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战地戈戢

战地戈戢第31部分阅读

    父送你的订婚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珊朵拉倾身行礼,“谢谢伯父。”

    女儿被重视,做父亲的也很开心,中年男子欣慰地点头。

    “仪式结束后,就可以叫爸爸了。”蓝伯特宠溺地笑,他侧过身示意艾维斯上前,“开始吧。”

    黑衣执事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盒子,两枚对戒立在其中。

    艾维斯上前,非常恭敬地朝珊朵拉的父亲深深鞠躬,然后抬眼直视他,“伯父,您爱您的女儿吗?”

    “当然。”中年男人笑着点头。

    “那么我不能娶她。”

    此言一出,中年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周围的宾客也是一阵阵倒吸。诺曼家也是拉蒙有名家族,在商界和政界与特兰奇尔家族旗鼓相当,特兰奇尔家的公子这是要悔婚吗?有先见的人大敢不妙,这两家要是斗起来,恐怕会殃及鱼池,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蓝伯特严厉地呵斥,“艾维斯,你在说什么混话?”

    艾维斯对父亲的态度视而不见,“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我决定要守护一生的人。令千金嫁给我,我却无法给她幸福,肯定不是您所期望的。伯父,如果您爱您的女儿,请您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艾维斯语重心长地说,身后的蓝伯特已经脸色铁青,捏着权杖的手有些发抖。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女儿被悔婚,简直就是往他头上扣屎盆子,珊朵拉父亲的脸色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爸爸,”珊朵拉转身看着自己的父亲,“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并不想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以爸爸,别逼我了。”珊朵拉说着,泪如雨下。

    原来女方也不愿意啊!

    “父亲大人。”艾维斯转身面对自己的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特兰奇尔先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特兰奇尔家的公子是想要做什么?“你!敢!”如果不是从小良好的礼仪教育,蓝伯特不敢保证会不会冲上去把眼前这个儿子拖到地下室里狠揍一顿。

    艾维斯勾勾嘴角,“大家都听说过我有洁癖是吗?”

    不少关注艾维斯的女xg都点头表示知道。

    “其实不是,是人类接触恐惧症!是不是呢,特兰奇尔先生?”艾维斯转头看这个曾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艾维斯,立刻给我回房间去。”蓝伯特盛怒呵斥。

    艾维斯充耳不闻。

    看客们都迫不及待地等待精彩下文。

    “特兰奇尔先生,我受够你了,从小你就像对待玩具一样摆弄我,抚摸我的身体,给我拍照,你的一切行为让我反感,甚至恶心。你迷恋的是长得像你的我,而不是作为儿子的本身。人类接触恐惧症都是拜你所赐。”

    人群倒抽冷气,这个也太爆炸性了!

    看客们都傻眼了,这算不算丑闻呢?堂堂特兰奇尔当家人竟然迷恋儿子的身体。全场鸦雀无声,注视着这对俊美无双的父子。这场戏看得也够惊心动魄的!

    “特兰奇尔先生,您还记得那位为你生下孩子的母亲吗?我想你一定不记得了。”艾维斯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借她的肚子生了我,实际上你们却连夫妻之实都没有,空有一张婚姻证书。没错,我知道,我跟你长得如此之像,是因为我是你精心挑选的,最优秀的、最有可能造就出跟你一样的那颗jg子所培育的,近乎完美的复制品。每次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谁告诉你的?”暴怒的蓝伯特周身包裹着一层低气压。

    “我的母亲是我认识的最伟大的女性!你‘娶’了她,让她怀孕后再没有出现过,她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直到我5岁时,你突然出现,把我带走。她说,无论如何,她都会一直爱着你。特兰奇尔先生,你真是个责任心全无、糟糕透顶的男人!”后面这句话,艾维斯一字一顿地说着,他恨这个男人。

    艾维斯直接拉下搏击间的项链,由于用力过度,在雪白的脖子上勒出一条红痕,然后扯下右耳上的钻石耳钉,连带着血肉,红艳的血珠子淌下,滴在洁白平整的外套上,像晕染出一朵刺目的红玫瑰。

    “窃听器和跟踪定位器还给你。”项链和带血的耳钉被扔在蓝伯特脚边,“从此我的名字里,没有特兰奇尔这个姓。”艾维斯把自己的一切鲜血淋漓地剖开,公诸于众,但是从头到尾都笑着,言语里带着决绝。

    笑,是最后的尊严!

    该说的都说完了,艾维斯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你这样身无分文想去哪里,出了这个门,你能活得下去吗?”蓝伯特已经快到爆发边缘,他尽量让自己平稳地说完话。

    “我会过得很好,不劳您费心了。”艾维斯停下步伐,背对着蓝伯特说。

    “靠你手头那家日进几亿的小公司就想掰倒我吗?”蓝伯特手持一份文件,唰一下扔出去,白纸满天飞。“它刚才已经被我吃了,我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去玩。没了经济支持,你还敢走吗?”

    “就当它作为你二十年来的养育费,多谢你的借贷!”

    艾维斯迈开步伐,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他们看他的眼神,多半是同情,也有不屑。

    “给我拦住他。”蓝伯特一声令下,从房子的各个角落里冲出了隐藏的保镖,把女宾客们吓得花容失色。宾客马蚤动起来,就像一锅沸水闹腾,尖叫、推搡。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更怕丢掉小命。

    艾维斯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取到一柄放置在角落里供人观赏的西洋剑,解决了几个扑上来的保镖,又以离弦之姿直冲蓝伯特,剑锋绝然。他的速度根本没有人跟得上。

    片刻间,时间如静止了一般。艾维斯右手持剑,黑衣执事护在蓝伯特前方,剑端离他的喉咙只差分毫。

    三人对峙着,久久没有动作。宾客们大气不敢出。

    “滚!”蓝伯特低声挤出一个字,他怎么也想不到,艾维斯尽然敢刀剑相向。

    “滚!”蓝伯特指着大门竭尽嘶吼。

    艾维斯优雅地收了剑,把剑扔给旁边的侍从,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走出了大门。

    自由,我得到了!

    等我,我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艾维斯好勇敢!撒花!!!终于摆脱蓝伯特了!

    那个下一章可能咳咳肿么办?最近河蟹很严重诶,要不等些天再发,我不想被jc叔叔抓走去喝苦丁茶啊!!

    第101章无人接听

    平安夜,雪一直下,雪花如蝶舞,轻扬挥洒。

    黑暗的房间里,战戈站在窗前静听雪夜的呢喃。

    去年和大家共渡的平安夜与圣诞节的情景历历在目,今年却是清清冷冷一个人。昨天的电话,让战戈心烦意乱,所以今天还是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玻璃蒙上一层水雾,战戈下意识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写下那个扰人的名字——艾维斯。

    战戈抬头,灰蒙蒙的天就像他现在莫名糟糕的心情一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战戈打开一看,是杰发来的短信,“小战战,平安夜快乐!快打开门看看。”

    战戈笑了笑,走到楼下,门一开,风裹着雪花胡乱地灌进来。门外已经积了不少雪,战戈不紧不慢地走到铁门前,一篮红艳艳的苹果静置在雪地里,精致的包装纸上积了不少雪。

    战戈打开铁门,俯身去提篮子,旁边的树丛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向战戈扑来,战戈一闪身,身形庞大的黑影直挺挺地趴在了雪地里。

    战戈蹲□去查看,杰沾着满脸的雪花抬头,活像一个圣诞老公公,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战戈。

    杰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解下自己的围巾裹在战戈身上,“怎么穿这么点就跑出来,会冻坏的。”杰说着又要脱自己的外套。

    战戈按住杰的手,“我不冷,你看手不是很热吗?”

    “不行。”杰皱眉,非要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战戈身上才罢手,“我长得壮实,不怕冷。”杰说完,潇洒地耸耸肩,然后打了个哆嗦,尽管他努力克制,还是很明显。

    围巾和外套传来杰帖熨的体温裹在身上真的很舒适,让人贪恋。

    “进来吧。”战戈邀请。

    杰往前靠近了一步,却退了回来。“不了,我就站一会。那个”杰寻思着要不要跟战戈说那件事,“艾维斯他”

    战戈点头,“我知道,他这几天要订婚了。”

    “不是这个。”杰赶紧摇头,“他昨天就订婚了,但是他不同意婚事跟他父亲决裂了。”

    决裂!战戈心中震动不小,可是前几天通电话的时候艾维斯没有任何表示,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跟自己说,艾维斯真的没有把自己当做朋友吗?

    “那他现在在哪里?”战戈有些焦急地问。

    “不知道啊,他没有跟我联系。这件事是我爸跟我说的,据说上流社会的都知道了呢。”杰把昨晚父亲跟他说的内容重新跟战戈复述了一遍,“他父亲非常生气,吞掉了艾维斯私下里经营的公司,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战戈简直不敢想象,像艾维斯这样众星拱月的大少爷,需要多大的勇气把自己最糟糕丑陋的一面展现给他人,从小娇生惯养却身无分文的他又能去哪里?

    那个一直站在顶端,如太阳耀眼的美丽男人!

    战戈立刻掏出手机拨了艾维斯的号码,但是长长的忙音后,没有人应答。战戈又重拨了一次,同样的结果。没有办法,战戈只能继续拨,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杰挂断了电话,神色晦暗,“别拨了,我试过几次了。小战战,你那么担心艾维斯吗?”

    “当然。”战戈诚实地回应心中所想。很担心、甚至有些焦虑。

    “我,我不行吗?”杰的声音有些激动。

    战戈不能理解,什么是杰不行?战戈一脸疑惑地看着杰,嘴巴却在下一秒被堵上,湿润的,有点冰凉。杰捧着战戈的脸,迫不及待地撬开战戈的牙关,在里面攻城略地,虽然很急,但是并没有很粗暴。

    雪花一片一片划过两人身侧,两人一动不动,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

    五个人中除了维克外。其他四人总是对战戈上下其手,或者偷个香对着其他几人耀武扬威,战戈已经逐渐被养成习惯,所以对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正常的越矩行为默许了。

    战戈没有反抗,他知道这个吻不同,这个吻很深很深,带着恳求。

    公路尽头黑色的兰博基尼掉头离开。

    另一头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宽厚的镜片在冬夜里蒙上白光,看不清主人的表情,礼品盒被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了。

    过了很久,杰抓着战戈的肩膀突然抽离。

    “抱歉。”杰踉跄后退了几步,“我我明天再来,还有,平安夜快乐!”结结巴巴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穿成那样在雪地里跑,非冻坏了不可。战戈想把围巾和外套还给杰,可人都跑没影了。

    战戈回房间想继续打艾维斯的电话试试,发现一条未读信息来自青潭,“马上就到你那,带了很多好吃的哦!”战戈打开房间的灯,希望能让青潭更好辨认位置。

    战戈触碰自己有些发烫的嘴唇,心里本就乱哄哄的,被这个吻更是搅得七上八下。杰的围巾和外套上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气,温暖的触感让人舍不得脱下。战戈裹着杰的围巾和外套坐在床上边等青潭边打电话,可是直到天亮,青潭都没有来,艾维斯的电话也没有通。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公路对面别墅中,一直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朝战戈窗户望的米契尔。

    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空荡的房间里,楼下的落地钟持续响了六下,已经是早上六点整。战戈再次打开手中的电话,按下这几个小时里被按了无数次的通话键,听筒里依旧只传出一串单调的长音回应房间里的孤寂和冰冷。

    战戈无法解释这种担忧苦涩的心情,甚至害怕。会因为被芯片影响的原因吗?战戈不知道。

    艾维斯究竟哪里去了?

    再也见不到了吗,那双如大海般深邃澄净的蓝眸!

    战戈抱膝缩在被子,一动不动,一直坐到正午。雪已经停了,天空意外地放晴。

    战戈冲了个澡,洗漱完毕,打算去墓区看一下,好过一个人坐在房子里对着墙纸发呆。离开房间时看见搭在床上的围巾和外套,战戈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秋装,决定还是穿上大衣围上围巾,虽然自己不会冷,但是大雪天里只着单衣外出也太奇怪了。只是杰的衣服太大了,大衣的衣摆都过战戈的小腿肚了,袖管里空荡荡的。

    穿好衣服,战戈从篮子里挑了一个最红的苹果咬了一口,脆甜多汁,“好甜哦!”战戈舔了舔唇,心想昨晚忘记谢谢杰了。

    战戈咬着苹果下楼,一走边想怎么去墓园呢?这附近都是私人领地,不可能有公车,战戈想起车库里的豪华轿车,还是摇摇头,不能染指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是奢望之外了。

    战戈关好门,面对眼前这条忘不到底的宽阔公路,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清扫干净,空气中尽是沁人的凉意。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战戈活动了一下关节,提气就跑。

    才没跑一会,身后驶来一辆灰色的劳斯莱斯,这个车牌米契尔?

    战戈停下脚步,车子也跟着稳稳停下。有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替战戈打开车门,车内的米契尔从上至下打量了战戈,朝战戈颔首示意上车。

    战戈一坐上车,司机笑容可掬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战戈,“少爷,您要去哪?”

    少爷,我?战戈全身的毛孔都抖了抖,不自在地对着司机说:“去墓园。”

    “好的。”司机应声发动车子。

    虽然不知道米契尔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在这里,还是尽量不给人添麻烦的好。“出了这片别墅区把我下在有公车的地方就行了。”战戈对司机说,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可怜的司机先生只敢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呜~boss的表情好怕怕,我只不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位少爷而已,请不要灭我全家啊!

    米契尔坐在战戈左侧,自从战戈上车后就一直盯着没挪开过视线。副驾驶座上的人不知道在整些什么东西,哗哗地传来包装纸的声音。没一会就双手举着递来一件黑色外套。米契尔直接伸手把战戈脖子上的围巾拿掉,又要脱他的外套。

    “米契尔做什么?”战戈问,但是也没有阻止米契尔的动作。因为你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只能任他做下去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脱下杰的外套,米契尔从手下手里拿过新的外套给战戈套上。

    “米契尔,不用破费的,我穿原先那件就可以了。”战戈作势要脱。

    米契尔按着战戈的手用眼睛盯视,空气突然凝结了,米契尔生气了。

    竟然穿了杰的衣服却不接受我的衣服,这可是很严重的差别待遇。

    战戈妥协了。战戈理了理衣服,看见袖口装饰金属片上印着的logo,不免咋舌,以这个牌子的奢侈程度,大多是私人定制,若是挂在商场里,他这辈子都绝不会多看一眼,看一眼都肉疼。米契尔把战戈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战戈的生活俭省到连冬天都舍不得买件厚外套,心下不由地心疼得紧。然后瞥了一眼换下来的外套和围巾,揉成一团,打开窗户就扔了出去。

    “米契尔!”战戈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本以为米契尔是要把衣服收起来,没想到竟然是扔掉。有钱人未免也太糟蹋东西了,有了新的就扔旧的。

    “司机停车,停车。”战戈对着司机喊话,但是车速只增不减。“米契尔,让司机停车。”战戈转头向坐着稳如泰山的某人喊,但是米契尔面不改色,巍然不动。杰的衣服怎么办,要怎么还?战戈有点生气,坐在位子扭头看窗外。

    察觉到战戈生气,米契尔也不敢造次。大叹失策,早知道应该先藏起来,在战戈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掉,今天真是出师不利,但愿不会对我后面的计划造成不良影响。

    车子径直开到墓园才停下,车外已经有人在等候,手捧着好几束鲜花,战戈率先下了车,米契尔不紧不慢地跟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战戈立刻掏出来看,也许是艾维斯或者是青潭的短信。

    “已经让人去捡了。”米契尔。

    战戈回头看身后的人,某人心虚地转头看别处。鬼才会让人去捡情敌的外套。

    但是心思单一的战戈相信了,既然米契尔要挽回错误,也该给个机会。他走过去,右手搭在米契尔的肩膀上,“走吧,谢谢你送我,还有花和衣服,要跟我一起去吗?”战戈问。

    米契尔点头。

    “他们就别跟了,整得跟游行似的。”战戈看着身后一整排的黑衣队伍。

    米契尔扬扬手,身后的人乖乖地退回去。

    战戈塞了一束花给米契尔,自己抱了两束走在米契尔前面带路。两人先到了素兰的墓前,战戈放下花束,用手扫去墓碑上的积雪。战戈轻声细语地说了些话,然后深深鞠躬。接着又去了曾经队友的墓,战戈依次拂去石碑上的积雪,每一个都轻喊一声他们的名字。米契尔怕战戈冻伤手,放下花束帮忙,被战戈制止,“没事,我自己来。”轮到自己的墓碑时,战戈也顺手拂去了积雪。战戈从米契尔手里拿了一束花摆在中间位置,之后立在墓前静默了很久。米契尔站得远远地看着,战戈一结束,米契尔立刻拉起战戈的手检查,有没有冻伤,手指纤细净白,只是有点湿润微凉。米契尔抓着战戈的手放在手心里边哈气边轻轻地搓了搓。战戈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道了声谢,捡起地上的花束走在前面。

    富人区的墓离得有点远,战戈和米契尔一前一后地走着。快到达的时候,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飘起了小雪。

    战戈离开了汤尼的别墅后,三个身手敏捷的黑影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闪来闪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门,你们动作麻利点。”为首的人催促。

    “大哥,这人真在这住吗?连张皮屑都找不到,别说头发丝了。”一个黑衣男子趴在战戈趟了好几天的床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去洗手间看看。”这次是女声。傲然的胸围,以及诱人犯罪的全身网袜穿着打扮,只有两块布围住重要部位。女人走进洗手间,触目所及的豪华卫浴设施,但是连条毛巾都没有。战戈因为临时决定过来,结果忘记买日用品,躺了好几天也没进食,洗漱就草草了事,反正清理口腔这种小事有芯片系统很简单。女人不死心,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边,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这哪里像有人住的。”女人走出卫生间,无奈地表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那直接找本人要算了,抓住就干脆直接带走。”不知是谁提出的建议。

    三人相视一眼,消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米契尔和战戈站在汤尼的墓前,战戈非常虔诚庄重地道了声谢谢!希望这声没来得及说给他听的道谢能穿达到天堂。

    战戈深深鞠躬,却不料身边的人也跟他一起弯下腰。

    虽然无法言语,但是我在心里感谢你,感谢你保护了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

    雪越下越大。

    米契尔抓住战戈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侧。

    温暖的手,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战戈任由米契尔牵着,走在他身侧,偶尔抬头,就会撞见那双灼人的灰色眼瞳。

    战戈正低头走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察觉一阵异响向这边靠近。霎时间,明明白白的空气里,突然飘起浓雾。

    米契尔立刻握紧了战戈的手,另一只手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戒备。

    作者有话要说:纳尼,说好的那啥啥呢?

    我保证,在后面。本来想码了一起发,但是估计字太多了,就分了。

    乃们等等先。

    第102章谁是新娘

    大雾弥漫,天地之间似乎隔了一层极厚重的帘幕。

    雪依旧在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两人就像被完全隔绝了一样,手里传来的温度告诉战戈,米契尔就在旁边。

    米契尔愈发抓紧手中的手。

    雾来得莫名其妙,战戈心中自然警觉。使用防护罩太耗损能量,虽然有雾,但对战戈的视线并不会造成任何阻碍。

    开启五百米内360°红外线。滴。

    各项数据立刻反馈到大脑内成像。一共三个人,对面一个,左右后方各隐藏一个。

    什么人?

    什么目的?

    目标是我还是米契尔?

    战戈立刻在脑中闪过这几个疑问,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战戈多想,三个人形影像几乎同时有动作,速度之快,竟然连战戈都有些识别吃力。这样的身手立刻让战戈想起了校园里的绑架事件,这些人就是青潭跟他说过的“体术流分宗”。时隔一年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米契尔也几乎在他们行动的时候立刻开了枪,全凭第六感,令人惊奇的是,米契尔的方向竟然都对了,但遗憾的是根本没能伤到对方分毫,毕竟体术流的速度之快比及常人要快上几十倍乃至百倍,再加上视线阻隔,米契尔能够同时开枪并找准方位已经十分了不起。

    两人突然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重重地撞在一起,两人面对面紧贴着对方,战戈被束缚在米契尔怀里,他的头顶刚好到米契尔的下巴,手仍旧被握着。两人目前的情况有些尴尬,米契尔倒是不怎么难受,战戈企图分开,却发现两人正被某种柔软的织物绑在了一起,韧性非常强,还带着黏性,不管怎么挣脱,仍旧会被弹回来,像牛皮糖似的。

    雾忽而散得干干净净,打扮怪异的两男一女站在两人面前。战戈立刻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上次事件中落跑的那个。

    “是你,你们有什么目的?”战戈单刀直入地问。

    女人笑得风情万种,“小弟弟,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抓你比想象中的容易呢。”女人靠上来摸了摸战戈的脸蛋,“别紧张,我们只跟你要一点点小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们却非常重要。”女人夸张地描述,身体却一个劲地往米契尔身上蹭。

    我?目标是我!战戈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世,以及她口中呢所说的微不足道的的东西是什么。头发、皮屑、粘膜组织、血液

    “别跟他废话那么多,赶紧动手。”身后的男人不耐烦地说,大步走向被捆缚的战戈前。

    米契尔一听对方要动手,握紧战戈的手,周身杀气全开。

    敢动他就叫你陪葬!

    那男人迫于米契尔的气势,顿了□形。女人一愣之后,笑得花枝乱颤。

    “真是个好男人呢!叫人嫉妒得要命啊。”女人若有所指地瞥了眼战戈,凑到米契尔面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米契尔的脸。

    米契尔碍于身体不能动弹,铁青着脸浑身僵硬地怒视眼前衣着暴露的女人。如果能动,一定爆了她的头。米契尔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不仅仅是这个女人的行为激怒了他,因为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却被三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计划。

    战戈和米契尔面对面站着,他当然看到了。看到身边的女人伸出的舌头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舔舐过米契尔光滑的脸侧。

    于是,战戈怒了!

    就像分到自己手里的苹果突然被人咬了一口,亦或是捏在手里的冰淇淋被陌生人啐了口唾沫,再或者突然发现自己餐盘里的食物里被无缘无故地扔了一只蟑螂尸体一样,这感觉真是太让人抓狂了!

    雪花慢悠悠飘落的轨迹变得怪异,明明是下降的落物运动,却被硬生生改变了运动轨迹。周围的雪花以战戈和米契尔为中心绕圈快速打转起来,忽然又全部回归到自然姿态,慢悠悠地飘散落下。

    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三人从小被培养的危机意识让他们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束缚的红色织物一下子被拉扯成一个圆形大圈,三人瞬间被弹飞,勉强稳住身形,织物掉在地上咣当一声碎成片,上面附着着一层冰晶样的物质。

    练气流!

    防护罩和绝对零度!

    轻敌了!

    三人心中讶异,情报上明明显示练气流能力应该是三级,防护罩却是五级才能够运用的法门,其掌控力和悟的能力可见一斑。三人皆是体术流的高手,但是面对能力未知的练气流,三人明了,缠斗无益,走为上策。

    踩在脚边织物的碎渣上,战戈和米契尔就像两只鬼煞,恶狠狠地盯着几米开外的三人。

    战戈和米契尔同时冲出去,战戈正想唤出红雪砍个痛快,尤其是那个女人,一定要拔掉她的舌头。

    “嘭”的一声,浓重的烟雾平地乍起。防护罩使用太消耗能量,对于目前只有三级的战戈,是无法再使用第二次的。十几枚十字镖形利器切割着空气,破空划来,米契尔连续开枪,到处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战戈敏捷地躲闪,正要冲出烟雾圈,米契尔突然闪到他身边,把他揽在怀里,与此同时,战戈闻到了他最熟悉的那种腥甜气味——血。

    瞳孔紧缩,战戈很慌乱,他一手圈住米契尔帮他稳住身形,一手握着红雪,怎么办?战戈第一次问自己怎么办?就像当时汤尼躺在自己怀里一样,是不是米契尔也会这样!

    脑中的成像显示三人正在快速撤离,战戈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形挥出红雪,刀气击中那人的后背,他扑倒在地,另外两名同伴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墓园外的手下听到枪声都立刻赶来,但是富人区的墓太大,几十人光是确定方位就用了不少时间。

    烟雾渐渐散去,赶到的人看到自家的老板坐在路边脸色苍白,那名同行的男子正踩着一具尸体,手握着长刀抵在对方后颈。

    “谁派你们来的?”战戈加重了踩踏力度,那人后背的血潺潺流出,却闷声不吭。

    “说!”长刃的刀尖划破他的皮肤。

    青潭曾对他说过,体术流受雇于人,对雇主绝对忠诚。

    战戈见索问无果,米契尔的手下都来了,就让他们把人绑了先带回去,交给勒斯还怕没有办法知道吗,自己则去查看米契尔。

    才到米契尔身边,“啾”的一声轻响,被抓的那名男子已经右侧脑部中弹,瘫软在地了。

    战戈立刻打开红外线搜索,却找不到有隐藏的人。

    死了也没办法了,显然对方不想让人摸到底细。

    战戈查看米契尔的伤势,米契尔的后背和手臂都被扎了十来个金属飞镖,好在是冬天,外套多少能构成些许阻碍,但是利器仍旧没入皮肤好几公分,血浸湿了整个背部。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不能贸然把东西拔出,因为飞镖卡在里面能够止住出血量,一旦拔开就会大出血。战戈心中不快,“你是白痴啊,挡什么挡,自己闪开就好了,我又不是躲不开,就算受伤了,也好得很快。”战戈第一次这么大声地骂人。小时候不管被人怎么嘲笑、讥讽,他也没有回过嘴。嗓子眼有些胀痛,声音有些发颤。一定是说话太大声造成的,战戈想。

    但是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米契尔的手下一脸心惊地看着这位年轻人竟然骂老板是白痴,而且老板竟然乖乖被骂,忍不住对着战戈投来一片敬意的目光。

    接着战戈补了一句,“下次再这样,我先一枪毙了你,也不准你死在别人手里。”当然,在战戈说的是气话。

    太狠了!

    面对战戈的如此不给面子,米契尔的手下,齐刷刷地后退三步,他们担心老板发飙把在场的全部灭口了。但是老板却一反常态,不仅没发飙还对着那男子点头回应。

    最后,米契尔在战戈和手下的搀扶下,朝停车场走去。半路上遇到来支援的医疗队,原来米契尔的手下听到枪声就立刻叫了私人的医疗队,以防有人受伤能够第一时间采取急求措施。米契尔在车里进行了紧急包扎,战戈没有参与。他不敢面对那些伤口,看见飞镖拔出来时飞溅的血液,战戈的手就不自觉地打颤,他总是会联想起汤尼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一定是最近太放松了,心理承受力降低了。战戈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退到一旁,双手交握,抵在鼻尖,看着身边的医护人员来回忙碌。

    战戈只参与了收尾的包扎工作,他把手里的绷带一圈圈绕在米契尔身上,娴熟地固定了绷带后,突然想起什么,用沾了消毒液的棉球在米契尔脸上擦了三遍,说,“这样才差不多。”然后才满意地收起工具。

    米契尔换了干净的衣服,闭目养神。但是这衣服是不是太正式了点,连领结都系上了,一身白色正装,银色的领结做点缀。

    真帅!怎么能这么帅!战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用略带嫉妒地眼神刨了几眼某人的俊脸,也闭目冲刺能量圈去了,因为能量消耗太大了。察觉自己的能量增长很慢,战戈知道是被米契尔分走了,于是调整位置靠近米契尔,好让他恢复快一点。

    战戈一靠近,米契尔就往旁边挪一点。他双手紧握,额间青筋浮现,身体总是不自然地动来动去,似乎在忍耐些什么。其实是因为战戈的能量让伤口加速愈合,米契尔现在犹如几千只蚂蚁在背上爬一样,痒得他都想在地上打滚。战戈一靠近,就痒得更厉害。这折磨,堪比酷刑了!

    开出墓区后,司机问,“boss,请问按计划的路线走吗?”这次他没敢看后视镜也没回头。

    米契尔点头。

    战戈一听米契尔还有事,就想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但是米契尔现在为了自己受伤,就这么一走了之又好像不太好。

    思忖了一会,战戈还是决定下车吧,人家有事万一带着自己不方便又不好开口,自己也不能这么不知好歹。“你有事的话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伤口注意不要沾水,消炎药不要忘了”战戈给米契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司机先生,让我下车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少爷,您就好好坐着,一会就到家了。”司机回应战戈。

    战戈转头征求米契尔的意见,对方人就闭目不做回应,战戈只好继续靠坐在位子上做能量圈的冲刺。

    “噹——”“噹——”“噹——”

    悠扬而肃穆的钟声响起,嗡嗡的余韵徘徊在天地间。

    战戈睁开眼睛,发现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路上只有米契尔的车队,不见其他路人。

    不是回去的路,大概是要办完事再回去吧!战戈猜测,也不说什么。

    车子继续往前前进,一座宏伟壮丽的建筑物出现在战戈面前。刚才的钟声是教堂!是圣彼得大教堂,跟汤尼给的那张卡片上一模一样的建筑。

    米契尔来教堂做什么?战戈疑惑。

    车队在一座华丽的大喷泉旁停下,司机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战戈,车子的窗户升起隔幕布后自己下了车。

    战戈托着手里的衣服莫名其妙,“这是要干什么?”战戈问米契尔。

    米契尔得益于本身体质不错,再加上战戈就在旁边,稍作休息之后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他摸出手机按了几下递给战戈。

    换上。

    “我的衣服挺干净的,没弄脏。”

    米契尔扯开包装袋,把衣服拿出来,对着战戈用口型说:“脱。”

    战戈见米契尔坚决,也只好应了。或许人家要走什么重要场合,带着自己这样太随便了。

    战戈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身边的米契尔就交叠着双腿目不转睛地观赏。狭隘的空间里,一动一静,怪异的气氛流转在两人之间。米契尔的眼神一向如此,战戈也就当做没看见,在米契尔的帮助下,还算顺利地穿上了衣服。

    白色的礼服贴身剪裁,袖口、领口、胸前的口袋边缘有一层细碎的小蕾丝做点缀,简单简洁。

    战戈翻着领子问:“这衣服怎么这么奇怪?”

    米契尔按着手机,门被打开,一名侍者打扮的人捧着盒子站在外面,他正要蹲下,被米契尔挥手打发了。米契尔下了车,绕到战戈身边,半蹲,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白色的皮鞋。

    身后众人都快吓傻了。这不是boss!这绝对不是boss!

    让一个伤患给自己穿鞋确实不合适,战戈忙自己脱鞋,“我自己来就好。”

    鞋子一脱,战戈囧了,袜子破了两个大窟窿,露出白嫩嫩的大拇指和小拇指印着冬日的阳光朝米契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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