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好地点。
电话一接通,雪姿不悦的声音立刻传来,“喂?”
“雪姿,我是任飞——”他才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雪姿愤怒娇嗔的话给打断了。
“你自己算算你迟到了多久?”她冷哼道,“你让我等了十几分钟吔,你现在人是在哪襄,为什么还没有过来?是不是要我等你更久?”
“雪姿,很抱歉,我们今天的约会恐怕要取消了。”他满怀歉意地说。
“你说什么?”
雪姿的尖锐叫声令高手畏缩了一下,他把电话拿离耳畔,“我……我临时要开会,所以恐怕……”
“你居然敢放我鸽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取消和她的约会,一向都是她取消别人的。
高手又是抱歉又是难过,他小心翼翼地赔著礼,轻声安抚道:“雪姿,我知道我临时才通知你是我不对,但是我有任务在身,所以——”
“我不管!到底是你的任务重要,还是我重要?”她耍赖。
高手还真是认真的想了想,最后为难地说:“任务比较重要,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搭救别人的宝贵性命,我们的约会真的可以改天再继续,但是这种救人如救火的——”
“让别人去嘛!”雪姿耍赖后竟撒起娇来,她娇柔似水的声音甜如蜜,“反正还有别的组员,又不差你一个,连你们组长都可以偷懒放假休息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休息一天?”
高手心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他沉声回道:“雪姿,我们组长并没有偷懒,事实上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急公好义,她如果不是因为怀孕初期的不适,她也不可能会休息的。”
雪姿凶他不要紧,但就是不能够侮辱曲解了他最敬爱的组长。
雪姿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和强硬口吻给吓了一跳,她怒气陡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他怎么可以反驳又指正她呢?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哼,反正只要说到他亲爱的宝贝扫黑组就不行,这让她心裹更不高兴。
“你凶什么凶?”
“我哪有凶?”高手错愕了一下。
“还说没有!反正就是你的组员最好啦!我看你去和你的组员谈恋爱吧!本小姐不甩你了。从此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你这个大白痴、窝囊废。”她气得挂他电话。
“喂?喂喂喂?”高手拍著电话,被她的反应给搞得莫名其妙又心惊胆战,“雪姿,你在说什么呀?”
可是电话早已经传来“嘟嘟”的断讯声。
糟了,高手的心沉了下去。
第七章
由于扫黑组又远征到法国去引渡一名台湾通缉的危险分子,因此当高手他们一行人回到台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礼拜以后了。
在这段期间,小雀常常上阳明山去找瑛秋闲磕牙,因此日子过得也算颇优闲。
但是对雪姿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自从她赌气挂断高手的电话后,她连续几天都打开电话答录机,不肯接电话。
虽然她正在等著高手来向她道歉,等待他休假来陪她,但是这个愿望却落空了。
高手的第二通电话是自法国打回来的,这表示他还是去参加任务,不打算休假了。
虽然说高手不时会打国际长途电话回来向她解释这整个情况,并且希望她能够原谅他无法取消任务,可是他每次就只能够在电话答录机裹留言,这让高手越来越沮丧也越难过。
可是他难受的语气并没有打动雪姿,她反而是越来越生气。
既然不能每天都陪在我身边,那我要你这个男朋友何用?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对雪姿来说,唯有每天腻在一起,陪她玩、陪她闹才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男朋友。
看样子任飞是不能够给她这种依赖与安全感了。
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任务,然后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她才不要这样子的男朋友呢!
虽然说他既英俊又温柔体贴,对她也死心塌地,但是连最基本的要求他都不能够满足她,雪姿觉得自己对他开始没有兴趣了。
她心裹已经在盘算,该找个新男朋友来撒娇、依赖了。
小雀一早就开车上阳明山,兴匆匆地在瑛秋门外吆喝,她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瑛秋。
可是在外面嚷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小雀这才想到瑛秋现在人还在学校上课呢!
她吐了吐舌头,不禁笑道:“真是,人家说孕妇记忆力不好,忘性大,看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既然瑛秋还在学校,那她就乾脆杀到学校去找她好了,她实在是迫不及待要告诉瑛秋这个好消息。
于是乎韩大小姐……呃,不,是苏大夫人,就再度飞车驶进了可爱清新的健康国小。
在小学生的指示下,小雀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教师办公室。
“小雀,你跑慢一点呀!”瑛秋替她揑了一把冷汗,还没等到她冲到自己面前,就赶紧上前拦住了她。“别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
“瑛秋,你现在有空吗?方便谈话吗?”她像小麻雀一样兴奋得叽叽喳喳的,根本就没有把瑛秋的话听进耳朵裹。
“我还要再上一堂课,之后就没事了。”
她话才说完,钟声就很有默契地响了起来,小雀大大叹了口气。
“这样我还要再忍一堂课罗!”
瑛秋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微笑地看著她,“什么事那么急?慢慢来,我上完课就回来找你。”
“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
就在瑛秋抱著书本要跨出办公室时,小雀促狭地在她身后嚷了一句:“是跟高手有关的哟!天大的喜事。”
天大的喜事?这句话让瑛秋差点儿失神绊倒,不过她赶紧扶住门框。“我……我还是得先去上课。”
小雀笑嘻嘻地耸耸肩,“没关系,慢慢来。”
瑛秋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小雀的这句话还是在她心底投下了一枚原子弹,震得她在上课时都恍恍惚惚的。
瑛秋第一次觉得一堂课怎么这么地久,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就飞快地跑向办公室。
小朋友们都觉得奇怪,一向温柔又斯文的穆老师怎么也会急急躁躁的呢?
嗯,今天有怪事喔!
瑛秋将小雀带到了操场外的大树荫下,在清风徐来的午后,她却感到一阵焦躁。
“高手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是大喜事,该不会是……”瑛秋的脸都白了,声音低细如蚊,“他要结婚了?”
小雀一怔,随即笑得花枝乱颤,“不是,那是悲剧,不是大喜事;我指的是,你有机会了。”
“我不明白。”知道并不是高手“喜事近了”,瑛秋著实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又觉得有点罪恶感,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小雀兴高采烈地宣布道:“我前几天本来想要好好的跟高手谈谈,打算要找来潘雪姿好好的问个清楚,问她对高手究竟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态,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直到这几天他们出任务后,庭鹰才打电话告诉我,说高手最近郁郁寡欢的,听说是和雪姿吵架了。”
“我该为此感到高兴吗?”瑛秋狐疑,她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我不能这样幸灾乐祸。”
“嗄?”小雀的笑声嘎然而止。
“我想,现在任飞一定很痛苦。”她低下头欷吁不已。
“你……真的爱惨他了。”小雀讷讷地说,被瑛秋的一片痴心给深深打动了。
瑛秋淡淡地笑了,那笑容犹如三月的微风一样,虽然动人却飘忽。“我真的爱他。”
“你难道真的打算这样默默关心爱恋他一辈子,不让他知道吗?”
“爱情不应该是全然占有的,不是吗?”她轻语,“我不愿造成他心理上的负担和压力,我只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的。”
“太伟大了,可是我不能够接受这样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冲到高手的面前,告诉他我的心事,然后撂下话来等他作决定。”
瑛秋听呆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小雀激动地说完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那是我的个性啦!旁人不见得适用。”
“你当初和苏大哥也是这样子的吗?”
“嗯……”她嗯了半天,搔搔头笑著说:“好像也不是。”
瑛秋拨开落在粉颊上的发丝,淡然地笑道:“我想,我也不可能这样做的,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信心能够带给任飞幸福和快乐。”
“可是你爱他呀!”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而幸福的定义是在于他。”瑛秋抬头远眺隐隐的青山,眸中浮著一层泪雾。“我爱他并不等于可以给他幸福,原因是他并不爱我,所以我的爱对他而言将是一种负担。”
“你怎能确定他不爱你呢?就算他没有爱上你,至少他很喜欢你呀!”小雀侧著头询问:“像你家黑毛,就是他怕你自己一个人住在山上会有危险,因此特地去警犬部门调过来的,一方面保护你,一方面陪伴你,你这样还认为他对你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吗?”
“真的?”瑛秋掩不住讶异,随即又恍然大悟。
难怪上次如苹借走黑毛与小朋友玩游戏的时候,会说黑毛的鼻子灵敏无比,原来黑毛的鼻子根本就没有失灵过,这都是高手为了怕她危险才……
她的心裹是狂喜又狂悲,感动与悲伤同时充斥在心中。
“所以说,他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他这个人是爱情白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是的,他是真的爱雪姿。”
“那是雪姿耍手段,主动对高手施以魅惑。你想想,像高手这么单纯的一个大男孩,能不被她给迷倒吗?”
“爱情是盲目的,就算他是被迷倒,也是乐在其中的,不是吗?”
“这……”
“只要他快乐就好。”她轻叹。
小雀替她感到难过,“你都不为自己著想吗?你只在乎他快不快乐,但这样对你公平吗?你的快乐又在哪儿呢?”
“只要他快乐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喜悦。”瑛秋摇头,“假如我不能够有此体认的话,就算我不快乐,那也是因为我的私心在作祟,是我奢求太多,所以活该。”
“你怎么这样想?”小雀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什么。”瑛秋振作精神,转过头对小雀嫣然一笑,“你不要替我难过,我现在觉得很开心呀!”
“但是你不快乐。”小雀一语道破。
“那已经无所谓了,我不能够庸人自扰,对不对?”
“嗄?”小雀发现她被说服了,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不妥。
“你今天晚上可以来我家吃饭吗?”
“好哇!”小雀希望能再跟她谈谈,看能不能鼓励她积极一点。
她不希望瑛秋真的变成了牺牲自己的人鱼公主。
高手回来了。
带著一身的疲惫和惶急回到台北,一下飞机他就急忙驱车来到了天母。
“雪姿,你在不在?我是任飞呀!”他拚命按著门铃,拚命叫喊著。
多日来的相思已经将他折磨得憔悴不堪,他整个人都快要发狂了。
听不到雪姿轻柔若水的撒娇,得不到她的原谅,他每天都生活在焦躁的失落和痛苦中。
如果不是因执行任务时需要全心全力投入的话,他恐怕已经在悔恨与折磨中被逼疯了。
他不断地按著门铃,痴狂地叫喊著,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传来。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请你听我解释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最后他颓然地坐在她门前,支著额头黯然神伤。
他要在这襄等,等待雪姿出来,好向她解释……
瑛秋穿著一袭轻便的鹅黄铯上衣和短裤,持著洒水器浇著她精心栽植的花儿。
香水百合已经开放了,清淡的香味飘浮在空气中,为这样的一个乡间午后添上了几许清新自然。
黑毛懒洋洋地趴在屋旁的一棵树下打瞌睡,瑛秋打算待会儿浇完花以后,也要拖出
一张躺椅,拿出一本书来好好地度过这个优闲的午后。
可是突如其来的车声打破了这寂静的一刻,瑛秋看著驶进绿径的吉普车,心头陡然一跳。
是任飞!
她整个心都飞扬了起来,无法抑止地狂跳。
但是任飞看起来很不好,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已,下巴满是初生的胡碴。
他跳下了驾驶座,勉强对她扯出一个微笑来。
“你怎么了?”瑛秋强忍著街上前去的街动问道,她多想抚平他眉宇间浓浓的痛楚和愁绪呀。
他向来如朝阳般的活泼神采不再,脸上笼罩著深深的哀伤。
“你现在有没有空?”他的声音痦瘂
“有。”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陪我走走、聊聊好吗?”他央求著。
她点了点头。
“那么上车吧!”
瑛秋二话不说地跳上了吉普车。
他们来到了上回看星星和灯海的平台上,高手坐上平台的边缘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现在好痛苦。”
瑛秋很是心疼,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只是点点头,“我看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就跑来找你。”他望著远方,看也不敢看瑛秋,生怕在她眼中看到了轻视。“你知道吗?雪姿已经将近三个礼拜不接我的电话,前几天我一直在她家门口守候,可是她都没有出来见我。”
瑛秋紧咬著唇,盈眶的泪水已经按捺不住,悄悄流了下来。“你和她是真的在相恋?”
她知道现在问这一句话实在稍嫌多余,也太迟了,但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
“是的。”高手肯定的回答,“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想她也很爱我,所以才会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瑛秋看著高手的脸,在谈起雪姿时它所闪耀的光彩和爱意是多么的坚决又深刻啊!
她知道在这一瞬间,她的心碎了……
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当人鱼公主牺牲了自己,幻化为海中泡沫时,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但是,正如她告诉小雀的,她爱高手,所以她应该为他的幸福感到快乐。
她勉强露出了一抹笑,“真是……恭喜你了。”尽管痛彻心扉,她还是由衷地说出造句话。
高手凄楚地摇了摇头,“谢谢,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我们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如果你爱她的话,就不应该轻易放弃。”她忍著椎心刺骨的心痛安慰他,“否则你会一辈子活在后悔中。”
“没有用的,雪姿根本不见我。”他沉痛地喊著。
瑛秋心疼极了,她再也忍不住地替他撩开垂落在额际的发丝,清楚地看见他痛苦不堪的脸庞,“需要我帮你吗?”
“怎么帮?雪姿的个性固执,你没有办法动摇她的决心的。”
“我总要试试。”她柔声地说,“以前都是你在帮忙我,现在我不该回报你吗?”
“可是我不希望你回报我,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想过。”他急急地转过头来,紧紧地瞅住她的眼眸,“像今天,我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只是……我觉得你既温柔又善解人意,是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因此我想来找你倾诉……”
瑛秋闭上了眼,凄美地笑了。这就够了,她在他心目中终究也有著一个特殊的地位。
“瑛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看著她的异样,一颗心不禁隐隐地抽痛起来。
她快速地睁开眼睛,嫣然笑道:“没有,没事。”
不知怎地,瑛秋这一笑竟让他怦然心动,他的伤心与激动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瑛秋,你笑起来好美。”他梦幻般地说。
瑛秋脸倏地红了,她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可以给我潘小姐的住址吗?”
“做什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想找她谈谈,看能不能说服她听你解释。”
“你真的愿意帮我?”高手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原本无神的眼睛突地亮了起来。
“我尽量试试看。”
如果这件事让小雀知道了,她一定会狠狠地数落她的仁慈和鸡婆。
但是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著高手痛苦。
瑛秋骑著车来到了雪姿居住的天母大厦。
由于管理员不认识她,因此坚决不让瑛秋进人大厦,所以瑛秋只好退而求其次,请他替她联络楼上的雪姿。
半晌后,管理员才转过头来对瑛秋说:“潘小姐请你上去,不过她说她和别人有约,所以只能够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好。”
真是大牌,不过她的确有那个资格大牌的,不是吗?
瑛秋胡思乱想著,边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手足无措。她搭上了电梯,来到雪姿的家门口。
按了门铃,一会儿后,经过精心打扮、美丽绝伦的雪姿出现在她的面前。
“进来吧!”
瑛秋怯怯地跨进屋裹。
雪姿挥了挥手,“请坐。不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任飞的。”瑛秋仔细地搜寻雪姿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波动和憔悴的痕迹。
瑛秋暗叹,她果然猜对了,潘雪姿是比较爱自己的女人。
雪姿神色顿时有些不善,“任飞?”
“对。他得不到你的谅解又无法见到你,所以现在很痛苦也很憔悴。”瑛秋诚恳地说,“潘小姐,希望你能够见他一面,听听他的解释好吗?”
“你是以什么身分来求我见他的?”雪姿眯起了眼睛,尖酸地反问道。
“朋友。”
“朋友?”雪姿狂妄地笑了出来,眼神充满讽刺,“我看你是喜欢他吧?”
瑛秋有些狼狈,但是她仍抬起了下巴,坚定地回答:“是,我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幸福,也因此我才会来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听他解释。”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冷哼了一声。
“你不是也爱他吗?你难道不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重修旧好?”瑛秋苦口婆心地劝著。
雪姿柔媚地站了起来,柳腰款摆地走向酒橱,取出了一瓶洋酒,给自己倒了半杯。“重修旧好?”
“是的。”
雪姿嗤之以鼻,饮了口酒后啐道:“他一点都不重视我,又不能常常陪在我身边,我干嘛要和他重修旧好呢?”
“那是因为他有任务在身,所以才——”
“任务?什么狗屁任务会比我重要?”她一想起自己是这样被比下去的,不由得怒火中烧。
“潘小姐,你别忘了他上上个任务就是救你,你怎么能否决掉他的工作呢?”瑛秋温和的声音中也不禁有丝怒意,“更何况他的任务都是铲j除恶做好事,如果没有像他这样的人在执行任务,这社会上就会到处充满罪犯,你也就不能这么安稳地演戏、做你的明星。”
“看来你很崇拜他。”她斜睨了瑛秋一眼,嗤笑道。
“我有理由崇拜他。”瑛秋目光灼灼地紧盯著她,“你身为他的女朋友,难道不以他为傲、为荣吗?”
“我为什么要以他为荣,为什么要崇拜他?”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客气地叫嚣:“你别忘了我才是那个受众人宠爱崇拜的人物。”
如果不是为了求她去见任飞,瑛秋早就拂袖离去了,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任飞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不给他机会解释?不愿意见他?”
“不。”雪姿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求你,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去见他呢?”瑛秋咬著唇,一想到任飞的一片深情和痴心,就替他感到伤痛。“请你体念他如此爱你,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去见他一面好吗?他真的想惨你了。”
雪姿看著瑛秋恳求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只要你把我手上的这瓶伏特加给喝完,我就答应你去见他。”
看著那还有八分满的伏特加,瑛秋脸色都刷白了,可是她又想到任飞痛苦伤心的神情,于是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毅然地点头。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雪姿倒是被她吓了一跳,这一整瓶的伏特加如果一次喝下,灼热的液体会严重地烧灼到胃,那是很伤身子的。
“你……真的要喝?”她反而有些犹疑了。
瑛秋一把夺过来,不由分说地咕噜咕噜灌了起来。
好烫、好呛口……咽人她喉中的不只是烈如火的酒,还有伤人心的泪呀。
她一鼓作气地喝完了酒后,将空瓶子递给雪姿,冷冷地说:“你可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雪姿不禁被瑛秋给撼动了,她呆呆地点头,“好。”
瑛秋的脸已经潮红似血,她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去。
直到她冲出大楼,坐上她的机车离开天母的时候,她强大的意志力才瞬间崩溃,溃堤的泪水奔腾而出。
巨大的昏眩和剧痛感重重地槌人了她的脑子和胃,瑛秋勉强控制著停下了机车,挣扎著走到电话亭,要向任飞报告这个好消息,但是当她用尽力气打开电话亭的门时,所有的晕眩和巨大的痛楚全都向她袭来。
她再也支持不住了,任由那黑暗紧紧攫住了她……
昏倒的瑛秋经过路人发现紧急送医后,医生立刻对她进行洗胃和一些相关的医疗程序,三个小时后,她被推人了加护病房。
小雀正好在庭鹰的陪伴下来到这家大医院做产前检查,就在护士小姐推著瑛秋穿过长廊时,小雀眼尖地瞄到了还昏迷不醒的瑛秋。
“瑛秋!”她急急冲了过去,“她怎么了?护士小姐,她究竟怎么了?”
庭鹰也赶到了她身畔,担忧地问:“护士小姐,这位小姐是我们的朋友,请问她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护士小姐被他们两个奔过来的气势吓到,呆愣了半晌后才惊喜地叫道:“你们是她的朋友吗?我们才在烦恼该怎么联络她的家人呢!”
“究竟怎么回事?”
“请让我把她送进加护病房休息后再慢慢跟你们解释。”
小雀和庭鹰也顾不得要做产前检查,紧紧跟随著护士到加护病房内。
“赶快通知高手。”小雀握著瑛秋的手,迫切地催促庭鹰,“叫他快点过来看瑛秋。”
“好。”庭鹰掏出了行动电话,但是却只听到高手电话答录机的声音。“他不在。”
“该死,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是跑到哪裹去了?该不会又去找那个潘雪姿请求原谅了吧?”小雀低咒道。
小雀猜得一点都没错,高手果然是接到了雪姿的电话,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第八章
高手既紧张又兴奋地站在雪姿的家门口,颤抖地按下了电铃。
开门的是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男子。
高手还以为自己按错门铃了,但是随后传出的声音却让他的心猛地一震。
“任飞?我正在想你也该来了。”雪姿甜美的声音一如往常,不同的是,她亲密地搂住那个开门的男子。
高手跨进屋内,脸色渐渐发白,“嗨,雪姿,你……不是要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吗?”
“是我要向你解释。”雪姿示意他坐下,姿态依旧魅惑动人,只不过依偎的对象不是高手。
高手顿感口乾舌燥起来,方才所有的雀跃与欣喜都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给冲掉了。
“任飞,我经过了仔细的考虑,觉得我们两个实在不适合。”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低呼。
“你看,你随时得出任务,而我则希望有个每天都能陪著我的人。一她看了看身旁的男子,甜甜地笑道:”像是建国,他是台北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每天都能够陪我,给我依赖和安全感,这是你不能给我的。“
高手被她指出的这一点击倒了,他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讷讷地说:“难道你不能够体谅我一下?毕竟这是我的职业,之前你也不排斥——一
“我当然排斥,只不过那时和你相爱,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慢慢发现这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分手吧!”雪姿果断地提出。
高手像被重重槌了一拳般地瘫倒在椅背上,俊朗的剑眉紧蹙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之前雪姿不是信誓旦旦地认为他们可以永远相爱在一起的吗?现在为何转变如此之大?短短三个星期,一切就变了?
就在他伤心透顶的时候,雪姿又假好心地说:“我觉得瑛秋这个女孩子不错,而且她又很崇拜你,你可以和她交往呀!”
“不要随便把瑛秋扯进来。”
“什么?”雪姿被他倏然变得冷静严肃的声音给惊慑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沉声斥道:“你不用帮我做媒,也不要把善良的瑛秋扯进来膛这淌浑水。”
“我是为你好呀!”她有点老羞成怒。
不知怎地,他很不喜欢雪姿这样随便把瑛秋当成一个配对的代替品,好像她是个傻里傻气又没有价值的女孩。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难堪和刺痛感都硬生生地埋藏进心底,他知道事已至此,强求亦无用,徒增笑话罢了,因为他在雪姿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对他的爱意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呢?他不明白。
不过他不是个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人,他会成全她的。
“好。”他痛苦地挤出这个字,勉强自己潇洒地站起来走向大门,“祝你和这位建国先生幸福。”
雪姿看他这么爽快、这么潇洒地就答应了,一点都没有恳求或哀求她回心转意的样子,她不禁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尖叫道。
高手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
“你不是说你爱惨我了?可是你压根就没有求我回到你身边。”她的女性自尊心彻底被打击了。
她身旁的建国吓了一跳,担心地看著她。
高手还是没有回头,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我求你,你肯回到我身边吗?”
“当然不会,我从来不吃回头草的。”她冲口而出。
建国因她无情的话语惊跳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也有点危险。爱上这样的女子对吗?她是真心爱我吗?他心中跃上许多问号。
她冲口而出的话顿时让高手透彻地领悟了,他觉得就像遭到了当头棒喝一样。
挡在他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去了,他瞬间看清楚了雪姿真正的内心。
她不懂得爱人,只懂得占有和自私,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因为她最爱的人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高手的脑海突然出现了温柔婉约又善体人意的瑛秋。
他的内心强烈地撼动著,翻天覆地的涌出一个最真的事实来——
他从头到尾就不爱雪姿,他只是儍儍地被她的美丽给迷惑了。
他的心此刻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爱的人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关怀他、体贴他、与他共欢笑、陪他伤心落泪的瑛秋。
高手眼睛陡地亮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和雪姿做口舌之争或临别告白,像阵旋风般火速地冲了出去。
瑛秋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第一个涌入脑海的知觉就是痛。
她的胃好痛。
再来就是在她脑袋裹敲敲打打的酒精,她实在是不能也不会喝酒。
人家说伏特加是世上唯一不会宿醉的烈酒,但是这套说法显然不适用在她身上。
她觉得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在隐隐抽痛。
“瑛秋,你醒来啦?”小雀紧紧握住她的手,喜悦地叫道。
“韩姐,你怎么会在这裹?我现在人在哪裹?”
看来瑛秋还不是很清醒——宿醉的关系吧!
“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的胃部遭烈酒灼伤,他们努力了好一阵子才把你胃裹的酒精冲掉呢!”
“你这么说好嗯心。”她记起了一切,凄楚地笑道。
“嘿,不错,还会说笑,那表示你真的酒醒了。”小雀又是关怀又是担心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突然间灌那么多酒?你自杀呀?”
“说来话长。”更何况她压根不敢把原因告诉小雀。
“我们现在正在联络高手,他或许等一下就会来了。”
瑛秋一震,连忙摆手,“不,不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小雀狐疑地皱起眉头。
她咬著唇,讷讷地开口:“没……没什么,我是觉得不要麻烦他,我没事的。”
“你呀!都进了医院了还说没事?”
“真的不要叫他来,我求求你。”她著急了起来。
“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内幕吗?”
瑛秋大眼睛裹充满著惊惶,她摇著头,“韩姐,我求你……”
“难道你喝酒是为了高手?”小雀沉吟。
她呻吟了一声,“我不——”
“这就严重了。”小雀脸色严肃了起来,“瑛秋,你从实招来,我想你对我不必有所隐瞒吧?”
“韩姐,我怕你会生气。”瑛秋低叹。
“那么事情真的很糟糕罗?”
“其实也不算是。”瑛秋勉强笑了笑,“我会灌下一瓶伏特加是因为唯有这样,潘小姐才肯见任飞一面。”
“什么?!”小雀怒气陡生,“她怎么可以出这样子的条件?她把你的命当成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吗?这个女人真是太阴狠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呢?”
“不这样她不愿意见任飞呀!”
“她不见还比较天下太平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这样子还落得省事,不用绞尽脑汁地把她赶离高手身边。”小雀耸了耸肩又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正愁他们两个不分手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儍,去受这样的屈辱?”
“反正她已愿意见任飞一面,我这样做就值得了。”她欣慰地叹息,眼中的泪水缓缓滑下双颊。
“你呀!”小雀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瑛秋实在对高手太痴心了,这样毫无考虑地为他牺牲、为他奉献……
小雀突然怒气冲冲地撩起衣袖来,“这小子我非扁他一顿不可,太可恶了,真是个大混蛋。”
瑛秋伸出还软弱无力的手急急握住小雀的,“不,别怪他,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怨不得别人。”
小雀见她憔悴苍白的脸还没有从痛楚中恢复,就已经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更加担忧,以致连唇都紧张得泛白了,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你好傻。”她哽咽地说,反手紧握著瑛秋的双掌,“你怎么这么儍呢?”
“或许我命中注定要这么儍的吧!”瑛秋泪水无声地滑落,但是她强自绽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来,“我没事的,你别为我伤心。”
“你这是何苦?”小雀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
瑛秋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的,爱上了他,为他痴、为他迷、为他狂悲、狂喜……都是上天安排好好了的。
这样的宿命她逃也逃不掉,也不想逃……
“别告诉他。”她最后瘩瘂地挤出这句话。
她不要他对她感到愧疚。
高手兴匆匆地飞车来到瑛秋的家门口,却发现大门深锁,不但如此,黑毛也一副“相思成灾”的样子。
他蹲了下来,摸著拚命舔他、又叫又跳的黑毛,若有所思地问道:“嘿,你的小女主人到哪里去了?”
“汪汪汪。”黑毛大声的吠出“不知道”。
奇怪了,瑛秋只要不上班,几乎都是足不出户的,莫非她到市区去采买东西了?
就在高手百思不解又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要大声的向她表白——车子引擎的声音由远至近地接近了屋子。
高手猛地站起来,发现是再熟悉不过的车子。
“苏大哥,组长,你们也来找瑛秋的吗?”他开心地跑向他们,眨了眨眼叫道,“不过瑛秋不在吔,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要约她去吃饭?一
小雀不待老公和高手两位绅士服务,自动打开车门跨出来,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
“你呀,你呀!脑袋瓜里面只有吃饭和潘雪姿,你到底还有没有装其他的东西呀?”小雀开始炮轰了起来。
尽管瑛秋千叮咛万交代,要她千万不能够怪高手,但是她实在是“忍未条”,这事儿实在太气人了。
“组长为何发飙呀?”高手一头雾水,被轰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心裹有数。”她已经气到快说不出话来了。
高手呻吟了一声,“我最怕听到这句话,我心裹有什么『数』嘛?”
“你呀,你呀……”小雀正待开駡,庭鹰连忙捂住她的小嘴。
“你这样凶他也于事无补,他压根不知道你在说哪件事。”庭鹰心平气和地主持公道,“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件事跟哪回事呀?”高手觉得脑袋瓜子越来越混乱了,他的剑眉轻蹙起来,“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