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打萧厉的主意——”
“你说你们老大?”齐修远问,然后愤然道,“这么多年他居然还不死心!”
韩嘉震动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慢慢问:“你怎……萧厉告诉你的?”
“不然还会有谁?”
韩嘉半天没说话,然后虚弱地一笑:“妈的,你认识他才多久……你说的没错,我还真开始嫉妒了……”
齐修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韩嘉看了他一眼,道:“你斗不过青爷的,他在本省的势力几乎快要一手遮天了——”
“这种事情,”齐修远低声道,“难道不应该是萧厉自愿?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他现在位置这么高……难道也能不顾及他的意愿?”
“那又怎么样?”韩嘉看着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冷笑一声,似乎是很寒心地说,“我们当初就是这么想,才一心一意往上爬,以为这样就不受人欺负,就能……结果呢?你看我,都到了这样的等级,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齐修远皱起眉头,想起萧厉说过的话,心绪不宁起来,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萧厉就是不愿意,会怎么样?”
韩嘉的脸色白了一下,慢慢说:“他一直那样也就算了,但如果你缠着他,他也……再被青爷知道了……你拿什么跟青爷拼?”
“我一直以为……”齐修远的脸色沉下来。
他一直以为事情的关键是萧厉的想法,一直以为只要萧厉选择了自己那么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即使亲眼看到李时青的做法,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样复杂。所以他一直追逐,一直纠缠,想要站到萧厉身边,想要萧厉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想要萧厉对自己微笑——以一种比其他人都要亲密的方式。他从来没有想过萧厉会因此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或者会被迫付出什么代价。
“这些萧厉是不会跟你说的,”韩嘉冷冷地看着他,“他就是这种人。什么都不说,然后自己去逞能。不过……哼,我能理解他,因为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有什么用?”
这些话就像针一样尖利,齐修远苍白了脸站起来,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低声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可能很麻烦,很费时……
——我不希望拉你下水。我一个就足够了。
——你就说你肯不肯等我……如果你肯等……
萧厉萧厉,齐修远几乎是痛苦地想着,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萧厉还没有进市区就接到严名的电话,阴阳怪气地让他赶紧去锦庭,然后二话不说就结束通话,萧厉来不及回住所换衣服,就t恤牛仔裤地去了锦庭,门童差点眼神一恍惚把他拦住。
严名是个生活放荡的花花公子,此时一身高档潮装,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的沙发里,面前站了个人跟他对峙着。
眼角瞥见萧厉过来,严名还有心思调侃他的穿着。
“呦,萧厉!”他大声说,“怎么地盘刚交给我,就想着退隐江湖了?穿的这是什么啊?校服吗?”
“怎么比得上名哥的品味?”萧厉客套着,然后转头看着跟严名对峙的人,“林子,怎么回事?”
彪形大汉林子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看了一眼严名,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厉这才发现那个代替韩嘉的张雪明正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厉哥,当初您管东区的时候,林子可是归锦庭用的。”张雪明看过来,“现在我用用他,让他约束我这些货物不吸毒,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不是你说了算的,”严名慢条斯理地说,“第一,锦庭现在是我的地盘,就是你,见了我也该恭恭敬敬叫声名哥;第二,我是个毒贩子,可我自己不吸毒,也知道什么手下不能沾毒。难道你做了鸨头,也还做□吗?”
“你!”张雪明恼火地站起来,“锦庭归你,林子可不是你的手下,你凭什么支使他?”
“张雪明,锦庭这帮小鸡小鸭现在归你管,不代表林子就归你管。再说我支使他那是给他厉哥面子,不然就凭他破坏我手下的交易,我还打他呢。”严名看了萧厉一眼,“我给你脸,你就不能撕破脸,你说是不是啊‘厉哥’?”
萧厉按了按眉心,沉声道:“好了好了,自家兄弟这种小事就不必吵了吧?是我失误,这两天太过着急没有安排好。”他看了看严名,“锦庭现在是名哥的地盘,自然是你说了算,林子是我的人,你要是看他顺眼想留着用,我就把他留在这儿,要是觉得跟他不对路,我就领走。”
严名哼了一声,得意道:“这才是道上人的话。那破坏我交易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林子你领走,我严名自己不是没有人。”
“厉哥——”萧厉领着林子几人向外走的时候,张雪明追过来,声音很委屈地喊着。
萧厉站住,回头看他。
“厉哥,您好歹负责锦庭这么长时间,怎么不为我撑腰?您不知道严名他——”
“张老板,”萧厉打断他,言简意赅地说,“你不是韩嘉。”
说罢领着几个手下离开了锦庭,只剩张雪明一脸茫然地站着。
林子表情忐忑地跟着萧厉出了锦庭,表情忐忑地给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各自走散,表情忐忑地跟萧厉上车,最后终于表情忐忑地问:“厉哥,您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萧厉一边开车一边问,“严名支使你是怎么回事?”
林子表情一滞,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托在手里给萧厉看。
简陋的塑料包装里明显是白色粉状物。
萧厉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又沉思着看向眼前的道路。
手机嗡嗡作响,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接通了电话。
“喂。”
“萧厉,是我。”齐修远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萧厉看了旁边垂头丧气的林子一眼,问:“怎么了?”
“事情是不是很麻烦?你说要我等,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齐修远似乎在努力保持声音的冷静,“我想和你一起承担。”
萧厉沉默了一会儿:“跟你没关系。”
“萧厉……”
又是那种声音,应该禁止他用这么委屈的声音说话。萧厉想着,叹口气说:“真的和你没关系,没有你我也要做这些事,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齐修远非常固执,“我们都两情相悦了,还分什么彼此?”
“谁跟你……”萧厉被“两情相悦”这个如此文艺的词刺地说:“他弟弟出国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趁机离开帮派。”
“可是他没有。”严名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说,“所以你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你就觉得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吗?”
李时青走回来坐在严名对面的沙发上,严名收敛了笑声,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还以为他会在帮派一直待到我死或者是他死。”李时青低声自语,似乎在思考一个天大的难题般皱紧了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现在……”
严明不屑地哼了一声,慢慢道:“我可真受不了你了,舅舅。就算他在帮派一直待到死,请问你要什么时候下手?就是你一直惯着他,舍不得逼他,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现在怎么样?连你都敢耍啊!我看他是想用几年牢饭,换下半辈子清净。”他凑近一点,恶意地笑着,“他的打算也有道理,舅舅你今年四十岁,萧厉肯定是觉得等他出来你那里就不能用了。”
李时青冷冷地扫了严名一眼,严名仿佛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冲到脚底,连忙坐回原位,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时青还是没说话,严名终于忍不住道:“舅舅,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
李时青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说。”
“第一,让我杀了他。虽然邻省是陆五的地盘,但是派人或者雇人做掉他实在是简单,自己帮派里的私事陆五也不会管。”他咧开嘴一笑,“这事自己帮派里也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让我去最好了。”
李时青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
“第二,放了他算了。”严名往沙发上一靠,“反正舅舅你也狠不下心,杀又舍不得,动又不好动,这么多年萧厉也算有过汗马功劳,你就当是发神经积阴德,或者就当是给他发工资,从此就当不认识他。”
李时青瞥了他一眼,问:“第三呢?”
“第三个我最喜欢,”严名摸着下巴,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你就豁出去找陆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低头,把萧厉从邻省弄回来,手脚打断屋里一关,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玩多久玩多久,要想更痛快,外甥我这里还有药——”
“你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