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芷和尹有终盯着桌上留下的信纸,纸上写道:走了,忽寻。
这是支小玲留下的纸条,从庙会回来,就发现正摆在桌上,问安安支小玲何时走的,往何处走了,安安也不知道。就这样,一眨眼到了正月初二,依旧没打听到支小玲从何处离去的,这几日在皇宫尹有终也是好好玩了一把,逛了庙会,出了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白衣人和支小玲,一切都很好,今日尹有终打算离开皇宫,回到他朝思暮想的雪隐峰去。
皇宫门口,尹有终正和金萱芷道着别。
“公子这一路上可要小心啊。”金萱芷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溜长的尾鬃,健硕的蹄子,一看就是一日千里的好马。
尹有终拦道:“公主就送到这里,莫要再送了。”
“姐姐再见。”安安站在尹有终身侧,抬头说道,正值新年,安安被还上了一身可爱的红衣服。
金萱芷低身道:“安安可要记得想姐姐。”看的出来金萱芷很喜欢安安。
“嗯!”安安应道。
“安安。”尹有终将安安抱上了马:“公主,那我们走了。”
“一路小心公子…”金萱芷伤感到。
尹有终看金萱芷不慎开心,笑道:“我走后还劳烦公主多多帮我打理下我的府邸,等哪日我回来的时候,也好住下。”
金萱芷掩嘴笑道:“好的。”
两人说罢,尹有终搂好安安,反手一鞭,马就飞驰而去,刚刚早晨时分,路上还没什么行人小贩,所以跑的也算畅快。
“哇!好快啊!”安安在马背上拍手道:“大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你家吗?”
尹有终看了安安一眼,笑道:“没错,我家,我家里人可多了,安安一定会喜欢的。”
“回家回家!”安安开心的笑道,尹有终扬鞭,往城外去了………………
……………………
约过了些时日,幸宁城八仙楼里的一个桌上,尹有终正和安安吃着午饭,这几日在外露宿,嘴里都淡出了水,安安也是吃的不亦乐乎。
“安安,好吃吗?”尹有终问道。
“好次!”安安嘴里塞着东西对尹有终说道。
尹有终笑了笑,抬头喊道:“小二!打包结账!”
只见畏畏缩缩,出来一个和上菜时不同的小二,正是最开始在八仙楼训斥尹有终的那个小二,尹有终认出了小二,小二也认出了尹有终,赔笑脸道:“尹公子,许久不见啊。”
尹有终看到这个小二就没什么好气,没搭理他,只是指了指桌子上意思是让他打包。小二愣了一下,赶忙给尹有终打包,尹有终现在的穿着可不比从前,一身绸缎,腰间别一紫线玉佩,器宇不凡。
待小二收拾好之后,尹有终往桌子上摸出了一枚小珍珠,拉着安安的手就离开了酒楼,小二看着桌上的珍珠,顿时傻了眼,没想到尹有终如今飞黄腾达,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脸色,正懊悔时,一个给后院打水的苦力工不小心碰到了小二,洒出了些水,小二顿时暴怒:“长点眼睛!怎么干活的!破挑水的。”说罢扭身走了。
“一个店小二你牛气什么啊。”挑水工抱怨了一句,挑起水走了。
尹有终将打包的饭菜放入袖子中,带着安安骑着马,一步一步的散着食物,往城南门晃去,就在这时尹有终看到姚家的木匠铺,虽说门面破碎,但是好像没有并没被占据。尹有终快马加鞭到了店门口,翻身带着安安下了马。
“二哥哥,这是哪里啊?”安安被尹有终牵着手进了店里,尹有终道:“这是我最开始的家……”
店内一切都没变,姚伊爱靠着的柜台,台上的算盘和一些账目表,都落满了灰尘和蛛丝,尹有终颤抖着抚摸着每一个地方,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后院。院中已经长满了杂草,地上已经被岁月掩去了曾经的血迹和不堪,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但是他还记得当日的情景就历历在目,仿佛姚伊还躺在那里一样。尹有终进了自己的房间,桌上的茶壶里还有一些干涸的茶渍,床上还是像当日一样凌乱,尹有终又来到了厨房,当日姚伊给自己煮面的锅还在台子上,落满了灰尘,锈迹斑斑,再进到师父的房间,尹有终走到桌前,那个没有雕刻完的鱼木雕还放在那里,雕刻出来的那一半像真的一样栩栩如生,这是老姚一辈子的手艺所在,全凝聚在这上边了。
“师父……”尹有终流出泪来,安安不知道尹有终在哭什么,一个劲的问二哥哥怎么了。
擦干了眼泪,尹有终将半个木雕谨慎的放到袖中,带着安安飞驰出了幸宁城。………………
…………………………
瑞气千条,金光乍现,天上浮云缥缈,一条巨大的河流跨过了这片土地,在徒弟的尽头却变成了巨大的瀑布向空无一物的地方宣泄而去。
一个不见光的黑暗的牢笼里,铁链为锁,礁石为墙,一个衣衫破烂的红袖女子被锁住了双手双脚,困在角落里,眼睛上带有一个铁做成的眼障,秀发凌乱,身上全是血迹和伤口。
不一会牢门打开,一位毛发全无,手持倒刺鞭的侍卫模样的人进来了,道:“天夏,我劝你还是速速招了吧,明心坠究竟在何处,免去受这皮肉之苦!”
天夏没有说话,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嘴角微微翘起。
“真是嘴硬!”男子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天夏一鞭子,天夏闷哼一声,身上绽开了一个层次不齐的血道子。
“不要以为你是女帝之女,就以为女帝不会杀你!丢了‘命书’的你,根本没有一丝价值!”男子说罢又抽了天夏一鞭子,天夏依旧没有说话。
“我看你是找死!”男子举起鞭子又要挥下。
“且慢。”一声伶俐的女声传来,男子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华丽,身后随从无数的女人款款走来,正是女帝。
男子见这个女人,立刻单膝跪下,行礼道:“陛下!”
女帝嗯了一声,走向前来,看着一身伤痕的天夏,表情不变:“夏儿,你还是不招?”
天夏听闻女帝的声音,才慢慢开口:“陛下,夏儿不知道。”
女帝冷哼了一声,道:“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没有将你打下凡界已经是对你的宽容,你莫要在不知好歹。”
“您女儿?”天夏嘴角漏出一丝可怜的笑容:“我这幅样子,哪里是像是您女儿?”
“你若是告诉我明心坠的去向,我可考虑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女儿。”女帝道。
“您别骗我了。”天夏说道:“您从来不了解我,可是我了解您,若真能既往不咎,那我姐姐哪里去了,我哥哥又哪里去了,不全被您安置在了自己身上来巩固你的地位吗!”
“天夏,放肆!”女帝大怒,凌空一挥手,将天夏的左臂惊打折了。天夏的左臂无力的下垂,牙齿咬破了唇角,却依旧一声不吭。
“狱司!”
“臣在!”男子还跪在地上。
“将她转世丢下去!让她变作植物动物!永受轮回之苦!”
男子微微颤抖,看来这是相当严厉的刑罚,但是还是道:“遵旨。”
女帝转身,就要离去,天夏忽然挣扎喊道:“陛下,你可曾有一天将我当过你的女儿吗!”
女帝没有回头,停下啦脚步,道:“你没了‘命书’,只是个肉块罢了。”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天夏坐在潮湿的地上,不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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