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办,告退,告退!”
薛太医见殿内的人都已经退了出去,也急急告退,甚至还未等端木薰准允,便脚下抹油,逃命去了。
这洛贵妃发火简直是太可怕了!
薛太医发誓,一会儿回了太医院他就递交奏折,告老还乡,离这是非之地,是逃得越远越好。
见所有人都出去了,紫衣眯着眼睛靠近端木薰,直至将端木薰逼到一处角落:“皇上,是不是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端木薰缩了缩脖子,这种时候,还是装傻充愣才是明智之举啊。
“自己做的事情,要臣妾给您重复么?臣妾重复倒是无所谓,只是臣妾怕自己说到气头,会忍不住——”紫衣低头看了看端木薰,“会忍不住手起刀落。”
“爱妃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啊——对了,臣妾隐约记得,当初皇上您可是答应过臣妾的,只要到时候引得洛文成谋反臣妾就可以功成身退。不知道此事还算不算数?”
紫衣的话音一落,端木薰就皱起了眉头。
“紫衣现在恳请出宫,不知道皇上允不允?”
“朕不答应!”端木薰站起身,回答的斩钉截铁。
“皇上,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朕可以不做大丈夫!”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端木薰足尖轻点,手臂顺势环过紫衣的腰,抱着紫衣飞进内殿,还未等紫衣缓过神来,两瓣薄唇已经落在了紫衣的唇上。
唇间带着淡淡的药香。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手肘用力,狠狠的将眼前的男人推开,顺势抹了抹刚刚被吻过的唇:“对不起皇上,臣妾有洁癖。”
不是紫衣还想要生气,只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只要一想到端木薰与别的女人的画面,她就恨不得将整个世界大卸八块儿。
“紫衣……”端木薰皱眉,伸出手想要拉住紫衣的衣摆,却被紫衣躲了过去,“紫衣,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端木薰差一点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紫衣,却猛地意识到他还不能说。涪梓晴绝对就是许晚晴没错,涪陵的父亲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与他细细说过。
那日,涪陵的父亲驱车前往山中,马儿却忽然受惊狂奔,最终导致马车撞在石头上,四分五裂。
可是即便如此,涪陵的父亲也只是受了轻伤,毕竟常年在外,面对这些突发事情还是有最基本的应对能力的。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那马儿竟然又折回,直直的向着他冲撞过来,而刚巧,涪梓晴从此经过,将摔在地上的涪陵父亲扑了出去,免过被马儿踩踏。
涪陵的父亲道谢的时候,那涪梓晴忽然说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更是没有名字,想要认涪陵的父亲做义父,涪陵的父亲见其可怜,便答应了下来,并为她起名为涪梓晴。
之后没多久,涪梓晴就想要去京城,涪陵的父亲这才提高了警惕,不过想到涪陵也在京城,而端木薰又聪明异常,外加好奇心让他想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便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那封亲笔信。
只是这些,现在都不能告诉紫衣,紫衣心性单纯,他无法确定她的身边的人是否都安全。
若是被有心的人知道,只怕日后他对付妖女以及纳兰妃儿的事情要有所纰漏。
至于他与涪梓晴发生关系——他的体内有毒,当初毒性不大还不至于伤害到身边的人,可是如今不同,毒素会从他的体内转到他人体内,使得他人与他一同承受这被毒侵蚀之苦。
他碰涪梓晴,纯属报复。
只是这些,他依旧无法对紫衣说。许是他的自私,他不想让紫衣知道他只剩下了不到三年的寿命,更害怕紫衣会为了他不顾一切。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我错了”。
紫衣很想要原谅端木薰,想他堂堂一朝皇帝,碰自己后宫的女人又如何?!如今,他可以纵容她如此不顾形象的打骂他的妃嫔,又可以毫无尊严的向她道歉,她不该再生气的。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紫衣,我答应你,以后我不碰任何人了,好不好?”端木薰见紫衣犹豫,再接再厉,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紫衣,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再抬起,可是就是不敢去碰紫衣。
【110】
看着端木薰的样子,紫衣心里一疼。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拉住端木薰悬在半空的手,借着力道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许再碰别人,不许再宠别人,不许再爱别人。”
紫衣声音哽咽,想起这些日子她病怏怏的,却得不到端木薰丝毫的温暖,紫衣就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好,我答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再碰别人,不再宠别人,不再爱别人。只宠你,只爱你。”端木薰轻轻的将手放在紫衣的脑后,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安心,如此的踏实过。
似乎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子,就是他的一切,他的整个世界。
竖日,紫衣被端木薰亲自送回了紫瑶殿,不过短短几日,碧儿和翠儿都憔悴了。
好在年纪还轻,看到自已,翠儿立马抹掉了鼻涕眼泪,飞快的奔了过来,小嘴巴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在紫衣耳旁重复:“娘娘,你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和碧儿姐姐就要掘地三尺了!”
紫衣笑着刮了刮翠儿的小鼻尖,戏虐道:“你这是在说我是那打洞老鼠?还掘地三尺,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儿。”
翠儿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欢快的跟在紫衣身后。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暖暖的照在一片洁白的大地上。整个紫瑶殿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光辉。
端木薰对外宣称,洛贵妃失踪一事是他一手策划,为的是引出其余叛党。洛贵妃积极配合,查清乱党,更是揪出了宫中那些不肯安分守己,妄图栽赃陷害的小人。
洛文成谋反,已经查明其家人并不知情,特此大赦洛家,只是抄了丞相府,夺了洛文书的兵权,将洛家一家人发配边疆,从此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而洛紫衣,念其帮助排出乱党有功,但功不抵过,降为贵人,扔赐居紫瑶殿,赐姓凌,从此更名凌紫衣,与洛家再无任何关系。
这道圣旨一下,在宫内也算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后宫中更是有人喜,有人愁。
美人们见紫衣没有被处死,甚至没有被赶出宫,个个心中不平,却无处发泄。
而皇后,惠妃,晴妃几人则喜得是贵妃降为贵人,从此她们的品级高出紫衣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不弄死不赶出去反而更好,这样子她们才有机会慢慢的报复。
午时刚过,紫衣端坐在紫瑶殿内,虽然降了品级,但是这殿内的东西却只多不减。紫衣知道,是端木薰对她心存愧疚,不过,一个名头而已,她不在乎。
不出所料,在这凳子都还没坐热,门外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惠妃。
看来,她和聂婉柔这梁子,是怎样都解不开了。
“呵呵,我瞧瞧,啧啧,这贵人能和妃子一个待遇,看来皇上还真是疼你呢。”还未进殿门,内婉柔那尖酸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紫衣冷笑,依旧坐在凳上不动。
今天,她就是要给这些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在这宫中,即便她只是个宫女,依旧是这些个女人惹不起的。
聂婉柔走进正厅,抖了抖衣领,高傲的扬着下巴。
“大胆贵人,见了我家娘娘为何不拜?”
不待聂婉柔发话,她身边的小丫头就指着紫衣的鼻尖儿厉声质问。
“啪”的一声,紫衣的巴掌稳稳的落在了那小丫头的脸上。
小丫头被打的一个激灵,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紫衣。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贵人,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来指着我的鼻尖儿。”紫衣说着,拢了拢衣袖,走到聂婉柔身前:“惠妃娘娘,您的小丫头如此不懂事,若是哪天冲撞了其他人,怕是会给娘娘招来祸事。紫衣冒昧,替娘娘教训了不知礼仪的小丫头,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贵人。”此时的聂婉柔,却也不见生气,依旧面带冷傲,“教训完了本宫的丫头,本宫现在也来跟凌贵人算一笔账。”
对着身后的小丫头挥了挥手,那小丫头便恭顺的递上手中托盘,托盘中是一根黑色皮鞭,皮鞭旁还有一个小碗,盛着红色的液体。
另一个丫鬟拿起托盘上的皮鞭,细细的将那液体涂抹在鞭身,递到聂婉柔身前。
“今日,本宫前来不与你算旧账,过去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皮鞭,聂婉柔阴阳怪气道:“凌贵人今日见到本宫,似乎还不曾行礼。”
语毕,那小鞭子猛地挥向紫衣。从力道上看,这一鞭子若是打在身上,怕是也要皮开肉绽了。
紫衣略微皱眉,险险的躲过这鞭子,眼珠一转,她忽然想到了怎样可以避免今后这群女人轮番找茬的方法。
如果说,如今的她只是个贵人——
那么就让这群女人的身份连贵人都不是,就好了。
思虑间,聂婉柔的第二鞭接踵而来,这一次,紫衣没有躲,只是一侧身,生生的让这鞭子打在了腰部,只听“啪”的一声,紫衣腰间的玉佩被打落,瞬间四分五裂。
腰间火辣辣的疼痛险些让紫衣掉下泪来,她终于知道那小碗中到底盛的是什么了。
聂婉柔这个死女人,竟然在鞭子上抹了辣椒水!
正当聂婉柔的第三鞭挥起的时候,端木薰的声音忽然冷冷的在门外响起:“惠妃这是在做什么?”
这声音让聂婉柔一个机灵,她恼怒的瞪向一旁的小太监,这个死太监不是说,皇上正被番邦使者缠着,无法脱身吗?
怎么这么快就来这紫瑶殿了。
“皇上。”咬了咬牙,聂婉柔放下手臂,恭顺的回身行了个礼:“皇上,这凌贵人出言不逊,冲撞了臣妾,臣妾深记皇上教诲,本无意动手,怎奈这凌贵人竟然打了臣妾的婢女,更是大言不惭的指责皇上的决定。”
听到聂婉柔的话,紫衣差点就上前一脚踹死这个死女人。
撒谎不打草稿,这个女人也是够厉害。
“是否出言不逊指责皇上这宫里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只耳朵,皇上自然可以查清。不过惠妃刚刚打坏了紫衣的玉佩,你可知道这玉佩是皇上所赐,惠妃如此行径,才是真真的对皇上不敬!”紫衣蹲下身,强忍着疼痛捡起地上已经碎掉的玉佩,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聂婉柔,语气冰冷。
听到紫衣的话,聂婉柔身形一晃,她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被贬了身份罚了俸禄,就是拜玉佩所赐。
端木薰看向紫衣的眼中带着心疼,却也同时闪过一丝狡黠。
“来人,将惠妃带下去,贬为美人,立刻搬出惠喜宫。”言毕,端木薰走到紫衣身前,看着她腰间的伤口,低声问道:“疼么?”
“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臣妾求皇上开恩……”惠妃听到端木薰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想不通,为何皇上要处处维护这个洛紫衣,甚至为了帮她洗脱罪臣之女的身份,另赐姓氏。
想当初,这个洛紫衣没有进宫前,皇上虽说不上有多好,可是雨露均沾,对待这后宫的人儿都是一个态度。再看看如今,且不说皇后有着身孕,皇上都极少去探望,就连刚刚得宠的晴妃,也一下犹如被打入冷宫般,禁足在宣柔殿内。
“听不懂朕的话么?”抬起头,扫了眼两旁的侍卫,那眼神仿若要吃人般。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的伤,眉头紧锁,明眼的人都知道,这哪里是因为玉佩,分明就是因为惠妃打了凌贵人。
紫衣嘴角带笑,她不想去招惹什么人,可是,别人招惹了她,也没有不还的道理。
“没事儿,不疼。”嘴里虽然说着,小脸儿却揪到了一起,这副样子让端木薰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侍卫匆匆的将聂婉柔拉了下去,远远的还能听到聂婉柔的哭闹声,想来这次,她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宣了太医为紫衣处理好伤口,端木薰抱着紫衣坐在床角,“这回满意了?把位份高于你的都贬了下去。”
“什么叫‘都’,只是贬了一个而已。”紫衣撇了撇嘴,心头的气消掉了不少,“快过年了,你最近好像更忙了。”
“嗯,各国使者均来觐见,忙的人团团转的,不过,贺礼倒是收了不少,明儿我派人挑一些送来,你看看喜欢什么,便留下吧。”
伸出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轻轻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过些日子可能要更忙,在这宫中,你自己小心。另外,”犹豫了一下,端木薰抬起头,看着室内的圆桌,目光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曹兰兰,你最好还是防一下。”
紫衣错愕,抬起头看着端木薰的下颚:“为什么?不过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看到她了。”
“傻丫头,别问那么多,这宫中,除了我,你不要信任何人。”
“哼,我连你也不信。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让我不满,我就卷着我的小铺盖立马走人!反正我们协议在先,现在留在宫中纯属自愿。”
紫衣伸出小手戳了戳端木薰的下颚,戳的端木薰猛地咳嗽了一阵,伸出手捏了捏紫衣的鼻尖儿:“淘气。”
与此同时,宣柔殿。
涪梓晴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扫向地面,顿时殿内回荡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本以为这一次,端木薰终于被她俘获,却不曾想,只是一瞬间,她就从天上跌倒了地上。
这一次,摔得有够狠。
“洛紫衣!洛紫衣!”涪梓晴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叫着紫衣的名字,脚,狠狠的踩在地上的碎片上,硬是将碎片碾的粉碎。
“洛紫衣,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倒霉的花瓶落地。
“来人!替本宫将这封信交给皇上。”
傍晚,用了晚膳,端木薰便回到养心殿,刚进殿门,就有一小太监将一封信递到小德子手中。小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交给了端木薰。
“皇上,这是宣柔殿那位派人送来的。”
端木薰接过信,打开,面色却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不多时,将信看完,重新交回小德子手中,冷声吩咐:“烧了。摆驾宣柔殿。”
涪梓晴早就等在宣柔殿门外,看到端木薰前来,唇角勾起,忍着疼痛扭着小腰就迎了上去:“皇上,臣妾等了许久了。”
端木薰冷冷的看了一眼涪梓晴,踏步进入殿内,屏退左右,关好殿门:“你信中所言属实?”
涪梓晴仰头一笑:“皇上,既然我敢告诉你我是许晚晴,便也没有必要再瞒你。当初被纳兰妃儿利用,我本想向她求来可以暂时麻痹你知觉的药物,方便爹爹行事,却从未想过害你。至死我才知道你为何恨我入骨。呵呵——想想也是可笑。”
“朕凭什么信你?”眉头紧锁,端木薰心中暗自度量。这涪梓晴在心中说她能想法解掉他身上的毒,若是从前,他也许会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他有想要陪伴的人。
“皇上若信我,便有机会将毒排出。而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可以在这宫中永保地位,锦衣玉食。若是皇上不信,也大可以再将我处死,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不在乎多来一回。”
栖身贴上端木薰的身体,涪梓晴的手不安分的在端木薰的胸前游走。
“你知道,朕不喜欢被人威胁。更何况,朕如何确定这件事情不是你与纳兰妃儿的阴谋?借尸还魂?怕是你一个人做不来吧。”
冷冷的将涪梓晴推开,端木薰的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他答应过紫衣,再不碰任何女人,如今被涪梓晴碰了身体,也不知道被那小女人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一层皮。
想到紫衣,端木薰脸上的表情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臣妾还是那句话,信不信,全随皇上您自己的决议。”涪梓晴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她很清楚,此时,她不说,远远比解释更有效果。
“如何解毒?”
“解毒的过程——需要皇上与臣妾行夫妻之礼,将毒素渡入臣妾体内,再用臣妾之血做药引——”
“呵——若是如此,朕大可以找别的女人。”端木薰打断涪梓晴的话,夫妻之礼?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害臊。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如今的这副身体可是不同于旁人——”被端木薰打断,涪梓晴也不生气,她身形一转,再次贴在端木薰的身上,继续道:“皇上可曾听过鬼手神医?臣妾现在的身体,正是那鬼手神医之女。”
“那又如何?”
“鬼手神医之所以被称作鬼手,源于此人心狠手辣,其女儿从小便以身为其试毒,因此便有了这副百毒不侵,甚至可解百毒的身体。”
端木薰想要再次将涪梓晴推开,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像八爪章鱼一般死死缠着自己,脚下一个踉跄,涪梓晴借势一推,两个人便直直的跌在了床[和谐]上。
“皇上,您身中两种奇毒,除了那妖女的邪功,便只有臣妾可以救您。”
趴在端木薰的身上,涪梓晴慢慢的将自己的唇移向端木薰。
端木薰厌恶的别过头,心底却在犹豫。
他答应过紫衣再不背叛她,可是,他更想要可以更久,更久的陪在紫衣的身边。
“怎么样,皇上,您决定好了么?”
“要多久,才能将朕身上的毒排清。”
“十个月。”
端木薰略一用力,将涪梓晴从身上推开,站起身整了整衣襟:“三日内,若是你能将纳兰妃儿进一步的计划告诉朕,除掉纳兰妃儿,朕便信你。”
“好,一言为定。”涪梓晴唇角勾起,除掉纳兰妃儿,正合她意。
只要得到端木薰的信任,那么,击垮洛紫衣,便也指日可待了。
坐在床[和谐]上,目送着端木薰离开,涪梓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洛紫衣,我倒是想要知道,当你得知我怀上龙嗣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阿嚏!”
紫瑶殿,紫衣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从端木薰离开,她的喷嚏就没断过,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背地诅咒她。
“娘娘,您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还是让碧儿去宣太医给您瞧瞧吧。”
碧儿为紫衣递上一杯温茶,紫衣轻抿了一口,摇了摇头:“没事,不用宣太医——啊——阿嚏!”
不知道为什么,紫衣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端木薰对她说,这宫中,她不能相信任何人,是不是连碧儿和翠儿都不能相信?
曹兰兰——
不知道这个死鬼到底跑去了哪里,为何一失踪,就是这么久。
“近日宫中可曾再传出什么地方闹鬼的消息?”皱了皱眉,紫衣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问道。
若是曹兰兰在这宫中,她可以触碰到这宫中的任何东西,那么很有可能被人撞见。这么久,宫中都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消息,难道说,曹兰兰已经离了宫?
“回娘娘,没有。”
碧儿有些奇怪的看着紫衣,却也没有多问。
“那——曹凌那边呢?”
若是曹兰兰不在宫里,紫衣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曹凌的住处。
“回娘娘,奴婢也没有听说,要不要奴婢去打探打探?”
【111】
“算了,不必了。我累了。”紫衣站起身子,扭了扭腰板,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身体也不好。如今总算是没有人跟她抢身子了,也不会再有人不识好歹的来找她的麻烦。
伸了个懒腰,紫衣微眯紫眸:她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腊月,天气已经冷的让人不想出屋。
可这到了月底,临近年初,整个宫里都忙的不可开交。
涪梓晴被从宣柔殿放了出来,皇后挺着个大肚子,身形萎靡,她又成了这宫里唯一的妃子,自然而然的便整日忙着宫内的事宜。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紫衣仍旧缩在被子里,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紫衣不禁有些心疼。
这几日的端木薰,每日都是在她实在熬不住睡下后才回,早晨又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紫衣有些担心,这样子,身子迟早是要吃不消的。
然而,这宫中,还有一件事情让紫衣有些忐忑。
听说,太后要回宫了。
也不知是为何,当年端木薰坐稳皇座后,这太后就硬是不顾众人的阻挠,跑去为先皇守灵,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宫一次。
紫衣听说,太后是皇后的姨母,两人感情甚好。
如今这紫衣得罪了皇后,虽然这些日子皇后都很是老实没有找她的麻烦,可是据琼瑶阿姨的书中写,太后一回,只怕皇后又要兴风作浪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实在是不想要再被卷上那戏台,与人斗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
“碧儿,为何这宫中之前从未听人提起过太后?”虽然不情愿,可是紫衣还是从被窝中窜了出来,磨磨蹭蹭的坐在铜镜前,任由碧儿为她梳妆。
“娘娘,听说是太后与皇上闹了矛盾,所以这宫中,便没人敢提。”碧儿小心翼翼的答着。
今日皇上宴请外宾,宫中的妃子品级以上的只有涪梓晴与皇后柳宛如,为了凑数,她们这些贵人美人也都要参加晚宴。
据说,每年都会有这样的宴席,洛暮王朝的制度较为开放,所以晚宴上,这些贵人美人们是可以献艺的。这是她们难得见到皇上的一次机会,所以个个都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皇上的面前。
紫衣打了个哈欠,她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不过出于礼仪,梳妆打扮还是必要的。
端木薰早早派人来传了话,今日午膳就不来紫瑶殿了,紫衣也不觉得饿,所以没有传膳。
着上浅粉色纱裙,外披仍旧是那件白色的狐裘,紫衣对着铜镜照了照,看着碧儿为她挽的发髻,不住的点头。
“碧儿的手真巧。”
“娘娘别取笑奴婢了,这会儿,估计各宫的人已经去芳华殿了,娘娘,我们得快些,莫要晚了招人非议。”碧儿说着,将暖炉塞入紫衣的手中。
“呵呵,碧儿,我遭的非议还少么?”紫衣对着碧儿挑了挑眉,俏皮的模样让碧儿一愣。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看来这句话果然不是骗人的。
这些日子皇上只要有空就一定会到这紫瑶殿来,自家主子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比之前看起来更美了。
“为何要去芳华殿?”
提起柳宛如,紫衣拧紧小眉头。宴会就宴会嘛,干嘛还要去皇后那里,到了那,可就不是三个女人那么简单了。
“娘娘,这是宫里的规矩。”碧儿扶着紫衣走出紫瑶殿,寒冬的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顺着脖颈直往衣服里钻。
坐上步辇,摇摇晃晃的,不多时便到了芳华殿外。
殿内难得的热闹着,许是由于晚宴有机会献艺,众人的心情都大好,见紫衣来,也无人排斥,华美人甚至还主动迎上前:“妹妹,怎么来的这么晚,快快进来,莫要着凉了。”
“参加贵人。”其余的美人们见到紫衣,一一行了礼,紫衣也恭敬的给皇后,晴妃行了礼。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聂婉柔,让紫衣有些诧异。
“凌贵人起来吧。”皇后对着紫衣摆了摆手,便恹恹的斜靠在软榻上。
紫衣发现,皇后的气色似乎更加的不好了,印堂处隐隐发黑,只怕,皇后若是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小命儿也将不保了。
皱了皱眉,紫衣找了个位置坐下,屋内的众人各自围成小团体,相互客套着。
“娘娘,晚一些众人就要一同出发前往御花园了。”
“晚宴在室外?”紫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么冷的天儿,若是在室外坐个几个时辰,怕是整个人都要冻成冰棍儿了吧。
“嗯。”碧儿轻声答着。
果不其然,紫衣刚坐下不多时,皇后便起了身,走下软榻:“本宫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皇后带头,一行人有序的跟在其后,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紫衣这才发现,原来这宫中还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美人,答应。看装扮,光美人就有十余人,而美人以下的,大约有三十几个。
原来端木薰有这么多的小老婆!
也不知道当初他游走在这些女人间会不会肾虚。
紫衣邪恶的想。
出了芳华殿,美人以上的皆坐回自己的步辇,而美人以下的,则跟在步辇后。
紫衣这个贵人是除了皇后晴妃意外品级最高的,所以步辇紧跟在晴妃的步辇后,隐隐的,紫衣总觉得涪梓晴似乎在回头看向自己,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得意。
大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步辇陆续停在御花园外,走下步辇,紫衣差点惊得掉下下巴。
天色还亮,御花园内却已经起了灯,虽然离得还有些距离,但仍旧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暖气。
随着皇后走入园内,园内的树枝上挂着许多金属的鸟笼型小东西,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再往深处走,便看到了一块空地,空地四周已经摆好矮桌,紫衣可以感觉的到,这御花园的热气是从脚底窜上来的。
“碧儿,这热气是如何从地下反上来的?”好奇的拉了拉碧儿,紫衣侧头小声问道。
“娘娘,这御花园的地下不仅有温泉水流过,皇上更是命人开凿地下,每年的这个时候,地下都会打量的燃烧炭火,使得整个御花园都暖洋洋的。”
紫衣心底一惊,若要在地下开凿,且不说固定困难,这若是挖的浅了,地上容易塌陷,若挖的深了,热气无法涌上来。
更何况这是个开阔的花园,热气很快便会消散。
暗自咂舌,紫衣也便不再去研究这究竟是如何温暖如春的。
众妃嫔陆续落座,除了紫衣,涪梓晴与皇后是坐在主座旁,其余的美人答应们皆坐下座靠后外围的位置。
想来,这离皇上坐的近的,该是上宾及朝中要臣的位置。
众人才坐下,入口处便传来小太监的选报声:“皇上驾到——”
紫衣撇了撇嘴,跟着众人一起起身,对着门外那穿着一身黄衣的端木薰拜道:“参见皇上。”
“众位都起罢。”
端木薰大步走向主位,他的身后还跟着涪陵,端木柒,再后面就是紫衣不曾见过的一些人,看穿着应是外来使者。
而最后跟着的,就是朝中其余的臣子。
众人落座,小德子一声高呼:“开宴——”
登时,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们,陆陆续续的将各色菜肴端了上来。
看着自己面前仍旧冒着热气的菜,紫衣不禁再次咂舌。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宫中集会,这里的桌都算上,起码也有百十桌。在现代时她曾听同学说过参加婚礼,那会儿的菜都是冰冷的。
由此可见,这古代的御膳房与那现代的大酒店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紫衣坐在端木薰左手侧,皇后坐在右侧,而涪梓晴则坐在了皇后的右侧。紫衣左侧的位置空着,不知道是给谁留的位置。
向着下座张望,坐在靠首的是涪陵与端木柒,紫衣注意到,涪陵的身侧坐着一个略微年长的男子,样子与涪陵八分相似。
想来,这便是涪陵的父亲。
只是这位父亲看起来——倒更像是涪陵的哥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绝对是大叔级老帅哥一枚。
坐在端木柒下侧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少年,少年的身侧坐着一位二十几岁的男子,两个人长得也是极其相似。碧儿偷偷耳语告诉自已,那是西赤国的太子赤蓝,而那太子身侧二十几岁的男子,是西赤国皇室的长子赤苏。
涪陵下侧坐着的是北辰国的王爷,也是二十岁的样子,模样很是俊俏,只是一双桃花眼不住的四处乱瞟,甚至对上菜的宫女动手动脚。
紫衣略微皱眉,她最讨厌这样的男人。
再后面的人紫衣没有细看,此次宴会中外来使者算起来大约二十几人,均来自洛暮王朝周边的小国。
“皇兄,菱儿回来啦!”
正四处打量间,耳边忽然响起一少女脆生生的声音,紫衣一愣,不解这宫中还有何人敢如此的放肆。
远远的,一身着红装的人儿飞快的奔向主座。
“碧儿?”
“娘娘,这是皇上异母的妹妹,芬华公主端木菱,不过,这宫中的人更喜欢称她为草根公主。”碧儿小声的在紫衣耳旁答道。
“哦?为何?”草根公主?紫衣忽然来了兴趣。
“奴婢听说,是当年公主违背先皇旨意,执意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奴婢听说,如今那书生依旧一事无成。”
紫衣唇角勾起,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公主。
“菱儿拜见皇兄,皇嫂。”
端木菱长得甚是讨人喜欢,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红色的衣服在这寒冬中甚是耀眼。她眸子晶亮,丝毫看不出婚姻不幸。
紫衣打量端木菱的同时,端木菱也抬眼打量着紫衣,小嘴儿忽的一撇:“这位就是皇嫂说的洛贵妃,哦不,是凌美人吧?”
听到端木菱的话,紫衣煞时苦了一张小脸儿。
本以为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个性又爽朗的,却不曾想竟是个“敌人”。
被点到名字,紫衣只得起身,对着端木菱点了点头,谁知,这端木菱连理都没理,直接上前挽住了皇后的手:“皇嫂,你怎么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好了?”
紫衣尴尬的抽动着嘴角坐下,哀怨的看了眼端木薰。端木薰投给紫衣一个无奈的眼神,他这个妹妹,从小就风风火火,当初更是为了嫁给那个穷书生,将皇宫闹翻了天。
还是他的父皇最终是在拗不过,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端木薰虽然给端木菱带了话,不过这个端木菱向来讨厌宫中集会,每年除了过年时的晚宴,从不曾出席任何宴会,他也没想到今日的宴会这个丫头会出现,想来该是皇后命人给这丫头送了信儿。清了清嗓音,端木薰开口道:“菱儿,快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如此没有礼数,成何体统。”
听到端木薰开口,端木菱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毕竟这里人多,她怎么说也得给她皇兄个台阶下。
不过对于坐在紫衣左侧,端木菱十分不乐意。
趁着小宫女上酒的阶段,端木菱故意一推,那小宫女手中的酒壶便直直的向着紫衣飞来。
端木薰眼疾手快,一把将紫衣揽入怀,只听那酒壶“啪”的一声砸在紫衣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摔得粉碎。
紫衣略微皱眉,狠狠的掐了下端木薰的胸口。
倒吸口冷气,端木薰任由紫衣胡闹,只是给了端木菱一个警告的眼神。
端木菱缩了缩脖子。
她知道,端木薰要生气了。
虽然她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她这个皇兄从不生气,不过她知道,端木薰若是真的生气起来,那也是十分吓人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宫女一瞬间被吓白了脸,不住的磕头告饶。
“不碍事,将东西收拾收拾,下去吧。”
本就不是这小宫女的错,紫衣也不打算深究,毕竟此时下面还有百十双的眼睛看着。
得了赦免,小宫女手脚利落的将残骸打扫干净,飞快的退了下去。
紫衣重新落座,只是这次,她对端木菱藏了个心眼儿。
欺负她让她为难?
那她就如数奉还。
宴席很快便开始了,先是外来使者献宝,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宝物,众人面色各异。
皇后似乎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涪梓晴高傲的扬着头,表示对这些宝物不屑一顾。
而外围的那些女人,则个个伸长了脖子。
这些宝物对于她们来说,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能得个一样,今后在这宫中的日子便也会好过的许多。
紫衣恹恹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忽然一亮。
只见那赤西赤国的太子上前,手中是一个漂亮的木盒。
木盒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上面的花纹雕刻精细,一看便知道是个好东西。
赤蓝将木盒打开,木盒内是一朵很不起眼的小花。
“西赤国为圣上献上的,是西赤国的国花。”
赤蓝稚嫩的话语一出,满堂皆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明白,将国花进献意味着什么!从此,赤西国将归属洛暮王朝,这国花,同国玺是同一含义!
端木薰站起身,竟亲自?br/>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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