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倾梦天下

《卷一、浮雪梦》第十九章 卿别2

    江墨的遗t被璇寧阁以特殊方法保存,运进仙鏞成总部藏好。

    隔日,曲歆雪独自来到江墨长眠之处,意图探查一些线索。

    由於江墨死得太过离奇,基於被人发觉的安全考量,璇寧阁暂时不置买棺材,江墨的遗t只能以简陋的白布先行盖住,择日才能下葬。

    掀开盖在江墨脸上的白布,江墨苍白而死气沉沉却不失清秀的脸庞展露在曲歆雪眼前。曲歆雪并不如何悲伤,毕竟璇寧弟子太多,她没办法把每个弟子视如x命,除了雪歌和子鈺等少数j个,其他的人她多半是冷漠的。

    死者神情很是疑h,还夹杂着丝看见熟人的欢愉,却在被毒死的剎那被残忍冻结,最后浮在脸上的只剩难以置信与不甘。由此可见,下手之人她必然十分熟识,且情谊深厚,所以才会在毫无防备之下丧命。

    雪歌同她说过,刘宇净死时好像亦是这种神情呀。想起来倒是讽刺,有些人不是被仇家所杀,便是被所谓朋友当作弃子出卖背叛,而后者总比前者死得还要惨

    曲歆雪冷笑一声,这就是她不愿意随便投注感情,因为世上最会伤到自己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笑裡藏刀的朋友,还是别投注真心的好。

    在掀开白布时,曲歆雪没多久便发现了江墨掌心的异样。曲歆雪眉头一挑,不畏尸t的轻微腐臭,戴上手套,抓起江墨的手腕,细细审视。

    江墨右手握得极紧,像是抓着什麼不愿意鬆开,曲歆雪心下好奇,只得一根一根把江墨的手指扳断,才能将她五指鬆开。

    五指被鬆开以后,曲歆雪终於看见其中的一点翠绿。曲歆雪将那翠绿从江墨掌心取出,定睛一看,却是一块晶莹的翠玉,想是nv子饰物。

    曲歆雪头疼了起来。这块翠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线索,可偏偏上头无名无姓,除了甚是晶莹可ai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

    罢了。曲歆雪轻嘆了口气,将翠玉收进怀中,运起灵力,用着与梦雪歌探刘宇净记忆同样的手法,将掌贴在江墨的额头。她的观忆术不及雪歌,而江墨死去也已有多日,她究竟能探得多少记忆,就看江墨生前的执念所在了。

    曲歆雪闭上眼,灵力刚刚透入,眼p后的黑暗便陡然撕开一抹亮光。光影太强,曲歆雪无法适应,连带着眼前景象亦是斑驳模糊,无法辨清。

    江墨生前极度的惊诧与不甘衝击上曲歆雪的心房,只震得nv子心神不稳,险些放开她向后跌倒,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稳住。

    曲歆雪的容顏有些苍白,刚刚江墨不能散去的执念如蛆附骨,彷如亲身经歷般鲜明强烈,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江墨脑中的影像不过弹指转瞬便已湮灭,那是一个白衣nv子,面容依旧瞧不清楚,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嘲讽,似猫瞳在黑夜中蛰伏,随时扑起择人而噬。

    那是多狠毒的眼神。

    最后爆起的影像,只剩下nv子愈来愈近的脸,手一挥,强烈的恐惧立时投s到曲歆雪的心扉,啪声又重归黑暗。曲歆雪撤回手掌,抚着x口艰难喘x,整个房间内迴盪着她粗重的呼吸。

    好深的执念,她的怨意应是很重的罢

    呀的一声,门被云恋月轻轻打开,小心翼翼地闔上,看见曲歆雪神se奇异,上前关心道:「阿歆呃,阁主,妳还好罢」

    曲歆雪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睨她一眼,「都只剩我们两个妳还拘那麼多礼g麼,妳不累我都累了」

    她还不习惯呢,叫阿歆不是挺好的麼。

    云恋月愣了一愣,赧然傻笑道:「白日裡叫多就习惯了。」眼眸忽然一转,「可看出什麼眉目了」

    曲歆雪无奈道:「线索是有,但模糊。」她睇向一旁nv子,忽然从怀中取出那枚翠玉,道:「恋月,妳潜进宫去,把这块玉j给雪歌。」

    云恋月接过翠玉,问道:「从江墨身上取下的线索」

    曲歆雪点了点头。

    云恋月不再多问,拿了玉逕自出房,独留曲歆雪在房内,望着江墨若有所思。

    梦雪歌从皇后所居的佛堂中出来时,内心依然一p茫然。

    面见皇后之前,她想过千百种状况,却还是没想过堂堂一代国母见到她会哭得像个孩子。她智计百出,却在皇后的眼泪下不知所措,一直到她告辞出去,她依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皇后为何而哭呢如果是为她长囚佛堂而哭,为何在她第一眼见她时她可以那般心如止水,可在她出声却打破她的沉静,看着她哭得难以抑止

    她很小的时候是见过皇后的。记忆太久远她已记不清楚,第一次见她,她才六岁,那时她给她的第一印象,她永远都掛着恬淡的微笑,是十分温婉迷人的模样,那时她亦十分亲近她。

    究竟是经歷了什麼,好好的一个楚后会变成如此癲狂

    从轿上下来,在内监的带路之下前往紫清宫,梦雪歌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她回了宫,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拖着紧绷太久的身t回到寝室,梦雪歌正打算好好安歇,没想到房裡竟站着个白衣人影,让她心中不禁剧烈一跳,以为来了外敌,差点聚掌劈过去。待得看清来人,这才鬆袖收掌。她脣角一chou,一张脸面无表情,淡声道:「恋月,妳丫和歆雪约好了轮流吓我的麼。」

    听到她这句,云恋月嗤的笑出来,不过顷刻又转回肃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走上一步就要将东西递过。

    此刻,春波与碧v亦到了梦雪歌的寝房门口,正待为她f侍,看见云恋月在房裡,楞了一楞,正待要问,在梦雪歌的眼神示意下立时了然,闭口不问。她们看见云恋月递过的物事,眉眼一凝似是忆起什麼,若有所思。

    「怎麼回事」梦雪歌疑h接过,触手一p温凉,是块剔透的碧玉,直觉又有大事发生,沉声问道。

    「天部弟子离奇被毒杀,中的是本门独有毒术。」云恋月简略说出大概,「歆雪查了遗t,发现她手裡抓着这个东西,推测可能是从兇手身上摘下来的,就叫我直接拿来给妳。」

    「觉得麻烦,就丢给我麼」梦雪歌不禁吐槽,无奈道:「罢了,我知道她最讨厌思考麻烦事,我会想法子查案的。」

    云恋月嘆了口气,最近事真的不少,她没有时间细细诉说,说道:「没我的事,我便离宫了。」语毕,逕自走向房门。

    「豫炎怎麼样了」梦雪歌没有挽留她,却忽地问道。

    虽然她在入宫之后对江豫炎表现得冷心绝情,但终究是九年的姐弟相依,她的心还是放不下,忍不住还是问起了他。

    即将扣上门环的素手一顿,云恋月没有回头,「铃儿回漠族去了,豫炎每天关在自己的房裡。」

    关在房裡j乎不吃不喝,连她们做姐姐都束手无策。

    梦雪歌呼吸一顿,又是一个生离。他的消沉她无法为他开解,他们之间的缘分太坎坷,她没有办法多做什麼,如果要衝破命运的桎梏,只能看他自己的决心。如果他是真的在意铃儿,以他的身世,应该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只是,她愿意麼愿意看见他捲入她正在沾手的漩涡

    她不知道。

    云恋月走了,这裡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一次的会面。隔日一早,春波又传来了张帖子,署名是贤妃,帖中所写是以慕她之歌舞为名到其宫,邀其一同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