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鬼眼新娘(1、2)

鬼眼新娘(1、2)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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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小小的温暖荡漾开去。虽然你嘴巴很硬,表面很倔,其实内心柔软是在不经意间悄悄舒展开的。于是我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他拿大手握成个拳头看似重重地砸到我的头顶,其实一点都不疼:“笑什么?革命尚未成功,任重道远,找明阳要紧。”

    我问他:“你得到的消息真的是在河口这几条街吗?”

    他点点头。

    我问他:“大森林,人每天必须的是什么?”

    他疑惑地看着我。

    “水和粮食。”我对他笑,“你看来来往往的每个人,虽然开店铺做生意很勤劳,但是每个人到吃饭的时间肯定是会休息的。刚才穿街走巷的时候,我看到这附近有个好大的菜市场,你说明阳会不会出现在那里?”

    他吃惊地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他是个少爷!”

    “少爷也是人呀!”我拿眼角斜他,“你不是说明阳在这地方不会吃苦吗?大活儿都被女人干了,男人多是享受,不过带孩子做家务买菜烧饭倒是男人的活计。”

    他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走啦!”我也拍拍他,“我们去菜市场看看。”

    他跟着走,呢喃一句:“好像,有点,道理。”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依然无果。

    当我拖着面条一样疲软的腿回到宾馆时,仰起脸对大森林说:“明天一大早去!”

    他吃惊地看看我:“你确定会在那儿寻到他?”

    我咬咬下嘴唇,其实并不确定,但是有个隐约的感觉,这和预感又不一样,比那些信息的信号弱,但是却有种心有灵犀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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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他顺着我,“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过去。”

    这世上属寻觅是最茫然的活动了,没有什么比找个人更大海捞针。可是我们坚持不懈,从早上起,我脑子里已经有个微弱的信号在跳动,是的,感觉到,他离我们很近,十分奇妙。

    我冲到大森林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洗手间刮胡子,看见我来,十二分慌张地拿毛巾掩盖住自己的脸。我心里有个没长好的茧子样的东西被剥落,又淌出血来。他到底怕我看见什么?

    第71节:尘埃落定(8)

    “你先到外面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他背着手命令我。

    我悻悻地退出来。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不安全感。

    早上的菜市场已经开市,像个宏大的农贸市场,地上的污水成河,戴斗笠的女人们不停地打扫。我和大森林在市场中心走动,观察过往的人们,时不时地回望出口。

    接近中午时人潮渐渐散了,只有个别的小贩和起得晚的市民在交易。清洁工又开始清扫垃圾。大森林对我说:“看来没希望了,走吗?”

    我固执地摇头:“我有预感,他真的会在这里出现。”

    他说好吧!那就再等等,说罢便买水去了。

    就在一个戴斗笠的大婶拿竹耙子从我面前扫过时,我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的男人。真像!欢呼雀跃的感觉直冲胸膛,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比大森林的众多耳目都管用。

    “明阳!”我大声喊他。

    可是他没有回头,像个陌生人一样继续朝前走,买了些莴笋放进菜篮。

    眼见他准备离去,我着急地冲过去。可是市场好大,弯弯绕绕的摊贩挡住了去路,我只顾跑,没注意脚下。

    “皱哇子(河口方言:干什么)?”一个戴斗笠的大婶拉住我大喊。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指一指地下,我才意识到自己把她刚扫成堆的垃圾踢散了。

    “对不起!”我欲摆脱她再跑,谁知她抓着我不放,“克里白趁里(河口方言:这女人可恶)。”

    “我不是故意的,你先放开,我有急事啊!”可是语言不通,麻烦很大。

    这女人不肯放开我,直到大森林赶过来解围:“咋发儿里了(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还会说河口方言,几句就把大婶给打发了,末了送一句:“纳慰!”

    我瞪着眼睛看他:“说的什么?”

    “谢谢。”他冲我笑,还有工夫笑?我大喊:“我看见明阳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从这市场里蒸发了,销声匿迹。“完了,又丢了。”我垂头丧气。

    刚才扫地的大婶回头冲我嚷嚷:“埋慌在!等一黑儿……”

    我问大森林:“她说什么?”

    “她说让你别急,一会儿就找到了。”

    “怎么不急,找人一错过,又乱了方向。”我重重地叹气。大森林无语。

    可是,为什么明阳听见我叫他也不回头呢?

    晚上有电话找他,我看着大森林在我面前焦虑烦躁地走来走去:“我在河口……对。我已经吩咐人在孟连、察隅、东兴都布置了据点,只要发现明阳的踪迹我会马上告诉你……他怎么可能会滞留在察隅的深山老林呢……好吧!我再去找。”

    “怎么了?”我问他。

    他挂断电话:“有人说在察隅看见过他,我们去看看。”

    “那这里不找了吗?”

    “先去察隅吧!”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明阳离我们很近很近了。

    “大森林,你在跟谁打电话?”我觉得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在瞒着我。

    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律师。”

    我觉得不对,不仅仅是律师吧?

    晚上,我没对他打声招呼就跑出了宾馆。因为我感觉到,明阳就在这附近,空气中凝结的某种信息越来越强烈,很熟悉。我仰起脖子去感触,暗夜里仿佛有个人也是以这样的姿态站在一处七层楼的阳台上。

    我举目去望。

    嘭!嘭!!心跳得飞快。

    那北街一处阳台上的影子,真像他。像明阳。

    我面前一条像水道一样的小河流挡住了去路,绕过去!我要绕到前面去看看!

    飞奔之中,有人撞倒了我,一个低着头跑开的小孩儿。当我再跑到那栋不起眼的七层居民楼下时,楼上已经关了灯。刚才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是哪一家?

    天啊!我居然没记住!拍拍自己的脑门:笨死了!

    怎么办?

    这样的楼周围几栋都长得一模一样,连窗户阳台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要怎么找?对!该告诉大森林,我看见貌似明阳的人了!告诉他!!

    第72节:尘埃落定(9)

    我一边跑到对面街角的小卖部找公用电话,一边翻自己的包——咦?背包下面被划开了好大的口子。钱包不翼而飞。

    糟!

    我拿着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偷偷看嗑瓜子的老板娘,她也在斜着眼睛看我。电话一直占线。他在和谁通话?

    终于拨通,话筒那边的声音快爆了:“你去哪儿了?这个时候想急死人呢?”

    我告诉他我在北街东灶巷,看见了一个和明阳十分相似的人。他说你站那儿别动,我马上就来。

    电话放下后。我看着老板娘,她生硬的表情,向我伸手:一元二角钱。

    可是……我现在连一毛都没有。

    忽然,楼上那个曾经闪现过光芒的窗口又亮了起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靠近了阳台,正向下探头张望。我的心跳又加快了,是明阳吗?这次数了数楼层高度和宽度。我记下了,就是正西第三个窗户,七楼。

    那人影一转身又要进屋去。

    我要上去找他!

    一刻都不想迟疑。

    “喂!喂!”小卖部的老板娘盯着我大叫,“你还没给钱呢!”

    哦!我摸摸自己的身上,只有一块doubie chrono cssic陶瓷飞行腕表iwc。那是明阳送给我的,价值不菲。

    “老板娘,这块手表先压在你这里,一会儿若有个穿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去那边楼上了……”我把表摘下来放在她的公用电话旁边,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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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别去那个楼!那楼不吉利……”

    老板娘在身后喊,可是我根本无法停下脚步。那楼不吉利?为啥不吉利?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73节:河口“鬼楼”(1)

    河口“鬼楼”

    站在那六楼的楼道里,我的前脚还没有踏上七楼的台阶,就听见异样的动静。

    一声、两声、三声……

    我以为是有人敲门,可并不是,那声音就像是某种木盒子发出的撞击声。楼道里有声控灯,若有人敲门,或是有动静,灯应该亮啊!可这里仍是黑糊糊的。我伸出巴掌拍了个响,还是漆黑一片。看来灯坏了。我自己嘟囔一声,再往上爬楼,拐角处,我看见一双脚,站在七楼的一个门前。

    哦!原来真是有人在敲门啊!松了口气。待彻底转过转角的时候,又愣住了。

    不!准确地说,是彻底腿软,寒得连发根都竖了起来。

    哪有什么人在敲门?

    七楼那户人家的门前站着一双脚,可是脚上面只有半条腿,再往上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天啊!

    我死死地拽住楼梯扶手,再迟一步,只怕是要惊得摔下来。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

    忽然间,觉得抓着栏杆的手上趴着什么。

    再低头一看——

    “啊!”

    我惊叫一声向墙边靠去。

    那背光的青幽暗处,一个头颅趴在我的手背上……只有一个头颅……轻飘飘地向上爬,那双泛青光的白眼珠还在盯着我看。我胡乱地拍着自己的手,脑袋上一股凉气往上冲,好像方才那厮的下巴就搁在我的手背上。

    吓死我了——

    再看上面,方才门前站着的那双脚和一条腿已经不见了。

    忽然,六楼的灯灭了。

    一片黑暗。

    那暗处的头颅还在不在?我已经被吓得魂儿飞掉一半,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忽然间,身子后面的墙在动……墙面变得很软,像稀泥一样软塌塌的,连我也似乎要跟着一起陷入。我急忙转身离开那面墙。渐渐适应了月光的昏暗,我看见那墙上慢慢出现了雾幛一样的东西,白色的墙皮在逐渐起着变化,直至出现一张人脸的轮廓。我一声惊呼,六楼以下的声控灯全亮了。

    下颚好疼,好似被针扎一般。我知道,这是紧张引起的神经跳跃刺痛。可是,我无法抑制这种痛,更没法控制恐惧,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地抖……

    那墙像个沙盘一样软化起来,一个虚影的人渐渐浮出来……

    我脑子乱极了,似乎在哪里……见过墙上浮现出的这张脸……

    她渐渐显形,冲我笑,神情诡异极了,像个赌徒即将赢得赌局一样兴奋,透着狼一样的噬血的扭曲……

    是小芫!她还在跟着我?

    楼道里微弱的光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想跑,可脚下生根,好像钉在了原地。

    怎么办?

    我害怕极了!

    突然间,七楼的门开了,有个人跑出来,“咚咚咚”冲下楼梯,拉起我的胳膊就往上跑,直冲进一间房子,“啪”的一声,把鬼魅隔在一扇门之外。

    “这小小的门能挡住鬼魅吗?”

    我仍紧张得不能自已。

    “这门上设有法门,鬼进不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头看他,眼睛忽然亮了……

    “明阳?”我兴奋地抓起他的手跳起来。

    他却半天没反应,迟疑地看着我:“明阳?”

    他错愕的表情给我极度兴奋的声音里泼了冷水,可是——

    “冬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震得我莫名其妙。

    冬至?冬至是谁?

    更奇怪的是,明阳应声答应,转而去扶那老人。

    一个满脸阴霾、沟壑重重的老头子坐在阳台边落地窗旁的轮椅上,看着我:“你刚才在阳台上张望,寻找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吗?”

    明阳点点头:“是啊!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我,一声强过一声,在脑部震动引起了共鸣。”

    老人的眉眼略有所动,盯住我看半天:“怎么,这孩子也是个鬼眼?”

    我吃惊地回视他,不知怎么回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急促焦虑,“若惜!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是大森林?!

    我惊喜,要去开门。

    “你干什么?”明阳冲过来挡我的手。

    “是大森林!大森林啊!”我冲他喊,声音也急。

    他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压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就是狄珞啊!你兄弟!你的哥哥啊!”

    他闷声问我:“外面是你朋友?”

    我点头。

    门打开。

    “若惜!”大森林冲进来一把拽住我,“你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人跑了?”

    “大森林!明阳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啊!”

    他抬头看见了明阳,抱着我的有力双臂瞬间松开。他们目光对峙,但是明阳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

    “大森林,明阳好奇怪,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那个……大爷,还叫他冬至。”

    大森林平定住激动,转而对我说:“你也真是,这支doubie chrono cssic是明阳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当一元二角抵了电话费?”

    “我……钱包被偷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的?”

    “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这一家亮了灯。我猜你可能在这里。”他把手表给我带上,小声对我说,“这也是我要带你来找明阳的原因,他不知因为什么在这小小的河口耽搁了下来,给我提供线索的人告诉我,他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但他是明阳的事实改不了,就凭他的鬼眼,已是一世的烙印。”

    我眨眨眼问他:“你是说他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被什么屏障给阻碍了,就像催眠术……”大森林转而面对那老头子,“大爷!您也该说说,这栋楼为什么没有人住,只有你一家了吧?我刚才听那楼下做小生意的人说,这栋楼可是河口颇有名的‘鬼楼’啊!”

    什么?

    我也着实一惊。

    外面鬼敲门还在继续,让人心惊胆战。

    明阳冲我挤挤眼睛:“不用管他,他会敲一夜的,习惯就好了。”

    “这样,你都,习惯了?”难以置信。

    “天亮就没声了。”他似乎真的习以为常。

    “老师傅,”我问, “既然这里是鬼楼,为什么你不换个地方住呢?”

    老头子淡然一笑:“在哪里都一样。人不缠鬼,鬼却缠人。无论我走多远,想缠着我的鬼还是不会放过我。就像你,你已经离开原来待着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跟着你的冤灵放过你了吗?”

    第74节:河口“鬼楼”(2)

    我为之一震。刚才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天生鬼眼,可见这老头子非一般人呢!“那门外的鬼与你有夙怨吗?”

    老头子轻轻抚摩着手中那个黑色的盒子:“谁都认为,我妻子回到我身边是理所应当的,只有他不这么认为……”他抱着盒子,沉默地转动滑轮,回卧室去。

    “他怎么了?”我看着他背影不解地问。

    “大概是想我妈了。”明阳答。

    “你怎么……还叫妈?”我诧异,“明阳!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过路的?”他侧头一笑。

    “不是!”我急得抓自己的手腕,“你看看!这是你送给我的doubie chrono cssic飞行腕表,看清楚!是你送给我的!”

    “哦呵……”他笑,“我不记得了,有吗?不过这表还真是块儿好表!”

    他眼睛里的迷雾又浓又厚,让我发蒙。

    “明阳?”他困惑地指指自己,“我叫明阳吗?”

    “对!狄明阳!”我在对牛弹琴。

    大森林退至一边,沉默地看着我们。

    “怎么办?”我向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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