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熙宁在视线中消失后才缓缓地起身离去。一回到班级里,顿时惹起一阵不小的马蚤动,哟,男主角总算回来了!几个八卦的女生在旁起哄。唉,一男一女脱离集体好一阵子,女生是班里出了名的强悍班长,平时做事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男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校草级帅哥,注定这个小插曲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们这群家伙别胡说八道啊!熙宁刚才就是不太舒服,所以顾文殿后帮忙照顾一下,同学之间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赵志刚挺身而出,原想帮忙解围,毕竟顾文是在他一再要求下才留下的。哈哈,还熙宁啊!看来我们的刘班长还真是我们班的班花啊!这么受欢迎!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家伙在人群中喊了句,这下子大家更起劲了。赵志刚平时就属于无比正派型,现在无端端被拖下水,还一下子被看穿心事,虽然大家也是图口舌之快,他的脸却是不争气地霎时红到耳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放松,所以大家嘻嘻哈哈闹完就继续埋头于正事——野炊。起了个大早,瞎闹了大半个早上,同学们都明显感到饿了,锅碗瓢盆碰的邦邦作响,在一块空地上,有人从远处捡来一些红砖,勉勉强强堆了几个灶台,刚好每个小组一个,可是那破败的样子让大家明白这次郊游估计要吃苦头了。咚咚咚,耳边传来笨重的切菜声,闻声望去,天啊,沈佳正站在一个石台子旁,眼光不是瞄向顾文,手起刀落,那是一个狠啊!“呀,沈老师,我们是要胡萝卜块啊,不是要丁啊,你切太小了吧。”学生甲悻悻地问。“哦,切小点比较容易熟啊!”沈佳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犹如寒冬中阳光,只是来到顾文这就变成凛冽的寒风了。“哟,沈老师,土豆是要切丝啊,怎么还是丁啊?”学生甲,又是这倒霉孩子。“啊?切大点有嚼头啊,变丝一拨拉就不见了。”沈佳腆着脸。可怜那傻孩子还一脸恍然大悟,中国式教育的受害者啊!看着沈佳吃力地拿着两盆丁往河边走,依然是学生甲冲上去说:“沈老师,我来拿吧。”“不用了,你帮他们生火吧,我把这些拿去河边冲一下。”挥了挥手,沈佳微笑着往前走,双眼直视前方从顾文身边经过。顾文只好趁学生甲离开后,厚着脸皮跟上,想从沈佳手中接过塑料盆,可惜沈佳早已料到似的,手一沉,就让顾文的双手从盆上空擦过。沈佳加快脚步,不让顾文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来到小溪边,坐在一块干石上,盛满水的两个盆沉甸甸的,被放在脚边,低头仔细地洗着。完全无视身旁不停示好的顾文。鉴于远处有一群学生在兢兢业业地做着野炊的准备工作,沈佳嘴角牵强地上扬,顾文也不知道解释会不会变成掩饰,所以就自顾自地坐在塑料盆的另一边,抿着嘴,壮着胆,把手插到盆里去,刚碰触到沈佳的双手,她顿时警觉地一缩,扫视周围一眼,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把手迅速放进另一个盆,白皙的手因为微凉的溪水而泛红。看在眼里,顾文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抬头张望一番,双手好不犹豫在水中握着沈佳冰凉的双手。沈佳吃惊地望着顾文,男方却无比镇静还带点调皮地说:“我的表白你都听到了吗?”愣了一下,脸顿时红了,嘴角终于不自觉地自然上扬,转瞬,又咬了咬唇,把手抽开,装傻地摇着头,说:“什么表白啊?我今天好像没怎么跟你说过话啊!”那可爱的模样让顾文有一种不顾一切拥她入怀的冲动。看着面前痴痴望着自己的大男生,沈佳得意地把青葱般的右手张开,在那失神的双眼前左右晃悠,边晃还边说:“犯什么傻啊?你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啊?”“嗯?”回过神来的顾文,为自己的失态一阵脸红,忙点头,“哦,对对,这水凉,我来洗,你把手洗一下就行了。啊,对了”顾文突然想起什么,说:“刘熙宁就是我很好的朋友、同学,仅此而已。”“哦……”沈佳装作不在意地轻轻点头,说:“这样啊……不用跟我解释啊。”一脸的轻松状。正准备开口,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沈老师,火都生好了,大家问是不是可以开始野炊了。”讨厌的学生甲。“哦,好、好啊!啊……这里还有两盆,别漏了。”沈佳眼神示意,学生甲乖乖地弯腰拿盆,“这盆我来吧。”顾文开口。盆里装满水,为了呆会备用,沉得很。两个平时没怎么干过家务的大男孩晃晃悠悠地走回去,殊不知大本营那边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另外两位老师被一众女生围住,没别的,她们不会生火,而且噼噼啪啪的火星很吓人,所以这种粗活只好由男士代劳,其他男生也是自身难保,最终救星的重任就落在了两位帅哥老师身上。火生好以后,男生女生中都有会做饭的,麻利的身影交错着,炒的、炸的、煎的,全凭个人喜好,直到沈佳上场,呵呵,沈佳那一组之前的战果就是炒土豆块、瘦肉炒胡萝卜块。爱莫能助的顾文只能站在一旁祈祷,希望一切顺利,谁知一开始就出大篓子。沈佳在同学把刚洗好的锅架到火上不久就倒油,油锅霎时炸开,把沈佳都吓呆了,不会躲,顾文不顾一切地把沈佳拉开,远处的季老师发现这个险情已经冲过来,拿起锅盖,果断地盖上。一旁的沈佳慢慢回过神,委屈地望着顾文,薄薄的双唇难过地抿着,眼中的水汽越来越重,多么想把吓坏的宝贝揽在怀中,无奈顾文只能不停地问:“有没烫着哪里?”换回来都是沈佳委屈地扭头,眼眶都红了。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世人动容,另外两位老师也走上来,关切地询问着,可是无论怎么问,沈佳就是望着顾文委屈地扭头,最后,顾文忍不住,咬着牙拉起沈佳的手,哇的一声,沈佳眼眶更红了,手背有一块烫红了,一元硬币大小,还好仔细观察就这么一处。季老师、赖老师两个人好像竞赛般冲去行李堆放处,这时沈佳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拉住顾文的手,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不出所料,他也受伤了,而且比沈佳烫伤的面积还大,两个手都有一片红了,之前一直忍耐的沈佳,此时,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了。“没事、没事,拿水冲一下就好了。”随着身边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顾文不方便说太亲昵的话,可是心中的柔情都通过眼神传递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两位老师差不多是同时返回,都垂头丧气地说自己忘记拿烫伤膏了,自诩经验丰富的赖老师想尽办法补救,说:“我记得之前的备忘录里说离这一公里远就是村庄,那里应该有卫生所之类的机构。”说着,脸上不禁显出得意的神色。“那我陪你去吧。”季老师竟然突然插嘴,明显是要抢在某人前面。“我对看地图认路这类事情比较有经验,要不还是我去吧,季老师帮忙照顾其他同学吧。”“不用了,我和顾文去吧。”沈佳坚定地说,此话一说,两位老师大吃一惊。“他的手刚才为了救我,烫的比我还厉害,那地图给我就行了,剩下那么多学生就麻烦两位老师了,如果就剩一位老师,不太安全。”沈佳淡定地解释着。两位老师无可奈何地就这样在彼此第一次交锋的状态下,同时败给一个学生,谁叫人家理由那么充分,沈佳接过赖老师递过来的地图,补充道:“如果中午来不及回来,你们就准时开饭,我和顾文在村里会找个地方随便吃点,辛苦二位了,要麻烦你们照看那么多学生。”一脸歉疚的沈佳让两位失落无比的老师心情一阵舒坦,忙甩手说不要紧。其他学生受完惊,自然是更加小心,转眼间又以无比的热情投入野炊的活动中,“赖老师,过来帮帮忙嘛!”“季老师,救命啊!”同学的叫声不断。沈佳和顾文则心照不宣地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上路了。刚淡出身后那群电灯泡的视线,顾文一脸坏笑地把左手搭在沈佳的肩膀上,沈佳也毫不客气地扬手意思一下拍在那只怪手上,却换来顾文一声怪叫,沈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只手心疼地托着那只受伤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嘴都不自禁地轻轻地吹着,那傻傻的样子,顾文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面前这个让人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深深地拥入怀。沈佳没想到顾文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就这样静静地呆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有点陶醉,有点梦幻。“终于可以这样抱着啊!要是知道烫一下就可以,我早都做了。”顾文满足地说着,仿佛是在幸福的低吟,又像是在深情地诉说。“傻瓜”沈佳哼了一声,终于大方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这个大男孩,还呢喃着:“大傻瓜!”如果这一刻是永恒那该多好啊!放眼望去是遍地浅绿色的新芽,微风缓缓地拂过两人泛红的脸庞,沁入微醉的心房,渗透舒坦的细胞。“哎,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啊?”沈佳羞涩地问。“再抱一会嘛!”顾文把头舒服地埋在沈佳的颈项,像一个小孩在撒娇。“大傻瓜!”沈佳嘴上埋怨着,头却靠在顾文的头上来回婆娑着。……又过了10分钟,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沈佳掏出那张地图,吃力地辨认着方向,顾文展开地图,看到那个村庄的名字——文家庄,“不会吧!”顾文惊叹道。“怎么了?”沈佳问。“这个村庄,就是上次住院和我同房的那位老伯的家乡,估计他现在还在那吧。”顾文苦笑道。“那赶快出发吧,如果顺路的话还可以去打个招呼。”沈佳说着,合上地图。ps:鉴于新年快到,写点温情、轻松的!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九十六章未婚妻
原以为要翻山越岭的行程,走了不到40分钟就看到路边的界碑,接下来就踏入文家庄的地域范围了。庄稼地跟顾文以前在图片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那黄土路比想象好一些,至少是平坦的。“你好,请问文大叔在吗?”眼看路两边庄稼地的农民个个都埋头苦干没人有闲心关注这两个陌生人,顾文问了一个好傻的问题,因为话一出口,地里80的中年男子都抬头了,诧异的顾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补充道:“就是那个住在文家庄三大队2号的文忠明大叔。哦,大部分人都恍然大悟,不远处的一位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们走过来:“我住他家隔壁,你们找他有急事不?不急的话我把地里的活干完再带你去。”还是黝黑的皮肤,高高的颧骨,顾文仿佛在不停地将眼见的情况与自己的想象一一重叠。顾文倒是没所谓,可是沈佳有点着急,低声说:“你的手痛不痛啊?”“我?”顾文愣了一下,然后说:“小问题,呆会上点药就好。”“还是抓紧涂药比较重要。”说着沈佳头一仰,调皮的法丝从顾文面前穿梭,然后就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大叔,我想请问一下这附近有卫生站吗?我们刚才不小心烫到,想买点药。”大叔顿了顿还是迅速向两人走来,同时从兜里揣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说:“你们烫哪了,我看看。”在鉴定完二人的伤情后,说:“小意思,不用去买药了,我家就有药,走,顺便带你们去找文大哥。”说完头也不回就往村里走。先是来到一间结实的砖房,虽然只有一层,不过已经超过了顾文的预想,那崭新的墙砖,让顾文的心没有了之前的沉重,还好,文大叔的生活不算太艰难,谁知这里是带路那位文大叔的家,他叫文天明,妻子外出打工,家里育有一子一女,原本按道理应该是他外出,可是那儿子实在是太淘气,妻子无法管教,所以就把他留家里了。铁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这两个家伙又跑哪去了?”文天明没好气地说。所谓的膏药就是一些最简单的烫伤膏药,还好两人的伤轻的不能再轻,其实就是溜出来的一个借口。接着文天明就带二人去找文忠明,所谓的隔壁竟然是隔了一条沙土路,几棵大树后才看到一间勉强算是规整的泥房,刚踏实的心又悬起来了,直到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屋内除了简陋还是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旁边有个矮桌,门前有一把竹椅,门后有一个陈旧的衣柜,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人呢?”大叔房前屋后绕了一遍,嘴里还不停念叨,最后停下来说:“唉,应该又是去学校了。”挠了挠头,说:“走,咱去村尾的小学找他。”村子到底有多大,村尾有多远,顾文心里完全没有概念,沈佳对此也不甚了解,可是面对别人的热情好客,显然拒绝并非礼貌行为,所以都顺从地点了头。可半小时后,两人都打心里后悔了,到底还有多远啊,大叔在前头拼命走,后面两个小年轻屡次询问还有多久,他都说马上就到了。终于,在近一小时的跋涉中,来到一排泥房前。墙上斑驳的红字宣誓着自己的身份——文家庄小学。这个场景跟顾文从前在一些网站看到的情况类似,想不到身临其境时会如此震撼。地上的黄土会被一阵柔风扬起,盘旋与脚下,再被紧接着的一阵大风吹散于眼前。也许还是上课时间,那还没有1/4足球场大的操场上只有一根2米左右高的铁杆,上面摇曳着暗红的国旗。往里走是一排共四间泥房,紧挨着的房间传来不太和谐的读书声。三人凑到第一间泥房的窗外,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可是只有左半边的学生在听课,右半边的学生一直低着头写着。第二间是一位男老师,第三间总算找到文大叔,他发现门外的顾文,吃惊不已,看了一下表,说:“下课了。”然后快步走出教室,打量着顾文,顾文笑着伸出右手,说:“文大叔,我们又见面了。”文大叔赶紧伸手,可手上都是粉笔灰,使劲往身上蹭了蹭才不好意思地和顾文握了一下手。顾文接着介绍:“这位是沈佳。”沈佳也笑着伸出右手,文大叔使劲回忆着,眉头紧锁,突然拍了拍后脑勺,说:“哦,就是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位,你的、你的、未、未、未。”“未婚妻”沈佳忍不住接嘴到,话出口才后悔不已,仿佛不打自招,脸霎时红透,倒是身旁的顾文强忍着巨大的笑意,脸也憋得通红。“啊,对对对,你们城里人的称呼就是多,媳妇还叫未婚妻真新鲜。”一对年轻人都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带路的那位大叔借口要忙农活就回去了。“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啊,也不打个招呼。”“我们班正好来这边野炊,所以可以过来探望您。”顾文解释道。“哟,你们城里学生的活动还真丰富,学校活动还能带家属,嗯,真不错。”文大叔笑着说。沈佳的刚退下去的红晕又升起来、“文大叔,之前你不是说有过百的学生吗?”顾文赶紧转移话题。“唉,我回来没多久,县里的小学就把大部分的娃娃都接去了,剩下实在交不起学费而又达不到免交条件的孩子才留在这,现在总共不到100个学生,老师也走剩这两位。没办法我这老骨头也得上啊,所以我负责一二年级的教学,简单的认字和数学我还是可以的,三四年级就由姚老师负责。”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教室里那位中年男子,“五六年级就由袁老师负责”接着指向那位年轻的女老师。“两个年级可以一起上课?”对这种教学方法匪夷所思的顾文惊叹道。“没办法,以前300多号人的时候,每个课室都挤得满满的,操场的四个角落又是不同的班级,连那个办公室也是教室,现在空出来,就给老师做办公室和宿舍,平时姚老师就住那,他是隔壁村的,吃够了没文化的苦,自学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谁知被欠薪一直到过年都没有音讯,咬牙回来教书,唉,可怜还是一个人啊。”说着,文大叔摇了摇头。“小袁啊,在我们省会读的大学,毕业后一心回来支援家乡,父母都反对,可这孩子就是主意正啊,在这一呆就大半年,了不起啊!”这时一个东西滚到顾文的脚边,那瘪瘪的样子貌似从前是球状物,正当顾文困惑之际,一个小女孩羞怯地走过来,望了顾文和沈佳一眼,蹲下捡起球就往回跑,那小女生圆圆的眼睛,不算白皙的皮肤,脏得发黑的外套,开了口子的布鞋,还有扎得紧紧的羊角辫都极大地勾起了顾文的兴趣。“我们这就这么一个皮球,这些孩子都抢着玩,外面那层皮早就掉了,剩个囊他们还是玩得高兴,他们高兴,我就放心了。”文大叔洞察了顾文的困惑。顾文双眼上扬一下,主意就来了,说:“你们聊一下,我去跟他们玩。”说完,冲上去,把那群近40人的孩子聚到一块,跟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让几个个子大点的孩子捡了几块砖做两边的龙门,一边让5个孩子去守门,然后中间大致划条线,把剩下的孩子分了个组,自己前10分钟左攻右,后十分钟右攻左,两边都照顾到,20分钟的比赛,孩子们突然进入了状态,不像之前盲目地把球往外踢,而是有着明确的方向,男孩女孩,高年级低年级都拼命争抢着,顾文也投入地传着球,场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吸引了还没下课的班级里的孩子的注意。“顾文真是个孩子王。”文大叔感叹道,而沈佳则微笑着望着场上的一切,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却不复杂,无不散发着淡淡的欣赏、关心,还有渐浓的爱意。“那些孩子现在无忧无虑地,可是以后啊,太多的困难在等着他们啊!”文大叔突然感叹道。那疲惫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沈佳的心。“这就是命啊!谁都左右不了。”文大叔叹了口气说。厚重的无力感压得沈佳没法反驳,几句开导的话到嘴边,显得如此无力,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过一会比赛结束,左边的赢了,顾文兴冲冲地回到沈佳身边,一脸的灰,沈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帮顾文擦着。不远处那群孩子闹得更凶了,围着小情侣哈哈大笑,脸皮薄如纸的沈佳红着脸,推了推顾文,示意他让孩子安静,谁知那脸皮厚如强的顾文摊了摊手,大声地说:“你是我未婚妻嘛,怕什么。”这下子大家彻底起哄了。午饭时间临近,沈佳打了个电话回去说明自己在村里上药,顺便吃完午饭再回去,那季老师虽然有点惊讶,可是时间明摆在那,而且也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卫生所到底有多远,也只能不了了之。午饭是和孩子们一起吃的,几乎每个孩子都带了一定的干粮,文大叔热情地炒了两个菜,还装了满满的两碗米饭,这奢侈的待遇让孩子们直流口水,顾文和沈佳就拿米饭和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换馒头吃。那馒头到嘴里的滋味让两人都有点吃不消,不是一般的硬,吃到后面都有点割嘴,顾文好不容易咽下去一个,沈佳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又瞄了自己手里那个只咬了几口的馒头,唉,顾文咬咬牙,接过来,继续啃。之后和大家打完招呼,两人就往回赶,总算3点前就到了大本营,原本来还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谁知学生们拉着老师成群的打着扑克,没多少人搭理他们,总算放心。两个人饿着肚子走回来,翻了些火腿肠之类的熟食充饥。二人埋头苦干的样子让另外两位老师纳闷不已。晚上的野炊大家明显有经验多了,生火做饭炒菜,反正每组都有大师傅,晚上勉强吃了顿饱饭。以为可以休息了,谁知两个班长又说要举行晚会,大家围成里外两圈,应急灯放中间。一开始话题还集中在同学们的兴趣爱好之类,后来注意力就集中在3位老师身上,某同学问了赖老师为什么选择做体育老师,接着同样的问题就会延伸到另外的两位,周而复始,学生对老师的好奇是天生的吧,可是为什么很少有老师对学生感兴趣呢?也许是一对多的关系吧,而且送旧迎新般的生活,稍有经验的老师都渐渐麻木了。心里暗暗分析着的顾文难得清闲地坐在一个角落,平日的自己总在不经意间成为焦点,生性好低调平淡的他对此很是无奈,因为只有平淡的生活才让他充分体会到生活的真实性。这种略显成熟的心态总让外人觉得他酷酷的,甚至冷酷。2个小时候,有些同学已经顶不住了,悄悄找到自己的帐篷休息,再接着,老师催促大家消息,两位男老师跟男生们达成轮流守夜的协议,顾文负责的正好是5点半到6点半,运气不错,也是对他这假伤员的照顾。刚躺下,手机一阵晃动,短信:睡了吗?带着嘴角的微笑,顾文温柔地回着:还没,你呢?冷吗?沈佳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打着:还没睡,不过快了,不冷,倒是你们把被子都给了女生不冷吗?不冷,有你在的地方,再也不会冷——顾文回完,把手机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满足地睡去,仿佛能感觉到沈佳的体温。迷糊中,一阵恼人的震动传到皮肤,拿出手机,原来是闹钟,这么快就到5:30了,顾文把外衣的拉链拉上,深吸一口气,钻出帐篷,青草的香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纯洁,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把衣领竖起来,不远处的应急灯那几个单薄的人影晃动,交接完,顾文觉得此情此景好像那些烂电影里的黑社会交头的场景,这时候该是有人掏支烟出来吧,呵呵,顾文为自己的傻念头而忍不住笑出来。“一个人傻笑什么啊?”身边一个声音传来,季老师,还顺手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另一只手拿着的香烟点着,那熟练的动作,让顾文对自己的想象力折服。“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次郊游挺好玩。”“回去就是战争的开始了啊,分完班,离高考不远了。”“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还紧张啊?”顾文有点纳闷。“角度不同,目标却是一致的,学校的压力,老师的世界也是充满竞争,指标、状元、升学率、重点大学录取率,唉,全是数字说了算,可是我们面对的是学生,并不是加班加点就能完成的工作啊!”说着,眉头不由紧皱了,看来老师也有老师的无奈。“你们在聊什么啊?那么严肃。”又一个声音加入,赖老师。“哦,还不是升学压力那些老话题。”季老师有点敷衍道。“哦,永恒的主旋律啊!是啊,老师的生存环境真不容易。”赖老师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季老师忍不住投来意思诧异的眼光,“呵,别以为只有你们这些主流老师才有升学压力”赖老师并没有生气地继续说,“每年通过体育进大学校门的,光我们学校就不下20个,不过未必都是名校而已。”赖老师笑了笑说:“不过当然跟你们动辄几百人的教育规模没得比。”“术业有专攻而已!”季老师认真地说着,从前对这个貌似四肢发达头脑那啥的体育老师存在的误解,今天慢慢消融。眼看着身边的身影越来越多,顾文一看表,才6点一刻,大家平时都有早起的习惯吗?心里嘀咕着。快,找个好位置看日出。不知谁说了句,恍然大悟的顾文不自觉地望了望泛白的天空,然后本能地回头看了沈佳的帐篷一眼,没有任何进出的迹象,然后胸前又是一阵震动,短信:找谁啊?这调皮的家伙,顾文微笑地回着:找我亲爱的啊,不知这懒猪睡醒没?你才猪,刚醒了,因为要跟我亲爱的一起看日出啊,强忍着睡意啊——发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沈佳那慵懒的姿态,在日出的前夕,有着不一样的耀眼,让顾文心里又是莫名的悸动,轻柔的微风再次拂过额头那可爱的刘海,不自觉看入神了。傻瓜,日出在东边啊,又不是我这,看那么入神干嘛?——沈佳再次发过来,脸上扬起隐藏不住的自豪。看,太阳出来了,不知谁大声叫着,那刺眼的光芒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犹如破茧而出的新生命,金黄的温暖漫过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每个人都从内心发出微笑,不久后的高考此刻显得那么平常,毕竟被许多人视如生命的高考也无法阻挡这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在时间的流逝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它只是一场考试,比较重要而已,不过如此。顾文也感染到大家心中那份壮志豪情,尽管不用参加高考,可是漫漫人生路必然荆棘满途,但身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不懈奋斗的永恒动力、精神支柱,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u’ryul-ateforever!iloveu!发送成功的显示让顾文再次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胸腔洋溢着说不出的激动,又是新的一天,崭新的开始,这就是青春的骄傲——可以期待无限个明天,无限的机会,无限的……possibilityps:接下来就是新的开始了,原本想写到上面作为一个季度的结束,然后司法考试后再继续写,可是我那速度,而且写到后面对故事的驾驭有点失控啊!深知自己拖拉的动作让许多人不爽,也有体贴的读者只希望我能稳定的更新,或者说明不更新的原因而已,可我还是没做到,一方面是懒惰,一方面是对之后该写什么没把握,不知道该怎么把故事继续下去又如何做计划啊。对于这小说有很多念头,杂乱无章,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构思人物啊,大家不是挺好奇顾文之前的那位女友,或者沈佳的ex。我这业余写手纯粹是为了爱好在坚持着啊,所以小说的故事性远没有大家期待中那么厉害,永远都是平淡为主,呵呵,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啊!之后就是从分班的生活开始,人物再带出人物,嗯,目前是这么计划滴……
第九十七章分班后的生活
郊游后回到学校差不多每个人都要散架了,估计谁再提郊游都能引起公愤。嘀嘀嘀,拍息床头的闹钟,顾文揉了揉眼睛,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啊,跟几个月前的第一天入学日好像啊,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忙乱,再次跨上坐骑,狂奔在上学的路上,早餐,也就是那可怜的三明治,被无情地塞在书包里,颠簸在未知的旅途上。分班后换了课室,顾文又恢复到新生的身份般,回到原来的教室,差点闯进去才发现里面全是陌生的面孔,一仰头,高一4班,哦,走错了。一回头,一个身影擦身而过,“同学,请问高二2班怎么”话没说完,就看到熟悉的脸,“不是吧,又是你!”两个人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赵志刚有点感慨地说,“你小子怎么永远都弄不清楚教室在哪啊?走吧,我也是去那,一起走吧!”饶有意味地重复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话。生活真是一个轮回啊,而它本身又是由无数的小轮回构成。勉强赶在老师前面进课室,刚进课室,早读的铃声就响了,全班就剩一个空位,天啊,竟然是刘诗宇旁边,这个美差在顾文眼里竟成了无比的倒霉。硬着头皮走过去,想不到刘诗宇完全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打算,头一低开始读课文,顾文也只好尴尬地收起脸上的笑容,这家伙脾气越来越难捉摸了。沈佳这时匆匆来到讲台上,一袭湖水蓝的长裙,腰旁随意地用白色的丝带系着蝴蝶结,调皮的蝴蝶结随着沈佳的走动慢舞着,还是初次见面时的公主头,这一切,让顾文不能自拔地陶醉了,白皙的皮肤在柔和却又不失明晰亮丽的蓝色的陪衬下,再次让底下的同学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可惜,她只在讲台上说了句:“下午的班会课要重新选举班委,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向刘熙宁同学报个名,还有就是座位”说着眼睛顺势一扫,看到顾文再瞄到旁边的刘诗宇,“到时顺便把大家的座位安排好。”然后飘然而去,那淡淡的香味仿佛萦绕在顾文的周围,久久无法散去。分班后上的课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差别,让顾文有点纳闷的是积累了一整天,那厚厚一沓的试卷,据说暂时是以周为单位,再下个学期就是以天为单位,可是捧着面前这对试卷,顾文第一次庆幸不用参加高三的生活。“妈呀,还让不让人活啊!”“就是,平均下来每个老师都发五套卷,然后还布置一堆作业,试卷摆到明就是周末的作业嘛,可是将近30套啊!”哀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沈佳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大家才安静下来。“先选班委吧。”沈佳依然是没有任何废话,招手让刘熙宁上去,耳语了几句。接着就看到刘熙宁在黑板上熟练地写下几个之前在她那报名的同学的名字,下面还注明他竞选的位置。然后就是候选者上去自我介绍,毕竟是分班又不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接着自然是投票啦,看着面前这张小纸片,同样竞选班长的有两个女生,不用说都知道是那对刘氏姐妹花,老规矩,谁的票数高谁是正的,另一个就是副的。其他都写完了,唯独班长后面一栏,顾文写了个刘字就停笔了,该选哪个啊?在情在理都应该是熙宁吧,工作上她有经验,交往上她又是老朋友。“喂,你有必要想那么久吗?”刘诗宇有点不耐烦的声音,本来还在顾忌着这位临时同桌的面子,现在可好,当着她的面,直接写下熙宁二字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选票交到她手上,本来就没必要感到抱歉啊,这种选举就是很主观的嘛,顾文直接忽略掉任何表情,也没发现那一转身,眼底的落寞。最后,赵志刚是学习委员,刘熙宁比刘诗宇多了3票,被任命为正班长。“那座位安排”沈佳刚开口“沈老师,座位其实就按现在这样就好了,这是我和熙宁今天一大早跟大家商量好的。”刘诗宇沉静的表情下掩盖不住的得意。沈佳迟疑地望向站在身边的刘熙宁,顾文也不自禁张大嘴望着,“嗯,是啊,我们俩一大早根据大家的身高、学习等情况再结合同学们的意见安排的,大家都没意见。”刘熙宁缓缓地说着,那故作的镇静让顾文有点恼火,什么叫大家没意见啊,我不属于大家吗?这里面怎么有阴谋的味道啊?“你们有什么阴谋啊?”顾文想着就顺嘴对身边刚坐下的刘诗宇一问,想不到换来噼里啪啦的回嘴,即使是压着嗓子,顾文的脸还是被骂红了。“什么阴谋、阳谋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也太看重自己了吧,我还不想坐你身边呢,只是最后安排完就剩你还没到,所以我就将就和你坐了。”刘诗宇那气红的小脸上明亮的双眼一闪一闪地,仿佛在诉说着顾文的罪行。“诗宇……诗宇”站在讲台上的刘熙宁当着全班的面喊了好几遍,才把这位新任副班长从出离的愤怒中唤回来,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对斗气冤家身上,包括沈佳。“沈老师让你负责以后的晚自习监督工作,以及我们班、接下来的、运动会组织工作。”刘熙宁赶紧把叫她的目的说出来,拼命想转移注意力,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呃、嗯,好”强装镇静的刘诗宇脸更红了。“班会课就上到这吧,班委留下来开会,其他同学可以放学了。”沈佳冷冷地说着,对于大部分同学都不再陌生,那冰冷下的魅力实在是没法抗拒,只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怎么底气那么不足地踏出课室的大门。晚上回到家,解决了几张试卷,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电话,唉,没办法,如果自己不主动找她,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想念自己似的。“嘟……嘟……我在开会。”沈佳压着声音说着。“开会?现在?”顾文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8:00“嗯,高一级组,我先挂了。”沈佳的声音还没断,听筒传来不知哪位老师说:沈老师,男朋友找啊?接着是周遭的哈哈声,以及沈佳那本能的反驳:“不是。”简短却那么有力——有力地让一个人心灵一阵颤动,她连隔着电话都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名花有主这一事实吗?顾文对自己这种像小媳妇似的患得患失的心境很反感,男人不是应该很洒脱吗?怎么永远都是自己在追寻啊?拼命的追赶只为了换来她回眸的一笑,那是小说里唯美的情节,可是现实生活中,这还是爱情吗?闷闷地放下电话,之后她再也没打来……临睡前,顾文关上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纯棉的被子传来阵阵阳光的味道,那是lda的功劳,握着手机,竟然是那么没有自信,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她再不打来我就打过去,就厚那么一次脸皮……顾文默默地为自己的主动找着借口。呼……长长地吐了口气,正准备活动的手指因为手机的突然震动而缩回,心底难以抑制的狂喜、憧憬还有那大男人的一点卑微的自尊……瞬间被点燃……再然后……被彻底浇灭。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被捧上天后再重重摔落的人都能体会顾文此时心中那幽幽的恨意,既是对那冷酷的爱人,也对那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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