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霸王不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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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用摇头,跪在那并不起身,“都是奴才不好,改不了这太监的习性,以至让人看出来,给主子添麻烦了。若是殿下……”话到此处即住口,

    他的话让李长吉心中一痛,不过还是让他起身,“他纵然看出来你是太监,料想也瞧不出咱们的身份,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谨慎就是了。”他说的笃定,让吴大用心里也松快了几分,弯着身子起来在一旁候着。

    李长吉捏着簪子打量一番,低语道,“不过,他也算是做了桩好事,让我能拿了父王的东西回来。”

    说到此,吴大用尖着嗓子道,“主子,那掌柜的当真可恶,日后我定当教训他。”

    李长吉苦笑一声,将簪子收好,“待我们有了日后再说吧。”

    薛蟠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勉强把各位掌柜伙计和账房的脸给记熟了,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便先去了常去的酒楼里吃午饭,照例点了爱吃的酒菜上来,刚喝了一口酒,就听见上来一个人,“薛兄,好久不见了。”

    薛蟠抬头,正是冯紫英,确是好久不见了,喜得什么是的,忙拉着手进来同坐,一同喝酒吃饭。

    另唤人添了杯盘碗筷上来,薛蟠亲自给他斟酒。

    因近日调养的好,冯紫英看薛蟠的气色,倒像是好了不少,因此调笑道,“几日不见,薛兄可是大安了。”

    薛蟠笑道,“正是,柳兄这一顿打,倒把我打清醒了不少。”

    原本依照他的性情,最好面子不过,躲着装羞还来不及,怎会故意说出来,原来当日在天牢里,多少苦楚都吃了,面子小事又何足挂齿,况他也知道,冯紫英同柳湘莲也是交好的,此时柳湘莲已经走的不知去向了,自己自然要替他描补,毕竟是自己的义兄兼救命恩人。

    冯紫英听了这话,暗暗纳罕,看他神色,又绝无作伪之态,他深知薛蟠此人,虽是个呆子,却性情至纯,做不出那等两面三刀、一阴一阳之事,如此讲话,果真是不放在心上的。

    因此,冯紫英笑道,“我原想着做个东道,让你二人和解为好,可恨如今柳二竟没了踪迹,不若等他露面,再行此事,正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也可重归于好了。”

    薛蟠笑笑没说话,近几日在家养伤,只吃的清淡,连酒都不许喝,因此猛灌了一大口,想起正事来,问道,“我正有一件事为难,想托了人来办,可巧找不到人,正遇到你。”

    见他说的郑重,冯紫英也起了好奇心,心内奇道,这薛蟠能有什么正经事,口中却是说,“什么事,说来听听。”

    薛蟠放下酒杯,眼看周围无人,叹息一下,“兄台也知道,我们入京来,有一件事就是听说今上有意为各位公主郡主择取伴读,可恨我之前竟没有放在心上,以至舍妹虽过了初选,这次试却是被人顶了下来。我虽不堪,可舍妹竟是比我强出百倍千倍,如今听说这名额虽已定了一两个月,可到底还要斟酌,因此想求人想个法子。好歹给她个机会,若能见到各位公主郡主们,纵取不中,那是她的命,也甘愿了。”

    原来是这事。

    冯紫英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怎么你竟然傻了不成,家里有尊大佛,却偏要来小庙拜菩萨——令姨母府上不正有位娘娘。这伴读之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家里没有适龄的姐妹,因此未曾留意,可我听说,宁府上和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交好,连五品龙禁尉都能捐了来,何况区区小事。”

    这一番话倒点醒了薛蟠,喜不自禁,自觉有了眉目。

    冯紫英却是皱眉道,“不过,这上头的事,自来是腥风血雨,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薛蟠皱眉苦笑一声,“我的斤两,我自然知道,只吃喝玩乐的本事,只不过其一这一直是舍妹的心愿,我做兄长的便是再无能,也要尽力的;其二,这女孩子之间,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岔子;其三,我们家看起来好看,说出去却不那么好听了,如今她也到了将笄之年,若能得个一官半职,是她的本事,将来出路自然是比我强的。”

    冯紫英听了这话心实,也自点头,两人又喝酒吃饭,之后各自有事,便告辞了,约定了下次见面。

    薛蟠吃过饭又回了当铺,这回张德辉也在了,他原是薛家铺面上的总揽,不光管着当铺的,因此上午的时候并不在,只不过听说薛蟠来了,便来看看又取了多少银子东西。

    听说一分没拿,倒是颇为诧异,也留在这说些账务之事,不想薛蟠下午又来了,张德辉只得和李富贵一同迎进来,薛蟠见两人算账,忽然想起来过几日这张德辉就该走了,之前自己原该和他一道南下的。

    不过今日,薛蟠改了主意了,张德辉这个老货,暗地里不知捞了多少东西去,若能趁他不在,整治一下铺子,也是好的,何况家里薛姨妈老,宝钗弱,虽住在贾府,终久不是个长法,他如今生怕宝钗和宝玉日久生情,处的久了,便看上了宝玉,将来不好调停,因此还是想个法子搬出去才是。

    这么一思量,事情又多了起来,弄的他头大,用扇子敲了敲掌心,薛蟠扶额,还是一件一件来吧。

    见两人正对账,薛蟠想了想,“不若也教教我罢,我长了这么大,连铺子里账也不会看。”

    张德辉和李富贵对视了一眼,各自惊疑,脑不准他这是突发奇想还是怎么样,不过他提了出来,总不好不教的,因此李富贵笑道,“爷要看账,这也不难,只是我和张先生平日里忙,过几日张先生便要告假,回去过年了,因此您有不懂的先问账房如何?”

    薛蟠想了想,是个主意,便点头。

    说到回乡之事,张德辉笑道,“说起来还要和爷说一声,据我看今年纸扎香料短少,明年必是贵的。因此不若明年先打发奴才两个儿子过来铺内照管,我自己顺路赶在端阳钱贩些纸扎香扇来卖,怕是有几倍的利息。”

    若是之前,薛蟠自是信了他的,可是如今和凤姐儿学了,且听人说,便知道了一些厉害。

    这张德辉去贩货物是不错,但是一来这钱是现下支的,到明年端阳节,足六七个月的功夫,这些本钱足够他拿出去放印,赚几倍的出息了,二来,恐怕这价格上有些首尾。

    他之前也去过的,因此对里头的门道略有些了解,只不过具体的价钱都是他们谈,具体的并不知晓,因此点头道,“我也想着了,原想跟你一同去,也长些见识,不过今年家里事情多,就拜托世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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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却盘算着,若日子不错,回来的时候在平安洲是要遇到盗匪的,且能遇到柳湘莲,那平安洲离京师不远,骑马几日便可到,到时候去接应一番,且兼遇柳二哥,上一世两人刚结拜了兄弟他就遁入空门,连个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今生可要好好把握住。

    这般思量已定,便议好了十月初一这日在家摆酒,送张德辉等要还乡省亲的伙计,这几日日间便到铺子上,让账房教着看账,两人也皆无异议。

    薛平薛安却是苦了脸,大爷若是这样,他们两个偷懒的机会便少了,少不得日日伺候着,之前还能偷个懒躲个滑,现下却是难了,且看他能坚持多久罢。

    正好时间到了,薛蟠便出来,见伙计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便叫薛平去备车,回来和薛姨妈等商量不提。

    薛姨妈听说他要去铺子里看账,自然无不应允,又说宝钗的事情或有转机,更是喜的跟什么是的,立马就要让同喜去园子里告诉一声,还是薛蟠劝住了。

    “妈你急什么,如今只是有个想头,还没具体定准呢,你这么急哄哄的告诉妹妹,若是不成,岂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话音未落,便听宝钗的声音道,“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要让我空欢喜。”

    两人回头,便看见宝钗进来,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第7章 第 7 章

    薛蟠原不想说,皆因他心中并无把握,无奈一来宝钗已经听见了,二来薛姨妈已经笑着拉过宝钗坐在身边,喜道,“我的儿,你哥哥总算是办成一件好事了。”

    因母女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的看着他,薛蟠顿觉头大,少不得实说了。

    宝钗点头,“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当初落选的时候,原有些不自在,不过如今已经好了,哥哥既有法子,只管去做便是,要银子家里也有,只别被人哄骗了,我原不理论这些事情的,若好了只管告诉我,若不好便罢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

    薛蟠忙点头,口中应是。

    宝钗话虽如此说,可他是知道的这事她如何在意的,只是不想打击他也不愿再次伤心罢了。并且,若真能入宫,自然就远了宝玉,薛蟠虽然和宝玉交好,但知道他是个托不得终身的人,事关亲妹前程,自然是要想法子的。

    又闲话一会儿,吃过晚饭后,宝钗便回了园子里,香菱眼巴巴的望着,自去相送。

    薛蟠看着,忽然触动了主意,若香菱在外面住着,两人总不同房也不好,可一同房自然就被看出了端倪,这可是事关面子的大事,万不能使人知道,因此心中一动,想出来一个主意道,“香菱,近日无事,不如你到园子里同宝钗住一段时间,我看你也是向往的很。”

    香菱正在铺床的手顿了一顿,整了整床铺笑道,“大爷可别开玩笑了,我去了那里,谁来伺候呢。”因她知道薛蟠素日是个使性弄气的,因此只当这话是来试她,并不肯应。

    薛蟠急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对着她道,“怎么不真,因太医和我说最近要保养身体,稳固肾元为要,所以我想着还是洁身自好为好,你看我最近有出去胡混不成,上次不是还让你回去了,原是为了保养身体的缘故。再者说,我知道你和姑娘感情好,她若是真入了宫做了伴读,只怕相见时候不多,你若有心,便去和她同住一两个月,顺便学些经济事务,否则家里慌手麻脚,妈一个人是料理不过来的。原也不为让你去顽。”

    听薛蟠这话有几分真,香菱有几分意动,可是薛姨妈那是不好说的,只好道,“纵我愿意,大爷允了,只怕太太那也不可行。我若进了园子,谁来伺候大爷呢。”

    薛蟠笑,“家里这么多人,谁不行,外头有小厮和跟着的人,里头有丫鬟婆子,哪里就非你不可了,你要是想去,我和妈说一声,还使得。”

    见如此,香菱方点头,两人又商量着说了一会儿话,便自去安歇了。

    第二天薛蟠和薛姨妈一说,她果然皱眉,“好好的,留着伺候你岂不是好,到了园子里也是胡闹。”

    薛蟠过去捏着她的肩膀,笑着将缘故说了,又道,“亲戚家虽好,也不能住一辈子的,我已经打发人去将咱们的旧宅子看着收拾起来了,只怕年后就能得,我房里又没有旁的人,妈年纪也大了,总要让她学着立起来才是。”

    听了这话,薛姨妈点头,“我的儿,你说的是,如今暂且让她去吧。只是出去住一事还要斟酌,你的性子我最清楚,若没个人拘束,指不定怎么反天呢,如今且有你姨丈和舅舅拘束着,这搬出去的事,日后再说吧。”

    薛蟠暗地里撇嘴,细思从金陵到贾府这一路的事,暗道这宁荣二府藏污纳垢,子弟不肖者甚多,反而把他勾坏了呢。只是深知此事不能仓促,如今且有时间,等到他做出一番事业来,自然就能听他的话了,因此只是点头。

    宝钗自带了香菱进去不提,薛蟠自和薛姨妈治了酒席送张德辉等一干人回去,又叮嘱了一番,说定了明年回来的日子,薛蟠言道明年必去接的,铺子里自己也会学着照管,让他们自去行事。

    薛蟠又到当铺看了两日的账,只觉稍微入了点门道,能大略看懂一些,便来了兴头到底下坐着记账,同时盘算托贾荣引荐戴权的事应该有了消息才是,晚上回去后倒要问一问他。

    此时当铺人少,便和张吉闲话起来,也没人管他们,不外乎是说些家乡风物、平日所见客人等语,薛蟠自来不在意这些,此时乍听,倒觉新鲜有趣。

    正得意间,忽听外面轻咳了一声,薛蟠抬头,见是那日来赎簪子的公子竟然又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不知装些什么。

    伙计们忙迎上去,薛蟠也起身让伙计们上茶,请他坐了。

    李长吉坐下,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扫了薛蟠一眼,说了句死当。

    薛蟠点头,他是没做过朝奉,不过虽不能估价,看东西的眼力还是有的,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块古玉,玉质细腻,散发出盈盈微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李富贵正在边上弯腰候着,薛蟠看了一眼便将盒子合上递过去,让他估个价。

    “哎呦,这位爷,这可是好东西,您要是死当可是可惜了。”李富贵一看那玉,就知道是好东西,也知道能有这东西的,纵然现在有了难处,只怕来历也是非凡,因此提醒这么一句。

    李长吉点头,说声知道了,李富贵便作价五百两银子,李长吉皱了下眉头,不大高兴,“这位掌柜,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汉代的古玉。”

    李富贵笑呵呵的,“这位客官,这玉虽是好玉,不过一来这最近玉收的多了也就不上价,二来,自来银贵钱贱,这五百两已经是不少了,三来,能戴的起这样玉且识货的,自然都是家里有传承的,只怕看不上外头来的,我们若要出手,只怕也难。”

    听他这么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李长吉心中不耐,冷笑道,“你只说是看我急等着用钱,所以压价不就成了。”

    李富贵讪讪的,笑道,“您可误会了咱们,自来都这样的行情。”

    李长吉闭了瞎眼睛,点头道,“那就当了罢。”

    薛蟠看他面上似有不舍之意,忙道,“不如这位兄弟再考虑考虑,总归是家传之物,这般当了,怪可惜的。”

    李长吉眼睛瞧过来,凤目潋滟间似带着无限风情,看的薛蟠心尖一颤,身子一软,忙道,“兄台说当便当了,可我看五百两银子也太少了,再加五十两罢。”

    李富贵犹豫一下,看着薛蟠到底应了,五百五十两自然也是不亏的,自去收好了东西,写当票去了。

    薛蟠在外间犹让人只管喝茶,李长吉在他再三劝下在,总算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挡住自己的冷笑。

    他心中自以为薛蟠是个因色忘情的纨绔,想着可以好生利用一番,只是薛蟠虽被美色所迷,却也只是欣赏,不敢有所想法,他今生学了个乖,为保小命计,还是乖乖的远离是非,一应关系复杂之人,只是不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