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谁打败了希特勒

谁打败了希特勒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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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打败了希特勒》

    1引言(1)

    谨以此书献给已故的肯尼斯o麦卡锡(1923-2005),他是最后一批二战英雄之一,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杰出的军事历史学家。战争的经历确实会赋予一个人历史学家的特质,就像爱德华o吉本在很久以前写下的自己的战争经历:“新罕布什尔州的掷弹兵(也许读者会觉得好笑)上尉经历有助于成为研究罗马帝国的历史学家。”肯尼斯o麦卡锡的登陆日经历和欧洲西北部的参战经历让他对二战历史了如指掌。尤其是他写的《古德里安传记》和他编辑的《伟大装甲上将的回忆录》,都已达到历史水准。肯尼斯也很擅长其他种类的军事史,例如架空历史。

    架空历史拥有一个令人吃惊的出生,但直到20年前它才断断续续地引起公众的关注。肯尼斯有幸挽救了这一受尽苦难折磨的领域。这一领域也许起源于杰弗里o香托在1836年出版的为路易斯o拿破仑写的《18121823年,拿破仑征服世界》。随之兴起的《多尔金战役》——这是一本由英国人撰写的有关德军入侵英国的假象书——在一战之前次出版的时候风靡全英。而一战恰好验证了这本书的推测。1916年,德国人出版了饱含野心的《兴登堡进军伦敦》,以回敬英国人的恐惧。在战后的1919年,斯蒂芬o李柯克在《霍亨索伦在美国》中讲述了德军胜利会带来的结果。随声附和的还有加斯顿o翁斯,他在1921年出版了《假如德国人赢了战争》。德军获胜已然成为了商机。但这并不是说人们不愿幻想盟军的更好表现。伯纳德o纽曼就这么写下了《骑兵过境》。同一年,由于沃尔特o卡拉瑟斯o塞勒和罗伯特o朱利安o耶特曼在《从1066谈开去》中的讽刺,架空历史题材从总体上看来已经家喻户晓。第一本有关架空历史的畅销书籍是由j.c.斯奎尔于1932年编写的作品集《如果它以另一种方式生:陷入虚构的历史之中》。

    二战后,写作的焦点自然就落在了俄国革命及现有的结果之上,但是,到20世纪60年代早期,这些作家的思维又转换到了其他频率。麦金利o康托尔的《如果南方赢得了内战》以及菲利普.k.迪克的《高堡中的男人》,它以德国胜利后的未来作背景而写成,在1962年出版。另一本值得注意的作品是罗伯特o索贝尔在1973年写成的《只因少了一颗钉》,其中探讨的是美国在1779年萨拉托加大捷中战败后原因。另一本以德国胜利后的世界为背景的小说是莱恩o戴顿于1979年出版的《ss-gb》。

    肯尼斯o麦卡锡1980年的畅销书籍《侵略:1940,德国入境英格兰——海狮计划付诸行动》,这本书为架空历史题材树立了新的里程碑。这是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假设,它以真实史书而非小说的形式去描述海狮一类的军事行动在付诸实践后的世界。作为一名80年代的士兵,我记得我在阅读时被书中逐步展开的“要是……又怎么样”和“可能就会是怎样”的迂回曲折深深吸引。肯尼斯的书成了我在格林希尔出版的架空历史小说中的范本,包括1994年出版的《登陆日的灾难:1944年6月,德军打败盟军》和1996年出版的《葛底斯堡:别样历史》。我认为,肯尼斯的书已经影响了现在所流行的架空历史写作风格。这也标志着公众依然痴迷于阅读德国在二战中获胜为恐怖主题的书籍。只需再看一下阿卓妮娅的资料库,这个事实就确定无疑了。在《侵略:1940年德国侵入英国》出版15年以后,我给肯尼斯寄送了一个由希姆莱自己设计的别针复制品(上面雕刻了一艘维京人的长船),以纪念“入侵英国”,以便他可以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

    但是肯尼斯的创作激并没有完结,他于1995年汇编出版了非常受欢迎的《希特勒的选择:二战的备用决定》。在这本书由不同作者写成的十章内容中,探讨了很多德国已经计划好却从未付诸行动的战略计划所可能导致的结果。反过来,这本书也为格林希尔能够成功出版架空历史的选集系列奠定了基础。

    2引言(2)

    “在与德国作战之前,你永远都不会懂战争。”

    即便是在这个新“恐怖时代”,二战历史的吸引力都散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例如《拯救大兵瑞恩》和《u-571》一类的电影,以及历史频道播放的数不清的纪录片,这些都证明了这个消逝的时代几乎成了一种神话。当然,与庞大军队的正面交锋要比对抗恐怖主义的影子战争更易掌控。这是一场英雄的对决,与特洛伊城墙下的战斗一样崇高。和特洛伊战争一样,决战的双方都是英雄——虽然二战的一方被令人惊骇的恶行所控制。相比较而,恐怖主义分子这样的对手完全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崇高。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毫无崇高正气,所以才让我们更加怒火中烧。

    但是在对抗德军时,盟军却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怒火。乔治o奥威尔在评论一战时德国在一对一的对抗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时说道:“在1914-1918年期间,英国的工人阶级很少与外国人产生交集。因此,战争导致的唯一结果便是,他们对所有的欧洲人都产生了极大的仇恨,却唯独欣赏德国人的勇气。”[2]巴塞o里德尔o哈特上尉描述了那种由来已久的比较:“德官在这场战争中是他们专业的最佳产物——无论何处。如果他们的眼界再开阔一些,领悟得再深入一些,结果都会好很多。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变成了思想家,那他们就不再是战士了。”从个人的观点来看,克劳德o奥金莱克将军对自己仇敌所怀的敬意堪比赫克托对亚贾克斯的崇敬之。

    隆美尔时常让我和我命令下在沙漠中服役的部队焦虑不安。毫无疑问,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消灭他,因为如果说世界上真存在一位将军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摧毁敌军,那就是隆美尔。他从未表现出任何的怜悯,也从未渴求他人的怜悯。但是我绝不能转变自己对纳粹政体深深的憎恶,而他却在为这个政体卖命,将此憎恶转移到自己身上而成为了我的对手。现在他已然离世,而如果我说,他作为一名军人,一个男子汉,深得我的敬重,而且他那不太体面的死亡方式,也让我深感痛惜,那么我必定会遭受谴责,说我是贝文先生所说的“将军联合会”中的一员。就我而,这样的一个联合会理应存在,会员资格应该是对于仇敌的品质的认可,而你也渴望拥有这样的品质,并尊重这位勇敢、有能力而且正直的对手,即便他战败了,你也希望他能够得到赢家的待遇,而自己是输家。这样的想法在过去被称为骑士风度,现在很多人都觉得这种风度毫无意义,并认为这样的操能够存活于战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只能对他们深表遗憾。

    这种军事竞赛在两次世界大战中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将积聚了广大人力和工业资源的对手一分高低。当失败迫在眉睫之时,军人们会坚持不懈,直到自己的国家在一个奋起反抗的世界的武力下分崩离析。“就像旧时日耳曼部落的勇士,他们下定决心誓死守护家园,必须要保护那些被东部侵略者赶出家园的人们。”[2]

    但是,他们究竟有多么接近胜利,尤其是在战争初始的三年中,这让那些研究这场战争的学者们不寒而栗。1941年12月11日身处议院的丘吉尔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当时他说:“与德国抗争,就是在与一个非常棘手而且资源丰富的劲敌抗争——这个劲敌在各方面都值得厄运的眷顾。”因为这样的胜利会将整个世界推入与奥萨马o本o拉登及其泛滥的伊斯兰法西斯主义所规划的、有些许不同的地狱之中。虽然希特勒和本o拉登之间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将来不会有人像奥金莱克将军写隆美尔那样,热洋溢地颂扬“911事件”中的19名劫机者或者本o拉登的同伙、巴格达的刽子手、双手沾满鲜血的扎卡维。丘吉尔毫不忌讳地称赞这个拥有骑士风度的伟大敌军,这样的颂扬差点让他遭受了议院的指责——“我们的对手在与我们对抗时近乎智勇双全,除去他所引的浩劫不谈,他便是一位伟大的统帅”(1942年1月27日)。丘吉尔在在议院面前说的这句话,也许是再一次对自己的仇敌予以最大的颂扬:“在与德国作战之前,你永远都不会懂战争。”

    3引言(3)

    此书以德军起死回生、取得胜利为切入点,探讨了德军“怎样”以及“为什么”能够将其变为现实。那些喜欢军事历史的读者和历史学家会在这本书中找到此类探讨的价值。历史肯定不是像马克思主义者所说的那样,只是那些伟大、没有人味而且不可阻挡的力量的产物。它是有生命的人类——他们的意志力、勇气以及远见,甚至是死亡——所创造的。这些人就是那些反复出现在时间的十字路口上的人,这是一条将人类未来引入某个方向的大道。历史实际上就是一种在指向未来的十字路口上的挣扎。生命其实就是一种选择,它是由创造未来的英雄和枭雄所做出的选择。

    1说明(1)

    此书中的11个章节并不能组成一条连续的线索,这些事也并非生在同一个地点。这些故事是由11位作者编纂而成,每一个故事都重新审视了在对抗希特勒的德国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的战争中所出现的不同片段,本着非常真实的潜质,得出不同的结果。每一个故事在其自身的架空现实中都是自我独立且完善的。

    2斯大林之死(1)

    斯大林乘坐的吉尔牌汽车。同时,护卫队还包括4部装甲车、3部轻型b20和一部重型b32(配备一挺45毫米机枪)。一部b20领头,b32紧随其后,剩余的两部负责后防。

    迈赫利斯和斯大林同坐,车内还有一个驾驶员和一个着便衣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他们在距离机场约几英里的地方遇到了由一个小型红军队伍把守的关障。一名上校从前面跑到斯大林的吉尔汽车边。迈赫利斯走出车,但是在上校开口前,斯大林也下车了。“你向我报告况吧,上校。”斯大林说道。

    “斯大林同志,这个军队属于一个来自乌克兰的大军队,他们几天前刚到达这里。他们的上尉说他们的几个营正驻守在机场上,但是这里和机场之间有德军。这些德军拥有数挺机枪和一辆装甲车,但是他确信他的队伍和我们联合起来肯定能清理这些德军,顺利通过。”

    斯大林告诉上校按那个上尉的建议行事。上校下令指挥,4部装甲车领路,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跳下汽车,其中30人加入到红军50人的队伍中,排开前行。上校和上尉组织指挥整个队伍向机场方向前进。

    斯大林回到他的车内,让车门开着,迈赫利斯也是如此。剩余的6个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走在车辆的周围。4个红军士兵留下来继续把守关障。不久后,队伍就清楚地听到45毫米机枪开火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

    的德军g34机枪声。“听起来似乎德军只有机枪。”迈赫利斯往枪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说道。

    有几枪弹射到斯大林队伍的附近。一名护卫车辆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于是开火了。迈赫利斯告诉卫兵去查看况。卫兵回来报告说,有一个士兵看到前方有四或五个德国士兵。迈赫利斯告诉卫兵去卡车上拿ppsh轻型冲锋枪。在2个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向德军开火的同时,迈赫利斯叫其他4个卫兵和4个红军士兵一起过来护卫。8个士兵集合起来围绕在斯大林的车周围。红军士兵看到斯大林坐在车内时感到非常吃惊。

    迈赫利斯叫2个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前去支援那2个在开火的士兵。他带着剩下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卫兵和4个红军士兵和斯大林的卫兵从侧翼包围德军。他叫驾驶员要保持警惕,不要离开斯大林。迈赫利斯带领着临时组建的小团队离开了。几分钟过后,双方交火了。驾驶员扫视战火的方向。突然,他脚步蹒跚并倒下了。一个红军士兵走过来。

    “前面是什么况?”斯大林问道。

    “你见过人饿死吗?”士兵反问道。

    斯大林没有理睬士兵的问题,再次问道:“我问你前面怎么了。”

    士兵拿起他的来福枪对准斯大林,再次说道:“我看着我的母亲和姐妹死去。我们本来有很好的收成,但是被你的人全部抢走了,我们一无所剩。我的父亲试图阻止他们,他们开枪打死了他。因为没有食物,我们挨不过冬天,我看着他们饿死了。”

    “迈赫利斯!”斯大林大声喊道,并对士兵说,“我会送你去西伯利亚的。”

    士兵直视斯大林的眼睛,说道:“不会再有乌克兰人因为你而挨饿了。”说完他扣动扳机。斯大林应声倒在他的防弹吉尔牌汽车的座位上,前额留下一个流血的小孔,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车内的顶篷,鲜血染遍了皮椅。士兵转身离开了。

    朱可夫控制大局

    朱可夫在第二天得知了斯大林的“死刑”。但是官方会过几天再宣布斯大林因守卫莫斯科而牺牲了。迈赫利斯联合内务人民委员部的领巴里亚建盟。但是红军百分之百都站在朱可夫这一边,朱可夫宣布在最高苏维埃代表大会选出一个新领袖之前他将掌管大局。当红军在后来逮捕巴里亚时,内务人民委员部和红军之间生了一些小冲突。没人站在迈赫利斯这一边。

    在巩固权力之后,朱可夫让红军向东前进,尽全力储备战力。莫斯科和基辅被放弃了。列宁格勒则会用尽自己所有的资源奋力抗战。由于莫斯科沦陷,现在已经没有通往列宁格勒的铁路可用了。新的防线就是伏尔加河,朱可夫在河的西部战略区域部署重兵。

    3斯大林之死(2)

    德国人通过这一年的最后一战拿下了高尔基,摧毁了苏军想要在摩尔曼斯克和古比雪夫之间建立连接的任何希望。

    扎瑟夫上尉带领一个超过500人的队伍悄悄穿过仍不严密的莫斯科周围的哨兵线。他在战争中得以幸存,并且最终成为了红军中最年轻的陆军上校。

    列兵施密特在1942年7月喀山的一次反弹幕炮击中受伤了,并被送到德国国内的一所医院接受治疗。他在1943年9月退出了军队。

    朱可夫救出了乌克兰的600000名士兵。他的军队仍在继续前行,但是人口最密集的地区已经沦陷了。战备现在很短缺。不过英国和美国送来的物资和武器开始到达了。这些物资战备经过伊朗和海参崴被运过来。由于日本人的参战,海参崴的运输路径在12月份被关闭了。但是来自乌拉尔、外贝加尔和远东国家的援兵来了。这些军队受过良好训练,并且战备精良。在10月初,朱可夫收到确切的报称日本不会袭击苏联远东,而是袭击东南亚地区和美国。这使得更多军队被输送到西方。

    苏联和德国的常规战争持续了超过两年,后来退化成了游击战。1941年的胜利使得德军能运送额外的军队到地中海战区。战力得到强化的纳粹航空军完全控制了地中海中部地区,这使得德军的士兵和物资能被顺畅地输送到正在北非的德国-意大利军队手中,这支联合军占领了埃及和苏伊士运河。埃及的沦陷和苏联的战败使得英美集团开始与德国人进行和平谈判,并最终在1943年夏天签订了一纸脆弱的条约。

    1哈利法克斯勋爵的首相之位(1)

    奈杰尔·琼斯

    英国广播公司播报了丘吉尔的去世,引得希特勒的随从一阵欢欣鼓舞,而英国民众却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希特勒在听闻这一消息时甚至还跳起舞来。5月24日,他从岩巢大本营飞往阿登高地的查尔维尔,此处,负责西线进攻的陆军队指挥官冯·伦德斯泰特将军已经建起了他的冲锋司令部。希特勒抵达之后便召开了一次午间会议,其间,伦德斯泰特提出,往敦刻尔克港口汇集的装甲部队应该立即停止行动——或者说原地待命,重组。

    1940年5月7日

    下议院人如潮涌。挤在绿色皮椅上的议员活像压在罐子里的沙丁鱼,周围人声鼎沸,激烈的探讨盖不住那道显而易见的焦虑,这引出阵阵愤怒的低鸣。在这个古已有之的集会中,尤其焦躁的是加入最晚同时也最年轻的成员,23岁的约翰·普鲁富莫。身为保守党成员的普鲁富莫参与到内陆的柯特林选区不过数周,他和其他议员一样身着军服:因为不列颠已身陷战局——迄今已有9个月——而就在一个月前,长期的宣而不战使舆论把这场战斗戏称为“假战”或“恼人之战”。此说盛传坊间,主战绪随即高涨。

    同年4月9日,德军于拂晓之际入侵丹麦和挪威,史称威瑟堡行动(即威悉河演习)。举世震惊的是,丹麦方面竟无任何实际抵抗,整个国家在一餐早饭之间即被吞灭。至于挪威,败阵不过顷刻之间——尤其是对阵德国海军的时候。后者的三艘巡洋舰——卡尔斯鲁厄号、柯尼斯堡号、布吕歇尔号——和数艘驱逐舰被击沉,而当国防军[1]在南下至都奥斯陆、北上至港口纳尔维克登陆的时候,另一艘驱逐舰也遭到了重创。

    而在内陆,纳粹空军从这个惊愕的北欧国家头顶掠过,空降部队随即巩固了关键的战略要地。5日之后的4月15日,英法联军登陆纳尔维克,在恶战之后夺回了这个港口。与此同时,盟军部队还在翁达尔斯内斯和纳姆索斯登陆,它们分别位于特隆赫姆的两侧。由爱德华·迪特尔指挥的德军第3山地师对纳尔维克展开了反攻,这让盟军在挪威的根据地变得风雨飘摇。

    攻打挪威,相当于给了英法联盟和挪威人当头一棒。就在德军来袭的前一日,不列颠相内维尔·张伯伦还骄傲地鼓吹“希特勒已经错失良机”,看来他是之过早。入侵挪威,盟军失守,这在伦敦政坛激起了轩然大波,由此引了普鲁富莫参与的这场为期两天的战役指挥大辩论,他可是从自己的所属基地——邻近的埃塞克斯专程赶来的。

    尽管拥有绝对优势的240张选票,张伯伦还是担心这次挪威事件的讨论结果。并且对张伯伦战前绥靖政策的不满,上升成了对整个战局之妥协和消极的担忧。把主战派的保守党人、特立独行的温斯顿·丘吉尔——这个人曾在一战前夕担任过海军大臣——临阵召回海军部的提议让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但更为显然的是,那个七老八十、爱穿翼领衬衣、说话细声细气的战场领袖张伯伦(因其在挪威战役上的笨拙表现而饱受诟病)已把众人——尤其是那些服役于军方的议员——的愤慨推向了极点。然而矛盾的是,丘吉尔在挪威水域布雷的主战策略似乎对这次侵略起到了推动作用,身为海军掌舵的他理应是这场备受指责的灾难之役的直接责任人。随着辩论的深入,很多议员都感受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因为一旦张伯伦政府垮台,荣升相之位的另一位优势参选人将是丘吉尔。

    各方观点滔滔不绝,直到晚上8点,矮小的保守党议员里奥·阿莫尼站了起来。这个人既是张伯伦的朋友,又是丘吉尔的朋友,还是二人的老同僚,因景仰拥护帝制的老张伯伦(约瑟夫)而投身政界,在伯明翰市议会的张伯伦家族势力中占有一席之地;同时,他又与丘吉尔是贵族学校哈罗公学的好友和同辈。阿莫尼因其又臭又长的演讲著称,但这一次,内心深处的担忧和越高涨的愤慨显然提升了他的语速度。作为一名时常前往德国滑雪的犹太人,阿莫尼从一开始就听说了希特勒的论,也深知纳粹党人对其所珍爱之物的威胁。因反对绥靖政策而被长期驱逐于政府之外(就像他的朋友丘吉尔),但又胸怀壮志的阿莫尼,其目的简洁明了:现政府垮台,新人上任——最好能是丘吉尔。

    2哈利法克斯勋爵的首相之位(2)

    在其标志性的长篇演讲快到之际,阿莫尼环顾了一眼四周。就在座位之间的走道上,老劳埃德·乔治——一战时的不列颠相,张伯伦的宿敌——的眼中闪动着鼓舞。这位矮小的男人深吸了口气,总结道:“当克伦威尔认为长期议会已无能力处理国家政务之时,他是这么说的:‘尔等之能再不可委此重任。我叫你滚,让我们就此决裂。以主之名,离开这里!’”

    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在阿莫尼就座的同时,整个会场陡然一振。人们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房间里传出阵阵惊呼和感叹——紧随其后的是新一轮的热烈探讨。所有人——政府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认为阿莫尼的演讲炸开了禁锢论的大坝——反对的浪潮终于破墙而出——人们都怀疑张伯伦能否在这滔滔巨浪之中保住自己的相之位。

    5月8日

    第二天,反对党工党强行促成投票表决这一问题。41位保守党反对派成员——其中有20位是军人,包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约翰·普罗富莫——加入了“反对”游说团,投票反对他们的政府。60余人弃权。但票数已经足够。政府的赞成票骤然减少,超过半数的人倒戈,反对党以81票获胜。张伯伦面色铁青,跌跌撞撞地走出议院,大喊一声“滚”,自嘲“坐失良机”。约翰·普罗富莫仿佛患上了弹震性神经病,他从下议院出来的时候完全不是大步流星,而是蹒跚趔趄地走进了一家夜总会。

    5月9日

    伦敦,当张伯伦的对手聚集一团谋划其垮台时,张伯伦像只秋后蚂蚱在做垂死挣扎,以求拯救其政府和他的相之位。他的官员和走狗四处奔走,打电话递消息,试图贿赂获胜的反对党,以求得一官半职,希望自己逃离裁制冗员的命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其实就是为了买通他们,换取珍贵的时间。

    但最担惊受怕的是张伯伦,他已经开始准备退位。戴维·马杰森对政府的支持力度下滑,使得张伯伦深受打击,马杰森是深受他信任的下议院总督导(政党经理人)。张伯伦做了一系列安排,以保证倘若自己没能坚守住唐宁街10号,至少得看到自己的接班人是自己最亲近的政友,而且得是最坚持绥靖政策的盟友,“一双值得信赖的手”(而此刻,我们只能说“一只值得信赖的手”,因为在此提及的这名绅士生来就只有一只手):哈利法克斯伯爵爱德华·伍德。

    张伯伦垮台之后,有且只有两个候选人能够坐上相的交椅。相的私人和政治优势体现在其有外交特权。来自约克郡乡下的高瘦贵族哈利法克斯非常朴素节俭,他对两件事非常热衷——猎狐和英国国教,因其头衔、爱好及其政治上的老j巨猾,人称“圣狐”。尽管生来就没有左手,但哈利法克斯的枪法可谓百步穿杨,一方面他远在约克郡干罗比的家位于一片旷野之上,远离政界的喧嚣,使其能够得以静心训练,另一方面,自出生他便开始与其信仰的上帝搏斗。

    恰逢此时,正值英国19世纪的财富和霸权都抵达顶峰,哈利法克斯——曾担任印度总督,印度这块地方是英国帝国皇冠上的一块宝石——沉重地现,这一浪潮正在稳步地退却。他曾去德国,私下与希特勒会面并达成交易,虽然他看不起这位表面冷酷、举止无礼,实则掌控着德国命运的小中士和失败艺术家,但哈利法克斯仍痛苦地现,新的欧洲权力集团已经定址了,不在伦敦。

    他的对手出身与之相差无几。但是外貌不同、性格不同,信仰也不同,温斯顿·丘吉尔也于维多利亚的鼎盛时期出生于掌权的贵族家庭。但是,高瘦的哈利法克斯是个极端的保守党内部人员,冷静且谨慎;而矮胖的丘吉尔在政治上是个极端的浪漫主义者:闹腾且脾气暴躁,雷厉风行,乐于不按常理出牌,莽撞,只要符合自身事业利益,随时愿意更换党派,也会一时兴起改变政策。与温文尔雅的失败者哈利法克斯(也许应该称为“现实主义者”)不同,丘吉尔盛怒于英国的盛况和力量的逐渐逝去,但迄今为止,已经无力回天。他不止一次宣称,他绝不会争夺相的位置,去处理大英帝国的逐渐消亡,但是仍有人怀疑他的终极目标就是坐上唐宁街政府的那把交椅,无论他当时会生怎样的况。

    3哈利法克斯勋爵的首相之位(3)

    他达成这个目标的路线犹如蛇与梯子:搭配其无以伦比的出身,往前华丽地一跃。他频繁更换党派——最开始是保守党,后来自由党似乎要掌权时他又投靠了自由党,而自由党之风吹过之后,他又回归了保守党——这样的行为使得他的很多政治同僚都对其失去了信任,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对“温斯顿”这个姓氏——因为他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有种愤慨之,但是他那战争领袖的身份更是加强了这种不信任。1915年,丘吉尔主张攻打位于加里波利的土耳其达达尼尔海峡,遭受了惨重的失败——当时大家都能看出这场战争终会失败,但他还是固执己见——丘吉尔对这场失败的战争的责任的逃避使其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丘吉尔在战争中的表现也是备受争议:在反抗布尔什维克时非常残暴,甚至在西部战线的枪声消停之前,他还支持对在苏俄的掌权加以武装干涉;他在担任财政部长时治国无方,使得英国在1926年爆短暂的全国总罢工;在希特勒的纳粹主义崛起,逐渐占据他那创意无限的大脑和用之不尽的精力之前,他甚至还对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表了同声明。整个30年代,丘吉尔都未执政,他将这一切看做是小人的妒忌,像张伯伦一样的小人,丘吉尔对欧洲新势力的崛起报以寻衅的态度,这让张伯伦很是不满。在野的30年代,丘吉尔一直被笼罩在失意的氛围之中。但是,现在他回来了,年事已高,风尘仆仆,犹疑不定,不知是要忠守自己之前的行为政策,还是赶快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象征权力的方向盘上。

    4岩巢大本营(1)

    此时,德国元阿道夫·希特勒的身份生了大逆转,从文官转为国防军总司令,正乘坐其专列亚美利加从柏林经由汉诺威前往其西部的斯巴达总部岩巢大本营。这个大本营是一组邻近比利时前线的艾弗尔山密林中的小型地堡,此时的希特勒意气风,一心计划着横扫整个欧洲。从莱茵兰——奥地利——苏台德区——捷克斯洛伐克——梅默尔——波兰——丹麦——挪威,现在就是这里,一切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步:黄|色方案,入侵法国及低地国家(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如果一切如愿以偿,他将成为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

    黄|色方案中重要的一步是镰割行动,这一计划是由他的一位最为诡计多端的指挥官制订的,这人名为埃里希·冯·曼施坦因,沉默寡,鹰钩鼻,普鲁士人,他的计划是将施里芬计划进行颠倒,然后加以复制,这一计划让德国在一战中差点占领了巴黎,并在1914年仲夏短短的6个星期之内赢得了战争。法国马其诺防线相当长,从卢森堡一直延伸至瑞士的巴塞尔国界,其中的防御工事非常隐蔽,为了绕开这条盟军极度鼓吹的防线,曼施坦因提议翻越阿登高地,这片高地树林密集,覆盖了南比利时和卢森堡,只有少数人居住,装甲部队根本就无法通行。

    施里芬计划使用了6支部队,从东北到西南穿越比利时、直指巴黎的曲折战线上形成一记右勾拳,曼施坦因计划使用德国国防军的新生力量——装甲部队,同时使用容克ju87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作空中后援,并在轰炸机上装备摄人心魂的警报器,以在左侧从东南到西北进行猛突,两支部队交替进入默兹河,然后将所有的英法军队逼至北面和东面,形成包围之势:列日——迪南——色当——亚眠——里尔——加来,最终收紧袋口,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摧毁盟军的抵抗士气。

    5月10日

    当黄|色方案的炮火之声撕碎了春夜的天空,希特勒将他的将领召集在一起,西部战线的袭击还未开始之前,其中的大部分人就已经来到了这地底的黑暗之中,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偏远的地方。“先生们,”元故作严肃地尖声叫嚷着,“对西欧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黎明时分,德国空军已经重创了从比利时到法国东部的一些既定目标,同时,有时会身着对手军装的精锐部队已经占据了其前进路线上的关键战略要点。

    在英国,身兼数职(外交官、记者以及下院议员)的日记作者哈罗德·尼克尔森正在体会着美妙的春日,路边开满了小花儿,他开着车,准备去坐一列从他的家乡肯特地区的锡辛赫斯特开往伦敦的火车。帝都四处可以听到德国入侵和政治危机的谣。一切事都在迅速地展,即将抵达。

    大战在即——5月9日

    5月9日,星期二早上,在哈利法克斯伯爵抵达外交部办公室后不久,他便收到了一纸传召,要他去唐宁街10号见相。这位外交部长要走的路并不长。意大利风格的巨型外交部办公楼就在唐宁街上,10号的对面——步行最多一分钟。在与助手(他的助手拉布·巴特勒面部肌肉松垂,是他政治上的灵魂伴侣,年纪不大)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哈利法克斯戴上他的圆顶帽,迈着难看的步伐,若无其事地向街对面走去。唐宁街10号黑漆漆的、经过高度抛光的大门在其面前由一双看不见的手缓缓打开。

    “啊,爱德华。谢谢你这么快赶过来。”

    相累了,哈利法克斯心想。他那藏于硬直的翼领下方的脖子,看起来就像鸡脖子一样,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他的头灰白,毫无生气。内维尔[1]已经70岁了,而这个下午,所有的岁月都历历在目。

    张伯伦用冷静且清晰的语调快速地解释了当下的局势,声音中透着缺乏睡眠的沙哑。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愿意继续执政,但是大战在即,这个国家需要联合。联合意味着一个全新且真实的政府,一个将三大党——保守党、工党、自由党——团结在一起的政府。张伯伦从不会浪费自己的丝毫心力去在意工党,所以,如果他继续执政,工党全无可能加入联合政府。但是如果把政府交给哈利法克斯,三大党也许会团结一致对外。这样一来,就能将温斯顿排除在外。善变的丘吉尔是唯一一个能够(而且很有可能会)——就像温斯顿自己在一战中对海军上将杰利科的评价一样——在一个下午输掉整场战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会坚持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的人。没人质疑丘吉尔的伟大天赋——他的精力,他的辩才,他那熊熊燃烧的爱国热。很多认识他的人所怀疑的是他的决策力。

    5岩巢大本营(2)

    外交部长的肚子开始隆隆作响,第一阵让人焦虑不安的胃痛袭来。他知道这次谈话的最终结果。张伯伦欲将相之位传给他。虽然自己无法连任,但这个老头子仍然有权力而且有意愿决定自己的接班人。如果他建议乔治六世任命哈利法克斯为相,那国王就会这么做。

    “你必须得表态了,爱德华,”张伯伦催促道,“国王已经告诉我说你是不二人选。”哈利法克斯对此毫不怀疑。他拥有着旧时的谦恭有礼,这种礼节此时已不再流行,但却使得他成为了最理想的廷臣,而他与皇室的关系向来都很友好——甚至算得上亲密。他还享有一项独一无二的特权,手中握有白金汉宫花园的钥匙,此处是国王在伦敦的住所。哈利法克斯每天都会在花园里面散散步,健健身,难免会碰到国王和王后。尽管国王患有口吃,而且还很害羞,但他们仍然有着一些共同爱好。最近,国王和他那坚强的妻子不只一次提问为什么英国要参战。随着波兰的沦陷,原始的宣战系统已荡然无存。想必也许能够跟希特勒先生和解吧?毕竟,英国皇室了解德国——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英国人常与他们的德国亲戚交流,而德国人也在问为什么这场荒谬的手足之战还不结束。

    “哎,爱德华?”张伯伦这一盛气凌人的喊声猛地惊醒了哈利法克斯的白日梦。

    “相,对不起——有点走神……”

    “我说:可否愿意一试?”

    两人陷入了短暂沉默,只听得见壁炉台上的钟声滴答滴答,还有远处的皇家骑兵卫队阅兵场里传来的操练士兵的吼叫。

    哈利法克斯回想了一下自己拒绝的理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住成为战争领袖的压力;他是一名贵族,是上议院的一名议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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