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石椅,大小姐在那张石椅前,背对夏洛而立,一头浅金色的美丽长发垂至腰际,强调了她妙曼的身段。她的面前的石椅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角度的关系,夏洛只看见露出的一角蓬松而破旧的长裙。
“需要我做什么?纳西笳。”对面那人开口问“大小姐”,声音嘶哑得像从破损的纸块里逼出的声音。
“莉蒂……我……又梦见她了……”大小姐的语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梦只是一个人内心的反应,它就是镜像,纳西笳。”
“可是……您不是说……梦也会预知吗?”
“你没有预知的能力,纳西笳。”
那人每说一句话,都要附带着对方的名字,非常怪异而奇特,仿佛每次呼唤人名,就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心颤。
“或许……或许是有人又提到她的名字了,所以……我才会梦到她……可是……会不会是她……在那一头不开心……”“大小姐”的声调更加低沉,仿佛哽咽了。她忙接着说:“求你……求你了,帮我召唤她出来……我想证实我的梦不是真实的……”
那人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看尽人世的那种悲哀,慢慢从破藤椅上站起来。
夏洛终于看到那人的长像,不由得一阵心跳——
她满脸皱纹,眼敛都像是皱垂得压在眼睫上似的,嘴唇宽瘪,鼻子与嘴巴的距离拉得极长,一头银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简直不分男女,夏洛也只是勉强从她的衣着上判定她是个老女人。但与她的外表极为不协调的是,那人有着一对令人心颤的黑亮如宝石般的眼睛,精光四溢。
她站起来后,向着夏洛藏身的窗户这边望了望,目光竟直刺夏洛双眸,以夏洛胆大包天,竟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忙避缩在窗后,过了片刻,这才又向房中窥视。
只见那位被称之为“莉蒂”的灵媒领引着大小姐纳西笳来到屋东的一张石桌子上,石桌子上放置着一个森森的白骷髅头,黑幽的眼洞时竟然各自闪烁着一簇小小的火苗。
莉蒂的银发无风自动,狂乱向后狂舞,以及猎猎飘飞的裙琚,诡异莫名。她闭着眼睛,嘶哑的声音不住念着什么咒语,双手箕张向上,像虚捧着什么,不一会儿,那骷髅头熊熊燃烧起来,有两道两光芒从骷髅眼洞内射出,投影在她们前面的虚空中,渐渐现出一个淡蓝色的女子模糊的头像,面容竟让夏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纳西笳脸上的悲伤更重,低低地吐出一个名字:“薇儿……”
到科萨奇地下室里见到的那一幕电光石火般闪射入夏洛的脑海,他陡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纳西笳要莉蒂召唤的人就是薇儿!而科萨奇地下室里见到的那具女尸,也是薇儿!难怪夏洛见到召唤出的灵魂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因为在此之前就在石棺中见到过她!
“薇儿……你还好吗……”纳西笳又低低地说。
莉蒂的咒语声加更大,整个房间里回荡着风的力量,桌上的书被抚得不住翻卷,甚至连站在窗缝前的夏洛也感受到有风吹抚在脸上。
虚空中淡蓝色头像越加清晰,一开始仿佛在挣扎、抗拒,渐渐的变得平静下来,一如夏洛见到的她“熟睡”的模样,就在这里,一种怪异至极的感觉钻入夏洛的脑海。
他看到了她!
第四十四章薇儿死因
却不是那种淡蓝色的魂魄,而是真真实实“见”到!那种“见”到的感觉忽强忽弱,似乎在上演着薇儿的历史……也因为忽强忽弱的关系,令得夏洛只能收集到一些片断。
莉蒂的咒语声狂号而出,陡然间加强的巫力令得夏洛眼前的情景变得清晰至极,夏洛“见”到薇儿向塔迪怀中扑去,幸福的笑意映亮了整个天地……
画面再闪现,那是薇儿开心地窝在塔迪的怀中,再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以示自己已经怀孕……
另一个女子出现在画面之内,塔迪对她殷勤万分,只为博得那女子的开心一笑……
薇儿巴掌甩在塔迪的脸上,脸上尽是震惊和失望之情……
一栋高层建筑的楼顶天台,薇儿与塔迪争执着什么,最终薇儿软化在塔迪的吻中,哪知塔迪突然发力,一掌将薇儿推到天台边缘,薇儿重心不稳,向楼下跌去,努力回望的双目里允满了惊愕与绝望的悲哀……
薇儿的躯体静躺在夏洛所熟悉的地下室内,科萨奇跪坐在薇儿的尸体前,老泪纵横,不住抚摸着她的脸庞,最终在她苍白的双唇上印下痛苦的一吻……
……
情景攸然变暗,像是电脑突然断了电,夏洛从一幕幕交替更叠的画面中“醒”过来,他还未从刚才的“故事”里回过神,呆呆地望着窗棱上破损的一角。
这是什么?时空扭曲看到的情景么?
这就是薇儿死亡的原因么?!
科萨奇一直默默爱着薇儿?
这就是科萨奇为什么要暗杀塔迪的原因?
每个问题都一一开解,夏洛恍然大悟。
忽然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夏洛忙向窗缝窥去,只见屋内没有张狂的风,没有了薇儿淡蓝色的影子,石桌子上的骷髅也不见了,一切都恢复常态。
刚才夏洛进入时空扭曲的状态,反而没有看到纳西笳与薇儿灵魂的对话,但光看纳西笳脸上平静的表情,似乎她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莉蒂与纳西笳向门口这头走来,夏洛忙缩下身子小心藏好。
门开了,纳西笳出来,与莉蒂道别后,领着她的四个保镖离开。
夏洛又呆了片刻,正要蹑手蹑脚地离开,忽然听到莉蒂沙哑得像破纸片里逼出的声音:“出来吧!”
夏洛一怔,回味过来形迹已经败露。
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想要瞒住这位灵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只得舒展一下身形,大踏步来到门口,推门而入。一进入房屋,一股霉烂腐败的味道立时冲鼻而来,夏洛皱眉忍住,一抬头,又看到了莉蒂那对让人心颤的眼睛。
莉蒂见他走进来,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在她的注视下,夏洛竟有一种被剥开伪装,每一个思想都赤裸晾晒在她面前的感觉,这让他极不舒服,不自然地退了一步。
莉蒂全身一颤,视线从夏洛的头扫到脚,再从他的脚扫到头,如此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继而裂开干瘪的唇诡然一笑,悲悯之色在她的脸上一浮而过,她收回线视,仿佛在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嘿嘿……”
“什么?”夏洛皱起了眉,心头一跳:“你说什么?以为我已经死了?”
莉蒂并未答话,脸上露出嫌恶之色,退了一步,仿佛挨着夏洛的边也是一种耻辱似的,冷冷地道:“上我这儿做什么?像个小偷一样,你不觉得害臊吗?”
夏洛更急:“您到底在说什么?”
莉蒂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潘基文真可怜,还是没能如愿……嘿嘿,别以为有点能力就了不起,别人怕你,我莉蒂可不怕你。”
曾经在长眠之上醒来的种种场景潮水般涌上来,夏洛虽然豁达,但也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身世之谜,听莉蒂灵媒的口气,仿佛认识自己,看着莉蒂再退了两步,就要掩住木门,他急跨了一步,左手前虚推,以此阻止莉蒂关门,问:“莉蒂灵媒,你是否认识我?我……我只有五年的记忆,我……到底是谁?”
莉蒂灵媒愕然,关门的枯门一滞,动作停下来,那对令人心颤的眼睛再次扫视夏洛,仿佛对自己刚才确信的事开始怀疑,但片刻之后,她若有所悟,但那冷冰冰的嫌恶神色依然挂在脸上,冷笑道:“你何必装出这付可怜像?还用请教我吗?”
夏洛越加认定她认识曾经的自己,心头更急,神情也越加恭敬:“莉蒂灵媒,请您相信我,我……我的确……的确失去了记忆,如果……如果你知道曾经的我是谁……请您、求您告诉我。”
他把“请”改为“求”,可见心中的急迫和殷切。
莉蒂直视着夏洛的双眸,一开始夏洛难以适应,总觉得莉蒂的双目中含着一种怪异的力量,迫得自己像难以呼吸,但片刻之后他坦然了,反正在有限的这五年记忆中,他没有做过什么问心有愧之事,于是目光也渐变得坚韧,莉蒂的目光也渐渐趋于柔和,甚至又有了一丝悲悯,仿佛一切问题都已释然。
“总算潘基z文没有白死……”
“我到底是谁?”
“你是谁?哈哈哈哈哈,恶魔之瞳,这问题该问你自己……年轻人,当黑暗的力量成功崛起,覆盖整个大地,那时纵然你还活着,但也死了,最后的时间或许只有短短三年,好好珍惜现在吧。”
说完,两手一推,木门开始合拢,
夏洛再跨一步,两手推阻门外侧,急问:“莉蒂灵媒,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是,我没几天活头了吗?什么叫做‘我纵然还活着,但也死’……”夏洛话还未说完,门缝之中突然涌出一股强风,夏洛下意识退步偏头,手中的推劲一松,木门“啪”的一声关合,夏洛忙尽力去推,但木门纹丝未动,他忙移到窗下,那知窗扇相继“啪啪”关严,黑帘子“扑”地放下,阻隔了夏洛的视线。
“走吧,恶魔之瞳,何必跟我苦苦纠缠?我已经退隐这么多年,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夏洛凝神细听,只盼莉蒂还能透出一丝信息。
“管它天空是黑是……白……莉蒂一样……吃饭……觉……”
莉蒂的话渐渐远去,直至细微不可闻,夏洛几次想要冲屋里,但还是忍住脚步,在窗下呆站了许久,知道莉蒂不会再给自己什么喻示,也不会再出现。看来从她的口中问出自己的身世,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不是现在相逼就能够办到。只有以后再找机会。
夏洛长长叹了口气,缓步退出院落。
天蛛巷中,夏洛呆望着眼前那道掩盖住莉蒂屋子的青石墙壁,眼里透出迷惘。
为什么莉蒂说的话,他听不懂?
她两次提及“恶魔之瞳”,那是什么意思?三半年后自己会遇到什么噩运?以致纵然还活着,但也死了?
但愿莉蒂预知错误……
夏洛回往栖身之所,准备筹划着完成自己的暗杀任务,额头上的伤口隐约作痛。
伤口已经结痂,夏洛懒得去医院换药,他张望着发现不远处有一家药店,于是准备去买点酒精棉球之类来自己处理伤口。
进了药店,转了两排柜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要拿起离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进入药店来,一个声音道:“老板,有‘夏夜迷情’么?”
夏洛只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极耳熟,不由得从药物缝隙处循声望去,竟是那个用酒瓶砸了他的矮个子,另一个是科萨奇的保镖队长卡宾。
夏夜迷情?那不是蝽药么?!
夏洛心中冷哼一声,不知这群渣滓要去害哪个女人!
那药店老板似乎跟他们极熟,屁颠屁颠地去找他们要的药。卡宾目送药店老板离去的身影,转头对着矮个子滛笑道:“莫里斯,今晚尝到朱丽的滋味,可别忘了跟我们讲一讲!”
夏洛在心头“呸”一声,对卡宾和那个矮个子莫里斯的为人鄙夷至极。想要女人,不凭自己的本事勾上床,却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真是龌龊。
莫里斯矮个子也一脸的坏笑:“早在三年前朱丽跟着大小姐时,我就看上她了,只是……嘿,那娘们还自视清高,给脸不要脸,今天晚上是玛仙的生日,大小姐和她一定会去参加,一杯‘夏日迷情’下去,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卡宾道:“别看这些女人一个个装得圣女似的,到了床上还不是一样的贱!”
莫里斯矮个子眼珠一转,问:“队长,倒是你跟大小姐……”
卡宾被矮个子戳到了痛处,眼睛一瞪:“大小姐是什么人,能跟朱丽那帮表子样比么?不过,慢慢烧火,总有水沸的时候……”
莫里斯矮个子涎着脸道:“到时候队长做了将军的乘龙快婿,可别忘了兄弟……”
药店老板屁颠屁颠拿来一小盒粉红色的药,两人住了嘴,心照不宣地与药店老板笑了笑,付了药资,匆匆离开。
夏洛从最后一排药柜缓缓走出来。
今天晚上是大小姐纳西笳的朋友玛仙的生日,纳西笳和那个猎物朱丽,以及这帮混蛋们都会去参加宴会,而且,那个莫里斯矮个子还会对朱丽下蝽药。
一个念头滑过脑海,夏洛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扩散,用舌尖抵了抵下唇之后,他狞笑着自言自语地道:“完美的反击的时刻!”
第四十五章反击时刻(一)
(对不起各位百~万\小!说的亲,家中有事,昨天断更,今天两章奉上)
入夜的魔角镇,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三克拉迪厅内,一片人海喧哗。夏洛在迪厅门口绕了一圈。
他目睹着矮个子和其它几个妖男艳女进了迪厅,但一直未见纳西笳和卡宾的身影。
他来到地下停车场,好整以瑕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一辆黑色房车驶进停下,副座位后排的卡宾打开车门出来,殷勤地为后位的纳西笳打开车门。
与纳西笳一同下车的是一位丰臀肥||乳|的妙龄女子,夏洛估计那就是矮个子的猎物朱丽。
纳西笳准备往迪厅走去,夏洛快步追近。
一侧的保镖们看到他逼近,立时像被惊扰的狗,进入戒备状态,他舌尖轻顶着咧开的下唇无视他们,眼睛只盯住纳西笳。
近得纳西笳五米开外,他立时就被黑衣保镖们包围起来,卡宾见是他,两眼中立时放出凶光,很负责地挡在纳西笳面前,做英雄救美状。
夏洛停下脚步,叫道:“纳西笳,我要跟你谈一谈。”
纳西笳立在卡宾身侧,一张俏脸像万年冰山,寒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卡宾冷笑一声,向黑衣保镖下令:“把他给我打得满地找……”
他的命令还未下达完,夏洛“呸”了一声,斥道:“你算什么东西!配和我讲话吗?”
卡宾气得鼻子都歪了,刚想说什么,夏洛懒得理他,双目深深望进纳西笳深蓝色的眼眸内,口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薇儿!”
纳西笳脸色一变。
卡宾不明所以,气急败坏地叫:“给我杀了他!”
“慢着!”纳西笳呵斥道,不满卡宾的自作主张,横了他一眼。保镖们一时不敢动。
她盯着夏洛许久,脸上写满了恼怒与无奈,但因为夏洛提到“薇儿”,她只得说:“好,我就给你五分钟时间!”
“我只要半分钟就够了!”
纳西笳的脸色更难看。
“大小姐!别听他的,他就是一只臭虫,跟他谈话都是污了……”
卡宾话还没说完,就被纳西笳皱眉瞪了一眼。
纳西笳回过头望着夏洛,犹豫了两三秒,但最终还是挥手示意。脸色铁青的卡宾与保镖只得远退了七八米。纳西笳快步走到夏洛面前,俏脸上有着浓重的怒意,冷声道:“你三番五次提起薇儿做什么!”
夏洛却不回答,向前走了一步,距她更近。视线在她动人的起伏胸膛上扫了一圈,才将头凑到她的耳垂旁,鼻间立时嗅到了来自她发间的清香。
纳西笳不堪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刚想退后,夏洛出乎意料地用鼻间蹭了她柔嫩的耳垂一下。
纳西笳浑身一震,接着柳眉倒竖,勃然大怒,夏洛却飞快地道:“今天晚上,卡宾会叫你乖乖躺在他的胯下,但如果你不想,可就要注意一下你的酒杯了!”说罢,退了几步。
纳西笳一时间回味不过来夏洛话语从“薇儿”转到今夜的“酒杯”,但几秒之后,她俏脸上的怒意渐渐被惊讶取代,继而是不信任的表情。
夏洛见目的已经达到,笑着耸耸肩,潇洒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停车场。
他知道,就算纳西笳不信任他,但也会想尽办法来验证他的话。
凌晨两点。
迪厅内,轰耳欲笼的狂燥音乐充斥着耳鼓,淡烟味与人工芳香剂混和的味道刺激着鼻腔,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着迷醉,瞭乱着暖昧的氛围。
迪厅的空气里充满了酒味,
莫里斯猛然灌下了一杯酒液之后,将高脚杯“砰”地放在玻璃桌面上,他一旁的优恩咬字不清地示意他望向站在舞池边缘的朱丽,对莫里斯道:“老兄……还不拿出你的杀手锏?上了床……往后她可就……伏伏贴贴的了……”
莫里斯嘿然滛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力拍拍优恩的肩:“放心……今晚……呃……她是我的!”
说罢,千辛万苦地的吧台走去,一边从上衣内袋里捣出一个药瓶,近得吧台,一手抄起一个干净的高脚杯,将药瓶里的药粉抖了些许在杯底,大着舌头对吧台之后的侍应生道:“小子,听好了!再要一打啤酒,两瓶红酒……男士喝啤酒……女士喝红酒……而这个杯子……倒上红酒,给……给那头舞池边缘、穿、穿红裙子的女孩……”
那侍应忙点头答应,他一把揪住那侍应的领口粗声道:“再说一遍……这个杯子装红酒给……那个红裙子的女孩……”
见侍应忙不迭倒上红酒,他满意地放手,又千辛万苦地挪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卡宾向纳西笳挪得更近,左手放搭在纳西笳背后的沙发背上,像征性地搂着纳西笳。
他们可算是这迪厅里最清醒的人。
“笳,你今晚用的是什么香水?很不错呢……”卡宾一边说,一边将头凑到纳西笳的发际深深嗅了一口。“是海桐花的香味。”
纳西笳略向一侧避了避,皱着眉,不自然地道:“我喜欢海桐花。”
“是吗?我也……”
卡宾话还未说完,一个托盘递到他们面前。
“先生,小姐,你们的酒。”
卡宾顺手端过红酒递给纳西笳,再端了一杯啤酒放在桌上。
纳西笳心不在焉地呆望着玻璃桌上的一小块破损处,纤手缓缓将酒杯送到唇边,就要呷饮。
“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你竟然还敢喝酒?”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音响起,纳西笳飘飞的思绪被扯回,她循声望去,视线投射在身旁侍应生标志性的庞克短发上,不由得一怔。
“歌苏?!”卡宾叫起来,接着霍然站起来。
“又是你。”纳西笳的眉皱得更紧:“你来这里做什么?还……穿了侍应的衣服……”
“来看你到有没有听我的话……不过……”夏洛耸了耸肩,舌尖抵下唇用力吸了口气,摇摇头叹道:“不过似乎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卡宾仿佛一枚就要被点燃的炮竹:“臭杂碎!你给我出去!省得我动手!”
这里,莫里斯、优恩他们也看到了他,纷纷站起来,大战在即。
“不必,不过我很奇怪,你现在这么想揍我,但你下午在药店里买药的时候对我客气得很!”
“药店买药?臭杂碎,我在药店里的时候压根就没见到你,只怕你吓得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客气?哈哈,你梦呓吧!”
夏洛哈哈大笑起来,视线转投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纳西笳身上,俯下身笑道:“大小姐,听到了吧,他下午去药店买药了呢!买什么药呢!当然,不用想也知道了吧?”
卡宾开始觉得不妥,不由得望了纳西笳一眼,见她脸色阴沉,不由得惶惑,隐约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
优恩曾被夏洛踢断过腿,恨夏洛入骨,见卡宾眼色使过,就要扑向夏洛。
“住手!”
纳西笳仿佛罩着一层迷雾般的眸子缓缓扫视众人,优恩只得停下动作。
那头舞池里的女宾们并不知道这头发生的事,依旧疯狂地在人群中扭动腰肢。
“卡宾,你说,今天下午你去药店买什么药?”
卡宾望着纳西笳,念头转了几十个,却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去买感冒药……”
夏洛再次哈哈大笑,伸手去举起纳西笳前面的那杯红酒道:“尊敬的卡宾侍卫长,这杯酒里有没有下了蝽药,你自己知道,大小姐自然不能再喝,你敢不敢现场找个人来喝掉,看看反应如何?”
卡宾思绪袤乱,霍然看向莫里斯,因为只有莫里斯手中才有“夏夜迷情”,莫里斯酒被吓醒最大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无法确定刚才他做了手脚的那杯酒是否就是眼前这杯。
卡宾见莫里斯瞪目结舌,知道大事不妙,他涨红了脸辩解:“这酒里就算是有什么,那也是……也是莫里斯给朱丽的!莫里斯早就对朱丽上心……”
“莫里斯是你的人,现在你想借他开脱,当然由得你!”夏洛冷笑道。
卡宾被冤枉,气得全身颤抖,他急忙拉住纳西笳道:“笳,我是冤枉的!你相信我!”
夏洛道:“冤不冤枉,只要叫人来一试就知道了。”
恰好一个女侍应走过来,夏洛一把拉住,往她胸前塞了一张钞票,那女侍应笑靥若花,就要伸手端起那杯酒,却被卡宾一巴掌打掉,酒杯碎裂,酒液洒了一地。
夏洛仰天长笑:“卡宾,你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这样做?”
纳西笳的纤手握成拳,恨恨地望着卡宾。
卡宾急急道:“笳,听我说,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
话还未说完,纳西笳一巴掌甩去,打得他两眼直冒星星。
半晌,卡宾回过神来,一点一点抬起头,一点一点转过视线,终于与夏洛对上眼。
卡宾眼皮剧跳。
“臭杂碎!我杀了你!”
第四十六章反击时刻(二)
卡宾的怒意引爆,咆哮着向夏洛冲来,夏洛等他直冲到面前,避开他的拳击,扫了卡宾小腿一脚,卡宾重心不稳向前俯冲,扑在一张桌子上,吓得那一桌人纷纷避让。夏洛乘势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痛得他反弓扭动。
这头的莫里斯还想故技重施,抓起一个酒瓶砸掉瓶底,怪叫着冲过来,夏洛避开他的一击,顺势拉起他的手臂,向他的手腕最薄弱处一扣,莫里斯手中的破酒瓶落到夏洛手上,夏洛一个肩摔,莫里斯身体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恰巧压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起来的卡宾身上,夏洛顺势将酒瓶夹头砸去,莫里斯立时中招,血流披面,惨叫着向一侧翻滚,带得与卡宾一起变成滚地葫芦,总算还了玻璃瓶砸脑袋之仇。
此时dj高嘲音乐震耳欲聋,将纳西笳叫声淹没了。
卡宾手下的三四个人全扑向夏洛,恍眼间,夏洛瞥见到那个曾阻止卡宾对夏洛动手的高瘦男子,他只是远远地站着观望。
夏洛避开扑来的一个对手的袭击,另一个近身时,遭了夏洛两次肘击,那个人怪叫着仰天覆倒,后脑着地,直接昏了过去。另两个人对望了同伴一眼,凶神恶杀地分袭夏洛的脑袋和腰部。
夏洛手形飞快,对方的手还未击到,他的拳就撞到对方的太阳|岤,左侧那人惨嘶一声,横向扑倒。夏洛飞起一脚,恰好踢在另一个人的飞脚上,卸去了袭击来的力道,重心移到左脚,右脚再踢,踏踩在那人的膝侧,只听得“喀吱”一声,那人抱腿惨叫,想来腿骨已经断裂。
此时迪厅里纷乱一片,就连dj也停止工作,不知躲到哪里去,音乐停止了播放,像世界突然间变静谧了似的。
舞池里的女宾们终于发现有异,纷纷奔过来。
卡宾被撞得鼻青脸肿,哪还有半丝英俊潇洒的模样。这场战斗让他颜面扫地。
本想着今晚能与纳西笳更加接近距离,让纳西笳对他动心,哪知夏洛这一招将他两年来的苦心讨好全都化为乌有,说不定纳西笳恼恨之余,还会告到将军哪里去,那他的任途也就完完了。
他有种要将夏洛撕碎的冲动。
夏洛再一个横肘,重重顶在最后一个敌人的胸口,撞得那人踉跄后退,他刚想转身去寻找卡宾的身影,只听得卡宾一声吼叫:“住手!”
所有想要扑向夏洛的人纷纷停下。
夏洛慢慢转过身,发现卡宾已经站起来,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黑色手枪,枪口黑洞洞正对准了他。
纳西笳倒吸了口冷气!
朋友的生日会,她实在不想闹出人命!
她奔过去立在夏洛前面,怒骂:“卡宾!你疯了吗?!今晚可是玛仙的生日!你要见血么?”
卡宾愤恨地望着纳西笳,通红的目光里不着不解与不甘,他叫道:“我是不想这么做!可是你为什么相信这个渣滓的话,也不听我解释?”
纳西笳一听,冷脸上怒意横生:“渣滓?!到底谁是渣滓?!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还要借助蝽药的人,还配说别人的渣滓。”
卡宾一怔,几乎要暴跳而起,今晚的事,他真是百口莫辩。
他霍然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夏洛。要不是夏洛,他怎么会成了纳西笳眼中的罪人?
夏洛笑道:“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尊敬的卡宾队长,你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要先学会用脑子思考。”
夏洛言下之意,是指加帕之死,若不是加帕惨死,他夏洛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让他断送前程。但那番话落在纳西笳耳底,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卡宾不待他的话说完,转头向纳西笳怪叫着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因为爱我?”纳西笳忽然哈哈大笑,然后又攸然收起笑意,脸孔像凝聚了冰霜:“你只怕是爱我父亲能给予的权利吧!”
卡宾脸上的肌肉不住抖动,他突然间把所有的怒火全都一句话,卡宾着用枪指着夏洛,咬牙切齿地道:“去死……”
话音未落,他惨叫一声,手中的枪跌落,手背赫然多了一只牙签,恰好刺在他的食指筋脉上。夏洛反应超快,乘着这难逢的时机,猎豹一般跃起直扑向卡宾,铁拳手重击他的胸口,卡宾被一签一拳打得失去攻击力,夏洛连连出击,卡宾步步节节后退,最后被夏洛一拳重击在小腹,他惨叫着蜷在地上,像只被煮熟的虾米。
一切都静了。
夏洛虽然自信有方法躲过子弹,但他还是得感谢插入卡宾手背上的牙签让他事半功倍,但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掷出牙签就能伤人?
他环顾了四周,人人神色各异,但却发现不了到底是谁掷出那只支牙签。
他知道有人在暗中帮他,冲着人群大声道:“多谢相助!”
他连再望向卡宾一眼的心思也欠奉,向纳西笳伸出手去,坏笑道:“好了,一切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纳西笳脸色发青,俏脸上怒意不减,瞪了夏洛一眼:“你……”
夏洛哪里给她责骂的机会,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硬是拽着她出迪厅。
“放开我!”纳西笳努力想要挣脱夏洛的掌握。
夏洛还是没有听她的,硬是把她带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草地上,这才放开她的手,哪知一刚放开,纳西笳的手扬起来,就要给给他一耳光。
夏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阴着脸沉声道:“别把别人的忍让看作是你的优势!”
纳西笳用力抽手,但跟本不是夏洛的对手,她挣扎了半天无果,还想用另一只手挥打夏洛,也被夏洛抓住,她气得想用脚踹,哪知夏洛高大沉重的身躯就势压下,把她固定在了草地与他的身体之间,再把她的两手定在头的上方,他的腰腿硬是分开了她的腿,使她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私密处相贴,令得逼迫成为一种挑逗。
纳西笳又气又急,正要开口责骂,夏洛的唇压了下去,在她的粉唇上辗转,纳西笳一阵眩晕,但立时恢复了理智,她狠狠地向他的嘴唇咬去,只听得夏洛大叫:“哎哟”,但他的唇却没有离开她的唇,反而更用力地蹂躏着她,血腥味自夏洛的口里注入到她的嘴里,纳西笳还想咬,但心头颤软,竟没有再用力。
最终,纳西笳全身软绵,气喘吁吁,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感受到身下美人儿的屈服,夏洛这才慢慢放松了她,正以为身下的美人儿就要会任自己施为时,陡然间“啪”的一声清脆之声,他的脸颊上重重挨了她的一耳光。
夏洛苦笑着放开了她,坐起身来,纳西笳蜷着身子,仿如一只野性难驯的猫,俏目冷冷的注视着他,但夏洛地从她高傲的眸子里读出一丝解冻之意。
她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半晌,终于带着几分恨意道:“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过我!”
夏洛露出了他招牌式的舌尖顶下唇的坏笑,再用舌尖舔了舔上唇,笑道:“原来大小姐的唇这样芳芬。”
纳西笳又气又急,却又找不到什么骂语,脸色绯红,心头狂跳。
她性格冷冽,加上叛逆心理极强,总是对着父亲干,对身旁的男人大多没有好脸色,个个男人都是把她捧为明月,轻易不敢得罪,哪里敢这样对她,就连一直对她垂涎的卡宾也不敢觑越分毫,可没想到碰上这么个吃软不吃硬的夏洛,竟然让她心底升出一种莫名的萌动。
她不想让夏洛知悉这种萌动,蓦然站起来,狠狠瞪了夏洛一眼,寒声叫出夏洛的化名道:“苏歌!你等着!你今天这样对我,明天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罢,一转头,急匆匆走向街道那头,伸手打了一辆的士,消失在街头。
夏洛听了她的威胁,却不慌不忙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因为他清楚地从她的眸子里读出了心颤。
他相信,她是不会让要他吃好果子的!
夏洛耸耸肩,揉了揉刚才打人打得有些酸痛的肩,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不用些挑情手段迫使她失守最后的防线,以致白白错过了好时机。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见到有人鬼鬼崇崇地在对面的广告牌下探头探脑。
他皱了皱眉,故意迈步晃了一圈,然后迅捷往一个报亭后一躲。
不一会儿,从广告牌后转出两个男人,渐渐走到他前面张望,听得其中一个急急地道:“哎,刚才还看见他的背影的,不知现在又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另一个人道:“刚才急匆匆离开的,不是科萨奇的女儿纳西笳吗?刚才他们不是一前一后从草地那头出来吗?难道……难道他勾搭上了纳西笳?”
“不会吧?他有这么大的本事,纳西笳可是出名的冰山美人,难道他的手段高得令冰山融解?”
另一个失笑道:“那他可真是艳福不浅!他就不怕走了风声,回去被老婆揪耳朵?”
夏洛越听越糊涂。
刚才从草地出来的男女,一个是纳西笳,一个不正是他自己吗?可是这两人的口气,似乎把他当成某个人了。
“嘿,揪耳朵还是小事,得罪了那个母老虎,只怕到时候团长会揪了他塔迪的脑袋!”
夏洛恍然。原来这两人口中说的“他”是塔迪。
这两个人应该是“利刃兵团”的人,估计被派来监视塔迪的。这个塔迪看来真是“色名昭著”,实在该死!
不过,这两个人怎么会笨得把自己当成是塔迪了呢?
……一直以来,永恒之教跟西方的利刃兵团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一次又谈了一笔大生意,利刃兵团的二头目准备了一批货……
信息王曾经对他说的话语又浮上心头。
塔迪带着货仅仅是路过地狱之角,他们的目的,就是到帝都见永恒之教那帮杂种!
夏洛的眼里绽出复仇的火焰。
夏洛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身材,难道自己的身材真的很像那个窝囊废塔迪吗?
想到这里,夏洛突然心头一动。
已经避过被打击的时段,该是主动出击的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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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反击时刻(二)
卡宾的怒意引爆,咆哮着向夏洛冲来,夏洛等他直冲到面前,避开他的拳击,扫了卡宾小腿一脚,卡宾重心不稳向前俯冲,扑在一张桌子上,吓得那一桌人纷纷避让。夏洛乘势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痛得他反弓扭动。
这头的莫里斯还想故技重施,抓起一个酒瓶砸掉瓶底,怪叫着冲过来,夏洛避开他的一击,顺势拉起他的手臂,向他的手腕最薄弱处一扣,莫里斯手中的破酒瓶落到夏洛手上,夏洛一个肩摔,莫里斯身体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恰巧压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起来的卡宾身上,夏洛顺势将酒瓶夹头砸去,莫里斯立时中招,血流披面,惨叫着向一侧翻滚,带得与卡宾一起变成滚地葫芦,总算还了玻璃瓶砸脑袋之仇。
此时dj高嘲音乐震耳欲聋,将纳西笳叫声淹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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