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帝国海域

分卷阅读12

    萨缪尔一手摸出那个雕像,递给安提,却不看他,侧过头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节日快乐,还有,迟来的定情信物。雕得不好,但我尽力了。” 声音低低的。

    安提却是笑了笑,萨缪尔又看向他,他说:“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

    两人休息了会,约莫在下午三点左右,又自然地手牵着手出门了。今天这个日子,倒也不适合一直待在旅店。一路上只见一对对的情侣,他们手上或拿着花,或拿着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兴高采烈地同身边人说话。而两人一手相牵,另一手却是空空 。

    安提转身理了理萨缪尔的衣领,眉眼一弯,笑意倾泻:“我给你买花。”

    萨缪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正经道:“乖,别闹。”

    路过一家花店,各种各样的花开的绚烂,大束大束的玫瑰花被买走,不论什么时候,玫瑰总适合表达最热烈的爱意。

    安提让萨缪尔等着他,果真进去买花了。萨缪尔无奈,只得等着。附近也有很多卖花的小孩子,只不过卖的花都品种少,多为玫瑰。他突然想起他也可以给安提买。买好了,他把手背在背后,等着安提出来。

    安提捧着一束星辰花出来了,蓝紫色的花朵,集成一束,煞是好看。萨缪尔赶紧把他的那一把花拿出来,递到安提面前:“惊喜。”

    香气扑面。

    安提低头,是一小束红色的郁金香。

    他记得,红色郁金香的花语是——爱的表白。

    安提也把手中星辰花一递,心情甚好:“回礼。”

    萨缪尔捧着一束星辰花,仔细想着它的花语,一下没想起来,便也作罢,只眼中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有些漫无目的。听见身边热热闹闹,两人的心却奇异的宁静。

    “前面好像有个什么祈福仪式,要去看看吗?”“嗯,好像有个很有意思的活动……”“是关于在树上挂红绸?”“我听说是挂木牌?”周围声音不绝于耳。

    萨缪尔:“要去看看么?”

    安提:“随意。”

    两人顺着人潮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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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十分高大的古树,树上挂着红绸,还有红色的灯笼。明明天色尚早,灯笼却已经亮了。有许多的人在木牌上写着什么东西,然后往古树上挂。这会儿,已经有很多木牌挂上了,有些挂有红丝带,有些挂有铃铛。微风一吹,木牌相碰,铃铛铃铃地响。

    两人也写了木牌挂上去,萨缪尔正一笔一笔的写下白首不离四个字,噌地一下灵光一现,想起了星辰花的花语——永恒的爱。不正应了白首不离吗?

    安提写下神听见这三个字,却笑而不语。两人把木牌挂了上去,相携远去。

    此时,天上砰地炸开一朵烟花。接着,两朵三朵,烟花表演开始了。

    回到旅店,坐在窗前,看着绚烂的烟花,两人交换了一个吻,越来越情深,越来越情动。

    上下随意,一夜缠绵。

    窗外烟火仍绚烂,大大小小地在蔚蓝的天幕炸开。一朵心形的烟花炸开了。

    室内,不知是谁说:“我爱你。”

    也不知是谁,应了声:“我也爱你。”

    以后的我,身边总会有你。

    第20章 番外

    第二十章    番外   同游

    萨缪尔自白:

    很久很久的以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牵着一个人的手,与他一起步入教堂,与他一起宣誓,一同回答出“我愿意。”

    但命运之魅力,就在于它的莫测。我二十七岁那年,遇上风暴,却也让我遇上了一个人。

    他看上去沉稳冷静,一身气质迷人。兴许是初见的那个时候,心里就有点微末的好感了吧,毕竟他有着帅气又不凌厉的面貌。帅气也好像不大对。怎么说呢,我也不好形容。就是好看,同我不一样的那种好看,有些温和,有些沉静。非常、非常好看。

    短短一个月啊,当初那一个月,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一点一点地被打动,一点一点地喜欢他。可我迟钝极了,一直没有发现。

    他博学。他年轻。他会越变越好。

    人们都觉得他冷静理智,有些小幽默。我却知道了他不为人知的很多面。他其实也爱笑,爱看书,尤其爱开玩笑,这个或许是跟我格外相熟的原因。他喜欢站在甲板上吹风,他希冀着挑战,毕竟是年轻人嘛。

    我知道我是特别的。我却不知道我特别在哪里。我单纯地归因于缘分命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我的心却不是这样说的,我拗不过它。可我依旧不明白,恍恍惚惚地似懂非懂。

    我翻找过书籍,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想和他待在一起。每当看到他朝我展颜一笑,我的心里都开始开花,红的紫的郁金香能开一地。或者就是在心里炸烟花,七彩的。

    他穿着简单的衣服,却依旧好看至极。站姿挺拔,身材修长。他整了整他的帽子,招呼我一同出去逛。我想我一定笑地很开心吧,至少我心里开心。虽然我经常板着个脸,但估计距面瘫有点点远。只是,笑地灿烂确实难。

    我记得那个烟花散开的一瞬间,我牵他手的心动。我也记得在岩石上那个意外的吻。我记忆尤其清晰的是我想通的那个晚上。

    像一道光照亮了脑中的黑暗,我明白了我喜欢他。不加似乎,就是喜欢。

    我很高兴。但我也知道,他还年轻,十分年轻,他有着冒险的活力。他会遇见很多的人,而我呢?我早已过了那个时候。我的心已经不再年轻,虽然我仅比他大六岁。但我那时候没考虑这么多,我知道我喜欢他已经让我的好心情持续了几天。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他。

    我是船员眼中冷静可靠的萨缪尔船长先生,我英俊,沉稳,可靠。这时候我却对自己不确定。但我慢慢坚定下来。

    后来的后来,我听见他对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放手了。

    我们相处依旧是轻松愉快,很快进入了‘老夫老夫’模式。偶尔笑闹,从不吵架。日子就流水般从指缝逝去。

    再后来的后来,一点点,一滴滴,我们的生活互相渗透。我们相处的很好,还有了一场让我记忆深刻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他没变,我也没变。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那张航海图上的红线几乎布满,他想去往更远更大的地方,而我也愿陪着。跟他一起,我似乎也找回了以前的活力。我是萨缪尔船长,却只是他的阿萨。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他。那我说了,我爱他。

    我爱他。

    我永远爱他。

    萨缪尔永远爱安提戈涅。

    如果有生生世世那就爱他生生世世。真的,我很认真。

    …………………………

    往后余生,与他一起。他爱冒险 ,那我陪着。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地方要去,我就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地方想去。

    或许哪天老了,可以找个有花有阳光的小城住下,白首不离,白首不弃。

    感谢苍天。予我们一段缘。

    安提自白:

    我的爷爷是灯塔守卫人,我的爸爸葬身于海洋。

    我的奶奶不知名姓,我的妈妈面目不清。

    很小的时候,爷爷睡了,我爬起来看着满天星辰,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我想,这便是孤独吧。爷爷不想我成为一个船长,可是看着夜空下近乎黑色的海洋,我仍是想靠近,海洋这么美,这么吸引我,让我如何不想?

    唉。

    爷爷去世了,我很难过。他笑地很温柔,他说:“你去吧,做你想做的。”我一时沉默了。

    我还是成为了船长。五年的时间,我从帝国第一海事学院毕业,交了两个朋友,罗格和格纳。

    在学院时,他们时常打闹,总是眉飞色舞十分开心的模样。我知道,我有些感情淡泊,或许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但我掩地很好。看着他们笑闹,我的心情也好上一些。

    我长得不差,面容也不是英俊逼人的那种,看起来也好接近。所以我隔三差五便收到一封情书,穿的花朵似的小姑娘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喜欢你!”可我无动于衷。我说:“谢谢你的喜欢。可我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怎么温柔地拒绝,故而我只说这一句。温婉的,活泼的,各种各样的女孩子我都遇见过,可我丝毫不动心。罗格格纳他们没少拿这个打趣我。我也只淡淡一笑,不甚在意。久而久之,少有人接近我,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告白,这些人都觉得我太冷了。

    罗格他们说:“你这样太冷了,你要再温和点。”我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我开始遍阅典籍,这时我发现我的记忆力不是我以为的不错,而是非常不错。

    我开始规范自己的礼仪动作,然后,我毕业了,我也大大改变了,更多的人对我有好感,她们笑着说:“安提你真像一个举止优雅的贵族!”但我仍没有喜欢上谁。

    我想,算了,随缘。朋友也罢,喜欢的人也罢,我的目的,在于那片大海啊。广袤的,无垠的大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