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叶新,你是一个不错的聆听者,问出了关键,此事倾注着伊藤家族几代人的心血,花的钱财更是不计其数,不过我可以免费告诉你,因为我很佩服你的胆量,死到临头还能保持冷静。”伊藤继续侃侃而谈:“本人乃维新功臣伊藤博文公爵(注2)之后。先祖命其子伊藤信辅在支那学习语言文字以及风土人情,为后来的圣战做准备。”我冷笑:“圣战?哼哼,把侵略说的真好听。”伊藤正川假装没听见继续往下讲。
注11204年,成吉思汗首次组建了由一百五十人组成的护卫军(“怯薛军”)。1206年,蒙古汗国建立后,成吉思汗下令从各万户、千户、百户的子弟中选拔一万人组成新的护卫军。护卫军的挑选非常严格,除要求技能和相貌,按照规定:千户长的儿子需带弟一人,伴当十人;百户长的儿子需带弟一人,伴当五人;十户长及白身人的儿子需带弟一人,伴当三人入伍。护卫军的职责明确,制度严格。护卫军分为四班,轮流执勤。分别由博尔忽、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担任护卫之长。此外,每一个宿卫、教班或箭筒士又由专人统领,统领由亲信那可儿担任。护卫军享有特权,其地位在外地的千户长之上,若千户长与护卫军发生争斗,当治罪千户长;护卫军还可直接参与断案和听审,向外传达大汗旨意;护卫军还可面出差发杂役。
注2日本于1884年颁布华族令,将华族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个等级。其中,旧公卿家族根据家世,授予子爵以上爵位。旧大名家族,根据石高(俸禄额)和在戊辰战争中的表现授予男爵以上爵位。
根据华族令册封的公爵包括旧五摄家族(一条、二条、九条、近卫、鹰司),原幕府将军德川家族,以及明治维新中立下大功的三条实美、岩仓具视、毛利元德(长州藩主)、岛津忠义(萨摩藩主)、岛津久光(萨摩分家)计十一家。后陆续将维新功臣伊藤博文、大山岩、山县有朋、德大寺公弘、西园寺公望、桂太郎、松方正义及编纂《大日本史》的德川国顺由侯爵、伯爵晋升为公爵,共计19家。日韩合并后,义亲王李堈以及李键、李鍝等朝鲜王公也被册封为公爵。日本投降以后,公爵去世后爵位不再由其子继承,至1947年废除华族时,尚存岛津忠重、伊藤博精、鹰司信辅、徳大寺实厚、岩仓具荣、二条弼基、桂广太郎计七位公爵。
第十二章噬魂魔音
清末一偷盗高手无意中从白云观得到那本古书,将其献给那个自称老佛爷的慈禧太后,被赏银五百两官至六品。其实慈禧那老娘们根本就是做作,只怕真正的古佛经或道经她连一行都读不下来,此书被她随手放至颐和园的书房。
1900年8月16日八国联军攻陷北平,慈禧太后、光绪帝和亲贵大臣离京,珍妃投井溺毙,十月初在掠夺圆明园遗址时的拍卖会上伊藤信辅以十两黄金的价格买下一箱图鲁奇上校(tulloch,负责战利品管理的英国军官)出售古书和字画,其中长真子谭处端的手记引起他的浓厚兴趣。虽然手记只有寥寥数页记载的十分简略,伊藤信辅却深信不疑,将后半生精力倾注其中,借洋人身份在旧中国的便利于蒙古、济南等地多次考察,重金购买民间秘术以及风水著作。随着1927年中日军事摩擦升级,伊藤信辅返回日本潜心风水盗墓学的研究,直至1941年六十二岁的伊藤信辅自觉修习有成,山东战事也渐平静,逐来到济南府。
伊藤按手记于城东寻起,元初此地并无山名所以手记只写舜城以东无名之山,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费尽千辛万苦的伊藤信辅于1943年底才将珠山定位。伊藤信辅用自己世袭公爵身份向当时驻守济南的日军第六师团的师团长福田借了十名工兵和两百名军人自称执行绝密任务,压福田以天皇起誓保密后才带队暗中来到山上驻扎。“下面是伊藤信辅先祖在日本回忆录的原文。”伊藤正川喝了口水继续道。
“四十多年的奋斗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看着被炸开的洞口伊藤信辅朝日本方向毕恭毕敬的鞠躬道:“多谢天皇陛下的培育,请您拭目以待马上到来的辉煌时刻。”伊藤信辅虽然不是军中官员但他世袭公爵的身份更加好用,日本是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国家,士兵大都是平民,早期连姓都没有,只能取名,无条件听从贵族的命令就是贵族的特权。
两名先进去探路的日本兵猛的退了出来倒在地上大声呕吐,一股刺鼻的黑气从洞口处涌出,众人仓皇拖着他们跑了出去。只见那两人脸色越来越暗已是奄奄一息了,工兵戴防毒的全面罩进入探测后告知通道内腐气太重。伊藤信辅马上派人去济南市里定制了一台吹风设备。吹了几天风后确认无碍后方再次派遣五名士兵进入,足足三小时后五人一去不返。伊藤信辅惊惶之下再次让两工兵做好全身防护进去营救,十几分钟后二人从洞口猛然冲出,吓了外面守候众人一跳,拿下面罩后工兵全身不停的抽搐,脸色铁青两眼翻白,口里往外吐着白沫,双手掩耳在地上来回滚动。
伊藤信辅抓住其中一个的双肩用力摇晃:“泽口,泽口里面怎么回事?那五个人呢?”那个叫泽口的工兵毫不理会,伊藤信辅端过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可惜毫无用处,泽口依然未能清醒的在地上打滚。伊藤信辅思索片刻从一名士兵步枪上取下刺刀往泽口腿上狠狠扎了下去,瞬间的剧痛使泽口神智暂时恢复片刻,掩耳狂呼:“达纳特斯的呼唤,我听到了它的召唤,他们已经被达纳特斯掳去了冥界,这里是冥界的入口。”围观的士兵惊诧倒退,达纳特斯是传说中的死神,披着黑斗蓬,手持弯曲的致命之剑,夜晚行走于人群的居地,相当于中国的阎王爷或黑白无常。伊藤信辅怕扰乱军心掏出手枪将两人击毙:“他们因为毒气污染发疯了而胡言乱语,大家不用当真。今日工作暂时结束大家回去休息,长谷川和小野留下把他俩埋掉。”
深夜,伊藤信辅烦乱的在营帐里来回踱步。前方就是成功的终点,那里有崇拜的鲜花、挥霍不完的财富、天皇陛下亲手颁发的勋章。可连冠军的台阶还没迈上带来的贰佰名士兵十名工兵已丧命四人,失踪五人,虽然人命在伊藤眼中微不足道可把他们都吓跑了总不能他自己一人下去吧,那简直是活够了。死神的呼唤,死神的呼唤,伊藤口中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良久之后猛拍了下桌子:“该死的声音,你见鬼去吧,我会征服你的。大和民族没有攀登不上去的山峰,我要站在云端把你踩在脚下,哈哈哈哈。”伊藤信辅雄心勃勃的话语后面却透着隐藏在潜意识深处的畏惧,这里从今天开始将成为他晚年生命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也造就了安家村的灭顶之灾。(新义伴着新年的钟声为您送上真诚的祝福,祝您新年愉快,心想事成!附上即兴打油诗一首请勿见笑:明月几时有?抬头自己瞅!世间何最珍?热血与黄金!)
清晨,伊藤信辅选了两名胆大的士兵要亲自进入通道,将耳朵塞严后戴上全面罩式防毒面具,感觉呼吸不太通畅顺手将滤毒罐拧下一扔。带兵的中队长池上和工兵小队长浅田大惊制止:“公爵阁下绝对不可,这样面具就完全失效了。”伊藤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从容带人在众士兵钦服的目光下向梦中的颁奖台行去。通道内的空气已被更换的十分新鲜,打着手电探路的士兵看伊藤安然无恙也将滤毒罐拧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近六七十米终于看到了昨天进来的五人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忐忑不安的接近端详后三人惊惧倒退,死者蜷曲着身子,脸色铁青,面容上的恐怖表情很难用文字叙述,口边还残留着白沫的痕迹,共同点就是全都双手紧紧掩着耳朵。
死神的召唤,两士兵刚欲逃离被伊藤拉住,伊藤隔着面罩每人给了两个耳光。伊藤信辅盯着墓门上的兽头心里打了个寒战,这两个貔貅之首雕刻的极为传神,圆瞪的双目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出森冷的光芒。伊藤注视着对开式石门上方一个轻轻颤动的古钟形状的物体片刻后命令三浦和松本二人叠罗汉将它取下,这铃铛只有拳头大小,伊藤看着青铜钟体上的梵文瞪了半天眼又对着铃铛里面的黑珠子发了良久的呆,打手势示意要其中一人松本把面罩和耳塞取下。松本惊惧的摇头,伊藤不耐烦的掏出手枪指向他,松本无奈之下只好照做。在伊藤轻晃的刺耳铃音中,松本感觉就像无数条细小的蜈蚣从掩起的双耳内爬入大脑,慢慢的啃食着自己的脑浆。看着松本紧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伊藤信辅哈哈狂笑着将面罩和耳塞取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个魔鬼般的武器。昨天的工兵是因为防毒面罩抵消了部分铃音得以生还,神智被摧毁后最终还是死在了贵族的枪口下。
伊藤吩咐三浦返回将大部队调入通道,古老的石门在十几名壮汉的推动下纹丝不动,无奈的再次动用了大量的炸药实行爆破。工兵惊讶的发现足以粉碎十座碉堡的炸药剂量仅仅将石门造成个不到一米见方窟窿的伤害,墓内腐朽之气大量涌出,足足近四十天的时间才在吹风机的气流下可以在内自由呼吸。这段时间伊藤信辅每天都抓耳挠腮的干着急,数次想戴面具探索却被士兵死前的恐怖容颜震撼的只有望着黑幽幽的洞口空自叹息。
死神的召唤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的平息了,军心也逐渐稳定,比起横尸遍野的战场十个人的生命实在太微不足道了。第十个死者是松本,他在噬魂玲的魔音之下已神智不清被伊藤举枪击毙,此事中队长池上坚决反对的要把松本送到济南医院治疗,伊藤怕松本万一清醒会泄露此地秘密而当场处决,伊藤说此事为国家一级机密由天皇陛下亲自指派骗过池上。伊藤严令士兵不得下山违者军法从事,所有军需之物都由几名亲信督办,安家村民听到动静也未敢在山附近徘徊。
第十三章黄金之路
四十天后,伊藤信辅跟在二十名士兵的后面终于踏出了黄金之路的第一步。眼前耀眼的金光在电筒的照射下刺激着贪婪的瞳孔,脚下黄金铺就的土地使站在上边的人群为之抓狂,全部都趴下用手温暖着冰冷的金属,嘶哑的笑声在墓道中反复回响。最先清醒的伊藤掏出手枪鸣枪示警想招回大家已被黄金占据的神智,谁知坚硬的石壁把子弹反弹下来直接打入一个士兵的颈部,清脆尖厉而短促的枪响在狭窄的空间内久久回荡,这名士兵流出的鲜红色液体和临终前的惨叫刺激了周围的人群,十分荣幸的成为成吉思汗七百年后皇陵内守护者的第一人,只是他并不孤独,马上有很多的同伴会紧紧跟随他的脚步。地面全部为近两毫米厚半米见方的金片铺就,伊藤信辅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命令十人一组分开向左右两条路各自探索,没有人再去理会那条献出第一滴血的躯体。伊藤信辅领着剩余的九人小心翼翼的前行,走出十几米后意外的看到了第二个岔路口。另一队也遭遇一样的情景,伊藤只好返回洞口与池上商议决定分开带队各自为战,每人带七十名士兵遇到岔口就分出十人,一小时后墓门汇合,剩余五十多人防守入口。伊藤在墓道中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天皇陛下的勇士们,不要被脚下薄薄的黄金所诱惑,深处还有无价的荣誉在等待着你们,我以爵位担保会向东条首相提出申请,我们每人都会荣获天皇陛下亲手嘉奖的旭日勋章。出发,大和民族的好男儿是无所畏惧的!”旭日勋章制定于一八七五年,主要颁发给对国家和公众有杰出贡献,功绩卓著的人。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和大战中,日本军人特别重视对其皇军“武功”具体体现的各种勋章、奖章、从军纪念章那是用多少钱财都换不来的。荣誉的空头支票终于暂时压下了现实的欲望,在伊藤信辅强烈煽动性的话语中,士兵们义无反顾的昂首走在了领导者的前方,分出三队人马后的伊藤指挥着四十名士兵继续前行。第四个岔口近在咫尺的时候无数支弩箭从坑道两侧激射而出,伊藤眼疾手快的匍匐在地,狭窄的墓道成了冷兵器显示威力的天堂,虽然弩箭大多都已锈迹斑斑但数量非常密集,洞壁边的士兵被箭矢支撑着就像借箭的草人一般挺立为中间的幸存者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绝望和痛楚的嘶喊像尖针一样摧残着脆弱的耳膜。终于销魂的“嘶嘶”声逐渐微弱了下去“滴答滴答”的声音响了起来,伊藤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站起了颤抖的身躯,血从死者刺猬般的身躯上滴在金黄的地面渐渐汇集成无数道色泽鲜艳的细流,伊藤慌乱的抬脚躲避着,仿佛惧怕这是亡者找他讨还公道的申诉。伊藤信辅带着剩余幸存的六人仓皇的退出第三条墓道,完全不顾重伤者微弱的呻吟和求救声。回头走过两个岔口伊藤意外的发现并没有回到墓门之处,而是到了一个未探索过的路口,思索片刻后明白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正在焦急间,参差不齐的枪声传来在狭窄的空间内回响,伊藤注视着两个洞口实在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只好无奈的随意选了一条,二十多米长的通道在胆战心惊的脚步下足足走了近十分钟,两名士兵突然齐声欢呼,伊藤一愣随即也发现了炸开的圆洞和自己杰作下的尸体。池上的队伍毫无踪影,零星的枪声依然偶尔刺激伊藤信辅逐渐平息的心跳。一个多小时后分散的队伍陆续返回,三小时后再无归队人员。中队长池上的尸体被疲惫的士兵拖至伊藤面前,伊藤信辅的大脑早已被死亡刺激的麻木,看着池上胸前的箭矢,过程也就懒的细问了。
在自己独立的营帐内,伊藤信辅愤怒的挥舞着战刀。白天的恐怖场景还未从脑海里驱赶出去,一百四十名士兵活着回来的只剩十七人,至于迷失在里面的幸存者,已成惊弓之鸟的伊藤根本不敢再去搜寻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一下失去大半人员的营地显的空荡荡静悄悄的,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在近千年前的冷兵之下使剩余军人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这里不是战场,死后不会被载入靖国神社受后人膜拜,家人也不会受到政府的抚恤。
第二天清晨,进入墓道收拾残局的士兵仓皇从里面逃了出来再也不肯下去。伊藤疑惑着带人查看,坑道里弥漫着刺鼻的腥气,只见满地的鲜血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有几具尸体的血液仿佛被吸干了一样只剩骨肉就像几百年前的干尸,伊藤故作镇定的宣称这是由于空气的蒸发和地面的渗透。指挥人员将尸体拖出在山上掩埋后,伊藤信辅在帐篷内脱下已被冷汗浸透的内衣,一筹莫展的躺下沉沉睡去。几个月后对陵墓探索久久无功的伊藤的收获是二十多箱金片和几具死因不明的尸体。
一九四五年初在珠山陵墓饱受挫折的伊藤信辅无奈之下再次来到驻守济南的福田师部,“福田君,由于工程过于浩大,请再调拨两百名士兵给我。顺便再找几个民间的盗墓高手或通晓奇能异术之人。”福田皱了皱眉以战事紧张兵员不足为由婉拒。伊藤笑笑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打开了他带来的几个木箱,在耀眼的金光照射下,福田的瞪大的眼睛逐渐眯成了弯弯的新月,“没问题,三天后阁下再来我会办妥的。”福田贪婪的抚摸着光滑的金片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三日后伊藤信辅疑惑的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秃顶老头,福田含笑递过说明:王瑞均,五十七岁,济南著名民间学者,对周易、道法、命理、风水学有多年的研究,在玄学界有极大的知名度和威信度。王先生对日本侵略者在中国的暴行有着极大地痛恨,被福田以家人的安全威胁下却不得不无奈妥协。伊藤信辅满意的带着王瑞均和两百名军人返回珠山。在山脚下,王瑞均不屑的看着其貌不扬的珠山冷笑道:“此地虽然景色不错,但就这里的风水格局来说值得您如此大张旗鼓吗?还不如去济南杂货街上转几圈呢。”伊藤信辅哈哈大笑:“王先生,一会您可别合不拢嘴了,您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吗。”伊藤信辅流利的汉语使王瑞均不禁停下脚步疑问道:“以在下所学和历史记载这附近并无大型墓葬存在,至于为何要我前来还请告知。”伊藤信辅含笑道:“如果都上了书本还会留到现在吗?此地所葬之人您是绝对不会猜到的。”“愿闻其详,敬请指教。”伊藤信辅并未作答而是随口说了几句墓道的布局,王瑞均沉思片刻疑惑道:“我是问这是谁的陵墓,你跟我说八卦阵干嘛?”伊藤信辅一愣恍然大悟的回过头来向王瑞均弯腰鞠躬:“多谢先生指点,在下现在才茅塞顿开。”看着年长的人给自己诚心恭敬的行礼王瑞均本能的回礼把伊藤扶起奇怪的问:“难道墓室是八卦阵型的?”伊藤信辅点了点头。王瑞均低首自语:“不可能,任何朝代都没有过如此风格的墓|岤,史书也未记载有人这样修建,更何况它还在山腹之中。”伊藤打断道:“墓室其实是在山底,入口在山腰。”王瑞均给弄迷糊了:“那就更不可能,如此浩大的工程在古代需要的人力你计算过吗?”“先生请先随我上山一看便明,到时还得请您主持大局。至于墓的主人和建造者在下到晚上再向您慢慢解释。”伊藤说完闭口不再言语,领头带着士兵和王瑞均向山上行去。
第十四章乾坤大阵
在我和果子两根烟筒的努力下,呛人的雾气开始在洞中弥漫,睡梦中的小美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了几声,光滑的眼帘在修长秀气的睫毛下似乎蠕动了几下只是我并没有注意到那细小的颤抖。那个当过保安的伙计每隔半小时就拿起望远镜掀起迷彩伪装四处观察一下。透过瞬间的缝隙看到外面阳光已经西斜,两个日本厨师也沉沉欲睡,只有伊藤正川和王义成依然神采奕奕毫无倦意。我和果子苦笑着对视了一眼,都是无计可施,只好继续听天由命。伊藤正川的精神越来越亢奋,可能是他先祖的“光辉历史”使其感到无比的荣耀,对陵墓内死去的同胞伊藤正川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惋惜,似乎那些人命理所当然的应该作他祖先前进的垫脚石,看着他眼中的血丝,我暗叹了口气:亚洲人眼珠是黑的,心是红的,可当眼珠红了的时侯,心就变黑了。
新到的部队给山上的残兵带来了暂时的振奋,仿佛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多人聚集的阳刚之气可以冲淡肆虐的阴灵。王瑞均拖着疲惫的步伐在正午温暖的阳光下静静的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一路上伊藤信辅对古代历史的博学使他极为震撼,伊藤信辅跟他解释的几个历史悬疑每次都令他感到汗颜,羞愤的王瑞均站起身子挥手招过伊藤:“伊藤先生,我们下去看看吧。”知识的力量使王瑞均对他的称呼也逐渐的客气了许多。伊藤信辅点点头递给王瑞均一支刚换过电池的手电筒,看了墓门上的貔貅一会王瑞均的眼睛逐渐转到旁边那几行浅浅的字迹,忽然狠狠的出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伊藤信辅大为惊愕的问:“王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王瑞均揉了揉眼睛道:“没事,只想清醒一下。”
虽然地上的金片已被伊藤派人收起,王瑞均依然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疑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伊藤信辅忙问缘由,王瑞均看了他一眼摇头晃脑的道:“此地乃八卦中的巽(xun)位,巽代表风,风卦柔而又柔,前风往而后风复兴,相随不息,柔和如春风,随风而顺。你说这里铺着金片,还在这里死过人实在让我不敢苟同,自古金风莫相逢,这与卦理违背过甚。”伊藤信辅思索片刻大为钦佩的说:“先生高明,先前墓门之上曾悬一邪物须风引之。”王瑞均点头不再言语的往前走去,伊藤挥手招呼后面的队伍跟上。
二十米长的洞壁像是硕大的蜂巢,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比一元硬币稍大的箭孔,坑道内曾经引人作呕的血腥之气也被通风设备置换的非常清新。虽然几个月的时间已冲淡了伊藤信辅对弓弩的恐惧,但曾被蛇咬永怕井绳的他依然小心翼翼的躲在队伍中间,双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缓慢行进的脚步停了下来,伊藤信辅不解的来到王瑞均身边,王瑞均摆手制止他的询问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岔口两侧的雕刻图画,王瑞均的嘴巴确实和伊藤信辅来时说的一样一直没有合拢。他时而对着鹰翼人头的怪兽瞪眼,时而冲着人面蛇身的女像皱眉。良久良久后,就在众士兵和伊藤信辅实在不耐烦的抱怨声中王瑞均忽然放声大笑,豪笑!狂笑!
在几十人诧异的注视下,王瑞均笑的捧着肚子来到伊藤身边深鞠一躬:“伊藤先生,多谢您能在老朽有生之年看到诸葛武侯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奇阵。”伊藤信辅被气的差点吐血:“王先生凭什么说这是诸葛亮先生留下的?”王瑞均笑道:“扇摇战月三分鼎,石黯阴云八阵图。那您告诉我除了卧龙先生还有谁能创得出如此气势磅礴的天地乾坤九宫八卦阴阳五行大阵。”伊藤信辅嘲讽的反驳道:“长春真人丘处机呢,他难道创不出来?”王瑞均哈哈大笑:“丘处机丘处机。”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王瑞均垂首喃喃自语道:“以丘道长的学识只怕还未达到如此境界,除非他看过诸葛武侯遗留的阵法之书。”伊藤语气十分坚定:“此地为丘道长所设是绝无可疑的,对了刚才您说什么来着?不就是八卦阵吗,哪来那么长的怪名字。”王瑞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贵国近年来工业突飞猛进,器械之利更是我华夏礼仪之邦暂时不能与之比肩的,只是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超越的,你面前的就是其中之一,此阵绝不可能被人力所破解恕老朽无能为力,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伊藤一愣:“无解?先生,只要是阵总得有阵眼和生门吧?古话九死一生不就是说的八卦阵吗,它总得留下可供出入的一条路啊。”王瑞均点头道:“伊藤阁下对古代文学的研究确实下了极大的苦功,但九又指极数,凡数之指其极者,皆可称之为九,不必泥于实数。所谓九死一生并不是十分之一的意思,这个九代表着无穷之大。至于唯一的生门嘛。”王瑞均回身指了指刻着鹰翼人头怪兽的洞口:“就是这个。此乃神兽英招,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是替天帝看守花园之神。”(《山海经(西次三经)》记载)
伊藤信辅思考了片刻指着有人面蛇身像的洞口用日语吩咐:“你俩进去查探二十米后返回。”“哈伊。”王瑞均看着多疑的伊藤嘿嘿冷笑并不做声。他俩一直用中文交谈其余士兵听的简直就像天书一般,新来的勇士并未见过此地血流成河的景色,毫无畏惧的端起三八大盖枪勇往直前的走了进去。不到一分钟后伊藤信辅期盼的惨叫声终于响起,伊藤挥手制止想去营救的众人向王瑞均鞠躬道:“两条人命换来我对先生的信任这个买卖并不亏,哈哈。”王瑞均厌恶的没有答话转身怒哼一声大步向英招之路走去,伊藤讪笑一声随即也跟在王瑞均身后。
我和果子听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冷汗津津而下,那天若不是果子忘了充电的话,依我的理论前进只怕早跟着小鬼子的脚步去找成吉思汗理论去了,只是人家有几百怯薛军,我俩能讨回公道吗?
进入洞口的伊藤信辅弯腰用袖子在地上擦拭了几下,电筒照射下的闪耀金光刺痛着王瑞均惊诧的眼睛,他用颤抖干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神宫之数,九、四为金。”王瑞均突然大叫一声,惊的伊藤信辅双手抱头弯腰鼠窜的跑回到洞口。片刻,王瑞均捂着肩膀走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伊藤信辅实在不明白被弩箭机关射了一箭的王瑞均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众人仓皇的扶着王瑞均离开陵墓,走到墓门口王瑞均猛然推开了搀扶的士兵,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恭恭敬敬的对着陵墓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天色已经黑了,营帐内的王瑞均在酒精的麻醉下脸色平静了许多,罐头内牛肉的香气也使他的肠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伊藤信辅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瑞均醉醺醺的叹道:“天地乾坤九宫八卦阴阳五行大阵相传为诸葛卧龙晚年所创,是他在八卦阵的基础上加了极大的改动,我也是从古籍上无意看到的,只是上面介绍极简,它说此阵集天地之灵气,乾坤之霸气,九宫八卦之衍变无方,阴阳五行之生死相克于一身,世间绝无破解之法,任何人进入终究迷失其中,饥渴力竭而亡。上面还说此阵无任何铁器机关,若是见血必损其灵气。我当时嗤之以鼻,心想若以近万之众将单宫排满终究可以寻得生门此阵既解,现在看来真是井底之蛙自讨嘲笑。我们进入的就是九宫八卦中的巽宫,主阵之人将它逆天而行改为金属性实在令我费解,英招之路是巽宫生门绝无可疑,我伤透脑筋也不明白丘道长为何把阵中加上这些机关自破灵气为何意,这简直就像一幅完美无缺的图画被撒上了无数的瑕疵。”王瑞均一边叹气一边大摇其头。
第十五章滔天之罪(上)
对饮的二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王瑞均忽然问道:“巽宫之阵全部金片集合起来的数量是骇人听闻的,墓室规模更是天下奇观,在下实在想不出附近什么人有如此能力,阁下能否实言相告,老朽感激不尽。”伊藤信辅黯然道:“古代中国土地之辽阔当属成吉思汗及其子孙打下的江山,当时的蒙古征服了中亚,西亚和东欧的部分地区巨达四千五百万平方公里,令成吉思汗及其子孙被人称为世界征服者,当然也掠夺了各国无数的财富。俗话说打仗就是打钱,王先生难道没想过元朝的国库如果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会被农民起义的朱元璋所灭吗?”王瑞均惊道:“难道在这里?那里面埋葬的就是……”呼之欲出的名字始终没敢说出口,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被历史学者及权威听到会被骂作白痴和嘲笑成疯子。伊藤信辅继续黯然的说:“不错,里面沉睡着的就是一代天骄,可惜在我有生之年只怕见不到了,哎,我不甘心。”良久王瑞均回过神来诚恳道:“伊藤阁下,此阵虽然被机关和血腥抵消了大半的威力,但连唯一的生门都成了死亡之路,此阵已经变成了一只诡异嗜杀的怪兽,它是不可摧毁的。放弃吧,不要再白白浪费生命了。虽然那些禽兽并不值得惋惜。”被酒精麻醉的王瑞均似乎忘记了伊藤也是一样的!伊藤信辅默然不语狠狠的灌下几口烈酒:“王先生你会帮我的,你会帮我的。”看着王瑞均摇头,伊藤信辅将瓶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嘿嘿的笑声令王瑞均心底升起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伊藤瞪着血红的眼珠阴森森的低语:“你会的,你会的,你一定会的。”此时的伊藤信辅已被财富荣耀和毕生的追求蒙蔽了仅存的一丝良心,完全忘记了他在中国受到的教育,也忘记了腹中浸着老百姓汗水的食物。
深夜,王瑞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营帐外站岗的鬼子在静悄悄的繁星下来回走动,伊藤最后的笑声充满着残忍邪滛的味道,令他心底的恐惧无法消散,虽然王瑞均不知道伊藤想要干什么,却也明白绝不是好兆头。
清晨,在伊藤的命令下,两百多名日本兵突袭了安家村,依照他的指示,老人和幼童全部活埋了,早期跟随伊藤信辅的五十多名池上残部手段更是令人发指,一年恐怖压抑的生活使他们都到了疯狂的边缘,被他们蹂躏致死的姑娘散乱的漂浮在村南的湖面上,永不瞑目的眼睛瞪视着空中朵朵的白云,仿佛在对苍天倾诉着阳光下的罪恶和对悲惨命运的不甘。看着村庄被燃烧的火焰无情的吞噬,伊藤信辅被映红的面孔象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发出野兽咆哮般的狂笑,残存的一丝人性已从他身体里彻底的消失了,他已经沦为了魔鬼的奴仆,只会向主人卑微的屈膝以及无偿的献上自己已变为顽石的心脏。温暖的和风轻抚微绿的柔枝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就像挣扎的亡者在痛苦的申辩。游荡的冤魂不必再哭泣很久,所有的侵略者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自古永恒不变的真理。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和历史的谴责。
剩余的三百多名村民被丧心病狂的伊藤信辅赶入了墓道,伊藤信辅随手点了十名百姓将他们逼进英招之路,撕心裂肺的惨呼并没有使伊藤产生一丝丝的怜悯,在残忍的枪口下手无寸铁的平民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分别。连续换过三波人后英招之路的机关终于在伊藤信辅丑陋的邪笑中消失贻尽,闻讯赶来的王瑞均看着凄惨的场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浑浊的泪水从颤抖的眼角顺流而下,伊藤信辅得意的对他说:“王先生我说过您会帮我的,是吗?”王瑞均干枯的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灰白的胡子止不住的颤动,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深陷在眼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伊藤的笑容,暴怒的双手猛的抓过伊藤信辅的衣领,仿佛想把他塞进嘴里嚼碎后再吐到碾盘上碾成粉末洒在路面供千万人踩踏。面无表情的兽兵冷冷的将王瑞均拉开狠狠地捣了几枪托,伊藤制止后温和的说:“怎么样王先生,还需要考虑吗?”王瑞均喘出几口粗气尽量将口气放的平缓:“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你能不能先放了这些无辜的百姓。”伊藤信辅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瞻仰到天骄的风采之后。”王瑞均长叹一声知道事已定局不再多作言语。
诱人的金黄与鲜红的血液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就像贪婪和残暴的组合体。排满箭矢的血肉之躯被一具具的拖了出来,珍贵的液体被干涩的土地无情的吸允着,只留下一道微黑印痕。洞内呛人的血腥之气渐渐弥漫了出来,许多人弯下腰不停的呕吐,王瑞均哆嗦着嘴唇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同胞的血液已浸透了他那厚重的鞋底,他每走一步仿佛都需要千斤之力。穿过挤满怨灵的血路,王瑞均终于想通了,墓门就是八门之中的开门,开门四通八达,宜远行,见贵,求财等,百事吉利享通。开门为金神,如临震,巽二宫,为金克木,古代哲学思想认为“金木相克”,则不吉利。门克宫为迫,吉门被迫(吉门临被克之宫),则吉事不成。
王瑞均心念已定毫不犹豫的大步向前走去,越过英招之路,地面已不再有诱人疯狂的金属,取而代之的是整张的木板,洞壁上全是无数个同心的圆圈,伊藤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来那是木材的年轮,就像木材市场垒的整整齐齐的木阵,干燥的空间并没有使其出现任何的腐朽和苔藓。王瑞均对伊藤道:“请跟我来,这个宫在下还是有把握可破解的。”村民们已被看管在墓门口,伊藤刚要举步忽然迟疑着挥了挥手,后面的几十名士兵从他身边掠过,直到最后一人走进后伊藤信辅才缓缓的挪动双脚。临近出口的王瑞均回了回头,整队的黄军装阻挡了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那个他期盼的身影,王瑞均坚毅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伸手在墙壁的用力的拍了拍。一直保持警惕的伊藤信辅耳边响起重型物体移动的声音,自知不妙的他猛的倒翻出刚进入几米的木阵。
第十六章滔天之罪(下)
伊藤信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奇景,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庞大的机器内部,巨大的木质零件急速的移动着。一人合抱粗的圆木互相交错的撞击着,丝毫没有死角可以躲避这突来的袭击,挤爆肚子的噗噗声和撞碎头颅的啪啪声杂乱的混在一起,撕心裂肺的惨呼并没有持续很久,短短十几秒钟后伊藤的耳朵便清净了,周围只剩下木材摩擦的嗤嗤声。等到一切静止之后,伊藤手电的光芒下已没有一具可以认得出身份的尸体,通道内到处都是一团团被巨力撞击的血肉模糊的残躯,没有一具尸体的骨骼是完整的,断裂的白骨从血肉中凸刺出来就像穿透胸膛剑尖,地上散落着大量已经找不到主人内脏,被压扁的头颅已使伊藤辨认不出任何人的身份,恢复原状的墙壁已再也看不到圆圆的年轮,只有一道道的血流从上面慢慢的滑落,渐渐汇集成一条血河从洞口慢慢的流到了伊藤的脚下。伊藤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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