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正巧碰到张辽,便又问他。张辽道:“主公放心出城去,辽誓死保卫此城。我们没有外援,困在城中终非久计。”吕布方才决意出城,尽选久随他奔战沙场的精锐士卒,于夜间悄悄摸出城去。早有士卒报到徐寿处。诸葛亮听了,大喜道:“现在出城,已然迟了。我料破城就在今夜。”
吕布走后,陈宫对张辽道:“但见徐寿拨士卒去追主公,将军便带人杀入敌人寨中。”张辽允诺。不时有细作来报,说徐寿寨中有大队人马往北去了,当先打着“徐”字帅旗。张辽便率一支兵出城,往徐寿大寨中杀去。冲到营中,遍寻不到一人,大惊道:“中计了。快撤。”话音刚落,背后火光大亮,一支人马鼓噪着从寨外杀来,当先一员将,手持金枪,正是徐寿。徐寿哈哈大笑道:“陈宫诡计,早已被我识破。张辽,到此时你还想顽抗么?”
一声梆子响,四周火把尽亮,杀出无数人马来,将张辽一军团团围住。原来徐寿虽然出寨,却并没有去赶吕布。走出十里便将火把都熄了,又悄悄回来,正撞到张辽。更先将士卒尽伏于营寨四周,只等城中派兵来袭营寨。
张辽自知今日难逃厄运,对手下士卒道:“温侯厚待我等,今日唯有死战,以谢温侯知遇之恩。”
徐寿大喝一声,道:“张辽——你好不狠毒!”挥枪指着张辽手下的士卒道:“吕布与你有知遇之恩,却关这些士卒什么事,却要他们生生给你陪葬,你这便是大丈夫的行径么?”
张辽目视左右。他今天带来的大多是刚招募的新兵,此刻被围困敌兵团团围困住,众人脸上都显出惊惧之色。张辽长叹一声,将兵器抛在地上,下马就缚。张辽的士卒见了,也都纷纷将兵器抛掉。
徐寿大喜,下马亲自将张辽扶起来,拉着他进入中军大帐,让他坐下,又给他泡上热茶,道:“吕布无谋,又向来刚愎自用,早晚会败。以将军只聪敏,应该早能料到今日的结局,却为何还一直追随他?”
张辽垂下头,默然道:“我也知吕布终究不能成大业,然随他已久,不忍相弃。”
徐寿叹了口气,道:“文远真乃有情有义之人。目下吕布被破在即,在下有一事相求:文远可愿带领旧卒去帮我赚开城门么?如此以来,你便是破吕布的首功,将来我必细禀于朝廷,为你加官进爵。”
张辽听了,猛然抬起头,面露恼怒之色,道:“为人臣却献其城,是为不义。张辽宁死不做此等不义之事。”
徐寿哈哈一笑,道:“文远勿恼,适才只不过是一句戏言。”又道:“文远连日守城,颇为劳顿,且先去休息。”徐寿早准备好了张辽的营帐,便叫士卒带张辽去休息。张辽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双手抱拳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应允。”徐寿问是何事,张辽道:“破城之时,望能饶陈宫、吕布一命。”徐寿听了,叹了口气,道:“我尽量保全他们的性命就是。”张辽拜谢而去。
张辽走后,诸葛亮自内帐中出来。徐寿对他笑道:“我早说张辽不会答应,军师如今信了吧。”
诸葛亮笑道:“无妨。我已命孙观带孙观、魏东、张卫绕到北城攻城。主公只见城中起火,便带兵杀进城去。”
却说陈宫自张辽出去,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安,不断派人去打探消息。不时回报,说张辽一军一个也不曾跑出来,尽被徐寿擒住。陈宫仰天长叹:“大事休矣。”急令各城戒备。徐寿连日只攻南门,南门守备最多。忽然见北城起火,传来一片喊杀声。左右士卒见了,都叫道:“北城有敌人攻来,我们快去支援吧。”陈宫却都叫休动,架好“彭车弩”,若见城下来人,不需再问,直接用弩就射,休叫近城。自己则带着城中士卒冲到北城。城门处的数处民房皆着,浓烟四起,火光照耀中,城墙上已经涌上许多敌兵,与自己的守军战在一处。敌兵纷纷叫道:“吕布已经被擒,你等还不投降,更待何为?”
陈宫道:“休听他胡言乱语,只要我等死守此城,徐寿便无能为力,早晚必撤。”急令军士上城死战。魏东最先爬上城墙,突入敌兵中,却被重重围裹住,力竭被擒。张卫见了大急,拼命也要去救魏东,身受数疮不退。孙观鏖战许久,不见南城动静,知道事败,强拖着张卫逃走。张卫回到大寨中,已经流血过多,生命垂危。诸葛亮见徐寿进攻受阻,北城又未成功,叹道:“可惜没有一员猛将掠阵。”
士卒将魏东押来见陈宫,陈宫问道:“可愿投降?”魏东听了,大笑数声,道:“你等命在顷刻,却还要我投降。”陈宫大怒,便要斩魏东。左右士卒道:“如今高将军正被羁押在徐寿那里,大人何不将他换高将军回来?”高顺虽然沉默少言,却一向厚待士卒,所以在军中极有威信,今见擒住徐寿亲信大将,便有人想起用他来换高顺回来。
陈宫听了,心道:“事到如今,换高顺回来又有什么用?”长叹一声,便命将魏东且关押起来。
次日一早,徐寿便叫张辽降卒来问城中的情况,然后便去见诸葛亮,道:“我已问过张辽的降卒,当日我攻城之时城中用的强弩名叫‘彭车弩’,可射三百步远。军师可能仿制出此弩?”
诸葛亮闻言大奇,道:“亮又非木匠,主公何故来问我?”
徐寿听了窃笑。木牛流马的发明者,怎么会连一台弩车都做不出来?虽然徐寿学过“能量守恒定律”,对木牛流马之事不能尽信,但古代中国能人辈出,许多十分机巧的用现代科技都无法仿制的东西都有实物尚在,让人不得不信。更兼诸葛亮乃千年难出的一个人才,或许果真有木牛流马,另装有机巧运作也说不定。再说就算这件事子虚乌有,十箭连弩总该是真的吧?总之,徐寿相信这点小事不应该能难倒他。
诸葛亮见徐寿不答,便道:“主公且试说来。”徐寿便将刚才问到的“彭车弩”的外形等大概说了一下。诸葛亮听完笑道:“‘彭车弩’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过比平常的弩加强了一些而已。再说直白一些,这‘彭车弩’其实就是把车弩搬上了城墙。”
徐寿听了大喜,道:“军师果然能做出来?”
诸葛亮想了想,道:“若想用此弩用作攻城,怕需费些时日。”
徐寿道:“不用多少,有三二十台就够了。”
诸葛亮看了徐寿一会,摇扇笑道:“主公莫非要用它们去哄吕布?”
徐寿听了大笑,翘起拇指赞道:“军师果然聪明。”
诸葛亮当即画出图纸,命军中工匠日夜赶造,不出两日便做出三十台“彭车弩”。徐寿将新做的弩拿去给张辽的降兵看。降兵们看了大惊,道:“难道昌邑城已经被打破了,此弩从何而来?”徐寿听了大笑。
诸葛亮对徐寿道:“如今昌邑城中已无多少兵马,又无大将,陈宫必不敢轻出,主公只管去向吕布用计,待主公事成,亮凭三寸舌去说吕布投降。”
徐寿点点头,便整点军士准备出发。忽然流星马来,呈上许才进的密信。徐寿知徐州必出了事故,忙拆开信,略扫一眼看完,霎时脸色苍白。双手一抖,信掉在地上。
第四十七章诸葛亮做媒
诸葛亮将信捡起来看,只见许才进写道:“淮南乱匪四起,攻破寿春城。淮南匪中有一春桂将匪兵聚揽,有十余万人,接连攻破下蔡、灵璧,大军往徐州杀来。徐州危急万分!”
徐寿临行时,因为提防糜竺等人之故,特给了许才进“专折密奏权”。徐寿算着时间,刘备若走得快也该到徐州了,原以为是刘备生出什么事端来,却不想出了这等大事。
诸葛亮道:“主公且莫着急,徐州有白毅张顺等人坐镇,料来无忧。更兼贼兵突来,难以久持。白毅素来沉稳,他若固守城池,应该无事。”
徐寿跌足道:“我来时让白毅总领大事,如今许才进的报书都来了,却为何不见他的报急文书到?”徐寿心中烦躁,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想起白雪也徐州城中,若是她城破被擒……徐寿忽然感觉胸口猫抓一般痛,道:“不行,要立刻去救徐州。”说着便叫人取兵器牵马来。
诸葛亮一把把徐寿抓住,道:“主公,此处离徐寿甚远,就算有事,现在赶回去也已经迟了。如今吕布破灭已在眼前,主公若就此回师,山东再不为等所有。轻重缓急,主公切莫混淆。”
徐寿原本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然而不知为何,自从这次离开徐州,竟时时想起白雪来。晚上睡觉,也常常梦到她那俏皮的笑脸。此时乍闻徐州危急,又不见白毅详细禀报,心中立刻便如一团乱麻,似乎此刻眼前就看见白雪扑倒在乱军之中,大声在喊他的名字,叫他去救她。徐寿此刻,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便飞回徐州去。
诸葛亮也是年轻人,看见徐寿的表情,心中忖道:“不闻主公已经娶亲,莫非有他的心上人现在徐州?”又想,主公年轻气盛,极易感情用事,此时劝他不如激他。便道:“主公,亮有一言不得不说。徐州城若真有危难,此刻城必已破了。主公于此时回师,非但救不了任何人,还会白白把山东送给吕布。主公既失徐州,又丢了山东,便成了无根的野草,那时你自身都难以保全,还能救谁?”
这道理徐寿也明白,他紧攥了攥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诸葛亮见有戏,接着道:“徐州城池高大,粮草丰足,急切间难以攻破;更兼贼寇以劫掠为生,必多无预备粮草;贼寇都是迫于生计而反,兵将都不历练,更无攻城略地的经验。其众虽多,亮料白毅必是能够应付,他不派人来向主公告急,也正应此。”
诸葛亮虽这么说,徐寿如何不知道他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话?淮南贼寇众多,偏偏就这个春桂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将一众贼寇一一征服了,并且还来攻徐州,这春桂必非一般的角色。然而此刻若弃吕布去救徐州,徐州能不能救回来且不说,自己这一退兵,吕布必然会趁机占据山东,以后他再想征吕布,怕是更加艰难。而且那时曹操袁绍都腾出手来了,孙策又在江东虎视眈眈,形势将会更加恶劣。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徐寿强压着心中的燥乱,对诸葛亮点点头,然后起兵往吕布寨来。吕布自出了昌邑城,一心防备徐寿突然来袭,日夜扎营。见徐寿并未来攻击,生恐营寨不够坚固,又叫军士担土筑起土城,方才放心。土城刚刚筑好,命人去打探消息,却得报张辽被擒,大惊;又报说徐寿大军来袭,急忙差人往城中下书,叫陈宫出城接应;一面点军出寨来迎徐寿。
诸葛亮欺城中兵少,将昌邑城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吕布下书之人在城外蹲了一日,也寻不到机会将书送进城去。
吕布跨赤兔马来,见到徐寿,大笑道:“徐寿小儿,你家的营寨已被陈宫攻破了,你还不赶快回去救援,却来此送死。”
徐寿冷冷看了吕布一眼,将手一挥,军士分开两列,三十台弩车从后军中推出来。吕布军见了大惊。徐寿冷冷道:“你们可认得此‘彭车弩’么?”
吕布听他说“彭车弩”,更加奇怪,心道:“我刚刚取的名字,他为何却知道了,麽非……”不敢再想下去。
徐寿道:“昌邑城早已被我攻破,陈宫张辽现在俱在我大寨中喝茶,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吕布听了大惊,心道:“怪不得宫台一直没有书信来,我派人去报信也一直不见回报,难道……昌邑真的已经被打破了?”
徐寿道:“奉先兄,你我转战于青、徐之间,已有一年,如今胜负已分,你还想负隅顽抗么?我劝你还是早早归降,还可保全妻儿老小和自己的身家性命。你的妻子儿女现在都在徐州,我之所以好生奉养他们,只因你尚在山东。若是你死了,我还留他们何用?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吧。”
吕布自己刚刚出城,昌邑竟就被打破了?然而城若未破,这一台台自己命名的“彭车弩”就摆在眼前,这些弩车难道还能是徐寿从城中偷出来的不成?吕布想了一会,道:“元英且退,容某思之。”说完,率兵退回寨中。徐寿却不退兵,而将营寨团团围住,三十台弩车就架在营寨门口,吕布士卒见了,都心惊不已。
吕布回到寨中,招成廉、郝萌、田楷、许汜等商议。许汜道:“好端端的,昌邑为何会这么快就被打破?想必是那陈宫见徐寿势大,才赚将军出城,他却开城投降了。”
田楷也道:“陈宫劝主公出城之时,我就觉得不对,原来这厮竟早怀不轨之心。”
许汜又道:“如今城池俱失,又被徐寿大军包围,不如投降。”
成廉、郝萌坐在一边,低头不语。吕布心中烦躁,想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然而四面被徐寿围住,出不去一人。成廉道:“不如等到夜间,派人去昌邑探明了情况,再做定夺。”吕布点点头。
当夜,诸葛亮留孙观在大寨,自己径来徐寿处,问道:“吕布反应如何?”
徐寿道:“他一战未接,说回去想想。”
诸葛亮笑道:“大事成矣。现在只需主公应允一事,便能立刻招降吕布。”
徐寿问是何事。诸葛亮道:“我闻吕布有一女儿,正到了出嫁年龄,本欲许给袁术之子,这婚事却终究没有做成。主公如今尚未娶亲,何不纳吕布之女为妻?若如此,吕布便和主公成了一家人,他却还怎会与主公为难?主公若是应允,亮这便做媒去。”
徐寿万万想不到诸葛亮竟会给自己出了这么个注意,一时呆住了。诸葛亮问道:“莫非吕布之女,相貌十分丑陋,主公不愿意?若如此,便不招他来降;陈登已经筹到了粮草,数日便能运来,我军即便是这般困着,也能将他们饿死。”
徐寿听诸葛亮调侃自己,苦笑一声,道:“吕布的女儿我并未见过。不过想来……该不至于那么丑吧。”她妈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好歹她爹也算是相貌堂堂。
诸葛亮道:“那这媒我就给主公做了。”
徐寿一听见结婚之事,便想起白雪来。自己哄骗吕布说昌邑已被打破,吕布断不会因此就来投降。他骗人只能骗的一时,吕布终究是会明白的。吕布虽然衰败,却还有些实力,要真打起来,不一定打到什么时候了。若能通过一场整治婚姻招降吕布,自己便能立刻结束山东的战事,也就能立刻回师徐州,倒不失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诸葛亮见徐寿沉吟不定,笑道:“男子三妻四妾,平常之事,更何况是主公。主公娶了吕布之女,以后再想娶谁又无不可?再说只要哄骗那吕布投降了,以后到底娶不娶他女儿,还不是主公说了算么。”
徐寿叹了口气,道:“军师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了。”
诸葛亮笑道:“那亮就先恭喜主公成就这段美好姻缘了。”说罢,只带两个小童,径来吕布寨中。吕布听说徐寿的军师要来见他,十分奇怪。田楷道:“他既要来,必然有事要说,主公不如且让他进来,听一听也无妨。”吕布便叫诸葛亮来,问道:“先生此来何干?”
诸葛亮双手握扇,笑对吕布道:“亮闻将军大喜,特来道贺。”
吕布一怔,道:“我有何喜?”
诸葛亮道:“将军之女,如今要嫁一位英雄,算不算喜事?”
第四十八章三寸巧舌
吕布大奇,如今他女儿都不在自己手上了,怎么莫名其妙要嫁人。道:“先生不要故弄玄虚,直说便是。”
诸葛亮笑道:“亮闻将军有一女,正待嫁闺中,特来为我家主公做媒。”
吕布一惊,猛地站起来,瞪着诸葛亮道:“你……说什么?你为徐……徐寿做媒,要娶我女儿?”
诸葛亮道:“正是。我家主公年少有为,统领群豪,与令千金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亮做此媒,不过窃夺天意而已。”
吕布缓缓坐下,思考起来。田楷忙请诸葛亮坐下,又叫人奉茶。吕布思考了一会,问道:“徐寿让你来成此事,莫非有什么条件?”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亮若做成此媒,今后将军便是我家主公的泰山大人,那么将军与我主便是一家人了。首先这仗嘛……自然是不用打了。”诸葛亮这“一家人”说得极重。吕布如何不明白这“一家人”的意思,便是要他投降。不过虽然是投降,这做徐寿的“泰山大人”……貌似听起来也不错。
诸葛亮喝了口茶,见吕布仍在思考,变色道:“亮窃为将军计,以君目前的境况,纵是管、乐复生,怕也回天乏术。我主既有此美意,将军何不顺水推舟,既成全了一段美好姻缘,也不至误了将军自己。此等皆大欢喜之事,将军又有何虑?”
吕布抬头看田楷、许汜。田楷道:“将军之女,本要许袁术之子,徐寿岂不强过袁术犬子万倍?徐寿如此年轻,便霸居青、徐二州,更有诸葛先生这等能人相助,将来定能飞黄腾达。将军做了徐寿的岳丈,那还不是贵不可言?”
诸葛亮听了,便道:“实不相瞒。亮本居荆州一座山中,素习奇门遁甲之术。前者陈宫布阵,便是被我所破。亮夜观天象,意外发现徐州有五彩祥云笼罩,此乃天子之气。亮闻气而来,正应在徐寿身上。亮所以出山来投徐寿,乃是知其有天子之相,将来必登九五。”说完,将脸色一凝,十分严肃的道:“亮以三位不是外人,才泄此天机。此语出得我口,入三位之耳,切莫让第五者知晓,否则必有大祸。”吕布三人见他说得十分严重,连连点头。
诸葛亮接着道:“刚闻田先生,将军千金似曾欲许袁术之子。袁术是何人也?不过偏据淮南,地不足半州,居然也敢妄称天子,岂不可笑?我主现已有两州之地,将来必欲灭曹操、袁绍等一干反贼,然后即位大统。非某托大,曹操、袁绍之流,虽然兵多,以亮观之,却不足一哂。当年将军曾与曹操战,陈宫数此设计破曹。而亮随我主进兵山东,陈宫虽穷智竭力,却无一不被我所破,此皆将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吕布听了,深以为然,道:“先生之才,胜宫台多矣。”吕布素惧曹操,今见诸葛亮羽扇轻挥,口称曹操“不足一哂”,只听得血脉膨胀。又听说徐寿将来能登九五至尊。徐寿若做了皇帝,那自己就是国丈了!
吕布站起身来,向诸葛亮深鞠一躬,道:“今听先生一言,布茅塞顿开,愿全听先生安排。”
诸葛亮大喜,起身回礼,道:“将军乃真明智之人。”
吕布道:“便请先生且回去转告元英,布明日便开寨投降。”
诸葛亮点点头,道:“将军可先送一定亲之物,在下也好去向我主回复。”
吕布心想,自己女儿以后是要做皇后的,自己若送的定亲礼物太过寒酸,岂不为人所笑。然而自己目前的状况,又有什么东西好送?想了半天,一咬牙,掀开帐帘喊道:“牵我的赤兔马来。”等马牵来,对诸葛亮道:“此马天下罕有,随我征战多年,便以此马作为定亲之物如何?”诸葛亮点头笑道:“我等征战沙场之人,以宝马定亲,日后也算是一桩美谈。”,便命小童牵赤兔马走了。
吕布回到帐中,久久不能平静,终觉得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田楷许汜一起向吕布道贺:“恭喜将军。”吕布呵呵一笑,笑声未歇,突然想起一事,笑容登时凝住了,道:“诸葛亮如此巧舌,不会用亲事来哄我吧?”
田楷、许汜一怔。田楷道:“不会。徐寿欲取天下,必以信服人,绝不会自言而食。再者,徐寿尚未娶亲,将军之女貌若天仙,又是名门之后,徐寿娶了,毫不吃亏,他又何苦拿此事来撒谎?”
许汜笑道:“说不定那徐寿就是在徐州见了将军的千金,就已经心生爱慕了,否则怎会无端端的来向将军提亲?”
吕布对自己女儿的相貌也很有信心,听了大喜,更不怀疑。
诸葛亮牵赤兔马回到寨中,笑对徐寿道:“主公今夜还需有一番劳累。”
徐寿见那赤兔马,全身赤如炭火,没有一根杂毛,大喜,便骑此马径到昌邑城下,喊陈宫出来答话。陈宫来到城上,道:“徐寿,你不用来此白费口舌,明日攻城便是。陈宫宁可战死,也不会屈膝投降。”
徐寿呵呵一笑,赞道:“宫台果然忠义。”又道:“宫台何不且睁开眼睛看看,我所乘何马?”说着,便招呼士卒,将自己四周照亮。陈宫定睛细看,见徐寿竟然骑着赤兔马,大惊失色。
徐寿道:“宫台莫非不认得此马?”
陈宫如何会不认得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赤兔宝马?赤兔马为吕布所骑,如今怎么会到了徐寿手中,难道吕布已经战败,被徐寿杀了?
徐寿道:“吕布已经投降,宫台不必再困守此城了。我向你保证,你投降之后,我定会善待你手下军士。”
陈宫不信吕布已降,道:“若他已降,何故不来见我?”
徐寿笑道:“宫台若是先降,愿不愿就见吕布?”
陈宫听了,默然无语。
徐寿道:“宫台与我连番交手,如今胜负已分,你还心服么?”
陈宫仰天长叹一声,道:“公算无不应,我等今日之败,非怨他人,只怪我陈宫才学不足,不能为我主公谋划。今日之败,陈宫心服口服。只是,吕布尚有精骑一万,绝不能就此一败涂地。他究竟为何会降,还望明公指点明白。”
徐寿早料到陈宫不把事情弄明白了是不会轻易投降的,来时就将自己仿制的‘彭车弩’带了来。听陈宫问道,便点点头,挥手叫军士将三十台“彭车弩”推出来,问城上道:“宫台可识得此弩?”
陈宫见了这“彭车弩”,更加惊疑。此弩乃是彭车所发明,他曾亲问过彭车,他发明此弩仅仅做过一台样品,所以此弩绝不会流传出去。彭车还夸口道:“研制此弩耗费我三十年的心血,天下间仅我会做,绝对不会再有雷同的弩机。”
陈宫立刻派左右去清点自己的“彭车弩”,不时回报,说三百台弩机都在,并不少一个。徐寿在城下见了,笑道:“宫台如此聪明,何故要做此蠢事?弩机在你城里,我难道还能偷出来。”
陈宫不解的问道:“那你的弩车从何而来?”
徐寿笑道:“区区弩车,谁不会做。”
陈宫心想,这弩车必是徐寿从张辽的降卒中问了外形等情况而仿制的。彭车说此弩十分机巧,除了他自己,没有图纸的人绝对做不出来。难道徐寿真的是天纵英才,仅仅知道外形就能将如此机巧的东西仿制出来?
徐寿看陈宫兀自在思索,叹了口气,便当即把弩车试验给他看:在三百步外摆上目标,用火把照亮,然后用弩车发射,一连十弩皆中。然后徐寿对陈宫道:“可射三百步。我的弩车与你的‘彭车弩’并无丝毫区别。”又道:“天下能人众多,非止他彭车一个。此弩也许在宫台看来深奥不解,但在我看来,却不足一哂。”
陈宫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就仿制出此弩,去哄吕布说昌邑已被打破了?”
徐寿笑道:“一点不错。”
第四十九章白毅发威
徐寿不等陈宫再问,便将诸葛亮做媒为自己聘纳吕布女儿之事一一说了。完了道:“若如此,你我两家皆大欢喜。宫台还有何疑问?”
陈宫道:“只有一事不明:我计皆不出明公之所料,吕布之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以明公之聪慧,本不该多此一举。”
徐寿心道:“决不能将徐州之危告诉他,以免使他心存幻想,决意顽抗到底。”略加思索,便有托词,道:“我徐寿行事,向来不愿把人逼上死路。有此两家都便的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陈宫听完,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公之才学,胜我百倍。陈宫今日死在此处,死而瞑目了。”说罢,便往城楼下跳去。陈宫左右都没想道他竟然会坠城自杀,想再拉他时,已来不及了。徐寿本以为陈宫要投降了,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刚烈,此刻距城甚远,想要救援是万万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上一个士卒跟着跳下去,用双手抓住陈宫的脚,两人便一起坠下来,当陈宫的脑袋快挨到地上时,突然停住。原来抓住陈宫那人手上还缠了一条绳子,绳上绑有铁钩,他跳下来的那一刹那将铁钩勾在了城垛上,才捡回陈宫一条命来。
徐寿长长舒了口气,忙叫人将他们救下来。徐寿叫来救陈宫那人问姓名,那人答道:“在下穆英,投军之前曾是猎户,在山中四处攀爬惯了,投军之后也习惯在身上缠着绳子铁钩等物什,刚才情急之下没有多想,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个办法。”徐寿听了,叹道:“大千世界,不论学哪一行都有妙用。”重赏穆英,便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城中士卒随即开城投降,徐寿挥军进城。陈宫这一跳没有死成,也吓得不轻。徐寿知道这陈宫死过一次,便再没有勇气寻死了,叫人先带他回大寨中休息。
魏东从监牢出来,方知张卫为救他而死,放声痛哭。徐寿也十分伤感,亲自将其厚葬,对魏东道:“我初起兵时,二位将军不嫌我卑微,诚信相投,我徐寿此生不忘二位将军之恩德。”张卫留下一妻二子,徐寿皆命厚养在琅邪,又重赏魏东。
徐寿心中挂念徐州的安危,草草处理了山东的事,便挥大军去救徐州。
却说淮南数处匪兵合力将寿春打下来,进城后不久便因分赃不均而产生摩擦,摩擦越来越严重,再到后来找到了传国玉玺,更是为此大打出手。匪军中有一涂中的豪杰,姓春名桂,从小习武,为人十分豪爽,好交朋友,更有八位结义兄弟,个个都有不凡之处。还有一妹春兰,虽比他小了七岁,武艺却远胜于他,远近无人能敌。自春桂从涂中起兵,春兰便也拉起一帮姐妹,个个头缠红巾,大小十数战,所向披靡。匪军中提起红巾春兰来,无不有惧色。
春桂的二弟唐浩僮,本是一落魄书生,见寿春城中大乱,便为春桂谋划道:“方今天下大乱,诸侯四起,大哥若能收复这些匪兵,占据淮南,岂不也能雄霸一方?”春桂听了大喜,便觑着各路人马混战之时突然出手,将各部一一击破,聚拢起十四五万人马,两月之间便霸据整个淮南。本从袁术的庐江太守刘動,见袁术已死,春桂势大,便将庐江投向春桂,春桂就命仍领庐江。
春桂霸据淮南,又有传国玉玺在手,众兄弟都眼热起来,纷纷劝春桂道:“大哥如今的势力,并不差过原来的袁术,又有传国玉玺在手,何不就在寿春称帝,成就王霸之业?”
春桂听了哈哈大笑,道:“称帝与否,岂在此一小小玉玺?”又道:“袁术以前是何等的势力,但一称帝,仅仅数年便败,可见此时称帝,并无好处。我们应当先霸据淮南,然后徐图进去,方为上策。”遂罢称帝之意,自称大元帅,就以寿春作为都城。
唐浩僮对春桂道:“听说现在领徐州的徐寿正在山东与吕布大战,大哥何不趁此机会攻取徐州?”春桂从之,便发大军北上,一路劫掠而来,连克下蔡、灵璧。
徐州城中听说春桂十万大军来伐,尽皆惊惧,纷纷叫白毅尽快报急于徐寿。白雪密对白毅道:“主公与吕布鏖战山东,此乃关乎主公存亡之大事,若此时他闻到急报,弃吕布而还,山东不再为我所有。”张顺劝众人道:“贼兵向以劫掠为生,多不囤积粮草,其数虽众,难以久持。徐州城池坚固,我等只需固守,待彼粮尽,自然退去。”正好蒙田陪同刘备赶来,白毅接过蒙田代转的书信看了,问蒙田道:“刘备现在何处?”蒙田答道:“听说有兵伐徐州来,许才进刚刚正好在巡城,命守城士卒不放刘备进城,他现驻扎在城外。”
白雪接过徐寿的信看了,道:“主公是怕刘备趁他不在时谋夺了徐州。哥哥便以贼兵困成为由,不放他进来,只将其家小送出去。”白毅从之。
春桂早在灵璧之时,听从唐浩僮的建议,早早派其九弟常默带一些人往徐州,趁白毅封城之前混进城去,然后进兵,命春兰带领自己的“娘子军”随后打掠粮草去接应。常默进入城中,四处造谣,说徐寿已被吕布击溃。更四处散发金钱,招募一些刚因避祸刚进城的无业青年助其声势,一时徐州城中谣言四起。陈群依大汉法典遣人四处抓捕造谣者,皆收入狱中。徐州在陶谦治下之时,十分清平,监狱本来不多,不数日便被充满。陈群无奈,只好另寻出去暂将获罪着收监,更不断借用官军羁押罪囚,以至于春桂攻到城下,白毅要用兵时,竟然调来的不足七成。白毅问明情况,大怒,道:“大战一触即发,却还管囚犯。”径来找陈群,寻到狱中,问道:“谁言徐将军败北?”
常默等早被捕入狱中,被审问过后就被收监。常默心道:“不过是收监,我大哥数日便能破城,我怕你作甚。”便道:“徐寿已经被吕布大败,徐州城也即将被春将军打破,你等若是识相,早些开成投降,还能留条性命。”常默一众手下和新拉的手下听了,都想:“自古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都跟着起哄。
白毅大怒,命将造谣生事者全部论罪,共七百二十九人,皆推菜市斩首,将首级悬挂在城门上,并在下面贴一则告示,称:“但有敢乱言生事者,与此等人同。”全城肃然。春桂来到城下,不见城中动静,疑不敢进,便且扎下营寨。
张顺道:“贼兵新至,今夜可袭其营寨,可获全胜。”白毅依言而行,果然大败春桂。春桂无奈,且退后五十里扎营,路上打听,方知常默等俱被斩首。春桂大怒,道:“不破此城,誓不为人!”唐浩僮道:“军士一路劳累,可先休息两日,再攻城不迟。”
次日,白毅探到春桂的驻军位置,召集城中文武商议退敌之策,众皆道贼兵势大,应当固守城池,以期转机。陈群进言道:“我观察数日,城中避难的百姓颇多,这些人在城中既无产业,又无住所,久必生事,何不将他们召集起来,用其青壮当兵,老弱妇孺也各分派些事物,帮助守城,此非一举两得?”
白毅听了大喜,道:“我早有此意,只是一直分不开身去做,此事就劳驾长文兄了。贼兵攻城近在迫睫,还需要快。”陈群领命而去。白毅又请侯七总督粮草军需,自己每日巡城,下令全城将士夜间睡觉皆不得解甲。
两日之后,贼兵复来。十万余众,欺临城下。从城上望去,贼兵之多,竟如蝗虫铺地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徐州兵望之,皆有惧色。
春桂在城下叫道:“白毅,我劝你还是早早开城投降的好,我还可饶你一命。否则打破城池,老幼不存!”
张顺小声对白毅道:“季均可曾看见,军士心中都有惧意。”
白毅点点头,道:“我若不出兵先搓其锐气,此城难守。”
张顺道:“不错。我观贼兵队伍散乱,布阵毫无章法可言。季均可率一队精骑杀出城去,以壮我声势。”
白毅道:“我正有此意。城中就交给功谋兄了。我杀一阵后,便从北门回城,你切记严令士卒不可轻开城门。”
张顺点头道:“我理会得。”
白毅从城上下来,召集三千轻骑,道:“贼兵杀至城下,我等若不出战,颜面何存。”手指着右边道:“愿意随我杀出城去的,站到这边。不愿去的,我白毅绝不为难。”
众士兵相互看看,纷纷议论起来。三千士卒,岂不出一个血性的?便有一个想道:“将军尚且不怕,我怕什么。而且此战若能得胜,必会有厚赏。”当先站出来,道:“我愿随将军杀出城去。”
第五十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般人多有“从众”的心里,行事多是先看后做。第一个站出来了,紧跟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多时站出一千来人。白毅看看再没人站过来了,对自己的亲兵一挥手,数十个亲兵抬来五十多大筐?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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