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华美的奢侈,独属于青春的放纵,可惜我们再次的相逢已经错过了,跌跌撞撞缝缝补补可以继续下去该要感恩了!”
“但凡有一点勉强那就不是爱情!至少意榕对你就从未有过原则,从未有过计较。”
江意榕要的从来只是一颗真心,真心无价!
“这样纯粹的没有计较的爱情你有过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陈天珩沉默了。
苏子涵继续:“其实你说的那种爱情我见过。几年前游历到曼彻斯特,误撞入同志村,终见识到‘爱要大声说出来,什么都不怕’的那种潇洒,坦然无畏,坦荡自信。”
陈天珩没有接口,无声地开着车。
汽车刚刚进庭院,hypnos兴冲冲围了过来,对着车门上窜下跳,拼命地叫。
苏子涵推门下来,摸了摸它的头:“乖,妈妈累了,自己去玩。”
hypnos很懂事立马安静了下来,许是见她手臂不自然,眼里有着担忧。
动物都这么有情,何况人呢?
苏子涵心里一酸,蹲□对着它细细诉说:“妈妈没事,去玩吧。”
hypnos将信将疑地离开。
“养条狗都明白忠诚和感恩...”陈天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苏子涵慢慢直起身子,脸上带了薄怒:“陈先生之前是我一直心存愧疚,另外看在你是意榕的朋友份上,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对,你们的担忧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也是真的喜欢他!意榕是我的初恋,大学毕业那年碰到他,什么都给了他,包括我所有的感情所有对爱情美好的憧憬对未来的期许,只是世事弄人...可如今我还是爱他,我没有过你所说的不顾一切的爱情,那是四年前,如今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下了决心做了努力,自问回来后也是一片真心相待,今日我的担心也不会比你们少一分!甚至是更多!”
说到这,苏子涵转了腔调,话语中带了哽咽,“你不会知道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甚至都想如果他真,大不了我就陪着他去,那里没有仇恨没有阻挠没有陷阱,只有我们!但是活下来比死难多了,就算没有你说的那种爱,我也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所有问题,一起努力!”
苏子涵喘了口气,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只是天珩,你是意榕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不说你赞成,至少不要这般,不然就真的...”
陈天珩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先回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没有意榕,下章就出来。。。
那个现在有点晚,缌携那边也许要明天了,明天有点事我得去把这边明天的写出来,写出来后放在草稿箱,明天准时下午一点和大家相见。
☆、第86章
两日后,接到可以探望的通知,苏子涵激动极了,从床上跳了起来,随手取了件外套披在外面,汲起拖鞋就往楼下跑。
来到医院的时候,江意榕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人已经清醒过来,正靠在床头和凌墨低声交谈,
逆着光,江意榕向站在床尾的她招了招手,苏子涵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拉过他打吊针的手,长长的透明细线连着尖细的针管扎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微微地突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挣破皮肤。
凌墨低声说了句:“榕哥,你先养着,我先走了。”
江意榕点点头。
苏子涵重新坐下一遍遍在他打着吊针的手背避过针头的地方来回打圈,以便促进血液的环流速度。
一圈、两圈、三圈...
一滴、两滴、三滴...泪水不住滑落,苏子涵强吸一口气把泪水都逼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江意榕没有什么力气,声音很轻带着点绵软,“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苏子涵点点头。
江意榕见她承认,眼里滑过一丝笑意:“他们...”
“也是为你好对吧?”苏子涵说着慢慢靠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我这是太高兴,高兴你醒了!看你手背被扎成那样又心疼!”
江意榕眼眸里宝光流转间带起浓浓的宠溺:“起来,你手还没好,这么压着不行。”
“废了更好,你好养我一辈子!”
话音一落,病房里是窒息般的沉默。
江意榕看着趴在胸前微颤的人儿,明白她的担忧,眼里尽是无奈,低声应承下来:“好。”
苏子涵的心这才归位,腻歪在他怀里久久不肯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江意榕明显倦了,按着胸口,说话气息不稳。
苏子涵让他躺下,江意榕拦住了她:“不用,这样就很好。”每个字间隔很长,低弱暗哑,气息粗粗浅浅极不稳定。
苏子涵见他身后垫着好几个针头,一点没有睡下过的痕迹,脸色陡然变了!
江意榕拉住她的手,直视着她头一次没有避讳:“如你所见我现在躺不下来,而且是多器官衰竭综合征,很危险,预后也不好。”说到这,江意榕缺氧胸口憋得慌急喘了两口,人向枕头里深深陷了下去,一手搭在额头上忍着突如其来的晕眩。
苏子涵忍着惊讶帮他在胸口从上到下慢慢顺着:“意榕,你先休息,什么话等醒来了我们再说。”
身上难受,江意榕没有搭腔,等着脑里的眩晕散去些,拉着她的手郑重道:“小涵,如果你执意要和我在一起,将来你会很辛苦。”
江意榕一语双关,苏子涵脸色都变了,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勉力的平静发颤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江意榕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痛,字从嘴边缓缓吐出来:“小涵,你有大好的青春,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当,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的男人那样照顾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子涵站了起来,看着他眼里都是委屈:“你刚才答应过要养我一辈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就算难受,还是顾及到他压低了声音。
江意榕抚了抚额:“涵意基金和卡里的那些钱就算我不在了,每年都会定期汇入,可保一生衣食无忧。”
“可是那些我都不要!有那些又有什么用,又不会知冷知热,也不会关心我陪着我,伤心了痛苦了受欺负了也不会关心我,孤单了无助了该怎么办?”说到后来,苏子涵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眼眶中盈满泪水,“没有知暖知寒的人在身边的日子我受够了,我离不开你。要是你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不要我,你要是真有一天走了,我马上跟着你一起,绝不犹豫!”
江意榕看着她,捂着嘴咳呛出来,四肢百骸的寒气向着胸腹积聚而去,捂着嘴的手背上青筋四溢。
苏子涵赶忙上前,帮他顺气:“意榕,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江意榕点了点头,平息了咳嗽,虚软地靠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下午,周沐辰进来给他换新的盐水袋,苏子涵放下剥橙器对着他点了点头。
换好瓶的时候,江意榕醒过来。
苏子涵见他醒了,赶忙端了炸好的温热的贡柑的汁过来。
可以让拦住了她,脸上显过一丝抱歉:“我喝不下。”
苏子涵眼神暗了暗,没有强求,用棉签蘸了温水在他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小心来回地摩擦。
江意榕稍稍抬头碰了碰她,苏子涵放下手里的棉签凑了上去:“你手还没好,先让沐辰帮你看看。”
周沐辰的脸上显过一抹尴尬。
没想到江意榕竟对她如此维护,怕就算她不说,他对那日他们的所为也是心知肚明。不是什么光明的事,被捅破,自是有点尴尬。
周沐辰没料到苏子涵会打圆场:“周院长...”
“沐辰...”江意榕纠正她。
苏子涵感激地对他投去一憋:“沐辰那天第一时间就帮我看过,现在基本没事了。”
“真的?”问的是苏子涵,江意榕的眼神看的是周沐辰。
“那是自然。”周沐辰接了句。
“在说什么?”陈天珩推门进来。
“在说小涵手肘受伤的事。”江意榕轻咳着回答。
陈天珩立马反应过来,看了眼周沐辰。
放下一些换洗的衣服,陈天珩站了起来:“我找沐辰有点事,马上过来。”
看他们离开,江意榕有些戏谑地看着她:“怎么你说了天珩?”
苏子涵害羞地钻进他怀里:“哪有?就是平和地讲了两句。”
“狡辩!天珩是老实人,不要欺负他。”
“你心疼了?”苏子涵笑看着他,“他还老实?他要是老实就不会我一说到曼彻斯特的同志村两眼放光了!”
江意榕眉眼弯弯,气色虽然不好,精神不错:“感情没有对错。”
苏子涵掀开被子爬了上来,江意榕想阻止:“都是细菌!”
“没有细菌人也无法生存。”苏子涵搂着他,“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一起睡会儿。”
江意榕顺着她,一遍遍顺着她黑色的发丝。
只听腰间有个声音闷闷传来:“这两天身边的位子都是空的,都不习惯了,也睡不着。”
“好好睡吧,我在这。”江意榕的话里多了叹息。
“一起睡...”
“好...”
“不知道你醒了,早知道我就打扮漂亮点了,哪至于蓬头垢面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满大街有几个敢素颜出门的?”
......
病房内春意融融,周沐辰的办公室盛满着焦躁!
“意榕为了她今天就差点和我翻脸了!”周沐辰气急败坏。
“那天你确实做得太过。”
“哎,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意榕不是断了吗和她,怎么又...她有什么魔力让意榕为她神魂颠倒的!得之不可!就她那姿色去wynn
、barrou一晚上一抓一大把!就算小红楼晚上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也能见着!”
“意榕听你这么说又该生气了!”周沐辰坐了下来看着他,“helen确实没什么,但是前段时间意榕和我交谈的时候,我问他你还爱她吗?他说ican’tiagethedayiwon’t”
许是心情不错,江意榕这几天身体在慢慢恢复,苏子涵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医院走廊的拐角,苏子涵看到熟悉的身影,追了上去,果然是顾子杰,苏子涵奇怪道:“子杰,你怎么在这里?”
顾子杰抹了抹脸,有些烦躁:“我爸住院了。”
“严重吗?”
“脑溢血。”
“怎么会这样?”
“不小心。”顾子杰不肯说,支支吾吾,“我先进去了。”
苏子涵看他指着的一般的担任病房,一把拉住他:“你有事瞒着我!”
顾子杰低下头去。
“到底怎么了?子杰?告诉我哈!我们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吗!”
“我...”顾子杰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轻声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去接听。
顾子杰站在病房门口。
身边有护士走过,低声交谈的声音飘入耳中:“那个就是顾氏的二公子,一表人才的现在也是可怜,听说集团出了事情,大少到现在还没放出来,顾老被哪个案子气得一下子血就往脑门冲,到现在还没醒,就靠他一个人撑着!”
“也是作孽,听说得罪了什么...”
“谁知道呢!”
苏子涵想要上前,被顾子杰拉住:“算了,子涵,人家也没说错!墙倒众人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很严重吗?”
“和当年易氏一摸一样,也许明天也许后天顾氏将不复再有!”
“资金出现问题?”
“嗯。”顾子杰明显不欲多言,“子涵,答应我不要管,你好不容易...”
“子杰,让我帮你。”苏子涵诚恳道,“公司我无能为力,至少照顾顾伯伯我可以尽一份力。”
顾子杰沉默,没有答应。
“真的没有办法吗?”苏子涵还是不可置信。
“国家还能破产呢,别说一个顾氏了。”见她变了脸色,顾子杰转了语气,“有集团愿意金援,但条件是让我入赘。”
苏子涵一惊,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同意。人的心太小装不下!装不下!”顾子杰有些沮丧。
苏子涵也不知道劝什么,陪着他一起坐了一会儿,看了顾常晟出来。
走到顾子杰问她:“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子杰,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顾子杰异常认真,“你真不想报仇了?”
苏子涵点了点头:“子杰,我不知如何同你说,只要每天可以看到他哪怕我心怀鬼胎的那段日子,不得不承认我都会觉得好开心,每天都
充满了期待!充满了阳光!看他生病我会比自己生病还难过,看他忙我也会担心,看他做什么都会觉得被吸引!就是那样被吸引!那样的日子在梦中我不止一次地期待它不会消失!可是后来...没有他,子杰我真的没法一个人下去!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一点都控制不了!在这些面前,仇恨我真的不想再去管了,说我不孝也好什么都行,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况且仇恨谁也说不清楚。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不要让历史来惩罚现在的我们,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不管对顾氏还是易氏都是不可原谅的,他破坏了太多,子涵醒醒吧,想想伯母想想伯父,想想子云!想想我爸爸!”
“求你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去想不想!什么都不想!除了陪着他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其它我什么都不想去想!放过我?放过我好吗?”苏子涵低头发泄似地哀求,“就让我过两天正常日子不行吗?这些我真的不想去管!”
“不!你没有退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不了,就周一,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87章
“刚才在走廊碰上子杰,我们聊了会儿。”苏子涵打开保温瓶的盖子。
“你们都聊了什么?”江意榕撑着床沿起来。
“哎,小心。”苏子涵把粥搁在一边,扶着他在椅子上坐好,“没说什么,就是他和我说顾伯伯病了,又说公司的事和你有关,想让我帮他。”
江意榕搁下舀了半勺粥的调羹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你猜呢?”苏子涵转头过来看他。
“我哪会知道。”江意榕低眸掩饰似地笑笑。
“我说我真管不了,让他放过我,但是顾伯伯我会帮着他看。”
“真的?”
“嗯。我早想明白了,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也管不来,现在我想管的除了咱们儿子就只有你。”
江意榕笑着喝下半勺白粥,又舀了一勺。
苏子涵坐在一边帮他夹了块青菜:“光喝粥了,也不吃菜,我自己炒的,你尝尝。”
“好。”
一口菜一勺粥,江意榕静静喝下大半碗白粥。
苏子涵趴在那看着他。
病房里流淌着柔美的音乐,虽然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但人心里的温度不会因此减淡。
“意榕,昨晚我做了个决定。”温馨的气氛中,苏子涵突然开口。
“嗯,你说。”江意榕搁下勺子。
“哎,你吃啊。你边吃我边说。”苏子涵帮他舀了点粥,江意榕笑着接过并没有吃,“我想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在家好好照顾你。”
“想躲起来当鸵鸟?”江意榕搁下勺子。
“说什么呢!”苏子涵站了起来,“外面乱糟糟的,也省得你对我不放心,又可以照顾你多好,你不知道18岁开始我的目标就是当家庭妇女!”
“那是一门技术活,你还差点。”江意榕直言不讳。
苏子涵明显不乐意了。
江意榕哄道:“好的,我知道,小涵宜室宜家十项全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苏子涵这才开心。
“你要是真想明白了,工作辞了就辞了。”江意榕用毛巾擦了擦嘴,“本这份工作就太过辛苦,在家想干点什么都可以随本意来,你要是哪天高兴又想当职业女性了,就去基金里折腾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本就是职业女性好不好?”苏子涵偎着他,“就知道你最好了,什么都答应我。”
江意榕搂着她的肩膀,语气微微下沉:“小涵,家里可以躲得了一时,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都没问题,但是不能躲一辈子,有些事该面对的总得面对。你不能面对的,有我陪你一起面对。不要怕,你不可能是一个人,总会有我陪着你一起。”
苏子涵闷声不响,偎着他,心里踏实温暖平静,书本上的避风港也就是如此了罢。
午睡起来,周沐辰过来检查,江意榕突然要求要出院。
周沐辰很是诧异,自是不同意。
苏子涵也帮着劝:“意榕,这刚稳定,要不再呆两天?回去也不放心啊。”
“家里不还有你吗?你和沐辰这段时间也学得差不多了,秋医生也跟着一起过去,再有事就喊沐辰,有什么不放心的。”江意榕很坚持,“再说家里总比医院强。”
最后还是同意让他回去。
坐了一段车,坚持到家,江意榕头晕眼花心跳气喘,累得直接倒在床上,晚饭都没吃。
秋医生给他注射了些营养液,悄悄退了出去。
苏子涵坐在床边伴着他,昏暗的光线中,不断滴落摇晃的透明软管异常突兀,很清晰很刺眼。
床上的人呼吸细弱,明明蹰弱得让人打心眼疼,可是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她无条件的支持,甚至是纵容。
一瓶水快打完的时候,江意榕醒过来,推了推她,声音中还是带着细微地喘:“都这么晚了,去吃点东西。”
“还不饿。”苏子涵摇摇头。
“这是干什么?”江意榕看她神色萋萋,“不用难过,也不全是为了你,公司一大堆的事情,医院里总不方便。”
“你能不找借口吗?别安慰我,就说全为了我不好吗?”苏子涵上半身趴在床上看着他,眼里挂着小小的晶莹,“现在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又是担心的,反正情绪特多,你说该怎么办吧?”
“那你就该哭哭,该笑笑,情绪发泄完了,吃好饭过来陪我。”江意榕也不客气。
“好。”苏子涵应承下来。
果真以最快速度吃好饭,洗了澡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进来,拿过一边的遥控器,调了室内的音乐,靠着他:“陪你听音乐。”
“好。”
音乐声中,江意榕的声音响起:“小涵,其实这样也很好,没有人打扰,就只有我们俩,随心意走。”
“可每次苦的都是你。”
“只要你高兴就好。”江意榕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又像是得偿夙愿付出所有的如释重负。
“你说不能这么躲一辈子。”
“其实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如果你真想这么躲一辈子,我也同意,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意榕,你不能这么没有原则!”
“那是只对你。”
隔天苏子涵去公司辞职,主管照例挽留,最后还是同意了,小岑倒是对她颇多不舍。
部门里说要给她举办欢送会,苏子涵笑着婉拒了。
抱着纸箱子通过旋转门,小安赶忙迎了上来,帮她一起放到了后备箱。
汽车缓缓开动,透过后车窗,那栋曾经工作过的大楼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前方等待着的是她兜兜转转确定下来目前唯一想抓住的。
失去的时候总会有所得到。
下车的时候,小安递给她一本本子:“苏小姐,这是我妹妹的日记本。”
“谢谢,我一定好好珍惜,看完了就还给你。”
环视一圈发现hypnos不在,苏子涵微微有些诧异。
陈妈解释:“刚才小五带着它去宠物医院体检了,大少爷还在诊疗室。”
“意榕他没事吧?”
“没多大事,你走了后有点喘不过来,秋医生正在给他检查。”
“哦,那我先去换件衣服,别把外面的灰尘带进去,弄好了就去厨房帮忙。”
“好的。”陈妈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是欣慰还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担忧,问身边的人,“哎,你说苏小姐这次是真的洗心革面吗?”
“我看像是真的,就算你不相信苏小姐也得相信大少爷。”陈叔憨憨道。
“信他?就是太信他!他从小就实心眼,看着喜欢的再怎么伤他还眼巴巴地凑上去!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我看这次不像!估计是来真的。”
“好了好了干活吧!”陈妈嘀咕,“你一糟老头子懂什么!真是!”
“哎!这不是你问我吗!”陈叔对着早已经没影的空气伸了伸手。
自从订婚宴后,介于江意榕的身体,家里早就重新腾了一地出来,弄了无菌室诊疗室出来。
苏子涵洗了澡,换了粉色的绉纱裙子,头发蓬蓬的未干带点水汽散在肩头,赤着脚走在长长的地毯上。
尽头就是诊疗室,白色的大门紧闭着。
苏子涵站在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无尽担忧。
不敢打扰,直接蜷在附近沙发的座椅前,抱膝看着那个方向,巴巴地等着那扇门开。
长长的裙摆垂在地上,铺展开来,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肌肤如玉,很美。
手边是小安妹妹的日记。
刚翻第一页的时候,诊疗室的门开了。
江意榕率先走了出来。
苏子涵还没站起来,和他一起出来的秋医生看到她在旁道:“江先生,我弟弟有个摄影工作室,这两天接了一活,是一品牌的平面广告,这两天正好缺模特,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看helen合适,就不知道你们二位肯不肯帮这个忙?”
苏子涵站了起来,江意榕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我做不了主,得要看她的意思。”
苏子涵走过去偎着他:“刚想金盆收手做家庭主妇,秋医生不好意思,这忙恐帮不上,不过我会帮你留意。”
“好的,多大事,就顺口一提。”秋医生推了推眼镜,“恢复不算很好,这些你们看还是得注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明天咱们继续!祝大家看文愉快!
知道有点少,主要是家人催得要睡觉!各种急!
☆、第88章
“刚才在看什么?”江意榕在窗边的长椅上坐下。
苏子涵把日记本递给他:“小安妹妹的。”
“什么时候你对这个开始关心起来?”江意榕的神色有些恹恹,用手压了压眉心。
“上次正好说到。”苏子涵凑过去为他按摩,“小安的妹妹也算是可怜,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江意榕把她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你在怀疑些什么?”
“不说算了。”苏子涵别开脸去,“我去给楚乾电话,让她问问乐瑶的妹妹愿不愿意做模特?”
江意榕没有拉她,看着厚重帘幕外开始变色的天,脸上是一片沉重的阴霾。
吃过晚饭,江意榕处理了点事情,苏子涵在房里百无聊赖地摇着电视机开关。
隐隐听得楼下狗吠声传来,立马跑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
hypnos不知怎地对着楼上他们的房间拼命地叫。
苏子涵感觉不对,耷拉着拖鞋直直跑了下去。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原来是小家伙吃的东西给飞来做客的候鸟吃了,急得乱叫,眼里委委屈屈的。
安慰了好久,又教了它要学会反击,重新给它弄了点吃的,才返回卧室。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搁在床头的手机上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
第一个是楚乾的,苏子涵反打过去,原来是乐瑶的妹妹答应接这单活,赶紧和秋医生约了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那家品牌的旗舰店里,先看看感觉。
第二个是姐姐的,第三个还是姐姐的。
苏子涵犹豫了会儿打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还是没人接...一直到第四个才被接起。
“子涵,刚才打你电话都不接!”
“有点事,一看见就给你回了。”
“子涵猜猜我在干嘛?”
“我哪会知道,姐,我想找个时间和你聊聊。”
“好啊,我也正想呢,这些天堪称奇遇!子涵,你知道吗?”说着似乎是苏子云出了管子,周围明显安静许多,“刚才和ada一起和**的吃饭,人家对我新书很感兴趣,想拍成电视剧,光版权就很高。这样的话一方面我们的事情大家都会知道,报仇就能更近一步,一方面蒋姨换肾和妈妈的医药费就都有了,我们也可以考虑找个小户型付个首付。”
电话那头苏子云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中难掩兴高采烈就如一只快乐的麻雀。
“姐,这饭能不吃了吗?”苏子涵打断她。
“子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为什么你就不明白!他江意榕就不是个好人,双手沾满了血腥只会在你眼前扮好人扮弱者,一转身不知都去干了些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你知道子杰被他害得有多惨吗?他找人打子杰!你知道吗?”
“那不是他,那是个误会,他自己也进了医院!姐,我们好像...”苏子涵辩驳。
“不是他?那顾氏总是他搞得鬼吧?是他吧?和当年我们易氏一样!一模一样的速度,完全是藐视,他从没把你当回事,子涵,你醒醒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说会给我交代的,我信他,姐,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你不能只相信子杰的,你也要听听我的,姐,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听你?听你的就是爸爸的仇不报了,书也不出了,就让他一个人春风得意活得潇洒,我们永远沉沦在痛苦中难以自拔!子涵,要我收手,我做不到。”
“姐,你听我说,我刚发现了点事情,也许我们错了,真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你能先停下来吗?喂?喂!喂?”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继续拨打,对方已经关机。
苏子涵颓丧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身子陷在宽大的被褥中,用手遮着眼睛,仍凭黑暗把自己一点点吞噬。
房间中回荡着的是朱尔的哀思,苏子涵不禁有些烦躁。
一开始的相识就身边有人拉着马斯奈的曲子,如今到哪似乎心情惆怅低落的时候都能听到它,隐隐的总觉得它和它曲子本身一样都带着些悲剧色彩的意味,总感觉有些不吉利。
苏子涵从床上坐起来,“啪”地关了音乐,直接拉过床边的抱枕蒙着头,陷在被子里。
过了会儿实在是安静的令人发疯,苏子涵调了带子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录入的歌曲,点了开来。
“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
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
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
随烂漫的星群沉没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肺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汪峰特有的声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啪”地一声房里的电灯被打开。
满室的流光溢彩,苏子涵不适应,抬手遮了遮眼睛。
“这是怎么了?”江意榕走过来微微俯身,拉开她的手臂,看到她脸上横七八糟的泪痕关心道,“怎么哭了?”
身边萦绕着他的气息,苏子涵迷醉地自然地贴了过去:“烦,好烦!姐姐不答应...”
不知是不是哭累了,苏子涵攀着他的衣领一边蹭一边说,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哭了,睡吧,睡吧,睡醒了明天就好了。”江意榕边应着边安慰着。
苏子涵渐渐安静下来,趴着他的肩头慢慢睡了过去。
江意榕小心地把她安放在床上,为他盖上被子,静静注视了她好久。
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怕吵到她,踉跄着,急急拉开房门,靠着走廊间冰冷的墙壁才敢放声咳嗽出来。
晕黄的壁灯勾勒出一个撑着墙慢慢蜷缩起来的身影。
微微敞开的房门,透过门缝,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
江意榕止了咳嗽,靠着墙壁,远远看着床上的她,眼底眉梢竟是儿女情长。
“榕哥,时间快到了,您看...”
“走吧。”江意榕回过身来,就着凌墨的手套上黑色的及地大衣,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
早就在院中恭候多时的豪华轿车的车门被拉开,江意榕坐了进去。
车子无声地启动,铁门缓缓打开,身后房中那盏晕黄的壁灯越来越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停在这,其实是有点不忍心写下面的。。。哎,反正明天还得继续,下面意榕就真的装不下去了,大尾巴狼要现原形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ps:那个我过年期间要出门,然后更新不停,所以从明天起开始存稿,保证大家过年间天天可以看到,所以字数估计每天只会在2000左右了,很抱歉哈。。。
那个马上去弄叶子。。。
☆、第89章
车子在城中著名的古玉玩家的会所前停下。
中式的设计,飞檐走壁,在夜色中显出几许静谧和神圣。
借着月光门额上的那块沉香木的匾上,张海亲书的藏玉阁三个字显得尤其俊逸。
整栋楼黑漆漆的,寥寥无几的几个员工早就下班。
江意榕拾级而上,朱漆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个稳重精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躬身打招呼:“榕哥,墨哥。”
里面的世界别有洞天,四周拉着厚重的帷幔。
昏暗的光线下,巨大的红木双开旋转楼梯旁挂满着小盏小盏照明的宫灯。
隐隐的楼上有喧哗的声音传来。
“今天生意怎样?”凌墨低声询问。
“三个包房不算坐庄,桌面已经超过三个亿,还有几个玩赌石的散家几单下去开出来都是空的。哦,从七彩云南分场的消息过来,说今晚那赌石疯了,连鸡血石的原石都叫出了千把万的价来!”那人低声回答。
“让底下的人心不要太狠了!这两天条子查得严都紧着点,实在不行,就先停一停。”
“嗯,好的。”那人应了声,“墨哥,有朋友说也想进来玩玩。”
“身家经过审核吗?干净吗?”凌墨停下脚步。
那人还没有回答,江意榕转身过来:“不管什么人都不要放进来。”
“是,榕哥。”
江意榕望了望后面一片繁荣的景象,没有进去,反倒是沿着楼梯进入了二楼的一个侧厅。
细看的话会发现门口一路进去照明的竟然是靠着几盏明朝的无影灯,旋转的灯页上宫装的女子一颦一笑极其美艳,细看又似带着几许熟悉。
偏厅秉承屋子整体的风格,中式古典设计又透着点点禅意。
江意榕对这些并不关心,抿着唇推开里面的一道暗门,沿着楼梯走下去。
走了大概十多级台阶,一阵阵的血腥味夹杂着恶臭传来,隐隐的水声如丝般钻了过来。
江意榕掩嘴轻咳了几声,凌墨看他脸色不好,知道怕是空气洁净度不高的缘故,心里担忧:“榕哥,要不别去了?我亲自审了把结果告诉您?”
江意榕休息了下,调整了呼吸,推开他凑过来的手,继续稳健地走下去。
没走多远,渐渐地人声呵斥声尖利的叫声都传了过来。
江意榕微微蹙眉,寒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在一片整齐划一地“榕哥”的叫声中,沿着地上铺着的红毯直直走到那个被绑着半吊在水中的男人二十多米前停住,低声吩咐:“让他抬起头来!”
声音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手下已经没有二话地执行下去。
那人抬起脸来,脸上迅速地被泼了一桶冷水。
他惊恐地抬起眼,看到在他面前的江意榕拍了拍手,在他面前的沙发前坐下,正心情很好地给自己斟上一杯上好的红酒。
滟敛的酒光下他的脸色明明灭灭地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哪有他那日所见那个温而尔雅世家公子的半分样子!
江意榕摇晃着勃垦地杯,看着那圈鲜红如丝绸的颜色在酒杯上挂住又滑落,半天才问了句:“清醒了?”
那人没有出声,只是恨恨地看着他:“落你手上,折磨那么多天,是死是活也就一句话,可是要想从我嘴里知道点什么你休想!”
江意榕冷冷地笑了下:“你衷心可表错了,对于你主子是谁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着放下杯子如散步似的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盯着他的右手:“对你唯一的兴趣就是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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