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黑鹰

黑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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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陈述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法庭内又两度响起掌声,我开始感到内急,提出要上厕所的请求,法官宣布休庭,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他们一个脸庞白皙文静,另一个黝黑威猛,这两人往我身边一站,马上就让我联想到了传说中专门催讨人命的黑白无常。两个无常对我的态度都很客气,黑无常说“对不起,黑……谷……谷先生,(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好)按规定你得把手铐带上。”这态度和开庭前相比截然不同。他们起先认为我是凶残无比的危险分子,现在被我的经历感动得顿生钦佩之心。上厕所的路上我踩空一级台阶,向前打了个趄趔,两警察赶忙将我扶住,异口同声地说:“你小心一点啦!”言语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上完厕所,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放了一张办公桌和几个单人沙发,我毫不客气地瘫坐在一个沙发上,白无常关上房门,掏出钥匙要给我开手铐,我知道这违反规定,摆了摆手说:“谢谢!不为难你们了。”另一个已经倒了一杯水,双手递到我的面前说“谷先生,请喝水!”,我接过杯子,点了点头表示感激。白无偿掏出一盒香烟,也不问我会不会吸,抽出一支径直往我嘴边塞,我叨住香烟,等他点着后狠很地吸了几口,然后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黑无常突然问道:“谷先生,你收拾了那么多坏蛋,你受过伤吗,你武功很高吧?”他问得有点鲁莽,但也不乏率真。

    “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有几次差点命都丢了,坏蛋中也有不少武林高手,我嘛,练过几天武术,很高却说不上,被你们带到被告席上,我难道不是坏蛋吗?”我笑着反问他。

    “你不是,你是好人,”白脸抢着说,“以前我们都听说过黑鹰行侠仗义,纵横江湖,也有人说你无恶不作,但谁都不知到你的真面目,现在不管怎样,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就是一个好人!对了,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儿前几年有一个扒手被打脱了双肩关节,然后用麻袋装了扔在市公安局门口,应该是你做的吧,(我点了点头)还有和平街的那帮小流氓有的被打断了手,有的被破了相,也肯定是你做的了!这两次公安人员都在现场发现了黑鹰的名片,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又猛吸了一口烟,反问他说:“我没做错吧?!”

    “没有!”他们齐声答道。

    “因为抓住那个扒手,我们市公安局破获了全省最大的一个扒窃团伙,我爸因为这案子由副局长提为局长了。”黑无常说。

    “那你们家得感谢我了,(黑无常有点羞涩地嘿嘿笑了一下)你爸怎么连和平街的几个小流氓都镇不住?就这样还加官进爵,真有意思。”

    “哎,那几个都被公安抓了六、七次了,每次放出去之后又开始乱来,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街上遇上后还经常问我们‘什么时候抓我们进去呀’,我们见了那帮人就头疼,但他们都没达到判刑的条件,只有等……”

    “等他们做更多的坏事,是吧?等他们都成为重犯了再采取行动,是吧?这不是姑息养奸是什么?”我没好气的抢白了一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被你收拾之后就完全老实了,现在都找了正当的职业在干。”

    “我当时对他们说,如果他们还敢做坏事我就把他们打残废,可见他们还是有所顾忌,你们抓七次,不如我打他们一次,他们不够判刑的条件,我却即将死在你们正义的枪口之下,哈哈哈……”我心里顿感悲怆无比,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两个警察尴尬地木在了原地。

    沉默了两分钟,有人敲门,黑无常把门打开,短发女记者象小鸟一样闪了进来,有点腼腆又很滑稽地冲我抱了一下拳说:“谷大侠,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这女孩可能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语言和动作都有一股稚嫩的江湖味,要么就是在跟我玩幽默,不过她在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既深刻又良好,我相信她应该不会作出有失偏颇的报道。

    出于礼貌,我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然后说:“请你别乱称呼,我叫谷丰,叫我黑鹰也行,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你这么叫肯定成我同党了,冲你送我可乐的份上,我一定有问必答?”

    我这样一说,气氛顿时显得轻松起来,陆晓芳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精致的录音笔,很自然的打开了话匣子:“我听他们议论你的时候都叫你谷大侠,你的同党是不是很多啊?哈哈,我报道过很多场审判会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谷大侠,你表现太出色了,我们几个同行说你人长得帅,口才又好,特别是你的侠肝义胆,让我们都佩服万分,好多人还想找你签名呢!”

    “别贫嘴了,进入你的正题吧!”我带了一点教训的口吻说。

    “谁贫嘴了,本来嘛,我说的都是实话。”陆晓芳噘着嘴嘟嘟囔囔地说,然后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开始用职业习惯很强的语气说:“谷大侠,根据你在法庭上的描述,你似乎把打抱不平当成了你的职业,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我并不是吃饱了撑得慌,闲得难受才去多管闲事,我的公司发展得很健康,业务一直都比较繁忙,而且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在公司方面我要干的事情就很多,可是无论有多么忙,只要遇上了不平之事,邪恶之人,我就一定要管一管,否则我没心情去干别的事情。非洲草原上有一种鸟,吃饱了就会叼石头打跟它并无利害关系的土狼,当地人把这种鸟叫着黑鹰,与土狼作对就是它的天性,爱管闲事或许就是我的天性吧!”

    “哦……怪不得你又叫黑鹰,我刚才没有说你管闲事的意思,我也希望能象你一样行侠仗义,谷大侠,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我也会两下哟!”她好象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调皮地扯起了与采访无关的话题。

    “你的采访完了吧?”

    “没,没,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谷大侠,根据你自己阐述的事实,我们可不可以认为你崇尚暴力,或者说你具有暴力倾向?”

    “没想到你外表那么漂亮,提出的问题却如此尖刻,(陆晓芳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用顽皮的眼神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那你告诉我,面对行凶作恶的歹徒,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求他们停止做坏事,求他们从此改邪归正呢?刚刚我们才提到一件事情,和平街的那群小流氓被公安部门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反反复复,却没看到他们有丝毫转变,我打他们一顿就让他们长记性了,请问我用暴力有错吗?再说我也不想用暴力解决问题,每次使用暴力的时候我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是迫不得已呀!”

    “那你为什么要把死者的脑浆涂得满地都是?你这样做的出发点是什么?”陆晓芳咄咄逼人,问题越来越尖锐。

    “你亲眼看见我把死者的脑浆涂得满地都是吗?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这难道就是你们作为记者的特长?不用客观的态度去求证,不用负责任的态度去报道,这难道就是你们的职业习惯?”

    遭到我的诘问之后,陆晓芳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谷大侠一直都这么喜欢教训人,是吧?我不在案发现场,再说我们很难想象你是这样将死者的脑浆弄得到处都是的,你能不能借此机会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说不准我会替你揭掉‘变态杀人狂的帽子’。”

    “揭不揭帽子我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在杀罗长久和庞冲的时候,我是想尽快的取他们的性命,所以我用了最干净利落的技法,用脚掌外侧踹他们头部,踹上后他们的脑浆就喷射出来了,过程就这么简单。”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声,好象都觉得我描述的情景太不可思议。陆晓芳说:“不是说人的头部承受能力是最强的吗,你要是用铁锤敲出了他的脑髓,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可是……”

    “不用怀疑了,我专门练习过侧踹腿的攻击力量,几快火砖叠在一起,我一脚下去能让受力的地方变得粉碎,事实证明他们两人脑袋的硬度比火砖强不到哪儿去。”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大侠肯定有绝技在身,武侠剧中的人一掌出去还能将人打得尸骨无存呢!你不知道,我早都想来采访你了,前段时间我到北京去报道播州在首都搞的第一届旅游展览,好不容易才抽时间赶上了你的审判大会,以后我还要对你进行采访,希望谷大侠不要推辞。”

    “姐,开庭的时间又到了。”黑无常插话说。我有点惊讶地问他:“你们两人是姐弟?”陆晓芳抢着说:“是啊,他叫陆晓风,我叫陆晓芳,你以后叫我晓芳好了。”

    “怪不得你可以搞独家专访,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打趣地说。陆晓芳顿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来到法庭的时候,观众早已各就各位。让我吃惊的是我刚站到被告席上,观众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把当红明星或者重要领导人享受的待遇给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这既让我感动万分,又觉得滑稽无比,我赶忙转向观众,向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示我诚挚的谢意,这一举动换来了掌声的延续。观众的掌声证明了他们自身的善良和强烈的正义感,同时也是对我的行为做出的肯定,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观众的反应就是对这个道理的诠释,我虽然死罪难逃,但也为观众的行动感到欣慰和鼓舞。

    我接着陈述我的案情:

    “……罗长久身为阴河市的公安局长,竟然和黑社会相互勾结,贩卖毒品,走私枪械,鱼肉百姓,我原本是想通过向上级部门举报的方式让这人渣遭到报应,但罗长久有非常坚强的政治后盾,要让他落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提前结束了他的罪恶生涯也算是为阴河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我认为我做得对,我本来就应该取他的性命!(热烈的掌声又响了起来)

    “庞冲是阴河市冲天集团的老板,还是阴河市的人大代表,但事实上他是阴河黑社会的老大,他和罗长久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阴河商务会馆就是他们两人合伙投资的,在会馆里面,有很多姑娘被逼接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摧残,我冒着生命的危险,将这些受害的女孩从庞冲手中解救出来,从此就和庞冲结下了梁子,还好的是解救的过程很顺利,我相信这些女孩都已经平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黑鹰大哥,我们在这里,我们都很好,谢谢你了!”观众席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呼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吴小翠,她的声音刚落,又有很多个女孩子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谢谢你!谢谢……”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久久地回荡在审判现场。

    她们全都来了!

    八十多人坐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阵容庞大的亲友团, 让我觉得荒唐和滑稽的是,她们在齐声高呼的过程中居然打出了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谷丰好人,黑鹰无罪”,原来她们到现场对我进行声援是早有预谋的,这支娘子军的行为有组织、有纪律,情愫真切,感人至深,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慨。

    法官不停地敲打法棰,想让现场安静下来,但他的努力没有任何效果,娘子军们依然在忘情地呼喊,其他观众在激烈地讨论,整个场面已经到了失控的境地。我抬起双手,冲娘子军们做了一个降低声音、保持安静的手势,她们很给面子,马上就静了下来,其余的观众也跟着闭上了嘴巴。

    等现场完全恢复平静后,我又开始陈述案情,当我讲到庞冲将曹康残忍地折磨致死的过程时,曹康被庞冲毒打时惨叫声和临死前的惨状让我心里犯起了一阵阵绞痛,特别是曹康的父母在听到我编造的美丽谎言后,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的那一缕开心的笑容更是让我心生感触,悲从中来,泪珠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陈述的过程也因几度哽咽而几乎无法继续。

    “……曹康为了救我而得罪了庞冲,庞冲恼羞成怒,当着我的面将曹康活活地折磨致死……曹康家里的父母都七十多岁了,我不敢把曹康惨死的消息告诉老人家,只好对他们进行善意的欺骗,他们至今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在外面过得平安风光,他们还托我转告他们的儿子,说老人家想早日抱上大孙子,可是曹兄……我无法把老人家的愿望带给你呀……是我连累了你,是因为我才害了你们全家呀……曹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

    由于悲愤,我已经忘了自己身处的位置,也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当我声泪俱下的陈述完这一情节后,才注意到法庭气氛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观众席和记者方阵传来一阵阵擤鼻涕的声音和叹息声,不远处的陆晓芳手里拿着纸手帕捂在鼻子上,一双泪眼眨巴眨巴地盯着地面,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陪审团和审判人员中也有几个控制不住情绪,毫不掩饰地用手、用纸手帕,或者用袖子擦眼睛,原先一直都很严肃的秃顶法官这时一手拿着眼镜,另一只手不停地在眼角抹来抹去,显然,法庭内的多数人都被我感人肺腑的哭诉所感染,触及了心灵最深处的同情。

    在我陈述停止后,这样的局面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法官席上的几个人相互窃窃私语一番之后敲响了法棰,其中一个法官开始宣布:“由于时间和部分案情的关系,今天的审判到此结束,我们将在两星期之后对本案的审理结果进行宣判,宣判大会仍然在这里举行,如果有知道黑鹰相关案情的听众,希望能及时与我们取的联系,休庭——”

    话音刚落,一群记者象短跑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响一样,迅速向被告席涌了过来,警察经验非常丰富,早有准备,而且彼此间配合非常默契,几个人手拉手站成一排挡住记者,其余的警察族拥着我上了警车,巧妙地躲过了记者的围追堵截。

    警车把我送回播州市第一监狱,由白脸警察和陆晓风把我带往三一七号牢房,快要到的时候,陆晓风掏出一个打火机和一盒香烟,二话不说就往我兜里塞,白脸见状,轻声地说:“我这儿还有半包,你也带上吧!”我冲他们点了点头,领受了他们的好意。这些日子来访的人很多,送来的礼物也多,但送香烟的比较少,我和牢友们时而处于断烟状态,这下我们又可以猛过一回烟瘾了。到了牢门口,陆晓风对我说:“我会来看你的,你好好保重吧!”我又冲他点了点头,还是没说什么。

    我刚进牢房,牢友们好象有几年没跟我见面似的,呼地一下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你们让我静一下!”我厉声说。

    牢房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下来,我掏出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支,大家都点上后,仍然没人说话,一个个很小心地瞅着我,好象等我发表重要演说似的。“都想知道审判的情况,是吧?”他们都点了点头,我就把今天的审判过程、特别是法庭的气氛给他们描述了一番,还把陆晓芳对我进行采访和陆晓风他们送我香烟的事提了一下,听得他们情绪激动,兴奋不已。余卫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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