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老人家安心静养。来人,带少爷和染东兄弟去客房休息。”
在客房安顿下来后,染平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这当然逃不过染东这老江湖的眼睛。
“少爷可是觉得赵老爷子的病不太寻常?”染东还真是一语中的。
染平点了点头:“东叔也这么觉得么?按理来说病了半年,不可能还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啊。而且,据攸叔所说,外公神志不清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那他又如何派恪表哥前来染家接我?”
“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是毫无办法,还是把赵恪找来问个清楚。”多年的江湖经验令染东觉得赵恪是可信的。
染平略一思量:“来洛阳的路上我问及外公的病情时,他的反应很不正常,肯定是瞒着我们什么。东叔,你这就去找他过来,就说我要出去看看洛阳的风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风景。”赵恪抱怨了一句,便跟染东走了。当他到了染平的客房时,听到的话却把他的抱怨全变成了震惊。
“我外公现在这样是被人害的吧?”染平不紧不慢地说道。不仅是赵恪,连染东也吃了一惊,这种话没有把握可是不能乱说的。
谁知赵恪紧握双拳,牙齿也咬地吱吱作响,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少爷这话哪里说来?谁敢害老爷啊?”
“那恪表哥刚刚为何如此反常啊?”染平心想就你刚才那反应,鬼都知道有问题。
赵恪慌忙圆谎:“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老爷的病迟迟不好,我有些担心,也有些急躁。”
“这谎圆得还不错,不过本少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恪表哥,若是你还把我当成是赵家的下任当家,此时此刻就不该再瞒着我。”染平毫不留情,步步紧逼,“攸舅舅说外公神志不清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那你是如何得的外公的命令前去染家接我?”
赵恪心想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好全盘托出:“四个月前,老爷病了一个月的时候突然宣布让少爷来继承赵家,紧接着就单独召见了我。他说自己的病怕是治不好了,吩咐我在年底借着去染家问安的机会把请少爷来。老爷的医护是攸叔一手负责的,我怀疑老爷说自己的病治不好,是因为……是因为他猜到赵攸根本就不想治好他!”犹豫了一下,赵恪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而且也不再称呼赵攸为叔叔。
染东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再看染大少爷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对染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恪表哥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验证自己的怀疑是真是假?”
既然已经对染平全盘托出,赵恪也不想给自己再留后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染平思索了一阵子,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恪表哥,你回去找些心腹之人来。我已经有了办法,咱们边逛洛阳城边说。”
第十二章
与其说染平一行人是去逛洛阳城,倒不如说他们是开着车去洛阳城里转圈。此前,赵恪按照染平的吩咐找来了自己的两名亲信,然后载着染平和染东开车出门,于是一行人便在车内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离开赵家后,只听得坐在后排的染平说到:“外公虽然已经怀疑赵攸却没有贸然采取行动,看来他在赵家内部的势力是相当的大。我们的计划必须要绝对保密,为了避开他的耳目,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原来少爷是觉得家中也不安全啊。不错,以赵攸的势力,家中当是处处都有他的耳目。”坐在染平右边的赵恪闻言恍然大悟,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如真是如此,那先前在少爷房中的话怕是已经被他知晓,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赵恪和染平都不再把如此作为的赵攸当成是自己的长辈,已经下定了决心来对付他。
“恪表哥不用担心,那是我故意在房中说给他听的,这叫引蛇出洞。我倒要看看,他在赵家究竟有多少势力。”染平并不着急,决定要后发制人,“所以接下来的计划更是要绝对保密,让他无法得知我们会在什么时候通过何种手段来对付他。”
赵恪此时对染平已是完全信服,而且对接下的的计划充满了兴趣,连忙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当怎么做?”
染平却没有直接回答他:“恪表哥,既然你也怀疑赵攸不想治好外公,那可曾找到什么证据?”
赵恪叹了一口气:“不瞒少爷,我也试过寻找证据,可是赵攸做得滴水不漏,我根本无从着手。若是有了证据,又何须劳烦少爷动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既然如此,如今我们就静观其变,三天之后放出消息,就说我们的计策已成。如此,他们定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我们到时便趁机拿取证据。”染平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只要有证据在手,我们就能有绵绵后招,不过我不想做得太过。我觉得,外公让我接手赵家未必便没有借韩染两家压制赵攸的意思,毕竟赵攸一派势力庞大,若是我们做得太过的话肯定会大伤赵家的元气。”
赵恪只觉得心有不甘:“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哪能这么便宜他?我的意思是只除首恶,其余不究。只要除去了赵攸,依附于他的那些家伙们也就不足为患了,况且他们未必便知道赵攸是存心不想治好外公。”染平打算尽可能地保存赵家的实力,“就这样吧,再开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去。”
……
却说赵攸得知染平和赵恪的对话后,跟踪染平一行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敢忙与几位心腹商讨对策。不过,就凭这几位根本就无法料到染平的计谋,更不要说有什么对策了。商讨一番之后,他们的决定便是外松内紧,严密监视染平他们。
第一天,没有异常。第二天,依旧没有异常。第三天,还是没有异常。连续三天都没有发现染平他们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着实让赵攸很是费解。他心想,此时已经过了三天,即便是有什么对付自己的手段也都该用出来了,难道是自己中计了却浑然不知不成?
而此时,赵恪已经按照染平的吩咐将消息放出,而这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赵攸的耳中,本来就在疑神疑鬼的赵攸果然确信自己已经中计,于是他与几位心腹再次商讨对策。最后,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外松内紧,决定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要小心提防。不过,他们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染平的什么计策。
赵攸一派本来就听说染平的谋略非同一般、深不可测,再加上赵攸下达的命令,一时间闹得是人心惶惶。于是,才过了一天,染平他们等待的破绽就出现了,赵博所用的输液管竟然没有被处理干净,被赵恪弄到了手中。紧接着,赵恪和染平等人便乘车离开了赵家的别墅,尾随其后的,是赵攸部下的车辆。
看着自己眼前的输液管,染平显得有些兴趣索然:“没想到赵攸的手下这么不成器,我本来还打算多等几天的。”
赵恪尴尬地笑了笑,毕竟那些也是赵家的人,听到染平如此说他也觉得面上无光。
“跟踪我们的人还在么?尽快甩掉他们。”染平可不想被赵攸得知自己此次的行踪。
不久之后,他们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市化验中心。染平心想,就算赵攸的势力再大,国家机构可不是他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所以他选择了来此处化验所得输液管中的输液。染平觉得既然自己的外公现在是靠输液维生,那最可能有问题的便是输液,否则赵攸又何必处理输液管。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赵博所用的三种输液各被添加了一种药物,这三种看起来无害的药物在人体内混合在一起后,便会生成一种损害神经系统的物质。
“赵攸真是丧心病狂!”知道了结果的赵恪愤怒不已,“有了这些证据,我定然要让那老匹夫知道天理道义何在!”
染平却并不乐观:“用如此的方法下毒,即便是被发现他也可以狡辩,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位舅舅啊。我们必须套出他的本意来,否则他只需一句大意失察就可搪塞过去,甚至再找个替罪羊,我们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药理可不是人人都懂的。”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赵恪闻言马上恢复了冷静:“这该如何是好,少爷,你可有计策?”
染平翻起了白眼:“我的恪表哥,你还真当你表弟是神仙啊,这么快就能有计策。”
赵恪一想也是,这么快便有计策确实不太可能,于是嘿嘿一笑:“少爷这么小的年纪却能有如此的谋略,不是神仙也跟神仙差不多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染平听了这话也甚是高兴:“这话我爱听,不过呢计策现在还没有,都别杵在这里了,走,上车再说。”
第十三章
一行人上车之后,只听得染平说到:“开车回家,在路上想办法,这次我们必须要一举成功,不能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只不过往回行进了几分钟,便又听得他说到:“我们何不欲擒故纵,让赵攸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等到他洋洋得意、疏于防范之时,我们肯定能套出他的本意来。”就在赵恪诧异于染平如此急智的时候,染平缓缓地说出了他的计策。
第二天一早,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染东开车载着染平离开了赵家的别墅。确认了赵攸的部下正在跟踪,他便驱车前往机场的宾馆。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要坐着飞机回邺城吧?哈哈!”
“说不定是说染家来人了,攸哥不是说染家那小子已经开始对付咱们了么。”
一路跟踪而来的二人疑惑于染平一行为何来此。
过了几分钟,有两个人架着昏迷不醒的染东从宾馆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染平。他们上了一辆车之后直奔机场而去。看到这一幕,赵攸的部下心想恐怕是真的出事了,于是急忙开车跟了上去,到了机场后发现他们进入了汉中方向的登机口。
消息传回赵家后,即使是赵攸也是大惊失色。染家的继承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劫走,这事若是传了出去那赵攸的脸面可真是要丢尽了。
听完二人的转述,赵攸问道:“你们刚才说道,他们去的是汉中方向?”
“是,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赵攸不禁怀疑起来:“这件事莫非是汉中李家所为?阿恪,前些日子你去染家之时,可曾碰到李家的人?”
赵恪如实答道:“倒是碰到了李家大公子李斌。”
“李斌竟然亲自上门问安?”赵攸对李家已是更加怀疑,“他对染家是什么态度?”
“在我看来不过是刻意讨好、曲意逢迎,对染平少爷更是刻意亲近。”
赵攸此时觉得掳走染平的必是李家无疑,不过他不可想花费气力去救染平,于是说道:“这事看来是李家所为,我们不必为了染平这个外人而开罪李家。若是染家问起,就说染平已经离开赵家回邺城了。”
“攸叔,你竟然说染平少爷是外人?他可是老爷的外孙。而且,老爷还要把咱们赵家交到少爷手里,他能是外人吗?”赵恪的语气十分强硬。
赵攸一派中马上有便人站出来反对:“他可是姓染,不是姓赵,凭什么来继承咱们赵家!”
“撇开继承的事情不提,单单作为老爷的外孙,我们对染然平少爷便不能不救!”赵恪不想在此时与他争论。
“救?怎么救?”赵攸哈哈一笑,“难道要告诉整个黑道我们赵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丢了?”
“这……”赵恪显得有些犹豫。
看到赵恪如此,赵攸继续说道:“阿恪,咱们都是赵家的骨血,何必为了一个外姓人伤了和气?不是我不想救他,实在是在此形势下咱们赵家不方便出面。”
“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午饭过后,赵恪单独找到了赵攸:“攸叔,关于此事我们何不问问老爷的意思?”
赵攸不以为然:“老爷神志不清,如何拿主意?”
赵恪并不死心。“难道老爷近来都没有清醒过?”
“老爷怕是清醒不过来了。”赵攸的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攸叔,此话怎讲?”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赵攸慌忙支吾了几句敷衍过去。
赵恪也不再继续追问,思量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下午我去机场的宾馆一趟,既然他们入住过,总会留下些线索。等他日染家追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赵攸也觉得有必要早做打算,于是便同意了赵恪的提议。
当赵恪到达机场的宾馆后,他竟然径直走向了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正是上午染平所去的那个。到达房间门口后,赵恪敲了下门:“少爷,是我,赵恪。”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了,里面赫然正是染平和染东,还有上午那三个人。原来,染平的计策便是弄了这么一起假绑架。昨天在车中染平吩咐染东联络了李漼,将假绑架的计划告知与他,并请他随便派三人前来帮忙。今早,李漼通过电话通知染东自己派去的三人在洛阳机场宾馆的房间号,接下来,便是赵攸所知的关于这场假绑架的情况。
进门后,赵恪将一台微型录音机交给染平:“按照少爷的吩咐,我中午试着去套出赵攸的本意,这是录音。”
听完里面的录音后,染平微微一笑:“这就足够了,加上我们手里的化验报告,明白人一看就知此中蹊跷。”
……
第二天一早,赵家所有的干部都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一盘微型录音磁带和一份化验报告。大家通过化验中心确定了化验报告的真实性后,对录音内容也就不再有所怀疑,于是,赵攸一派开始急速瓦解,只剩一些死党还跟他沆瀣一气。就在赵攸不知道为何自己的阴谋竟然败露的时候,染平和染东回来了。
“攸舅舅,别来无恙啊?”染大少爷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你不是……”赵攸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此时染平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栽在了这个七岁孩童的手上。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被李家掳走了么?这么容易就上当,攸舅舅,你也未免太笨了。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知道你的阴谋是怎么败露的吧。”
……
听完染平的叙述,赵攸面如死灰,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此的计谋竟然是出自一个七岁孩童之手。“看来舅舅还真是小瞧了你,赵家交给你我也放心了。”赵攸惨然一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说罢,自知难逃一死的他便掏出手枪自尽了。
看着赵攸的尸体,染平竟然发出一声叹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攸舅舅,你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
第十四章
赵攸的死党们见自己的头目已死,也不再多做无谓的抵抗,纷纷向染平投诚。而且,他们还把手中的权利交出,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好安度余生。染平也不想多伤人命,更何况对方还都是自己的长辈,于是也便应允了。
等到了当天下午,就在差不多要将赵攸一派的势力全部接手的时候,赵恪来到了染平的房中:“少爷,帮中的事务已经快要交接完毕,我想请少爷和东叔同我去一个地方。”
染平有些好奇:“哦,是要去什么地方?”
“城东白马寺的住持师父是老爷的方外之交,甚是担心老爷的病情。我想,少爷既然已经是赵家的下任当家,便应当前去拜侯一下。”
“既然是外公的方外之交,那我的确是应当前去拜侯。恪表哥,去备车吧。”
不过,当一行人驱车来到白马寺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白马寺内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显然是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火灾。大惊之下,赵恪连忙向围观众人询问详情,被告知这场大火乃是几分钟前才刚刚烧起。
听到赵恪打听而来的情况,染平却是觉得有些蹊跷:“看这火势,恐怕是一时半刻也扑灭不了。不过即是如此名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烧起如此大火?”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放火?”听染平这么一说,即便是头脑有点迟钝的染东也觉得这场火还真是烧得不太对劲。
染平略一思量:“恪表哥,速去询问围观众人,看看火起之前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赵恪闻言转身便去,不一会儿就回来说道:“火起之前有辆蓝色的集装箱车往东而去,然后庙内便传来爆炸声,如无意外,这场火应该是那车里的人放的。”
染平此时当机立断:“恐怕就是他们了,我们先追上去再说。”
全速行驶了近半个小时,他们终于追上了那辆蓝色的集装箱车。
“跟紧他们,不着急动手。”染平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一个小时之后,在郊外一处废墟,集装箱车终于停了下来。染平他们也将车停在了一截断墙之后,透过墙上的缝隙,倒是勉强可以看到集装箱车。只见驾驶室中下来两个人,走到车后大声喊道:“后面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是汉子的便出来一见!”
听到这话,染平一行人知道已经暴露,也就不再隐藏,下车从墙后走了出来。
刚一照面,染平便开门见山的问道:“白马寺的火可是你们放的?”
二人当中较为年长的一位开口说道:“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纵火不是小罪,我们可是担待不起。”
染平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只见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知道担待不起还做,你们还真是有胆量,不过这见识可就……”
二人当然明白染平是在讥笑自己见识短浅,不过眼下却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些。看到染东和赵恪之后,他们已经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
“白马寺的火就是我们放的,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既然知道此事已经无法善了,二人之中的年长者也就不再隐瞒,“带他们出来!”话声刚落,一老一小从集装箱里被押了出来。照此看来,说话的这家伙应该是他们的头目。
看到被押出来的老者,赵恪不禁惊呼:“住持师父!”
“你们果然是为了这老和尚来的。”头目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枪顶在住持身后,“不过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阿弥陀佛!施主又何必多造杀孽。”住持师父口宣佛号,“老衲死不足惜,只是还请施主放过这小沙弥,他对你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无所知。”
头目闻言哈哈一笑:“不要做梦了,老和尚。除非你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可不会放了他。”
赵恪闻言也哈哈一笑:“你当我们不存在么?我劝你还是快将住持师父和小沙弥放了,否则我定要你们朴家好看!”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不知道赵恪是如何得知此事是与朴家有关。
“可是南韩的朴家?”染东没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南韩朴家,那可是统一了南韩黑道的家族,势力比之几大世家是不遑多让。
赵恪点了点头:“正是。”
原来,在赵恪去染家之前的某一天,白马寺中来了一批南韩商人,他们竟然开口问住持师父买《僧祗戒心原本》。传入中土的第一部汉文佛律,便是魏晋时期天竺高僧昙柯迦罗在白马寺翻译而出的《僧祗戒心原本》,然而却在随后的五胡乱华中毁于战火。但是,也有传言说道毁于战火中的只是摹本,原本其实仍秘藏在白马寺中。住持师父只当是听了传言而来的妄人,当时并未在意,直到几天后发现几人在寺院附近鬼鬼祟祟,才觉得这几人并不简单。恰巧第二天赵恪在前往染家之前来寺中祈愿,住持师父便将此事告知于他。
于是,赵恪便吩咐自己的几个部下监视他们并打探来历,自己和其余的人则前往染家迎接染平。赵恪之前那么快便打听到了可疑的情况,就是因为是负责监视的部下报告了消息。接下来,在染平来洛阳的这几日里,赵恪已得知了他们的来历,只因见他们并未有什么异常举动,便心想先解决了赵攸的事再对付他们也不迟,没想到偏偏就在今天出事了。
那头目更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知悉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什么朴家?小子在说梦话么?我们不过是想要那《僧祗戒心原本》的无名之辈罢了!”
住持师父叹了口气:“施主不信我佛,要那《僧祗戒心原本》又有何用?”
众人听他如此说法,便知道《僧祗戒心原本》确实是在白马寺中。染平心想,为了这件东西,对方也绝对不会伤害住持师父的性命,不过为了住持师父的安全,还是必须要尽快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
第十五章
朴家的小头目听了住持师父这话却是哈哈一笑:“老和尚,你将那《僧祗戒心原本》交出来,我看过之后说不定就会信你的那个佛祖了。”
赵恪闻言森然说道:“果然是南韩朴家的人,否则又如何能够这般无耻!”黑道上的人大都知道,南韩朴家行事向来是只知利益而不顾道义。
染平对朴家并不了解,当然也就不可能知道对方有什么弱点自己可以利用,之前虽想尽快救出住持师父,可惜还是一筹莫展。当染东首次提及南韩朴家时染平并未在意,这时赵恪再次提及却令他有了主意。
于是,染大少爷开始信口雌黄:“你恐怕是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可是沈阳阎家的人。所以呢,你也别抵赖了,我们对你们的底子可是清清楚楚,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染平心想,既然阎家在南韩有势力分布,那必然会跟朴家有所来往,自己先冒充阎家的人耍耍对方也好。
朴家的小头目听到这话果然吃了一惊:“小子在骗鬼么?你说你们是阎家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你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承认自己是朴家的人了?”染平心想朴家怎么派了这么个笨蛋来,莫非朴家都是笨蛋不成。
“这……”朴家的小头目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话里竟然漏出了破绽,如今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这也更加表明了他们正是朴家的人。
染平觉得对方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于是说道:“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难道朴家的人都是笨蛋么?”
朴家的小头目怒道:“小子休得放肆!”
染大少爷继续调侃:“汉语说得不错啊,看来朴家的人常来中国偷东西吧?”
心知到此地步已经无法隐瞒,朴家的小头目只好承认:“我们确实是朴家的人,此次前来不过是要从这老和尚手中取回我们当家老爷的一样东西,小子们不要多管闲事。”
赵恪闻言却是怒不可遏:“你们朴家的东西?我看说梦话的是你吧,今日若不放了住持师父,你们四人休想生离此地!”
“阿弥陀佛,施主不可为老衲多造杀孽,既然此事是因老衲而起,那便让老衲一人承担吧。”说罢住持师父竟然握住了朴家小头目持枪的手。
对方完全没料到住持师父竟然能有如此举动,不禁呆了一呆,于是住持师父便趁此机会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出,击中了住持师父的腰部。骤变突起,所有人均是吃了一惊,那小沙弥更是大哭了起来。
趁着朴家之人吃惊的当口,染东与赵恪及他的两名亲信迅速欺上前去,开枪将朴家四人击毙。此时赵恪慌忙将住持师父扶起:“住持师父,您坚持一下,我们这就送您去医院。”
“不必了。”住持师父摆了摆手,招呼小沙弥走了过来,“今日你便还俗了吧,你才九岁,应该去看看这个花花世界,从今往后,你的俗家名字便叫弁真。”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那《僧祗戒心原本》的弁言,老衲这一生也没有参悟出其中的真谛,只能交托于你了。在白马寺地窖的暗格当中便是《僧祗戒心原本》,老衲怕是再也无法守着它,就拜托各位施主了。”说完这几句话,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但还是坚持着说完了暗格的开启方法。
“那《僧祗戒心原本》便是……便是毁去,也万万不可落入异族手中,你们定要……定要答应于我。”说话此话,住持师父便撒手人寰了。
赵恪安慰了弁真几句,便询问染平:“少爷,你看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让你的这两个亲信把朴家的几个笨蛋处理了,把住持师父的遗体抬上车,咱们去白马寺取经书去。”染平说罢便转向弁真,“小和尚,你既然还俗了往后就跟着我吧,也顺便能守着住持师父托付给我们的经书。”
弁真闻言点了点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染平微微一笑:“染平,染血的染,太平的平。”
当染平一行驱车赶到白马寺时,大火已被扑灭,幸运的是寺院损失并不严重。赵恪见状长吁了一口气:“所幸这千年古刹没被大火毁去,否则那朴家四人此次真是万死莫赎。”
“好啦恪表哥,别提那扫兴的事情了,咱们还是先将住持师父的遗体交与寺中的僧人吧。”
寺中众人听说住持师父竟然被强买经书的商人开枪射杀,均是感到忿忿不平,将住持师父的遗体送去火化之后,便请染平一行自便即可。于是,一行人进入地窖,按照住持师父所说的方法打开了暗格,里面赫然是一个绸布包袱。染平将包袱取出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正是《僧祗戒心原本》。
染平对一事倍感好奇:“弁真,住持师父之前说的弁言是什么意思?”
“便是这本经书的开篇之卷,相传是西晋皇族司马氏中佛学高明之人所写。”
染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就不是那个天竺高僧翻译出来的了。这里面能有些什么玄机,住持师父竟然一生都没能参悟出来?”
“既然佛学渊博的住持师父都参悟不出,咱们就更不用说了。少爷,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赵恪心想少爷这问题问得真是太好了,在场众人要是有谁能知道答案他就不用在这里待着了,完全可以直接找个寺庙去当住持了。
既然住持师父生前已经令弁真还俗,寺中众人也就不再挽留,只是将住持师父的一抔骨灰装在香囊之中交与了弁真。于是,染平一行便带着哭哭啼啼的弁真返回了赵家的别墅。
染平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便说道:“既然住持师父将参悟一事托付给了弁真,那我们也就不必费心了。走,咱们回家。”
染平心想既然赵家的事情都已经解决,那么自己也差不多该回邺城去了,毕竟来洛阳也已经是有些时日,于是便准备第二天跟赵恪告辞后就尽快启程回去。没想到却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一早赵家竟然又出事了。
第十六章
虽说赵家出事了,其实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就在染平正在跟赵恪辞行的时候,赵家的一名小弟匆忙来报,说是那四个朴家的人没有被处理干净,竟然被警察给发现了。赵恪闻言这个气啊,心想这不是当着自家少爷的面抽自己嘴巴子么,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自己的脸面这下可算是丢尽了。
赵恪没好气地说道:“连这种小事都来麻烦我,让那两个废物自己摆平去!”
染平马上给赵恪找了个台阶下:“恪表哥不要生气,俗话说马有失蹄嘛,他们也难免一时疏忽。不过我想这件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
“少爷说的不错,警察当然不敢因为这种小事就来为难咱们赵家。”那名小弟继续说道,“只是白道上的几位重要人物要借此机会来拜会一下少爷。”
染平和赵恪一听这个汗啊,看这小弟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却是这么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赵恪转念一想,得了,这下在少爷面前自己又丢份了。
中午,由市长做东,染平、染东、赵恪三人与白道上的几位重要人物共进午餐。市长举起酒杯先干为敬,然后便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想教训一下朴家了,他们近几年也是太过嚣张,只不过我们行事可无法像你们这般潇洒自如啊。”
赵恪连忙谦让道:“哪里哪里,此番之事还得请各位多多担待。”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便觥筹交错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市长又说道:“此番之事该当如何处理,还得请染少爷拿个主意。”
染平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在考量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只是,还需再往他们身上泼点脏水。对外就宣称他们前来白马寺是要盗取文物,被发现之后便劫持住持意图逃脱,最后因拒捕而被警方的便衣击毙,这样你们也算是赚了一件功劳。”染平心想对方必然不知《僧祗戒心原本》之事,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提起。
市长闻言心里窃喜,中午这顿饭的目的便是要弄清楚赵家的打算,毕竟若是赵家不愿声张,这件事请可就难办许多。谁知染平不只是愿意声张,而且若按照这个计划行事,那在座的白道众人都能多少捞些功劳。
“染少爷妙计,就这么办。来,咱们再干一杯。”果然如染平所料,在座的白道众人并不知道《僧祗戒心原本》之事。
午饭过后,众人都是尽兴而归。回到赵家后,染东和染平先歇息了一阵。半个小时过后,赵恪便送染东、染平、弁真三人前去机场,当天他们就回到了邺城。一行人见过染老爷子之后,染东便领着弁真去熟悉一下染家的环境,而染平则陪同着染老爷子来到了书房。
从染平口中得知了赵家与白马寺之事,饶是见多识广的梁老爷子也不禁是啧啧称奇。再回想起昔日与赵博的恩恩怨怨,他只觉得是不胜唏嘘:“平儿,等你外公身体见好,你陪我去洛阳看一看他。我们都老了,有些恩怨也该放下了。”
染平并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和外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转念一想,只要有自己在什么恩怨都能设法化解,也就没太往心里面去。
染老爷子又拿起《僧祗戒心原本》看了一看,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此物万万不可外露,便置于染家密室之中,切记不可再告于他人知晓。”
……
等染平离开书房之后又过了一阵,染老爷子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染家密室,只见其中竟然供有一尊灵位,上刻永兴二字。“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染武终于找到了《僧祗戒心原本》。”染老爷子对着灵位低声祷告之后,便打开暗格取出一本书来,仔细看去,封面上竟然写着《僧祗戒心要略》!端详许久,他又将两本书放进了暗格。这染家与《僧祗戒心原本》究竟有些什么渊源?那永兴二字又有着什么含义?
第二天一早,染平便赶去韩家陪韩芬。一见到染平,韩芬便一直黏着他问些在洛阳发生的事情,染平也就逐一道来。韩山本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但染平却请他留下,只说有些事情务必要请他听上一听,于是他便留了下来。听了赵攸的所为,韩山对其也甚是不齿,待听到朴家的行径就更是怒不可遏,不过除了愤怒之外他是还有些担忧。
“平儿,此番惹上了朴家,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毕竟朴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以朴家的势力,也由不得韩山不担心。当然了,染平口中朴家的行径当然略去了《僧祗戒心原本》之事,只说是抢夺文物而已。
“伯父放心,平儿理会得。”染平心想朴家大概都是些笨蛋,他们若真是敢来,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
看到染平的神情,韩山便明白他根本未把朴家放在眼里。忧心忡忡的韩山只好去找染老爷子商量。在书房里听了韩山的来意之后,染老爷子笑着说道:“韩老弟不必太过担心,凭我们韩染二家之力,难道还怕区区一个朴家不成?”
韩山还是有些担心:“话虽如此,只是既然阎家与朴家有所往来,那对阎家也是不可不防啊。”
染老爷子却是哈哈一笑:“无妨无妨,若是阎家敢来趟这趟浑水,撇开赵家不说,便是李家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听了这番话,韩山才算是真正地放下心来。原来按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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