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嫡妾

重生之嫡妾第8部分阅读

    。

    她们在做什么?

    不要啊!

    为什么把她摆出这么屈辱的姿势,还要脱光她的衣服?她们究竟要干什么?

    不要啊!

    馥香大大的眼睛满是血色,眼底禁不住的开始落泪。

    “验仔细了啊,回头要给皇上交代的。”其中一个嬷嬷沉声叮嘱其他人。

    “放心吧赵嬷嬷,奴才不知道给多少进宫的秀女验明正身了,不会出错的!不过这次皇上如此重视,所以才要验三次!否则啊,我就是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馥香感觉自己两腿之间再次有冰凉的异物蹭来蹭去的感觉。紧跟着,是类似夹子一样的东西撑开了最私密的地方。

    “唔!”馥香感觉到一阵痛意,娇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想咬舌自尽,嘴巴里却塞了东西。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落下。

    她不过十六岁而已,虽然跟初晗早有婚约,但初晗对她从来不会逾越一分,她跟初晗之间,最密切的举动也只停留在他轻轻地一个拥抱上。

    此时此刻,这番屈辱,让她如何承受?

    “已经验明了,处子之身,绝无差池。”

    其中一个嬷嬷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原本摁着馥香身体的手全都收回了。

    嘴巴里的布条也被抽走,她的身体却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等房间的门哐当一声重重的甩上,她流干的泪水再次毫无征兆的落下,她抬起已经松开的手,麻木的从桌子上翻滚了下来,赤一裸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已经感觉不到痛意。

    地上胡乱扔了一套粗布衣裳,她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可手腕却抖的不成样子。

    因为眼睛看不到,好几次将亵裤当成上衣,怎么都穿不上。

    馥香擦干脸上止不住落下的泪水,咬破了唇瓣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却是时而清醒时而麻木,整个人都像是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

    等她穿好亵衣亵裤,又凭感觉套上长裙,方才感觉,刚才一切,就像是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

    她想见皇甫焱晧——

    一路上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刚才一切就当是一场噩梦,从她被皇甫焱晧救回来开始,从她决定从南抚王府的后院走到人前,就该料到,她前面的路注定是寸血寸泪,不会有一天好日子。

    无论百里千仓想用什么办法打击她,伤害她,她都不能倒下,都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要用如此屈辱的方式对付她?

    就因为她是古家唯一的孤女吗?为什么要给她验身?

    馥香咬着牙,嘴唇已经被咬的红肿不堪,握紧的粉拳,指甲扎进了肉里,掌心血肉模糊,

    当她终于摸索着找到了门口,颤抖的推开房门的时候,当院子里的暖阳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通体都是寒彻入骨的冰冷感觉,刚才的一切,她如何能当做仅仅是一场噩梦?

    那被十几个人扒光衣服检查是不是处子之身的侮辱,她如何能忘记?

    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刀刀割在心头的感觉。

    馥香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蓦然,一抹白色身影静静地立在她身前,她却感觉不到一般,仍是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娇小身躯重重的撞在这白色身影上。

    “美人,这才几天不见,就当本太子是透明的了?”一道温暖和煦的声音柔柔响起,优雅和痞气并存的感觉。

    ,

    033神女无情

    ()馥香脚步停在原地,娇小的身躯仍是不能控制的颤抖,却是迅速从百里惑怀中挣脱出来。

    “太子殿下,他呢?”她低声问着,他指的是谁,百里惑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

    百里惑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那温润和煦之中,无法抹去的狡黠痞气。

    “南抚王爷现在可在御花园内观花赏美人呢!”百里惑一贯是嘴下不饶人,尤其是针对皇甫焱晧的时候。

    馥香垂下的眸子闪烁一下,轻柔开口,“太子殿下,能送我回去吗?”

    “回南抚王府?”百里惑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白玉扇面遮住一半面颊,只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馥香。

    “是。”馥香跟他之间,似乎没有多余的话。

    “本太子很乐意为未来的太子妃效劳!”百里惑说完,折扇啪的一下收拢,哪怕馥香看不到,也能感觉出他刚才折扇一开一合的俊逸雅痞。

    但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有些伤痛,在前一刻,像是利剑已经扎入心底最深的地方!永难磨灭!

    颠簸的马车内,馥香唇角浅浅勾起,看似是在回应百里惑的玩笑话,可百里惑却感觉到她恬淡笑容下隐藏的凄冷决绝。

    是刚刚在皇宫内发生了什么吗?

    皇甫焱晧不在她的身边,唯一敢对她下手的人只有父皇!

    百里惑眉头轻皱一下,对于百里千仓为人处事的风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想针对古初雪的话,绝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惩罚!

    可有些话,他知道自己问了,馥香也未必老实回答。

    “美人,你对太子妃这个位子有什么看法?”百里惑幽幽开口,尽管馥香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神情也认真地不得了。

    从出了皇宫开始,他的话题就没离开过这个。

    馥香几次三番绕过去了,他都有办法再绕回来。

    “太子殿下,还有多久到王府?”馥香索性不回答他的问题,清亮的眸子眨了眨,抬手推开茜纱窗朝外看去,即使看不到,感受下街道的热闹也好过跟百里惑在太子妃的问题上纠缠来纠缠去。

    百里惑手中玉骨扇子在掌心轻轻地敲着,“你猜!”

    馥香嘴角抽了一下,差点被冷风呛到。

    “是冰糖葫芦的味道!”她突然指着不远处刚刚粘出来的冰糖葫芦淡然一笑,那笑容带着纯净明媚的气息,陇在日光暖阳下的清理五官,让百里惑不觉多看了一眼。

    “这太子妃的位子是多么难得啊,在你眼里,怎么就没冰糖葫芦有吸引力呢?”百里惑摇摇头,正要吩咐手下出去买,却见馥香猛然将身子探出了车窗。

    车外不远处的屋檐下,一男一女匆匆走过。

    “谁让你跟着我的?山庄的事情都解决了吗?”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沧桑,尽管是故意压低了声调,但还是隐隐传入馥香耳中。

    她瞪大了眼睛,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这一刻,她嘴巴张开,却好像失声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初晗的声音,是他!

    可她此刻不敢喊!不敢呼唤他的名字!

    她只能是将身子探出去,极力想要靠近说话的人——

    可是这集市上人来人往,很快,刚才那道让她身体所有力气都掏空的声音,已经被人潮吞没。

    她不敢喊叫,她的身边坐着一手置古家于死地的百里千仓的儿子——百里惑!

    如果被百里惑知道初晗还活着,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会听错的——那声音的确是初晗!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一切不是梦!

    初晗还活着——他就在她身边!可是她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

    初晗——你看到我了吗?看到了吗?

    可是看到又如何!她现在这张脸是属于古初雪的,不是欧阳馥香!

    馥香呆呆的被百里惑拉进了马车,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脑海中回响的始终都是刚才初晗那句话?

    他现在会去哪里?什么山庄?难道他回去过欧阳山庄?他在跟谁说话?为何她隐隐的感觉到,初晗身边是一个女子呢?

    为什么她的眼睛偏偏在这时候看不到呢?

    “美人——怎么了?”百里惑看着馥香一瞬苍白的小脸,顿时满脸疼惜的握住了她的手,一边占着便宜,一边惋惜的开口,

    “这么撩拨我心的眼睛就这么看不见了,真是可惜!美人——其实你的眼睛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馥香一直游离的思绪突然间被百里惑的话拉回,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我的眼睛是被毒雾毒瞎的,毒雾是从里面渗透到眼睛表面的,已经没有任何复原的可能了。”馥香幽幽开口,这毒雾是欧阳山庄独有的,当年姑姑就是被这毒雾毒瞎了眼睛,二十年都没治好。

    “美人——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事在人为!只要你肯信本太子这一次,本太子就能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灵丹妙药,让你可以重见光明!”百里惑说着,很自然的揽过馥香柔软的腰身,清瘦身躯就势靠在馥香身上。

    “太子殿下,你——”

    “让本太子靠一下,这一路上只顾逗你开心,旧病复发了都不知道!你却是没心没肺的当本太子是透明的,哎——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百里惑自顾自得叹息一声,却是更紧密的贴在馥香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女儿香,唇角蓦然勾起一抹优雅尊贵的弧度,可他的话语偏偏是轻佻至极,

    “美人,你果真是最适合本太子依靠的身体啊。身子骨柔软馨香,皮肤也如此吹弹可破,不光是靠着舒服,味道也好闻!恩,只要你答应做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就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如何?”

    百里惑说完,唇角的弧度再次上扬,拦在馥香腰身上的手指灵巧的敲打了几下,像是在拨弄琴弦一般,那手指柔软温暖,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占馥香便宜。

    他的面颊在馥香肩头蹭了蹭,呼出的气息丝缕沁入馥香鼻息之间,让她的眸子一瞬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

    如果眼睛能治好的话,便可以看到初晗了,不是吗?

    但是百里惑的条件她如何答应?

    ,

    034情愫暗生

    ()百里惑的马车低调的停靠在南抚王府后门。

    简朴典雅的马车,低调而不张扬,虽然内里是华贵不凡,但表面看起来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蓝布马车。一如百里惑这个人,乍一看,会以为是个带着三分病气的失宠太子。

    可他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无法比拟的华贵高雅的气质,哪怕他唇角总是会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也会让人觉得,这高贵和邪肆是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馥香下车走之前,他在馥香身后淡淡开口,却是难掩关切。

    “回去好好休息,最多七日,我便会给你好消息。”

    说完,他优雅放下车帘,清瘦身躯稳稳地坐在马车内,玉骨扇子轻巧手心,面容闪过一抹狡黠精明。

    馥香才刚刚站定,就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娇小身躯顿时觉得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能将她掀翻在地上的巨大力量。

    “古初雪!你可以自己做主了是吗?翅膀硬了是吗?谁允许你擅自离开皇宫的?”皇甫焱晧冷冽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寒冽,冰冷愤怒的气息一瞬将馥香包围其中。

    馥香轻咬着唇瓣,故意回避他的怒火,而是平静开口,

    “我刚刚在集市听到初晗的声音了!主子,他真的还活着!主子,求你帮我找到他!求求你了!”馥香说着就要跪下,娇小身子却被皇甫焱晧大力提到了身前。

    他冷哼着开口,“怎么?现在想到我了?你不是跟百里惑在马车内相处融洽吗?为什么不找他帮你找人!怕他告诉百里千仓吗?”

    皇甫焱晧说完,手臂一扬,直接将馥香扔在了地上。

    她眼睛看不到,摔倒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扶哪里,身子狼狈的撞在花坛边上,膝盖和胳膊重重的磕在上面,疼得她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主子——我擅自离宫是我不对!我去暴院领罚!”馥香渐渐抓住了皇甫焱晧的脾性,凡事不要跟他对着干,顺着他的脾气而来。

    可她却忽视了一点,那便是皇甫焱晧的不可捉摸性。

    “你现在滚回星辰阁!往后一个月的值夜都由你来做!出现一次差池,你就滚回王府后院!”皇甫焱晧语气冷漠寒凉,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

    说完后,他快速转身,没人看到他宽大衣袖下的大手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迸射!

    当他回去偏殿那里找不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出了意外!谁知道皇宫守卫却说她跟百里惑一起走了!还是心甘情愿的上的百里惑的马车!

    她如今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隐隐的,皇甫焱晧心底隐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气!

    ——

    入夜,馥香正要进入书房,却感觉红菱站在书房门口。

    觉察到身后有脚步声,红菱回头,眼睛还是红红的,看到馥香后,眼底浮现一丝嘲讽,旋即很快恢复一贯的千娇百媚。

    “主子让你值夜还不赶紧进去?真当自己攀上太子这根高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红菱冷嘲开口,继而擦着馥香身子而过,眼底明显有不甘的神采。

    馥香微昂着下巴,完全当没听到她的话,在身边追月的指引下进入书房。

    刚才若不是在书房门口闻到了脂粉香气,她也不会感觉到是红菱站在那里。整个南抚王府,本来只有她一个女子,她从不用任何胭脂水粉,那便只有可能是红菱站在那里了。

    “姑娘,你眼睛看不到,进去伺候主子的时候万分小心。”追风在书房门口叮嘱馥香。

    馥香感激笑笑,摸索着进了书房。

    才刚刚走了三步,脚下就被狠狠地绊了一下,不知是谁把香炉挪动了位置,还好里面没有点燃檀香。

    “主子。”馥香凭着感觉来到书桌前面,膝盖被香炉撞的生疼,她小脸此时是苍白的,安静的看着皇甫焱晧。

    “还要我教你怎么做?”皇甫焱晧头也不抬,执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微微垂下的五官,难掩绝代风华,却总有一股子寒气从内而发,让人不敢逼视。

    馥香乖乖点头,听到有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于是立刻乖乖的来到书桌前,动作很轻的在书桌上摸索砚台,她生怕打扰到皇甫焱晧,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清浅。

    摸到砚台后,她开始细心研磨,一听到皇甫焱晧搁笔的声音后,立刻再摸索着将毛笔放在洗笔筒里面洗过。

    如此忙活了一个时辰,当皇甫焱晧处理完公务,抬头不经意的看了馥香一眼,唇角眼角具是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他胸膛震荡了一下,明显是在压抑什么。

    馥香觉察到他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怯怯的开口,“主子,你怎么了?”

    馥香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那张花了的小脸上,被她摸上的墨水一道一道的抖动,尤其是面颊上,随着她说话,就像是小猫的胡子抖动了起来。

    皇甫焱晧大手掐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笑出声。

    好像自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如此刻一般控制不住想笑的时候!

    心中却在不屑的骂着,研磨都能将墨水摸了一脸,她还能做什么?

    而馥香这时候心底却在打鼓,每次皇甫焱晧不说话沉默都没有好事!该不会她刚才又犯了什么错误吧?

    馥香抬手在身前挥舞了一下,“主子,你怎么不说话?”馥香话音落下,但见书房的门被追风急切的推开,皇甫焱晧身子往前一坐看向追风,而馥香这时候却没收回自己的小手。

    那满是墨水的小手就这么生生的贴在了皇甫焱晧绝代风华的一边面颊上。

    远远看去,就像是馥香给了他一巴掌。

    ,

    035哭闹拥抱

    ()精明的追月这时候立刻跪在地上转过头去,别扭的开口,“主子,古家四少现身。”

    追月说完,馥香收回自己的手就朝追月的方向跑去,可衣领子却被人从后揪住,像提着一只兔子一样被重新拎回了原地。

    追月将密函递上之后唇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风华绝代的主子啊,竟也有一脸墨水的时候!

    追月退出去后,书房内只剩下馥香跟皇甫焱晧两个人。

    此时她跟皇甫焱晧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黑印子,只不过她眼底闪烁的是异乎寻常的希翼和期望,而皇甫焱晧的脸却是阴沉冷酷。

    他抬手擦去脸上墨水,看到馥香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这边,虽然这双眸子什么也看不到,但却明亮异常,皇甫焱晧心底隐隐觉得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像每次提到古初晗的名字,她的变化都不是一般的强烈!而且她对古初晗向来是称呼名字,不肯喊一声四哥,难道古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

    “主子——是不是有书信?关于初晗的——你读给我听啊!”馥香小手紧紧皇甫焱晧的衣襟,激动地看着他。

    她手上的墨水倒是全擦完了,可惜皇甫焱晧那质地精良的玄色锦袍却是惨不忍睹,如果再撕上几道口子,就跟叫花子一样,哪里看得出锦衣华服的影子。

    “你想知道自己看!”皇甫焱晧没好气的开口,眉头一簇,直接将馥香摁在自己腿上。

    馥香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小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满是墨水的小脸扬起来无措的看着他,

    “主子——我看不到——”她可怜兮兮的开口,这时候为了能知道初晗的情况,她绝对不会触碰半分皇甫焱晧的逆鳞。“那你告诉我,你跟古初晗究竟是什么关系?”蓦然,皇甫焱晧冷冷开口,明明是疑问句,却偏偏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感觉,让馥香不由心中一慌,她此时倒很庆幸自己眼睛看不到,否则在皇甫焱晧那双寒冽深邃的眼神注视下,她一定会露出破绽!

    “我跟四哥自幼关系是最好的,四哥从小就护着我,爹娘都说我跟四哥在一起的时候没大没小,但也从不管我们。长此一来,我跟四哥之间便少了很多规矩,整个古家,我最喜欢的便是四哥。”

    馥香低声说着,缓缓垂下眸子。

    只她自己明白,最后一句话是以欧阳馥香的身份说出来的。

    她喜欢初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皇甫焱晧眸色如常,却是带出犀利寒光,哪怕馥香看不到,也能被他周身散发的寒冽气息冻住。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却在此时,能够平静的诉说那个谎言。

    只因,她佷清楚,皇甫焱晧要救的人是古初雪,而不是她。

    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必须要留下性命见到初晗。

    “主子,信上说什么?”馥香说完,随意的动了下身子,方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竟是被皇甫焱晧抱在了怀中,一直是乖乖的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

    小脸一红,想要挣脱开,却发觉他的胸膛如山般沉稳,不容她撼动分毫。

    “想知道就安生呆着!天亮之前,你一动不动我就告诉你古初晗的下落!”

    皇甫焱晧冷着脸开口,刚才低头瞥到自己衣服上的墨水时,忍不住狠狠开口。

    一向不屑威胁别人的性子,却在这时候,因为生气她刚才那一巴掌而故意想出为难她的法子。

    馥香咬着下唇,无辜的眼神看向他,却是一言不发,乖乖地窝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

    皇甫焱晧低头扫过她倔强清丽的面容,虽然脸上还有一道道墨水痕迹,但却无法遮挡她气质中的清冽纯净,轻柔的五官,是北唐女子很少具备的精致完美。

    北唐女子大都是娇媚妖娆高挑丰满,而她却是生的娇小玲珑,腰身盈盈一握,柔软身躯,好像随时会化在他怀中一样。绝美五官,看第一眼的时候便会有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她的美,不见妖娆魅惑,却是独具清纯灵动的气质。

    一夜时间,馥香愣是咬着唇不敢动一动,任由皇甫焱晧捧着卷宗看了一本又一本。

    天快亮的时候,她眼皮沉重的打着架,眼看就要等到清晨曙光乍现了,她忍不住脑袋一沉,面颊撞在皇甫焱晧的胸前。

    “啊!我——”她仓皇的坐正了身子,真希望刚才那个瞌睡是她的一场梦,她都坚持了一夜不动了,怎么会在最后时刻打了瞌睡。

    馥香很清楚那不是梦,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面颊贴在皇甫焱晧胸前华丽衣料上的冰冷感觉,还有他披散下来的青丝拂过面颊的感觉,全都清晰地存在着。

    “出去!”

    皇甫焱晧挑眉,没有任何宽容的余地。

    他说一不二,既然她忍不住睡着了,就休怪他没给她机会。

    馥香眼泪在此刻哗哗的落下,她昨天距离初晗如此的近,而今天,能知道初晗踪迹的密函就在桌子上,她的眼睛却看不到!

    原来,距离越近,得到的希望便越小!

    她真没用!

    为什么刚刚会睡着呢?

    “呜呜——我也不想睡着的——我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主子,我该怎么办?我想见他——想见他——呜呜——”

    馥香突然崩溃了哭了起来,小脸没有任何犹豫的埋在皇甫焱晧胸前,委屈的模样像个被人误解的孩子。

    皇甫焱晧身子一凛,正要抬手将馥香扔出去,却蓦然感觉她手臂环住了他腰身。

    这一瞬,有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不管那感觉是什么,都不是让他厌恶的感觉。

    “愿赌服输!你怨得了别人吗?”皇甫焱晧冷冷开口,神情却不似一贯的冷酷无情了。

    馥香点点头,低声抽泣着开口,“我不怪主子!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没用——呜呜,我已经坚持到极限了,我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着我的希望,不让自己睡着——可我还是睡着了——呜呜,我没用——”

    “主子,我心里好难受!我忍不住了——我想见他——可是我现在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呜呜,你还欺负我——故意出难题给我——我是你的小奴没错,但我又不是你的仇人!我虽然笨手笨脚经常做错事,但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又不求你对我特殊照顾,只求你不要故意为难我,可你总是一次次的把我逼到崩溃的底线!可我又不能离开你,你怎么能这样逼我呢?呜呜——我该怎么办?”

    馥香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皇甫焱晧的胸膛,此情此景,让皇甫焱晧禁不住抽搐一下嘴角。

    这番场景,好像他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样!

    ,

    036他的娘子

    ()馥香一张小脸彻底花了,被眼泪湮开的墨迹更是蹭的皇甫焱晧身上也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她忍了这么久,终是在今天爆发了。

    也不管皇甫焱晧是怎样翻脸无常的性子了,她哭哭啼啼了半天,揪着皇甫焱晧的衣服,好像他真是个负心汉薄情郎一般。

    皇甫焱晧向来不会哄女人,到了嘴边呵斥怒骂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呜呜——我知道是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说的对,是我自己赌输了,我愿赌服输才对——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初晗在哪里?”

    馥香又是一阵抽泣声,皇甫焱晧抬手在她脸上胡乱擦着,他粗糙的指肚将她的小脸蹭红了,加上原本的墨水痕迹,这张小脸红一块黑一块的,皇甫焱晧唇角抽搐一下,拿起那封密函狠狠地扔在馥香头上。

    “七天之内,你就能见到古初晗!现在闭嘴!”

    他一声冷喝,真恨不得将馥香扔在地上。可她手臂自始至终都环着他腰身,这种感觉,让他的身体不再是一贯的紧绷僵硬,而是有丝丝柔软在她手心划开,传递到他身体每一处的感觉。

    “七天——”馥香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向皇甫焱晧。

    百里惑也说七天,他也说七天!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赶到一块了呢?

    “你今天在宫里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从偏殿跑了?”见馥香止住哭泣,皇甫焱晧不想再跟她纠缠密函的事情,冷着脸转移了话题。

    馥香一听到他的话,娇小身子猛然一凛,一股子寒冽凄冷的气息,丝丝缕缕从她身体发散出来。

    她一贯是娇弱坚忍的性子,却在此时像极了一只匍匐在地上的小兽,随时准备跳起来撕咬伤害自己的猛兽!

    馥香不觉夹紧了双腿,昨天下午遭受的一切羞辱,还历历在目!

    那被强行扒光衣服的恐惧和屈辱,还有冰冷的异物在下身穿梭而过的疼痛和侮辱,她如何能忘记?

    但是,又让她怎么开口?!

    “昨天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她说完,眸子闪烁一下,眼底的清冽蒙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皇甫焱晧脸色一冷,却没有继续追问。想来,定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百里千仓派人对她做了什么?

    究竟百里千仓对她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看起来用一场噩梦来轻描淡写的带过?

    “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个丫鬟在你身边。”皇甫焱晧低声开口,馥香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根本没进去皇甫焱晧后面那句话,此刻,她所有一切希望都在七天后,见到初晗的那一刻。

    ——

    七天后,南抚王府

    这天早上,百里惑没有按照约定送来解药。

    当日,在马车内,馥香点头答应他的要求,用陪伴在他身边这个代价,换取那颗能让她眼睛复明的解药。为了见到初晗,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百里惑这天却没有行动。皇甫焱晧却是一大早就带她出了王府。

    马车一路往北走,很快出了锦都。馥香眼睛看不到,就无从辨别方向感,她又不敢多话问皇甫焱晧,只能是在马车内失魂落魄的等着。

    好不容易走了大半天,马车终于停在郊外的一处桃林,其实从王府到这里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但因为皇甫焱晧路上要甩掉百里千仓的探子,所以故意绕了大圈才回来。

    当马车停在郊区桃林内的无忌楼外时,馥香立刻将小脸贴在茜纱窗上,希望可以听到初晗的声音。

    这无忌楼是北唐有名的青楼歌馆,向来只做有钱人的买卖。无忌楼的幕后老板是谁无人知晓,传言说是江湖人士,还有的说跟十年前消失在江湖上的欧阳山庄有关。

    虽是众说纷纭,却没人能够掌握确实的证据。

    “主子——初——我四哥在这里吗?”馥香隐隐听到里面有丝竹之音响起,靡靡悦耳,惹人遐想。

    皇甫焱晧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指挥马车从后院进入。

    当马车停在后院拱门下的时候,馥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是让你等在家里吗?怎么来这里了?”

    这一声,低婉深沉,一瞬间,击穿她望眼欲穿的心扉!

    初晗!是初晗的声音!

    馥香粉拳紧握,这一刻,紧张的咬着嘴唇,小手无措的抓紧了衣襟。当初晗的声音如此近的在耳边的时候,她反倒不敢相信是真的!

    可是后面的话,却让馥香燃起的希望,在一瞬间蒙了灰尘一般,不堪碰触。

    一个女子娇柔之音带着三分撒娇,柔柔地响起,“昨晚在你房里等了一夜,你都没回来。害我一夜没睡一直都在担心你。”

    “我说过晚上不一定回来的。”初晗的声音淡淡的,隐着沧桑疲惫。

    馥香眼前模糊一片,却是一声都发不出来,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下面的对话。

    “我知道啊,可我晚上没有你根本睡不着的——夫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找那古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女子声音再次娇柔的响起,隐约还有衣衫悉悉索索互相摩擦的声音。

    当夫君二字传入馥香耳中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的落下。

    那声音是初晗的不会错。

    她现在应该冲出去问个清楚地,这个称呼他夫君的女子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此刻的她,以什么身份去问他?

    欧阳馥香的吗?可她现在却是一张古初雪的脸!

    馥香觉察到身边的皇甫焱晧似乎是要起身,急忙凭借感觉揪住他的衣摆。

    她大眼睛闪烁明亮星辉,快速抹去眼角泪痕,对皇甫焱晧摇摇头。

    皇甫焱晧即将挑开车帘的手蓦然一顿。眼底带着三分寒彻看向馥香。

    她不是心心念念就要见古初晗吗?现在古初晗就在前面不远处!她这又怎么了?

    “松手!我不会暴露他的身份让他送死的!”他冷冷开口,正要离开,却见馥香仍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不是的——等我——等我眼睛好了再见——”馥香迟疑的开口,说话的时候眼泪还在不停地落下。

    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从绝望到希望,再到此刻整颗心蒙尘一般,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变故!

    皇甫焱晧见此,自然感觉出了馥香的异样,她这性子不该是出尔反尔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给你的机会只此一次!再无下次!”

    皇甫焱晧冷冷甩掉馥香的手,人,他给找到了!她说不见就不见!当他皇甫焱晧是什么人了?没事陪她消遣无聊吗?

    馥香愣愣的看着皇甫焱晧,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神情,但他言语中的冷冽无情,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丧失这次机会意味着什么!

    恰在这时,从馥香马车旁边走过的人,再次悠悠开口,

    “夫君,齐儿昨晚一直嚷嚷着让爹爹抱他,你一会回去可要好好抱抱他。”那女子娇柔的声音带着一分埋怨,馥香怔怔的听着,听不到古初晗的任何回应。

    直到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沙哑的一声,

    “知道了。”

    馥香的心,一瞬沉底。

    ,

    037亲自动手

    ()回去的马车上,馥香一言不发,就连呼吸都几乎不可闻,今日一切,就如同一场梦。

    她期盼了这么久,无数次梦中梦到跟初晗的重逢,这其中又有多少泣血的过程,她都已经忘记,却偏偏忘不掉刚才那锥心的一切。

    她也告诉自己,也许初晗是在演戏,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

    可他回答那女子的对话,却是从容温润,一如曾经,他抱着她诉说他们的将来一般。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有泪水不可控制的落下,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生生的跟初晗擦肩而过。

    “主子——对不起。”突然,她低声开口,如皇甫焱晧这般身份和性子,肯陪她特意走这一趟,已经是破例了。而现在,她却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皇甫焱晧神情寒凉无波,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未名的情绪。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给你的机会只此一次!”

    “可是,我四哥——他,怎么会成亲?”馥香低声开口,小手紧紧抓着衣摆,她跟初晗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还跟初晗如此亲热的女子究竟是谁?

    皇甫焱晧冷眼瞥了馥香一眼,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缓缓抬起,将馥香面颊上的一滴泪水冷冷逝去。

    “这廉价的眼泪还是留给马车外的他看吧!”他话有所值,随着他话音落下,马车悠悠停了下来。

    馥香不解的看向皇甫焱晧,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神情,却能感觉他周身散发出浓浓的嘲讽和寒凉的气息。

    马车外,一道清雅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美人,你让本太子好找!怎么都不多等一会呢!”百里惑招呼馥香的语气,一贯是毫不见外的,倒显得此时坐在馥香身边的皇甫焱晧是个外人一般。

    馥香眸子眨了眨,听到车帘掀开的声音,紧跟着一只温暖细腻的手轻柔的搭在她的手腕上,

    “美人,谁欺负你了?怎么眼睛这么红?”百里惑的声音已经到了跟前,是他惯有的优雅和痞气并存的感觉。

    馥香此时还坐在马车内,皇甫焱晧就在身边。虽是一言不答,但冷冽寒彻的气息,却几乎要将马车冻住一般。

    “太子殿下。”馥香淡淡开口,态度冷淡疏离,并没有提解药的事情。

    百里惑觉察出气氛的不对劲,索性闪身进了马车,在他身后,他的护卫和皇甫焱晧的护卫都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北唐众人皆知,这二人鲜少碰面,一个是正统的太子爷,却养在深宫无人知晓,终日住在清冷偏殿重病缠身。

    一个是北唐帝名义上的义子,却是手握重兵的私生王爷,享有万千宠爱,锦衣玉食。

    北唐谁人不心知肚明,太子百里惑的位子不过是架空起来没有任何实际权利的,百里千仓百年之后,这北唐帝的宝座还指不定是谁的。

    百里惑进了马车,温柔的捧着馥香的手,见她低头不语,不觉掏出自己的锦帕小心给她擦干脸上未干的泪痕。

    “美人落一滴泪,本太子的心就跟着一起疼。”百里惑怜惜的开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丝毫不显做作,整个人是那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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