条伤口,每一条伤口都冒着血丝,让人看了都心疼。
“好,你上车等着,我去找苒苒,让她亲口对你说。”韩冰和保镖拖着谢一淳上了车,这才转过身,迎亲队伍已经走进了莫日根家。
莫日根家的客厅里,莫日根阿爸和阿妈还有保育院得塔娜院长坐在沙发上,大家的心情格外复杂,根本没有喜庆的气氛。
☆、【3】都是因为我爱你
原本蒙古族大婚,新郎和伴郎以及迎亲的人,要在新娘的娘家住一夜,转天接走新娘,可现在是演戏,也就不拘这些礼节,现在新郎和伴郎已经打开车门等待着阿爸抱着萨日朗上车,悠扬的新婚曲不断地奏响,蒙古族的人们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欢送新娘上花车。
等新娘和伴娘上了车,伴郎关上车门,新郎巴特尔骑着马绕新娘乘坐的彩车走了三圈。大家一直围着唱着颂歌,跳着欢快的蒙古族舞蹈,然后,迎亲的人们和送亲的人们一同起程前往男方家中。
谢一淳将衣服整理好,虽然有些脏有点皱,可衣领整齐,衣扣系的正好,看上去虽然有些落寞,可唯我独尊的王者形象依然犹存,萨日朗从车里早早就看见最想见到的人,看着他脸上又是泪水又是尘土已经糊涂一片,可威风凛凛地站在车前,还是那样高大挺拔,英俊潇洒,傲视群雄。
当车子来到谢一淳的身边,他急忙走过来,想打开车门,却被韩冰阻拦,“就站在这里说,新娘子现在已经带上盖头不能随便见人,否则不吉利。”
谢一淳听了喉咙动了动,把干涸的冒着血丝嘴唇贴近韩冰的耳朵,“你让她说吧,我听着。”失声的痛苦让谢一淳实在无法亲口对着任苒讲话。
“苒苒,你有话就说吧,他已经失声没办法讲话了。”韩冰说完就站在了旁边,痛苦地看着这对苦命恋人。
“谢总裁,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珍爱,可我任苒是普通人,不习惯你们富人的生活,我无法和你生活在一切,所以我还是回来了,要过普通人的日子,请谢总裁就成全我吧。谢总裁,我任苒曾经很爱你,很爱你。衷心地祝愿你和舒静小姐白头到老,幸福美满。我会一直在这里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再见了,谢总裁。”
“苒苒,既然你曾经很爱我,就因为我是富人要放弃吗?那我现在就宣布我和谢氏企业脱离关系,放弃一切,我和你过普通人生活,好不好?”谢一淳贴近窗口使尽全身力气从嗓子里挤出这几句话,眼睛里已经没了眼泪,红血丝充满整个眼眶,却依然充满着对任苒的无限渴望。
“谢谢总裁厚爱,任苒不才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就不想回头,谢总裁你如果真的为了任苒那样做了,那任苒就是傲视集团几千员工最大的罪人,难道你愿意看着我被成千上万的人唾弃吗?你愿意看着我被人叫做狐狸精、可耻的二奶吗?谢总裁,再见吧,开车。”
任苒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谢一淳根本就不想放过她,她只好狠狠地让司机开车。
车子发动了,谢一淳拼命地在后面追赶着,摔倒了又爬起来,站起来再接着追,喊不出声音,他使劲挥动着手臂,使劲喊,只觉得胸口一阵燥热,他想呕吐,没等他站稳脚步,一口鲜血喷出口,眼前一片漆黑,当即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车上的萨日朗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如撕裂一般难受,颤抖着声音对司机喊着“快停车!”
车还没有停稳,她就冲了下去,厚重的蒙式新娘装拖累着她跑也跑不动,她干脆拉起袍子的下摆抱在手上,拿出她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谢一淳跑去,咕咚一声跪下来,将昏厥的谢一淳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萨日朗哭喊着,像疯了一样,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已经全然不顾了,紧紧抱着谢一淳的身体,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淳!淳!你不要死!不要死!我这样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今生爱你,来生还爱你,淳!你一定要挺住,一定挺住!”
哭声让站在旁边的院长和阿爸阿妈还有韩冰、韩风鼻子酸酸的,阿妈已经哭湿了手帕,哭红了双眼,阿爸走过来,“萨日朗,不要再坚持了,快送他去医院,你看他已经很虚弱了!”
“阿爸!”任苒再也控制不住,只好松开抱着谢一淳的手,保镖赶紧抱着谢总裁上了车直奔x市最大的医院。
医院里,萨日朗已经哭得好几次昏厥过去,塔娜院长和她的阿妈陪着她,安慰着,她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他,他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要向我证明他爱我,可我……我不该……”
“医生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楼道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站起来奔向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韩风。
“韩风,他怎么样?”韩冰第一个走过去焦急地问。
“年轻气盛,吐了不少的血,说他呕心沥血也不为过。不过,事情不严重,已经给他输血,控制住,现在各方面都已经正常,好在他本身身体素质好,等他醒来好好调养就没事了,忙乎半天,就算我给他道歉了。”韩风说完低着头,不敢再多看萨日朗一眼,其实他要道歉的不只是谢一淳。
“辛苦你啦!”韩冰说完笑了,转身走到萨日朗面前,“放心吧,你的二表哥可是医学博士,由他给谢一淳诊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输着血,等醒来再给他补补,就恢复元气了。小丫头,还真有你的,把他折磨成这样。好!这一回,这小子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段‘大戏’!”说完韩冰坏坏地笑了,萨日朗惊讶地张了张嘴,有些不明白,她的心还在痛,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多想。
谢一淳住院,萨日朗天天照顾在身边,韩冰、韩风都来看过他,见他恢复得还不错,韩冰提前和他告辞,因为茱莉还在b市等着他,他们现在不仅业务做得很好,感情也更融洽,茱莉已经来了多次电话,每一通电话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绵绵柔情,她很想念他。
临走的时候,韩冰把萨日朗叫到身边,“苒苒,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好小海日,这孩子真的很可爱。对于你们俩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给彼此一个时间慢慢消化,不要再做傻事,伤心又伤身体。至于舒静,早在几个月前谢家就对外正式宣布和她解除婚约,是韩风始终瞒着没有告诉你,你也知道,韩风的心情,就原谅他吧。好了,告辞啦,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哦。”
“谢谢大表哥,二表哥悄悄地走了,也没和我打招呼,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怪他,还要谢谢他,不然怎么知道那家伙的真心。”萨日朗说着腼腆地笑了,对于这次狠狠地虐了一回谢一淳,她很内疚,韩风哥哥的这一剂猛药,真的让他们都铭刻在心,现在看来也是件好事。
☆、【4】我的心早就被她偷走了
“苒苒,韩风最近半年多没有回医院工作,一直在为你寻找你的亲身父亲,他希望帮助你找到他,你的意见呢?”韩冰的眼睛一直望着任苒,等待她的答复。
“我的亲生父亲?”任苒听了韩冰的话,惊愕地抬起头。
“是的,姨妈不是你的养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任教授,而是另有其人,如果可以,他想帮助你一家团圆,这是他的心愿。”韩冰默默地说着,眼睛有些酸涩,低下头不敢再看向眼前可怜的女人,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滴答滴答流着眼泪的倔丫头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苒苒,以后你会幸福的,一定会!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和韩风,我们不会轻饶了他,一定替你严加惩治。”
“谢谢哥哥们!任苒有你们的呵护真的很幸福!”任苒哽咽着从韩冰怀里抬起头,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真心祝福他们也要幸福。
谢一淳病好以后,没有着急再去追问任苒婚礼的事情,也没有急着去见他的孩子海日,而是默默地留在x市,找到萨日朗的阿爸莫日根和那个蒙古族小伙子巴特尔到处看草场,到处与各部门磋商,不知他又要干什么。
一天傍晚,谢一淳独自开车来到孤儿院。
“巴图大叔,院长在吗?我来找她聊聊天。”谢一淳很客气地和看门的巴图大叔打着招呼,巴图大叔打开大门欢迎他,有说有笑地领着他到了院长房间。
“谢总裁来了,快请进,大叔,给我们泡一壶上好的奶茶。”院长精神气爽地热情招呼谢一淳。
“那天,我们都知道她的结婚仪式就是为了骗你的,好让你知难而退,谁也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丫头。”院长慢慢悠悠地说起那天的事。
“当我听韩冰说任苒结婚的决定,我的头顶‘嗡’的一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心里一直在想着‘绝对不可能!’。可是,早上的迎亲队伍还是把我镇住了,我彻底的被她搞傻了,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任苒你不能结婚!’”
“是啊,谁想得到这丫头竟然如此倔强!为了让你回去,和你的未婚妻结婚,为了成全你的事业,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院长说着,老眼又有了一些泪花。
他们都还记得,那天任苒竟然当众宣布,和他分手,嘴里谢总裁、谢总裁的叫着,叫得他很难过,也很气愤。
“再见了,谢总裁,什么时候她和我这样称呼了,谢总裁,一口一个谢总裁,我真恨不得把她从花车上拉下来,狠狠扇她一个耳光,把她彻底打清醒了。她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嫁给了别人,当时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她转身走了,也把我的心带走了,我拼命地追着,心里只想着:你是我谢一淳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院长,我是不是很蠢啊,事情到了最后这一步才恍然大悟,我的心早就被她偷走了!”
原来这一切正如他猜测,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只不过她请求童年伙伴,帮她演了一出“凤求凰”的大戏码,实在虐心虐肺,真的不好玩儿。
“阿妈、阿爸,我想带着海日去我们的草原牧场呆上一段时间,你们看好吗?”萨日朗抱着漂亮的小家伙和养父母商量。
“那我们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正值旅游季节那里也很忙碌,我们去了也好帮助他们,是件好事。”莫日根阿爸欣然同意了,阿妈也很赞成,走过来,亲昵地接过海日,笑呵呵地说:“小宝贝,我们要去草原了,那里风高太阳晒,你受得了吗?啵!”
“阿妈,你放心,我们没问题,海日自从出生就很健康,应该也是个健壮的小伙子,对不对啊,海日?”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动了动红唇,吐出了一连串口水,伸出小手搂抱住阿妈的脖子,带着口水的小嘴在阿妈脸上来回摩挲着,逗得阿妈笑呵呵地说:“海日,你好坏啊,把口水都便宜额木格(外婆)了。”
全家人商定好,就在第二天一早整装出发奔向大草原。
“海日,慢点,慢点,这孩子真够淘气,这么小就自己伸手拿东西。”萨日朗在草地上铺了一大块毛毯,让海日躺在上面晒太阳,自己在旁边坐着看着他,小家伙被阿妈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口水也一路滴滴答答地浇灌着身下的青草,海日的额木格(外婆)张着手坐在他的对面喜笑颜开地哄着他。
夏末的草原,阳光明媚,绿绿的草垫子上,祖孙三代温馨的画面,留住了过往客人的脚步,“哇!这孩子,咋这漂亮额?”一口山西口音的游客为海日停住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欣赏海日的一举一动,欣喜地很想过去抱一抱。
“是啊,我们海日就是最最帅的美男子,是我们草原上的巴特尔。”海日的额木格听了别人的夸奖,尽然兴奋地夸奖起自己的小外孙。
“巴特尔,在蒙语里就是英雄的意思吧?”一位北京口音的游客,也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海日。
“是的,海日就是巴特尔。”额木格兴奋地又再一次强调着,把他抱起来转着圈,海日咯咯地笑个不停。
“阿妈,瞧您,慢一点,这祖孙二人真有意思。”后面的萨日朗恬怪的看了看已经笑做一团的祖孙俩,养母将她视如己出,看着海日一天天长大,她比萨日朗还要高兴,可能这就是隔辈亲吧。
“看着孩子的眼睛,就知道,父亲一定是欧洲人,多好看的蓝色,就像这草原上碧蓝碧蓝的天空一样纯净,太好看了,还有那鼻子,又高又挺拔,这孩子父亲一定是个美男。”几位游客在萨日朗的弟弟苏日勒的引领下,牵着马聊着天,向前面的几座大蒙古包走去,那是他们家的蒙古包旅店,专门迎接来草原度假的四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