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霸王不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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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又命宫女给每位伴读发了一个小册子,记着上学的时间和规矩,让她们自去准备,于是众人行礼告退后都散了。

    唯有延庆公主不大高兴,她自幼被父皇母后和兄长溺爱,因她年纪小,身份尊贵,是以也无人掠其锋缨,因此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如今原本看好的伴读却被人夺了去,心中自然不痛快。

    她不去想是自己要选别人的,只觉面子大大受损,心中恨西宁郡王家县君的同时,也深恨宝钗和温柔,只觉得是他们让自己不顺意,皇后也并未察觉,未加劝阻,因此不但一时之间难以回转,便为日后也埋下祸根。

    宝钗随众人出了宫殿,明明外面略冷,她却只觉空气清新,连一直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都回复了。

    随众人出了宫,却见家里的下人正在宫门口守着,众人见了她都喜之不尽,小厮们见她远远的出来,都低头不敢直视,丫鬟婆子上前,给她戴上了帷帽。

    又见宝钗表情严肃,故而不敢问结果,还是莺儿跟着的时间略长,问了一句,宝钗点点头,说是选上了,喜的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说咱们姑娘厉害,没有不成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先道了喜,然后派一个小厮飞马回去报信,几位丫鬟婆子簇拥着上了车,众小厮外面随护,宝钗却觉着不对,居然没见到薛蟠。

    薛安怕她生气,忙隔着窗子回道,“好让姑娘知道,我们大爷一直在这守着的,只是后面来了个朋友,不得不去了,嘱咐小的们好生护送姑娘回去呢。”

    宝钗在马车里解了帷帽,只怕薛蟠是又去会那些酒肉朋友,冷笑一声,“哪里来的朋友?”

    薛安听她语气不太对,忙描补道,“小的眼见着是从宫里出来的,还听大爷说帮忙什么的,许是什么重要人物也说不定。”

    听见薛安如此说,宝钗方放心,被人护送着自去了。

    家里薛姨妈接到信儿,喜的不行,一来为宝钗高兴,二来喜薛蟠长进,也算是能办成事儿的人了,三来自觉扬眉吐气,因此很是喜欢。

    宝钗这回入了终选,众人虽不知是哪位公主郡主的伴读,却也知道以后便是有品级的女官了,八品的善赞,虽职位不高,却是难得的——需知贾元妃便是从以女史的名义入宫的,因此贾府女眷各有恭贺,入了园中,园里的姐妹也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宝钗心愿可了,以后自然又是一番前程,湘云更是见了便拜,口称大人。悲的是日后姐妹们团聚玩耍的时间便少了,宝玉更是长吁短叹,烦闷不已,只觉心中如坠大石,不免闷闷不乐,胡愁乱恨一番。

    因宝钗几日后就要日日入宫的,因此这园子里是不能住了,便和贾母及凤姐说了,择个日子搬出去,蘅芜苑只剩下湘云住着,她只带了翠缕一个丫鬟,该添补的丫鬟婆子等,及早添上。又打点箱笼等物,有不用的东西分发诸人,忙忙乱乱,不一而足,香菱照样进来帮忙,连带着和各位姐妹做辞。

    却说薛蟠那头,他正和李长吉喝酒吃饭,说的火热,只觉真是一个难得的可交之人,薛平自在外头守着,忽见一个眼熟的身形怒气冲冲的从楼下上来,还未等想起这人是谁,便见他冲着自己过来。

    待到了近前,方看清这人不是曾经和薛蟠好过的香怜,但见他怒气冲冲也知道事情不好,忙拦住人,赔笑道,“大爷正和客人谈事情呢,您有什么事,我代为通传一声,急眉赤眼的做什么呢。”

    香怜双手叉腰,盯着他似笑非笑,呸了一声道,“好狗不挡道,我劝你赶紧让开,惹急了我给你好果子吃。”

    见他气焰盛,薛平先自怯了,又知道他和薛蟠的关系,不免踟蹰起来,知道薛蟠是个面活耳软,易被吹枕边风的,当年银子都不知道被哄骗了多少去,因此只虚拦了两下,便自退开,让人进去了。

    香怜制服了薛平,便得意洋洋,他素日知道薛蟠的脾气秉性的,便一把将门推开,得意的瞧着里头的人。

    薛蟠正夹了一筷子豆腐,冷不防被他这么一下,手一抖将豆腐掉在了桌子上,抬头只看见一人双手抱胸,冷笑连连的看着他,“薛大爷好福气,有了新人,便将旧人忘的一干二净。”

    薛平不好听这话,从外面掩上了门,自己扒着门缝听。

    薛蟠奇怪,只觉这人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是明白的,他说自己是无所谓的,只是带上了李长吉,薛蟠便不悦起来,放下筷子郑重道,“你是谁,也敢来这里撒泼。”便一叠声的叫薛平将人撵出去。而李长吉早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

    薛平听到薛蟠叫他,忙不迭的进来,听说薛蟠要他撵人,有些纠结道,“爷,您真不记得了,贾府学塾,您跟他。”说到最后,伸出两个大拇指来贴到一起。

    他这么一说薛蟠方想起这人来,只觉面红耳赤,怒道,“这人满嘴里胡说八道,光说我没什么要紧,不该编排李兄弟,你快将他赶出去。虽曾经是同窗,也顾不得了。”

    薛平点头应是,就要动手拉人,香怜听了这话,登时也急了,满嘴里乱嚷些不堪入耳的话,又拿起桌子上的杯盘冲着两人一通乱砸,吵闹的外间都听到了,幸而这个时候吃饭的人不多,没引起多大阵势。

    他这么一闹,更是丑态毕露,引得薛蟠厌烦,又见李长吉的衣服被汁水溅到,湿了一大片,忙伸袖子帮他去擦,哪里擦的干净,又见香怜不依不饶,很是可恶,忙命薛平应对,自己拉了李长吉的手就走。

    好容易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牵了李长吉的手,又见他衣服上一大片油脂,实在是不能穿了,想到此人马上要去见老师,不能失礼,便领着到了边上的成衣铺子要挑衣服给他换上。

    李长吉笑道,“今日出来,未曾多带银钱,我找个地方洗一洗就行了。”

    薛蟠忙劝阻道,“好兄弟,今日原是我连累了你,什么钱不钱的,都包在我身上。”只是想到刚才香怜,怕他多想,以为自己有狎昵之心,又解释道,“我是真心拿你当兄弟,并没有别的心思,李兄不要误会。”

    见李长吉点头,方入了衣裳铺子,令人取现成的衣服来,捡好的换上了,只觉换了新衣服的李长吉看起来精神了一些,薛蟠方满意。

    又想到他身上衣衫单薄,马上要入冬了,只怕日子更是难捱,因此悄悄的吩咐掌柜的量了尺寸,准备回家让人做几件,到时候送给他,也免得冬日难捱。

    两人这么折腾一番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薛蟠想雇车送李长吉去他老师府上,李长吉却不愿,只得罢了,薛蟠又叮嘱他,自己在店铺里,既然认了朋友就别外道,有事只管来寻。

    李长吉应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之一会儿还有事,便就此作辞而去,摸着新衣裳却是有些想笑,除了吴大用,好久都没有人给他做衣裳穿了。想不到平白遇见的这人倒不错,是个实心人。

    薛蟠送别李长吉就径自回了家,薛平早在那候着了,见他无事才长出一口气,又自己请罪说不该放了人进去,薛蟠早就厌烦了香怜,只叮嘱他以后多长眼睛便没多说什么,又吩咐他去衣裳铺子里取衣服尺寸。

    进了屋便知道宝钗已经入选给西宁郡王家的县君做伴读,自然是喜气洋洋,一面要打点东西好送礼,一边又命人悄悄的打听西宁郡王和他们家县君的喜好,总之是忙忙乱乱的。

    等薛平取了衣裳尺寸回来,才一拍额头,想起这事来,将丫鬟叫来,让照着尺寸给针线上的人做去,要两件大麾,两件棉衣,用上好的皮毛和料子,不要吝啬。

    丫鬟看着不是薛蟠的尺寸,也没敢多问,自让针线上的人忙活,因为知道不是薛蟠的东西,也没经薛姨妈和宝钗的手,只让下面的人缝制。

    如此忙了几日,等到宝钗从园子里搬出来,家里人吃过饭,给宝钗隔上了屏风,便听打听消息的小厮细说西宁郡王府之事。

    第12章 第 12 章

    去打听消息的人叫做墨砚,原本是薛蟠的伴读,是他乳母的儿子,如今薛蟠的奶妈早就没了,只剩下他乳父老苍头,上辈子和薛蟠第一次出去做买卖就是他跟着的,是个实心的老人家。

    因他后来不上学了,所以墨砚也没了差事,只在家里打杂,他不愿掺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讨好薛蟠,所以薛蟠也一向眼里没他,如今墨砚听说了这个差事,觉着是件好事,又没人愿意去做这苦活,所以他自请去打探消息,如今还真被他打探出个一二来。

    墨砚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多看,脆生生回道:“启禀太太、大爷、小姐,奴才打听出来了。这西宁郡王家和南安郡王、东平郡王、北静郡王都是一样自开国时候军功起家,封了世袭的异姓王爷,传了两代都是平袭,因今上治理有方,边境并无战事所以未有军功,降等袭了爵位,如今四家都是郡王。只是如今南安郡王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据说和忠顺王府走的近,他们家的郡主是他的亲妹子,和咱们家小姐一样大,也有封号,称做修成县君,也是入宫读书的。西宁郡王之前领了兵部的差事,可是如今却没了,只在家休养,如今家里的郡主十四岁,没有封号。其余两家没有入宫读书的县君,便没打听。”

    “这西宁郡王家的县君,因没有封号,所以大家只称呼西宁县君,听说是极爽利的一个人,倒和那府里的三小姐性子有些像,只是听说是个爱舞刀弄枪的,在家里常树了靶子射箭玩儿。”

    此番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光是打听出了西宁郡王家的事情,连带着四位异姓郡王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薛蟠听毕,拿起茶喝了一口,笑道,“难得你说的清楚,打听的明白,这差事办的不错。我以前竟未注意你,奶爹也真是的,我上次还让他推荐几个好人给我使,他只说让我自己挑,放着你却藏起来不给我用。”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墨砚大着胆子笑道,“不是我爹不肯把我给大爷使,是怕我笨误了大爷的事情。”

    薛蟠见他身材精瘦,一双眼睛倒大,透出几分机灵,嗔道,“我看你挺好,明日便跟着我去铺子里。”墨砚听了喜不自胜,忙跪下磕头,薛姨妈咳嗽一声,薛蟠便让他先下去,又令丫鬟把屏风撤了,母子三人坐在一处闲话。

    “可听清楚了?”薛蟠先问宝钗。

    宝钗点头,刚才墨砚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从西宁郡主选她做伴读来看,大抵是不讨厌她的,如此就好办的多。又将皇后给的册子拿出来,看上面的内容子三人商量行事。

    薛蟠如今已经颇识得几个字了,见那上面写的意思却是:每日上午辰时从南门入宫读书,到巳时止,每隔半个时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午饭和休息毕,下午上学从未时到申时,也是每隔半个时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每五日休一日。每个伴读在读书的芳华宫都有一间偏殿,供吃饭休息使用,笔墨纸砚都是宫内供给,每人领八品善赞之职,表明身份的玉牌一块,每月二两银子的俸禄,可带丫鬟一人入宫服侍。

    薛蟠见了这册子,心中略有一个谱儿,“辰时入宫读书,卯时就要起床了,然后咱们再坐车过去,申时的时候我再去接你。”

    宝钗点头,“从南宫门到芳华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卯时起床梳洗,再吃饭是来得及的。”

    又商议带入宫的丫鬟,薛姨妈道,“你两个丫鬟,文杏太小,恐怕不中用。莺儿是服侍惯了的,且为人机警,手脚麻利,不如就让她跟着罢。”

    宝钗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宫里头的规矩还要教一教,再有,她到底不稳重,性子也要杀一杀,别到时候得罪了贵人,我也保不住她。”因此便将莺儿叫进来叮嘱一番。

    莺儿听说能和宝钗入宫,早就喜不自胜了,忙不迭点头,“请太太和姑娘放心,我一定仔细行事,好好服侍姑娘。”薛姨妈又叮嘱她几句,让宝钗尽快教他一些规矩,也就放过此事。

    薛蟠建议道,“莺儿比妹妹还小,我看不中用,不如现买一个好的使,我听说有宫女嬷嬷出宫,因年纪大了找不到好人家,又受聘于各人府上的,我看不如问问人牙子,或买或雇一个来倒好。”

    宝钗嗔道,“你现在又来说这个,早些时候还使得,如今三日后就要入宫的,哪里去寻这样一个人来,不如就莺儿罢,也是我自小用惯了的。”

    听如此说,薛蟠便点头。又商议了每日入宫时要带的东西,薛蟠道,“金银稞子咱们家应该还剩些,明儿派人给你送来,你每日入宫先带在身上,暂且用着。我再叫人多打些。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那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哪一个是好打发的,咱们家有的是银子,宁可多破费些,也别叫人小瞧了,若花完了只管打发人和我说。”

    见宝钗点头,又道,“宫里的公主郡主们,和那些伴读们都是年轻的姑娘家,没有不攀比衣裳首饰的,若有谁穿了什么新料子,戴了什么好首饰,也只管跟我说,咱们也照旧做了,不是为攀比,只是若穿的寒酸了,别人小瞧你。”

    宝钗听了这话只和薛姨妈两个人捂着嘴笑,薛姨妈老怀大慰,笑道,“我的儿,果然长进了,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只是还有一样,你妹妹如今坐的车还是我平常出门用的的,颜色老气的很,摆设也是我常用的,我冬天不爱出门那车也不暖和,以后渐渐的冷了,不如再新做一辆车来,我要是出门,也省的打饥荒。还有,平日里去接的人也该仔细选着,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薛蟠忙道,“这倒是我疏忽了,咱们家入京时带来的几辆车除了常用的都坏了,也该修一修,如今我出门也不骑马了,正是用的时候,明日就派人去修。至于出门的人,我平日出门跟着薛平薛安两个小厮,另有四五个长随,平日我护送妹妹进宫,晚上再接回来,我们这七八个人也够了。”

    薛姨妈道,“你护送自然是可行,可是你就没有有事的时候?还是多挑几个合适的人,每日跑这个腿的好,你也省的每日点这个卯”

    听薛姨妈如此说,薛蟠想了想道,“却也好,不如便派四个男人,一个女人跟着,都要咱们家几辈子的老仆,四个男人担护送之责,那个女人专管传话等,或有想买的东西传话等事,便派她去办。”

    又问宝钗的意思,宝钗便道,“我自来不怎么出门的,这上头的事不大懂,凭妈和哥哥做主了。”

    如此商议已定,便叫宝钗专心准备,也到了睡觉的时辰,各自回房安歇。

    料定明日便有太监上门传旨意送东西的,因此薛蟠也没出门,待宫里的太监来了,接了旨,给了银子才带上墨砚到铺子里,路上将原委一一的讲了,听得磨砚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爷,您放心,这事容易,要是办不妥呀我直接撒泡尿把自己沁死。”

    这话说的薛蟠倒笑了,“你可别光顾着说大话,小心闪着舌头,我见你会打探消息,有几分机灵才用的你,这差事可是有时候限制的,年前你要是办不好,以后便去庄子上,再也不用回来了。”墨砚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薛蟠便也点头,带着他到了铺子里,和李富贵说了是自己奶爹的儿子,如今在府里没事可做,想到铺子里学些本事,让李富贵看着安排。

    李富贵笑道,“按规矩,新来的伙计是要先干三年杂活儿才许入柜的,不过如今他是大爷带来的,又是您的奶兄弟,自然不可同等理论,不如便跟着我。”

    薛蟠笑道,“那可正好,李掌柜是铺子里的老人了,从我爹还在的时候就在铺子里帮忙,从伙计熬成掌柜,资历匪浅。”后面几句是对着墨砚说的,使了一个眼色,墨砚便赶紧过去磕头,口称师傅。

    李掌柜本来就想将墨砚当做一个自己身后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