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另外一小个子警察就把我的那堆长枪短炮拎了过来,真是人赃俱获。
“那也不代表是我们俩放的。”姜安还在抵赖,“反正你们又没见我们点燃。”
“得。我懒得跟你说,臭小子,快打电话让你家大人领你回家吧,大年三十的,我们不想为难你们这群小孩。下次可记清了,咱们这地可是谁都不允许放烟花的。”
“成,你就直接说交多少罚款吧,这点小事,我爸妈估计也没有空管我。”姜安盯着那个警察说道,“还有,她我也一给领了出去,就麻烦您,把我们两个的手续一起办理了,免得麻烦。”
真奇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呀,姜安竟然说要领我一起出来,这家伙,一定是不怀好意。
“我才不跟你一走。”我瞪了他一眼。
“你不跟我走跟谁走?”姜安不甘示弱地说。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们,小情侣吵架出去吵,把警察局当菜市场了,吵什么吵?”
“我和他不是……”我连忙为自己解释着。
“警察叔叔,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女朋友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想到领她上广场放烟花,逗她开心,您就别追究我们了。”姜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姜安那小子在瞎说什么呢?竟然编出这么幼稚的谎言。
可是,那些警察竟真的相信了他,收了罚款,就让我们走了。
天啦,真是太没天理了。
刚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我跟姜安就又吵了起来,我瞪着他不依不饶地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你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女朋友吗?”
“你瞎说。”我转过身不看他。
“林木木,做人要厚道,我把你给领出来了,你可别翻脸不认人。”姜故意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
“你……你……”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时迟,那时快,姜安这个家伙竟然顺势就吻了下来,天啦,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没有推开他,就这样让他吻了过来。姜安的吻让我想起了童话,就在我沉浸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吻中时,姜安突然狠狠地将我摔到了地上:“林木木,事实再次证明,你就是一水性杨花的女人,你骗了我哥的感情,你只是用的手段,迎得他的心,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说,你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姜安的话和狠狠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个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早就该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吻我也只是羞辱我。
是我活该。
谁让我在那么一瞬间把他当成了童话。
我亲爱的童话,你有没有看到这一切?有没有悲伤?
4
我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被摔痛的身子,大步大步地朝家里跑,凄冷的夜晚,那些寒风灌进我的脖子里、身体里,我使命地跑,不敢呼吸。我怕一张嘴,我就会哭出来。
我们始终在马不停蹄地错过、错过(17)
为什么?
我大声喊:“童话,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巨大的回声,在漆冷的大年夜里响起,我再也挪不动脚步,蹲在马路边使劲地哭,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童话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姜安就不可以这么欺负我,童话会保护我,他会为我拼命。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童话死了,他放弃了我,我恨不得一脚踹死我自己。
口是心非的女人,神经糟糕的女人。
我拖着冰冷的脚步,揣着冰冷的一颗心朝家里挪动着脚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家里的灯亮着,我推门进去,只见爸爸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睡得是那么的安详,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我小时候和他一起照的相片。我轻轻地走过去想要摇醒他,可是他手里的相框突然就这么应声落在了地上,而且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凉。
“爸。”我轻轻地喊着他。
爸爸是那么的安静,他像去了遥远的世界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使劲地摇晃着他,接着爸爸的身体随着我的摇晃倒在了地板上,发出一种绝望的撞击声。
“爸,你怎么啦,爸,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尖叫着把手放到他的鼻子底下。
时间突然就这么停住了,世界一片安静,爸爸他没有了一点儿的呼吸,一丁点儿也没有。
我颤抖着身体拨通了120,天啦,谁能来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爸啊。
不到十分钟,120的救护车就开到了楼下,我看着那些医生将爸爸的身体抬进了护救车内,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流着眼泪默默地看着忙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他们的神情是那么紧张,我全身直发抖,觉得自己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这一刻就像世界末日到来了一般,而我被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抛弃了。
“不!”我的尖叫声穿透了这个祥和的夜晚。
医生和护士回过头看了一下我,可是很快,他们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架上了车子,我挣扎着要下车,疯了般冲进了后车厢。此刻,我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是的,我要带走爸爸,不能让他们把爸爸带走。
“你这个姑娘要干什么?快、快把她拉回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指挥着护士来拦住我。
“不,我要我爸爸,你们不能带走他。”我哭着蹲在了地上。
护士根本就不听我的哭喊声,她们一左一右地架住我,把我朝车上拉。
“放开。”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过来。
我惊恐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姜安站在那里,他像英雄一般地突然降临了,我“哇”地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林木木,发生了什么事?”姜安朝我走过来焦急地问道。
“童话,快,你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带走我爸爸。”我哭着向姜安求救,我把他当成了童话,我大声喊童话的名字。
“你们都给住手。”姜安大声朝那些人吼道。
果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那个医生想要说什么,却被姜安用手势制住了。
接着,我看到姜安慢慢地朝我走过来,他的脚步那么的轻,带着我曾经熟悉的笑容,迎上我,我听到他在说:“木头,你这个笨女人,你干吗跑那么快,害我迷路了。”
姜安说的这句话,让我如同听了催眠曲一般,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是童话回来了。他蹲下身子,把手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将手递给他,他把我拉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我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这个动作是那么的轻盈,我突然忘记了哭,也忘了闹,安静地由着他在指挥,我所有的一切思想在那一瞬间都由他掌控了起来。
他说:“木头,你要乖,医生只是带你爸爸去医院,乖一点好吗?”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像个被上了发条的布娃娃。
我们始终在马不停蹄地错过、错过(18)
车子终于启动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这个夜空里是那么的悸动人心,我所有的悲伤像突然逆转了一般。
“木头,闭上眼睛,你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一会醒来你爸爸就好了。”姜安低下头对我说。
他的眼神那么的温柔,我又使劲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他说的话,我要听话,我要乖乖地睡觉,我不能哭,也不能吵,一会儿爸爸就会醒来,他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回江城。
这么想着,想着,我就靠在姜安,哦,不,是在童话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了很长时间,中间还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我在一个像“绿野仙踪”的花园里,我一个站在那些美丽的花丛中,可是我迷路了,我特别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突然,爸爸出现了,他朝我张开双臂,他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的梦幻,他说:“木木,我的乖女儿,来,爸爸带你回家,回家!”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拼命地朝他跑过去,朝幸福的方向跑过去,路上还有童话,有左左,有带着坏笑的尚小坏。
那些鲜艳的花朵,在我的脚底下盛开,那么的美好,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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