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姣今年十六岁,在这年代,这样年纪的女子已算是成人,是可以婚配的了。但相比于普通人家的女子,她出身好,从小养尊处优,所懂的世事便相对少些,说是单纯也不为过。
每一个花季少女在人生的最初,都会有一份最干净纯粹的感情,邓姣也是如此。
她心中一直对有义气有担当的蒙骥有着一份朦胧的好感,虽然还不太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却也知道女子该洁身自爱,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能让其他人污了自己身子,这样才有资格去喜欢别人。
是以,她宁愿为此答应司寒任何条件。
她平日虽然有些任性,但脑子不笨,心里很清楚,目前自己和司寒之间的关系,说是从属关系也不为过。
平日里司寒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但若是哪天真的兽性大发把她给办了,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她一直都在思考怎样才能扭转这境地,平时虽都努力地表现得正常,实际上却一直在下意识地压着自己的脾气,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怒到司寒。
今天这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诱因,她不笨,但要说多聪明也不至于。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最后便觉得,反正是早晚要面对的问题,不如便索性跟司寒摊牌,把话都掰开来说个清楚。
最后的结果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被司寒摸着脸蛋时,她已紧张得快要窒息了,但没想到居然真就过关了。其实当时她心里甚至已经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挣扎一下了。
最终得到的答复让邓姣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但隐约地,她心里也略微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以往她身边的许多男人,在或直接或隐晦地盯着她时,眼神中藏着什么她都知道,她也大概地清楚自己样貌身材有多大诱惑力,也正因如此,她心里隐约有些疑惑,又有一丝类似不满的东西。
这小子,难道真的对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怔怔地有些出神,手抚上自己胸口,下意识揉捏了两下……
嗯?!啊!
下一瞬,她的手触电般地缩开,仿如做了什么亏心事,脸蛋通红。
“呸呸呸,发什么春!”
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最担忧的事暂时可以放下了。
这样想着,她心情便又轻松了起来。
此时的邓姣并不知道,所谓的除了身体以外的其他任何条件到底都包含了些什么,又会对她的以后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
一个看似普通的路口,向左走和向右走,迎来的将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司寒对邓姣做的第一件事便采血取样,头发、指甲、皮肤等等,虽然没办法把她整个解剖了为空间提供完整的生命模型,但一个愿意完全配合的大活人仍具有巨大价值。
有很多构思,他需要在邓姣身上实验之后,再用在自己身上。
另一方面,司寒决定不再避忌着邓姣,小九便能明目张胆地帮上忙了。
小九天生便有一种奇特的探察和感知能力,在司寒需要的时候,即使是在空间之外的现实世界,它也能稍微增幅司寒的灵识强度,这足够司寒做很多事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男一女再加上个一尺来高的小娃娃,蹲在一起,摆弄各种乱七八糟的生物,便成了最常见的情形之一。
有时候邓姣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帮忙打打下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于司寒所做的一些事,邓姣渐渐从最初的惊异不已变得见怪不怪,再到后来便彻底地习以为常了。
司寒的实验中经常伴随着各种血腥。倒不是他刻意要这样,只是目前看来许多生物似乎都承受不住新生的异变器官,被爆头甚至是整个身体都爆开是常有的事。
邓姣虽不惧血腥,第一次被弄得满身鲜血和碎肉时仍觉得恶心,但到了后来,她还是慢慢习惯了。
各种功用莫名的材料慢慢地积攒了起来,兔子的白角,花纹怪异的蛇皮,眼球啊,皮啊,筋啊,翅膀啊,诸如此类,千奇百怪。
司寒的实验和探索逐步有了进展。
偶尔也有一些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两人坐在火堆旁边说些闲话。
“小九真的只是傀儡吗?”
在她眼里,这只萌萌小小的傀儡很神奇,整天在吃啊吃吃个不停,肚子像个无底洞,而且聪明得像个活生生的孩童。
有时候邓姣看它手中不知哪来的怪异东西啃完了,便顺手割一大块烤肉给它,它居然也能吃的眼睛弯起来,一副萌化人心的模样。
“当然是傀儡,你以为它是活的,但它其实只是我的小号,一切都受我控制,不信我让它翻个跟头给你看。”
司寒一勾手指,小九很配合地翻了个跟头,但由于手中仍不舍地抱着烤肉块在啃,一不留神脚下便踩到了颗石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等它摇晃着脑袋爬起来再看,烤肉已摔出好远。它大概也是嫌脏的,不愿去捡,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火上正烤得滋滋冒油那些。
不等司寒动手,邓姣便又去割一块给它,心中仍是半信半疑的。这小东西,太人性化了,即使是假的,她也忍不住心中的喜爱。
邓姣又问:“小号是什么东西?”
“嗯……分身?或者是替身?或许还是傀儡比较好懂一些。”
邓姣性子有些率直,对司寒真的熟悉起来后,便也不太顾忌,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喂,本小姐样貌身材皆是上上之选,你真的没动心过?”
司寒捏着下巴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直到把她看得心中隐隐泛起些恼怒时才道,“还算不错,但我见过的美女不少,你未必能排得靠前,吸引力的确不大。”
“你所识得的女子当中,也就是凝华能比得过本小姐,你倒说说看,除她之外还有哪个能及得上我的?”邓姣撇着嘴,一脸的不信。
“比你漂亮的那些啊……”
司寒闻问望向火光,目光中微露出回忆之色,手指伸出去,仿佛是想触摸到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影像。
邓姣见他久久不语,便好奇地侧头看他,却发现他神情隐约地透着一丝沧桑,火光跳动之下,光影在他脸上明暗交替,那清俊的侧脸细条竟出奇地好看,她的心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
这时有风压过来,火光吹得向司寒歪了许多,马上便要烧到他的指尖,他竟似完全没有察觉。
邓姣吓了一跳,赶紧一把将他的手拉回来。
“你傻了啊!手要烤焦掉了!
司寒这才回过神来,看看她,又看看那火光,最后又低头望着自己的手,终于记起之前的问答。
“啊,确是见过不少美女,可如今想来,却记不清面孔了……”
他笑了一下,神情却有些怅然。
前世他从实验室逃出来时还不到二十岁,一个拥有着可以肆意妄为的力量,不受任何人约束,却又还没有确立起完整三观的人,其破坏力是极其可怕的。后来他被人视为最恐怖的叛乱者并非毫无来由。
他曾做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也曾得到过的许多美丽的女子,手段不一,金钱、美人、权势、地位,每一种诱惑他都品尝得淋漓尽致。
对一个女孩来说,或许堕落一次就会悔掉一生,但对男人来说,沉沦之后未必便没有新生。
正因为曾堕落到底,尝遍了世间诸般滋味,所以当他最终从中抽身出来,找回自己的本心时,反倒更干净通透了些。
从那时起,他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恐怖的暗杀者了,渐渐的,他做事的方式和目标变化了很多,和以前的同伴也产生了分歧。
如今想来,前尘往世便如过往云烟,许多他曾拥有过的美丽女子,如今大都记不起面貌和名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身材诱人且样貌娇好的邓姣对司寒来说虽然有些吸引力,但若只是做为发泄用的女子,价值便低的可怜了。
床伴及不上同伴,即便邓姣算不上同伴,只做一个工具也比拿来做床伴有用得多。
实验一天天地做下去的同时,司寒的《血脉归元诀》也在进步着。
一个月之后的某天,司寒在功法上又有了突破,按他自己的界定,应该是从原本的第二层突破到了第三层。
在这个阶段,他的身体里多了一股新的力量,他按照自己所知的一些信息,把它称为灵力。
到了此时,司寒所认知的力量体系中便有了三种要素:灵识,灵力,以及血脉之力。
司寒发现,有了灵力之后,自己能做到的事变得更多了。
于是,邓姣终于开始从实验助手变成了实验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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