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论徒弟黑化的101式

分卷阅读54

    漯积臣轻轻抿了一口茶,沉默半响才淡然道:“嗯。”

    第87章 驰骋夫夫3

    去全鸿宴正巧赶上七夕,离南山教派的路上有这么一座闻名于世的桥,鹊桥上夫妻双双携手走过,万里灯火通明,一派祥和。清风在侧,夜幕垂,烟火对影赏,小城老街上有情人执手同徜徉。

    街边卖了河灯,样式各异七彩玲珑,一名男子搂着一位怀着身子的夫人,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举动让夫人受了罪,二人笑容满是幸福地站在那卖河灯的摊前。

    靳池紧抿着唇瓣,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

    “娘子,我觉得这盏荷花灯特别映衬你神仙一样的气质。”

    “胡闹,我哪是神仙,你这方说话别叫天上真正的神仙听了去,受罪的是我们便罢,若神仙怪罪到我们即将要出世的孩子身上可如何是好?”

    那男子打了打自己的嘴:“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想的不周全,娘子别生气…”

    “好啦,夫君,快点挑一个给我们的孩子,我们要把最好的祝愿送给他,就当是他要出生的礼物吧!”女子赶紧握住了男子的手,心疼道。

    最后二人挑来挑去,挑了一盏可爱的玉兔灯相依相偎地走了。

    望着那对夫妇离开的背影,靳池心中动念,快步走到站在河边等着他的漯积臣面前希翼地问道:“师尊,您想放花灯吗?”

    漯积臣漠然了会儿,薄唇微启:“别耽误时间了靳池。”

    这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真正听到师尊这么冷淡的回绝,靳池心中的失落还是被无限放大,黯然神伤时攥紧了手里的银票。可是…这是个节日啊…师尊总是不喜欢热热闹闹的。

    靳池还想说什么,再抬头时漯积臣已经走很远了。

    离开时靳池回头看了一眼那卖花灯的地方,还有河边一对又一对的情人放着写了祝福的花灯,其中有一盏划到靳池面前。

    靳池眼中闪过探究,俯下身看仔细了那菊花样式的花灯上描着的字。

    原来真不是看错。

    本以为是看错了,那上面怎么会有师尊的名字?现下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段话,还是一个人特意写给师尊的。

    “斯人若虹,遇方知有。”

    落字卿辰。

    靳池扫视了周围的人群,没有任何异常,掐了一个诀把花灯烧毁沉在河底,再起身后,开始回忆起脑海里是否有卿辰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一无所获。

    他不认识这个叫做卿辰的人。这个卿辰又是谁?为何会对师尊写出这样的东西?他有什么企图?师尊认不认识他?师尊和他的关系怎么样?他是不是对师尊也有那样的心思?

    已至少年的靳池褪去了孩童特有的圆润,整张脸逐渐立体富有轮廓。一双星眸剑眉下是微勾上挑的唇角,这般万里挑一的俊美少年郎引得无数少女痴声尖叫。

    但是这样的少年目光至始至终都只放在他亲爱的师尊身上。

    “师尊,小心台阶。”他跟在漯积臣身后贴心地像个小棉袄,生怕漯积臣哪里绊脚,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的。

    全鸿宴席上分三五六等客,漯积臣被安排到了三等席座,靳池作为岐山风坨的入门弟子身份被安排到了六等。

    遥遥望着对面落座的师尊,靳池觉得自己与师尊之间宛若隔了一条秘境之河,心中空落落的缺失了一大块。

    身旁有人刻意找靳池交谈,见他一脸寒冰,便望而却步了。这人怎么身上莫名其妙地散发出来敌意?

    再将画面转向漯积臣,他与身边那名女子谈笑风生,温和的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不知那名女子师出何派,温婉贤淑,样貌顶好,举手投足如花在细涓中流淌。

    靳池眸里闪过一缕不明意味的寒气,时辰已到开始用饭,他低下头用筷子夹起菜往嘴里塞了一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为何他觉得今日的饭菜异常的酸,就好像南山教派的后厨把醋放多了?

    嫌弃地放下筷子,靳池又瞪着眼睛看漯积臣的一举一动,有没有逾矩什么的。

    盯着看了半天,什么没看着,倒是欣赏了许久师尊用饭时的美景,靳池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下端起茶杯正饮一口,结果看了接下来的画面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渣子喷对面那女的脸上。

    那如花美眷的女子忽然抱住了漯积臣的腰,似喝醉了模样,脸上粉云挂起,眼神迷离,抚摸着漯积臣的腰带还有要亲上漯积臣的趋势。

    靳池吓得花容失色,手里的茶杯被拧碎,液体哗啦啦流到桌面上,两旁客人面露嫌弃,可又觉得此人如同疯子,还是不要把嫌弃表现的太明显把对方得罪了好。

    他握紧膝上的拳头,想要站起身阻止,但他只是一介小小的入门弟子,有什么资格去介入师尊一辈的事情?

    于是靳池不断心中念叨:师尊,推开她,推开她啊!

    可漯积臣偏生不如他愿,远远看去,竟然将女子打横抱起,向周围的人问清楚客房的位置便转身离开了。漯积臣旁边的人面怀春色,看起来比那漯积臣怀里的女子还要娇羞不止,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恐怕多是想的一些难得漯积臣冰冷如斯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实在是好戏!

    靳池颤抖着身子豁然起身,快步跟着漯积臣离开的方向走去。

    客房内巧合的朱烛红帐,漯积臣把“女子”安置在床上后起身欲走,“女子”悠悠转醒,坐起身子问道:“汪记铭呢?漯积臣?怎么是你?汪记铭不是坐老子旁边吗?为什么不见了?”

    漯积臣难得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些崩裂:“不知。”

    他对这个爱女装的师兄已经无法正常思想看待。

    “该死…嘶!头好痛!我是不是喝多了?”

    从一开始洪航就坐错了位置,漯积臣忘记告诉他了。若非风不展特意嘱咐要照顾好这个喝了酒就不省人事的师兄,他恐怕也不会多看洪航一眼。

    洪航在一旁坐着怀疑人生,这时客房的门被大力撞击开来。

    “师尊,您可有大碍?”

    这声音漯积臣是记得的。

    第88章 驰骋夫夫4

    “放肆。”洪航哪里认得眼前冒冒失失冲进来的弟子是谁家的,管他呢先说句“放肆”肯定是没错的。

    进来的弟子眼神里写满占有欲,把洪航看得脊背发凉,弱不禁风地想莫非是对自己……

    不过洪航还真想错了。靳池要有那意思也绝不是他。

    “你进来做什么?”漯积臣冷冷地看着进来没有任何行礼,也没有经过允许擅闯进来的靳池,眉目间尽是不满。

    靳池委屈,一咬牙,指着洪航道:“师尊跟她单独在一起有失声誉。”

    “哎!我发现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洪航坐在床上气的两撇剑眉一歪,酒醒了大半,说话气势如虹,显然忘了自己还是女子的身份。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靳池一遍,不是自己门下的,难道是漯师弟的弟子?怎么整的跟漯师弟老婆似的管那么宽。

    漯积臣面无表情地看着才至少年却已经和他一样高的靳池,声音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刺骨:“这不是你该管的,与你无关,出去。”

    靳池的眸子霎那暗沉,垂下眼睑,握紧了身侧的十指。为什么师尊对别的女子就可以笑脸相迎,为什么对他的弟子就如此不耐烦?难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是为了他好吗?如果被其他有心人看到,师尊出去还有何颜面?还有…还有…他怎么可以和别的人卿卿我我!

    靳池犟在原地,十头牛都拉不走的韧劲。

    洪航看了不禁佩服,心道我学到了,下次对汪记铭那臭小子也可以这么试一试。让他给老子清空购物清单,不然不准走。

    “敢问弟子有何说错?”

    这是第一次靳池和漯积臣反着来,他可怜巴巴地注视漯积臣,双眼浸布委屈。师尊可有在意过他?可有想过他会不会难过?

    哪次不是逆来顺受的弟子公然和自己对着干,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门下弟子,居然在这里嚣张地质问自己,且将手伸到自己这边来,天借给他的胆子?如此一想,漯积臣表情更加冷漠,本就看不见喜怒的面容此时透出纷飞般的大雪,这下连丁点人气都瞧不着了。

    “滚…”首次,漯积臣唇齿里出现这样的字眼,可想而知他有多恼怒了。

    靳池也是和洪航一样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呆呆地立在原地,他可以接受师尊的冷漠,可以接受师尊长期以来的忽略,唯独不能接受师尊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靳池心中千万分的苦楚和悲伤最后化作嘴角咧出的一个难看笑容,愣在原地半响,最后艰难地俯下身作揖,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一声凉意:“师尊…弟子告退。”

    说罢迅速转身离开连头也不回。

    良久,房间内洪航盯着地面上的几滴湿润,想来是那名弟子低着头时偷偷落下的,心中不忍,便对漯积臣道:“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绝情了?毕竟是你的弟子,况且依你的脾性,你何时对别人说过这样重的话?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关心你而已,用不着如此吧。”

    漯积臣的目光静静放在门外快要消失的白色背影,扭回头淡然道:“他,逾越了。”

    全鸿宴似乎在靳池心中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他亦没有主动和漯积臣说过一句话,仿佛和漯积臣般眼中淡去了世间一切。

    可是这样更能明显表现出他对师尊的在意,从来没有任性过一次的他这样像小孩子一样的故意赌气,他想要漯积臣发现他的异常,可是他失望了,漯积臣依旧和以前一样,对他扔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根本不在乎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回到岐山风坨,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望着漯积臣逐渐消失的清冷背影,张张口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本想挽留住师尊说抱歉,说自己那日的行为是错的,说自己不是想要故意说那些话的,说自己还是很在意师尊的。

    原来真的和方师姐所说无二,师尊的眼里至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即使有了别人,也不会是他。

    可是他心中无法压制的痛苦怨恨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想到日后师尊也有在意的人,可以为了那个人笑,可以为了那个人落字,可以把一切温柔都给那个人,可以把全部都给那个人,他就忍不住嫉妒,疯狂滋长的嫉恨就快要把他湮没了。

    他一次次失望,却从未真正感到像现在一样绝望。师尊绝冷的身形在心里化成了冰,逐渐冰冻自己的心脏,让他痛到麻木。当初总觉得自己还有时间还有可能靠近师尊,可是他错了,师尊随时都有可能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