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恶皇子的典当女》(乌龙镇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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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上咱那儿投诉,本大师一定给你一个完美又满意的答案!」

    「我没有委屈。」阮真真越走越快,不想因为她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别跟着我了。」

    「你这个样子,可别怪我用强的!」话音未落,阮真真就感觉有道指风朝自己肩头的穴位袭来。

    她身形一闪,灵敏地避开,冷冷地看着偷袭不成的花道士:「你这是做什么?」

    「好啦,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不过也不会眼睁睁看你走掉。」花道士尴尬地干笑数声,又半真半假地正色道:「不过呢,我可以随便喊一声,就有人来抓你啰,你信不信?」

    「无聊。」阮真真以为她在开玩笑,淡淡地说完,转身就要走开,不料身后的花道士猛地吹了声口哨,不远处的树荫里瞬间冲出来一条矫健的身影,猛然朝未曾留意的阮真真出手。

    「你……」她来真的?不是开玩笑?阮真真瞪着花道士,再看向点住自己穴道的农夫小瞿!早知道这又是一个隐身于此的武林高手了!

    「谁叫你离家出走也不选个好日子,正赶上俺们俩在约会,还记得不?饭桶大赛呀,冠军由本大师亲自陪同到西山道观浪漫一日游,嘻嘻,一直拖到今儿才成行,你可好巧不巧地赶上趟啦!」花道士乐得咯咯娇笑。

    「花大师,咱们把元家嫂子送回家吗?」老实人小瞿听候指示。

    「送回家做什么?」花道士一脸地不以为然:「你忘了姓元的欺压咱们多久,可还欠着他的银子呢!利滚利,到我儿子的儿子的儿子都还不清了,所以这次怎么着也要让他一急二愁三瞪眼,最好把咱们欠他的帐一笔勾消了再把他老婆还他。」

    「这样……不太好吧?」老实憨厚的小瞿到是听得直瞪眼,这种行为应该不算绑架吧?

    「听我的没错:快把元嫂子扛起来,跟我走,叫人看到就不好了。」花道士说一不二立刻拍板。

    结果,阮真真被扛到了西山,安置在了花道士霸占来的那座小小的道观里。说难听点,她被绑架了;说好听点,则是被「乌龙镇妇女救助会」现任会长救助到人家的地盘上了。

    ☆☆☆

    道观依山势修建在西山半山腰,正门挂着一块上书「天仙观」三字的区名,观内除了正面挂着一张太乙真人的画像,神坛上没有供品和花果,好些在山上摘来的野果酸枣乱扔得乱七八糟,显得十分冷清寒酸。

    可内室里,道家所崇尚的朴素自然完全看不到,金漆点翠的玻璃屏风后是张雕花绣榻,黄梨木翘头案上摆着镶金嵌银的烛台,小轩窗下的梳妆镜边搁了好些胭脂水粉,角落的紫檀木几上还摆放着一只名贵香炉,正袅袅焚着檀香。

    这哪有一点道观的样子?简直就是官家千金的闺间嘛!阮真真看得摸不着头脑。

    「这几天还住得惯吧?」正用午餐的花大师十分客气地问侯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很有点心怀不轨。

    「元大师,你……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离开镇子不妥当,万一元媵找来,万一他又旧债重提,她拿什么还他?可看看花道士的打算,应该没这么容易就放她离开。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就是喜欢看你家那个负心汉着急,越急越过瘾,哈哈,太有趣儿啦!」花道士回想起元媵发现自家老婆不见了时,那张脸惨绿的程度就乐不可支。

    是吗?他会因为她而着急吗?阮真真苦笑一下,不敢妄想。

    「你还不晓得,最近镇子里出了怪事,老有人在晚上偷袭人,小荆和老板娘他们都受伤了,看来这回对手不弱咧!」花道士边狼吞虎咽吃着元家娘子做的红烧野鸡崽,一边报告最新战况。

    「什么人会到这里来惹事?会不会是谁以前的仇家?」元家娘子也纳闷着。

    镇子里隐退江湖的武林人士不少,但这地方偏远僻静又与世隔绝,谁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大老远地跑来闹事?

    「我不晓得耶,你也知道啦,我武功太烂,不仅帮不上还常常帮成倒忙,所以派不上用场。」花道士拿着只肥嫩的鸡腿边啃边抱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吃饱了撑的,千里迢迢地来闹什么事,搞得鸡飞狗跳,害得我都不敢下山玩了,可恶的曲帐房他们一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哼!」

    「那他们不会有事吧?」阮真真担心地问。

    「不会啦,有老谢和姓萧的在,压得住场子。你也晓得,他们两位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就是那萧屠夫引得自己的仇家来镇子上闹事的。」花道士吃完一只鸡腿,扔掉骨头,又毫不客气地去拿另一只,「对了,告诉你,我偷偷看过伤了小荆的暗器,那暗器很特别呢,样子象鹰嘴,是纯银打成的。靠,真有钱!听说还淬了毒,尾部别着根鸟毛什么的……」

    不等她话说完,阮真真脑子里轰地一声,整个人差点儿惊跳起来。

    是师父,他来了……

    「百鸟阁」的杀手里排名首位的兀鹫,他来找自己了!他一定知道自己还在乌龙镇,才会想方设法逼她出来。

    难怪老板娘他们会受伤,师父阴险歹毒杀人如麻,最喜欢在暗中偷袭人,这下会有多少无辜镇民因此而受到牵连?

    她身上的剔骨散之毒已解,根本就不用再受制于任何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只要她一走,师父就没任何理由留在镇上了。

    「我吃饱了!」花道士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很郑重地对阮真真交待道:「我还是不太放心,干脆等会再偷偷溜下去瞧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回头我到林子里抓只野鸡你再炖给我吃行吗?」

    「好。」阮真真一脸平静的点头应允。

    于是花道士放心地下山去查看战况了,哪知她前脚刚一走,被她绑票的元媵老婆后脚便溜了。

    待她拎着一只野鸡快快乐乐地返回观里时,早已是人去观空不复返,只剩白云空悠悠……

    ☆☆☆

    乌龙镇位于大峡谷之间,呈三角形,一面倚山,一面傍水,只有东边一条通往外边的出口。

    子夜时分,一个娇俏的身影悄悄地在西面山麓里的树林间行走着,山上种植着樟子松、云杉、白桦等等树木,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其实有一条很隐蔽的小路可以直通到镇外。

    因为怕镇子的出口有人守着,阮真真选择走这一条,会知道这里有条小路也纯属偶然,她在观里住了好几天,有一次她看到花道士说要下山,却不朝山下走,反而往观后的山麓走,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居然发现了这条隐藏在高大的树林和灌木丛中的小路。

    没用多少时间,阮真真就很顺利地从小路出了乌龙镇,回头望了望远远的镇口,略一沉吟,决定向西行。

    与乌龙镇相邻的两座镇子,一个是往北面的桑梓镇,路程比较远;另一个是朝南边行五十里的马家镇。她没有马匹,一时半会只怕很难到桑梓镇。

    她不敢休息,既怕乌龙镇的人看到她,又怕兀鹫发现她的踪影。

    所以片刻不停地赶路,饿了就摘些野果子裹腹,直至午时,她终于顺利的到了马家镇。

    比起乌龙镇的封闭偏僻,与曾经的北汉国边界接壤的马家镇就显得热闹得许多,茶楼酒肆内人满为患,店铺商贩里生意兴隆,来自各地的旅客商人、贩夫、走卒有的在歇脚,有的在招呼买家,其间还时能看到来自异国外族的人们,穿戴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在马家镇子里休息闲逛。

    阮真真以白纱蒙面,随着一只来自西域的骆驼商队进了马家镇,正要找个地方落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姑娘,请留步。」略有些粗糙的嗓音令阮真真心里一惊,身上寒毛倒竖。她转身一看,一个面上同样蒙了黑纱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那嗓音粗得跟男人有得一比。

    是个女的?阮真真狐疑地打量着,心下仍然忐忑不安,那声音太像太像她过去的主子信阳侯了!

    「何事?」她防备地问。

    「姑娘可是北汉国人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马家镇本来就跟北汉国相邻,这里的北汉国人氏多得去了,不多她一人,也不少她一个。

    「姑娘的相貌与奴家的一位故人同出一辙,因此问一声而已。」

    「抱歉,你认错人了。」因为赶路疲惫,她警惕地不愿跟对方过多纠缠,阮真真转身便想走。

    刚走了几步,身后倏地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她耸然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两腿发软。

    这笑声……根本就是姬炀的!她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绝不会听错。「怎么可能把你认错呢?小雀儿,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阮真真猛地回头,不曾想刚到这里就碰上不想碰上的人,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小雀儿,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了?你这种奴才还真该死!」涂着鲜红胭脂的嘴角挂着阴沉的笑意,女子缓缓揭开蒙面的黑纱,一张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中性面孔映入阮真真眼帘。

    她惊讶地瞪着眼前这个……怪物!这妖艳的女子,正是当日北汉国势力最大的信阳侯姬炀!那个因为修炼魔功而变得与女人无异的假男人,现在居然真得把自己打扮成了女人,不像昔日在信阳侯府,他仅仅是将自己当成了女人,除了挥刀自宫,还恋上兀鹫,现在,无论是打扮还是举手投足,他都与一般的女人无异了。

    他的出现,是否预示着兀鹫就在不远处?阮真真手脚一阵冰冷。

    单一个姬炀,拼得一死,她或许还有脱身的可能,若加上兀鹫只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眸儿轻瞟,身后又出现几个「百鸟阁」杀手,这些人在北汉国灭国后竟然仍效忠于姬炀,是否是受制于「剔骨散」不得不低头?

    「押她走。」姬炀将面纱重新盖回脸上,阴阳怪气地示意。

    「是,侯爷。」

    「该死!不准叫我侯爷!」姬炀怒不可遏。

    「是是,属下该死,夫人……」被主子的怒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手下一脸惨白,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夫人?这是新的称谓吗?阮真真冷笑着傲然道:「我自己会走!」

    落到他们的手里,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和刁难已经可想而知了。她心下却很坦然,若是这样能将危机带离乌龙镇,带离元媵身侧,就算她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在偶尔的时候想起她?突然间,她好想知道元媵的答案……

    ☆☆☆

    离马家镇中心不远的一处普通宅院里,看上去与镇上其他的房屋没什么特别,院里树木林立,花径深深,只是终年不见天日,阴暗的光线,显得冷清和一点说不上来的阴霾气氛。

    谁也不会想到,此处是曾经的信阳侯、如今的姬夫人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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