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个侍卫也没带,只是与林润一道,上马就向东门的方向狂奔。还别说,这一计还真管用,沿途来来往往的人群,居然没发现马上的人是皇帝。
很快,保定帝与林润一行就到了朝阳门前。由于此时已经是深夜,北京城九门紧闭。不过,这难不倒林润,他从保定帝那里讨到了一块通行令牌,说自己有皇命在身,命令守将开门。守将也中敢怠慢,验过通行令牌地确是真的之后,马上开门放行。
好不容易冲出乱糟糟的北京城,保定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拉马缰,不走了。林润跑出数十米,发现皇帝没跟上来,马上回头护驾。
“陛下,怎么不走了?”
“朕现在得脱虎|岤,爱卿居功至伟,朕日后还朝,定当重重赏赐爱卿。”
“陛下,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快快前去天津卫吧。”
“朕现在已经得脱虎|岤,不用再投狼窝了吧?”保定帝还是不想去。
林润看着像个扭捏的大姑娘一般的皇帝陛下,不禁有些丧气,说道:“陛下,如果不能取得定海军的谅解,陛下就算是逃得一时,可是能逃得过一世吗?只要这一项封赏令一天不取消,陛下逃到哪里,追杀的乱臣贼子就会跟到哪里,陛下永远都不得安定。”
“啊!”保定不禁一呆,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小命并没有因为逃出北京城而保住,如果定海军满天下发布这样的通缉令,只怕天下再大,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更别说什么回朝复位了。
去天津卫,九死一生;不去,肯定是十死无生。保定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在林润的拱卫下,向天津卫而去。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幸好没有碰上拦路打劫的强人,要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君臣二人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些人的手里了。临近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跑到了天津卫附近。
“什么人,马上站住。”路边传来一声喝问声,与此同时,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我是林润,前来求见圣皇陛下。”这些人有枪,八成是定海军的人,不过林润没敢冒险把保定帝的身份暴露出去,只好先把自己的名头摆出来。
“老子不管你们是谁,凡是到了我们定海军的地界,都得按规矩来。你们马上把身上的武器放下,然后下马抱头蹲下。”定海军对待战俘的标准程序就是如此,凡是还不想死的,都要按这一套规矩来。
林润看了看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一拉身边的保定帝,小声地说道:“陛下,这些是定海军的狼兵,是不讲道理的,咱们只能先受委屈了。”
保定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心里早就气炸了。不过,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只能忍了。
按照对待俘虏的标准程序,保定帝和林润都被绑成了粽子,套上头套,然后拉到了一艘战舰上关到了牢房里。
“这位军爷,我们有急事,要见圣皇陛下。”林润和保定帝被人拉到一个牢房里,关了半天也没人来问话,林润忍不住高声向牢房的守卫叫道。
“乱嚷嚷什么,你以后你自己是谁,我们军帅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军帅要休息。你们有什么事,等中午再说。”守卫没好气地说道。
林润知道再叫也是无用,只得扶着保定帝一起坐到牢房的木板床上。话说,定海军对俘虏的待遇也是蛮不错的,牢房内还有床有被褥,这里的条件比明朝的天牢诏狱之类的模范监狱要好无数倍。不过,保定好歹也是个皇帝,锦衣玉食惯了的,一下子沦落到阶下囚的境地,他难免多有怨言。林润只得哄着这位大爷,让他先坐着等一等。
这一等,就等了四五个小时。没办法,超人也是人,也是要睡觉的。昨夜前半夜,刘致远要指挥空军炸北京城,忙到后半夜的时候,空军全部安全返航之后,他才能安心睡觉。
而这一夜,刘致远要陪最不安份的那个老婆――维纳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禁欲时间太长,自从初尝男女滋味,就一发不可收拾,每次都弄到筋疲力尽才肯罢休。所以,刘致远一直耕耘到鸡鸣时分,才能闭眼睡觉。
哎,不要羡慕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
草草吃过早(午)饭,刘致远照例召开军事晨会,部署这一天的军事计划。由于昨夜空军已经把悬赏令的传单发出去了,定海军也没必要出兵进攻北京城,刘致远觉得只要在天津卫等上几天,说保定帝的猪头一准会被人送来。所以,晨会早早地就散了。
“敢派人刺杀老子,老子让你也尝尝被无数人惦记的滋味。”刘致远坐在书房内喝茶,不过他还是灰常生气,心中一通乱骂。
“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咱们出海去看看蓬莱仙山吧。”岑慧君发现丈夫的心情似乎还是没有好转,就建议一家人出海散散心。
“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去过了吗?这才几天啊,你又要去?”刘致远放下茶杯,问道。
所谓的蓬莱仙山,其实就是地处胶东半岛最北端的一系列小岛,这些小岛濒临渤、黄二海,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虽然传为道教的仙山,不过,除了海景美一点,偶尔能看到海市蜃楼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刘致远对那个地方也是兴趣缺缺,除了安排一个连的兵力在那里驻守之外,也没在战略上过分重视这个弹丸之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出去散散心不好吗?”
“既然你这么有空,我就给你一万兵力,你把北京城攻下来,我封你当明朝女王如何?”刘致远笑道。
“切,明朝不是兵荒就是天灾,内有叛乱不止,外有强敌环视,我才不要当这个倒霉女王呢。”岑慧君一撇嘴,明朝的万里江山根本就没看在她的眼中。
“是啊,明朝这个大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刘致远叹了一口气,他也为如何收拾明朝这个烂摊子而头痛不已。
如果定海军入主明朝,内部的叛乱和外族的入侵可以把人折腾死,定海军的军力就算是扩充到百万,也无济于事,因为中原从来就不缺叛党,而外族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美丽中原的觊觎。如果自己真的入主明朝,以后天天平叛,日日出征,所有精力都会被放到这个烂摊子上,海外的领土会因为鞭长莫及而出现离心甚至分裂。
为了一个小小的明朝,而乱了一统全世界的大局,刘致远不会犯这样的傻,他宁愿不要中原这一块地方,只要保得住四大洋三大洲,华夏帝国的前途就不可限量。
主意已定,刘致远打算收到保定帝的人头之后,就随便封一个人当明朝的新皇帝,至于它乱不乱,就不管了。如果它还乱,那就把明朝分割开来,北方随便它怎么乱都不管了,只要在江南建立一个南明就好,毕竟明朝的经济中心在江南,南明稳定了,世界工厂的生产也就稳定了。
“军帅,您现在有空吗?”一个侍卫小声地问道,因为上午时间刘致远一般不办公,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他都会在书房内陪妻儿。
“什么事?”
“今天早上巡逻队捉到两个人,有一个自称自己叫林润,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军帅。”
“林润?”刘致远眉头一皱,说道:“把他带到这里来吧,我倒想听听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润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松了绑。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他会死得非常非常难看。自从侍卫队的编制成立之后,但凡敢行刺刘致远的,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通常的结果都是被剁碎了喂鱼。
“好久不见,林阁老看起来越来越精神了。”刘致远抢先揶揄道。
“罪臣见过圣皇陛下。”林润趴地跪下了。
“起来吧,你别把我看成明朝的昏君是一路货,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都不要再出现了。”刘致远的话音刚落,侍卫们就主动上前把林润架了起来,因为在定海军,没有下跪这种礼仪,也不应该出现这种礼仪。
“陛下,还有一个人非常想见陛下,万望陛下见到之后,不要动怒。”
ps:这个十一假期,过得很不爽,七天就有五天停电,郁闷得要死
第223章津门宴(下)
()自从紫禁城被炸之后,保定帝就失踪了,内阁首辅陈谨与各位阁臣,各部尚书,各位勋爵老臣,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北京城内,山林欲来风满,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时光又好像倒转回到了一百年前,明英宗正统十四年(1449年),由于太监王振擅权乱国,煽动正统帝亲征,结果于土木堡被蒙古瓦剌军打败,明军主力十余万人全军覆没,文武官员亦死伤数十人。英宗被俘消息传入北京城,京师也如今日一般,朝野震荡。
不过,这一次没有能力挽狂澜的于谦,有的只是一帮没被炸死也被炸伤的文武大臣;而最糟糕的是,他们的皇帝不知所踪,在皇帝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这些臣子们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派人找回皇帝,而是商议另立皇帝。
只可惜,这么多龙子龙孙,这一次居然全部变得“高风亮节”起来,对朝廷派来迎立的使者,他们全部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总而言之,打死他们也不上京。按说,老朱家的子孙繁衍的速度,那是相当快的,排队等当皇帝的龙子龙孙可以从东直门排到西直门。
不过现在定海军已经打到北京城外了,皇帝的位子就像是一个超级大黑锅,弄不好不但要丢掉小命,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亡国之君而名留青史,当然,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遗臭万年。
安全要紧,安全要紧,老子当不上皇帝,也能当个悠闲王爷,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基于这一点认识,本事最风光最抢手的皇帝宝座,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坐上去。
朝廷上下乱了十多天,终于没精力再乱了,因为各位辅国大臣们收到了一份诏书,而这份诏书上,盖着传国玺。
玉玺从秦代以后,皇帝的印章专用名称为“玺”,又专以玉质,称为“玉玺”,
一般有六方,分别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在皇帝的印玺中,有一方玉玺不在这六方之内,这就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为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二千余年。现在,最终还是落到了人家圣皇陛下的手中。对此,明朝官员大多觉得面目无光,不是建议自己的皇帝派人去明抢暗偷,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证明那一方传国玺是赝品。
虽然众位大臣都矢口否认华夏帝国的传国玺是真品,不过,诏书上的内容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凡五品以上京官,北直隶山东河南河北南直隶各行省四品以上地方官员,接到此律令起,限期于十月十五日前,赶到天津卫见驾。如延期不到者,以大不敬罪论处。”
所谓大不敬,指对帝王不尊敬的言行,如盗取帝王祭祀用的物品或帝王日常穿戴的物品,盗取或伪造皇帝的玺印,为帝王配制药物有错误,为帝王做饭菜误犯食禁,为帝王建造的车船不牢固,咒骂帝王,无理对待帝王派遣的使者。一旦犯上这个大不敬罪,那就是十恶不赦。十万伏高压电,触之即便大难不死也要掉层皮。
朝中百官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但是要去天津卫,直面虎狼一般的定海军,他们自问也没有这份魄力。说不得,先开会议论再作决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百官此时必须共同进步,这样生死也有个照应,就算是走在黄泉路上也热闹一些。
不想去的,以内阁首辅陈谨为首,以勋爵老臣等怕死之人为主,他们是得过一时算一时的,更有很多人建议离开北京城,迁都西安。而建议去的,以兵部尚书聂豹为首,以武将为主。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这是大明朝和定海军和解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亡国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反双方吵了一天,聂豹等人不再理会逃跑派,带头出了北京城,向天津卫而去。当然,这些人也不敢带大军护卫,怕再次引起定海军的误会,只是带了一些亲信,就冒险前往。
不过,聂豹与刘致远打过很多次交道,深知对方不是言而不无信之人,既然发诏书来请,这里面肯定不会有什么阴谋。再说了,朝廷百官自己把自己的小命看得很高贵,其实人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说得难听一点,朝廷官员的小命不值得弄脏定海军的刀子。
所以,聂豹深知此行只要百官应对得体,不得罪人家,不但能安然回来,说不定和平有望。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有人带了头,自然就有人响应。被请到的官员虽然心有百般不愿,但是还是纷纷跟出了城。最后,陈谨等死硬派也扛不住了,也纷纷安排身后事,迎着萧萧东北风向东进发,去天津卫参加所谓的“津门宴”。
聂豹等人出城在先,而且不像其他人一样走走停停,于十月初六就赶到了天津卫。在经过了定海军侍卫队一翻仔细的搜身检查之后,官员们放行进入临时搭建在海边的行营,而随行的侍卫们很不幸,都被关进了牢房。
另外,在检查的过程中,有少数官架子比较大的官员,对侍卫队采取不合作态度,这些人既然官性不改,也被一通拳脚教训之后,关到了牢房中。至于这些官性不改的人,以后别说前程,还能不能回去都两说。
饱受侍卫队的“凌辱”之后,聂豹等人终于进入了行营,见到了他们原来的主子:保定帝。哦,不对,保定帝现在已经不叫保定帝了,而叫保定王。
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为了体现圣皇陛下是天下共主的身份,保定帝的帝位已经被降为王位,称谓变了,不过实质的权力还是没变。当然,保定帝降为保定王,明朝那些藩王也是要被降级处理的。不过这些是明朝自己的事,刘致远懒得理。
另外,聂豹等人见到保定王和林润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因为他们的发型改了,被剃成了个盖锅头,身上的服饰也变了,笔挺的棉裤子外加立领打纽扣的上衣,怎么看都没法看出皇帝的威仪。
“聂爱卿,你们总算来了。”保定王脸色有些尴尬。
“陛下,您这是”君臣在此环境下相见,聂豹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是好。
“聂大人,请注意,陛下的称谓现在已经不能用了。”林润不忘提醒聂豹等人,并且代保定王详细地解释事情的经过。
保定帝来求和,起初刘致远还不愿意,不过最后看在张静妤和已故岳父大人的份上,最终还是决定放保定帝这一马。不过,他还是提出了和平的条件:保定帝降位为保定王,并且诏告天下,明朝永不可背叛华夏帝国。
为了保住小命还有宗庙社稷,保定帝在林润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不过,有失也有得,虽然名义上失去了皇位,不过这只是换汤不换药,保定王跟保定帝的权势还是相同的。而且还能得到定海军的庇护,只要华夏帝国还在,明朝江山永固。
既然已经臣服,那去发换装也是应有之事。而刘致远这一次召集明朝众官前来,一是为了诏告天下,二是为保定王重立权威,三是为了去发换装的法令彻底执行,先从朝廷命官开始,然后由上及下,力求在一年之内将这一法令推行整个大明朝,让全体华人衣冠保持新的一致。
聂豹等人听完了这些内幕消息,除了震惊之外,也没法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朱皇帝自己愿意自降身份,他们能说什么?而且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反对也是无效的了。
后续的朝廷官员见聂豹等人的人头没有被定海军挂出来,他们也就稍稍放了心,陆陆续续地抵达了天津卫。这些官员在见过了他们的主子保定王之后,林润照例把求和的内幕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马上去剃头换装。
当然,有一部分死硬分子不愿意剃头换装,刘致远也懒得跟这些官性不改的人废话,直接下令侍卫队把这些家伙关进牢房,以后送到倭国去进行劳动改造。至于这些人还能不能活着回家,刘致远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十月十五日,该来的官员差不多都来了,津门宴正式开始。这一场宴会,刘致远是东道主,不过他并没有出席,而负责主持的,是保定王本人。所以,这一场津门宴并没有发展成众人期盼的鸿门宴,而保定王跟刘邦不一样,刘致远跟项羽也没有可比性,那些朝廷官员想借古喻今都没机会。
在极其尴尬的情景下,保定王自己宣读了誓书。誓书的内容包括明朝永不背叛华夏帝国之外,还加了几条:一,明王应切实履行保境安民的职责;二,明朝的律法要以华夏帝国为准;三,士农工商皆重,明朝不得限制百姓自由迁徙。
第224章温水煮青蛙
()既然明朝已经降服,中原已无战事,刘致远带领舰队转向东方,打算把倭国当成出气口来用。
倭国除了火山多地震多之外,什么都缺,实在是一块鸡肋,占领了也没有多少实际用处。不过,现在它终于有用了,可以当成罪犯的流放岛来用。
一年前,定海军就曾攻下了九洲岛和四国岛,除本州岛之外,北海道岛由于地处北寒地带,尚未开发,所以刘致远一直没把它放在心上。不过现在要重新调整对倭国的军事策略了,而这一次出征,刘致远的目标是攻取本州岛,把本州岛当成罪犯的流放地,原来居住在本州岛的倭人,全部迁到北海道岛去垦荒,把这所剩不多的倭国人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剥削干净之后,就让这个民族彻底地从地球上消失,然后把开发得差不多的北海道岛收入囊中。
这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战略,不一棍子打死对方,而是用各种看似很温和的手段,把对方渐渐地逼入死角,最后,对方连一丝反抗能力也不剩下,只能任由宰割。
其实,刘致远用在明朝的战略也是温水煮青蛙,先是武力逼迫对方一步步地让步,然后一点一点地对其进行渗透,当对方幡然醒悟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退无可退,成了案板上待宰的肉。
暴力征服,其实只不过一种情非得已的情况下所使用的野蛮手段,而温和,才是最高明也是最可怕的暴力。
而温和的表现之下,当然有暴力来支撑。现在定海军已经占领了世界上所有战略要地,亚欧非三大陆上的各国已经被分割包围。听话的国家就给胡萝卜吃,不听话的就大棒伺候,除非是深居内陆,永远不跟大海打交道的国家,否则都无法逃脱被定海军主宰的命运。
一个失去了海洋的国家,也就失去了未来。这一点,刘致远比谁都认识深刻。中国官家史书和坊间评书里,乐此不疲的永远都是宫廷内斗,权谋诈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最多不过是陆战场上的格斗拼杀。举世推崇的仍是孔子,满口治世名言而绝无兴国大略。中国之重内治、尚空谈,根深蒂固,千秋万代。
然而,现在人类社会早已步入弱肉强食的时代,世界发展的滚滚大潮中,不进自退。如果不从根本上洗掉整个民族身上那种固步自封,封建保守的习气,整个民族就被世界淘汰掉,沦为海洋国家的奴隶。
遍观历史,海上霸主缘起于海盗,骷髅旗下建强国。定海军就是这样一支海盗军团,刘致远已经把进取和冒险这两种海盗精神带入了这带支军团。这种精神加诸个人,则充满进攻和战斗性,极致则杀人越货横行霸道;化身国家,则开疆辟土,威震八荒,乃至称王称霸。
说得直白一点,定海军想打谁就打谁,根本无须任何借口。只要刘致远长剑一指,指哪打哪,绝对不打折。
征服海,驾驭海,海国一体,人海一体;以海的精神、海的霸道,冲刷整个世界。在殖民者、抢掠者的身份背后,谁能否认华夏帝国没把文明的种子播散在四面八方?从这个意义上讲,一切征服者都是伟大的,只有被征服才是可耻的,历史永远都跟随征服者的脚步。
几十年之后,放眼世界,到处都是华人。他们扬起高傲的头颅,以征服者和开拓者的身份,主宰整个世界,将白种人,黑种人彻底地踩在脚下,这才是刘致远奋斗的目标。
北美平原是华夏帝国的麦田;
东南半岛是华夏帝国的粮仓;
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华夏帝国的林场;
澳大利亚和西亚是华夏帝国的牧羊地,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华夏帝国的牛群;
秘鲁运来它的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源源不断地充实华夏帝国的国库;
印度人和中原人为华夏帝国种棉花种茶叶,而华夏帝国的甘蔗和香料种植园遍及南美;
西班牙和法国就是华夏帝国的果园,地中海是华夏帝国的后海。
真到了这个时候,世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住华夏帝国腾飞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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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定海军在本州岛上高歌猛进的时候,保定王终于摆脱傀儡地身份,回到了北京城,虽然皇帝的名号被剥夺了,但是他还是以明朝实质统治者的身份重新入主北京城。这个时候,没有谁敢反对他的权威,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可怕的保护者。
与保定王一起进城的,还有一支很惹眼的队伍,这支队伍进入北京城后,就征用了位于紫禁城东面的内东厂,把原来在此地办公的东厂官员全部扫地出门,然后挂上了一个新的门牌:华夏帝国外交部驻明大使馆,馆长是个年轻的男子,叫岑大友,是开平女王的一个侄子。
岑大友加入定海军有五年多了,由于他的身体单薄,并不适合当兵,刘致远看在岑慧君的面子上,把她的这个堂弟安排到了军政学堂去学习。但凡进入军政学堂的学员,学成之后最差也能外派到海外当民政官。不过华夏帝国现在还是军政合一,大权还牢牢掌握在各级军官的手中,这些民政官只不过是辅助性的行政人员,除了户籍管理之外,一般也没有多少实权。
当然,外派到他国去当使臣的就不一样了,不但油水丰厚,还很威风。有定海军这样强力的打手撑腰,华夏帝国的外交部是相当牛气的,外交官是相当有实权的。正所谓门难进,话难听,脸难看,事难办,要想跟这些“天官”打交道,不但要够谦卑,还要懂流利的汉语。因为华夏帝国的外交部有一个绝无仅有的特点,就是没有翻译人员也不允许自带翻译进行传译式会谈。在外交部,不管是口头还是书面,都只以汉语为准。不会汉语的人,连使领馆都不让进,想跟华夏帝国打交道?门也没有。
外交部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目的也是为了强行向各殖民国推行汉语教育。当汉语成为这些国家必须普及的教育时,殖民地的汉化进程就会加快。
当然,驻明使馆并不需要对明朝的百姓推行什么汉化教育,它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成立,目的就是督查明朝的国政和军政,同时督促明朝尽快履行对华夏帝国所作出的承诺。另外,督促保定王尽快把亲生女儿:太平郡主送到台岛。
话说这个太平郡主,只有五岁,原来叫永康公主。不过她爹保定帝都降为保定王了,她的地位也就直线下降,被刘致远封为太平郡主,将会成为明朝被一个和亲的郡主。
保定王此时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要他把女儿远嫁海外,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其实,明朝的公主想找个称心如意的驸马很难,皇帝家的女儿也愁嫁。
明代皇室有规定,大凡公主的婚配,多选间英俊善良的男子,不许文武大臣的子弟娶公主为妻。
明皇室为什么有这么奇特的规定呢?原来,明朝的皇帝非常忌讳外戚干政,担心大臣武将用子女联姻的手段来干预朝政,甚至发生抢班夺权的危机。为了彻底斩断外戚干政的危险,明皇室便下了死命令,不许皇家和大臣武将联姻。所以,皇家公主的婆家往往都是寒门之辈,在政治上没有多大的地位,也就不会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施加影响力。从洪武大帝到嘉靖皇帝,宦官干政的危险没有消除,在特定的年代还非常剧烈,可是,外戚干政倒是有效地避免了。
明代皇室的公主都是金枝玉叶,掌上明珠,对她们的婚嫁,皇家自然都极其重视,无不是千挑百选,风光大嫁!
于是,民间男子争当驸马爷,成为明代一道独特的风景。由于官府和民间脱离,皇家又高高在上,如何了解驸马爷,如何挑选驸马爷,成了一个大难题。那个时候,没有科学的鉴定方法,只能靠口碑相传和别人的推荐。驸马爷的好坏高低、优良中差,也就完全凭一张嘴而已。
谁才敢长一张给皇帝家做媒的玲珑嘴呢?自然是皇帝家最亲的人了。而离皇帝最近的莫过于宦官,于是,为公主牵线搭桥的人,大多是宦官。遇到道德品质良好的宦官,自然会尽心尽力地为公主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倘若遇到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自然会从中以权谋私,这就给民间骗婚之辈留下了一个出口。于是,有众多民间男子,挂羊头卖狗肉,通过贿赂宦官近臣,向皇室骗婚,诈娶公主,谋求富贵。这种事在明代简直是层出不穷,堪称一个个历史奇闻。
明弘治八年(1495年),民间有个大款叫袁相,他向内宫太监李广大肆贿赂,目的就是请李广帮自己娶到一位公主,让自己可以攀龙附凤。李广便利用各种机会,极力向弘治皇帝推荐袁相,对其大肆吹捧,漂亮话说尽了。弘治皇帝信任李广,便同意招袁相为女婿。弘治皇帝还亲自召见了袁相,感觉还可以,便和袁相的父母约定了大婚的日期。
不料此时,突然有人告发了李广和袁相的骗婚阴谋。弘治皇帝立刻派人调查,经查明,李广接受了袁相许多的贿赂,而坊间对袁相的评价并不高,远远不是李广说得那么高、大、全。这下子,弘治皇帝恍然大悟,龙颜大怒。可是,袁相和德清公主早已经定好了婚期,从风俗习惯上已经是铁板钉钉,不容更改。可是,弘治皇帝怎么能容忍把女儿嫁给一个骗子呢?于是,他逆势而为,推翻了婚期,下一道圣旨废了袁相的驸马,另选了新的驸马给自己的女儿。
袁相骗婚功亏一篑,让弘治皇帝惊出一身冷汗。弘治皇帝虚惊一场,好在德清公主完好无损,没吃骗子的亏。在这一点上,他比后来的嘉靖皇帝要幸运得多。
嘉靖六年(1527年),皇室为永淳公主招选驸马。通过太监、女官的极力推荐,皇室选定了一个叫陈钊的男子,并和陈家定下了婚期,永淳公主即将“下嫁”。谁知,天公不作美,世间有“小人”,有人向皇家告发说,陈钊家族世代患有恶疾,而且生母是再婚,且做了别人的小妾。把堂堂的大明公主嫁给一个小妾的儿子,即公主未来的婆婆是个“二奶”,实在是有辱皇室的尊严!
嘉靖皇帝接到举报的奏折,一下子头都大了。经过调查,陈钊的亲生母亲果真是个小妾。于是嘉靖皇帝二话不说,马上悔亲。可是,公主的婚期已经昭告全国了,推迟婚期,总得有个理由。如果告以真相,说皇帝家被人骗了,这不得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吗?为了挽回皇室的面子,嘉靖皇帝赶紧命人在全国海选,另招驸马。经过千挑万选,终于挑中了一个叫谢昭的男子。这次,嘉靖皇帝可不敢再轻信人言,非要亲眼审查驸马人选,于是,他接见了谢昭。谁知亲眼一见,嘉靖皇帝狂怒不已,原来这个谢昭天生秃顶!显然,这个谢昭是个丑八怪!
在公主婚嫁问题上,嘉靖皇帝这个老丈人当得很闹心。不过,谢昭丑归丑,据说人品还不错,这多多少少也能给嘉靖皇帝一点安慰。
现在,轮到嘉靖的儿子保定王操心了。按说嫁女入开平王府,这种政治婚姻虽说可能会造成女儿的终生不幸,但是,何苦生在帝王家,王室成员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是要有所牺牲的,这个远嫁海外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也不一定,现在悲观还为时过早。
其实,刘致远也没有逼婚的意思,他只是要求保定王把女儿送到台岛上,在真正步入谈婚论嫁阶段之前,这个所谓的金枝玉叶还要进入学堂进行一翻再教育。如果这个王室女无才无德,人家开平王府还不一定娶呢。毕竟人家开平王府跟你明朝王府是平级,没有谁高攀谁的意思。明朝虽然国土面积大,但人家台岛的经济实力宏厚,到底是谁沾谁的光,那还真不好说。
当然,刘致远还是希望明王室与开平王府和亲成功的,这样一来,大明朝与台岛之前的隔阂就变少了,与华夏帝国之间的密切程度也加深了。以后再经过数代通婚,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现华人世界真正一统并不是什么难事。
正所谓:治大国如煮小鲜,温水煮青蛙。
第225章藏富于民
()“你们写的这是什么?”刘致远把几份稿件往桌子上一扔,很生气地说道。bxwx笔下文学
不过,他有生气的理由,创办《民富期刊》之事于几个月前就交办下去了,现在都十二月了,还没定稿,这实在是太让他失望。这几个月来,他带着定海军在倭国本州岛上打生打死,而家里这些人对他亲自交办的事都不上心,他能不生气吗?
“陛下,这些都是属下博览群书,引经据典才写出来的。”主笔的李贽很是惶恐,连忙解释道。
“谁让你博览群书了?你博览的都是什么书?”刘致远再次暴怒,从稿件中抽出一份,指着上面的题目,说道:“《论孝之始》,还什么狗屁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知道什么叫孝之始终吗?你通读懂孝经了吗?你现在居然还纠缠在什么才叫‘毁伤’这个问题上,实在是”
刘致远又是一阵摇头。
“陛下,属下愚昧,至今仍未考据清楚断发究竟是不是毁伤身体。”李贽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看刘致远的脸色。
“既然你是新来的,我就破例再给你讲一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是孝子的第一件要事。孔子有云:‘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其实孔子的话是有深刻的道理的:
其一,身体是行孝道的载体,没有这一载体,子女如何很好地奉养父母、孝敬父母?身体是行孝之本,因此要全之。
其二,保全身体不受到伤害,主要是指不要犯罪而受到刑罚,不要在与他人斗狠之中受到伤害,不要在声色犬马之中糟蹋生命,不要不爱生命不知节制,而早逝、夭折,死于非命。
其三,保全好身体,还能为国家服务,“事君”这是孝的延伸。
其四,保全好身体,还为了传宗接代。
其五,对于保全身体,孔子是很有理性的。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了闻道,可以朝闻夕死;面对着道义,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才是孔子所说的大道理。
所以说,孝道有更高层次上的内涵,那就是孝不仅是保全身体、不毁坏就行了,这仅是一个开始而已。在此之后,应该是立身行道,只有行道,才能立其身,从而扬名后世,光显父母。后代要光宗耀祖,这是孝的终极目标。反过来说,如果子女辱没先祖先宗,那才是最大的不孝。
而你现在却纠缠在断发是不是不孝这个问题上,实在是不明大义,只知死记经文。断发是毁发吗?明显不是,断发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清爽舒适,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去打理头发,把腾出的精力放到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上,这才是一个大孝子应该做的。而那些伪孝子,头上顶着一头长发,又不用心打理,弄得头上长虱长癣,秃头发癞,这种人顶着这副丑态在世上丢人现眼,才是辱没了祖宗。”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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