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冷皇邪后

冷皇邪后第53部分阅读

    就是那一世的宠爱。

    她说不清楚自己那一刻心中是什么感觉。有心痛。有酸涩。颤抖着抚上那一朵开在护栏上的一朵蔷薇花。上面还有晨曦的露珠。香味粘了她一手。这份深情。该是多么的令人感动。然。她却不能够回报。

    她转过头。望着一脸希冀的赫连梓。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眼中升起了雾气。眼前的温柔男子慢慢变得模糊。忽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那句话。

    “梓。阿薇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战争爆发

    这句话,是她一直都不敢说的。这一刻,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卑鄙。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对她的守候,对她的付出,她又岂会不知道。当所有她相信的人都背叛她,他是唯一守在她身边温柔以待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温柔的笑着,令她特别的暖心。他说过,她要的,他全部都会给。

    一直假装不知道,什么也不说,只是不想失去他。失去这一份温暖,她唯一的一份温暖。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开了,他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她也曾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虽然这样很自私。一个人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就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温暖。不顾一切的抓住它。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说,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他。她只能够尽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这个温柔的男子,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蔷薇花丛回眸一笑,她至今犹记。若不是后来的事情,她也曾以为这便会是她一生的等待。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他的温文如玉让她心痛。所以,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其实,他在她心中,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有着一份独特的感情。那是一种莫名的相知。

    可是,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她一直都知道不是爱情。

    赫连梓的眼神忽然暗下去了几分,他一手扶着栏杆,将目光投向下方,俯瞰着这万千花海。忽然,他抬头,温柔的望着朵薇,“阿薇,我说过的,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这满城的蔷薇,代表着我对你的情意。只要你愿意,这花国的后宫,永远不会有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希望可以和你好好的在一起,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好好的生活。我会将圆圆当作我们的孩子,等他将来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将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一起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忽然,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变得陌生。这样的话,他是从来曾说过的。他描绘的,的确是美好的生活。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

    朵薇直直的对上赫连梓那温柔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令他伤心的话,“梓,我与你是知己,不是爱情。再说,我是一个已婚的弃妇,还带着孩子,我配不上你。你现在是花国的王,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她眼睁睁的望着赫连梓的眼眸渐渐暗下去,沉到了湖底,然后再也抓不起来。恍惚中,她还看见那眼中有盈盈水光。只是,那水光,也朦胧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

    他踉跄的后退了数步,身子抵在栏杆上,望着朵薇,“可是,你一开始爱的人是我不是吗?虽然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可是,我始终相信,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有办法让你再一次爱上我——”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扎在他的心里。他一直以为她是爱过他的。毕竟曾经,那眼神是那么的炙热。他们也曾是那么的相知,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明白,无需多言。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鼓起勇气,他们便会幸福。当她说:带我走吧!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无尽的悔恨如同沼泽一样令人沉沦沉沦“我”朵薇没有想到赫连梓会这样说。她当初对他是有些好感,可是,还没有到爱的地步。那些好感,都源自对他的熟悉。没有想到,这样,竟然,令他误会至今。

    “梓,我只是一个女人,两年的青春,换来的是伤痕累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了——”

    赫连梓一手紧紧抓着护栏,纤细的手指泛白,侧身闭上眼眸,另一手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胸口。朵薇虽然看不清他眼眸里的伤悲,可是,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他是故意不想她看见他的软弱,他的伤悲。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够一次伤得彻底。

    “等过些日子,我就离开花国,忘了我,忘了我这不祥的女人吧!梓——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回报。你是个好男人,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朵薇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那一道灼灼的目光几乎穿透她的背。可,她不能够回头。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在这里多待一刻。她再也不忍去看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那里面满上伤痕。再待下去,她真的害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心软只会更加的伤害他,因为,那一份深爱,她永远也无法回报。

    赫连梓一个人在城楼上站了整整一天。他站在城楼上,死死的望着那满城的蔷薇。在心里细细的回想他们从相识到至今。她说,他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可,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去爱的。偏偏任何女人,他都不会要,他要的只有她。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偏偏拥有。

    朵薇以为,自己那日的话说得已经够决绝了。听宫人说,赫连梓在城楼上站了一天,她知道自己伤了他,可,她也以为,他终究是想明白了。可是,几日后,赫连梓又来到了梓云殿。

    这一次,他的脸上恢复了淡然的笑容,一如初识。他说:“那日的话,是我太莽撞了。你权当做我是酒后失言。你不必走,暂时留在这里,为了孩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可是,她却还是从他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悲伤,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她知道,他这是在挽留她,用这样的理由挽留她。可是,说出的话,永远都收不回来了。怎么还能够若无其事。去意已决,她想自己是不能够在接受他的好了。

    这两日宫中氛围有些异常。朵薇有一天,还见到一群大臣行色匆匆的走进了宫里,朝赫连梓的御书房走去了。她从大臣的脸上感觉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这花国向来安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不应该有什么事情的。可是她也没有多想。

    “哎,你们听说了吗?风国和大月打起来,听说就是为了里面的人——”一个宫女附在另一个宫女耳边,神神秘秘道。

    那个宫女四周看了看,厉声道:“小声点,皇上下了命令,谁要是敢将这件事情泄露,特别是让里面的主子知道了,就是死罪——”

    那个宫女吞了吞口水,脖子一凉,拉着那个宫女匆匆离开。

    可是,二人的话,站在不远处的朵薇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大月国与风国就爆发了战争。耶律齐应该不是一个好事的人呀!真的是因为她才爆发的战争吗?两国爆发战争,劳民伤财。到时候,还有可能引起各国的混战。

    整整一天,朵薇都有些魂不守舍。

    夜显得颇不宁静。

    朵薇坐在木椅上,透过窗,望着外面的夜景。圆圆早已睡去。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有微微的鼾声。她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很像他的爹爹。就连长相也越来越像南门东篱。蓦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院子里的白影。那是赫连梓,他立在院子里默默地看她,但却不进来,害怕打扰到她?

    朵薇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月光下,他一袭白衣,欣然立于庭中,淡淡的月光撒了他一身,恍如谪仙。人比月光倾城。这样美好的男子,美好得令月光心碎。她本来想唤他,可动了动嘴唇,那声音却怎么也没有发出来。

    “你怎么来了?外面更深露重。”最后,她只得轻声的询问。

    赫连梓淡淡的笑了笑,“我怕你已睡下,再说,这样,会吵着圆圆——”

    一时之间,两人都缄默了。

    朵薇不安的双手交织,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梓,风国和大月国是不是爆发战争了?”她没有怪他,也明白,他是害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会离开花国。

    赫连梓明显一怔,尴尬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最终,他还是不忍心去骗她。虽然,他不想她离开花国,去见那个男人。

    朵薇踱了几步,侧过身子,月光照射下,她的侧脸很美,特别是那睫毛处的光晕,这份美,看得赫连梓都有惊呆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朵薇的态度坚决。

    “是!”赫连梓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

    朵薇侧过脸,直直的望着他俊美的容颜,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梓,我想去看看,场战争是因为而起,我要去看看,圆圆就拜托你照顾了——”

    赫连梓的身子一僵,他微微的咬住嘴唇,语气有些难以置信,“阿薇,你不要总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每一场战争的原因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而爆发一场战争。我看这场战争就不是那么简单。况且,战场刀剑无眼,你伤着了你,可怎么是好?”

    其实,他的心里一方面是害怕伤着了她。另一方面,是害怕她见到南门东篱之后,两人再次牵扯不清。或许,她还会一去不回。

    朵薇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她用了最卑鄙的一招,她转过身,直直的盯着赫连梓的眼睛,一脸笑意。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

    许久之后,果然,赫连梓妥协,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朵薇一口拒绝,莫说赫连梓如今是一国之君,凡是都要以国家大事为重,事物又繁多,况且,她也不想再麻烦他了。再说,他们二人同路,到时候,大家更会误会他们在一起。虽然,她不是个在乎凡俗的人,也不需要像别人证明什么,可她不想与他同路。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故人重逢

    看着赫连梓受伤的眼眸,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或许有些太重了,毕竟,赫连梓也是想要保护她。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伤害这个男人了。她笑了笑,“你现在不比以前,凡事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再说,圆圆还需要你照顾,宫人们照顾,我总是不放心——圆圆他又那么的喜欢你——”

    “好,那我派人送你去——”赫连梓最终还是妥协。他心里也很明白,朵薇不会想要跟他一起去。他在心里自嘲,国家大事,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什么都比不了她重要,只是,她永远不会明白。

    “嗯——”朵薇笑着点头,“你放心好了,你忘记我的神力了吗?不用担心我的——”朵薇笑着在赫连梓面前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一脸俏皮。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了。为的只是努力让他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些年,她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吗?不都挺过来了吗?

    赫连梓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也不说。他的笑容,足以倾国倾城。此刻,他只想这样看着她到永远。

    翌日一大早,朵薇就准备出发。她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梓派来送她的人竟然是敏。她也是这才知道,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武功高强,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怪上次她会一路跟着她,保护她。再说,一个女子陪着她,赫连梓也放心一些。一个男子跟着她,他总是不放心。朵薇也觉得敏不错,倒也不反对。

    临走的时候,她还真的舍不得圆圆,终于体会到一个做娘亲的心情,时时刻刻都挂念着自己的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丢下他。这一次,她必须暂时让他留在花国。这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战场刀剑无眼,况且,他还小,不能够忍受旅途奔波的。再说,带着孩子,上路,总是不方面的。

    就这样,朵薇和敏赶往了黑水城。一路上,朵薇才听说了现在的战况,由于这一次,双方都是国君御驾亲征,双方士气都比较高昂。两方一直都是僵持不下。大月国因为风国废后,觉得颜面受损,所以才发起了战争的,这倒是让朵薇难以置信,那个在朝堂之上总是一言不发的男子,那个总是爱红脸的男子,竟然挑起了一场战争。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吗?

    一路上,都见到逃亡的百姓。场面惨不忍睹。每一场战争,换来的都是百姓们的流离失所。这个世界上,若是永远都没有战争那就好了。可是,战争无休无止,永不停息。

    一个月之后,她和敏终于赶到了黑水城附近。听说,南门东篱并不在黑水城。双方现在正在落霞谷僵持不下。落霞谷,那个美丽的山谷,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战事了,很多次,大月国就在那里和风国交战。无数的风国和大月国的将士意气风发,在那里为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的燃尽自己的生命。谁能够想到,这景色怡人的花草山水下面,埋葬的是累累白骨。

    朵薇和敏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落霞谷。等到达的时候,朵薇已经觉得体力不支了。这主要是因为,她才刚刚生产完毕,身子较弱,敏的体力是很好的,一路上,她从未喊过累。

    一场战争的爆发,她一个女人前来,能够做些什么,其实,她是想来劝说耶律齐不要和风国作对。大月国和风国交战,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爆发战争,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这样,她于心不忍。她是一个亡国公主,自己那种战争,那种王国,流离失所的痛苦。

    一轮弯钩月挂在夜空,漫天星斗一一排列开来。整个天空无比的热闹,远处军营里,火把攒动。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敏站在朵薇身后,低声询问着。

    朵薇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远处营帐里的火光,“去大月国的营帐——”她倒是要去看看耶律齐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个总是沉迷于手工艺品的男子,对朝堂漠不关心,从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切听从母后所言——。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亲手将自己把持朝政多年的母后送入冷宫。太后入冷宫,古来无矣。听说,他不光将萧太后迁去冷宫居住,还说什么不到黄泉,无相见。这是多么狠心的一句话。帝王皆以仁爱治国,绝对不会有人公然这样说。这样,他便背上了不孝的罪名,无论如何,那人,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由此可见他行事之风狠毒。

    敏一直静静的跟在朵薇的身后。由于现在是夜间,虽然是星光满天,她们还是花了许多的时间才看清楚哪边是大月国,哪边是风国。不知道是怎么了,风国的营帐,朵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份期待,犹如野草疯长。看不清,摸不着。最终,她还是朝另一边走去。

    “站住——”原本静谧的小山坡里忽然跳出了几个士兵。这个突发状况还是吓了朵薇一跳。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夜间,这里还有人埋伏。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呢!其实,有时候,人,比任何的野兽都要可怕。

    敏在第一时间护在了朵薇的前面。朵薇认出来,那士兵身上穿的是风国的衣服。她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下,又要惹出乱子了。

    “大胆j细——“那领头的将领大声呵斥道。

    “别轻举妄动——”朵薇临时改变了注意,覆在敏的耳畔小声道。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丝毫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武功。

    朵薇早就听说过,南门东篱治军严明。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不然,这些将士,深夜抓到她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必定会起一番歹心。

    就这样,两人被几个士兵押去了风国的营帐。一路上,朵薇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见到南门东篱。亦或是这样被抓去,南门东篱根本就不会见她们这两个小小的j细。然后,她们就被处死了。就算见到他,她能够说什么呢?问他:你的胸口还疼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离开风国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一次,她想自己还是应该去见见他,有些事情,要当面问问她。

    很快她们就被押去了风国的营帐。营帐外面,无数的士兵挺拔而立。虽然经历连日的交战,但还是士气高昂。毕竟是皇帝御驾亲征征。其实,南门东篱完全没有必要御驾亲征的。风国并不是无大将可派。但他行事,常常让人难以捉摸。由于刚刚是走的山路,现在二人早已浑身脏兮兮的了。朵薇的目光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四处寻找着。

    “这是怎么回事?”

    朵薇终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非喜。有非喜的地方,不就有南门东篱吗?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该抬头还是低头。她害怕南门东篱看见她。

    “回禀总管大人,在小山坡抓到两个j细——”那个领头的将领颔首答道。

    “呃?”非喜挑了挑眉头,望了朵薇一眼,淡淡道:“那既然是这样,拉去处决了吧!”

    “是——”那将领领了命,粗暴的推了朵薇一把。

    朵薇惊讶的抬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非喜会说这样的一句话。一抬眸就看见了非喜那怨恨的眼神。他恨她!恨她伤害了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在心里也恨得牙痒痒,非喜,这是故意的。她下意识的朝她后方的营帐望了一眼。透过那帘子的缝隙,她望见了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欣长的身子坐在几案前面,一身白色的袍子,乌黑的墨发倾泻直下。他的脸上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张脸还是往日那般俊美,只是,比一前更加的温润。朵薇眨了眨眼睛,她确定那里面的是南门东篱。只是,此时,她是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从来不曾见他穿过白色的袍子。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胸口,那里正在饶有规律的起伏着。他的心,依旧是完好无缺。但是,她知道,那雪白的衣袍下面,定是一个丑陋的伤疤,那伤疤是她亲手留下的。

    忽然,南门东篱像是感觉到了她灼热的眼神,微微的抬了抬头。脸带笑意。朵薇那一刻真的想找个洞钻下去,此刻的她,是这么的狼狈,身上粉色的衣裳早已被树枝刮破了几处,脸上沾满了泥土。可是,就在她局促不安的时候,他的头却再一次的低下了。她确定,他是看见她的。这是要装作没有看见吗?

    “快点走——”几个士兵使劲的推着朵薇,最终她的脚步还是被推动了。她转过头冷笑了一声。她有什么资格心痛,他这样的态度也是无可厚非的。他没有理由,还会再去在意一个在心里胸口上捅刀子的女人。可,她真的是心痛了。再见,既然是这般,连陌路人都不如。

    他恨她?慢慢的,她的眼眸变得朦胧,他绝美的容颜变得模糊。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忽然,她不知道自己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是为什么,为的就是让他的手下亲手杀了她吗?

    这样也好,也好。他无法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他,两个人,再见面,也只会相互伤害。

    “站住——”非喜忽然叫住了他们。他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带着很强的挣扎,“这两个人,恐怕知道什么重要的军机,带进来,让皇上亲自审问——”

    正文第两百章从此路人

    朵薇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非喜。他刚刚还想杀了她,现在竟然要带她去见南门东篱。真是让人看不透。这一刻,朵薇不想进去那营帐之内了。她不想看见他冷漠的脸。也更加的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可是,现在由不得她做主。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j细,更甚者,是一个奴隶。

    当她被人押进那营帐之中,她恨不得用布蒙着自己的脸。她不想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样,她极有可能所有的坚强都崩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场景。她曾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也是在她踏入营帐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生疼。原来,她的心还有感觉,还会感觉疼,而且是生疼。原来,她伤害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太爱一个人,就会伤了自己。

    几个士兵将她二人押进去之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南门东篱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就连看也没有看朵薇一眼。朵薇就那样,尴尬的站在那里,无私自容,狼狈不堪。他真的这般的恨她?他难道,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变化吗?就算,他一点都不在乎她了,那孩子呢?那是他的孩子。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其实,也是想见他的吧!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承认而已。

    “皇上,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嗓音响起。

    朵薇一回头就望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美人儿,只见她身着素衣,手里端着一盅汤,盈盈的走进,凌波微步。这个人,朵薇是认识的,这是江采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南门东篱会带着她到战场。难道,现在宫里是她得宠?

    朵薇刻意的避开江采女的目光。从前,她还是风国的皇后,在后宫人人都要唯她马首是瞻,就连太后,她都敢惹,现在,她的存在,只是一个笑话,在这个采女的面前更是笑话。

    南门东篱终于放下了手中笔,一把揽着江采女的腰,笑着将她置于他的膝盖之上。温柔的抚着她的手。

    “皇上,还有人在呢——”江采女娇滴滴的嗔道。

    南门东篱脸上带着微笑,终于瞟了一眼朵薇二人,“不过是两个j细而已,爱妃你何必在意,反正待会儿,她们就要被砍头了——”

    “皇上——”江采女又娇嗔了一声。笑着看了朵薇一眼,但那眼中,分明是恨意,深深的恨意。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只是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朵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这个采女了。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朵薇的眼眸。看见这一幕,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发生在自己寝宫,自己的床榻之上的事情,那一幕幕凌乱的场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他也曾和别的女人在属于他们的床榻之上寻欢作乐。可是,他也曾温柔拥她入怀,也曾笑着将她置于膝盖之上。

    他说:“薇,朕想要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

    他这是在报复她吗?她不是不在乎了吗?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吗?他真的要杀她吗?这么说,那些杀手真的是他派来的吗?来的路上,她一直都跟自己说,那些杀手,不可能是他派来的,他不可能这么对她的。原来,终究是自己骗自己。

    “南门东篱,你这个昏君——”

    朵薇大吼了一声。她愤怒了,情绪有些失控。就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愤怒,真丑。一点也不美丽。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一个轻易会被影响情绪的人。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她,竟然会如此的愤怒。

    江采女和敏更是一愣。只有南门东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帐之内,静默了片刻。然后南门东篱笑着道:“爱妃,你先出去吧!朕先审问一下这两个j细。”

    江采女虽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不敢违背南门东篱的旨意。起身走了出去。

    朵薇挺直了背脊站在着,脸上是一片冷漠。

    “你也出去吧!”南门东篱看了站在朵薇身边的敏一眼。虽然语气很淡,却是不可拒绝。

    敏看了朵薇一眼,朵薇朝她点了点头,她便走了出去。

    很明显,南门东篱要单独的审问她。

    南门东篱背对着朵薇负手而立,许久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很沉,就像是在询问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朵薇看见他的喉咙一紧,她在心里也问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见他?她自嘲的笑了笑,强忍住鼻子的酸涩,再一次高高的筑起自己坚强的城墙,“那些杀手,是你派来的吗?”

    南门东路转过身看着朵薇,有些不明所以,不到片刻,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从来没有派过什么杀手。我既然放你走,便不会再派什么杀手。难道,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样卑鄙龌龊之人吗?”

    不知道怎么的,听见他这一说,朵薇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也是不相信他会那样做的吧!其实,她也不是很相信那几个杀手的话。只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她踱了几步,“你我再无情义,这次前来,是为了劝说耶律齐退兵的,我只是不想,两国因为我而发生战争——”

    南门东篱微微一笑,笑得很是淡然,“好,你去告诉他,他若是退兵,朕可以既往不咎,两国仍旧是友邻——”

    朵薇脸色微微有些惊讶。她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若是从前,他定不会让她去找别的男人,他一定会说:“薇,这些事情,你不用管——”现在的他,还是从前那个他吗?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现在站在面前,却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令人难以忍受。终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你也会怕耶律齐的大军吗?你不是有地狱门的杀手吗?”朵薇一时口快,就将地狱门的事情说了出来。言语之中,讽刺之情,不言而喻。

    南门东篱惊讶的望着朵薇,“你??是怎么知道地狱门的?”

    朵薇的目光忽然变得怨恨,她死死的盯着那一双幽深如潭底的眸子,“你是不是利用非喜,你的十七哥在宫外培植了地狱门的势力,然后,用地狱门的势力打击闻人慕容两家,还制造了黑水城的奴隶?还灭我芙蓉国?”

    朵薇死死的咬住嘴唇,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前面的事情,都和她无关,可这最后一件。她至今,仍旧带着深深的恨意。一边是她的国家,她的父皇和母后,一边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子。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她始终都想不通,他为何要灭芙蓉国,那么小的一个国家,生在那里,究竟妨碍到了他什么?芙蓉国,唯一的秘密便是长生不老之术。难道,他也想长生不老吗?

    她记得,他曾说过,并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的。再说,他正值壮年,对长生不老之术应该没有那么深的渴望。可,昆仑长生不少之术,与天地齐寿。古来君王,哪个不想呢?作为一个君王,最悲的不是亡国灭族,而是,盛世江山在手,而自己却垂垂老矣。

    南门东篱的情绪终于有了些波动,他睁大了眼睛,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是谁告诉你的?”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一步,“所以这也是你为何一定要走的原因?”

    朵薇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倔强,她冷冷的望着南门东篱,“是,那你可否回答我的问题?”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当时,刺他那一刀有些太过于冲动了,那时候的她。被背叛的愤怒吞噬,失去了理智。她应该听一听他怎么说的。这也是,她这一次,为何要见他的原因。

    南门东篱闭上了眼眸,吞了吞口水,然后将眼眸睁开,“地狱门,的确是我让非喜培植的,但我,没有灭芙蓉国——”

    帘子一下子被人掀了起来,非喜一脸盛怒站在门口,他用手中的剑指着朵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都没有心吗?你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的事情吗?这么多年来”

    “住口——”南门东篱大声呵斥了非喜一声。

    非喜缓缓放下手中的剑,一手指着南门东篱,“你听见了吗?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那背影,悲伤而决绝。

    南门东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对朵薇道:“你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说着,他也走了出去。

    朵薇一直立在那里,始终都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睁得老大。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吗?狠狠的那么刺他的胸口一刀,就连眼睛都没有眨过,难道不是恶毒吗?他说,他没有。那夜,她的确没有亲耳听见他们说起关于灭芙蓉国的事情。可是,那个梅花腰牌又算什么?

    非喜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大月国,一处偏僻的宫殿。

    院子里只余下一人高的枯草,青石板上面长满了青苔。残破的宫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就连一片冬天的枯叶也吹不进来。风一吹,尘土飞扬,破烂的门不停的拍打着。

    一只沾满灰尘的手从放在了门槛上。这只手,曾经指点江山,杀伐决断。萧太后无助的趴在门槛上面。身上昔日的华服早已破烂不堪,头发随意的散乱着。原本乌黑的头发,在短短时间,已经白了许多。她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世界。可惜,门外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寂寞的黑夜,满园的野草,宫墙挡住外面的世界,就连月光和星光也照不进来。宫墙里面,寂寞如野草疯长。

    正文第两百零一章再见耶律

    这哪里还是那个不可一世,这后宫,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疯妇。一个被寂寞岁月、被权力、被自己折磨疯了的女人。即使是到了这步田地,她还能够想起自己曾经的风光无限,还会在心里希冀着能够重返光辉,重新掌握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一个人,最不甘心的就是自己曾经得到过的东西失去了。她就是萧太后,永远也不会觉醒。

    风起得更加的大了。一双黑色的绣花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黑色的的绣花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粉红色芙蓉花,如同真的花落在上面的一样。她的眼里染上无尽的希望,抬头想要抓住那人的裙摆,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才来呀,快点帮帮我,帮我夺回属于我的权力。我什么都听你的。之前,你说过的,只要我将姬朵薇带回大月国,再让她顺利嫁进风国,你就会传授我长生不老之术——我已经帮你做到了,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即使是此刻落魄到了这个地步,需要去苦苦哀求别人,她的语气依旧是带着命令的意味。她已经习惯了颐气指使,习惯了呼来喝去。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作为这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举国臣服。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从来不用去求任何人,可是,现在呢?

    “呵呵——”身着一袭黑色纱衣的女子掩嘴轻笑,“一个从来不讲信用的人,还要妄图别人兑现承诺吗?我是答应过你,可你好像,也并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意思行事。我好想,还说过,要让姬朵薇和南门东篱反目,可你,却让他们相爱了。”最后几个字,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如同一个古老的恶毒诅咒。千年不灭。

    萧太后一脸怨毒的望着那女子,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脚,“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竟敢骗我,既然这样,你还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几乎是狂怒。要不是为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为了能够青春永驻,她何以落得今日的地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疯狂了。

    那女子抬了抬脚就轻易的挣脱了萧太后的手,她轻笑道:“看看,这还是那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萧太后吗?现在,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再是大月国的萧太后,你对我已经毫无用处了。你说,我来做什么?”她的语气很轻,却透着一股诡异。

    “你”萧太后惊恐的后退。一颗弃子的下场就是死,她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也曾无数次的利用棋子,丢弃棋子,然后杀人灭口。怎么也没有想打,自己有一天会是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黑衣女子,轻轻伸出玉手,如同天神一样,又如同地狱的魔鬼。她将玉手放在萧太后的头顶,微微一用力,萧太后顷刻之间便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力气。她笑着伸手拍了拍绣花鞋上的灰尘,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颓败的宫墙之外。

    朵薇睡在南门东篱的营帐里面。用厚厚的毛毯将整个身子裹了起来。蜷缩成一团。似乎很怕冷。

    半夜的时候,一个雪白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那人坐在床沿,一直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忽然,他伸手抚上朵薇的头顶。手指动了动了,最终还是缩回。似乎很不忍。

    “主公,你为何不帮阿薇恢复记忆?这样,她便不会再误会你了——”满头银发的老伯忽然出现在营帐里。

    那人并未回头,为朵薇捻好被角,“我不能够这么贸然的恢复她的记忆,?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