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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哈哈……。”郭正苦笑,“我又何尝不想这样?但情势所迫,我根本没得选择,你知不知道杀我娘的那些凶手是什么人?是华山派弟子,在你眼里,他们又何尝不是好人?但暗下却能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去杀一个无辜的人,杜先生上官姐姐又做错过什么?但他们却落得什么下场?你看清楚了,这就是好人的下场。”乔宗训一惊,看了看尸骸白骨,道:“这是杜见山?”郭正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大哥,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我的行踪?兴许此人就是杀害姐姐和杜先生的凶手。”乔宗训道:“你多虑了,何将军绝不可能是凶手。”郭正一怔:“何将军?”乔宗训点点头,道:“不错,何将军的千金曾在马车下见过你,再找你时却又不见踪影,便在院中叫你的名字,何将军早年曾在太行山学武,算半个江湖中人,他也知道你的恶迹,听到女儿的声音,便一问究竟,那千金俱将事实以告,于是江湖同道才知你早已过了黄河,一路打听你的行迹,便来到了这雁门关。”
第七十九回首丘(中)
真是天意弄人,郭正自然不会记恨一个孩子,想起何月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反倒有一丝甜蜜,那是他见过最纯真无邪的眼睛,有时他会想如果何月永远都不能长大多好,她就一直都会有这样的眼睛,人一长大,眼睛便会浊了,会充满猜疑、杀机、,渐渐由一池活水变成一潭死水。
“把他们都叫过来吧。”郭正叹道,“大哥,正如那日在凤翔府做的,就算你和谛心怨我恨我,我依然把你们当成是最好的兄弟。”乔宗训拔出剑,道:“郭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郭正惊道:“你要和我单打独斗?”乔宗训神色凄哀,道:“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我乔宗训遇人不淑,无识人之明,就算是死也是活该。”自己没有看错,乔宗训的确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郭正道:“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虽然我还认你做大哥,但生死攸关,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乔宗训朗声笑道:“我倒愿意一试。”说着一剑缓缓悠悠往郭正便刺,笨拙不堪,郭正却不敢大意,身子一滑便趋上前,起掌迎击,突然剑锋一偏,快慢转换极是迅速,如惊闪般往他掌心刺来,郭正忙左手持铁剑一递,二剑相交,乔宗训太极剑化劲为力,竟无丝毫声音,郭正大惊,忙点地后跃,道:“大哥,你的武功又高强不少。”乔宗训道:“我之前吃尽苦头,深知今日来之不易,若不勤练武功,如何对得起圆通大师和掌门师父?”说着又攻了上来。
郭正暗想以乔宗训现在的武功,纵然自己能取胜,也必定要在三四百招之后,时间一长,其余正道人士必定会寻了过来,打赢乔宗训也无从脱身,自己须得在十招之内制住他,如此才有生还的可能,他一面与乔宗训打斗,一面想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乔宗训一个热血丈夫?虽说在他眼里自己已十恶不赦,但往日情分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同生共死,结拜兄弟,恶人或许会没有弱点,但好人就一定会有弱点,赵玉璋总说好人是斗不过恶人的,也正是因这个道理,难道乔宗训就真的下得了手杀自己?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他想冒一冒险。
眼看乔宗训剑到,他不闪不避,叫道:“大哥。”乔宗训每一剑都灌输了十成力道,忽见他束手待毙,大惊失色,又听得那一声“大哥”,往日情分一时涌上来,心神荡漾,这一剑如何下得去手?忙仓促撤剑,终是不及,从郭正左肋下刺了进去,鲜血溅在他的身上,他怔了怔,低语道:“四弟……。”郭正却清醒得很,立时伸指点住了他“肩井”“人迎”诸|岤。
乔宗训这才回过神,明白为郭正所骗,怒道:“你……我怎么会对你手下留情?”郭正唯恐他大声喊叫起来,又封了他的哑|岤,道:“大哥,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够活命?请恕我不敬了。”说着便去脱乔宗训的衣衫,乔宗训虽然怒不可遏,但也只能干瞪着眼睛。
郭正将血涂抹在脸上,而后才包扎好伤口,换上武当道袍,拿了乔宗训的剑,见他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小,自觉惭愧,道:“大哥,只盼你我后会有期,待我报了仇,再任你处置便是。”说着抱起乔宗训纵上树,将他放在树干上,而后又将杜见山上官漓的尸骸用雪掩埋,才快步往乔宗训来的方向走去。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他听到前方有呼喝之声,忙低下头,装作受了重伤,踉踉跄跄前行,不久有江湖人物看见了他,奔过来叫道:“道长,你怎么了?”郭正抬眼一看,却是嵩山派的黄千鹤,便道:“那狗贼偷袭我,我与他交手,被他打伤了。”黄千鹤忙呼唤其余同门,众人围上来,马青枫问道:“道长,那狗贼往何处跑了?”郭正指了指身后,马青枫便吩咐两个师弟扶郭正上马,送他回镇,自与黄千鹤带着大批人马去追“郭正”。
嵩山派弟子在前牵着马,郭正伏在马背上,不时偷眼观望四周情形,一路行,一路遇上的正道豪杰便越多,少林丐帮泰山华山诸派,或十余人一群,或数百人一群,有时也能遇上熟识的,如青松、席不器、玄难等辈,都上前问了问,知道“郭正”往北逃窜后,也顾不上他,大呼小叫结队往北追赶。
来到镇子路口,正巧华远亭与白清城领着大批丐帮弟子出来,见了便问:“这是怎么回事?”一嵩山弟子道:“华掌门,这位道长和郭正交过手,被那狗贼打成重伤。”白清城惊道:“那狗贼在哪里?”那弟子往北一指,便牵着马要进镇,华远亭却道:“等一等。”打量一番郭正,问道:“敢问这位道长尊号?”郭正暗下大骂,偏这老贼如此多话,也不转头,有气没力的道:“在……在下……咳咳……。”只咳个不停。华远亭见他果然伤得重,道:“道长还是治伤要紧,白长老,咱们快去追那狗贼吧。”陆隐机坐上帮主的位置,那长老的名号自然就落在白清城头上。待这二人去远,郭正猛地直起身,右手一探,抓起马首的嵩山弟子往后扔出十丈开远,马尾处弟子大惊,叫道:“你是那狗贼郭正?”拔剑便要来攻,郭正一按马头,马儿后蹄撩起,“啪”的一声重重打在这弟子面门,弟子惨叫喷血,滚落在地,这时镇子里的其余豪杰见状,也明白过来,纷纷呼叫:“狗贼在这里,狗贼在这里。”奔杀过来,郭正不敢停留,策马往南绝尘而去。
于是众豪杰分作两队,一队去雪林通知其余江湖同道,一队则骑马去追赶郭正。
雪林诸人得到这个消息,都惊得目瞪口呆,暗想郭正果然是诡计多端,居然在数千人的围困下还能全身而退,华远亭白清城青松等辈更是捶胸顿足大叹,那狗贼可是活生生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呀,郭正越机智,就显得他们越无能,众江湖名宿对他真是恨入骨髓。
虽然逃出了小镇,但普天之下,正道英雄数以万计,无不以杀自己为快,郭正想起酒袋的话来,暗想兴许封江月真能相信自己,救自己一命,况且无锡与苏州相隔不远,正所谓“飞鸟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就算是死自己也一定要回苏州再看一眼,去见弟弟妹妹们最后一面。
正道大批人马已被他远远甩在了雁门关,他日夜赶路不停,接连将四五匹马累得口吐白沫,自然这些马都是他抢来的。
第七十九回首丘(下)
隆冬的天气似乎从未晴过,黑色的天,白茫茫的大地,飞鸟、树木、村庄,很快就消失在眼前,郭正很累,却不敢作丝毫停留,他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永远都睁不开了,或者睁开看见的会是一场噩梦,这两年来,他体味到的是艰辛,是仇恨,是冷冰冰的阴谋权术,没有人能给他半分温情,生于斯,死于斯,他想念苏州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他想自己这次真的是难逃一劫了,因为只有将死的人才会对故乡如此依恋。
渡口,还是这个渡口,他飞身下马奔到河边,只见岸上系着一条船却不见船家,好在他生于江南水乡,划船亦是轻而易举的事,遂跳上船,正要去解缆绳,突然空旷的天地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极是凄楚刺耳,他一惊,举目四望,心底忽生出一股寒意来,这才察觉到四周有些异样,只见阴沉沉的天下竟无一个活物,飘摇的酒旗、迸溅着火星的铁匠铺、蒸笼冒着白气的包子店……这个地方应该人来人往才是,为什么却一个人甚至是死人都没见到?他想这应该是一个陷阱,正道豪杰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只等自己自投罗网,他望了望对岸,近在咫尺,却又似乎远不可及了。
“哇……。”婴儿又哭了一声,只一声,便立时消失了。
郭正又张望一阵,依然半个活物都没见到,他想多半是自己太累以至于生出幻觉了,细细察看了一番船,完好无损,看来正道中人并没有在船上做手脚,为什么他们要放一条好船在这里?难道他们都在对岸等着自己么?他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俯身便去解缆绳,突然那婴儿又哭了出来,持续了三声,这次他听得真切,这绝对不是幻觉,在这毫无生息的地方藏着个婴儿,或许他的父母已遭不测,或许再过一阵他也要死了,他越想越害怕,忙奔上岸正要去寻找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时间多耗一分危险便增一分,或许少林武当的人就在不远处,或许这婴儿也是个陷阱,或许……,他不敢冒险,退回了船上,拿起桨橹正待划船,这时那婴儿又哭声大作,断断续续,他心烦意乱,猛地把木桨一扔,叹了一声,纵身上岸。
他不能置一个孩子的安危于不顾,人可以为恶,却不能做禽兽,何况即便是禽兽也有舐犊之情,纵然这是正道豪杰的陷阱,他也认了。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弱,他忧心如焚,生怕婴儿快要死了,如果真有什么不测,他一辈子都会不安,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循声快步而往,终于在一株大树下发现了襁褓,放了心,走上前抱起来却立时勃然大怒,原来襁褓中的根本不是婴孩,而是一个茅草枕头,看来这真的是正道豪杰的陷阱,他将襁褓撕成粉碎,大骂道:“何方鼠辈行此卑劣手段?要杀我便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吧。”
“郭公子。”不远的树后走出两个人来,赫然是妙真和那白衣公子。
在此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能遇见他们,郭正大愕:“师太!怎么会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正道那些混账藏在哪里?”妙真笑了笑,虽然断了一臂,风情依然不减,只是这笑容更沧桑了些,较之前少了轻浮和些许娇媚,她道:“你不必担心,这里只有我们邪道上的朋友,并无正道中人。”郭正不解,难道现在连邪道也要对付自己么?妙真道:“其实这都是公子爷布下的局。”言罢忽变音作声,恰如婴儿啼哭,郭正惊道:“原来这都是师太你……。”妙真笑道:“雕虫小技,让郭公子见笑了。”郭正问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衣目光平静,淡淡道:“原本是为了杀你。”
“杀我?”郭正更不解了。白衣道:“不错,郭公子,自嵩山一别,江湖上到处都是你的传言,你先是玷污了霹雳堂的李姑娘,又杀了衡山薛掌门一家三口,而后在开封暗算圆觉方丈和酒袋帮主,恶迹昭彰,罄竹难书,我断然不能留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郭正大笑:“以你的武功要杀我只是举手之劳,又何必弄出这么多花样?”白衣道:“只因还有一个人相信你是清白的,如果我就这样杀了你,我怕她会恨我。”郭正奇道:“还有这样的人?那他一定比我还笨,笨到会相信我这样的笨人。”妙真的脸倏地一红,恰如桃花般好看,郭正一怔,原来是她,他明白一个女人只有在对男子动情时,才会有这样的神态,妙真是自己第一个吻过的女人,他不敢胡思乱想。白衣道:“所以我吩咐邪道上的朋友将这里的人都请走,不许任何人进来,布下这个局试探你,倘若你只顾活命划船离去,那便证明你已天良丧尽,死有余辜,对岸自有等着你的朋友。”
郭正这才明白,自己不留意间又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道:“现在呢?”妙真道:“郭公子能干冒奇险舍己救人,自然绝不会做出那些事来。”郭正苦笑:“不,除了薛掌门和老乞丐这两件事外,其余的都是我做的,是我与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是我亲手杀了圆觉。”妙真听到他与李玉真果真做了那样的事,脸色稍显尴尬,道:“那你……你也一定有苦衷。”郭正叹道:“多谢师太你这么信我,很多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三人正言谈间,忽西边一支响箭冲天而起,白衣道:“这是襄阳侯的信号,看来正道的人马快过来了,此地不可久留,郭公子你快过河去吧。”郭正抱拳道:“多谢白公子,多谢师……太。”他知道妙真喜欢自己,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已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三人来到河边,白衣问道:“郭公子,过了河你有什么去处?”郭正心头一酸,望着滔滔黄河之水,道:“苏州,叶落归根,我总不能死在外面做个游魂野鬼。”自己是天下公敌,就算白衣武功再高,势力再大,恐怕也保不住自己,毕竟他与正道也牵涉很深。白衣道:“我得到消息,何太吉率领湖海帮近千之众从东南而来,你若回苏州必定会遇上他们,那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怕……,郭公子,我看你不如往南去不灭山。”魔教!郭正摇摇头,道:“易教主决心率教退隐,只怕不会因我再与正道为敌。”白衣从怀中摸出一管玉箫,正是那日在不灭山他与孔圣谦过招时用的兵器,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去见易教主,就说三年之内我一定会还你的清白。”郭正大为感动,接过玉箫,道:“用不了三年,我会再回来的。”抱拳作礼,登船划水而去。
三年之内,自己一定要练成“逍遥遗纪心法”第九重,到时候什么鬼王什么宗主都不用怕了。
第八十回自尽(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郭正像一条落水狗,丝毫没有荆轲那样的豪情壮志,他是为了逃命,而荆轲则是为了赴死,自然会有天壤之别。
正如那白衣所言,江南武林在得到江湖追杀令后,亦大批出动,或乘船沿大运河北上;或衣裘跨刀,策马在冽冽寒风中奔行。众豪杰衣着光鲜,趾高气昂,动作潇洒,从村镇经过,引得无数野老村妇围观,众豪杰卧马饮酒,谈笑自若,彰显英雄风度。若是恰有权贵美人观看,众豪杰则各施绝技,或凌空连翻跟头,或单足独立马背,或用暗器射打飞鸟,或口喷焰火,或手折钢刀,异彩纷呈,令权贵欢心美人侧目,众豪杰遂志得意满。
湖海帮近千之众由南京出发,不几日也到了安徽境内,何太吉与薛镇并辔走在最前,后面又跟着十余人,多是滇南门派的领袖,陶北牧颜恭王浑亦在其中。飞雪正紧,何太吉见薛镇肩头落了大片雪,便伸手去拂,道:“本帮能有今日这么兴旺,多是薛副帮主的功劳,副帮主可要在意自己的身子,本帮主宁可不要黄金百万,也不能没有薛副帮主啊。”薛镇淡淡道:“多谢帮主的一番爱意。”
何太吉“哈哈”一笑,又道:“本帮新近开山立舵,虽然声势浩大,毕竟从未在江湖上立威,那狗贼郭正便是个大好机会,本帮定要将其擒获,在江湖同道前大长脸面,自然此事还要落在副帮主肩上。”薛镇叹了叹,在凤翔府时他还敬服郭正是条好汉,但当听到他杀圆觉灭酒袋的事迹后,也不知郭正究竟是善是恶了,道:“帮主不是重金请了凤凰社的杀手吗?既然连云宗主那样的人物都杀不了郭正,我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何太吉道:“云宗主固然厉害,不过你我联手,这狗贼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陶北牧颜恭大笑,暗想只要郭正一死,从今以后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忽身后马蹄声急,一骑踏雪飞奔而来,扬手叫道:“何帮主,何帮主。”众人转头去看,认得是苏州铁鹰门的掌门鲍大常,何太吉勒马走出队伍,等在一旁,陶北牧颜恭便也跟了过来。
鲍大常拍马而至,不待喘息,翻身下马就势往前一跪,朝何太吉抱拳道:“属下参见帮主。”何太吉大惊,忙也下马去扶他,道:“鲍掌门,你这是何意?折杀我也,折杀我也,快快起来。”鲍大常却道:“大常一个莽夫,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像何帮主这样的英雄好汉,大常不才,我铁鹰门日益败落,如果何帮主不嫌弃的话,大常愿将本派人马都投靠在帮主的门下,还望帮主收留。”无缘无故多了几个狗腿子,何太吉如何能不欢心?笑道:“鲍掌门堂堂一派之尊,焉能居人之下?”鲍大常惶恐万分,道:“大常虽然莽撞,却也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名则掌门实则狗屁不是,大常诚心诚意投靠帮主,帮主若不答应,大常就长跪不起。”陶北牧颜恭对视一眼,也对这一幕颇感诧异,陶北牧道:“岳父大人,既然鲍掌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答应他吧。”颜恭亦道:“本帮初立,正需要像鲍掌门这样的英雄来共举大业。”何太吉便道:“既然如此,本帮主就答应了吧。”鲍大常称谢不迭,何太吉又唤出同处滇南的哀牢派掌门莫痴,道:“鲍大常,我许你苏州头领之职,这位是本帮太湖分舵的莫舵主,以后你便归在他的手下。”既然何太吉放心的让他统领当初的湖帮,此人的武功一定十分了得,鲍大常满脸堆笑,道:“多谢帮主,多谢莫舵主。”这才肯站起来。
“帮主,属下知道本帮与盐帮向来不和,刚才属下过来的时候,看见盐帮的人马就在十里开外的地方,属下愿为帮主上刀山下油锅……。”鲍大常振臂高呼。
盐帮也来了,陶北牧喷口唾沫,叫道:“岳父,杀吧。”何太吉微微一笑,依旧摸着那两撇短须,朝莫痴道:“莫舵主以为如何?”莫痴一张脸毫无血色,比雪还要白三分,双目如冰珠透着无比的寒意,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时与盐帮动手,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太吉点点头,道:“不错,况且朝廷里还有很多老家伙支持盐帮,本帮切不可轻举妄动。”
“帮主。”王浑也从前头赶了过来,“帮主,刚接到江湖同道的飞鸽传书,郭正已逃离雁门关,正往南而来。”
众人一惊,鲍大常道:“这狗贼真是命大,居然还能逃出雁门关,往南?难道他还想回苏州去见那些表子不成?”陶北牧道:“那正好,咱们等在这里,不怕他不来。”何太吉一笑,道:“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这一腔仇怨的郭正?明知去苏州是死路一条,他岂会自寻死路?你们可别忘了,往南除了苏州之外还可以去魔教,这狗贼以前不还是魔教天乾坛坛主吗?”莫痴道:“若是让他进入不灭山,有魔教包庇,再要杀他就比登天还难了。”何太吉道:“绝不能让这狗贼进入魔教,本帮即刻往不灭山进发,一定要抢在他人之前将这狗贼诛杀。”众人高声应诺,分头将命令吩咐下去。
为了诛杀j邪,维护江湖正道,湖海帮日夜不停赶路,沿途又有不少其余门派豪杰加入,等赶到不灭山时,已近两千余众。众人分头将各处要道守住,又在林中埋伏了无数人马,只等郭正自投罗网。
何太吉领着一干首脑来到天地水火阵前,枫林早已褪去红叶,沧桑斑驳,惟有那无边无际的竹林还绿色依旧,和白雪相映,相得益彰。寒风吹来,林中雾气弥漫,难辨南北,众人知道在这诡异幽深的林中,一定藏着无数的陷阱和魔教高手,心生寒意,陶北牧颜恭不自已的往后退了几步,薛镇莫痴见状,都脸显鄙夷之色。何太吉一笑:“大家不用怕,魔教如今是缩头乌龟,可不会出来咬人。”薛镇铁着脸,余者都笑了起来,忽后头一人冷冷道:“诸位笑得倒自在。”何太吉转头一瞧,吃了一惊:“封舵主来得倒快。”先前说话的正是封江月,封江月上前只朝薛镇抱拳见礼,道:“郭正是杀害本帮老祖的凶手,他的命理应本帮来取。”何太吉一笑:“封舵主这话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郭正乃江湖公敌,杀人无数,自然人人得而诛之,他是杀了酒袋帮主,但本帮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不少。”封江月冷笑:“那贵我两帮便各凭本事吧。”
“报,帮主,有人从北面过来了,看他的模样,多半就是狗贼郭正。”一湖海帮弟子疾奔而至。众人摩拳擦掌,喜道:“终于来了。”封江月何太吉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几乎同时施展轻功往北而去,生怕落了后。
第八十回自尽(中)
一行伏在树后,放眼看去,只见阴沉沉的天际下,白茫茫的雪地里,一骑缓缓从山径中走过来。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那马瘦骨嶙峋无精打采,在苍茫天地间何其渺小。何太吉握紧剑,朝薛镇莫痴示意,待此人再近些便要动手,陶北牧颜恭鲍大常手心中则都是汗,他们对郭正是又恨又怕,都盼着今日一战能将郭正击杀,免留后患。湖海帮的人按捺着,但封江月却领着丐帮弟子往前靠了过去,何太吉惊道:“封舵主,切不可打草惊蛇。”封江月急于为酒袋报仇,对此置之不理。何太吉自然不能让丐帮抢功,无奈之下也只能与薛镇莫痴跟了上去。
突然,那马停了下来,众人一惊,忙停住脚步,连呼吸都收敛起来,惟有心“怦怦”跳得厉害。在这个距离,以郭正的轻功,可以轻易的逃脱。良久,那骑一动不动,众人在瑟瑟寒风中受冻,有想打喷嚏的,有想放屁的,但焉能以一屁而坏正道大义,都以极强的毅力忍住了,憋得脸面通红。
终于那人开口了:“既然想杀我,又何必躲躲藏藏?”正是郭正的声音,只是较之前要沙哑低沉一些。众人相顾失色,看来毕竟被这狗贼察觉了,何太吉满是责备的看向封江月,封江月却毫不在意,大步迈将出去,道:“狗贼,想不到你的功力竟已如此深厚。”郭正从众人脸上一一瞧过去,道:“封舵主过奖了,先前之言我只是试探罢了,没想到你们却如此轻易就中计。”原来适才他听出风声有异,却也不敢确定树林中就有埋伏,思虑片刻,便说了那一句话,但凡常人听到,都会只当行踪败露,乖乖的走出来。莫痴是第一次见到郭正,冷冷道:“果然狡诈多端,难怪连少林方丈和丐帮帮主都命丧你手。”郭正不认得他,也不想知道他是谁,遥遥望着远处的树林,不灭山近在咫尺,但有强敌在前,要闯过去似乎比登天还难。
“狗贼,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飞了,还不快下马束手就擒。”陶北牧叫骂道。郭正怒喝:“住口,倘若没你们这些人,我死便也罢了,但只要你们还活着我就不能死,我活着就是为了要将你们这些禽兽赶尽杀绝。”陶北牧颜恭见他神情极是可怖,都不禁心怯三分,莫痴恼郭正对自己不屑一顾,双手一伸,亮出一对两尺余长的精钢弯钩,道:“狗贼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起足往郭正攻去,何太吉叫道:“莫舵主,你不是这狗贼的对手,我来助你。”说着与薛镇陶北牧诸人一齐攻上。郭正运足真气,待众人稍近,猛喝一声,双掌一推,身前三丈之内的积雪受激冲天而起,陶北牧鲍大常内力最不济,当即被撞得后跌滚地,何太吉薛镇封江月诸人忙立身护住要害,郭正趁势身形一展,窜入了树林。
扬雪落尽,莫痴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郭正的确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单打独斗,十招之内,自己必死无疑。陶北牧滚了一身泥雪,狼狈不堪,道:“岳父大人,现在怎么办?”何太吉瞧了封江月一眼,心想可不能叫丐帮小觑了我湖海帮,道:“你和莫舵主颜舵主留下,死守住路口,我与薛副帮主前往追赶,倘若见着那狗贼便以响箭为号,封舵主,贵帮却作何打算?”封江月道:“自然不能让那狗贼落在贵帮手里。”何太吉大笑,心下却厌恶得紧。薛镇道:“薛某幼时常随家父在山中打猎,颇通追踪之术,便由薛某在前带路吧。”何太吉笑道:“这就最好不过了。”
郭正浑不管东西南北,只往林深处奔去,他什么也不想,只想着逃,逃,一直逃到可以活命的地方。这一片森林也不知是何时有的,越往深处便越多参天古木,少则百年多则数千年,藤蔓缠绕,雾障弥漫,阴气极重,还有一些树奇形怪状,连郭正也叫不上名字,虬枝伸展,树皮粗糙,就似张牙舞爪的恶魔妖魅一般。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感到头晕得厉害,驻足歇息,自过了黄河渡口,他一路由开封南下,沿途大小但凡三十余战,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过眼了,身子重重坐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头一歪睡了过去。
没有梦,没有龙青瑶、唐安安……,什么都没有,从未有过的深沉一觉,醒来时天色依然阴沉,树木依然阴森,郭正站起身,环顾四周,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时辰。虽然知道魔教总坛就在不远处,却根本辨不清方向,找寻不到路,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为自己预留活路。近了,脚步声近了,他听出有很多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一纵身跃上树梢,放眼看去,和尚、道士、尼姑、大侠、少侠……都来了,密密麻麻的望不到边际,他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长时间,以至于雁门关的豪杰也赶了过来,正道人马足有上万之众,怎么活?好在一觉之后浑身充满了力气,就算是死,也能多杀几个垫背。
“诸位英雄留意,那狗贼轻功高强,说不定就躲在树上,咱们可不能马虎大意。”一豪杰心思缜密,叫道。郭正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往后一瞧,只见远处有一座山峰耸立云间,虚无缥缈,恍若通天之塔,那是什么地方?或许真会通往仙境也未可知,在天上可以见着娘,可以见着安安、师师、上官姐姐、鼎臣……,一定会的,他笑了,施展轻功往那座山峰飞去,像鸟儿归巢一般欢快。
越往前雾障越浓,阴气越重,树木藤草无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似乎几千年来从没有人来过这里,处处透着原始、诡异的气息,就像是地狱。地狱并不可怕,鬼魅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因此郭正无所畏惧的往前奔走。
三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暗,他终于来到山下,抬首而往,尖峰插云,在重重阴霾中,几束白光似长剑悬天直射而下,投映在他的双眸之中,他痴痴的看着,或许那里就是天界。四周氤氲雾障越来越浓,将树木道路全笼罩住了,这座山孤零零的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仿若大海中的孤岛,郭正是船,那光则是灯塔。
他开始寻找上山的路径,在西面不远枯枝藤蔓遮掩下,有一条不知何人何年开凿的路径,一路向上,巨石古木,纵跳攀沿,浮云落在了脚下,他不知疲倦。偶尔回头俯视,山下的景致都已完全沉没在黑暗中,除了这座山,天地间是茫茫的汹涌着的黑暗,高处不胜寒,孤零零的山,孤零零的人。
终于到了,荒芜的山顶,除了惨白的月光一无所有,郭正双膝跪地,喃喃道:“我早该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根本就没有鬼神。”侧头北看,只见近处立着一块巨石,剥落的岩体上刻着三个斗大的字——问天崖。郭正仰头大笑,或许以前也有人和自己遭遇一般,愤懑之情无处遣排,故登此峰顶指天大骂。郭正却懒得骂了,背靠着巨石,拿出酒袋的那九个麻袋,望着云喝着酒,往事一幕幕浮现,他一直在笑,开心的笑、无奈的笑、悲伤的笑……。
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有很多遗憾,很多错误无法挽回,如果能重头开始该有多好,自己一定会忘了龙青瑶,忘了江湖,只和安安厮守在苏州,但生活没有如果。
第八十回自尽(下)
云层渐渐移开,一束金光从东方照来,刺眼,天亮了,郭正将麻袋系在腰间,蓬乱的头发随风飞扬,他立起消瘦的身子去看,好大的一轮红日,黑暗雾气渐渐消散,往峰下望去,终于能看见那一片如水的绿色,天地水火阵,魔教就在那里。他摸出白衣赠的那管玉箫,往下扔去,玉箫迎风“呜咽”作响,似乎在奏着一支哀曲。再看茫茫无边际的森林,还是那么的诡异宁静,这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再近些,那山径上旗帜招展,逶迤而行的是正道英雄豪杰,远远便鼓噪开“狗贼在那里”、“哈哈,狗贼走投无路了”、“狗贼还不受死”……。
郭正立在巨石之下,这时十几个身形如飞鹘般纵跃而至,在他身前丈远处站立,左首的是圆通、苦渡、玄难、乔宗训、陆隐机、白清城、封江月;右首的是孔圣谦、孟亚如、华远亭、青松、席不器、何太吉、薛镇。
“谁先来?”郭正望着这十几位当世名宿,“还是一起上?”他想在临死之前再挫一挫正道的威风。
圆通合什道:“阿弥陀佛,郭施主自甘堕入魔道,不知悔改,便让老衲来领教领教施主的武功。”诸名宿中,也只有他与苦渡能击败郭正了,单打独斗,其余人都自忖未必能赢得了他。郭正凛然看着他,道:“圆通大师,我让你三掌。”众人哗然,何太吉叫道:“狗贼果然猖狂,胆敢瞧不起圆通大师,嘿嘿,只怕大师一掌就能让你魂归西天。”郭正道:“你错了,我怎么敢小觑大师?这三掌是还给圆觉方丈、明德大师和谛心的,我误杀人命,陷谛心于不忠不义,于心有愧,理应如此。”席不器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不到你终于悔悟了。”郭正冷冷道:“我一直都没错。”乔宗训痛心疾首:“你怎么……怎么还如此固执?”郭正叹道:“大哥,很多事你没经历过你不会明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谁对谁错还重要吗?”华远亭怒道:“狗贼,你杀害我女儿女婿三条人命,倘若你真心知错,理应再受我三掌。”陆隐机亦道:“你杀了老祖,也欠我丐帮一掌。”
郭正大笑:“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脸存活于世,真是可悲可恨,你们不是想报仇吗?尽管上来,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陆隐机华远亭对视一眼,只能按而不发。这时华潇郎、池剑笑、莫痴、齐老二、谛心、陶北牧诸人也上了来,华潇郎看着这个玷污妻子清白、害死姐姐姐夫一家的仇人,恨得咬牙切齿,今日终于能叫他血债血偿了。郭正不将群雄放在眼里,朝圆通道:“大师请吧。”圆通倒怔了怔,迟疑着不敢上前,白清城道:“大师着意,这狗贼阴险狡诈,莫要中了他的圈套。”孔圣谦亮出一对判官笔,道:“不如就让孔某与孟兄一试他的深浅,替天行道。”郭正鄙夷道:“你们自称正道,光明磊落,以三十余众面对我一人,却畏缩不前,真是可笑。”青松叫道:“对付你这样的江湖败类,哪里用得着讲江湖道义?”郭正道:“那就一起来吧,不过我绝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不配。”众豪杰?br/>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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