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一般正常人怎么会怀疑一个女生喜欢她。
“等等。”
“啊啊?”我回过头。
“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样好么,她不是肚子痛啊……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斯衍却已经说:“已经不怎么痛了,而且想出去走走。”
我就站住了脚步,“也行。”
所谓英勇地死去
买了几个林斯衍喜欢的菜,又点了我喜欢的红烧肉,端着两碗饭去找林斯衍。
她坐在窗边的位置,我一扭头就看见。
控制不住嘴角就扬起一个猥琐,哦不,不羁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端着菜走过去。
林斯衍侧着头看着窗外,表情很淡然,是一贯的淡淡的样子,但是真的很漂亮。
我把菜放到桌上,说:“我去拿筷子和调羹。”等会来的时候林斯衍已经把餐盘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放的很随意却很好看的造型,我不禁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不不,也许更叫zuo爱屋及乌啊!
面对面沉默的吃着饭,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努力思考着要讲些什么话题来活跃气氛。
“林斯衍,下个礼拜就是我的生日啦。”我欢喜的跟她说。
她笑了笑,“我知道啊,怎么,这么早就急着问我讨礼物了吗。”
“因为是满二十岁生日,所以应该比较隆重啊!”
“哦。”她淡淡回了一句,“你才二十岁。何颜,没看出你还这么年轻嘛。”
我上学上的比较早,所以大三快毕业了才二十岁。林斯衍却已经……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比我大一岁半啊。哈哈,年纪大了吧,羡慕我们年轻人了吧……等等,什么叫做没看出我还这么年轻,我高三毕业去书店的时候还有阿姨问我是不是刚刚中考完呢!”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托着下巴叹了一声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自己长不大啊,别的同学都已经变得那么成熟伟大的样子,我却还是一个纯粹的学生党,没能为祖国做出点贡献。”
林斯衍做出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大概是针对我那句“长不大”。过了一会她又说,“长不大没什么不好的,小时候我还总想着最好可以一辈子不长大。”
“是啊,我以前总是觉得我是长不大的,好像到了哪一个年纪就会停止生长,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那个特异功能。但是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以后我年纪大了满脸皱纹,只能躺在摇椅上面,旁边是我的孙子孙女……那样真是太可怕了。”我讲得眉飞色舞,“那个时候还想,如果不能停止生长的话,我宁可在生命最灿烂最鼎盛的时光英勇的死去——”
“喂,这种话不能乱讲吧。”林斯衍打断我,“都快毕业了,说话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像个小孩子,我也确实想象不出来一个老太婆躺在椅子上和自己的孙子孙女说‘年轻的时候奶奶可是想过要在最美好的时期像个英雄一般的死去呢’。”
被林斯衍逗笑,我笑得死去活来,可是抬眼间却看见一个人站在林斯衍身后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林斯衍觉察到我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
“他怎么会来我们学校。”我说道,“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谁知道呢……”林斯衍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个男人却突然转过了身,目光对上我的,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光芒让我想要落泪。
我推开椅子就冲了出去。
“何颜——”林斯衍在后面大声叫我。我却没有回头。
我们又不熟!
我一直跑一直跑。用力的奔跑。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他为什么要重新出现呢。如果离开就彻底干脆的离开啊,回来算什么意思。他想看看我过得如何吗。还是她过得太好了想要回来和我炫耀呢。
我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我也曾经很多次想过我们重逢的场面,也许是他寄过来一场请柬,我在那张大红的印着他们名字的卡片上,自以为恶毒的写满所有我能想出来最最恶毒的诅咒,最后却捧着那张卡纸没用的掉眼泪。也许是在很多年以后我们牵着彼此孩子的手在百货商场里面相遇,相逢一笑泯恩仇。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在我大学的校园里,他追我跑。我们相逢,却还太早,现在的我并没有拥有面对那段过去泰然处之的能力。
我捂着脸奋力的奔跑着,我自以为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但刚跑出餐厅大门,就已经被追上。
他从背后拉住我的手,却被我奋力甩开。
“何颜!”
“你放开我!”
他冲到我前面,张开双臂拦住我,我一头扎入他的怀抱,依旧是淡淡的香味,可是却不是以前的味道了。根本不顾自己的头其实已经撞得很痛,只是用劲在他怀里扑腾,也顾不上鼻涕眼泪是不是都蹭在他的西装上面。
“何颜,你听我说。”
“你放开我!”我依旧不停扑棱着。
“我放开你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我点点头。
他如是放开了我。我立马就开跑。
“喂。”他叫了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又抱住了我,“长这么大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把我转过去,试图让我平静下来,但是我根本没办法做到。
泪眼朦胧之间我还看见他那张好看的不得了的脸,少了少年时候的青涩和稚气,多了几分成年后的成熟男人魅力。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我对他的愤怒。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有。”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又不熟!”我试图抗拒。
“你别闹。”
我突然冷静下来,低着头,他的手刚搭上我的肩膀的时候,我就忽然后退了一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还是掩盖不住浓厚的哭腔。我有轻微的鼻炎,哭过以后总是有很浓重的鼻音:“你现在回来干什么,想跟我炫耀你过得有多好吗,你的宝马呢你的豪宅呢你的漂亮美女女朋友呢!走了你就不要回来啊有本事你就不要回来啊!你为什么还要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想要看看我过得有多么狼狈不堪吗!陆启帆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就算再过一万年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二十年生命里唯一的一个男朋友,承载了我青春时候所有的爱与恨。
林斯衍以前笑话我说我的感情道路为什么这么复杂,其实不。假若她知道我喜欢她,大概会觉得更复杂。我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但是我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认真而又真挚的。女孩子们总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正如我当年一样。
他的洗衣液是这个味道
遇见陆启帆是在我高一那年。那时候已经不和顾深一个学校,也没有喜欢上林斯衍,那时候陆启帆以本校毕业的现z大优秀学生代表的身份来我们学校做开学第一天的励志演讲。他当时的举手投足我到现在还是能够回忆的很清楚。
我到现在也没能想到自己可以追到z大的学长,也不知道陆启帆究竟为什么是看上了我,总之我们交往了,而且拥有过美好的一年的记忆。
z大离我们学校很近,我家离学校很近,所以高中三年我没有住过校,陆启帆没课的时候就会来学校找我,在我们做课间操的时候买一杯热腾腾的豆浆或者咖啡放在我桌上,然后去操场上看我做操的傻模样。
走读生也需要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再回去,夏天的时候陆启帆总是拎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看起来很高档也的确很好喝的饮料,然后陪我走回家,他那时候只穿一件衬衫或者t恤,搭配着牛仔裤的挺拔身影,年轻的就像一个高中生,星光璀璨下他英俊的面容,是我那时候心里最大的骄傲。
而冬天,我走出校门就能看见陆启帆的车,他站在车边,手里拎一袋热牛奶或者微波过的蛋糕,然后用他的大衣把我包裹在怀抱里,把体温传递给我,那时候我就能嗅到他怀抱里淡淡的柠檬香味。我一度很迷恋这个味道。但他后来诚实的告诉我说他的洗衣液是这个味道。
但,当他大二我高二那一年,经过一个漫长暑假的朝夕相对,他就在我开学的那一天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他甚至从没有告诉我一句。手机自然是打不通,他的公寓我也去过,直到有一天我去了他的学校找到他的同学,才知道陆启帆已经作为一名交换生去了英国。
我没有向他的同学询问更多诸如地址啊电话啊之类的东西,我那时候早已经认定他就是要丢掉我,那我何必自作多情。
“其实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你离开了不必告诉我,回来了更不需要来找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找了你多久呢,陆启帆,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就离开,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我。”
“我……”陆启帆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我打断了。
“我以前常常傻傻的想着,为什么陆启帆还不回来,如果他现在回来,我就原谅他,我抱着这个想法过了一个学期,两个学期,每当我灰心失意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可惜,你总是让我失望。”
“陆启帆,我们现在不熟了呀。真的,一点也不熟了呀。”最后,我眨着眼睛看他。
陆启帆苦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我却已经甩开她的手往前跑,但是脚下却不稳——导致我就直接从食堂二楼的阶梯,滚向一楼。林斯衍目瞪口呆的表情全部落入我眼中,陆启帆妄图拉住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捉住了空气。
我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绝望的想道:陆启帆我恨你。
难受,想吐……
我睁开眼睛对上白花花的天花板。
“何颜,你醒了。”我听见一个男声。
我坐起来,对上旁边一张俊脸,真是可谓秀色可餐啊,少年,你长这么帅气你家里人知道吗。
“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少年,皱眉头不好。虽然你这样还是很帅。
“医生,你快来看看她,醒是醒了,好像傻了。”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伯伯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我配合的转了转眼珠子。
“看起来脑子没坏啊。”
“她不会失忆吧……”
“现在电视剧毒害年轻人怎么那么严重呢,失不失忆我是不清楚,她如果真不认得你了就说明她脑子摔坏了。”
“何颜,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陆启帆啊。”
我对他呵呵笑笑。他就一脸懊恼的表情。
医生伯伯走过来,说,“你先出去吧,我给她做个检查。”
帅气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长睫毛在满含着歉意和悔恨的双眼上抖动了几下,他转过身笔挺的走了出去。
“小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医生伯伯问我。
我对他眨眨眼睛。
“得了吧,我给你检查的时候就没发现你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你着地的地方是屁股,关脑袋什么事啊。”
我愤怒:“就不兴我在滚下来的时候搁着脑袋了?”
医生伯伯不说话了,端着一脸“我就知道你在假装失忆”的表情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什么都瞒不过我吧”的得意。
“别告诉他。”我垂头丧气地说。
“男朋友?吵架了?”
我幽怨地看着他:“现在电视剧毒害老年人也这么严重,你以为看80集年度女人经典大剧呢,什么男朋友,什么吵架了,明明是他当年抛弃我在先,现在又回来找我,还失手把我……不,是我自己滚下去的,但是他怎么能不拉住我呢,怎么能呢!”
医生伯伯的眼睛里瞬间闪满了“我就知道还有更狗血”的光芒,我顿感无力。
“无论如何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你别告诉他,待会我就趁机溜走。成不?”
他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然后就朝门口大喊:“小伙子,进来吧,你女朋友没事,逗你玩呢。”还对我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小姑娘,不论多大矛盾都要解决啊,逃避不是一个好法子你要积极面对啊。”又故作神秘的把手放在唇边说,“他还回来找你说明他是还是爱你的哦。何况他抱你来医院的时候那个表情,紧张的哟,唉……”
我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你卖个萌我就会轻易原谅你么。
但是,陆启帆抱我来医院的时候很紧张吗。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肯定是因为他没拉住我所以很愧疚。
陆启帆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林斯衍,林斯衍手里握着手机,快步走到我床边,“感觉好点了吗。”
我抓住自己的领子一脸痛苦地说:“难受,想吐……”
我屁股痛
林斯衍正准备摸上我的头的手顿了顿,说,“还能开玩笑说明没什么事了,待会你弟弟来了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我立马弹起来:“什么?!”紧接着一声是:“哎哟我的屁屁。”
“好好躺着坐起来干嘛。”林斯衍按住我。
“你给他打电话了?”
“是啊。”林斯衍点点头。
“哎哟我的亲娘啊他要是知道了……”我话音刚落门就被重重的拍开了。
我惊恐的望向门口,何谨满头大汗的弯着腰喘气,“何颜你……”一边抬起头来。
目光在他看见站在林斯衍身边的陆启帆的时候瞬间定格。
然后在林斯衍和医生伯伯的惊叫声中何谨一拳砸到陆启帆脸上,气势汹汹。
我知道一场星际大战即将展开,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这还尚且情有可原,林斯衍看得目瞪口呆,嗯,她作为女生不宜劝架。但是,医生大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抄起家伙保卫你的地盘啊!
“喂喂你们两个,在医院打架真的好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啊!”犹豫了一会儿,医生大叔还是走了上去。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何谨一边打一边说。
“你他妈给我放开!!”
我第一次惊觉,原来男生大家也可以在地上滚来滚去拉对方的头发。看起来也不是很高端的样子嘛。
最后,还是医生大伯去叫了警卫过来,才把这两个人分开。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医院特有的蓝色椅子上,一人一排,表情还都很不屑的样子。
医生大叔痛心疾首:“你看看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啊!非要动手,啊!”
我连忙打哈哈:“小孩子不懂事,呵呵……呵呵……哈哈……”
但是根本没人鸟我。何谨抬起头来射向我的犀利目光让我识相的闭上了嘴。
医生大叔还在滔滔不绝:“小弟弟你也不要这样,你姐姐还在病床上呢,我理解你作为弟弟对于你旁边这个男人的厌恶,但是他刚刚还送你姐姐来医院呢,你的态度不能这么恶劣啊……”
何谨一向不喜欢唠叨,估计也休息够了,所以站起来打断了医生大叔,“谁要他送。”,然后对我说,“我们回家。”
我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屁股痛。”
他沉默了几秒钟把书包交给了林斯衍,说,“书包里有钱和医保卡,麻烦你去帮她办一下出院手续,我马上来。”
林斯衍愣了愣立马回答道,“好。”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有些不满的想,何谨这小子,真是把谁都能当我一样的指使啊。
但是转念一想,他对我从来没这么礼貌过啊,还用“麻烦”这个词,他只会说我麻烦。
“喂,在想什么呢。”何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回过神来就发现他半蹲在我的病床前,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郁闷,“还不快点上来。”
原来他是想背我啊。我想道。
“麻烦。”他忽然转过身来。
看吧看吧,又嫌我麻烦了。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直接把我的被子掀了,拉着我的手抱住他的脖子,我惊呼着:“等等你真的背得动我吗看看你这个小身骨……”
干嘛忽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抱紧了。”他说。
仔细听还不难发现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丝的笑意。这小子干嘛突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哦哦。”我赶紧点头抱紧他的脖子,免得他把我摔下去。
出门的时候何谨的头还朝陆启帆的方向转了转,我猜他应该是轻蔑地看了陆启帆一眼,事实上我也想这么做。但是等我想干的时候何谨已经背着我走出病房了。
何谨走到哪里,走廊上的女性就纷纷侧目看着我们,不论是年纪稍微大点的大婶大妈,还是正在才七八岁哭的哇哇哇的小屁孩子,更别说十五六岁已经到了犯花痴的年纪的少女们了。整个医院瞬间被一种粉红色的光芒笼罩。
我表示理解。就算我看不见也完全可以想象何谨现在背着我脸上一种不耐烦的神情让他看起来狂酷炫帅吊炸天。
我的念头还没转过一半,何谨忽然就开口了,“喂。”
“怎么?”我很狗腿的问他,“累了吗背不动了吗需要放我下来你休息一会儿吗。”
他声音冷淡,“你可以把手松开一点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大囧。
林斯衍已经办完出院手续在大厅里等着,见到何谨背着我,她的表情一开始有那么些惊讶但很快恢复过来,对何谨点了点头。
何谨背着我走到了车前,放下,然后接过林斯衍手里他的书包,说,“谢谢。”
林斯衍礼貌的回答:“没事。”
何谨不耐的看了我一眼,把书包扔进后车座,然后把我扶了进去,我看他嘴唇动了动应该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忽然想起来的陆启帆的声音打断了,“何颜。”
我惊讶,他怎么又跟出来了。我伸长脖子看着外面的场景。
“我要跟你谈谈。”
“她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何谨直接替我回答了,抬着下巴坦然的看着陆启帆眼睛旁边大大的黑圈。
……何谨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吧。
不过真帅气!不愧是我何颜的弟弟_
“何谨,你没资格替你姐姐作出决定。”
何谨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帮我把后门关上了,说,“那谁有资格,你吗?”
陆启帆不说话了。
何谨绕过他走到驾驶座,打开坐进去,重重的关上门把陆启帆隔绝在我们的世界之外。
林斯衍一上车,他就飞快的把车开了出去,我扭过身子看着陆启帆在汽车后面的身影越来越小,觉得还是蛮解气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唉,何必呢。
何谨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表情,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我,“怎么了,舍不得。”
我立马摆摆手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哪有,你想多了啦。”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有补充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对他不太好啊。他也挺可怜的。”
他在前面一心一意的开着车,不说话了。
我盯了他半天他也装作没看见。
然后我就发现何谨的下巴上有一块淡淡的淤青,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原来他也有受伤啊。唉,怎么不说呢,在医院也可以上个药。长大了真是越来越别扭了,不过也懂得保护姐姐了,我还是蛮欣慰的。
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的下巴看,他别扭的扭了扭头,伸出手调整了下后视镜的位置,于是我在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他的鼻子了。
嗯,挺精致的……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屁股摔痛的日子里,我难得的被家里当作保护动物享受了几天好日子,对比我从前过的劳动人民的朴实的日子,这简直就堪称奢华罪恶糜烂的资本家生活!面对这种场景我只想说四个字,别丢下我。
在家里足足躺了一个礼拜。
前三天是这样的,想喝水的时候有人送水,吃个苹果还有人帮着给削苹果,何谨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对我颐指气使!只是这两天也没给我过什么好脸色,大概也是对于我从楼梯上滚下来感到不耻吧。
过了第三天,当我不小心被我妈撞破一个人下楼偷橙子吃,她终于认定我能自由行动,抛下我去上班了,她临走前还喃喃自语这样一句话:“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死皮赖脸到第七天,我终于无情的被我妈扔出了家门去上学。
我步履蹒跚地走到公交车站,背着我很久都没背过的包包,翘首盼望司机大叔快点来到。
不过公交车没来,一辆马蚤包的宝马却停在我面前,我张大嘴巴看着车窗摇下来何谨一贯不耐烦的表情,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何谨的长睫毛上下扑动一下示意我上车。
我抱住我的包笔直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一路无言。他沉默的开着车,我沉默的正襟危坐。其间夹杂着我不时的偷看他的小动作。
何谨的头不耐烦的偏转了一下,我立马开口:“何谨!”
“嗯。”他冷淡的应道。
“你最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
“橘子。”他扯动嘴角。
“那我呢?”
“小西红柿。”
“你真的是何谨!”我惊呼。
这下他连表情都吝啬给我了。
“你前两天明明还开别克,转眼间升级成宝马了!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去换了一个车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明明就是宝马!何谨你……”
我严肃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走私毒品了你贩卖私盐了你替人家铲除对手了你……”我指着他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何谨,你不是被人包养了吧……”
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上车时为了方便待会发生危险事件更快逃跑就没系安全带的我因为物理学中传说的惯性向车玻璃扑去。
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脑袋,生生挡在了我和车玻璃之间。我听到了沉闷的一声“咚”。
何谨把我按回车座,然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捏紧了拳头。我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应该很痛吧。看他极度不爽的表情,我也不敢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寂,“车子是我自己买的。前几个月和老师一起做的一个网站赚了点钱。”
他的手重新握上方向盘,“有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要拆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惊恐的向后靠上车门。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继续开车。
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我照例站着对他挥挥手,然后目送他车子离开我的视线。
转身走进学校大门。
我张开双手拥抱了一下美好的校园空气。
学校啊,我回来啦。
可亲可爱的同学们,我回来啦。
林斯衍,我回来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连寝室也没来得及回,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早就被我弄进备忘录里的课表,我的选修课表当初按照林斯衍的照抄了一份,力求和她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要比同专业相处更久!但尽管如此其实有些课是我们不得不选的,有些课是我选了肯定拿不到学分的。所以我干脆把林斯衍的课表也弄了过来,没课的时候就去她的教室旁听。
还好这节课我也有选,虽然我脸皮够厚,但是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进去常常也会不好意思。他们班上有些同学都认得我,打趣说我是林斯衍的小尾巴,追男朋友都没有追这么紧的,不会是对她有非分之想吧。
我经常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家林斯衍太优秀我怕他被你们这群饿狼拐走。
这样想着,我已经走到选修教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打开走进去,头发花白的男教授转过身看我,我虚虚的抬起手和他打个招呼,他冲我微微笑了笑,又问道:“小姑娘早上起不来迟到了吗?”
我严肃地说:“怎么会。”正想解释理由,就有人替我回答了:“教授,她前两天从食堂的二楼楼梯滚下来摔到屁股,回家休息了一个礼拜哦。”
老教授一脸恍然的样子。
真是丢尽了脸。
我对方泽的智商表示深刻同情,我转过身礼貌的对教授说道:“不用为我的坚持而感动,是的,医生本来劝我在家休息一个月呢。”
老教授笑的慈眉善目:“好孩子。去上课吧。”
“好。”我转过身对上方泽的目瞪口呆的眼,得意的挑了挑眉。
然后视线快速的扫过这一帮人,并没有林斯衍的身影,一走进来我就注意到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林斯衍在,我一眼就能感知到。但我还是不死心想确认,可她果然不在。
我坐到方泽旁边,问他:“林斯衍呢。”
他说:“不知道啊,你生病在家,这一个礼拜她也没来上过课。听说家里有事,请假了吧。对了,你到底怎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学校里还挺轰轰烈烈的,说是……”
我却“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方泽诧异的仰望我,“何颜你……”
我对教授说,“对不起教授我有事必须先离开。”
教授温和的点点头:“身体难过就回去好好休息。功课以后可以慢慢学。”
我朝他点点头就推门离开了。
我一边往林斯衍的寝室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我在家里休息的这么多天里,她都没来看过我,只是前两天打了两个电话,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开始我以为她是学习忙,毕竟大三就要毕业了,她一定有很多事情。但是,如果她是家里出了事情的话……
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加快了脚步,匆匆爬上了五楼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
林斯衍,一定不会在寝室吧。可我,还是想上去找一找。我太清楚那种再也找不到一个人的滋味了,就像以前找不到陆启帆一样。
推开林斯衍寝室的门,我本以为会看见一片空旷,却没想到林斯衍就站在她的床前,回过头来看着握着门把表情呆滞的我。那一刻阳光从对面的窗子照进来,她的半边侧脸带着难以言喻的明媚。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
她冲着我弯了弯嘴角,连眉眼都笑的温和了。她说,“怎么来学校了?身体都好了吗?”
然后我做了一件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做的事情。
我抱住了她。
大步跨过去,用力的拥抱她。
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她比我矮,她的发丝弄得我的脸颊痒痒的。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
舍不得松开她。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我不会有勇气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我以后也再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对她说:“你吓死我了。”
找到她,见到她,抱住她的第一句话,“你吓死我了。”
林斯衍的肩膀似乎颤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林斯衍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地久天长。
但我最终还是松开了她,而且立马就急着找话题:“打你手机你又不接,方泽说你一个礼拜都没来上过课了,他说你家里出事了,我都快急死了。”
林斯衍先是一怔,然后说道:“我是今天才来学校没错,我前脚踏进寝室,后脚你就来了,你别听方泽乱说,哪有出什么事,前两天我出了趟国。”
“那就行。”我说,“吓死爹了。”急于掩饰自己的慌张,一直重复着吓死了这句话。
事后想起来,真的觉得很傻。
很多年以后,她曾经笑着这样对我说,“你那时候紧紧抱住我说‘你吓死我了’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哭的。”
重归校园,是真的觉得还蛮轻松的。
想起大一的时候还是只菜鸟在学校里跌跌撞撞,因为被师哥师姐欺负半夜在棉被里哭的满脸鼻涕眼泪愤愤的想你们都去死吧去死吧。
那时候的爱恨真的很纯粹。
大二渐渐看透了一切,收拾收拾心就开始一本正经的沉浸在书本和电子的世界里。
至于这一年,大四累成狗大三吊爆天,我们鸠占鹊巢,我们狐假虎威,我们仗势欺人(…)
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快节奏的读书,每天三点一线的上学吃饭放学,甚至都没有好好享受过一天校园时光。
上了大学才有闲暇的时光,却放任自己泡进了电脑和咖啡中,在每一个不眠的夜晚里同笔记本相伴。
直到现在。
快要毕业了。
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才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个学校。这个我从开学起就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我对自己说,还有一年。还好还有一年。这一年,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光。
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是什么富有浪漫气息的可温柔可明媚可忧郁女子。虽然我昨天还打算从今天起砍柴喂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转眼之间我又过上了颓废生活,白天泡在图书馆,晚上打电脑。
在这样的忙碌之中,很快,伴随着期末考和我的生日,这个学期即将结束。
我每天都在为我的生日策划着什么,尽管爸妈已经下达了经济宽松性政策,说这二十岁生日,无论如何也得办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林斯衍为我唱生日歌送生日礼物给我时候的笑容。
我已经接近病态的留恋着林斯衍对我的每一点付出和温暖了。这样病态的想要靠近她。
可是她最近好像总是很忙,我不再那么轻易就能找到她,拉着她和我一起吃早饭中饭晚饭。
但那些,我也不在意。
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马上。
而与此同时,另一件大事也跨近了他的脚步。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桥段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一遍遍的重演。
何谨要高考了。
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其实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我们需要担心的事情。
何谨从小学习从来就没让家里人担过心,甚至他初三的时候已经对高中的书本了如指掌。
不过那都是我的功劳。
事情是这样的。
他初三的时候我高三,当我作业堆积的如山如丘如同大波女的珠穆朗玛峰的时候,我原本以为升高中的他同我一样额前绑一条“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然长眠”的励志布条,没想到,当我如同死狗一样在十二点推开他房间的门,丫睡的很香。
第二天我十点推开他房间的门,丫睡的很香。
第三天,八点我推开他的门,嗯,很香。
我当时就红着眼睛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尼玛尼凭什么这么早睡尼作业都撸完了吗!”
他连眼睛都没睁:“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
我瞬间收住了动作,落寞的坐在他床边。
一个人孤单的坐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揉着眼睛不耐的口气:“去把你的作业拿过来。”
我欢脱地跳着离开:就知道温情牌什么的最容易打动人了。
从此以后每天吃了晚饭我都会抱着作业去何谨的房间。
他帮我写语政史地。就让我坐在那里写数学外语。常常他都写完了四门,我还在同数学做搏斗。而且时间越久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几率慢慢高达百分百。
我一边咬着笔杆子流着泪一边怀念他第一天帮我写的时候烦躁的揉着头发说高三的作业怎么这么难一边从我的书包里不停的找书本然后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的样子。
那时候我心里偷笑着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嘛。
结果没过一个礼拜他对高三课本比我还熟悉,常常在我搞不懂的时候轻松的拿过课本翻出知识点给我看。
我质问他为何不帮我写数学外语,他振振有词:“你这样的脑子数学再不做就要生锈了,语政史地量多简单,做起来简直浪费你的时间。外语要多练。”
外语我还能搞定。但数学……于是他在做完四门功课的以后又开始研读我的数学书。
有的时候我做着完形填空,偷偷斜着眼看何谨托着下巴打着哈欠一页页翻过我的课本的时候,我也是很不忍心的。
他本该早点睡觉的。
可我劝他去睡觉,他却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不困。”
还好这一年,我们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我拿到z大通知书的时候,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看见我笑的嘴也合不上的时候才弯起嘴角说一句笨蛋。
而现在,终于是他要高考了。
我也想为他出一份力啊。尽管我知道他也许根本不需要我。
可毕竟是在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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