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杀法》
第一章残阳如血
夕阳下一个捡垃圾的老乞丐,迎着金红色余辉缓缓而行。身若虾弓靠在拐棍上,先迈出右脚,然后再把左脚拖上前,不急不徐,慢慢地走着。后面跟着一大两小,三条土狗,母狗花白相间,样子显得极是疲劳。两条小狗一黑一白,兴奋地来回欢蹦打闹,对这个新鲜世界充满着好奇。“天地生人千千万,有人富来有人贱,世人刀中俎,我为鱼中肉,世人鼎中镬,我是糜中鹿……”老乞丐唱着打油诗,道出一生悲凉,长长地出了口气,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气。两条小狗立即跑来,使劲地摇着尾巴,甚是惹人怜爱。老乞丐亲昵地把它们抱在怀中逗玩,老母狗习惯性地把头靠在他腿上憩息。老乞丐爱抚着小黑狗道:“我苦点倒没事,只是你们从一出生便跟着我受罪,要是你们生在富贵之家,也不用如此奔波劳累,吃一辈子泔水剩饭了。”小土狗虽不解其意,但听老乞丐语气悲凉,顿时露出楚楚动人的眼神,发出呜呜声。老乞丐亲昵地抚着弱若不堪的老母狗道:“孩子,我们又要赶路了,看看前面那个镇能不能碰上好运气。”路上走走停停,速度甚缓。“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由远传来,两条小狗立即竖起耳朵,然后兴奋地“汪汪”直叫,好奇地向声源奔去。老乞丐和母狗还是木然地赶路,除了食物,无论什么也引不起他们的兴趣。饥肠“咕咕”直响,若再找不到吃的,他们随时都有猝死可能。走了一会儿,未见小狗回踪,老乞丐顿下脚步,有气无力地唤道:“小黑,小白,”“快回来,不要顽皮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再不回来我们就不等你们了哟!”老乞丐等了一会还是未见动静,便对母狗说道:“乌嘴,你看你的孩子那么调皮,你也不管管,要是被人捉去炖成一锅狗肉,看你怎么办。”母狗似听懂老乞丐的话,‘呜呜’地发出鼻鸣搞议。又调头对两条小狗跑过去的方向‘汪汪’地叫了两声,竖直耳朵凝听。久久不见回音,最后干脆坐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假寐,它现在是又疲又饿,实是没有多余力气。老乞丐叹了口气,这三条狗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亲人’,怎能舍之而去。只好放下麻袋,沿路找去。“呵咭!呵咭!”刚进入一片树林立,老乞丐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嘻笑声。又前进几步,穿过树丛,看见小黑小白正和一个胖乎乎的婴儿玩耍。老乞丐黯然地摇了摇头道:“现在的人哪!只图自己享乐,连基本的道德纲常都忘了,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啊!”“走吧!小黑,小白。”两条小狗却对老乞丐的话置之不理,再说它们也听不懂老乞丐的话。“我们一餐一宿都难保,那还管得了他啊!”说完强行抱起两条小狗转头离去。婴儿突然失去两个玩伴,立即哇哇大哭起来。老乞丐心中一震,知道若不救他,婴儿必死无疑。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狠起心肠加快脚步。母狗还是躺在原地,似乎动都没动过一下,见老乞丐归来才慢慢地摇着尾巴迎上去。“走吧!”老乞丐也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呜呜!”两条小狗发出抗议的鼻音,水汪汪的眼神充满委曲,蹩脚不前。老乞丐无奈,只好抱起它们道:“天生自有天养,他人自有他人福,我们连自已都管不好,那有能力管别人。”“救他又有何用,说不定明天……后天我也会饿死街头,他跟着我也是受罪,还不如图个来世来得痛快。”赶了几步路,两手微感酸麻,弯腰放下两条小狗道:“自已走吧!爷爷抱不动了。”那知两条小狗脚一沾地,竟撒脚往回飞跑。老乞丐不由心中有气道:“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更让他矢料不及的是,乌嘴竟也跟着它们身后追去。老乞丐心中一黯,“难道是我做错了吗?可生他的父母都不要他,又关我什么事。”想了想又道:“罢了!罢了!我也是将快入土的人了,就算为来生积点阴德吧!”说完放下装垃圾的麻袋重新走进那片丛林。找着那个小孩,老乞丐抱起他道:“这小子长得真可爱,也不知那个不良父母生下他就不要了。”“走吧!跟着爷爷,天地为屋,四海当家,无牵无挂也是一样快活逍遥。”婴儿一听这话笑得更加银脆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惹人怜爱,然而相貌却长得甚是丑陋。老乞丐叹了一声暗道:“原来是你父母嫌弃你,现在的人啦!变了,都变了。”旋又高兴地道:“小宝贝,既然没人要你,那你从经以后便是我的孙子了。你是上天所赐,那爷爷便给你取名天赐。好孙子,好不好听啊!”婴儿又欢快地发出银铃笑声,老乞丐突然像年轻数十岁似的,唱着小调,走出树林。天赐总是回望着那片林子,眼中含满泪水与不舍。“好孙儿,怎么了,难道不想跟爷爷走吗?”那知一问,天赐他立即‘哇哇’大哭起来,手指不停地指着那片树林。老乞丐感到奇怪,难道那个树林还有什么古怪不成。莫非,上天赐给我一个孙子又赐给我一堆财宝。老乞丐越想越觉得有理,赶紧向那个林子奔去。一回到原来那个地方,天赐也止住啼哭。老乞丐暗道奇怪,他对现世充满不忿,最是相信鬼神,遂四处寻找起来。“不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天降神童,肯定会有财宝的,这是老天怜悯我凄苦无依,特降下的福寿。不行,我得有奈心,不然就错过神恩了。”他曾听过许多稀奇古怪的鬼神事迹,知道神仙最是喜欢考验一个人的诚心。老乞丐又跪在地上虔诚地大拜天地,口中念念有词,向诸天神佛祈祷。祷告完毕,神仙果然‘显灵’了,而且还让他心中震骇不已。他不是看到了财宝,而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好像已经死去很久了。老乞丐吓得惊惶失措,猛退数步,口中发出‘哇哇’怪叫,心脏‘碰碰’直响,迅速地四周打探,生怕有妖魔鬼怪向他扑来。眼睛再死死地盯着那俱‘血尸’,生怕他会活过来抱住自己。老乞丐背上已惊出阵阵冷汉,良久才灵魂归窍。那人像已死透,老乞丐胆子不由大了些,心中觉得无比地晦气,倒退着身子然后一阵狂奔。“哎呀!怎么忘记我的孙儿了。不对,这肯定是神仙来考验我的善心的,若我就这样走了,便与仙缘失臂,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老乞丐越想越有理,‘心中已不觉害怕’,大着胆子观看四周,这时他才发现树木大多枯死,山峰像是被利剑斩断,许多地方都是青烟焦土。“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脑袋已开始发毛,天地好像已为之一暗,呈出一片死寂,就像天劫过后一样。老乞丐早感不对劲,却至此时才发觉。“我是走……还是……”心中不断涌出诸天神佛和各类妖魔鬼怪,心中踌躇不定。“老乞丐啊老乞丐,你孤苦一生,早就生不如死,你还在怕什么。”想到此勇气大增,毅然走进丛林。“呵咭!呵咭!”天赐见到老乞丐,欢喜地打着招乎,然后继续在那个‘死人’身上玩耍,两条土狗以撕咬那男人的血衣为乐。老乞丐心道:“是神是鬼我老乞丐便赌上了。”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那个‘死人’,只见他浑身血肉翻卷,好多地方都露出了骨头,有的地方还焦成一片。相貌看上去大约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不俊也不丑,与天赐有些相似。老乞丐心中好像有些眉目,却又抓不住,毅然把探那人的手腕,已无脉搏跳动。“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神,遇到我也算是缘份,我就把你埋了吧!也省得死无葬身之地,灵魂不得安宁。”老乞丐抱起‘尸体’,手掌触到他腋下却还传来丝丝温暖。那人身若软肉,竟是跟没长骨头似的,老乞丐再次惊异不已。探遍全身都是如此,再探鼻息还是没有任何呼吸。老乞丐擦了擦冷汉,心中紧张无比。突然手腕传来一丝跳动,老乞丐心中莫名一喜:“原来你还没死,”又仔细把着他的脉门,良久后又传来一丝跳动。倏地心中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哈哈大笑道:“我现在还真怕你是个人……”
第二章小乞丐
长安镇在九十年代初只不过是个小乡镇,改革开放后,大量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现在已有无数轻重工业在此安家落户,给这个小乡镇带来了翻天覆地的现代变化。还未脱蛮夷之风的乡民许多一夜暴富,坐在家里等着买地建厂的阔佬们自动上门送钱。新民街是长安镇最郊边的一条街,原不过十来户的小村,现已是高楼如林,车流不歇,全是现代化的建施。一个六七岁大的小乞童,拎着麻袋,小脑袋伸进桶里刨着里面的垃圾,由于他太矮只能身子悬空,半吊在桶口。身后跟着两条黑白成年土狗,谄媚地摇着尾巴,等着小乞童丢出来的食物。突然,小乞童感到背心一阵剧痛,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双肩顿时死死地卡在垃圾桶口。“我操你妈的小乞丐,那个表子养的,搞得一条街恶臭。”骂的是本地土话,小乞童依稀听懂其意,双脚乱蹬,想挣扎着出来,吓得‘哇哇’大叫。两条土狗见小主子受辱,双双向那大汉腿肚衔去。大汉双目瞪圆骂喝道:“我操你妈的杂种狗也敢咬老子。”两条土狗可不认识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大汉猛地一脚踢向扑得最近的白狗,那白狗虽然瘦弱,但身子却灵动无比,横侧跃开。但那大汉出腿实在太快,皮鞋尖一摆从它胁骨擦过。“咣啷啷……咣啷啷……”白狗被踢移位几步,发出一阵痛嚎。“这就是你们这些外地杂种狗的下场,敢咬老子,老子不打死你。嘿嘿!今晚正好吃狗肉,哎唷!哎唷!”大汉突然腿肚一阵剧痛,黑狗尖锐的长牙狠狠地咬进他腿肉里,他没想到这些外地流浪狗居然敢真的咬他,不由暴跳如雷。“我操你妈的死杂种狗,找死……”大汉不顾腿肚奇痛,右脚狠狠地向黑狗踢去。黑狗那能站在那儿等你来打,马上退开,不给大汉报仇机会。白狗吃过一痛对大汉甚是忌惮,但却不愿独自逃去,远远地游走发出威胁的呜鸣声。大汉对黑狗甚是怀恨,猛地一个箭步,对着黑狗就是一脚。黑狗随时都保持着警惕,调头便跑。大汉心知追是追不着,但却心有不甘,狗肉没吃成,难不成被这畜生白咬一口。心中不由一阵恼怒,趁白狗没注意,倏地回旋,右脚借助惯性,闪电一脚向它踢去。白狗又远远遁开,狗的灵敏度一般高于人,在它防备的情况下是很难击中的。大汉欲追,但见它已跑了十多米远,追是无论如何也追不着的。那条黑狗此时又在他身前徘徊,跃跃欲试地‘汪汪’直叫。大汉哈哈一笑,已明白它们的意图,解下腰中皮带,“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小乞童屁股上。顿时小乞童发出一阵惨叫,双脚踢得垃圾桶‘碰碰’真响,大汉暗爽不已,发出哈哈大笑。“打了主人还怕狗不出来吗?”此时街上已有好多人被他的举动吸引,远远地站着看热闹。两条土狗上主人被欺,愤怒地大汉冲去。大汉显是打狗老手,装着没防备,直到黑狗冲来,双手迅速一绞,皮带在它脖子上套牢。一声狞笑,右脚狠狠地向它肚子踩去,手法老练之极。小乞童在剧痛下的作用下,居然从垃圾桶口挣脱。见黑狗危在旦夕,救狗心切,心中惧意全无,对准大汉屁股下面狠狠就是一脚。“嗷……”大汉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嚎,小乞丐吓得惊惶失措,麻袋也顾不上拿,扭头便跑。围观的人不由发出“哈哈”大笑。“小黑,小白快跑,”黑狗猛地挣脱大汉圈在脖子上的皮带,与白狗向另一方向逃跑。“小杂种别跑,完了,卵蛋爆了。”众人又被大汉粗鲁的语言逗得狂笑不止。大汉痛得冷汉淋淋,青筋扭动,举步想追,胯部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别让老子看见你,老子一定要宰了你这个狗杂种,妈的,狗肉没吃着卵蛋被踢爆了。”小乞童边跑边回头,生怕那大汉追来,直跑到已看不到人影还是不放心。他心里明白,这些本地人最是瞧不起外地人,乞丐更是不消说,被打死都有可能。‘碰’像是撞到了什么人,第六感告诉他。小乞童与那人同时后退,他早已力竭,不由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就是他……”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乞童欣喜地指着他。小乞童心中一惊,还以为是那大汉追上来。抬头一看,只见四五个年岁不大的流浪儿已把他团团围住。小乞童心中暗暗叫苦,看情形免不了又要挨顿打,但也好落在那大汉手里。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与他相撞的流浪儿甚是恼怒,胸口隐隐作痛,冲上去就给他几耳光:“老子你也敢撞,”那名先指着他的流浪儿道:“每次都是他先我们一步捡了垃圾,所以我们才屡次落空捡不到东西,所以就没钱交保护费了。”小乞童脸上火辣火烧的,却不敢发作。暗想,“我不早些行吗?爷爷老了行动不便,爸爸又全身瘫痪得了软骨病,他们都要靠我养活,我若起迟了哪来的食物。”与他相撞那名流浪儿歪动着嘴巴,很神气地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乞童规规矩矩地道:“我叫天赐,”在这个时候,他只有尽量装老实可怜,一边想着逃跑法子。那人见他表情恭敬,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交过保护费没有。”天赐愕然道:“什么保护费,”其中一名流浪儿骂骂咧咧地道:“操你妈的,保护费都不知道,你还敢在这混。”说完冲上前就是几脚,天赐装着十分痛苦,在地上滚来滚去‘哇哇’大哭。其余三人一声冷哼,那管他可怜,凶性暴起,拳脚相加。第一个先出手的流浪儿用脚狠狠地踩住天赐的脑袋道:“以后这条街就是我们的了,知道吗?”天赐的嘴已被踩变形,忙不迭含糊其语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人又道:“以后记得交保护费。”天赐挨打早已挨出经验,顺着他的话道:“是,是,”另一人踩住天赐的胯间道:“你小子倒很聪明,记住了,这就是我们老大,歪哥。”天赐顺着他的手势,正是与他相撞那名流浪儿。那名流浪儿又道:“以后每天交五块钱上来,”天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五块,这么多,就算我一天运气再好也捡不到五块,再说我爷爷,爸爸都还等着我买东西回去。”歪哥心中一惊,难道他是哪位老大的马仔,这可是捞过界了,要是碰到硬骨头,就算自己老大也保不了自己。“你爷爷,爸爸是什么人,说出来听听,要是自己人就放了你。”天赐心中一喜,他那知这些流浪儿是在探他的底。装着可怜道:“我爷爷现在已老得行动不便,我爸爸得了软骨病一直瘫痪至今。”歪哥笑得邪异道:“原来是个没背景的小羊牯。”踩住他胯间那名流浪儿觉得自己被消遣了,不由心中有气,脚上用力,狠狠地揉旋。他们都是些孤苦无依,由各种原因而四处流浪的人,受尽欺辱,心态不由都有些扭曲变态。想那男人命根子最是柔软不过,天赐当即痛得浑身乱颤,不住惨嚎。暗道:“报应来得好快,”遂昏死过去。这时街上行人也被天赐的哀嚎惊觉,但见是一群流浪儿在打架,也就见怪不怪,有的还希望有更精彩的表演出现。这些流浪儿见有人观看也不害怕,显是知道他们不会在意这群乞丐的生死。踩住他胯间那名流浪儿已为天赐死了,不由心中一阵害怕。惶恐地道:“老……老大,他他会不会死了,要是死了我们可是要坐牢的。”那名踩住天赐头的流浪儿取笑道:“操你妈的乌辣子,就你下手狠,又没卵蛋,要是死了往舞凤山一埋不就了事,我们老大不知埋了多少人在那儿了。”说到最后语气明显有些颤栗。他口中的老大当然不是现在这名流浪儿,而是另有其人。几名流浪儿眼中不由都掠过一抹恐惧。一名面色发青的流浪儿道:“他妈的一个小乞丐而已,死了又有什么打紧。”他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乞丐,说完装着胆粗,又在天赐身上踢了几脚。那几名流浪儿且甘自认胆小,不由又是一阵乱踢。天赐被疼痛惊醒,哭喊道:“不要打了,再打我真的会死的,我也后交保护费就是。”歪哥见天赐活过来终于喘了口大气,终究他们年龄小,打死人那有不害怕的。神情立即居傲起来,一脚踏在天赐胸口道:“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有人欺你就给老子说,老子叫歪辣子。”又指着踩着他头与其下几人道:“这是二哥尖辣子,三哥乌辣子,四哥青辣子。”尖辣椒与乌辣子正是分别踩着他头和胯间的两人,至于青辣子只是踢了他几脚,相对来说算是比较仁慈的了。天赐强装恭敬叫道:“大哥好,二哥好,三哥好,四哥好。”歪辣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今天有钱没有。”天赐摇了摇头道:“今天刚出来不久,捡到的瓶子还没卖。”歪辣子道:“算了,今天爷心情好,就免了,明天下午准时送五块钱到这里来。”天赐苦着脸道:“大哥,能不能少点啊!我爷爷,爸爸还等着拿钱去治病呢!”歪辣子勃然大怒道:“操你妈的野杂种,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来了,看来不给你点记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二尖辣子道:“老大,是不是得给他喝喝圣水,他才记得。”几名流浪儿听后一阵怪笑,连声赞同。天赐不知什么是圣水,以为是毒药之类,不由心中非常害怕,忙抚住嘴。歪辣子邪恶地笑道:“对,进了组织那有不喝圣水的理。”遂叫道:“搬开他的嘴,”天赐抚住嘴大叫道:“我给你们钱,我给钱,别喂我毒药。”歪辣子大骂道:“操你妈的老二,老三还不按住他。”两名流浪儿闻言立即轻易地就把天赐按实,天赐裤裆奇痛,牵引着全身,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老三乌辣子又找到一根木棍,强行橇开天赐的嘴里。天赐痛得‘哇哇’大哭,口水混着鲜血从嘴角直流,又怕自己死了爷爷和爸爸无人照看,不由哭得更加大声。由于这里偏僻很少有人经过,看热闹的人生怕他们打不起来,那会管亿们。再说流浪儿打架,死了也没什么事。歪辣子解开裤子,捣出小鸡鸡道:“这可不是毒药,而是长生不老的圣水。”说完扭曲着脸哈哈大笑不已,其下几名流浪儿也跟着一起邪笑。天赐终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叫道:“不,我不喝尿,我给你们钱就是。”几名流浪儿见他越是挣扎,笑得既是越是开心怪异。一股滚汤的马蚤臭尿液从他喉咙直冲而下,撬烂的嘴巴被尿液渍得生痛,那几名流浪儿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由笑得更加开心。歪辣子对那名六七岁大的流浪儿招了招手道:“你也来,”正是指认天赐那名最小的乞丐。乌辣子见他不动,凶狠狠地道:“不过来等会就给你喝尿,”那小乞丐无奈,只好走过来脱下裤子照做。几名流浪儿轮流着给天赐喂尿,又威胁几句这才大笑而去。
第三章毒蛇捕食
天赐浑身浮胀,满脸是血,由其是胯间那股奇痛直钻心扉。为了不让爷爷挡心,加之又怕碰到那名大汉和那几个流流儿,只好向乡间走去。心中不由又怕肚子又饿,无助之极,只有等天黑后再回去。来到城郊不远一处隐蔽河湾,天赐退下裤子一看,不由吓得肝胆欲裂。只见子孙袋已肿胀得通红,就像熟透的大蕃茄一样。天赐心中害怕之极,不由又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又想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心想若不能尿尿且不被尿胀死。想毕对准河湾便尿起来,突然一阵灼热的剧痛传来,胯间像是撕裂开了一般。天赐痛得龇牙裂嘴,差点栽倒在河里,慢慢虾躬着身子坐在地上。良久痛楚才消去,暗想日后若不能尿尿可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被尿憋死。心中不由对那几名流浪儿怀恨起来,眼中如同实质地燃起熊熊复仇怨火。突然草丛传来阵阵‘悉悉嗦嗦’声,好奇地朝那边望去,不由吓了一大跳。只见一斗大的血红蛤蟆,正与一条五尺青绿如玉的长蛇在剧烈搏斗。青蛇似乎对血红蛤蟆甚是忌惮,不断地游走后退,身形似左似右快得眼睛也跟不上它的变化。血红蛤蟆霸气十足,在后紧追不舍,身肥如盆却不呆笨,高高跳起,落地必是青蛇盘旋之所,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血红蛤蟆四爪粗大有若铁钩,伸缩更是快如闪电,如是抓实青蛇不被它撕成两瓣才怪。但它快,青蛇却比它更快,天赐只见青影闪动,明明是在左边,却不知为何到了右边。天赐心中暗叹,我若有那蛤蟆的铁爪,青蛇的毒牙,那还会再受人欺负。就算有,至少我已有还手之力,心下这般想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它俩,一刻也不肯放松,欲学会它们的本领。两者在空中地上越斗越烈,或重击如山,,或轻飘如羽。身法玄奥诡异,看得天赐心骋神往,血气。斗到最后两者遍身淋伤,谁也没占着半分便宜。突然血红蛤蟆螺旋跃起,四爪飞舞,不知要攻向何方。天赐心中一阵迷茫,这绝招它也使了无数次,但对青蛇却起不到实质作用,不知它是何用意。青蛇习惯性地娴熟躲避,就在这一瞬之间,血红蛤蟆瞧准青蛇七寸处飞快落下。青蛇不料血红蛤蟆能这么快找到它的至命处,慌乱后退。身子一弯一伸就像分身作二般。一阵剧烈摆动,瞬间已换了无数个身形。然血红蛤蟆却在下滑时忽地一个左急转,这也打破自然常规,根本是不可能的。天赐不由‘噫!’的一声,若是平日他可就危险了,这两者都是世上罕有毒物,被咬上一口那还有命在。但此时两者已斗至白日化,谁也不敢分心大意,轮为对方裹腹之餐。果然青蛇惊慌失措,情急之下居然自动把身子送到血红蛤蟆嘴边。天赐‘啊’的一声惊呼出口。暗道:“这蛤蟆好生利害,这下青蛇且不被它咬死。”然而更让天赐不可思议的是青蛇尾巴突然后弯成圆,猛地一下抽在血红蛤蟆头上,以蛤蟆如此肥大身躯也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击可想力道之大。青蛇身子弹直借着那股惯性后退,‘啪!’尾巴在地上一拍倏地弹起,飞起狠狠一口咬在血红蛤蟆脖子上。这几下兔起鹤落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看得天赐心神皆醉。一颗心‘碰碰’真跳,暗想:“我如何练也达不到那么快的速度,要是我也是一条青蛇就好了。”又想:“这蛤蟆被它毒牙咬住算是完了。”那知蛤蟆皮粗肉厚,临死反击,四爪深深陷进青蛇肉里,蛇身不断被它拉长。青蛇吃痛发出一声刺耳惨叫,身子已把血红蛤蟆紧紧箍住。天赐没想到稳胜之局居然变成了两败俱伤,暗想:“青蛇完了,”同时又思索:“我要是青蛇该如何躲过这一劫。”想来想去都没有可行办法,不由心中一阵烦闷。又自言道:“明明蛤蟆实力远胜于青蛇,为何落得同归于尽,看来实力强并不是必胜。”脑筋不住飞快思索着。倏地天赐喜悦地站起,搬起一块大石狠狠向蛤蟆青蛇砸下。哈哈大笑道:“我只要做最后的胜利者就行了,那管用什么方法。”说完抓起还在蠕动的青蛇蛤蟆放到嘴里一阵乱嚼,原本对实力稍逊的青蛇有丝同情,但他一想起毒打喝尿不由目冒凶光,连着骨头也一起嚼碎吞下。吃完指天笑吼道:“从此已后我天赐再以不能让人欺负,更要让所有的流浪儿都不被欺负。”青蛇与蛤蟆本未死尽,被天赐一口一口咬碎,痛得浑身扭曲乱颤。原本吞下它们的骨头很难,但阴差阳错间,两毒互咬都有了对方毒素,以至于骨头软脆。如若只食一种绝对会被毒死,偏生两毒相生相克,种种机缘巧合,真是妙不可言。吃完青蛇蛤蟆天赐突感腹中一阵剧痛,心中一惊,猜到自己是中毒,只怪自己当时腹饿如绞没细想。暗道:“这下怕是死定了,”没想到刚立下的雄心壮志却马上要死于非命,心中直有千万不甘,痛悔不已。三天后天赐终于醒来,发现身边死了很多虫兽之类的小动物。“我死了吗?”遂猛地站起哈哈笑道:“我还没死,”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不由痛得龇牙裂嘴,不过心中却甚是欢愉。“哈哈!爷爷说过人死了是不会感到痛的。”又脱下裤子一看,只见小鸡鸡已消胀,变成原来模式样。天赐喜切落泪,对着河水一阵痛快急尿,感到从未有之的爽快感。见河水清澈,纵身一跃,跳入水中痛快地洗了个澡,又洗干净衣服,天黑后这才悄悄回城。“爷爷!”小黑小白早已回来,听到这声音立即兴奋地向他跑去。老乞丐双眼昏浊,坐在高架桥下用毛草扎起的小房中。天赐三天音信全无,这是绝无仅有的,心下大是着急。骤然听到这声音不由喜极而怒,向天赐奔去,紧紧把他拥入怀里。又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道:“到那里去了,”天赐不敢说被人打了,他怕老乞丐担心,撒谎道:“我在河边睡着了。”老乞丐道:“痛吗?”天赐摇头道:“不痛。”天赐见老乞丐打了自己,他却流泪:“不要哭了爷爷,都是孙儿不好,害您担心了。”“好孙子,爷爷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句话包含太多了,饶是天赐不能完全明白,却也深深地感到亲情的温暖。“对了,爷爷您还没吃过东西吧!”天赐拿出两个面包献宝似的道:“爷爷,您快吃,”老乞丐道:“这是那来的,”天赐支吾道:“这是一个面包店的好心大叔送的。”老乞丐看他眼神就不信,自己的孙子一手养大那有不了解的。“快说,不然爷爷就算饿死也不吃。”天赐道:“这是我捡瓶子卖了买的,我怕您责骂我,所以才是说别人送的,”其实这是他不用钱从面包店‘买’的,因为他跑的实在太快,所以老板只好‘不收他的钱’,但从此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老实,老实人只有等死。老乞丐这才相信几分道:“好孙子,爷爷知道你苦,但做人要守本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天赐点了点头,低头盯着老乞丐的脚,不感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老乞丐叹了口气道:“世人追名逐利,不择手断,却不知天理召召迟早要报,欠了的,始终要还,你明白吗?”天赐摇了摇头道:“爷爷,您还是快吃吧!”老乞丐已几天没吃饭,也不再推说,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慢嚼。忽然像想起什么,分出一半喂给快死的老母狗乌嘴。天赐再把剩下的一块分成两瓣送入小黑小白嘴里,垂下头使劲地吞着口水,老乞丐心中一酸,眼泪滴在面包上,再分出一半给天赐道:“好孙子,你也吃,爷爷吃不完这么多。”天赐摇了摇头道:“孙儿不饿,孙儿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吃饱了。”老乞丐哽咽道:“你还小,多吃些好长身体,爷爷吃多了胃不好。”天赐肚子不听使唤地‘咕咕’作响,那面包发出的香味实在太诱人,接过一小点地放到嘴里慢慢品尝,生怕吃多了一点。老乞丐看得心中大痛,那里吃得下。小黑小白一口就把面包吞入肚子,此时又跑到天赐身前使劲地摇着尾巴。天赐笑骂道:“就你们贪吃,”然后分出一小点分别喂入小黑小白嘴里,自己再吃一小点。老乞丐忙别过头,面包和着眼泪鼻涕吃得不知是甚滋味。“糟糕,只顾自己,忘了爸爸那份。”老乞丐忙擦干眼泪道:“不怕,爷爷这还有很多,”天赐道:“反正爸爸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吃了东西又活不了,还是爷爷吃吧!”但最后拗不过老乞丐,还是拿起一小块温润的面包,搬开软骨人的嘴喂进。“爷爷,孙儿又想听你讲那个神话故事。”天赐吃完东西,童心顿起,只在这一刻才能忘记外面的痛苦。老乞丐精神一整,笑道:“好!好!这可是我一生中所遇最精彩的事,就算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遇到。”言下甚是得意,天赐对小黑小白招手道:“快过来听爷爷讲故事,”两条土狗立即摇尾跑过来,分别坐在天赐左右。老母狗乌嘴也慢吞吞地走过来,偎在老乞丐怀里。老乞丐这个故事不知讲了多少回,但每次都讲得兴奋激昂,天赐也听得津津有味,从不厌烦。只听老乞丐道:“六年前,我带着几个月的你,那时小黑小白也才刚出生没多久只有这么大。”老乞丐说着用手比了比,天赐撮着小白的头道:“真是太可爱了,”老乞丐继道:“那时你爸爸已经得了软骨病,我带着你们走啊!走啊!终于有一天来到了一个县城。那个县城的人真好,每天爷爷都能吃得很饱,你长得也很快,”说到这里老乞丐顿了顿。天赐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显得很紧张,几条土狗也都默不出声,凝神听着。“那天我要了两大碗干饭,我们现在两天都吃不完。”其实不是吃不完,而是经常两天以上都吃不到饭。“我高兴地往回走着,突然一阵天摇地动,我还以为是老了,腿抽筋。那知房子一下就倒了,公路被撕成两半。我心中一惊,这是地震,赶紧丢下米饭就往回跑,待我跑到天桥下,那数百吨的天桥也把你们压在了里面。”天赐每次听到这都“啊”的一声惊呼。“我双手刨啊!刨啊!鲜血立即染红了钢筋混凝土,可我一点也不痛。那数百吨的钢筋我那掀得动,正待我万念俱灰,想陪你们一起死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人家千万不要寻短见,’我说‘我孙儿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神仙悬立在空中,身上发出阵阵光芒。”天赐眼中顿时露出羡慕,不知为何,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听这故事一般,感到异常鲜活生动。“我心中激动无比,那神仙道‘他们还没死,你退后,待我救他们出来。’我想神仙说你们没死那肯定是没死了,心中万分高兴,后退几步。那神仙手指结印,喊了声‘起’数百吨的天桥居然临空飞起。”天赐听到这里又‘啊’地一声,显得太不可思议。老乞丐极是神气,好像又年轻十年似的,双手不断比划着:“他手指一抓,你们就飞到我身边,但我一探你们的鼻子都无呼吸。跪地求道‘救神仙老爷开恩,请救救他们,’神仙道‘不防事,’只见他大手一张,平空出现三颗仙丹,然后飞入你们口中,不一会你们又活了过来了。”天赐道:“爷爷,为什么你不求神仙老爷救救我爸爸。”老乞丐每讲一次,天赐都会这么问一次,好像老乞丐说‘行!我救他,’然后软骨人便活了过来,但每次天赐都感到非常失望。老乞丐叹了口气道:“那神仙说,我救不了他,奇怪,居然是失传了的封天锁魂阵,好歹毒的手法,居然把炼妖的阵法用在人身上。不过你放心他虽然活不成,却也死不了,我五师兄赤金子精通阵法,待我除了这里的妖魔就约他下山破了这阵法,救这道兄出来。”天赐问道:“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为什么神仙老爷还不来救爸爸。”老乞丐道:“可能是神仙老爷太忙了,他一定会来救你爸爸的。”其实时间过了这么长,他心中早也没底。天赐道:“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老乞丐点了点头道:“有,我一直都相信有鬼神存在,所以才要你诸事小心,不可做有违道德伦常之事,因为满天神佛都看着你呢!”天赐对这句话却不以为然,暗想“若真是老天开眼,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欺负我了。”
第四章强者生存
老乞丐没注意天赐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十分好奇,跪在地上道‘我也想看看妖怪长什么样子’神仙哈哈笑道‘这又有何不可,老人家请起,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峨眉山上的修真者,我祖师天逸道尊那才是神仙中人呢!’说完两指弹出金光,我眼中一痛,当睁开时却看到了无数妖魔鬼怪,还有刚死不久的灵魂,四处哭喊一片,阴风浸骨,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敢睁眼。”天赐奇道:“修真者是什么,妖魔真的很可怕吗?”老乞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修真者,”遂又惊恐地说道:“那妖魔当然可怕了,有的身高十多丈,就像一栋楼房一样,牙齿且尖又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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