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但冥无双毫不怀疑他能做得到。
“哦?那你想怎么毁?若是任。季两家坐视不理还好,若是他们偏帮萧家,你可还有胜算?别忘了,三大世家是相辅相成的,所谓唇亡齿寒,他们是不会任由你毁了萧家的。”
萧凌冷冷一笑,“宫主尽可放心,我知道分寸,世家最注重什么我很清楚,没有我,萧家百年兴衰怕是就此烟消云散了。”
冥无双心下一赞,果然够资本,他说得对,萧家是百年世家,最终传承,萧震天若知道萧凌还活着,且这么优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回来,到时候,什么不还是萧凌一句话的事。
他倒是聪明。
“这么说,你这是打算出手了?”冥无双笑问,萧凌不语,他现在想出手容易,可以威胁萧震天,但想一次性击垮他还太难。
萧凌摇了摇头,“养精蓄锐,这道理我懂。”
冥无双一笑,他懂就好。
“墨颜可在?”冥无双对外面喊了一声。
“属下参见宫主。”一道黑影飞身而落,跪在她面前。
“嗯,你带萧凌下去,让他做你风阁的副阁主。”
“是。”
“你先去风阁,在那养好势力,有朝一日,本宫会助你拿下萧家。”冥无双道,现在萧家的状态,估计萧震天也撑不了多久,她不留无用之才,更不需要一颗废子。
“好。”
萧凌走后,冥无双又唤回墨颜。
“你对外放出消息,就公开萧凌是风阁副阁主的消息,包括他是萧家的人这一点。”
这样萧震天一定会打萧凌的主意,他的胜算就大了。
“放心吧宫主,就交给属下去办。”
“还有,看着点他。”
“是。”
“嗯,你退下吧。”
“是。”
冥无双坐在窗前。
六月初五。
已经过去半年了。
冥无双伸出手,手腕处有一道伤痕,她抿着唇,动用了本源血,自己的修为又全部消散,手上的伤根本好不了,除非回归本位。
君玉痕一进来便见她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他清晰地看见那有一道小伤痕,笔直的割伤,已长出了新肉,但那道疤痕估计掉不了了。
“别看了,再看它也没不了,长不出花来的。”
冥无双抬眸看他,君玉痕一身锦袍,俊美的外表与外面的夕阳相映成辉,她一时间有几分恍惚,似看见了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站在那,芝兰玉树。
“怎么了?无双?”君玉痕见她发呆便推了推她的脑袋。冥无双脸一沉,瞪着他“你推我干嘛?”
“你看什么呢?我有那么好看吗?”君玉痕笑道,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茶。
冥无双蹙眉,暗骂自己刚才怎么就想起他来呢,果然是越活跃没出息了,一个男人就让她想来想去的了。冥无双伸手合上袖子,遮住疤痕,见君玉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问道,“你来干什么?这几天拜帖不断,你还有闲心来我这?”
开宫大典设在中秋之后,但这几天他们要开设一场宴会,他们底下的人不少都要来凑热闹,但是这场宴会主要是四阁负责,她不需要露面。
君玉痕挑眉,“你很不欢迎我?”
“没有。”
冥无双果断道。
君玉痕一笑,摸了摸冥无双的脑袋,“乖。”
“滚。”冥无双笑骂了一声,“到底什么事?”
君玉痕从怀里拿出两份拜帖,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冥无双看了一眼这两份拜帖,想了想,“坏消息吧,别告诉我我父王要来。”
“做梦呢吧你,是三大世家的,任少主和季少主有事不能来,所以来的是老家主。”
“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举行婚礼啊?”
君玉痕“···”
“好消息呢?”冥无双绕有兴致地看着他手中的拜帖,这张帖子是淡蓝色的,似一枝在芍药花群中独自绽放的玉兰花,帖子上面是一朵白莲,可见拜帖人的用心和奇特。
这张帖子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个呀,是无垠山庄庄主程暮云派青影亲自送来的。”君玉痕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似夜里的烟雨,异常灿烂。
冥无双“···”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推了。”
“这可使不得,人家无垠山庄怎么说也是当今武林第一把交椅,人家庄主亲自赏脸,你可不能剥了人家的面子。”
君玉痕连忙阻止道,他就知道这丫头要炸毛,“何况你们也都一个月没见了,你就不想见见他?”
冥无双苦笑,“我为什么要见他?”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其实她的确是有躲着他的意思,自从那日他吻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想躲,可是···,他当真认为自己没本事躲开他吗?冥无双微阖双眼,她承认,她不是不躲,而是不想躲罢了。
只是她讨厌被人逼的太紧,这几日,他的身影总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她该阻止自己了,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神,注定不能白头偕老,她该打消他的念想不是吗?
最近,她总是睡。
梦里总会有他的身影,赶都赶不走。
真讨厌。
君玉痕抿唇,他是疼冥无双的,且是极疼,若是可以,他宁愿她从没遇见过程暮云,可是,千年诅咒,谁都逃不过吗?
君玉痕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他们的事,他不易多管。
第三十四章
任陌流和季小白在离开了五百里疾山后一直向东而去,第三日便离开了燕贞,燕贞以东是钰兰国,但两国之间隔了一个东海,很少有燕贞的人去钰兰国,那里是一个富饶的大国,实力不下燕贞。
任陌流带季小白到达张家庄的时候已是五日后,两人在途中便骑马前行了,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在第五日到达。张家庄临海,这里地势险要,西临岐山,是一个小渔村,但也是前往钰兰国的必经之路。
季小白一路都没同任陌流说过话,他们走得急,根本没时间说几句话,任陌流和他在村子里吃了点东西便启程出海了。
任陌流不知从哪弄来一艘大船,也不休息了,带着季小白当天便东渡。
季小白第一次坐船,因此他很丢人的晕船了,且还晕的厉害。(江河湖里的船你就忽视吧。)
“喂,你至于吗?”任陌流看着季小白趴在木桶旁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脸色白得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他第一次坐船都没晕成这样。
“非···非常至于。”季小白艰难地回道,然后又转过头去接着吐。
“还有一个月才能到钰兰国,你都打算这幅模样?”
季小白“···”还有一个月?
“任陌流我知道你武功厉害,你一掌无痛的怕死我吧。”
任陌流“···”
季小白不理他,折腾了一日,他累得半根手指都不想动了,晕晕乎乎地就睡了过去。任陌流吩咐下人做一点粥,吐了一天,明早一定会饿。
只是不知道他吃不吃得下去。
任陌流点住了他的睡|岤,让他多睡一会,给他盖上被子,想了想,也跳上了床。
这床不小,被子也不小,两个大男人一点也不挤,这一夜任陌流睡得特别的香。
季小白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了,他睡了一天一夜,恢复了一点精神,他不知道任陌流昨夜会和他挤一间房里,他以为他另住他的房间了呢。正当他穿衣的时候,任陌流跟算好了时间似得正好推门而入。
季小白的长发流泻在胸前,他小麦色的胸膛若隐若现。
任陌流吸了吸鼻子。季小白瞬间回魂,慌忙披上外衣,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你来干什么?”
任陌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碗,又看了看季小白,很平静地道,“送粥啊。”他手里的大米粥熬得很烂,白色的黏糊糊的,季小白一看就嫌弃得别过头去。
他才不吃这个呢。
任陌流挑眉,“你这是要我喂你吗?”接着他便一副拼了的模样走向季小白。
季小白“···”
最后季小白还是吃了一点,即便不多,但总算是吃了,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肠胃更是不好,任陌流还是挺心疼他的。
他想让季小白再睡会,任陌流见他的气色还是不太好。
季小白却不想再睡了,他让任陌流坐下来,他想和他谈谈。
“你想带我去哪?”季小白一直想问,只是一直都没时间,现在看样子,他们要离开好久,但是他们必须要在中秋前回去,三大世家也是燕贞中秋宫夜宴的贵客,他们身为两家少主,必须要去。
“去钰兰国。”
季小白轻叹,“我知道,具体呢?”
任陌流的小眼神从季小白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慢吞吞地道,“也许你色诱一下,我没准就告诉你了。”
季小白直接一个枕头飞过去。
任陌流身子一偏就躲了过去,笑眯眯地道,“怎么样?”
他笑得不正经,但却很迷人,季小白从小就同他在一起,他总是很耀眼,即便是自己站在他面前,别人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他,哪怕他远比他要美。
季小白倒是不介意,他也喜欢任陌流身上的这种气息,他们是肝胆相照的兄弟,犹如手足一样。
甚至更亲密。
季小白突然一笑,扯过被子一个翻身就转了过去背对着任陌流。
“不说就不说,反正爷早晚都会知道。”
任陌流盯着他,半晌将碗端出去,一会子又回来了,他把蜡烛吹灭后就上了床,季小白一直没睡,见他上来不由一惊,“你干什么?”
这声音,活像一个黄花大姑娘半夜遇见一个爬床的登徒子的惊呼。
任陌流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慵懒地吐出两个字,“睡觉。”
季小白怒,“那你上老子的床干什么?”
任陌流遭到咆哮,却毫不在意地翻了个身,一伸手臂就把季小白捞了回来,嘟囔道,“乖,我累了,睡觉。”
他的确是累了,今天起得早,一直都在打理安排去钰兰国的事。刚忙完就去熬粥,他知道季小白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就自己做。他也不放心让别人做。
季小白听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疲惫,不由得安静了下来,任陌流嘴角勾了勾,抱着季小白睡着了。
季小白“···任陌流你压着我了。”
···
这船晕乎乎地在东海行了半个月,季小白总算是适应了一点,不像起初那么狼狈,不过他依旧是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任陌流也挺勤快地伺候着他,季小白也很享受,当然前提是他要忽略自己那翻江倒海的肚子了。
平日里无聊了,任陌流会给他讲两个小段子,他荤素不忌,讲的绘声绘色,季小白也爱听。偶尔说道有趣的时候,他还会顺带去调戏他几下,季小白这几年被他调戏惯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正听他讲着黄段子是被他调戏,那可就难受了,他瞪着任陌流,死活不让他靠近一步。任陌流说他这是害羞了,还大笑不止。
季小白很想一掌拍死他。
任陌流笑够了,拉起季小白,给他披了件外袍,笑道,“走吧,在房间里呆了半个月,你也不闷,去甲板上站一会,快落日了,去陪爷一会儿。”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季小白甩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才不去呢。
“小白美人,你这是在闹小脾气吗?”
季小白“···”
“走啦,很漂亮的。”任陌流硬是把她拉了出去,季小白见他坚持,且自己确实闷得慌,也就跟着走了。
他的确是在闹小脾气的,他还有个人能让他偶尔闹闹小脾气。
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海面上镀上了一层橙黄|色,任陌流激动地抓着季小白的手,把他拉到木栏旁,两人靠着栏杆望向天边。
“还好赶上了,你一定没见过海上落日吧,我第一次见时都看呆了,这是在陆地上看不到的美景呢。”
季小白看向隐在天边的太阳,它不似白日那样挂在天上,这一刻的它巨大橙红,笼罩着他们的周围,它的一半已经隐于海中,正一点点下沉,海水被映衬得很美,偶尔有只小鱼跃出海面,海风中夹杂着风的呢喃,这景象,的确很美。季小白偏头看着任陌流,他俊美的侧脸在夕阳下变得柔和了不少,长身如玉地立在夕阳中,余晖在他身上聚集,他似乎吸纳了夕阳的全部光芒,使他分外夺目。
季小白觉得此刻他的心一如这破光粼粼的海面,正轻轻地荡漾着。
他一笑,转过头去,海风拂过,他微合上了双眼,感受着风的眷顾。
任陌流始终没有看向他,但他知道,他总有一日能看见他在自己身边陪他看落日时的模样,定是美极了。
他的小白是全天下最美的人。
夕阳逐渐下落,余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印在甲板上,格外的和谐。
第三十五章
船又行了半个月,终于能看见岸了,季小白险些喜极而泣,他感觉自己特别思念陆地。
虽然后半个月他没那么晕了,但也是整日没精打采,没有食欲的,若不是任陌流亲自下厨伺候他,他早就绝食了。
一个多月的路程,终于到了这个可与燕贞匹敌的国家——钰兰国。
钰兰国京城位于全国正中央,从临海城市北暨到京城冀安须行五日有余,他们并不着急,现在北暨城南一家客栈住下,休息几日,离中秋还有两个月,在钰兰国有一个月的时间,还很充足,季小白从双脚踏上陆地开始就变得精神了不少,拉着任陌流走东逛西的。还美其名曰:他要好好体会一下这钰兰国的风土人情。
他们住在佳悦客栈天宇一字号房,季小白本想要两间,但任陌流说他不住二等房,季小白也不想住,所以两人只好挤一间房了。
季小白看着任陌流的笑,也不在意,摇了摇头,任他折腾了。
第二日季小白便上街开始逛,拉着任陌流提东西,他也聪明,专卖吃的,他知道任陌流带他来是有事要办的,也不会买一些要拿着的东西,来回都不方便。他买尽了城南所有能吃的,吃不了就往任陌流怀里一扔,满街上的人都驻足看着这两个俊美非常的男子,一个怀抱一堆吃食,一个则很大爷地在前面逛着。
任陌流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没戳穿他,就陪着他走,这些年因为身份,责任,他们身上早没了少年的活力与朝气,留下的是岁月磨出的棱角,身份养成的尊贵,责任练出的锋芒。他们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可是要真想想,他们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对家族的腥风血雨,他们已经有多少年没过过这样的生活了?在大街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装出来的肆意潇洒是一件象征身份的华袍,你脱不掉且它穿着不舒服,而发自内心的尺寸才刚刚好。
他如此,季小白也是如此。
晚上有花灯表演,他们赶得巧,恰逢钰兰国的花灯月,这一整个月,全国上下在夜里都会有花灯表演,这一个月里是没有宵禁的,人们可以玩一整晚。到时候,原本寂静的夜里,满城的花灯就似天上流泻而下的银河,天地相映,很美很美。
任陌流并没什么兴趣,但他还是问了问季小白,一旦他喜欢呢。
季小白也没什么兴趣,他玩了一日,有些累了,他们已经买好了马,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他想回去休息,于是就把自己的东西再次全丢到任陌流的手中,挥了挥手,表示他不想去。
任陌流看了看自己满怀的东西,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跟上了。
他丢了一天的人。
第二日清晨两人便离开了北暨一路向京城赶去。
第一日行至清风过清风谷;
第二日行至云邱过云邱城;
第三日行至谷良过谷良庄;
第四日到钰兰第一山神女山。
神女山距京不过百里,可以说是京师最后一道屏障,山体高耸连绵,常年云雾缭绕,很少有人能入山十日之内出来的,但凡是入京者皆绕路而行。最好的马也要绕上个一天一夜方能入京。
季小白看着神女山,有几分困惑道,“你就是要带我来这?”
他本以为他们是要进京呢,没想到会是神女山。
神女山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这座山千年前住了一位守山神女,她法力高强,造福百姓,后来她向天神请旨,她愿永世留在人界。天神准了,于是她便成家生子,将神女一脉传承。且每代神女此生只此一女,一脉单传。
二百年前,一位名为青鸾的神女生下了一双儿女,儿子后来成了大将军,且最后还一统天下,建立了钰兰国,因此钰兰国王室王子众多,可公主却始终只有一位。
历代钰兰国国君封这唯一的公主为护国神女,与君同位,而她的儿子则封为太子。
但她们都住在这神女山这神女殿也一直建在这神女山。
“没错,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神女山。”任陌流道,他一直没说自己要去何地,如今倒的确给了季小白一个惊喜。
不对,是有惊没有喜。
“来这做什么?”季小白问,都到地方了,他总可以说了吧。
任陌流依旧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落他便足尖一点,先离开了。季小白无奈只好跟上,山上路险,马过不去,走一段后,他们连轻功都用不了了,只能徒步行走。
现在是清晨,草间露重,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但他们却恍若未觉,一直走了一日,直到天黑,任陌流才停了下来。
“今晚现在这休息一夜吧,你在这呆着,不许乱动。”任陌流对季小白道,话落便转身离去。
“你还要干什么?”
“走了一日你不饿吗?我去打只野兔来,顺便拾些柴火,生一堆火。”
季小白蹙眉,“那我为什幺在这呆着?”
任陌流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认为你能干什么?”
季小白怒,“我凭什么干不了?任陌流你给我看清楚,老子不是女人!”
任陌流面无表情,“看你那平坦的胸部也知道你不是女人,你用不着强调。”
季小白“···”
平坦的胸?
靠啊!
季小白扭曲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不同他说话,任陌流觉得好笑,“我这不是体谅你吗?你至于吗?”
季小白“···”
任陌流摸摸鼻子,先去拾柴火了。他架起了火,把火弄得很旺,看了一眼季小白,“和我一起去打兔子?”
“不去。”
任陌流嘿嘿一笑,“走吧,我们两个人吃两只兔子,我就一双手拿不动,在北暨我给你当了一天的劳力,现在你也该投桃报李了吧。”
季小白皱眉,“···你那是什么歪理?你会拿不了两只兔子?不去!”
现在想起他来了,季小白觉得他很不爽。
“天地良心,我真拿不了,小白美人你忍心让我拿那么重的东西吗?”任陌流一脸委屈地盯着他,盯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滚,老子还就忍心了。”
任陌流狗腿地抱住季小白,“别啊,我的小白美人,你看咱俩一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会你杀一只,我杀一只,这血债就我们一人一半,以后也一起还不是。”
季小白无语问苍天,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扭曲啊!
最后他耐不住任陌流这么烦他,便跟着他去了。
任陌流似乎对这一带还挺熟的,没一会就发现了几个兔子窝,两人都是高手,大手一挥,一只老虎都能震死,别说一只兔子了。
抓了兔子后,任陌流利落地处理了一下,放在火上开烤,他烤兔子的水平还不错,身上带着几个荷包,里面都装着一些辛料。季小白眨眨眼睛,这人是早有准备还是一直都随身携带啊。
“早几年我常四方游历,那时我就准备了这些小东西,后来就习惯了,便一直带着了。”似看出季小白的疑惑,任陌流开口道。
季小白“哦”了一声,就在一旁等着了。
没一会任陌流就烤好了,香气顿时四溢,季小白肚子终于开始抗议他饿了,任陌流把烤好的兔子递到他面前。季小白接过来就咬了一口,他也没客气。
这肉入口极香,还有一股辛辣味,任陌流放的香料都是他自己配的秘方,味道特别好,他吃得急,着实是饿了。
任陌流烤好另外一只,见季小白也吃完了,就将其递过去,“给,你吃吧。”
季小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吃了,饱了。”
任陌流一笑,“吃吧,我再去打。”季小白想了想就接了过来,“我吃不下一整只,给你一半。”
他将兔子撕成两半,往任陌流手里一塞,自己就开始咬手上的。
任陌流轻笑,他没季小白的食量大,半只还真够他吃的了。再说季小白只是嘴馋才会多吃点,他自己的手艺,早就吃够了。
第三十六章缘定三生
吃过东西后,任陌流先去前面探探路,季小白的武功无需他操心,神女山顶是历代神女所居住的地方,这一代神女并未成婚却有一女,钰兰国君封她为青莲郡主,待十六岁及笄之时,再封她为护国神女。再为神女之前,郡主都是住在京城郡主府的,因此如今这神女山只有现任神女一人。
任陌流一路向东走去,他以前来过几次,依稀记得东面有一条小河,他想弄点水回来,吃了那种东西后,早就渴了。
刚走不久,便当真听见了水声,他快走几步,一条小河便露了出来,河不宽,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这,任陌流用水壶装了一些,他不想让季小白等太久,便立刻回去了。看样子这还和几年前一样,他记忆力倒是不错。回到刚才的地方,火苗已经不那么旺了,他又加了几根柴。山上夜凉,火生得旺既可以驱寒又能防野兽,他回身去看季小白时,只见他已经靠着树干睡着了,墨发散在脸庞,冷风吹动时,他下敛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月色下,他美若银雪的容颜透出了一股别样的韵味,美得动人。任陌流微微蹲下,注视着他的睡颜。他真的很美,没事一个形容词,它不仅可以修饰女人,男人也可以。任陌流甚至在想,若是季小白一笑,估计天下女人都会望尘莫及,除了美,他还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是冥无双,她与季小白的美是不同的,季小白似一朵雪梅,美得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美得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而冥无双,似一只翩翩而飞的火凤,她似红尘中盛开的一朵玫瑰,绝世芬芳,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王者的霸气与浑然天成的风情,这样的女子,注定耀眼。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默默的看了一眼季小白。
季美人虽然冷艳,但怎么看都比冥无双好搞定。
任陌流一笑,季小白好像听见了声音,为睁开了双眼,警惕地看了一眼来人,见是任陌流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任陌流离他还挺远的,见他又睡了,便解下身上的外袍走了过去给他盖上,见他再没醒,任陌流心情很好,在他身边,季小白睡得很安心。
夜风微凉。
花香袭人。
清晨,杏花树上青鸟微鸣一声,打翅而飞,,阳光渗过树叶落入大地,新泥在露水的眷顾下散发阵阵清香。
季小白醒来后发现任陌流已经找了不少新鲜果子在那挑着,他身上披着他的长袍,在凉夜里,让他睡得很好,季小白抬眸将任陌流精神还不错,松了口气,还好没冻着他。
任陌流见他醒了,便捧着果子走到他身旁,眨着眼睛问。
“哎呀呀,小白美人睡眼朦胧的样子真可人,大爷都心动了呢。”
季小白闻言一恼,伸手打他,任陌流笑着去躲,趁他不注意捉住了她的手,“小美人恼羞成怒了?不恼了啊,给,吃点果子,降降火气。”
季小白看着手里的柿子,嘴角一抽,这人!
任陌流嘿嘿一笑,“来嘛,常常,味道很好的。”
“你哪弄来的柿子?”季小白问,这荒山野岭的,他上哪弄来的啊。
任陌流咬了一口柿子,故作神秘地道,“秘密。”
季小白“···”
见他吃得香,季小白也咬了一口,意外的,味道还真挺好的,又滑又酸,中间又有点甜,的确好吃,才吃一口,他就爱上了。
任陌流弄了不少,一路抱着,他们继续赶路,路上解渴用。
这样又行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到了山顶。
任陌流带季小白绕过神女殿,往后山走去,季小白不解,他究竟是来干什么?
神女殿后面有一座山谷,他和季小白又绕了半日,才到了一处很幽静的地方。
季小白打量这四周,这里实在没什么特色,树依旧高得不可思议,也没什么名贵花草草药之类的,若真要说点什么,那便是这里有一座湖,说是湖又不是湖,它似湖般大小,却似浅溪,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没过腰,但奇的是这水极清,且水中除了石头外连水草都没有,周围的岸边也是光秃秃的,一眼望去,空荡荡的。
“你就是要来这里?”
“嗯。”
“看这湖吗?”
“嗯。”
“这有什么啊,值得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季小白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
任陌流看了他一眼,牵起他的手走到湖边,阳光下湖水清明澄澈,很漂亮。
“这湖叫三生湖,是上古创世神为他一生中最爱的女子打造的一座湖。”任陌流淡淡道,季小白知道他这是要告诉他了,便认真听着,任陌流继续道,“那时这湖还没有名字,是后来的一位天帝取名为三生湖的,据说创世神曾为了那位女子坠下雷池,轮回三世,最后一世,他们就是在这胡边重逢的,那时创世神为了抵抗雷池耗尽了神力,最后一魄又用来轮回三世,最后两人便双双魂飞魄散了。”
“真是一个悲惨的结局。”季小白叹息,“那后来呢?”
任陌流看向湖中央,又道,“后来新一代的天帝统治三界,把这里封印,并在湖水中投下剧毒,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并下派一位神女来看守。”
季小白一惊,原来第一代神女就是这样来的。
“这件事天下只有三个人知道,连当今神女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并没有流传下来,只是她们的组训不许她们离开罢了。”任陌流的声音如雪山上的一股冷风,没有任何感情。他突然伸手向湖中央一指,“你看那里,湖中央有一块玉石,那便是这湖的灵石,它叫缘定三生石,我们这次来要做的就是把它带回去。”
季小白望过去,湖中央果真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那块玉石通体晶莹碧绿,特别漂亮。
“不是说这水有毒吗,怎么拿啊?”
任陌流摇摇头,“我上次来时试过,这水的毒对我们这些内功深厚的人短时间没有作用。”
季小白一惊,“你想死啊!竟然亲自试过?”
“要不然呢,我抓过一只兔子,它一靠近就死了,但我却没事,就想着应该和我武功有关,一试才知道,还当真如此。”
季小白“···”
你就不怕自己栽这?
任陌流淡淡一笑,摸了摸季小白的发丝,“放心,爷的命大着呢。”
“滚!”季小白笑骂道。
任陌流飞身至湖正中,伸手从湖中捞出玉石,转身回到季小白身边,季小白忙用手帕擦他的手,手帕一碰到湖水,便似被浇了化尸水一样瞬间化为灰烬。
季小白瞪他,又拿出了两个帕子,一个把玉石擦净,另一个包好玉石放在盒子里,那还是任陌流在北暨时买的,原来这个盒子的作用在这儿。
“你以前来过,为什么一直没带走?”季小白问,他以前来过这好几次,他记得十几岁时,有几年他一直游历在外,那几年两人很少见面,从这一路看来,他应该是基本上都在这了。
任陌流回眸一笑,仿佛湖光潋滟。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来取啊。”
但怕太危险会伤到你,我便早早来探过几回路。
这话任陌流没说,他只是笑着凝着季小白,季小白脸上微微一热,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没正经。”
“怎么会呢?小爷很认真的。”
季小白冷哼,抬步离开,任陌流笑着跟上。
“我说真的呢‘缘定三生’,小白,这名字真好啊。”
季小白突然脚下一顿,他刚刚叫他什么?
小白···
他以前只叫自己小白美人或季美人,最多也是叫他全名,还是第一次叫他小白呢,不对儿时他也是叫自己小白的,可是···有多少年没这么叫过自己了呢?他都不记得了呀。
“喂!你怎么了?”任陌流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不走了?”
“啊,没什么。”季小白回神,对他一笑,“走吧,陌流。”
清风微荡,衣袂轻扬。
点点花香袭来。
如沐春芳。
第三十七章愤怒地吻
这日清晨,冥无双便被君玉痕拉了起来。
“无双,走,崖外的梅林开了,很美的,一块去看看。”
“梅林?,现在并非是梅开时节啊。”冥无双揉了揉眼睛,她困死了。
“天山崖外气候异常,六月正是梅开时节,成片的梅花,包你看个够。”君玉痕知道她爱梅花,他一直瞒着她,就是想让她在开花的时候去看一看。
冥无双想了想,这段时间她也是忙坏了,现在能出去也好。
“好,你等我一下。”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出了天山崖,天山崖在东栾山边,是一座悬崖。
刚出崖外冥无双当真就看见百里外的梅林,簇拥着,随风袭来的梅香惹人心醉,他不用加快了脚步,半柱香的时间人已至梅林。梅林很美,紫红色的梅花点缀在枝杈上,她很少见到这么多梅花绽放在一处,冥界只有曼陀沙华,看不到梅的。梅花幽幽散着花香,摇晃间,让冥无双几乎忘却了现在的时局,忘记了她的责任。
真是忘掉烦恼的好地方。
她让君玉痕担心了吧,这几日因为程暮云的事,自己低沉得很,即便她已经装的和平常无异,可是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冥无双侧过头去,君玉痕精致的侧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往日冰冷的面容也暖和了不少,他有一双很妖艳的血色红眸,冥界大多数人的眸子都是红的,但只有她父王和君玉痕是很纯正的血红色,那样的眸子给他们增添了一股妖异狂野之感。
其实若是君玉痕的话,他一向很温润,与人相处不疏离也不亲近,只是在人界,冥无双觉得他不爱笑了。
即便总是对她笑。
“玉痕?”冥无双轻唤了一声,她的双眸盯着远方,那边的梅花开得正盛,密集着,如一团紫云,似真似幻。
“怎么了吗?”君玉痕回过神来,见无双面有异样,他有点担心。
他知道冥无双是个用坚强的外膜包裹着脆弱的灵魂的人。
冥无双摇摇头,她淡淡一笑,“没什么。”
“晓风安能知春早,月下盈雪,倚梅独望,点点梅香催不尽,却终是风定、月隐、雪融、梅谢,香已故。”
君玉痕一愣,冥无双挺直的身子让他莫名的觉得心疼。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也跟着她一同眺望远方,这层林尽染的美景,晨阳映在梅上,一如漫天的星光碎了一地,温暖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却又甘心沉沦。他知道,即便如此,却也是暖不了她的心的。
“双儿可是忘了,这‘春’还没结束呢。”破风而至的声音,让冥无双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回头望去,仅仅一眼,仿佛已然沉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个月不见,他比那时要精神的许多。
依旧是一袭白衣,似那盈盈的月下新雪,与这漫山遍野的粉红相映,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缓缓直落她面前,脸上是她熟悉的笑。
那种即便倾尽天下也及不上的笑。
“双儿?怎么呆了,小爷知道我生得花容月貌,可也别这么痴痴地看着嘛,要害羞了呀。”
冥无双“···”
他果然···还是那副她熟悉的欠揍的样子啊。
“你怎么来了?”冥无双对他说话不禁冷了声音,“伤一好就开始乱跑,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无垠山呆一会?”
“双儿,我的伤早就好了,是白画颜那伪君子不让我走,要不是他,爷早就能来看你了,你都不想我吗?”程暮云丝毫不在意她的冷语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让人生不?br/>shubao2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