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就杀了我吧,如果你要恨,就把我杀掉。我不想你活得痛苦,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由我来替你承受这份痛苦。”
“闭嘴!”楚星朔喝道,她举起的枪,又抵在了阿来的下巴上,她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别做梦了!”
楚星朔抬起头,看着阿来的眼睛,这双黑亮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漂亮,那眼睛里含着如此炽热的火焰,曾一度将自己的心,温暖到幸福,可是,这双眼睛却如此的狠毒,竟然,这样亲眼见着自己的父亲被杀害!
“你以为我杀了你,就不会痛苦了吗?你认为你会体会到我的痛苦吗?你根本无法体会得到!”
楚星朔的一双泪眼,与阿来那双含着痛苦与深眼的双眼对视着,曾经的过往一幕幕的浮现,紧紧的将两个人团团围绕,令两个人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楚星朔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滴血。
手枪已然上了膛,楚星朔的手指慢慢的去扣那扳机,
阿来,则依旧抵着头,深深的看着楚星朔。
楚星朔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按下去,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唇也在跟着自己的那颗疼到无言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然而她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有扣下去。楚星朔猛然将手枪收了回来,倒退了几步,含着泪恨恨的瞪着阿来,然后转身就走。
阿来,无限痛苦的站在那儿,凝望着楚星朔离开时的背影,心,碎成一片一片。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不要相见。如果在最初就不曾相见,或许就不会相知,不会相知,或许,也就不会相爱,不会相爱,便不会如此的痛苦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转眼即是分离时
个楚府,在经历了刚才那段刻骨铭心的痛楚后,重新来。
萧天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被大太太紧紧揽在怀里的楚云汉,慢慢的收了枪,心头,仿佛升起了各种滋味,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任何思绪。
而站在他身边的阿来,则满心的凄楚。
手刃仇人,本应该是一件极其痛快的事,可是历经了沧桑的两兄弟,却哪一个都没有觉得轻松的愉快。
阿来看着旁边的大哥,他们分别了那么长时间,这一次的相见,本应该是愉快和欣喜的。可是,他们却得知了这样的一个内幕,两个人,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沉重了起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只听得到大太太嘤嘤的抽泣声。
突然,外面一声枪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萧天佐与阿来两个人浑身一震,不约而同的纵身来到了外面。
却见楚府的门外一片通明,手持枪械的巡捕们已然将楚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楚大少,久仰了。”一个乐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脑肥肠满的大肚子巡捕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对着萧天佐拱了拱手,说道:“上头有令,要全力追查捉拿杀害刑探长的凶手。已经有人通报说这凶手已经潜入了楚府,今儿,钱某人要得罪了!”
阿来的心一紧,这姓钱的是巡捕房的厅长,十足地黑心虎,看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不达到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钱厅长,这里是楚府,你们要拿人,恐怕找错地方了吧。”萧天佐不慌不忙的说道。
“哈哈。楚大少真是会开玩笑,”钱厅长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堂堂一个厅长,怎么找错地方。刚才我在外面明明听到了里面枪声不断,为了市民的安全,楚大少,我只得带人去搜了!”
说罢,这钱厅长脸一变。手一挥,一队巡捕便持着枪。想要冲进来。
“慢!”萧天佐伸出手来制止道:“钱厅长,你说杀害刑探长地凶手在我楚府上?如若你所言非实,诬陷良民的罪过,我可是要追究地了!”
萧天佐的这句话,说得既冷静。又颇具份量,但是,在萧天佐的内心里。却又是十分忐忑的。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巡捕房的人,既然早已经听到了枪声,那便肯定是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他们不声不响的潜伏在外面,怕是只等得里面地人两败俱伤了才肯进来的。
而这些人,也肯定是冲着那对儿宝贝来地了!
萧天佐一边与那钱厅长说着话,一边慢慢的退到阿来的身边,暗地里伸出一只手,捉住了阿来的双手。
一丝冰凉的气息传来,阿来地手心里感受到了一股子如冰如水如雪般的清凉质感
“你快走!”萧天佐暗叫一声,猛地冲到钱厅长的身边,举起枪,抵在钱厅长的大肥脖子上,厉声道:“都给我退后!”
那些个巡捕见了这阵势,不禁都给唬了一跳,他们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样的一种变故,不由得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退后!”萧天佐又大喝一声。
“钱厅长,俗话说,亡命之徒不可欺。你这条富贵命到底要不要留着,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萧天佐一双温和如水的双眸在此时顿时蒙上了一层杀气,楚伯雅了,现在的他,像是一个复仇的王者,周身杀气,所向披靡。
“退……退后!”钱厅长结结巴巴的说着,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楚大少,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上头下了通缉令,就算是你们劫持了我,你们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
“大哥!”阿来紧紧的攥着双手,走到萧天佐的身边。难道大哥又要牺牲自己来保护自己吗?不行,这一次,他坚决不会让大哥再做这样的事了,这一次,他要站出来保护他的大哥,大哥是他唯一的新人了啊!
“你先走,不要管我!”萧天佐喝道,眉毛也顿时竖立了起来。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阿来用另一只手抓住萧天佐,急切的说道。
“别啰嗦,快走!”萧天佐大声的喝道。
两个人这样一分神,便已经有一个手疾的巡捕冲着萧天佐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萧天佐的左臂,萧天佐浑身一震,一股巨痛传来,左臂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
但他却并没有放手,反而是更加用力的勒住了钱厅长,右手迅速向下,开出一枪。
随着钱厅长“嗷”的一声喊,钱厅长肥嘟嘟的大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妈的,不是让你们退后吗!”钱厅长带着哭腔喊道。
那些个巡捕,便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快走!”萧天佐向阿来喊了一句,伸出一条长腿,猛的踢了一脚阿来。
“大哥……”阿来痛苦的唤了一声,他从大哥的眼睛里看到了大哥的决定,一颗心,再一次颤抖了起来。
这一次,不比当年。
十五年前的阿来,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危险,更不知道大哥把他藏在柜子里,是为了让他得以安全脱身。
而这一次,他的大哥又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牺牲自己,这种痛苦,令阿来的心,沉重得有如铅块。
但是,他知道,再拖延下去,也是于事无果。于是阿来便慢慢的后退着,转身跑向后门。
“哼,你们都给我后,后!”萧天佐挟持着钱厅长,慢慢的向后退着,他想拖延着时间,以保证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拖身。
为了这一刻的相见,萧天佐苦苦的等了十五年。
曾经,他是那么的痛苦,明知道弟弟的下落不明,却不能前去寻找。
前几年,萧天佐在去上海办事的时候,看到了拉黄包车的弟弟,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长相与父亲格外相像的弟弟。可是,却由于各种原因,他不能与他相认。
但是,今天,他再一次见到了他,他看到他那么英俊,那么健壮,萧天佐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这样他便放心了。
人都说长兄如父。与弟弟失散了多年的萧天佐,无限欣慰的笑了。
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便算是对自己的父母,有了交待了,他苦苦硬撑着的疲惫的身心,也终于可以安稳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别样的挟持
星朔睁开眼睛,便见一个削瘦的男人的脸,正在端详
这个人的脸形方方正正的,一对眉毛呈一字型,眼睛又细又长,嘴唇也呈一字型般的紧紧抿在一处。
“你是谁?”楚星朔猛的坐了起来,一双柳眉纠结在一处。
“星朔小姐,你大概不记得了,我跟你和阿来兄曾在一起用过餐的。”那男人礼貌的说道。
楚星朔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件格子马夹,被同样质地的裤子,一条金表链从他马夹的纽扣处探出来,划成一个弧形,又延伸到马夹的口袋里。
这个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看上去的确是有些眼熟,楚星朔想起了自己在上海见到阿来的时候,阿来的确是在与这个人用餐的。
楚星朔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整洁,色调也明快,在雪白的墙上挂着的,是木雕的装饰物,但是整个房间的风格,却是显而易见的日本式风格。
楚星朔皱着眉,问道:“你是日本人?”
那男人的眼睛里有了笑意,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向楚星朔抵头行了个礼,道:“星朔小姐,鄙人上杉佐一郎。今天把星朔小姐请到这里,实属无奈……”
上杉佐一郎的话音还没有落,脸上被挨了脆生生的一巴掌。
“请来?”楚星朔一跃而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双眼里含着怒意,道:“你这也算是请吗?用挟持的方式也叫请?你们日本人的礼仪和廉耻就是这样地?”
上杉佐一郎的脸上挨了一巴掌,那个方方正正的脸立刻红了一红。看得出他是有些愠怒的,不过,他终于还是吸了吸气,将这股子怒意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星朔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生生气。可是,恕我冒昧。用这样地方式把你请来,我确实是出于无奈。”上杉佐一郎的脸上带着谦和地微笑,心平静气的解释道。
楚星朔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日本人。
那一夜,在楚府的院子里所发生的那场枪战格外地激烈。
失去了父亲的楚星朔站在窗前冷眼看着下面。
这一场恶战,像是在为死去地父亲所进行的一场祭祀仪式,枪声不断。血流成河。
她亲眼看着自己曾经一度认为最伟岸与英俊的大哥,挟持了钱厅长。只为了能让他的弟弟阿来得以逃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楚星朔略略地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真正的手足情深?
她的心,还在微微地做痛。
要她去杀阿来,她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她不一枪结果掉这两个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和帮凶?
楚星朔恨恨的攥紧了拳头。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阿来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上的时候。楚星朔的一颗心,却痛到几乎要窒息。
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阿来,他真正的身份,竟是大哥的亲生弟弟。自己的父亲,杀了大哥一家,而大哥而今却又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种循环的仇恨,竟然将所有人都卷进了一场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底,有谁能够走得出去?
再后来,突然又杀进了一队人马,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角色,反正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枪战。
楚星朔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瞧着那队人冲进来,把萧天佐和那个钱厅长都带得走了。然后,便慢慢的踱了回去,安静而又木然的坐在了床边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真正的寂静下来。
楚星朔惨然一笑,这会子的楚府,真正的成了人间地狱了。外面是一地的血腥,尸体成山。
楚家,果真也是家破人亡了。
三天后,汉口最豪华的一场葬礼送走了楚云汉的灵柩。楚星朔硬撑着自己把整个葬礼举办得既隆重又庄重,楚家,到底还是汉口最显贵的人家,到死,也不能丢了楚家的脸。
“你们记着,我爹虽然是去了,但这并不代表着楚家就败了!”楚星朔红肿着一双眼站在楚府的院子里,看着眼前站成几排的楚府的下人们。
“王妈!”楚星朔唤道。她今天一袭黑色缀蕾丝花边儿的衬衫,被黑色马裤,黑亮的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星朔的面色,略略的有些苍白,这样便显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的清透,那眼睛里的光彩凝重,而又高傲无比。
王妈走过来,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黑色的大托盘,托盘里,满满的,都是大洋。
“我知道你们在楚家都做了很多年,楚家不曾亏待过你们,所以今日,我给每个人多发三个月的工钱,你们带着这些钱回家去吧。你们为楚家做了这么多年,楚家,不会忘了你们。”说罢,
手,叫王妈给大家发工钱。
院子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却哪个也都没有动。
“拿去吧,”王妈说道:“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二小姐说了,楚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就拿了这些银子,散了吧……”
下人们的脸上,便出现了依依不舍的神态。
楚家,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温室,每个人都在这里做了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工。对于这里,他们还是有些感情的。可是,楚家近来发生的事情,大家伙也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听说了。二小姐说楚家没有败,这一点,他们相信,可是楚家没有败,却也差不多快要亡了。好端端的大少爷,却做出了如此令人惊讶的事,看起来不是亲手的儿子,到底还是不住地。二少爷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想来,也是个不住的。楚家才只是两个男丁而已,却都指望不上。仅凭着二小姐一人,怎么能顶起若大个楚家来?
想到这里,这些下人们。一个个的摇着头,垂头丧气的走到了王妈那里。领了大洋,转身离开了>然是失望。于是她提了包袱,想要回到她在上海地老家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于是楚星朔给了太太三千大洋。唤来老司,买了火车票。送走了太太。
若大个楚府,除了大太太,便也再没了太太。
心灰意懒的大太太,再不愿留恋俗世里的尘缘,她剪了一头已经生了些许银发的头发。依了佛门。
王妈本是许下承诺要永远伴着大太太的,见她执意如此,便也只得长叹一声。由她去了。
“我这一生,便是许了他的。现在他离我而去,我别无所求,只想伴着青灯,赎我这一世地罪过。”大太太叹息了一声,一双眼睛,有如死灰般毫无了生机。
“你等了他一生,这辈子都没有过开心的日子,难道你接下来地人生,也还要这样走吗?”王妈心疼的看着大太太。
“淑云,”大太太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感动,她执起王妈的手,无比由衷的说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地人,就是你。你对我的好,唯有来世,再做回报了。”
王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你心里的苦,又何尝比我少过半分?不要说这些了,只要你能好好地,我就满足、放心了。”
大太太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她重重的握了握王妈的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了欣慰的笑容。
大太太就这样松开了攥着王妈的手,她转过身,慢慢的离开了楚府。
犹记那一年,桅子花儿开,她一袭大红嫁衣,嫁入了这若大的宅院。
犹记那一年,他舒展英俊眉眼,挑开她生命中的大红的盖头,与她双眸相望。
犹记那一年,她便许下一生爱她的誓言,陪他由生,到死。
而今,他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带着他的爱与恨,只是不知道,在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还有没有她。
而今,她也离去了,这若大个宅院,再锁不住她年轻的韶华时光,一切,都已经远去了。
曾经的大红嫁衣,如今,已然转为一袭青衣,不沾一抹尘埃,缓缓而去……
在大太太那里,得知了一切真相的楚星朔,内心更加的复杂,对于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彻底的颠覆。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做出了杀人越货的事情,甚至还抢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的妻子,害得萧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这其中的恩仇,自己欲理,还乱。
剪不断,理还乱。楚星朔索性将它整个埋到土里,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它。
楚星朔就这样,将楚家的家业,逐一变卖。到底有几个不愿弃楚家而去的忠实的老人儿,楚星朔便留了他们,与王妈一起,照顾好楚家的这座宅院,又留了几处店铺,将一切事务交待给王妈,自己,则办好了去英国的一切手续,准备离开这里。
既然值得她留恋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她又何必再做留恋呢?
这一段里子里,楚星朔一直在牵挂着沈清弦。
发生了这一切,她每天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凄凄然的,总是想起沈清弦在自己生病时所煮的粥。
没有了她在身边,还有谁会真心的关心自己呢?
楚星朔悲伤的想着,便决定临行之前,看一看沈清弦。
可是,就在她刚刚走到楚府的时候,便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用一块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还没等她张嘴呼救,整个人,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宁为玉碎
如果你们把这种卑鄙的行径都说成是请,那我也无话星朔挑了挑眉,说道,“请问你把我‘请’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上杉佐一郎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着应该怎么开口。
“你该不会也是冲着那对传说中的宝贝来的吧?”楚星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你那时候费尽心机的接近阿来,是不是也是冲着那对东西来的?”
上杉佐一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们大日本天皇,是很敬重中国的文化的。”
“不要贻笑大方了,”楚星朔冷笑道,“你分明是觊觎我们中国的国宝罢了,肯为这对宝贝,花这样大的心思和精力,还真是了不得。”
“星朔小姐,你不要这样说……”上杉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开口解释着。
“少废话!”楚星朔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想要干什么?利用我来威胁阿来?你们觉得你们这份心愿能得逞么?”
楚星朔说着,自己也颇觉得好笑起来,她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打量着上杉佐一郎,道:“我想你既然在这对宝贝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工夫,你当然会知道,我与阿来,本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我是他仇人的女儿,他是我仇人的弟弟。你还当真天真的认为,他会为了我,而带着宝贝来见你?”
上杉佐一郎听了楚星朔的话,也微微的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地景色,半晌,又回过头来,对楚星朔说:“星朔小姐。看来你当真是低估了男女之间爱情的魔力。试问,如果不是因为这种魔力巨大的爱情的力量。你的父亲,又为何会制造那样一起惨案?”
楚星朔地一双眼,立刻瞪得圆了,她怒斥道:“上杉,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是死者为尊。我奉劝你还是放下你的如意算盘,本姑娘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耗。”
说罢。一转身,打开房门。便要走出去。
可是门口,却已经立着两名日本兵,见楚星朔出来,两只明晃晃地刺刀,便相交差着立在了楚星朔的眼前。
“这么说。我是要被你们软禁了?”楚星朔冷眼回望着上杉佐一郎,说道。
“只是请星朔小姐在这里暂住几天,我们会好好招待星朔小姐的。”上杉佐一郎说着。又深深的行了一个礼。
楚星朔淡淡的看着窗外,在这里住的这两天,她都拒绝进食,桌子上摆着颇具特色地饮食,她却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窗外的夜色,已经渐渐地浓了,一轮新月,正慢慢的从天空中露出脸庞。
思考已经让楚星朔感觉到疲惫,她索性放下了一切的思想,把自己的头脑都淡泊成一片空白,这样,她反而会觉得自己轻松一些。
夜色更加的深了,楚星朔转过身,慢慢地走到房间里面,打量着桌上的饭菜。
四菜一汤,都用精致的小餐盘盛着,上面还点缀着鲜花儿。楚星朔用手指拈着一朵淡粉色地小花,讽刺的笑了。
一个连餐盘都会装饰的这样精心的民族,为何会做出侵略别国这样的事情来?
真是难以相象。
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楚星朔警觉的转过头来,却冷不妨被一个人猛的捉住胳膊,紧接着,便跌入一个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气的怀抱里。
这股子气息,很是熟悉,这是曾经使自己那样温暖与幸福的味道啊……
“阿来?”楚星朔一时之间,有些不敢信相。
自己紧紧着的胸膛上,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是那么的熟悉,令自己心动。
“你来做什么!”楚星朔猛的挣脱开来,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那张脸。
阿来一袭黑衣,一双黑亮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的烈火与相思,深切的看着楚星朔。
“跟我走!”阿来一把捉过楚星朔的手,转身就走向窗户。
“放手!”楚星朔一把甩开阿来的手,冷着一张脸,说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给我滚。”
阿来微微的愣了愣,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痛苦,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星朔,问道:“难道,你真的不能理解我吗?”
楚星朔的心,痛得厉害,但脸上,却仍然冷若冰霜,“要我如何理解你?你明明是萧子城的儿子,却一直在骗我!”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的爱。”阿来深情的看着楚星朔的眼睛,“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们只是乡下种地的小老百姓,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和相爱,我什么都愿意!”
楚星朔的心,又在一抽一抽的疼,她别过脸,不想再去看阿来:“你走吧,不要管我的事。”
阿来看了看楚星朔,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上来,一把把楚星朔抱了起来,扛在肩头。
“你干什么!”楚星朔轻声的惊呼,举起手捶打着阿来的肩膀,轻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阿来也不说话,走到窗前,放下了楚星朔,对着窗台下面,轻声的打了一个口哨。
只见阿德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突出。
车子一路疾驰,阿德一边留心着车后,一边说道:“来哥,我现在送你们去码头,那儿有船接应你们,到了对岸自然有兄弟会照应。”
阿来点了点头,便转向车窗外,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楚星朔的。
楚星朔看了看阿来,看见他英俊的侧脸,看见他俊朗的眉眼,看见他紧紧的抿在一处地嘴唇。
她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为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这样的恨不起来?为什么她不一枪把这个杀害自己父亲地帮凶打死?
“妈的,追上来了!”阿德骂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子开得飞快。
身后立刻出现了几
阿德左转右绕的,居然还是不能把它们摆脱。
“开。”阿来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瞟了一眼车窗后面,然后冷静的说道:“向码头开,把星朔送走。”
楚星朔惊讶的看了一眼阿来,随即冷淡道:“不需要,我不是说了不要管我地事吗?你放我下去。”说着。手,用力的挣了挣。
阿来看了看楚星朔。他地手,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令她完全挣不脱,这只温暖的在手是那样温柔的握住楚星朔地小手,他握得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紧,正如阿来现在地心情一样。
后面的车,眼看着就要追赶上来。阿来的唇角,绽开了一抹微笑。
“记住,好好的活下去。”阿来一双如星般璀璨的双眸凝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他把她的手,举到唇边,轻轻的印下了一吻,随即转过身,对阿德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只要向码头开,记住了吗?”
阿德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阿来最后看了楚星朔一眼,松开了她的手,猛的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阿来!”楚星朔惊叫着,忙不迭伸出手来想要去抓阿来,可是,车子的飞快速度却根本不容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车门由于惯性再次重重的关上,她只来得及看到身后明晃晃的车灯,照着阿来一路翻滚的身躯。
“阿来!”楚星朔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泪水簇簇而下,她转过身子,看着车身后面渐渐远去的影像,手心中,是一对冰凉的质感。
“阿来……”楚星朔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阿德将车子疯狂的开到码头,几乎是抱似的将楚星朔从车里拉了出来,推上了一艘带篷的小船。
“楚二小姐,”阿德站在码头上,郑重其事的对楚星朔说道:“来哥是真的爱你,希望你能明白。来哥是条汉子,他会用生命去爱自己的女人,请你不要恨他。这些年来,他一个人背着这样的痛苦与仇恨,真的是太苦了。”
楚星朔的一双眼里含着泪,看着这个光头的小子,他跟自己一样,很清楚阿来是凶多吉少,这小子的眼睛里,也闪着泪花。
船一点一点的远离了码头,开往对岸。
船开至两岸中心的时候,楚星朔的一张樱唇,轻轻的向上扬了扬。
“上杉,你出来吧。”楚星朔淡然的说道。
“星朔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身后的船篷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上杉佐一郎一身深蓝色日式和服,慢慢的从船篷里走了出来。
楚星朔没有回头,她的唇角挂着鄙夷的笑容,凝望着远方,冷笑道:“你们大和民族所谓的精神,就是这样的卑鄙无耻么?”
上杉佐一郎干笑了一声,道:“星朔小姐过誉了,我只是想替星朔小姐提供一个更优雅舒适的居住环境。”
楚星朔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上杉佐一郎,她的眼神,如冰一般的寒冷,让上杉佐一郎有些不自然起来。
“星朔小姐,”上杉佐一郎避开楚星朔逼人的视线,干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阿来兄刚才的举动一定是为了保护你,这样动人的爱情,实在是令人感动。所以,如果你交出那两块玉佩,我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并且,会提供给你们最舒适的生活环境。”
“保证?”楚星朔的唇边泛起一丝鄙夷的微笑,冷冷道:“你们日本人的保证,有几分可信?”
上杉佐一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转而,又恢复了先前的微笑,道:“星朔小姐,中国有句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星朔小姐如此聪慧,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吧?”
“呵呵,真是有趣,”楚星朔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你对中国文化如此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什么是民族的气节。你觉得,中国国土上的东西,离开了中国的土地,它还会散发出耀眼的光彩么?”
说着,举起了手。
手中,一双洁白清透的玉佩,有如羊脂,在一轮明月的清辉下,散发着湿润如水一般的温和光泽。
上杉佐一郎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贪婪的光芒,他的一双小眼睛带着惊艳的神色紧紧的盯着这对绝世美丽的宝贝,无比感慨的赞叹道:“若是当年,李隆基和杨玉环能够有幸得到这对如此珍贵的宝贝,或许,他们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情侣。”
“你错了,上杉,”楚星朔冷笑着打断他,说道:“他们就是最幸福的情侣。情人之间的幸福,与这种东西,根本无关。几千年来,人们争开争去的,其实不过是一场根本没有意义的贪欲之争。他们所掠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贪欲罢了,真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说罢,将那对玉佩举到眼前,唇边挂着无奈的微笑,打量了那块玉佩一眼。
说实话,这对令萧家与楚家的所有人都流尽血液与心酸的稀世之宝,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对玉佩果真如此价值连城,珍贵到,连生命与幸福都可以舍去么?甚至这几千年来,所有的腥风血雨,都有如诅咒一般跟随着这对玉佩,降临人间。
玉佩本无罪,有罪的,是人的贪欲呵……
楚星朔一扬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这对世间的罕有之宝,扔进了水中。
“不要!”上杉佐一郎惊呼一声,忙伸出手去扑向楚星朔。
楚星朔轻轻的一闪,转身一边儿,把个上杉佐一郎闪得差点掉进水里。
“这……”上杉佐一郎眼睁睁的看着这对足以美丽到震惊世界的稀有珍宝沉入水中,惊得他的一张嘴巴,张得老大。楚星朔冷笑一声,转身,纵身跳入水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结局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
沈清弦所在的这个小村庄,也遭受了战火的洗礼。
阴暗的天空上,经常都会有飞机呼啸而过,远处也常常可见浓烟四起。
沈清弦都要引导学生们跑向安全的地带,她把这些学生们紧紧的搂在怀里,紧张的探望着外面的情形。
战火纷飞的年代来临了,那些个她一度牵挂的人,都还好吗?
过了几日,这所小学校改成了简易的医疗所,用来收容一些伤员。沈清弦不能再教学生了,便做起了当地一个赤脚医生的助手,帮助那些伤员们换药和清洗伤口。
比起教小孩子,求助伤员的工作更加的艰巨。整个房间里弥漫的血腥气息,和药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还会传来肉体被烧焦的味道,这些气味常常都会令沈清弦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对生的渴望的脸庞,沈清弦的内心,又被深深的感动着。她尽她的所能去做好这份工作,尽量的帮助这些可怜可敬的伤员们,每天,都会觉得忙碌而又充实。
她端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在伤员中走来走去,用最温柔的笑容和温和的话语来安慰着他们。
“清弦,有人找你!”门口传来护士小李的声音,沈清弦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纱布,走了出来。
“喏,在那里!”小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杨树下,那儿。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静静的驻立着。
“谢谢你了。”沈清弦道了声谢,便走向那棵巨大地老杨树。
在树下。一个穿着普通的棉布旗袍,手持一个蓝色包袱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儿。
她的头发已然花白了,却依然光洁地梳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髻,别一枚银色的发簪。她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但是却仍然风度翩翩。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睛,闪耀着慈祥的泪光。
“清弦。”她唤了一声。
“程太太……”沈清弦微微地愣住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清弦,我是来找你的,”这位程府的大太太此时,脸上荡漾着释然的微笑,她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坦然过,她拉过沈清弦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将我全部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家,现在,我是身无分文。并且,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您这是……”沈清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她任由程太太这样的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一股股温暖地暖流涌向自己的身心。
“清弦,”程太太深情地看着自己地女儿。在她的面前,自己已然是个罪人地,让她这样的流浪在民间,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是恨着自己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出落得落落大方的自己心爱的女儿,她内心的负罪感便更加的深了。“清弦,你愿意收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娘吗?”
沈清弦微微的张大了嘴巴,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太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
“哟,清弦,有亲戚来看你啦?”村里的赤脚医生拎着个大药箱走过沈清弦和程太太的身边,笑着打着招呼。
“是,”程太太握着沈清弦的手,笑着向那赤脚医生点头道:“我是清弦的娘,承蒙您照顾了。”
“哟,是嘛!”赤脚医生爽朗的笑道,“我说呢,离老远儿就看着你们母女俩长得相,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程太太乐呵呵的谢过这赤脚医生,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沈清弦的。
“清弦,”程太太待那赤脚医生走远,方才转过头来,真诚的而又充满了歉意的看着沈清弦,说道:“过了这么多年,你愿意原谅我吗?原谅我这个,让你受了这么多年苦的,狠心肠的母亲?”
沈清弦看着站在眼前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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