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空摸了摸头,学着他作了个揖,道:“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还请王管家指教。”
王荣福急忙还了一礼,道:“小人见识浅薄,指教二字实在不敢当。若是公子不着急到别处去,等我家小姐回来定能与你说上一二。”
顾长空道:“多谢王管家,我此时正无去处。”
“福伯,既有贵客在此,何故让公子在这荒山野岭处空站着?岂不是失了礼数?”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传来。
顾长空回头观望,只见古树下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灯笼,正在往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顾长空看得真切。这女子约摸十八九岁,鹅蛋脸,眉毛弯弯如月牙,美目流盼如桃花,琼鼻朱唇,身段婀娜,婷婷玉立。端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比他还高了半头。
王荣福上前见礼。道:“见过小姐,夫人因小姐外出多时未归,命老奴在此等候。”
顾长空对女子作了个揖道:“见过小姐。”心里却不由赞道:“狐狸精果然不是白叫的,居然如此美丽。”
那女子见顾长空只看了自己几眼便来见礼,倒也没有失了礼数,心里也颇有好感。当即盈盈还了一礼,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山庄浅漏,不如就上去坐一坐,也好赔了家人失礼之罪。”
顾长空忙道:“没有没有,老人家待我一直很客气。”
女子嫣然一笑,道:“如此便请公子到寒舍一叙。”说完率先走去,顾长空和王荣福跟随在其身后。
“那个…我想问个问题,你们晚上是不是和常人一样看不见的?”
女子回头笑道:“自然看得见,只是我们自化为人身后学了人类习俗,长久形成了习惯,因此晚间也点灯笼。”
几人绕着古树转过了两圈,而那女子仍是这般走着。顾长空感觉怪异,便出声问道:“这不是在转圈吗?”
王荣福道:“公子莫急,一会便到。”
果然转完第三圈时,眼前景色一变,一个山谷出现在眼前。远远的看到前方有一座大院,灯火通明。顾长空回头望去,那株参天古树正立在不远的谷口处。
“真神奇!”顾长空惊叹道。
那女子微笑道:“请公子随我来。”
片刻间来到了近前,但见门前张灯结彩,上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各书一字:青、璃。
女子领着他进了门,道:“公子请稍后歇息片刻,奴家去与母亲问个安好,一会便来。”又对王荣福道:“福伯,你先带公子去厢房歇息。”
王荣福领着顾长空进到一个房间,道了个礼就转身出去了。这房间二三十平方,里面日常用具倒也齐全。台椅桌凳雕饰精美,古色古香。
顾长空暗想:“我如今成了鬼,虽然学会了凌空穿梭可以行走,但现在只怕连命运之轮也还没有摸到在哪里。这家人似乎不简单,一会且问问她们,那死猎户说他们似乎可以帮我。”顾长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量着一会要如何开口。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美丽妇人,二十七八岁左右。身后跟着一丫鬟打扮的少女。顾长空见那美妇眉目间与依稀之前那女子相似,体态略显丰盈。猜想是那女子的姐姐,便见礼道:“见过小姐!”
那美妇盈盈一笑,道:“我是青霞的小姨,我姐与她有事相商,又恐怠慢了公子,便让我来与公子喝杯茶水。”说完便吩咐那少女沏茶。声音婉转动人,有如少女。
不一会那少女便在桌上倒了两杯茶,顿时间满室清香。
那美妇请顾长空入座,又问:“未知公子高姓大名?”
顾长空道:“我叫顾长空。刚才见阿姨和小姐一般美丽,真是失礼了。不知阿姨怎么称呼?”
美妇见他话语不同寻常,略微诧异,道:“原来是顾公子,你称我为林姨便可。不知公子是何方人氏?因何到了此处?”
顾长空道:“我本是一个山村小子,因为上山放牛砍柴跌下山崖成了游魂野鬼。游荡间一起兴起,以念力之法走到了此山,蒙青霞小姐相邀,因此厚着脸皮前来打扰。”
美妇心下道了声“果然!”又开口道:“公子能到此处也是缘份。公子的念力之法怕是厉害的紧,不知道能否施展一二,也好开开眼界。”
顾长空心里出奇,“难道这有什么特殊的吗?”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按着吩咐对着两个茶杯心念转动。美妇面前的茶杯轻轻飘起,悬浮在她的面前。道:“林姨,请用茶!”而后伸手将自已的茶杯摄到手中,送到嘴边泯了一口。
那美妇看得时而惊奇时而皱眉。顾长空见她神色不定,便问:“林姨,有什么不妥吗?”
美妇过了片刻才道:“公子可曾修习过心力之法?”
“没有。难道这不鬼都有的能力吗?还有修习的法门?”顾长空惊问。
“公子当真是天赋异禀!”美妇叹道,“可惜空有心力却无用法。只有踏入修行之道才能触摸得到心力。莫说一般的鬼魂,就是我狐族大多化形之辈也是堪堪摸到门边而已。”
顾长空连忙又问:“那什么是心力?什么又是心力的用法?”
美妇道:“我道行浅薄,见识有限。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怕会误导了你。奈何现下却需要你的帮忙,只能临时与你讲讲。”
“人心最难测,因为心最为宽广而多变。心力便是人心之源泉,人心无时不在跳动就是心力的一种表现。人心又各有不同,自然心力也是因人而大小不同。于是有前贤发掘出心力的用法,因而有了如今修道之人的念力。你的控物之法只是简单粗暴的使用心力,还算不得是念力。”
顾长空挠挠头,道:“林姨,我听不大明白。能简单的说说怎么样才是心力正确用法吗?”
美妇白了他一眼,道:“一点也不懂也敢乱用心力。也亏得是你有如此深厚的心力,一般人敢如此乱用早就心力交瘁而亡了。”
“正确的心力用法是让它变成念力,也可称为心念之力或是意念之力。人常说的心随意动便是心力用法的一种境界。简单点来说,把心力比喻成一盆水,你要控之物为一张纸。以你之法等若是用整盆水去迎接纸张,如此岂能不浪费心力?正常之法是分出一丝水线把纸张拉扯过来,有高明之法则将纸张吸取过来。”美妇说完看着顾长空,“这样说你可明白?”
“略懂,慢慢消化,慢慢消化。”顾长空呵呵笑道,又问:“不知林姨可有心随意动之法?”
“没有!”美妇直接道,“粗浅小法倒是有,你可愿意试试?”
顾长空自然是点头愿意。接下来美妇又与他讲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顾长空凭着记性过人,不能理解的便硬生生记住慢慢琢磨。
不觉间外面已打响了三更鼓,美妇这才道:“夜已深,不若就咱们此歇息。”说完遣走了丫鬟,转而挽起顾长空便要进入偏房卧室歇息。
顾长空脸一红,忙制止美妇继续动作,道:“我自己来便可,林姨也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美妇咯咯笑道:“莫非公子嫌我年老色衰?我虽比青霞长了七八岁,却也尚未婚配。”
顾长空忙道:“林姨年轻貌美,刚进门时小子便错以为你是府上小姐。只是长空志不在此,还请林姨不要再以此笑弄我了。”
美妇又是一阵嘻嘻呵呵的笑声,顾长空听得脸上又是一红,那笑声便如同床第之间的调笑声。不由得又是无奈又是尴尬。
过了一会那美妇才止住笑声,对顾长空盈盈一礼,道:“公子早些歇息,明日还有事相求。”
顾长空忙道:“知道了林姨。你也早点歇息。”
送了美妇出门,这才擦了把汗。心道:“这与聊斋中的那些狐狸女鬼倒是差不多,可惜我却没有那些书生的闲情。”
“糟糕,正事忘了问了。”原来刚才他听美妇讲心力,却忘了问自己该怎么办。无奈只得便按美妇说的方法练习控制心力,按法施来果然轻松自如。当下大喜,不断练习,把整屋子的台凳桌椅挥得团团转。只是要控制己身在地上走动却没有效果,不免略感失望。
第二天一早,便有丫鬟送来了洗漱用物。顾长空心里咕哝道:“鬼需要这些么?觉都不用睡了还用的着洗漱么?莫名其妙。”想到此不禁摸摸鼻子,自己也感觉怪怪的。
洗漱完后,丫鬟又取出一套深蓝色衣衫,要帮他换上。顾长空忙道:“这位姐姐,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丫鬟欠身道:“公子请勿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也说了公子怕是穿不好,特意交代下来要为你更衣哩。”
顾长空翻开衣物一看,顿时傻眼。“古装?”这可不是他以前穿的服饰,还真的怕穿错闹出笑话。无奈只得点头让丫鬟帮忙穿上。
不一会穿戴完毕,顾长空拉拉袖子,又摸摸腰间的黑色腰带。虽说不太习惯,但也还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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