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黑忙活完已经是十点左右，床上的丫丫也醒了过来，这小妮子一醒就开始哇哇大哭。
“这小祖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海二黑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床上的丫丫抱了起来。
明天他要去集市，今天的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本来寻思这丫头睡觉他就好干活，这一醒他的事情又要泡汤了。
海二黑赶紧给丫丫冲了一罐奶粉，熟练的用背篼将小丫头背在身上。小丫头捧着奶瓶，小嘴巴吧嗒吧嗒哭声一下就止住了。
“小淘气。”海二黑低声呢喃道，习惯的晃动背篼哄着小丫头。
他一边背着丫丫一边将坛口封好藏到灶台下面，等过时日泡菜就可以吃了。
吃饱喝足后的丫丫精气神十分好，在海二黑背上动来动去，肥嘟嘟的小手拍着海二黑的脑袋，咯吱咯吱的笑着。就这样海二黑根本没办法一心一意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没办法他只能跟丫丫一起玩，像平日里他们两个玩的躲猫猫游戏，不厌其烦的跟小丫头嬉笑打闹。
哄了好一阵丫丫才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他见她快要睡觉，赶紧将丫丫背在怀里。
等丫丫睡着后，海二黑背着背篓就准备出门，上次他腾出来的废品还没卖掉，这次他打算弄到回收站换点钱，顺便去东口的菜市场看看能不能捡点烂叶子回来。
江城的废品站在东门的入口处，收废品的个小老头，腿脚有点偏颇，以前他也是跟疯老头一起捡破烂的，后来攒了点钱就寻思着弄个门面做点生意，结果生意亏本，没办法还是干起了老勾当。
那时候的江城还没有废品回收站，他们捡的废品都要送到县城里面卖掉，从江城到县城光是走路也是一天的路程。赚的钱都是真正的辛苦钱，不过利润还是相当的客观。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老头发现里面的商机，于是做起了废品倒买倒卖的营生。短短几年他就在江城里租了一套门市开了个废品回收站。
海二黑也觉得奇怪，当初和疯老头一起捡破烂的小老头都开始事业的第二春，怎么疯老头几十年都靠捡破烂为生，最重要是这么几十年一点存款都不曾有。
尽管疑惑，可这些问题永远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因为能回答的人已经不在了。
海二黑到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小老头正站在门外，面前堆放着一大堆纸皮，旁边站着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两个人面红耳赤的争论着。
小老头小小的一杆秤将纸皮提了起来，拨动秤砣，天平微微向上翘，瞥了瞥秤杆，粗略的报着数字，中年妇女歪着个脑袋看着秤杆生怕缺斤少量。
海二黑将他的废品提了过去，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等着，他知道但凡是中年妇女来这里卖废品肯定免不了要跟小老头纠缠一番，她们锱铢必较。
过了一会中年妇女拿着钱满意的离开。
小老头将废品往边上一甩，朝着旁边的海二黑看了一眼。“你小子几天没来了。”?他瞥了瞥海二黑怀里的孩子。“哪里弄得奶娃，不会是捡的吧。”
海二黑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小老头你和那个大妈在争些啥啊，看你们面红耳赤的，我都有点担心你们两个打起来。”
“哎，我们有什么好争的，还不是废品那点事情，现在废品不值钱，我拿到县城里卖也买不了什么高价钱，还要出运费。”
“我说二黑你还是别捡废品了，现在不好做，就刚才那中年妇女她拿着的废品都是自己家的，现在人都知道废品能换钱，根本不像以前一样当垃圾丢掉。这江城好几个捡废品的都混不下去，不干了，我看你小子还坚持着。”小老头摇了摇头。
海二黑点了点头，关于废品这事情就算小老头不说海二黑心里也清楚，以前小的时候他跟着疯老头捡废品一斤能换一毛钱，现在十斤才五分钱，钱是越来越不值钱，废品也一样。
”你说的我记在心上了，你先把今天的废品算一下。“海二黑道。
海二黑几天没有动工，废品也没几斤，小老头看着他不容易给的都是高价，算下来也只卖了五分钱。
拿了钱的海二黑没有急着离开，他寻思晚点再走，等集市快要散场时后他再到东门捡点被商贩丢掉的蔬菜。
他一直坐在小老头的门市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小老头问的最多的要数他怀里的小孩子。
”你小子跟我说实话这孩子是不是捡的。”小老头虽然年龄有点大，眼神不好，可心却是明亮的。
海二黑也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嗯，年三十在雪地里捡的，小孩子也挺可怜的。”
“哎，你说你怎么跟你那个便宜老爹一个德行，捡什么不好非要捡人。你老爹当初捡了女人，你捡了个孩子。”小老头叹了口气。
捡女人？这个事情疯老头怎么没有跟他说过。
“小老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爹不是捡了我。”
从海二黑懂事以来他就知道他是个弃婴，是疯老头可怜将他捡了回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虽然关于他身世的事情疯老头从来没有提过，一直将他当做亲生的对他好，而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这么多年。
“你.........你小子怎么知道的。”小老头一愣
“你老了记性不好，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岁那年，你和疯老头喝醉了酒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那时候就知道我是个弃婴。”
”难怪了，我说你小的时候经常追在你爹把屁股后面要妈妈，后来怎么就不问了，我当时还奇怪，没想到你小子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那便宜老爹实在雪地里捡了个难产的女人，那女人生下你就跑了。”
“你这小子心里还真能装事，那疯老头以为瞒你瞒的挺好，上次来我这里还说你小子孝顺，就是让你跟着他苦了你，说你小子从小没有妈妈，看着你天天问他要妈妈，他心里不好受的很。”小老头感叹道。
小老头的这番话让海二黑触动很大，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甜美的丫丫，总有一天丫丫也会长大，她也会嚷着要妈妈，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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