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4节
“那出去吃什么?”以隽低头看看围巾又伸手看看手套,表情很是平淡。
“你不会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吧,我亲爱的舅舅?”我对以隽这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有些不满,泄气的把两张出入证往桌上一放,脸色有些y沉,“还以为你会很满意我今天给你的惊喜,结果你就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你是说围巾和手套吗?”以隽把戴着手套的双手举到我眼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我很喜欢啊,只是你第一次这么隆重的送我生日礼物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而已。”
嗯?我扫扫以隽脸上的表情,确认无误后才又扯了扯嘴角,有些语无伦次:“我以前真的就那么不堪吗?连送一条围巾和手套给你就让你受宠若惊了?”
以隽眼神突然黯淡,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随即又舒展开来,略带点尴尬的笑笑说:“不是说出去吃饭吗,再不去下午的课就没法儿上了。”
“对不起。”以隽眼底的伤深深刺痛了我,我拼命咬住嘴唇用另一种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一把把以隽揽进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耳朵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以隽想要推开我却被我抱得更紧,我不想松手,真的不想,想起前世那个混蛋的我我就禁不住胆战心惊,我很怕自己这一世又会做出什么伤害以隽的事情,所以每做一件事之前我都会思前想后,如履薄冰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着,但为了坚定信念,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会在心里默念无数遍:“尚易尧,你这一世再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夏以隽的事情,再也不能!”
“易尧,你怎么了?”以隽在我怀里低低地问,温暖的手掌在我背后轻柔地拍着,顿时让我安心不少,至少现在,至少这一刻以隽是在我怀里的,谁也抢不走。
“以隽,我以后不要再叫你‘舅舅’了,我想叫你‘以隽’,好吗?”我吸吸鼻子,忍住泪涌的冲动轻轻在以隽耳鬓印下一吻,“答应我,好不好?”
怀里的以隽一颤,身子突然变得僵硬,怔楞了几秒钟之后以隽又开始反抗,死命的想要推开我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
感受到以隽的坚决,我悻悻的松了手,有些颓丧的望着面前呼呼喘着粗气的以隽,简直想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那样直白的眼神让我忍不住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不敢再直视以隽带着淡淡恨意和惊恐的眼神,低声说:“对不起,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以隽双手搭上我的肩微微用力迫使我直视他,他眼中有些过于复杂的情绪我一时之间竟看不懂,不过这样的眼神足以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刚才我搂在怀里不放的那个人是我的亲舅舅!
“你真的这么不情愿叫我‘舅舅’?”以隽收回了让我如芒刺在背的眼光,微微偏过头去,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太清楚,只听见他说话的语气里竟有些自嘲的成分。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更想叫你‘以隽’而已。”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既然让你叫我‘舅舅’这么困难那你就叫我‘以隽’吧。”以隽伸手拿起桌上的两张出入证,塞了一张在我手里,低低地说,“不是说出去吃饭吗,走吧。”
说完以隽转身就往教室门口走去,我在背后看着他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紧紧攥着出入证脚下却连一步都迈不开。
“以隽。”我开口叫住以隽。
“嗯?”以隽停了下来,依然是用背对着我。
“对不起。”想想我刚才的举动确实是有些过火,就算要找机会向以隽坦白也绝不是现在,所以我只能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我没生气。”以隽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召唤的姿势,“你再不跟上来我就驳回你刚才对于我称呼的上诉。”
2011—12—11
☆、第十六章 庆生
周末回家替以隽补庆生日,母亲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桌子的菜,连父亲也在百忙之中推掉应酬回家陪我们吃这顿饭。
自那日我在办公室里陪父亲吃完牛腩饭之后父亲显然把他的重心偏向了家庭,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为了赚钱而忽视他背后的女人和家庭的拼命三郎。
以前的父亲只是赚钱的机器,为生活而生活,在我看来他的人生除了赚到了一栋别墅的“家”和一家颇有规模的公司之外毫无意义,缺失了最最重要的亲情让他最终都只能走向失败,败在那样一个只为利益而接近他的女人手上。
但从我的内心来讲我还是感谢杜伊杨的,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父亲深切体会到这个家之于他有多么的重要,佛语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及时伸手把父亲拉回了头,让他明白即使没有了那个女人他还有我们,这个家才是他的彼岸。
或许是父亲心里的愧疚让他在迷途知返之后更加在意我的母亲,更加在意这个家。父亲在我眼中的形象顿时柔和了不少,不再像杜伊杨还在他身边时那样让我觉得他面对我们时总是在做戏,这个父亲真实多了,我几乎看到了小时候那个穷但幸福的家。
一家人围在一张狭小的桌子边上吃饭,桌上只摆了一两盘简单的菜,但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只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懂得怎样苦中作乐,虽然看不到美好的未来,但当下就是最美好的存在。
“对了,以隽,姐夫买了生日礼物给你。”正细心品尝着母亲好厨艺的父亲突然放下筷子转头对坐我对面的以隽说道,“你猜猜是什么?”
以隽停下吃饭的动作,很有教养的把筷子放在碗沿上,微笑着说:“姐夫送的礼物每一年都不一样,我可猜不到。”
母亲也停了动作在一边搭腔道:“要送就送,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其实老爸送礼物都有一定的规律的,就像老爸每年送以隽的生日礼物都和学习有关,而送老妈的就一定是珠宝首饰之类的。”我瘪瘪嘴,觉得父亲简直一点创意都没有,每年都是那些花样,也就只有以隽和母亲能这么不厌其烦的每年陪他玩儿这种“我说你猜”的游戏。
以隽和母亲都是一愣然后终于明白过来,都笑着望着一脸被戳穿好事尴尬表情的父亲,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依我猜老爸今年送的礼物肯定逃不出笔、词典和课外书这三样,对不对?”说着还冲父亲特神气的挤眉弄眼。
父亲一听一脸吃瘪的表情,想是原本想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他今年买的礼物有多么了不起,结果被我先拆了台,嘴角有些轻微抽搐着对我笑笑说:“儿子,我有没有夸奖过你说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老爸是不是也该买份礼物奖励奖励我?”我涎着脸黏上父亲,笑得一脸痞子样。
“礼物当然有了。”父亲一扫尴尬的表情笑得一脸慈爱,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去,客厅沙发上的公文包帮老爸拿过来一下。”
想到公文包里面是父亲买给我们的礼物,我跑得飞快,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知道父亲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我们。
当父亲把并没有包装的礼物递给以隽的时候我得意的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小小的长方形盒子,太明显的logo,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该知道那是parker的钢笔。
只见以隽一脸刻意压制着明明就欣喜若狂的表情,爱怜地抚摸着装笔的盒子,舍不得打开,许久才抬起头来冲着父亲感激一笑:“谢谢姐夫,这个牌子的笔我喜欢好久了,一直没舍得叫姐姐买给我。”
父亲点头笑笑没说话,倒是母亲装出一副看似责怪实则宠溺的表情对以隽说:“你这傻孩子,喜欢什么尽管告诉姐姐就是了,家里又不缺这点小钱。”
“嗯。”以隽小声应了,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空着的另一半长桌上,恋恋不舍地注视了一阵才又把头转回来。
我坐对面把以隽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看着以隽收到礼物表现得有些过分紧张又带些孩子气的表情我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要是早知道以隽喜欢parker的钢笔我就是买十支八支的送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也不至于他现在仅仅是收到父亲送的一支就表现得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新鲜兴奋。
五味杂陈的心里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挠一样,特别闹心,经历了罪孽深重的前世,这一世的我从最开始就告诉自己不让以隽再受半点委屈,从物质到ji,ng神上。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心里却有些泛酸,即使送礼物的那人是我的父亲,我也很不爽,不爽自己竟不能参透以隽的心,不爽让以隽如此欣喜的那人不是我。
或许这样的心理有点畸形的变态或者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世的我对以隽的占有欲空前的强烈,几欲达到病态的程度。
“对了,你不是给我和易尧也准备了礼物吗?”
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调整脸上的表情到十六岁该有的样子,注视着母亲漂亮的脸上一开一合的嘴说着什么:“拿出来看看你买的是什么。”
似乎是刚才被我打击到了,这次父亲一点关子都没卖,老老实实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比拳头稍小一点的粉红色的ji,ng美盒子,递到母亲面前。
母亲接过盒子毫不客气的当场就拆开了,明黄色的丝绸里包裹着一枚rosa 平y玫瑰花形状的胸针,鲜绿色的水钻和鲜红的水钻鳞次栉比排列成一片一片叶子和花瓣的形状,有规则的一圈一圈缠绕着中心的一颗淡黄色的水钻,在饭厅柔和的昏黄灯光照s,he下反s,he出并不很刺眼的光,清新淡雅又不失玫瑰大气的风范,加之做工相当ji,ng细,就连我这个一向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的人见了都欢喜得紧,不得不感叹一句父亲的欣赏水平比前世确实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ps:平时花店里面卖的“玫瑰”其实是切花月季,并不是平y玫瑰,只有平y玫瑰的花瓣中心才看得到明显的淡黄色的花粉。)
母亲丝毫不掩饰她欢喜的表情,一脸夸张的张大了嘴作吃惊状,还小小的惊叹了一声,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完全一副小女儿热恋中收到男朋友神秘礼物的神情,配合着脸颊上一抹若隐若现的酡红更加有视觉冲击。
“阿层,这枚胸针是你选的?”短暂的惊喜之后母亲恢复了她往日ji,ng明能干的形象,估计是考虑到以前父亲那摆不上台面的欣赏水平和现如今堪比大师的眼光差距着实有些诡异的巨大,不由得狐疑着望着父亲询问。
“呃……”父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了孩子做错事认错般的神情说,“是请了几个参谋帮忙出谋划策。”
我一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被母亲横了一眼赶紧打住,立马圆场道:“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老爸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哎?”
“这个,你请的参谋的眼光还行吧,下次再买什么也可以考虑一下他们的意见。”母亲把盒子盖上收好,这就表示父亲买礼物请参谋这档子事算是到此为止,然后对父亲发号施令,“易尧的礼物呢?拿出来看看。”
我“嘿嘿”傻笑着搓着手等着收礼物,之前完全没想到以隽过生日我居然还有福利,看来父亲重新回归家庭之后觉悟的确是提高了不少,这个是不是该算我的功劳?
“儿子,老爸送你的礼物绝对让你受益终身。”父亲掏出一张a4纸递给我,还不忘补充一句,“绝对受益终身。”
我挑挑眉,觉得“终身”这个词实在有些夸大了吧,但好奇心不是没有的,一目十行的看下来,我一脸黑线的望着笑得很得意的父亲和一脸期待的母亲和以隽。
“是什么?这么神秘?”母亲伸手过来示意我递给她看看。
我有些难为情的望望安静的以隽,心里咒骂着自己上一世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落下了个“考前抱佛脚专业户”的称号,但是面上强装着镇定,一挥手递上a4纸作无所谓状:“也没什么,就是老爸给我报了一个周末补习班而已。”
此话一出,连以隽都没绷住,咧开嘴笑得那叫一个乐呵,有些消瘦的脸颊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配合着露出的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父亲和母亲更是夸张的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一点慈父慈母该有的样子。我心想你们就笑吧,等我期末拿回一个好成绩的时候看你们还会不会这样嘲笑我。
2012—01—06
☆、第十七章 飘雪
晚饭之后,母亲吩咐我和以隽去ganso的门店把订好的生日蛋糕拿回来,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呼啸着刀锋般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为防以隽受寒,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把以隽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和他一起出门。
a市的冬天总是来得这么早,一般十一月份中下旬整座城市就开始集体供暖,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尤其是在太阳大叔下班以后,都窝在家里暖和不愿意出门。
出了小区的大门,我正想招手叫一辆出租车,以隽连忙拉住我的手,说:“又不远,走走就到了。”
“你冷不冷?”我反握住以隽戴着手套的手,另一只手替以隽拉了拉有些戴歪了的毛绒帽子。
以隽把手抽了回去放外套口袋里,仰着头对我说:“别把我想象得这么虚弱。”
只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不太清楚以隽脸上的表情,大概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微笑,告诉我他可以抵御这样的寒冷。
既然以隽有这个兴致在饭后散散步,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脚,我伸手揽过以隽的肩膀把他护在我怀里,以隽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也就妥协了,任由我揽着他前行着。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几个人,而且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而以隽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我揽着他的动作,甚至还朝我温暖的怀里挤了挤,我微笑着紧了紧手臂把以隽搂得更紧,他感受到我加大了力度时不时的会侧头望我两眼,然后继续前行。
黑夜加沉默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所以我尽量找着话题和以隽聊。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勾了勾嘴角伏在以隽耳边,轻轻吹了口热气,说:“以隽,你喜欢哪个城市,上海、北京还是其他的城市?”
以隽有些怕痒,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这才说话:“上海吧,我一直想去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城市看看的。”
“那……”我拖长了语调,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我们都考上海的大学吧,好不好?”
以隽没有立即回答我,一直到我们路过了三盏路灯他才幽幽的开口唤我的名字:“易尧。”
“嗯?”我斜眼望了以隽线条柔和的侧脸一眼。
“我想和你念同一所大学。”以隽又朝我的怀里蹭了蹭,似乎我的怀抱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热源一样。
我的心一颤,以隽这样一句简单的话竟让我有些眼眶发热,兴奋、激动、愉悦……所有的词语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只能许下承诺,说:“好,我们念同一所大学,从现在开始我会认真念书,我要考到和你一样的大学。”
以隽的成绩优异,考上国内的顶级学府简直有如探囊取物,如果是前世的我恐怕是一辈子拍马都赶不上的,但这一世就不同了,在美国多年的苦读让我整个脱胎换骨,国内高中生的水平和我相比我还不屑一顾。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是记住了,要是哪次我看见你没有认真学习的话我就告诉姐夫,让姐夫再多帮你报几个补习班。”
以隽稚嫩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尤其动听,又想起父亲给我报的那个补习班我就有点哭笑不得,看来我得想想办法让他们改变对我的看法。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尚易尧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重返十六岁居然还要去上补习班,这不是让我自己都笑掉大牙嘛。更何况周末的时间我还要用来分析投资的股票未来可能的走向,好让代理人帮我及时买进卖出呢,所以我得和父亲好好谈谈条件,要是这学期期末考试考进班上前十名什么的就不去念那个要死的补习班。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抓住我的痛脚。”我大笑两声表示我很自信,然后就听见我的笑声回荡在整条空空荡荡的街上,余音绕梁般久久都散不去。
最后,我们终于赶在ganso的门店二十一点关门之前拿到了订做的提拉米苏,透过蛋糕盒上方半透明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安静躺着的提拉米苏,黑灰相间的条纹简单而又不失贵气,即使隔着盒子我都好像能够闻到它香醇浓沉的香气。
从蛋糕店里出来,刚往回走了没几步空中就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朵的雪花,这是我重生回来见到的第一场雪。前世在美国,每年冬天都可以见到鹅毛大雪,那几个月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银装素裹的样子和a市飘雪的容貌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一个狂野一个温婉,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温婉的a市,因为这里有我最爱的以隽。
我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提着蛋糕的左手和揽着以隽的右手,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很快便被张狂的风吹散。
“下雪了,我们还要走回去吗?还是叫辆出租车?”我询问着以隽的意见。
以隽猝不及防的从我怀里弹了开去,定定立在离我一步距离的地方,双手张开到最大限度,脸微微上扬着,让飘飞的雪花肆意洒在他脸上,然后,被他的体温融化,消失不见。
“易尧,这场雪好美,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雪景了。”以隽孩子气般的冲我眨眨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在路灯的照s,he下显得很柔和,“我们就这样漫步在雪中,好吗?”
我怔楞了一下,可能是我心理年龄太大的原因,看着在雪中如此享受的以隽我有些难以理解,不就是下一场小雪嘛,至于欢快成这样?但还是顺了他的意,走近一点,用手轻轻拂掉以隽脸上和身上尚未融化的雪花,我笑得很温和:“今天是为你补庆生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谢你,易尧。”以隽猛地给了我一个拥抱,闷在我怀里低低地说,“你对我真好。”
以隽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拎在手里的蛋糕都差点没抓稳,说实话,以隽今晚的表现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又让我莫名奇妙地感到很舒服。对于摸不到头脑的事情我向来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去仔细琢磨,享受当下不就是最好的吗,无谓庸人自扰。
2012—01—09
☆、第十八章 心事
学校每个月中旬都有一场和兄弟学校a市第八中学的友谊篮球赛,作为校篮球队主力队员的我每一次比赛都不得无故缺席。
所以每到月初,繁复的训练就会占去我很大一部分课余的时间,因为虽说是和兄弟学校的友谊篮球赛,但是要是万一输了的话学校面子上还是挂不住的,更何况主场还是在我们学校。
为了打出“友谊”的旗号,既不能让八中输得太难看但是又要确保我们学校最终会赢,这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所以说大量的训练也就必不可少了,队员间的默契程度显得尤为重要。
我和同桌杜涵矞一起开完了校篮球队的例会,教练确定了十二月中旬这场友谊赛的大致战略计划就放我们回教室了。
回教室的一路上杜涵矞很沉闷,都没怎么说话,一直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刚才开会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鉴于队友兼同学兼同桌的多重关系我好心询问道:“喂,杜涵矞,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啊?”杜涵矞一副二百五似的样子望着我的侧脸,“你说什么?”
我叹口气,啧啧摇头顺带搭上杜涵矞厚实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啊!我这个样子真的很明显吗?你都看出来了?”杜涵矞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不止停下了脚步,还手脚并用的缠住我,那个架势简直是不问个清楚明白就不想善罢甘休一样。
看着紧张过度的杜涵矞我暗地里偷笑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掰掉杜涵矞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的爪子,慢吞吞地说:“不是明不明显的问题,是你自己神经太紧张了,说吧,有什么心事,我今天就当一回‘知心姐姐’来开导开导你。”
“这个……那个……我……”
杜涵矞支支吾吾半天我都没听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耐心也是有底限的,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既然当事人都这么不配合,那我也无所谓听不听他的心事了,而且站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当风口喝西北风实在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我干脆的大手一挥做不屑状,哼哼道:“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想早点回教室去暖和暖和呢。”
其实我是怕扔以隽一个人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堆里太长时间,依以隽单纯善良在感情上又有些迟钝的个性就算是被人揩了油都不知道,尤其是那个卫蔓霖,占尽一切天时地利人和,要是再给她多一点和以隽独处的时间我吃不准她会不会对我可爱的以隽伸出魔爪。
于是乎,说罢我撇下满脸愁绪纷飞的杜涵矞就想转身上楼回教室,杜涵矞见我来真的不由一急,猛地伸出他的爪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由于用力过猛即使隔着很厚的衣服我也有些吃疼,所以只好回过头来望着比我高出那么一点点的杜涵矞,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了?想通了?想说了?”
见我有些微微愤怒的样子,杜涵矞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收回了手,还把罪魁祸首的那只手藏到了身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黑黑的眼珠闪亮闪亮的看着我,那么高的个子,那么魁梧的身材,在瑟瑟寒风中竟让我莫名地觉得他其实也怪可怜的。
想想我也是比人家多吃了那么多年白米饭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是干什么呢?于是我轻笑一声,用力拍拍杜涵矞的肩膀,用尽量轻松的口吻说:“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我们校篮球队最厉害的前锋杜大帅愁眉苦脸?说出来哥儿几个帮你狠狠出口恶气。”
“尚易尧,你正经一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杜涵矞果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笑,我想他可能是要开始向我吐苦水了,所以我也敛了敛有些轻浮的表情,点点头:“嗯,你问。”
“你有没有向谁表白过啊?”刚说出这句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杜涵矞紧接着又说,“算了,你长这么帅身材又这么好海拔也高,肯定多得是女生排队向你表白,你哪需要给别人表什么白啊。”
杜涵矞说着还自嘲似的笑笑,配合着一张只有十六七岁的尚还稚气未脱的脸我突然觉得眼前这副画面特别的诡异,不过我也算是明白困扰杜涵矞的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了,原来这大冬天的也可以春心荡漾啊。
飕飕的一阵y风吹来,还专往我忘记戴围巾的脖子里使劲儿地钻,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很想上楼回温暖的教室,但是回过头来想想也得安慰安慰他不是?更何况是我自己先挑起这个话题的,本着负责任的原则我还是很讲义气的留了下来。
轻咳两声,我语重心长的对杜涵矞说:“既然喜欢那就去追啊,别等到错过机会了再来追悔莫及。”
前世的我就是因为没有好好把握住机会,灰溜溜的逃到国外之后我以为我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殊不知当时的软弱致使我最后痛失以隽,刻骨铭心的痛楚让我度日如年,就算是重生之后那种深刻我光是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所以见到杜涵矞这个样子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触景生情,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希望那样痛心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潜意识里就认为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无论他们是同性还是异性。这个污浊的世界已经背弃了我们,难道我们连相爱的权利都不可以拥有吗?我们真的不可以为了自己而活吗?
“真的可以吗?”杜涵矞眼巴巴的望着我,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让我难以想象这哥们儿平时说风就是雨般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不知是不是空气太冷的原因,杜涵矞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万一表白之后她不喜欢我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那以后见面不是会很尴尬吗?而且即使她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希望继续和她做朋友的啊。”
呃……杜兄这是思考得深思熟虑啊!我脑子抽搐着一时之间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来回应他,愣了半晌他以为我也没辙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原本以为你很有经验一定能够帮到我,结果……”
“你他妈畏首畏尾的干什么!是个男人就壮起胆子去追求人家,我告诉你,不要等到人家名花有主那天你才来找我哭诉!同样都是带把儿的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窝囊!”我纯粹是被杜涵矞颓丧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外加想起了前世我悄然离去的愚蠢决定,两个重磅炸弹同时在心底炸开,妈的,最见不得像前世的我和现在的杜涵矞这种人高马大又胆小怕事的人。
“我……”杜涵矞被我骂得无言以对,却也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杵在原地对我的“教诲”洗耳恭听。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不表白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你不表白怎么知道如果万一她不接受你,你们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你不表白你怎么知道哎呀我c,ao,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连平时几乎用不到的脏话都用上了。
“这个……我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最终杜涵矞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答案,我差点没被他给气死,陪他站楼下吹了这么久的冷风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帮他壮胆,我倒!
“随你了!”我扔下这三个字转身就上楼回教室了,飕飕的冷风在背后刮得愈加欢快。
2012—01—10
作者有话要说:应编辑要求需要把《舅舅》前面字数太少的章节重新润色一下,争取每一章字数不到2000字的增加到2000+,o(n_n)o~修文神马的最讨厌了,十几个章节修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要费尽脑子去琢磨修饰的词语~~~~(≈ap;_)~~~~ 如果愿意重新看一遍的筒子们可以重新看一下(我知道这句话很欠扁,抱头鼠窜……),要是不想再看一遍的那就算了,反正也只是多加了一些修辞和心理描写神马的,大体的内容是不会变的。另外,应读者要求建了一个读者群,感兴趣的亲可以加加,群号:179184921(小菊花转啊转),敲门砖是文中任一角色的名字,在这里大家可以任意打滚,交流畅谈,资源共享,催更……
☆、第十九章 王子
三步并作两步的迅速上了楼,还没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我就听到了位于拐角第一间的教室里一阵一阵的说笑声,有几个声音特别明显,一听就知道是班上那几个最爱起哄的傻逼,成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喜欢聊些天南地北的八卦,死的都能被她们给说活了。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喜欢到处乱嚼舌根的大嘴巴,人家的事情关你屁事啊,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吗?
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鬼被拎出来调侃了,前段时间班上有一对关系暧昧不清的男女同学的惨状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啧啧啧,这还才十六七岁呢就像他妈的老大妈一样了,以后真的老了那还得了?
敛了敛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我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蹑手蹑脚的进去,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低垂着头一边往教室的最后一排我的座位所在走去,一边不自觉的就往以隽座位的方向看。
说笑声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进入而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就是忍耐力再好也经不住那么多双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看!而且她们纯粹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因为此时我的以隽正被一群花痴包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很清楚我对我这个舅舅的占有欲几乎强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一见我从外面回来了就一致的露出很邪恶的笑,眼神还围着我转。
c,ao!刚才在楼下才被杜涵矞折腾了老半天,现在居然还被这群脑残当做笑话来看!强压住心底的怒火,我调转枪头直奔以隽的位置,一把拨开挡住我视线的几个人,直接把以隽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挡在我身后。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舅舅干什么?赶集啊!?”我就是再刻意压制怒火也还是表现得极其不耐烦,恶狠狠地瞪着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
所有人都被我吼得不吱声了,不约而同的立马退开三步远,保持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一个一个的都看着怒火正盛的我,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易尧,你搞错了,我们在商量元旦文艺汇演的事情。”以隽拨开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我对视,有些好笑的看着我,眼里明明白白的在说:你太大惊小怪了。
“文艺汇演?”我皱了皱眉,有点不相信,这不该是文艺委员卫蔓霖的事情嘛,关我的以隽什么事?
“这次元旦的文艺汇演学校要求每一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我们班上要出的节目已经定好了,演情景剧《灰姑娘derel》,而夏以隽就扮演里面的男一号,王子。”
身为班长,在这种时候就该挺身而出,所以面对我的质疑,卿筱曦第一个站了出来为我解惑。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尚易尧你不要误会。”一直坐着的卫蔓霖见有人给她撑腰壮胆了,也站起来走到离我一步距离的地方和我解释道。
“那谁演灰姑娘?”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目前最关键的就是要搞清楚女主角是谁,所以我缓和了一下情绪,说话的语气也没先前那么冲了。
“是……我。”卫蔓霖好像有些怕我知道这个答案似的,都没敢抬头看我,只低垂着头颤颤巍巍地说。
居然是她!该死的!如果是卿筱曦来演灰姑娘那我无话可说,好歹人家也拿了那么多次表演大奖了,演女一号绝对的是实至名归。
但是居然是卫蔓霖来演!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我可是清楚明白得很,也就只有以隽傻傻的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这个卫蔓霖究竟是敌是友。不行,绝对不能让以隽和卫蔓霖演对手戏!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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