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实在大出意料,贤妃还没回答,宫门外砰声连响,似是有人突破重重的宫外禁制,要朝内闯进。
「谁」贤妃隐隐猜到是梦雪歌的救兵,但她没想到救兵竟会来得那麼快,只要被他们闯进宫来,什麼说法都不顶事了,当下疾声叫道:「有刺客快拦住他们,莫让他们进来」
眾宫nv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拦人,不料逆光处不知何时多站了一个宫装nv子,容貌静雅,笑意深深。
蓝衣宫f,裙角繁复绣了精巧的云纹,纯白的衣领,配以n绿的抹x,x前掛着一块翠玉,相得益彰。眼眸清亮至极,两道远山眉虽较一般nv子浓厚许多,却显得英气。梳着惊鸿髻,顶上别了朵h花,衬得来人容貌典雅端庄。
君怀若心中一懍。虽然他对父皇的后宫佳丽没有研究,但是这位还是认得的。宸妃卿铃仙,地位虽较贤妃为低,但她极具才华,受皇帝敬重,纵然无子,在宫中也非轻易能欺压的存在。
只是她,为什麼会突然来这裡她霜华宫离这裡少说也要叁刻鐘,如此快就赶到,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她早有所谋。
如此说来,恐怕父皇在没多久之后就要到了,局面不处理,母妃难脱罪责。
只见卿铃仙j步走进宫内,环目在宫内扫了一週,最后将目光定在贤妃身上,道:「贤妃姐姐好兴致,一个宴会也不请请,我当真如此讨妳嫌麼」
贤妃闻言,所有的笑容尽皆敛去,与卿铃仙相对而立。nv子依然温和笑着,与贤妃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一时之间,两人各怀心思,眉眼中都潜藏着机锋,紧绷的杀机一触即发。
场间凝滞许久,贤妃勉强攒出一丝笑容,道:「宸妃说的是哪裡话,大家多年姐,哪来的讨嫌之说其实我也挺想请上一道的,只是我皇儿好不容易入宫来,自然有好多t己话要说,自是不想惹得笑话。」
卿铃仙瞥了洛王怀中的梦雪歌一眼,粼粼清眸闪过精芒,举袖轻掩笑脣,「我倒不知,原来曲姑娘在入宫前就与贤妃姐姐熟识,竟还比亲热得多,瞧,这才多久就把曲姑娘灌醉了,多麼盛情难却啊。」语毕,向洛王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君怀若立时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横抱着一个未出阁的nv子,终究不妥,将梦雪歌轻轻放下。
宫门再次悄悄关上,卿铃仙瞥了一眼,神情意味深长。
梦雪歌与卿铃仙视线对上的剎那,很快错开。她垂起眸,内心裡飞快思量。
眼前宫妃虽还不知道她的身分,但她望过来的眼神显然并无恶意,且她眉目之间,她竟能在其中捕捉到和卿子鈺的j分相似之处,可能是卿子鈺的近亲。现在自己身处危境,只要能儘早逃离这裡就儘早,而她唯一的机会只能赌在眼前宫妃身上。
言念及此,身t还灼热得厉害,梦雪歌将强撑自己站立的力气散开,佯装立足不稳朝旁倒去,顺手把自己桌上的瓷器拂落在地,j声琼碎玉裂,梦雪歌斜斜跌坐,玉掌碰在碎裂的瓷p之中,鲜血迸流。
剧痛拉扯回显些涣散的神志。卿铃仙惊呼一声,「曲姑娘妳怎麼了」却比贤妃洛王先一步抢到梦雪歌的身边,将她扶起。
梦雪歌紧紧咬住发白的下脣,掌心攥着瓷p,殷红还在指缝间流淌,她睁大眼睛望向卿铃仙,以气音向她吐出两个字。
「救我」
卿铃仙直直望进梦雪歌的眼眸深处。虽然她刚刚的惊呼极是夸大,但此刻的眼神却是波澜不惊,彷彿她早料到会有此情状。她一拍梦雪歌的肩,轻声说道:「放心,我会救妳的。」
目光相视的瞬间,彷彿心有灵犀,梦雪歌微微向卿铃仙点了点头,卿铃仙轻柔将她的手环到自己肩上,没有再望贤妃和洛王两人一眼,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贤妃心头大急,如果她就这样放着宸妃带她出去,此事便将成对宸妃有力的把柄,只消她在皇帝面前说上j句,她的荣宠恐怕就此到头了。
瞇起的眼神向身边宫nv一扫,宫nv立时意会,单手一挥,整齐脚步声起,无数太监手拿兵器快速奔来,有意无意堵住门口。
卿铃仙脚步一顿,回眸似笑非笑,「贤妃姐姐何时变得那样好客了,现在连都不肯放行了麼」
j句夹棍带b字字诛心,贤妃再也难以维持她的雍容,餘韵犹存的容顏上扭出j丝狰狞,缓声道:「宫裡来了刺客,不幸与曲姑娘皆遇刺身亡,放心,姐姐会为妳们找到刺客,为妳们报仇的。」
洛王大惊,看来贤妃打算直接斩c除根,他对梦雪歌有意,岂容她这样命丧此地,叫道:「母妃」
卿铃仙眉头一扬,无数寒光暴起,太监的兵器已出鞘半截。梦雪歌意识j近涣散,危急下餵自己一颗清心用的y丸,附耳低声道:「左侧战力最弱,娘娘会武麼」
卿铃仙眸se淡泊而不起波澜,脣角微勾自信的笑痕,「这点场面,难不倒我。」
「很好。娘娘一会假意从右侧突围」梦雪歌话才到一半,眾太监已经出手。卿铃仙纵然身负一人,步伐仍是快如闪电,从袖中chou出把短匕,在太监合围以前,如梦雪歌所言,闪身飞至右侧,挥匕抵住一名太监当x一刺,写意一拨,合围之势微乱,她却毫不恋战,碎步朝旁掠出,乘隙窜了过去。
「杀了她快」此时没有外人,贤妃自然顾不得她的仪态,扬声命令。此时宫门紧闭,太监们得令,重新整好攻势,再次将两人b到墙角。
梦雪歌自然知道没有办法如此轻易突围,正想说话,卿铃仙眸光一转,忽然高声叫道:「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啊」
贤妃大奇,眼下她孤立无援,现在忽然大呼求救是何意思还没时间细细想清,宫门却传来震动之声。
贤妃脸se乍白。
怪不得宸妃敢隻身来此,而且面对殿内杀机丝毫不忙不乱,她早就为自己铺好了退路。如果她执意要将两人杀死,只要宫外的人闯进来,无论她如何巧舌如簧都难逃脱罪责。可若是这样甘心放她们出去,今天的把柄就落定了,以后只要有宸妃在,她很难施展手脚。只恨自己动作太慢,应该在宸妃闯入宫中时当机立断将她击杀,事情闹至如此田地,实在难以收拾。
想到这裡,贤妃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但她空自悔恨也无法改变局势半分,当下只能令道:「退下」
太监听令,如鬼魅般迅速隐於暗处,一切如常,彷彿从未出现过。j乎同时,宫门已被粗暴推开,铁甲声响,两名带刀侍卫站於两旁,天光大量进入,刺痛眾人的双眼,也拉长门口的那个挺直的明h身影。
贤妃心头剧震,想也不想便扑身下拜,呼道:「皇上」
宸妃与梦雪歌见得来人,也盈盈下拜。洛王亦同时伏下。
君夜玄俯视伏在地上却神态各异的眾人,微一皱眉,沉声道:「发生何事」
「皇上」贤妃方寸大乱,好不容易凝住心神,就是朝君夜玄磕一个响头,「臣妾罪该万死,竟害得曲姑娘至如此田地」
「哦」皇帝眄一眼她,淡淡的皇威在目光扫处生成,「妳倒是说,怎麼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