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甜饼之将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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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掉入了一处危险的领域,却找不到出路。

    ☆、凯旋归来

    带了三个月的兵,綦毋明暄终于回到京城,已经临近年关,回京的这天雪很大,路不好走,原本预计下午就可以进京,结果整整耽误到夜里。綦毋明暄率领的军队大捷,还顺道解了卫子然军队的围,两军会师后一鼓作气,大胜弗国,胜利的消息早就传遍宣国,京城士兵夹道欢迎,声势浩大,宫里已经摆好酒席,为凯旋而归的将军们接风洗尘。

    这些都不重要,綦毋明暄想,他现在只想见项燕。三个月啊,带兵打仗他从没后悔过,但是见不到项燕这点着实折磨着他。

    玉树和临风已经在宫门口守候已久了。

    “将军!将军!”远远看见綦毋明暄的马,玉树一路小跑着前来迎接他,这孩子冻的鼻涕都快掉下来了,傻乎乎的笑着,当他看到綦毋明暄时,笑容忽然凝固了。

    “夫人啊,您这脸,左边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玉树说话哆哆嗦嗦的。

    “啊,不碍事儿,打仗嘛,难免留点疤。”綦毋明暄说着从马上下来,把马交给身边侍卫。

    “怎么不碍事儿啊,哎哟快让我看看,我这就去找御医要点药,说不定能消了去了。”玉树担忧的说,这道疤痕在綦毋明暄左边太阳穴,不到一寸,其实并不明显,但玉树还是很紧张,哪有脸上带伤的夫人啊!

    “别找了,这都好久了,肯定消不了了,我说项——不是,陛下呢?”綦毋明暄一边急急的往自己寝宫走,一边询问玉树。

    “陛下这会儿八成在准备晚上夜宴的事儿,主子您先把这身胄甲脱了,换身衣裳吧。”玉树说,綦毋明暄只要走快了,他都得小跑着跟着。

    “也好!”綦毋明暄欢快的说,想到晚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爱人,他也不觉得疲惫了。

    换了衣服,刮了胡子,又让玉树帮自己修剪了头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綦毋明暄忽然问道:“玉树,这道疤,很明显吗?”

    之前他并不觉得这道疤痕很明显,没想到今天玉树一眼就瞅见了,还表现的很担忧,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倒是不明显,但是没有总比有了好吧。”玉树给綦毋明暄挂上香囊,主子刚刚回来,他不敢跟主子说宫里的流言蜚语。

    等綦毋明暄赶到,夜宴已经开始,大殿上热闹非凡,婢女引他到座位上,他看见项燕跟皇后坐在上坐,四目相对,项燕瞧他的眼神,跟其他将军并无不同,他心里忽然一阵失落。

    宴会总让綦毋明暄觉得无聊,项燕时不时的说些鼓舞诸位将士的话,大家其乐融融的,觥筹交错间,綦毋明暄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嫌,项燕嘉赏了所有人,唯独没有他。

    无所谓,只要有你就够了,綦毋明暄这样想着,这三个月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晚上又喝了这么多酒,醉意倦意一起向他袭来,他又提前离了席。

    雪虽然小了,但仍旧絮絮下着,皓月当空,照着地上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屋檐上结了冰,冬天的后宫格外好看,他一个人徐徐走在长长的宫街上,脚下嘎吱作响,再一次,他感受到了某种孤独。

    “綦毋将军。”背后一个女声在叫他,声音听着熟悉,但他想不出是谁,转身一看,居然是皇后。

    “将军是不是觉得夜宴无聊?我也觉得无聊,不如到我那坐会儿,我给将军煮一杯解酒茶吧。”皇后说,语气温柔似水。

    綦毋明暄知道自己该拒绝,可能是因为天太冷,风太急,路太长,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皇后的寝宫并不十分华丽,冷冷清清的,两个人坐下,相顾无言,不一会儿,侍女端上一壶解酒茶,皇后支会其他人下去,帮綦毋明暄倒上茶。

    “綦毋将军。”她把茶递给綦毋明暄,“天气寒冷,暖暖身子吧。”

    綦毋明暄端过茶,细细品着。

    “这茶味道好怪。”綦毋明暄说。

    “是我家乡的特产。”皇后笑笑说,她笑起来有一对梨涡,非常讨人喜欢。

    綦毋明暄不知道该跟皇后聊些什么,只能尴尬的沉默着。

    “你知道吗綦毋将军,我十六岁就嫁给陛下了,那时他才二十岁,已经七年了。”皇后喃喃的说,眼神落寞。

    綦毋明暄没料想皇后会跟他聊项燕的事儿,只能沉默着。皇后兀自说了下去。

    “我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家父要让我做皇后,硬生生拆散了我们。”皇后说,苦笑了一下,又将綦毋明暄杯里的茶满上。

    綦毋明暄不知道她想干嘛,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埋头喝茶。

    “我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能嫁给皇帝也是一种荣誉。但是成婚之后,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了,但是那几年。。。那几年里,他对我还算温柔体贴。”皇后仍旧细声细语的说。她说话的语速极慢,靡靡之音灌入綦毋明暄的耳朵,让他觉得昏沉沉的,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茶劲儿上来了,綦毋明暄还觉得有些热。

    “但是自从你进宫之后,他连那点温柔体贴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只能勉强算的上是相敬如宾。”说到这里,皇后落下了一行眼泪,“你知道么,綦毋明暄,他已经很久没来过我这里了。”

    这行眼泪,像拖着尾巴的流星滑过她白皙的面颊。恍惚间,綦毋明暄觉得皇后今晚格外好看,如画中忧郁思念夫君的女子一般。但他已经燥的不行,刚刚进屋的时候,没觉得屋里很热啊?

    “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是不知道他其实喜欢男人。你呢綦毋将军,嫁给他的感觉如何?”皇后说着,忽然靠了上来,她气息里有花果的味道,让綦毋明暄一阵晕眩。

    皇后伸手抚摸綦毋明暄的脸颊,手指抚过他脸上的伤疤。女孩子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綦毋明暄却觉得动弹不得,心跳的厉害,身子滚烫。

    “我这么不快乐,你们也来陪我,好不好?”皇后说着,凑上前来,轻轻亲吻綦毋明暄的脸颊。

    綦毋明暄着实一惊,他想推开皇后,却觉得身子动弹不得,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想到解酒茶怕有古怪。

    皇后身上实在是太香了,其中还夹杂着项燕身上独有的檀木味道。项燕。。。想到项燕,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眼前皇后的容颜越来越模糊,他只觉得有人在动手解他腰间的玉带。。。

    项燕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距离喝醉还差很多。三个月没见綦毋明暄,刚刚见到,他恨不得直接把人扔到床上,但是守着众多将士,他又不敢显露——他怕綦毋明暄生气。綦毋明暄向来介意他像对待后宫夫人那样对待自己,况且他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夫人,还是一战成名的宣国大将军。

    项燕知道綦毋明暄不喜欢宴会,看着爱人提前离席,他也有些坐不住了。诡异的是,不等夜宴结束,趁他不注意,身边的皇后也悄然离席了。

    项燕趁着歌舞表演,也溜了出来,他本想直接去綦毋明暄的寝宫,但是又有些担心皇后。虽然他跟皇后已经没有夫妻之实,但是但凡大事儿上,皇后还是非常识大体的,所谓的逢场作戏,一直做的很好,这点项燕非常感激她,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她是断然不会提前离席的。

    反正顺路,项燕决定先去看一眼皇后,再去找綦毋明暄。

    “陛下,您,您怎么来了?”皇后的贴身丫头叫敏儿,见到项燕,面露惊恐,守在屋外的仆人全都跪了下来。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守着,皇后呢?”项燕说着,就要往里去。

    “陛下,皇后已经休息了,您。。。今儿。。。陛下请回吧。”敏儿慌张的说。

    奇了怪了,项燕心想,自己都快一年没来皇后寝宫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哪怕皇后睡了,这些仆人也不该阻拦他吧。

    “没事儿,我就看她一眼。”项燕说。

    “陛下,那个,皇后娘娘今儿身体真的不舒服,陛下不方便进去。”皇后宫里的小太监也急切的说,他冲项燕身后的卫公公投来求助的眼神。

    卫公公心想,大事不妙啊。

    “陛下,那边宴会还没结束,皇后要是不舒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卫公公毕竟见多识广,看出了端倪,他只能帮着阻拦自家主子。

    项燕不理会他们,径直走了进去。一群仆人立马起身,想要跟进去。

    “都别起来,都跪在这!”卫公公呵斥他们,仆人们又都哆嗦着跪下了。

    “我问你,谁在里面?”卫公公问跪在面前的敏儿。

    “綦。。綦毋夫人。。。进去了有一会儿了。”敏儿说,整个人都在颤抖。

    卫公公本来想进去,听到綦毋明暄在里面,也止住了脚步,这孤男寡女,大雪夜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儿?

    片刻之后,他看到自家皇帝出来了。项燕一个字也没说,直接往自己寝宫走去,卫公公赶紧跟了上去,从自家皇帝的表情上,他竟然看不出任何异样,倒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自家皇帝现在是真的面无表情,卫春解读了皇帝一辈子,这会儿竟读不出他任何情绪。

    项燕走的很急,到了宫门口,他忽然转身,疲惫的对卫公公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是。”卫公公知道这时候还是少说话的好,他刚要退下去,项燕突然又叫住了他。

    “卫春,你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他,以后会后悔吗?”

    卫公公见自家皇帝一字一句这么说着,眼里竟然噙着泪。他伺候着项燕长大,项燕只在哥哥离世的时候,掉过一次眼泪,还是稍纵即逝的那种,卫公公心里也是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卫春只能跪了下来,自古伤人是情爱。

    “陛下,三思吧。”卫公公悲恸的说。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躺在龙榻上,项燕愤恨的想,怒火咬噬着他,将他身体里的恨意凶残的拽了出来。为了报复自己不经同意就娶了他?还是现在得到了兵权和将士们的拥戴,就展露了自己的真心?为什么?项燕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刚才选择悄然离去,不是该打断他们质问他么?或者,直接杀了他们?项燕取过床头的刀,疯狂的劈向屋里的一切,綦毋明暄睡过的龙榻,綦毋明暄坐过的椅子,綦毋明暄用过的杯子。。。他恨他。

    卫公公在屋外听着,默默掉下了眼泪。

    ☆、误会?

    綦毋明暄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攥住了皇后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开,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来不及整理衣服,他头也不回,仓皇的逃出了皇后的寝宫,隆冬寒夜里凛冽的风向他袭来,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玉树见他这副衣冠不整的慌张模样,吓了一跳。

    “玉树,快去给我弄水洗澡,冰水,越凉越好。”綦毋明暄说。

    “冰水?这么冷的天!”玉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自家主子疯了。

    “别问了,快去。”綦毋明暄厉声道。

    綦毋明暄从没对玉树发过脾气,玉树来不及多想,赶紧弄来冰水。

    “主子,我在这伺候您吧。”玉树小声问道。

    “不用,下去吧。”綦毋明暄说,语气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