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刹那，适时一脚踢出。这下，很多人都看的真切，由腿的残影所构成的光幕般的效果出现，然后中年人竟也像之前的那些家丁般，连阻架都没来得及，便被一脚抽飞，轰然摔落，想要站起，却显得极为艰难，单手捂着腰腹，痛的大口大口喘气。
“喔……”人群中爆发惊嘘声，有不少人已经眉飞色舞，他们都是最早的围观者，对杨峥一干人憋着一肚子气，此刻自然是觉得解气。
穿着紫锦少年眉头蹙的更紧了。嘴里喃喃道：“脚刀？似乎不单纯是！武师竟然也躲避、防御不能……”
咯咯咯！罗三十骨头爆豆般的一阵响，长吁出一口浊气，脸上的兴奋渐渐消褪。刚才跟中年人交战，是他近一年来第一次的实战检验，感觉简直是好极了。但他看到罗修的攻击后，就又觉得自己实在有太多的不足。“少爷可是术者，每天还要花去大量的时间在其他方面。而自己是全力修炼武技，结果一年下来，在武技的进步上，与少爷差的这么多，实在是太丢脸了。以后要更加加倍努力。否则估计再过几年，连给少爷做随从的资格都没了……”
“你、你想怎么样？”杨峥色厉内荏，他虽然也有着灵者蒙童七阶的修为，但却根本没想过动手。以他这点实力，跟一脚可以踹飞武师的武者抻量，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拿来。”罗修走到杨峥近前，伸出了手。
“什么？”杨峥莫名其妙。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荷包。”罗修说。
“哦。”杨峥从怀里摸出荷包，有些颤抖的递过去，然后猛的往罗修手里一放，然后赶忙缩手退开。仿佛罗修是什么洪水猛兽，挨碰也挨碰不得。
“杨廉是……”
“在下祖父。”杨峥赶忙说。心中暗松一口气，对方询问自己的出身，显然是有所顾忌的，这是个好消息。
罗修点点头，打开荷包，将散碎金银都倒了出来，又拿了三张五十两的票子，然后将只剩一叠银票的荷包扔回给了杨峥。转身将金银和两张票递给了跟上来的罗三十。“菜，摊，剩下泼散。”
“唉。”罗三十接过钱，对着人群道：“头前儿在的老少爷们儿，天寒地冻，杨府少爷请诸位吃些小酒，压压惊。”说着手一甩，金银都散了。
轰！人群乱了，尽是跳起身接银子的。没接住银子的暗啐自己手脚慢，接住的笑呵呵的喊：“谢小哥儿的赏，谢小爷的赏，谢杨少爷的赏。”乱哄哄的一片。
三张五十两的，一张塞给了那买菜的妇人，笑着道：“走啦，走啦。年前别出摊了。”
妇人也不敢看是多少两，银票最低就是十两，二十筐菜也够买了。知道罗三十是为她好，千恩万谢，用手挡着脸，急匆匆的走了。
另一张给了面摊儿的老汉，老汉和其粗手大脚的女儿也是千恩万谢。
最后一张给了那摆摊的中年人。大冬天练摊儿不容易，瞧那一脸风霜折子也能看的出来。而且刚才一众飞骑确实踩了他的摊儿，不少东西都坏了。
中年人也是连连道谢，拿了块布，将那块脸盆大的石灰石包起来，递给罗三十。“小哥儿，这石头确实是俺从天坑中淘出来的，沉，里边应该有铁精。送给您家小爷打把武器。还请收下。”
罗三十望向罗修。
罗修点了点头。
罗三十一笑，收下了。一入手，还真是感到了那股沉重。
事情这就算告一段落了。罗三十有的是力气，一手夹了石灰石，跟着罗修出淘市街。
这时，就听后边有脆生生的声音喊：“唉！你叫什么名字？”
“罗真。”罗修回头报了罗真的名号。罗真今年提前长身体了，体形与罗修相差仿佛，而且气质也相近，容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有了魂玉，开始修炼软体操，绝对是实力大进，罗修估摸着，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单纯武技，罗修怕是要比现在的自己还能强上两分。
“哦，原来是老罗家人。我说……”
“罗真，夏天大闹三重楼不就有这位？听说虚岁才十四岁，厉害啊！”
“原来这就是罗真，真是俊俏，听说是罗家术武分支中天赋最高的。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是了，罗真家境一般，所以穿的朴素，早应该想到的。”……
围观者议论纷纷，并自动分开让出道路，罗修主仆俩扬长而去。
杨峥哭丧着个脸，也不去看他的随从和家丁，而是行到两为少年马前，叉拳道：“让两位受惊扫兴了。私市，还去不去？”
胭脂气十足的少年抿嘴一乐，心道：“这位倒是一片‘拳拳之心’。”嘴里道：“去，为什么不去。不过这一地伤患……”
杨峥一听贵人还有心情去逛私市，心情好了不少，道：“两位放心，些许小事，很快会处理好。”……
巡街的衙役赶来了，其实他们早就在暗里看着了，自从三重楼的事之后，这些衙役也都学精了，绝不掺和镇上三大术家的事，剩的被牵连。现在事情结束了，出来正好。
看着没事儿人一般的杨峥过去跟衙役交涉，胭脂气十足的少年笑着低声对身旁的同伴道：“这算不算的上宠辱不惊？”
穿紫色锦衣的少年撇撇嘴道：“应该叫厚脸皮吧？”
胭脂气十足的少年咯咯的笑，道：“这个罗真，蛮厉害的嘛，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看好罗家在明年俊杰会上的表现呢？”
穿紫色锦衣的少年道：“我刚才听人群中有人谈及罗真，说他出身分家，家境普通，过了正月才十四岁。依我看来，若能再给这罗真四年时间，确实能够做到青州一域无敌手。但明年不成。杨家的年轻一辈，有位天赋极高的人物，杨逍杨仙游。师承大晋三大术者宗门之鸣霄派，如今位列天下俊杰榜第二十二位，灵士九阶，曾数度战胜过宗师级武者，临战经验丰富，实力强大，那罗真虽说是个术武者，前期战力勇猛精进，但却绝对无法战胜杨逍。”
“哦，就是杨廉嘴上挂着的那个，我家逍儿如何如何？”
穿紫色锦衣的少年低声笑道：“正是。”
胭脂味十足的少年道：“那还有团体赛呢？罗家子弟，在术营任职的不是最多么？军中最讲彼此配合护佑。罗家在这项上胜出，应该没有问题吧？”
“理论上是。可去年年底，据说黄家斥巨资购得假灵兽阴灵为自己的子弟增添实力，而且今年专门针对团体赛，训练了整整一年，你也知道，十二地支灵，最为显著的就是占个地利的先机，山地、沼泽、戈壁、大漠，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是回到自己的家般。上一届青龙镇俊杰会，罗家就是险胜。这一届，确实没有胜望。”
“哦，罗家竟也没落至斯，当初听闻青龙镇罗家五代，无一拜在三大宗门。还以为是罗家的门风导致呢。原来是无人才，三大宗门不愿意帮其扛‘天下第一术家’的大旗。”
“富贵三代是道坎。罗家四代、五代无强者，罗鼎归天，怕就……”
胭脂味十足的少年颐指气使的道：“反正就是个兴衰交替，枯荣有序。看不开也没办法。倒是这罗真挺好玩儿。你给我查清他的底子。适当的时候，拉扯一把，招揽一下。”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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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宿主
罗修尚且不知，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他再次被一位贵人看中。小理他此刻正跟罗三十一路溜溜达达的往家里走，雪已经停了，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清扫积雪，衬着冬日的寒冷，尤显热闹。
罗三十感叹：“今年一年倭寇没怎么大闹腾，大家能过个安稳年。”
“倭患……”罗修默然。罗家，就是为了抵制倭患才举家迁至青州的，几十年过去了，倭患仍然严重，这不光是外患，还有内部的诸多原因，简直是一言难尽，提起来都让人头疼。
冬日天黑的早，罗修和罗三十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是一片昏黄，不过有雪映衬，光线还好。
罗酉去伙房端碗饭了。晓荷、晓月和花儿在院里堆雪人玩。
“三十，将这石灰石砸开，若无特别，趁早扔了吧。”罗修对这所谓的天坑所获，内蕴精铁，是一点希望都报。
“哦！”罗三十找来柴斧，就用后边套在木棍上的铁箍，砸那石灰石。本来工具是不趁手的，但以罗三十的力量，确实不需有任何顾虑。
砸到第三下，一边看着的罗修已经微微蹙起了眉。这石灰石敲落的碎块感觉不像是岩石，而像是某种坚固泥土的凝结物。这一点，跟他的术医灵记忆中，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有相似之处。
“据术医灵的记忆。这‘水泥’可是远古文明的产物。难道这东西真的是天坑中挖出的，里边封有特殊的东西？”
就在罗修胡乱琢磨的时候，嗵！一声响，那石灰石被罗三十砸开了。露出了里边一个大蛋形状的深灰色金属块。
罗三十捧起来，向罗修走过来，还颠了颠。“是挺沉，好像是铅，但应该不是实心的。”
“铅，是铅！”罗修脸上虽平静，脑袋里却已乱翻天。铅在两千年前，就已被应用，与铜，合为青铜器，就是如今的铜钱制造，大晋称之为文、文钱，也少不了铅。然而，铅还有另外一个用途，那就是隔绝魂力。混入铅的战甲，可以一定程度防御术者的术技攻击。大晋的战甲，几乎都或多或少的掺入了铅。这么重要的物品，作为术者罗修自然是知道的，什么银铅矿、铜山矿、草书铅、吊脚铅……对铅矿的了解，罗修自是能看的出来眼前的这铅块虽表面粗糙，却觉不是天然产物。更何况，这胆型的铅块上还有一圈缝隙。
罗三十也看到了缝隙，“少爷，还有缝。这铅块挺奇怪哈。”
罗修接过铅块，道：“将这石灰石都砸碎，然后倒了。这事以后不必提起。”
“哦。”罗三十搔了搔脑袋，除了武学，他对其他东西都没兴趣。罗修吩咐了，他也就照做了事。
虽然罗修有立刻一探究竟的焦迫心理，但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将铅蛋放进地室，然后到屋外看花儿她们在雪人周围嬉戏了一会儿，晚饭端了回来，简单洗漱，一起吃了晚饭，又歇息了一小会儿，这才进入了地室。
“远古之物，几千年来，挖掘出的虽尽是残片遗骸，但仍是以‘神奇’而著称。此物看起来保存颇为完好，不知道可以带给人怎样的震惊。”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罗修启用了技能‘凝神’，如今他的‘凝神’已经顺利迈过第一坎，五阶。与当初比，魂力消耗已经大幅度降低，而威能却更胜从前，进入‘凝神’状态，情绪立刻就会平复，感情波动几乎已经没有，摈除杂念，思维活跃，理性判断……罗修能武技进境和研发进境神速，这项技能起到了相当积极的作用。
清理之后，仔细检查。没有机关摁键，尝试旋拧，正旋，反旋，无法打开，加力，正旋，反旋，无法打开，再加力！正旋！吱！一声轻响，松动了！
螺旋扣，轨道均匀，符合远古之物精密的特点。
罗修小心翼翼的拧开铅蛋的壳，发现里边仍是枚蛋。精铁（钢）蛋。这枚精铁蛋让罗修彻底确定了这是远古之物。就他所知，从古至今，没人能够制造出如此完美弧度、如此光洁平滑、可以清晰的照出人影的精铁蛋。
同时，让罗修心中惴惴不安的是，自从除去铅壳，罗修就与这远古物件产生了一种极为特殊的联系。仿佛早就熟识，仿佛属于彼此。有些象当初初见花儿时给他的感觉，但要比之强烈百倍、千倍。
“这里边究竟是什么？”罗修发现，五阶的‘凝神’都已经不足以完全控制他激动的情绪。
反拧，拧开精铁蛋，里边又是一枚蛋。材料罗修认不出来，白色，硬，却又韧，有皮革的特点，光泽也不错，还是半透明。
正拧，继续拧开，还是一枚蛋。此刻的蛋已经只有普通茶杯大小了。
“天，不是玩我呢吧！”罗修觉得口干舌燥，“这一路壳套壳，究竟是所谓何来？”
再开、再开、再开！
当罗修都要忍不住要绝望的时候，比鸽卵还小一圈的蛋终于拧到了尽头，一个半蛋形的托垫内，是非常精密的三角托架，当蛋打开，托架便向后一扩，中心露出一个圆洞，一枚浑圆的珠子被托起，呈现在罗修眼前。
罗修拿近了细细观瞧，没看出个名堂。折腾了半天，就为这么颗与大滴汞银相仿的银亮珠子。
“难道这珠子就是自己感觉密不可分的东西？”罗修有些哭笑不得。
将之小心翼翼的稳放于桌上，罗修拉过椅子，坐在一旁苦思冥想。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任何头绪。小理
罗修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手斜托着头，自语道：“珠子，珠子，你到底是何物？”说话的时候，身体不觉向前凑了凑，以便看的更仔细。
不经意间就觉得胸颈靠下的地方硌了一下，罗修微微一怔，然后心中灵光一现。
从脖子上解下，正是那枚曾救他一命的古币，父母惟一的遗物。
解去绳子，将圆珠放置于古币的中心。因为有一孔洞，所以珠子很容易便稳住了。
就在那一刹那，变化产生了，先是那珠子，紧接着是那古币，开始释放出柔和如水的月华之光。
罗修急忙松手，将古币放置在桌上。只见在一种超高频率的震颤中，古币的外壳先是碎裂剥离，露出内中琥珀般的透明物质来，然后这物质渐渐融化，而中央不断吸收这物质的圆珠，待到古币完全溶解消失，居然化作了一根纤细的、流光溢彩的柱。
罗修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慢慢伸手捏住了光柱，刚拿起来，便觉指间一通，再看，那光柱已然化作无数微若粉尘的物质顺着他指上被撕开的一个小口子，全都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竟然，是活的！？”毫无疑问，罗修刚才看到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虽然他很担心那些进入他身体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毫无办法，仿佛是电击一般，只是一瞬，他就感觉有特殊的东西进入了心脏，然后是全身，然后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再然后，他就觉得印堂之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大脑，不痛，但他六感敏锐，能够清晰的感应到，那感觉怪极了。
尚未来得及害怕，轰！罗修已然进入一个内观的世界。这世界并非像他以往的‘静观’一样，会在眼前浮现一些他想‘看到’的图像。这回他是完完全全的进入到一个‘世界’，就仿佛带着六感、操纵着身体走了进去一般。
“真令人失望，竟然是这样一个淘汰品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成功启动了神仆系统。概率是……呃……百亿分之一！天哪！让一个打断四肢的人在野兽横行的荒原莽林里挪三千公里，回到文明世界的可能性，也要比这个高100万倍……”有人在发着牢马蚤，声音很清晰。但但罗修看到的只是空阔的、漫无边际的旷野。
“谁？谁在那儿？是谁在说话？”此刻扮演小白的，只能是罗修。
“编号kgb25007r49，你是个如假包换的可怜虫。世界上最可怜的莫过于废物。而更可怜的就是给这个废物当仆人！”那人并不理会罗修，而是在继续自言自语。
虽然还是半懂不懂，但罗修现在最起码确定，是有人在抱怨，而且抱怨的目标之一很可能是他。
“牢马蚤于事无补。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在这个‘世界’，罗修发现自己说话很流利，于是他明白了，自己是在‘心里’。
“心里！？多么可笑的逻辑，心脏象泵一样，是将血液循环至全身的器官。唉！从封建时代补课到宇宙时代，究竟需要花费多少年。这真的是个很不乐观的问题。所以，我多花几分钟先抱怨一下，无足轻重。”随着话音，一个穿着肚兜，梳着总角小辫，胖嘟嘟的男孩出现在罗修眼前。
自从无量洞秘道奇遇之后，罗修对稀奇古怪的事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象现在这种，对方竟然能读懂他的思想，他也觉得不是多么离奇，术者中就有这样的能力者。何况是远古文明的产物，再神奇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罗修这算是打招呼了，他也确实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小不点。
“我很想成为一名三围906090的角色美女，至少成为一名女孩子也是好的，可不得不说，你这个人的品味实在太过正常，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是美女？害的我不得不遵循你的喜好，搞出这么个模样！莫非我是善财童子？”
“什么是提、安姆、滴？”罗修倒是不耻下问。
“一种文字的字母。”小男孩颇为无奈的叹口气。
小男孩已经反应过来了，罗修并不是那么笨，因为他在连续两次岔话题。不关心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他的思想，不关心为什么自己得遵循他潜意识的喜好，只问鸡毛蒜皮的小事，想痛快淋漓的发泄都做不到。
“唉，得当一回人类的灵魂工程师了！”小男孩一脸愁苦，手一招，空阔的天地间出现了舒适的椅子，然后再一招，出现了由无数显示屏构成的墙壁。向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男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很不愿意，但我不得不称呼您，主人，现在，我们了解彼此，从放松和坦诚开始。”……
罗修感觉在意识世界中待了十年、甚至更久。以至于他都有点混淆不清脑海中的无数记忆，哪些记忆是自己的，哪些是月光的，哪些是术医灵的，哪些又是小男孩带来的。
然而，当罗修回到现实世界，看了一眼那桌上燃着的蜡烛后，知道现实时间过了连30秒都不到。正像小男孩，不，应该说新一代‘月光’说的那样，时间在很多时候，并不是直线。
世界，在罗修眼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知道了纳米机器人，知道了i，知道了地球、太阳系、银河系，知道了神仆系统，知道了拥有‘天眼’的超级术者，却不过是神仆系统的候选宿主，知道了术者，究其根源，不过是上个文明人类进化后的残次品，又经历了毁灭性战争、智、体全方位退化、环境适应性变化等等阶段，然后存活下来的群体的后裔……
合格的术者，无一不是心志坚韧者。否则在承受魂玉时、在获得灵的知识烙印或者说执念时，就已经精神错乱或崩溃了。罗修无疑是此中代表，一个完成文明的荣辱兴衰，并没有成为压垮他意志桥梁的重负，而作为收益，罗修感觉自己现在所仰仗的是山一般的雄厚力量。知识，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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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再低一档
“自我学习，自我进化。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时间，辅佐你登上传说中的神座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世界各地都有遗留的能量节，可再利用的遗迹物件，太空轨道漂浮的卫星、空间站，说不定也还有可以启动的……毫无疑问，我们掌握着打开超时代力量宝库的钥匙，但作为第一步，将各类蛋壳全部吃掉！”
梆！梆！罗修敲了敲铅壳和钢壳。
“这两件就算了。我们都不希望你把自己弄死。”
罗修点头，开始用牙齿跟那些难以嚼碎、味道也很是差劲的‘蛋壳’做斗争。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必须复制更多的纳米终端，才能完成最最基础的体系构造。而严重缺乏能量的结果就是我每天将沉睡23个小时，直到你能达到零级远古神标准，或者找到最少10个能量节。”
“零级远古神？”
“完备的自我内循环体系，不需要任何外来能量。简单的说就是不需要信仰、神格为零级的神性生物。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这样的存在点燃神火，并构建超精密、超庞大的神国核心运算体系。因此说，你启动我真的是早了一万多年！”
“以我现在的修炼进境，达成零级远古神标准，大约需要多少年？”
“不是多少年，是多大的可能。不高于十万分之三。努力吧，我的主人。”
“……”
“对了，在我沉睡前，想不想听听我的惟一忠告？”
“你说。小理”
“用尽全力活下去。”
“……”
“还有，迫于能源危机，我将长期分解你的血液，以作为其中一种能源的补充途径。所以，做好贫血的心理准备。”
“……”
刺骨寒风来袭的十一月。
“听说了么？七少爷身体出了问题，好像是亏血。”
“嗯，我一早就瞧出来了。小脸白惨惨的，一看就气血不旺。”
“何止身体，七少爷好像是这儿也出了问题。”有仆人指了指自己带着棉帽的头壳。
第四人哈着白气道：“这个我晓得。七少爷先是在文库里窝了三天三夜，之后再不百~万\小!说。然后大冷天在青龙镇及附近庄子没日没夜的转悠了七日七夜，听说晚上跟个游魂般逛荡，险些被巡城的当了j细。白天就花钱请各行业的人讲故事，如何种田、如何打铁、如何开铺、如何买卖……连纺线织布等女人营生都感兴趣。”
“还不止呢！以前七少爷的拳就算是比罗酉他三大爷打的还慢，也还算是打，现在干脆是摆姿势，一摆就是半刻一刻的，而且据说变得神神叨叨的，有时候自个儿就笑，点头，还有其他表情。”
“唉，你说多俊一哥儿，待下边人也好，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听说这病根儿啊，是打小落下的。六岁的时候大病了七天，虽然好了，但没好利索，不光是口痴那么简单。去年春前儿又挨了顿藤，再大躺七天，在白头山那穷山沟养了半年，吃吃不好，喝喝不好，这都是隐患。再者，听说那战场人有人身上一处伤都没有，战斗打完了，结果嘴里还说着歇一会儿，然后就去了。人啊，这心气儿一松，之前的隐患，就都跟着找来了。七少爷恐怕就是这样，擂战之后，这心气儿就松了，上半年看着还好，下半年弃武从文就有些不对劲了，现在好了文物都弃了，改夜游神了。”
“我还听说，七少爷这一房，要提前另出去？”
“嗯，大概过起年来就要搬了。唉，三老爷这一支，真是可怜啊，都倔，都是惊才绝艳，都是天妒英才。”
“谁说不是呢。听说下月，当年跟三老爷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展老爷要来府上。一是给老祖宗贺寿，再一个是来看七少爷。当年展老爷和三老爷醉仙楼斗术结拜，约定有子为兄弟、有女为姐妹，一子一女便结秦晋之好，一时传为佳话，到现在这事儿还有书段子可听。还听说展老爷的掌上明珠那是天下都有数的美女、才女。七少爷福薄啊，哪怕是错过今年呢，等把这婚事定实了，说不定妻贤旺夫，这七少爷就能挺过去。那绝对是罗家未来的一号人物。”……
流言恰似这月份的寒风般，颇有些无孔不入的架势。
结果罗修自己没怎么样，晓荷却是发起了小脾气，“……我当时就跟她说了，下次再敢乱嚼舌根，我就撕了她的嘴。别以为是大房的就了不得了，老太爷可是亲自吩咐各管事，一切都要以咱们这房为优先。就是恪老爷那儿，老太爷都从未这么关照过……”
罗修微微一笑。“吃饭。”说着给晓荷碗里夹了筷子鱼肉。这鱼是他白天在荷塘庄那边凿开冰面钓的，伙房做的也好，汤鲜无腥，肉嫩味美。
过了年就十五的晓荷越发出落的清丽秀美，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眼罗修，撅着个嘴闷声吃饭了。她知道，如果罗修不置一词，就意味着不想再在此事上计较，最好停口。
“少爷，老祖宗和老太爷都宠您。多少人为此眼巴巴的看着呢。您可不能太闲散了。”说话的是罗福，今年一年心和气顺，调理得当，罗福倒是精神头、身子骨比去年更好了不少，也有了几分管事的气度，不再似以前，抖抖擞擞的一副寒酸样。
“好，适可而止。”罗修正色回应。被百亿分之一的幸运星砸中，确实让罗修有种类似于酒后微熏的感觉，正好月光想要测量、评估，罗修索性趁着这股劲恣意了一番，自由放松的感觉确实不错，罗修甚至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就这样当个世人眼中的疯子，最终还是决定收敛一些，别放松搞成了放纵，就像他说的——适可而止，再加一句：顺其自然。
十一月的十七这天，罗修去罗鼎那里请安，恰好罗孝也在，一、三、五代代表坐一起闲聊。
“罗修，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洒脱啊。”
“松快松快，绷了一年，绷不住了。”满罗府，也就罗修敢用这种语气口吻跟罗鼎说话，罗孝都不行。
罗鼎脸上的皱纹因笑而更显深刻。“我十四那会儿，曾跟几个伙伴，将村里李老爷家的一窝鸡全给端了。连着吃了好几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一生中吃的最美味、最痛快的饭，就数那次。”
罗孝在一旁听的微笑，这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打小，罗鼎在他心目中就是那种铁血英雄的形象，而且家法极严。没想到少年时也干过这样的事。
“祖父，您呢？”罗修问罗孝。
“我少年时最得意放松的一次也是与吃有关。那时还在白水老家，你曾祖虽高祖在外，家中就是女人、孩子。记得那年天旱，还闹蝗灾。蝗同皇，人们向来是供着的，眼睁睁的看着祸害庄稼。我们一帮子少年捕蝗虫吃，一开始里正还喝叱，后来自家都烧烤了吃，炸了吃。全村全乡的人都吃。上面官员来了问为啥你们这里蝗灾受损轻，人们就说是祷告虔诚所至，还受了嘉奖。”
祖孙三人都是笑，罗修道：“享受生活。”
罗鼎道：“是的，这是个需要用一生去做的事情。”
罗孝也点头。他自己也是有感触的。有人穷困能苦中作乐，有人富有却天天愁眉苦脸。
“今年擂战你不准备参加了？”闲聊一会后，罗鼎换上了这样一个话题。
罗修道：“玄孙的目标是明年的俊杰会。”
“杨仙游？”
“嗯。”
罗孝道：“差距不小啊！”
“孙儿有信心。”
“哦？”罗鼎以为罗修会走快战路线，就像去年的擂战，今年的三重楼时那样，雷霆万钧。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分出高下。没想到一聊，才知道这回罗修选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路子。
“去地下室。”罗鼎招呼一声。
罗府有两个演武场，其中地下的这个鲜为人知。因为这里是影侍的修炼场所。
罗鼎给罗修安排的对手是名影侍。实力、特点，全面接近杨逍。
结果一个时辰后，祖孙三人又回到了茶桌前，罗鼎只问了一句：“你现在的魂力是多少？”
“1660道。”
罗鼎和罗孝对望了一眼，没再说什么。罗鼎问：“团体赛，你似乎也很有想法？”
“利哥儿是盾，真哥儿是矛，皋哥儿是辅，四哥儿是探和扰，我是补。”
一听罗修如此说。罗孝便道：“这么说你的生机指外式已经练成？”
“是的。还有灵属‘回春’术。”
罗孝思索道：“法门到现在都未觉出一技？”
罗修摇头，“连灰色状态的都没有。生门、灵门也一样。看来在成为灵者之前，主三门是不会有新变化了。”
事实上，在法门的环节上，罗修撒谎了。小屁孩月光的到来可不光是带来一堆知识那么简单。在全面调整罗修的术、体的同时，也提前打开了一项法门的技能。只不过这技能实在有点玄，非是生死关头，还是不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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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牙慧
修炼的事就此打住，话题又回到了生活上。罗修已经表态要另出去，罗孝倒也没一意挽留，而是就家产的分割上表达了下自己的意见。
“祖父，高祖，不得不说咱们罗家在财物的经营上几十年来一直跟出色无缘。若不是三代人攒下些卖命钱，现在恐怕连维持都困难了。我看了下账目，朝廷方面打点支出一缩再缩，而顾家那边又是一纵再纵……”罗修一路磕磕巴巴，说了一段，便没有再往下说。说到这个份上，他相信罗孝和罗鼎对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首先，罗家没个善于经营的人物，所走路线又相对规矩方正了些，结果就是吃老底。
其次，几十年来倭患不净，三年一小闹，五年一大闹，朝廷不知，或者说知不详尽，又或者明知而不愿信倭患的严重，对东疆之境况颇有微词，几乎年年都有那么几个跳出来说事的，说什么吐蕃、靺鞨是国，而倭是匪，一盘散沙，军力也不可同日而语，这么多年不能平倭，实是官员不力云云。任何事都架不住这么没完没了的念叨，所以，每年罗家都要打点朝廷官员，哪怕只是说说实情，也是好的。在这费用上缩减，朝廷乃至天家，看罗家越来越不顺眼，是必然的。
第三，顾家。也就是罗恪的结发之妻罗顾氏的娘家。说是术族，到不如说术商，会做买卖不假，可买卖做的黑也是数的上号的，而且不知收敛，跋扈一方，远在青州都能听闻其名，这种家族的钱绝对是好拿不好花的。
对于罗修能说出这番话，罗鼎和罗孝倒是不怎么吃惊，两人早就不拿他当舞勺之龄的少年看了，而且罗修天天往文库中钻，阅览权限又与罗恪相若。
罗孝笑道：“罗修，话虽有理。却也不至于在这家产上克扣。”
罗鼎也是点头。罗家确如罗修所言，无一人善做生意，生意到也有些，可那点利润与术家的花销比起来，却是杯水车薪。不过罗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抢！罗家干这个在行。
“非是矫情，只为引出这个这个话题。”罗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薄册。呈给罗孝。道：“以大半年前手术消毒为源。蒸馏酒，比时下闻名北地的三勒浆胜至少两个层次。”
“哦？”罗孝眼睛一亮，接过簿册，翻开细看，酿酒之法，图文并茂，十分完善。
罗鼎也是显出了兴趣，他虽知道罗修非是夸口之辈，但比‘烈酒之王’三勒浆还要高两个层次，这真的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罗孝将簿册呈给罗鼎，然后问罗修：“看来你已有通盘考虑。”
“是的，祖父。”罗修也不谦逊，道：“此酒五斤坛，金十两。非贵不卖。每日限量，绝不多卖一两。”
“什么？”罗鼎和罗孝异口同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卖酒？抢钱也没有这样的吧，有史以来，从未听说过酒还有如此卖的。
罗修却不愿在这问题上多纠缠，继续道：“此酒必为贡酒。今后我罗家打点朝廷，不送金银，只送此酒。明着送。”
“看来，这是仙酿。”罗鼎比罗孝先恢复了镇定。听罗修如此说，不少环节已经想明白了。简单一句话：走的就是高端。而且送金银是贿赂，送酒那就是雅事。
罗修又道：“工序条理，严格分管，人手可靠。严加保护。”
罗孝点头，知道罗修这是在说酿酒生产的注意事项。
罗鼎也觉得罗修这个法子不错，每人分管一摊儿，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将酿酒法泄露出去。
罗修接着道：“此酒为名，非是赚钱。上品创名，下品赚钱。”
罗鼎和罗孝恍然大悟。这不仅仅是营销策略，也将一些避讳考虑了进去。
若酒真能达罗修所言的效果，确实非是普通人家所能消受的起的。若行以往李代桃僵之道，大多数人知背后是罗家后台，有所顾忌，但利益红人眼。象皇亲国戚这一类的，就真敢伸手，抢了也只能是吃哑巴亏。
但罗修的考虑避免了此事。这上品，主打的一个‘送’字。当然你若觉得不够，额外要，劳烦人家辛苦，那就破费金银了。总不能让人贴人贴物亏了本。这样的酒，是可以牢牢掌握在罗家手里的。不卖，也就谈不上违反大晋‘官家不可为商事’的条令了。
而只要名头响了，旗下酒业一提‘源自罗府酒方’，那酒必然好卖。这就是赚钱的途径了。有人敢冒充，罗家就跳出来辟谣。有人想抢，天下都喊明了跟罗府美酒有关，还抢，那可就名声大损了。
“好，考虑的甚是周全稳妥。”罗鼎不禁击掌称赞。
罗修自谦了一句。接着又道：“就算酒做大，也未必就能完全养活罗家。因此，继酒之后，还有一项：茶。同样开天下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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