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奴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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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奴重五》作者:陈丞丞

    文案:

    用散文的方式写的,比较无聊,寡淡,中短篇。我有开了坑就必须完结的强迫症,所以,好看点的长篇会在这篇作品之后。

    慢热。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重五 ┃ 配角:魏王 ┃ 其它:

    第1章 风起

    旁边有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应该是向来勤快的十二起床了。听了一晚上打鼾声的重五挣扎着坐了起来,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做为枕头使用的衣服穿了起来。奴才们睡的大通铺上是没有枕头的。

    说实在的,这衣服有点不方便。裤子全靠一根腰带给系起,衣服也不贴身,在这初春的天气里,不时就有一阵阵的冷风蹿进胸膛。想到这儿,重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加快速度把裤子穿好,拎起木盆就往外跑。

    打了好大盆水,就在井边酣畅淋漓地洗了个冷水脸。感觉神清气爽!东边有点点微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厨房已经忙开了,重五拎着铜盆进去的时候,石虎正在烧水。重五一边用瓢往铜盆里舀热水一边跟他搭话:“难得您今天也起这么早啊!”

    “你还真别说是我说的,”他神神秘秘地凑到重五耳边“今天咱们可得当心点,听说府里来了一位贵人,规矩可多去了,一个不小心就得挨板子!”

    “你听谁说的?”

    “大伙儿都这样说!”

    “我只听说在衙门里会挨板子,还没听说过在府里也会挨板子。”重五有些不信,端起铜盆走了。

    穿过回廊,重五惊讶地发现,小五不在,三少爷沈云溪房门口站着的是两个陌生人。左右各一个,衣着统一,表情严肃,端端一幅门神的架势。看来,这位贵客昨晚宿在了三少爷房里。府中客房、空房虽不多,但也有好几间。想来这位贵客和三少爷关系非比寻常。

    重五正暗自猜测,门神之一发话了:“滚!”

    于是,重五麻溜地滚了。

    回到奴才房里,铜盆里的水还是热的,他干脆把大家换下来的的脏衣服泡进木盆里,倒上热水,拿起一块茶枯搓洗起来。幸亏大家都不在,要不看见他用热水洗衣服,又该大惊小怪地责备他浪费了。

    等他晾完衣服,心情愉悦地踱回厨房的时候,茶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三,三少爷让你过去呢。”

    茶花是前厅的伺候茶水的丫环,重五不知道怎么会是她来叫自己,小五呢?

    想不通的事就不再去想,重五习惯性地把这个疑问抛诸脑后,又打了一盆热水往东院走去。

    重五端着盆,低着头,来到了三少爷房门前。

    “三少爷。”重五试探着轻唤。

    “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门神之一替他开了门,重五专心地看着盆,走进去,把盆放下,专心地看着脚尖,退出来,门神把门关上。

    他这才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早上的新鲜空气,今天天气真好!扭了扭略有些酸痛的脖子,准备去厨房享受自己的早餐。

    “重五,等等。”是三少爷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重五止住了脚步。

    “去端杯茶来。”

    “是。”

    重五快步走到厨房。拿了套青花瓷茶壶和茶杯,用水烫过,再注入已经烧过的山泉水,盖上杯盖。想了想,捻了一点点糖加了进去。三少爷房里有酒味,他嗓子沙哑,想必不但口干而且口苦,加一点点糖会让他好受点。

    “三少爷。”

    “进来吧。”是三少爷的声音。

    重五推门进去,一个陌生人坐在桌边,随意地披着一件黑色暗红纹长袍,不敢多看,只注意到那人的眉毛,仿佛利剑一般,冷而锋利。

    三少爷正在梳头,却怎么也束不起来,平时这都是小五的分内之事。重五只好放下茶盘,走到三少爷身后开始帮他束发。三少爷的头发很顺滑,重五笨手笨脚总也稳不住发冠,只好从案上抽了一根银灰色发带,将所有头发拢在一起然后松松地系上,正准备退出去。

    “你在水里加了糖?”那个人开口了。

    “是。”重五毕恭毕敬地回答,不敢看他的脸,低头仔细地研究着那袍子上的花纹。

    “……”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这是魏王。”三少爷开口了,语气很淡很淡。

    “草民叩见魏王。”重五很惶恐地低头跪下了。

    “下去吧。”那人挥了挥手。

    重五颇为慌乱地站起来,过门槛时还差点摔了一跤,端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奴才样。

    恩,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剩下的事小五会做的,于是他继续朝着自己的早餐而去。

    早餐是两个馒头就咸菜,又从胖婶那里讨了碗粥,喝得他心满意足。厨房渐渐忙碌起来,石虎石大师傅边剁着鱼头边嚷嚷着“加火,加火!”重五看柴火似乎不多了,便找了把斧头去后院劈柴。

    初春的气息带来了强大的生命力,前几天受了潮的木桩上居然冒出了点点翠绿。这个场景即使在重五的家乡也常常看到,无论多少年过去,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重五心情大好,往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已经长出了薄茧的手掌,抡起了斧头。

    没过多久,汗珠便从额头划下了,滴入眼睛,有点刺痒。重五停了下来,坐在了斧柄上,用衣袖擦眼睛。

    “重五”,是三少爷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居然来到了厨房后院。“小五被送到乡下去了,他被那个人打断了腿。”

    小五虽然自私的厉害,还喜欢玩一些欺下媚上的把戏,但他并不是一个蠢奴才,相反,他很机灵,绝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连他都被打断了腿,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位魏王,视奴才为草芥。

    “你过来吧,”少爷说,“自己小心点。”

    “嗯”重五点了点头。

    重五回房收拾东西。看来看去也只有几件衣服可拿,用个包袱包起来,拎在手里仿佛没有重量。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像无主的风筝,没有一根会把他拉回家的线,更没有一份需要承担的责任。身后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

    胡思乱想间,便走到了东院,门口的两位门神不见了。

    那个人已经走了。

    少爷去了老爷那里。

    重五将包袱放下,左右无事可做,便打算去清理一下院里的花圃。

    这个小花圃还是小五辟出来的呢,种了一些据说很名贵的花草,但显然是没照顾好,经过一个冬天,已经是死的死,枯的枯了。

    “现在呢,”重五挽起袖子,自言自语,“我要开始干活儿了!”

    首先,将杂草、枯枝清理干净。再将四周不到一尺高的栅栏重新整理了一遍。看着空荡荡的花圃,重五很认真地想应该种点什么才好。最终决定,中间种狗尾草,四周种兰花,既好看又好养。当年,就有人夸他是个雅俗共赏的人物,看来,这句话直到现在还依然适用。

    三少爷身边一等奴才的午饭是厨房送过来的。有不少荤菜,只不过,重五不吃荤菜,这样一来,他能吃的菜反而少了些。

    下午去清理池塘,直到水面一片青绿,没有半点瑕疵才终于住手。

    晚饭是他自己跑到厨房去吃的,还顺手帮他们劈了半垛的柴火。

    一直到晚上,三少爷既没有出现,也没有传唤他。

    没有了大通铺上此起彼伏的打鼾声,重五睡的很好,直到远处传来了鸡鸣声,他才悠悠转醒。既然睡意已无,他便摆正了睡姿,开始冥想。从脚趾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直到发梢。睁开眼,窗边似乎有了一点微光,还要再等等才能起床。重五开始想象自己坐在船上,一个人漂浮在平静的海面……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屋里已经可以见物了。

    三少爷的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那他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祠堂。

    三少爷在里面。笔直地跪着,光着脚,看着神龛上的牌位。

    “三少爷。”重五跪坐在他旁边。

    “三天。”他说。

    “嗯。”他无话可说,老爷的心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他看似最疼爱三少爷,却也经常让他跪祠堂,少则一天,多则三五天,只许喝水,不许吃饭,不许人探望。

    重五无聊地研究着窗棂的形状。

    “有时我在想,你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三少爷突然转过头来跟他说话,嘴唇被冻得发紫。

    “有什么奇怪的。”

    “家里的奴才按顺序只排到了二十七,大哥却说你叫‘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