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似匈奴人世居的草原,地势平坦,便有千百万人亦铺展的开来。
对方若放弃城市,转入那山峦之间,那白雷也无可奈何了。
或许,月氏人当年就是依靠这险恶的地理环境,摆脱掉匈奴的追杀的。
眼前的城市似乎有些混乱,他们似乎没有做好迎接上千人的骑军入城的准备。很快康居人就爬满了城墙。
白雷微微一笑,满身轻松。
他挥了挥手,便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属下走出队伍,用匈奴话对那城中喊道:“大汉天使驾临尔小邦之国,宣沐圣天子荣光!”
康居国王本来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城外的骑军。
足足有一千骑啊!
整个康居地骑兵加起来,怕也就这个数字了。而且康居承平日久。民未经战。根本没有战斗力。
西域数十国,早就习惯了内事不决求乌孙,外事不决问匈奴地日子。
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做一个缩头乌龟。
反正,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大哥顶在前面,小弟们就提供些粮草好了。
有内乱发生的时候,假如自己的力量可以摆平,那就摆平,摆不平就去找大哥商量,顶多就是多贡献点儿东西罢了。
至于大哥们火并的时候。那自然是全部选择作壁上观,打打酱油,做做俯卧撑,回头天就亮了。新大哥也诞生了。可是在听说了对方是遥远的大汉天子派遣过来的使者的时候,那心就完全放下去了。
康居王显然是一个优秀的酱油众,一身打酱油地工夫早已经炉火纯青了。
大汉有多大,他是不知道。
大汉有多强,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只要知道大汉国的国力跟匈奴不相上下,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可以在正面抗衡匈奴的大国,强国。
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简单点来说吧,匈奴就是西域各国的父亲,虽然这位父亲蛮横了点,凶残了点。但粗大地胳膊就足以将任何敢反抗的不乖的小孩子揍成烂泥。
同理,既然大汉国的胳膊跟匈奴的胳膊差不多大,那么这就意味着,在将来大汉国可能取代匈奴,成为西域各国的新大哥,无微不至的好父亲。
既然如此,在两个强壮地巨人,胜负未分的时候,酱油自然是要好好的打了。
以前匈奴使者来了,开门。迎接。好酒好菜好女人招待着。
现在遥远的大汉使者来了,虽然不能做的跟对匈奴人一样。但,也不能把对方关在城外啊。
悄悄地招待一番,趁早送走吧!
想到此处,康居王心中已有定计,便连忙唤人去开城门至于对方会不会是诓自己?康居王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在他看来,一切大国强国,都是很要面子的。
就是匈奴人每年来要供奉,也要扭扭捏捏一番,尽量委婉的给康居王留点面子。
否则,小弟怎么敢跟啊!
他却是浑然不知,面前的那个家伙,刚刚把人车师国闹了个底朝天,干的坏事那是罄竹难书!不禁得意万分,心道:谁说哥们就只知道杀人了?哥们本质上还是一位心存良知的君子嘛。
所谓君子,那自然是上马能杀人,下马能读书,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老祖宗的话,那是致理明言啊,回头还得再好好看看《左氏春秋》跟《战国策》
可惜这斯生不逢时,若生在后世,看了三国之后,指不定会鸡动成什么样子。
康居王自然是避嫌不肯出来迎接的。
就派了他的儿子,一个胖嘟嘟的约莫十七八岁地年轻人出来。
他地这个儿子名唤达达莫奇,虽然身材肥胖,但却机灵的很,几年前还去过匈奴,算得上康居国内少有地见过世面的贵族了。
康居王亦对他很满意,准备在自己死后传位与他。
达达莫奇去过匈奴,自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个强国叫大汉了。
虽然匈奴人骄傲的认为大汉不是它的对手,但开了眼界以后,达达莫奇亦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自己的胳膊究竟有多小。
所以,在见到白雷后,他也没摆什么王子架子,反而一脸笑容,好象见到了梦中的知己。
很快,达达莫奇就知道,自己真的遇到知己了。
因为白雷在上上下下看了达达莫奇一遍之后。忽然跳下战马。躬身道:“殿下真君子也!”
白雷用的是纯正的汉话。
达达莫奇正一脸雾水的时候,旁边小七就立刻翻译了过去。
达达莫奇听了,更糊涂了:“敢问贵使,君子是什么?”
白雷双眼平和,静静听完小七的翻译后,道:“所谓君子,吾国长者言:君子敏于行而纳于言,所谓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言必有理。吾观殿下,言行举止,甚合君子之道!”
达达莫奇还是不解。
白雷只好担当起孔仲尼地身份,为他细细讲解:“此话地意思是说。一个人假如善于行动而不屑于用嘴巴去说,做任何事情要嘛不做,一做就定有他的理由,说话的时候,轻易不开口,但一开口就一定有道理,那么这样的人就可以被称为君子!在我国。君子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肯定!”
这个明显的马屁拍的达达莫奇自己都有些头脑发昏,脸蛋涨红。
但是,白雷这个关于君子的言论,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便热情了起来。拉着白雷一直询问关于君子的事情。
白雷心中嘿嘿一笑,这斯鸡动都快忍不住了。
但还是故作清高地模仿儒家弟子的温文,以平和的语气向这个年轻的康居王子灌输起早就被华夏地历代学者完善好的理论来。
先从达达莫奇的好奇心入手,以絮絮道来的方法,将华夏的价值观与道德观在不知不觉中灌输进达达莫奇的脑袋。
白雷讲故事是一把好手,在他的口中,华夏数千年地君子故事以及明君贤臣的典故信手捻来。
一个儒家构建的理想化世界,渐渐在达达莫奇脑海中成形。
年轻人,总是爱幻想的。
达达莫奇虽然胖,但是。他的心是热地。血是的。
他也不是不想自己的国家富强,但奈何在康居国内。贵族的权利甚至超过王族,在理论来上说,康居王是康居国的主人,可实际上政令只能管到不到一半的地方。
以前的达达莫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却总也找不到让自己的国家富强的办法现在,白雷来了。
从白雷口中,他知道了一个君子的国家。
那个国家强大,富饶,圣天子(达达莫奇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对他地臣民仁义有道,举国上下尊卑分明。
大臣贵族各司其职,圣天子垂拱而治,整个国家和谐繁荣。
大汉国地长安城甚至有着超过一百万人口,这样的城市在大汉还有好几座。
达达莫奇惊呆了,他为这个理想地国度几乎疯狂。
特别是白雷还告诉他,在大汉,丝绸即使不是贵族也穿的起的时候,他彻底的呆了。对于一个人口万余的小国王子,一年到头也穿不到一件丝绸衣服的小国王子来说,这一切简直颠覆了他的想象。
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当白雷把他从匈奴人那里抢来的十匹丝绸[漫不经心]的当作[微薄礼物]送给达达莫奇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在事实面前屈服了。
从这一天起,西域出现了第一个对汉文明疯狂崇拜的王子。
看着达达莫奇的样子,白雷也不得不佩服他以前不大瞧得起的儒家搞出来的这么一套软刀子。
比起真正的刀枪,文化这把软刀子更锋利,更强大,而且杀人还不见血!
也是从这一天,[狐侯白雷的绰号出现在了历史中。
出了康居王城,白雷笑嘻嘻的看着已经得到了完全充分补给的部下们。他这一步棋,也是忽然间得来的灵感。
却不想,老祖宗们开发的这套忽悠大法,威力远比真刀真枪更强大。
虽然,达达莫奇不敢挽留白雷,但是,钉子已经埋下了,将来或许还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经此一事,白雷也更加坚定在西域诸国中忽悠的决心。
至于忽悠不了的。。。。。。哥们是君子,讲究以牙还牙!连牙都还不了的,那就先记下来,不怕日后没工夫找回场子!
第186节人间自有正道在
杨柳飘飘的季节毫无疑问是美丽的。
江中一朵还沾染着雨水的荷花悄然绽放,鲜艳的颜色如同来往的人们的心情,愉快,幸福,自豪。
越地的战火已经熄灭月余。
此刻的江都已然恢复了平静,来来往往的船舶在江面上穿梭不停,远远地方,一个看不清样貌的渔民撒下一张大网,惊起了正在江中浮木上歇息的一群鸟
翠绿的柳树枝条之上,一颗颗晶莹闪亮的水珠滴答滴答,摔在地上,碎开,宛如盛开的小花。
刘荣漫步在江都街头。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贵族子弟贯用的衣服,腰配长剑。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公元前的世界。
刘荣喜欢微服私访民间,这已然是一个习惯了。
他始终认为,没有近距离的去接触民众,了解民众,就无法了解帝国的真正状况,以及社会的基本结构。
通过月余的观察,刘荣原本对南疆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的担忧消失了。
他眼所见,耳所闻,地方上的老百姓虽然文化不高,大多是文盲,但却是心向大汉。而且生活相对安逸,只要不横征暴敛,他们对于造反是半点兴趣也无。
至于向来是社会中坚力量的学子,知识分子,那更是对中央政权忠心耿耿无怪吴楚逆贼当年瞬间崩溃于无形了。
只要民心稳固,士子心向中央,那么剩下的那群家伙,不过是纸老虎而已,轻轻一戳就破了。
于是,刘荣对待一些代价而沽,企图从他身上占些便宜的贵族,越发的严厉起来。
三下两下就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贴,尽展自己铁血果决的一面。
先是下令赎买了几个贵族家中控制的可以制造战船的船邬。然后又严厉的查处了几起私铸造钱币地作坊,砍掉几十个脑袋。
当然,挥舞完大棒之后,就还得给点糖果。
在一些不涉及根本的地方,给了这些一些让步。譬如说,许下几个可萌为侍中的名额。暗示将来会为南疆的[忠臣贤士在朝廷美言几句。
总之,现在的江都空前稳定团结。
那些贵族豪门本来就是目光短浅的家伙,先是见刘荣年轻,好说话,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结果被刘荣一顿暴打,用鲜血淋醒,这才醒悟到自己地位置,一个个恭恭敬敬起来。
接着又得了一些往日里想要的好处,又幻想着巴结上太子,一个个又变得奴颜卑屈起来,完全没有在平民面前那种优越感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才。不过这种人大都是生在一些落魄的贵族家庭,或是家中侍妾,歌女所生的庶子。
亦不禁让刘荣有些感叹,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他也开始有些担心,将来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因为生活过地太好,而腐化堕落。变成荒唐昏庸之辈。以至于葬送了这大好江山。
不过,在这大街上转了一圈之后,刘荣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答案很简单,将来自己若做皇帝,有了儿子。在他们未成年前,就将之扔到军队去锻炼好了。
磨掉一些菱角后,再接回来。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温室中的花儿,总是脆弱的,没有经过风雨的洗礼,那里有资格和能力担当这亿万子民的共主,这万里江山的主宰?
而且,军旅之中成长起来的明君比例非常高。
“殿下,可是有些什么喜事?”一边的张常笑着小声问道:“说出来给奴婢听听罢!”
“没什么。。。。”刘荣摆摆手。对这个忠心耿耿地侍从潇洒一笑。道:“寡人闻说,近日里江都王弟干的差事不错啊。在这江都建了个医馆,专门编纂医书,这是好事,寡人得去看看进展如何了!”
这倒是事实,江都王刘非是属虎的,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大大咧咧,完全没有一个诸侯王的稳重。这让刘荣很放心。
这搜集草药,归类立书的事情,在他的操作下,很快就铺开了摊子,近日里更是听说已经将数百味民间或者官方正式录入的草药归类好了。
“诺!”张常点点头,便领着刘荣朝那城中医馆地方向走去。
其实也不是很远,只走了约莫两刻钟,刘荣就到医馆的门外。
这医馆,由于是新建的缘故。门面还很新,远远的,一股草药清新的味道就传入刘荣鼻中。
“大人,行行好,救救奴家地小娘罢!”
走到医馆面前,刘荣赫然发现,门前竟有不少人在围观。
走近了一看,才发觉是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门口跪着哀求。
隔着人群,刘荣也看的到那妇人的发鬓之上隐约有些血迹,想来是磕头磕出来的。
“夫人,您还是走吧!”一位医师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医馆门前,略微带着些尴尬的道:“非是我等不肯救,实不能也,此处乃大王亲建,当朝太子殿下所许的医馆,乃是用来辨别草药,归类分别之地,非是。。。
“与这等不识好歹的妇人罗嗦什么,轰将走就是!”门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须知你等吃的是大王地俸禄,若误了大王地事情。。。到时候。。。。。嘿嘿!”
“造孽啊!”一个离刘荣近些的老汉摇头叹气着。
“敢问老丈可知这妇人为何在此长跪不起?”刘荣拉住那欲离去地老汉问道。
那老汉见刘荣穿着不俗,身周又有数名健壮护卫相随,便一拱手道:“君子有礼了”
“君子不知,那妇人的丈夫本是江都小有名气的一个行商,家中本来也颇有财富,只是年前,她那丈夫去蜀地经商,结果染了急病,撒手而去。留下了她这孤儿寡母的!”老汉也是抱着拉那妇人的心思,尽量对这个身份看起来挺高的年轻人诉说那妇人的委屈:“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妇人丈夫死后,一干亲戚却是不厚道,用苟且地手段明抢暗夺。瓜分了妇人丈夫留下的财产,想她一介妇道,那里有能力与那些人斗。失了财之后,家境窘迫,妇人拉扯着孩子。虽过的清淡,却也还自在,老汉往日就经常见那妇人带着孩子在家中织些布,拿出来换些钱粮。。。。可。。。不成想,老天不公道啊,她那孩子月前忽然得了病,走了好多家医师,都是没有办法。这妇人没有办法,只得求上这大王的医馆。。。主持这医馆的人,起初乃是江都名医王翰先生,这位先生倒是好心,收治了妇人的孩子,还细心照料,慢慢地也有起色。。。谁成想啊。这当朝太子殿下下令建造的医馆,本是君子济济之地,却出了一个卑劣小人。这小人贪图妇人姿色,当初提出要那妇人与他做那不苟之事。那妇人起初有王老先生照料,自是不肯答应。那想这小人怀恨在心,利用王老先生出江都去寻访草药的机会,将妇人母女赶将了出来,真是可怜啊!”
刘荣听了,冷笑道:“那小人那里有如此的权利?谁给的他权利?”
那老汉却是不清楚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急急地走开了。
刘荣自然明白,这个世界在光明的背后,本来就隐藏着无数的黑暗。许多龌龊的勾当都是借着正义之名,甚至直截了当的摆明在世人面前的。
这些东西。自从有人类以来就一直存在。无法消灭,也消灭不掉。
但是。身为上位者,虽然清楚消灭不了世界所有的黑暗勾当,然,却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尽力消除这些事情对自己治下人民地影响。
小民虽然卑微,虽然无法影响任何一位官老爷的前途。他们甚至有些愚昧,糊涂,根本不清楚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利。
然,一个国家,是由千千万万的小民构成的。
皇帝也好,贵族也罢,官老爷也行。任何让小民活下不去的人,小民就会让他也活不下去!
更何况,今天这事情,围观的人这么多,负责任地说一句,在群众中造成的影响已经极为恶劣了!
刘荣没看到也就罢了,他既然看到了,就决不能袖手旁观!
他还要脸,他还没有后世红朝的那些官僚那么无耻,不会看着网络上汹涌的民意漠然淡视,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甚至连拿都懒得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世民。
刘荣此时尽管成了统治阶级的一员,但他地屁股是坐在人民的板凳上的。他清楚,这件事情很小,小到了根本无须他这一国储君抬抬手指头的地步。
但,这个世界每多一丝光明,就会少一些黑暗。
于是,他挤开人群,在护卫们的帮助下,按住那将要关闭的大门。
“医馆难道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刘荣笑嘻嘻的对里面说:“假如身为医者,见死不救,见危不扶,见难不施,那还是医者吗?”
“吾只闻说医人者无分身份高低贵贱,未有闻说,医病须分场合,便是天子御医,亦常为民众施药,以显君子风范,合天地正道!”刘荣忽地厉声喝问:“请问你们是医师吗?配吗?”
刘荣的声音很大,人群中很快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说地好!正应是此!”
刘荣看了看围观地人,对自己出手感到万分的满意。
虽然这些人先前畏于权势,不敢出手襄助,只能嘴巴子上嚷嚷。
然,人间自有正道在,岂容邪魔来玷污?
人民地眼睛永远是雪亮的,统治者给他们的光明多些,他们回报的就将是终生的感激。
民心可振不可渎!兄弟打赏,偶实在愧疚的。。。无以复加。
另,有打星际的兄弟吗?来群里找偶,只要菜鸟平一般一般的未完待续,)
第187节英雄本色
门里那哥们,或许是诧异,也或许是惊讶。
见到刘荣按住了大门,不得不出来看了几眼。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刘荣几眼,见眼前这少年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少年周围的几个虎彪大汉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心里不禁一咯噔,有些发慌。
其实混官场的,有几个是笨
有时候做出些煞笔事情来,未必是他们蠢或者不知天高地厚。恰恰相反,他们聪明的很!
这哥们心知刘荣来者不善,搞不好是什么大人家的公子。
他倒也光棍,情知自己的官职在那些贵族侯门世家面前就是渣。便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尊讳?”
刘荣看着他,笑嘻嘻的道:“吾之名,你还没资格知道!”
确实,大汉国有资格问他名字的人,很少很少。
那哥们却不死心,强忍着怒意,道:“公子身份或许尊贵,但下官在这江都也些关系,下官的叔父乃是现任鄣郡主薄,在大王面前都说的上话的。。。
这所谓的鄣郡,就是后来的江都郡,所辖有七八个县级行政单位。鄣郡主薄秩比八百石,算的上目前大汉官场中的中级官员了。
自吴楚之乱后,当今天子惟恐将来再生来吴楚之事,于是狭战胜之威,收回了原本属于诸侯王的千石以上官员任免权利。
从此,各诸侯国的相,郡守,都尉,卫尉统一由中央政府任命。
一些倒霉的诸侯王甚至失去了两百石以上官员的任免权---原因是,派去监督他的国相或是郡守太厉害了,直接用行政手段抢走了他对政务的发言权利。
江都王非乃天子亲子,骨肉相连。更兼其勇不可挡,天子有拿他的勇猛为国戍边的意思。倒也没派那些厉害地角色过来。
所以,主薄之类的官员大都是刘非自己任命地。
一般来说,有资格任命主薄的诸侯王大抵都会用自己的心腹。
所以,这些被诸侯王任命的官员大都横行市井,干出不少龌龊事情。历史上巫蛊案的主谋江充就是先在赵王手下做官,帮着其欺男霸女的角色。
所以,国朝的一般贵族还真拿这些家伙没什么办法。这哥们地叔父倒还真是鄣郡主薄。不过,他那叔父并不待见他,这次安排他来医馆当差,也是磨不过面子,随便支个差使给他,免得别人说他无情无义。
可这哥们灾星当头,撞上了刘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刘荣听他提起自己的靠山。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给这位娘子与小娘跪下来,赔礼道歉,并立刻安排人诊治这位小娘!”
这哥们嘴角抽了抽筋,眉毛似乎有些抖动,他虽然心里估摸着刘荣有些来头。又见刘荣口音不似本地人,以为他是某地来江都游历的贵族子弟。心想,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少年如此嚣张,怕是涉世不深。仗着家里权势,读书读傻了,尽想着荡尽人间不平事。可却不知大汉官场最忌他人捞过界,此事便是闹大了,在江都的诸多大人物怕也是不会管,顶多就是和稀泥了。便狠下心来,道:“公子,您当真不给下官面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常立马跳了出来,古人言:主辱臣死,更何况他是刘荣的家奴了:“也配让我家少主给你面子?”
便伸出手来抓住那人的领子。左右开弓狠狠的扇了他几个来回。
张常现在的身份可是刘荣身边地司衣侍中。即便在少府也是挂了号的,所谓司衣。便是伺候人更衣起居的宦官。
在大汉的宫廷中,担任司衣的,都是宫中主子的心腹,若后面再加上个侍中,若无意外,那么将来很可能担任中车府令。
这个官职可是当年赵高做过的,权势之大,就不用多言了。
既当了官,那便是要管教下人了,皇宫不似民间,一切都有严格地规矩,若有逾越轻责一顿重打,重则掉脑袋。
张常这一出手,让刘荣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记忆里老实忠厚的贴心人,发起狠来,竟是丝毫也不弱于他人。而且这巴掌扇的,啧啧,很有艺术感,观赏性也有。
就那么几巴掌,就打的那家伙两颊高高肿起了。
那家伙猛然挨了一顿饱揍,竟是有些失神,只是看向刘荣的眼神,变地阴毒起来。
刘荣却是懒得理他,径自走下台阶。来到那妇人身边,将那一直跪在地上,伏地不起的妇人扶将起来,柔声道:“娘子切勿担忧,一切有本公子为你做主,这等小人,无须理会他!”
“奴家拜谢恩公,今日之恩,奴家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的!”
这妇人容貌说不上什么国色天相,也就是上人之姿而已。
在长安这等容貌的女子,刘荣若是想要,自荐枕席者足够从武库排队排到太芓宫。
然江南女子,皮肤白皙,身材丰满,自别有一番风味。
这妇人年纪瞧上去也不过二十七八,正是女子最诱人的年纪。刘荣扶着的双手,只觉这妇人的身子跟水一样软,心猿意马之下,刘荣只觉这妇人的脸蛋,也俏生生的。
真要说起来的话,老刘家还真尽出些色狼。太祖高皇帝刘邦就不用说了,这位一边唱着[大风起兮云飞扬]一边拿着大棒把他那结拜兄弟砍掉地流氓,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地女人亦也乱七八糟的很,生荤不忌是他地特点。
这个特点很好的遗传下来。
惠帝死早了不谈,太宗孝文皇帝文治之上的成就至今无人可及。
然,这位千古文帝,看破了生死,看破了天下格局。却看不破红粉骷髅。当年,他的妃子里不乏歌女。使女出身地。
刘荣的祖母,当年就是一使女。。。。。
至于刘荣地父皇。。。。额。。。。。大家都知道的,馆陶长公主生前是干什么的。。。。想象一下,作为皇帝,要姐姐给他拉皮条,去寻些歌女来侍寝,当今天子是有多么的好色。
刘荣虽然是穿越的。脑袋里总有些后世的乱七八糟的思想。跟老刘家地传统颇有些要对抗的味道。
然,基因决定一切。
身为男人,从来都是拜倒在石榴裙下的。
曹孟德英雄吧?丫就差点死在女人身上。。。
李世民好汉吧?丫传说把杨广的老婆都收了。。。再诛心点,就是红朝的革命先辈,亦是进城忙着换老婆。
可见,是不是英雄好汉,正人君子,与好不好色无关。好色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男人本性,英雄本色。
刘荣自打与李文姬初尝情滋味以后,就食髓知味,基因里的那些隐藏的很深的[英雄本色]早就蠢蠢欲动了。
这次来江都,随行地两个漂亮侍女,便被他给悄悄办了。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嫌自己的女人多的。
当然了,心动归心动,刘荣可不是那种只要见了动心,就一定拿下的家伙。
他还是讲些情趣的,再者。情爱这东西,要你情我愿才得完美。
你总不能跑到大街上,见到那些动心的女人,就要揽入怀中吧?
便很本分的松开那妇人地肩膀,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妇人怀中的女孩子身上。刘荣用手轻轻拨开那小女孩脸上的发丝。
这小女孩,显然已经病重,可爱的小脸蛋上红通通的,鼻子里不时发出几声呻吟,一双小眼睛紧紧地闭着,她的睫毛漂亮极好。虽然病重。但刘荣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小女孩平日里定然乖巧的很。
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刘荣心中的欲念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股父爱涌上心头。他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回长安。与心爱的文姬,燕儿努力造人。
是的,他觉得,他想要一个孩子了。最好是女儿。
女儿乖巧,机灵,懂事,还会心疼人。
“她叫什么名?”刘荣摸了摸这病中女孩可爱的脸蛋,温柔地问道:“平日里定是很乖吧?”
那妇人见刘荣这看上去属于达官贵人地公子询问,有些紧张的答道:“回公子地话,奴家这小娘名唤蚕娘。。。”
说起女儿,妇人渐渐放开了,俏生生的脸上满是幸福:“蚕娘往日可乖了,奴家织布,她帮着收拾家里,奴家挑水,她就帮着舀。。。有时候奴家没钱去买吃食,只好去挖些野菜,她也不挑食,把野菜都吃光,留下米饭给奴家。。。
妇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渐渐的就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刘荣听了,亦觉得感动,这种事情若是说谎,绝没这么真诚,便打下包票道:“本公子定当把你这乖女儿的病治好!”
刘荣虽然不通医理,但却也知这小女孩的病分明是长期营养不足,身体虚弱导致的。
治这种病,太医最好拿手,只是稍微麻烦了些,要好些时日精心调养。
便对张常吩咐道:“去给我准备车马!”
“诺!”张常点点头,就对一名护卫吩咐了下去。
很快,几辆马车便从远处急驰而来,刘荣对此毫不意外,他早就习惯每每出行,屁股后面跟着无数尾巴的事情。
特别是他在长安遇刺之后,安保工作更是陡然加重几分。
刘荣令人将那妇人母女扶出马车,自己登上另外一辆。临走时却是忘不了吓一吓那个家伙:“你叔父是漳郡主薄对吧?我记住了!”
那哥们一见这么多马车跟马车周围一言不发的大汉,心里顿时就知道自己惹上不能得罪的人了。
他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红肿之处。
他倒不苯,知道唯今之计,要想免除这可怕的贵公子将来的打击,只有将此事渲染成外地人欺负本地人,激起江都官场的同仇敌忾之心。
便跺了跺脚,爬将起来,不顾他人的嘲笑,往自己叔父家跑去。
他心想,就是自己叔父往日里不待见自己,但他也不可能不对自个现在的遭遇袖手旁观吧。
要知道,宗族宗族,本是一体。叔父总还是要脸皮的吧!束缚,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随性而为才是真男子去。
ps:我要推荐票,本周目标300票,周六前假如有300票,俺周末就加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节无题
外面刚刚下过小雨,空气中还混杂着泥土的芬香。
江都王刘非浑身赤露的趴在一具雪白的动人之上,努力的耕耘着。
刘非年轻,强壮,精力十足。不多时,身下的女子就忍不住由浅浅低吟,转为纵声高歌。
身下上好的檀木软榻嘎嘎的响着。
这时候,帘子被掀开了。一名宦官走了进来,在刘非耳边低语几句。
刘非听着听着,却是忍不住裂着嘴笑了起来:“妙,妙!”身下的动作越发快速,直顶得身下的女子抱着他的头,伊伊呀呀的胡乱呻吟。
刘非匆匆完事。
起身穿上衣服,对那宦官道:“却是想不到,寡人的大兄竟好这一口。。。。”说着说着,他就一拍脑袋:“失策啊失策!”
“大王。。。”那宦官笑着道:“要不要。。。
“别!”刘非系好腰带,摇摇头道:“寡人大兄的事情,便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王主薄挺好的一个臣子,怎么会有如此不成器的侄子?”刘非皱了皱眉头,老实说,刘非这斯对权利啊官职啊什么的,压根没兴趣。
他生平有两好。一是打仗。二是女人。除此再没别地业余兴趣了。可惜生在帝王家。要想领军作战。其难度甚至超过了夜御百女。所以。他才会挖空心思地跟他大兄拉关系。图地就是将来。大兄做了天子之后。大手一挥。放他一马。让他北上去跟匈奴人好好玩玩。
只要有仗打。刘非觉得。这大王做不做无所谓。
所以。他对自己任命地那些官员。也是没多少感情地。很多甚至根本就是朝廷任命地郡守。国相推荐地。他就是盖了一个章而已。
不过那鄣郡主薄。却是个例外。
鄣郡主薄王道守。在处理军务方面很有一手。这次跟闽越地边境地冲突。几万大军地衣食用度。他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后来迁徙东鸥民众。他也出力甚多。确保了迁徙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严重意外。
这是个人才啊!
将来若有机会去打匈奴,那负责后勤保障的官员,刘非已经内定了他。
“王主薄还是不错的嘛。。。”刘非说:“不能因为家门不幸,就让朝廷失却一个栋梁之材不是?”
刘非的话说到这里就不能说了,这个事情点到为止的好。假如太子大兄真要为博红颜一笑。拿那王主薄全家刀,刘非也犯不着为这个事情去跟自己大哥顶牛。
所以,点醒一下是好的。但若再进一步,就根本是不可能地了。
那宦官听了,自是上了心。道:“大王英明!”
刘非笑了笑,道:“该说的说啊,不该说的别说,寡人可只是感慨一句而已。。。
刘非虽然是楞头青,可不代表他不傻。
朝廷里有些人,就是喜欢听风就是雨,上跳下窜的。就为了板倒别人给自己进身开路。这事情若是传到长安去,指不定变成了什么版本。
到时候,大兄肯定勃然大奴,怪罪下来的话,还不是得他这个皇弟顶缸?
所以,要和谐要有爱,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盖子捂的好,大兄也会承份情不是?
“诺!”那宦官倒不苯。知道刘非话的意思:既不能让太子的事情传扬出去,还得让那王主薄知道自己家地侄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咿呀呀,有些难度啊!
“好了,好了,你去忙吧,寡人得去大兄那里看看。。。”刘非说。
“大王,太子殿下现在不在行宫。。。”那宦官提醒道。
“晤。。。寡人知道了!”刘非点点头,便叫人过来伺候自己更衣。大兄不在行宫,定然是在自己送的那套宅子里了。嘿嘿。想不到大兄表面看上去。那是柳下惠二世啊,就是平时看歌舞表演也是一本正经。谁想,却也是。。。
到底,都是老刘家地种嘛!刘非裂着嘴,幸福的笑着。
他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大哥在这江都多找美人,多多益善。这样将来,江都王殿下就可以去这个美人,那个夫人的娘家逛逛,送送礼物,谈谈交情,办起事情来岂不是事倍功半?
便在下人的伺候下,穿上一身寻常的衣服,带上几个贴身侍卫,往自己送给大哥的那宅子跑去。
鄣郡主薄王道守现在有些烦。
他是一位地道的法家官员,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终年都板着一张脸对人,好象人人欠了他几百万钱似的。
作为家族地庶子,他母?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