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霸王不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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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姐叹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已经是骑上老虎了,若是巴巴的去讨好人家,只怕我心里先咽不下这口气。”

    话已至此,薛蟠亦不好再多说什么,又劝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平儿出来相送。

    见四周无人,薛蟠含笑道,“平儿姐姐,有件事要托你。”

    平儿横了他一眼,因薛蟠近日来的勤了,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据她观察,薛蟠为人并不如以往一般见色起心,对自己反而是以礼相待,待下人丫鬟们也是极好,时有打赏,脾气也温和了不少,府中人人都是称颂的。

    因此笑道,“薛大爷有什么事直说便是,我一个小小丫鬟,可当不起这个。若是要再拜谁为师,我可是要代收束脩的。”

    薛蟠笑,“便是搬两座金山来,只怕平儿姐姐也看不上,这府里什么不经过你的手,见的多了也就看不上了。”

    平儿摇头,“纵然见过,那也不是我的,只是你说出来听听,我看看是什么事儿才好要谢礼的。”

    听她如此说,薛蟠也不矜持,便将心里的事儿讲了,“我知道姐姐素日和香菱交好,因此便想求姐姐帮我打探一下,她可有什么心事没有,我自知以前薄待了她,想弥补一番,有时候见她长吁短叹,问她又不实说,只是若我们家的人去问,只怕她以为是我派去的,也不肯告诉人,因此求姐姐帮我打探一下。”说着似模似样的做了个揖。

    原来是这事,平儿心下感叹,怪道都说薛大傻子变好了,她本来以为只是表面如此,没想到心境竟也大变,知道体贴人了,想来香菱如今可算苦尽甘来,虽无父母,若薛蟠有心,日后在薛家的日子总不会差,只是自己的将来不知道在哪里,虽做了房里人,可日后也是前程未卜,因此心下更加柔软。

    平儿笑道,“这话若问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既问到我,实话告诉你吧,也不用打听,这件事我恰是知道的。若说香菱的心事,那只有一件。”

    第15章 第 15 章

    见平儿说知道,喜得薛蟠不知如何是好,忙躬身请教。

    平儿却摇头,“只是她的心事你纵知道了只怕也没用,不过多一个人跟着烦恼罢了。”

    她越这么说,薛蟠越要知道,因此便再三恳求。

    然后平儿方道,“她的心事只一件,便是自己的身世。她常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连故乡都没有,将来即便入土,只怕也于心不安。”

    这话一出,薛蟠倒踟蹰,暗思香菱是被拐子卖过来的,那拐子也被打死,再找人可真是难于登天,不过还是谢过平儿,又告别后方去了铺子。

    他今日去的有些晚,里面正忙活着,见他来了都打过招呼,墨砚冲他笑了笑,薛蟠点点头,迈入铺子里,两人自以为隐蔽,却被李富贵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思量。

    这日薛蟠照旧下午便走了,如今他也不一味在当铺里待,别的铺子也偶尔去逛逛,只是这些铺子都是张德辉总揽,他去了也只是看看生意如何,随意翻翻账本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里并无什么可用之人,纵有心也是无力,不如从当铺开始下手,到时候证据全了,一总抄了张德辉之家,只怕各铺子的明账暗账就都有了,不怕他们做什么手脚。

    因催的狠,宝钗的车也得了,薛蟠亲自去看了一回,马车颇为宽大,淡青色的帘子上四周缀了毛边,因为时间赶,现在也不算太冷,所以大毛的门帘还没得,等再冷些再换上。

    车里收拾的很齐整,车内的一侧从半高的地方开始置了格子,可以放些书本和摆设,车子的窗子是可以从里面开合的,若是闷了,偷偷打开透气,车窗的帘子和车门处的是一样的,车里铺了锦褥,四角挂着明珠,车内还有一个可以收起来的小桌子,若是渴了放个茶水什么的很是方便。

    车后还单独隔开了不大的空间,放着两个小炉子,改车的人笑道,“我们想着,车上顶多坐两三个人,姑娘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所以空出来放两个炉子,若是要和茶水什么的,烧起来也方便,另一个炉子是烧炭火用的,路上若是冷了,手炉和脚炉也可添些炭火。”

    这车子准备的颇是费神,薛蟠见了也觉得不错,便令人抬到院子里,请薛姨妈和宝钗看了,若有想添置的,便说一声儿,家里有的尽都添上,家里没有的便想法子去弄。

    将车抬进来,众位小厮便退下了,薛蟠亲去请了宝钗和薛姨妈出来验看,因宝钗明早就要入宫,薛姨妈正拉着宝钗说话,见薛蟠说车得了,便一同出来验看。

    两人看了都觉得好,又问宝钗有什么要添置的没有,宝钗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已经极好了,不过是来回路上坐,一天也用不了多少时候,我还觉得太过奢侈了。”

    见宝钗满意,薛蟠便没说什么,重重的赏了做车的人,又让他们加紧点,另外两辆也是要用的,做好了之后再做两三辆出来,并不着急,只为若是一时坏了好有个替换。

    见车子里有格子,宝钗便盘算着放些什么常用的东西上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薛蟠道,“这门帘窗帘和褥子都是要替换的,现在不急,等冬日了都给你换成白狐狸毛的,又体面又暖和,再来一个大红猩猩毡的替换。到了夏天便换成五彩线络盘花帘,从远处看,五光十色的,端的好看。”

    宝钗笑道,“里面的褥子也还罢了,若是门帘子也换成那么贵重的,保不齐有人看着眼红,咱们家虽有钱,也要低调些才是,我看棉的就很好,宫里那些个太监最是势力,若是露了财,少不得一个两个的都敲诈起来,有多少也不够填的。”

    薛蟠笑道,“棉的到底不厚重,你入宫伴读满打满算也就两年,不过打赏破费些,不值什么,这点小钱还出的起,何况不过是有事的时候用到他们,无事也不必打赏,这车做的好,也是你的体面,我知道和你一道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怕比咱们招摇的还有,若是寒酸了,反倒不妥当。何况路上人来人往的,咱们家又没个官职,能在马车上做记号,若有那不长眼或是起了歪心思的,看你这车好,明白你身份贵重,也不敢冲撞。”

    听了薛蟠这话,宝钗也觉得有理,出门在外,还是安全为上,因此点头,便由着薛蟠去做了。

    她看了一回车,又盘算了自己要带的东西,晚上闲话一回,因她日后白日恐怕不得闲,因此少不得嘱咐香菱一番,告诉她多帮衬薛姨妈,劝解薛蟠,管束下人,若有不懂的,晚上她回来只管去请教。

    香菱素来和她亲厚,见宝钗如此嘱咐心中也是不舍,何况不但平日里说话的人少了,没有宝钗带着,园子里也不能住了,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孤苦,兼不知薛蟠将来妻子如何,若是个和善人,只怕还好些,若是个不容人的,只怕更是难捱。只有薛蟠如今看着比以往长进了一些,让她略微熨帖一点儿。

    第二日一大早薛家人便全起了,厨房早就备好了几样粥点,各色小菜,和包子蒸饺之类的吃食,薛蟠顺手夹起一个包子,面倒是熟了,肉还有些夹生,登时就要发怒。

    “大爷,都是今儿早饭太早了,怕姑娘走的急,所以未曾看清就端上来了,只这一样出了差错,还请恕罪。”管厨房的女人听了消息,早飞奔着过来跪在地上,只求薛姨妈开恩——知道她素日是个心慈的。

    宝钗不愿一大早的生事,便劝他忍耐些,薛姨妈也道,“这原本不是她的差错,不过是今日早了些不及准备,日后她便明白了,随意用些别的,赶紧送你妹妹入宫是正经。”

    薛蟠原欲发作,见母亲和妹妹如此说,也就暂且罢了,只是心中忍不下这口气,想着回来再发落。

    都是汤汤水水的,宝钗也没敢多吃,随意用了些就漱口擦嘴,让莺儿带上文房四宝和要用的书本,戴好帷帽出了门。

    跟着的女人早就在车边上立着了,和宝钗行过礼之后扶她上车,宝钗见车四角上的珠子发着微光,倒也明亮,莺儿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小桌子上,见桌子上茶水糕点一应齐备,一摸那壶还是热的,打开来看也是宝钗常吃的茶,糕点也是常用的几样,便知道那女人是用了心了。

    刚坐下没多久,便觉得外面车辕一沉,知道是车夫上来了,薛蟠骑马带着四个男人亲自护卫着出门,马车速度不快,且很是稳当,三四柱香的功夫后就到了宫门口,那女人和莺儿先下了车,宝钗带上了帷帽,然后在两人的搀扶下下来,莺儿又去车里取了东西,自己抱在怀里后,才有心思看一眼朱红色的宫墙。

    虽然已经想象了无数回,看到不同于家里的高大墙体莺儿还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薛蟠下了马递给莺儿一个锦囊道,“这里头都是些金稞子,你替姑娘收着,若有赏人的用处,不要吝啬,我按时让人送,若是没了只管派人说去。”

    又嘱咐宝钗行事小心,说晚上亲自来接。

    宝钗笑道,“哥哥何必婆婆妈妈的,快些回去吧,我自己会小心行事。”薛蟠还待说些什么,见宫门口已经有一个太监在那守着了,知道不好再耽搁,点点头见宝钗进了里面,目送着没了影子才带人回去。

    薛蟠先回家,今日是约定了要清查家里东西的日子,因此便不去铺子里,先归拢家里的这摊事。

    说来也巧,他今日早上没吃饱便出了门,回来便觉得饿,也等不及让人通传,自己顺带脚去了厨房,打算吩咐他们做些东西吃。

    已经服侍过早饭,此时厨房没什么事情,大家正聚在一起说话,薛安去安置马匹了,他便只带了薛平一个人,两人悄悄的行来,自然动静不甚大,刚走到拐角便听到一个女人高声说笑道,“我就说没事的,咱们太太最是慈和的一个人,凭你天大的错处,说两句好话,求一求她也就心软了,自然无事。”

    薛蟠听了这话,知道他们是议论早上的事情,且不忙着走,看他们怎么说。

    另一个人道,“魏大娘,您可真有本事,我们是不敢的。”

    那个被称作魏大娘也就是负责厨房的人笑道,“什么本事不本事,主子们好糊弄罢了,若是那府里的二奶奶,少不得我要挨了板子了,谁让咱们家的主子立不起来呢,他若但凡厉害些,有几分本事,我也惧怕。如今看他这个样子,只知吃喝嫖赌,只怕连家财都要被人哄骗了去,我和你们说,趁着现在,能多捞些就多捞些,现在享受了,才不管将来如何呢。”说着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又听见她说宝钗,“什么大小姐二小姐,巴巴的进宫给人家公主郡主当丫鬟使,大早上的折腾自己还连累我,以后少不得要早起了,好不好的,在饭里下上巴豆,让她丢个大丑。”

    薛蟠听了这话,只气的浑身发抖,再不忍耐,一个健步冲了上来,飞起一脚就往哪女人身上踢去,恨道,“好个会嚼舌的娼妇,反了你了。”

    他这一现身,唬的众人魂飞魄散,那魏家娘子也是如头顶走了真魂,也顾不得疼痛,忙跪下求饶。

    薛平见事情不好,忙站到薛蟠身后,使了个眼色给一个小杂役,对方飞奔着去叫人了。

    第16章 第 16 章

    此时薛蟠大怒,众人都唬的跪下,大气不敢出一声儿,虽薛蟠很少发怒,皆因为他在外浪荡惯了,很少在家之缘故,如今动了大气,众人也不敢劝,也不敢求饶,皆因素日知道他的秉性,最是脾气急躁,不好相与的一个人,若是气性真上来,只怕天皇老子也打得。

    薛蟠一面喝令众人跪下,一面令薛平去叫人,只捡那身强力壮的小厮叫了来,就要动刑罚。

    或有看那魏家娘子不顺眼的,或有素日被她欺压惯了的,或有眼红她素日捞银子的,都暗地里幸灾乐祸,恨不得薛蟠立时打她一顿撵出去,又有靠着巴结魏家娘子得些小利的或者素日交好的,便飞速报与薛姨妈。

    只因薛姨妈向来待下人慈和,向来不肯下重手惩戒——致使如今薛家的下人颇有些无法无天。

    因今日宝钗入宫,薛姨妈颇有些不放心,心中烦闷,所以到荣府去了,正陪贾母说话,疏散心中烦闷,是以去后院请人的扑了个空,正犹豫要不要去荣府问问,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小厮们已经过去了。

    报信的人是魏家娘子的干女儿春杏,靠着她得了不少好处的,此时是万万不希望魏家娘子有什么不好,何况荣府和大观园也是熟悉的,因此一咬牙,脚底抹油溜去找薛姨妈了,纵然一顿打少不了,可是最起码不至于被发卖。

    她想得好,没想到急慌慌的到了贾府,听说薛姨妈正和贾母等打牌呢,她心下着急,就要进去禀告,恰好平儿从里面出来,见她眼生,忙命人拦住。

    “这是谁啊,慌脚鸡似的,老太太的房里岂是随意进的?”平儿皱了眉头,心下有些看不上这个慌手慌脚的丫头。

    春杏见是平儿,忙行礼道,“平姑娘好,我是薛姨太太家管厨下的魏大娘的干女儿春杏,因不常过来,所以您不认得,现下有事要回我们太太,还请您通传一声。”

    平儿见她神色慌张,额头上全是汗水,心中暗暗纳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待听她说原是为了薛蟠教训下人,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你这么着急,我还以为是薛大爷或宝姑娘有什么事情,原来你是你干娘。我早听说过她,你也别进去,里面姨太太正和老太太玩儿牌呢,今因薛大姑娘第一天入宫,姨太太难免烦闷,如今二奶奶逗趣儿着才好一些。”

    “何况你纵去了也不中用,难道姨太太还能为个下人,不依自己的儿子不成,我看你年纪小,提点一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若扰了老太太和姨太太的兴致,你又有几个脑袋!”

    见春杏脸色灰败,平儿也不再看她,吩咐人不许放进去,一径儿回去了。

    却说薛蟠叫了人过来,不忙别的,将这魏家娘子堵了嘴,先打了二十大板,再论其他。魏家娘子速来嚣张跋扈,如何经历过这个,只不过十几下,就有一声没一声的求饶了。

    待打完了,方让人松了口中的布,薛蟠冷笑,“如何,可是长了记性了?”

    魏家娘子满面泪水,只还强撑着跪下磕头,薛蟠见她没了力气,且到底是个女人,便挥手让抬她下去,养过伤再说,这事周围立着的管事们,特别是胡七,流下来的汗水几乎打湿了衣裳。

    薛蟠冷笑一声,“各位管事久等了,说好了今日算账的,开始吧。”

    说着率先从厨房院子里走了出去,现在温度比早上出门时高了些,何况折腾了一回,也热了,便先回去换衣裳,吩咐人去搬东西请门客。

    香菱正在屋里守着,只听说薛蟠回来就发了好大的火,便派臻儿出去打听消息,得知是因为魏家娘子的事倒舒了一口气,暗道,这魏大娘素日眼里没人,捧高踩低的,仗着管着厨房,暗地里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去,如今发落了,倒也算得上活该。

    又听说薛蟠是因为去厨房找吃的才有此事,忙备了些茶点等着他回来吃,足等了一刻钟,派人打探着,说是魏嫂子正挨打呢,然后便见薛蟠回来,只不似她想象中那般气哼哼。

    薛蟠进了屋子,香菱正守着,见他说换衣裳忙亲自过来服侍,又命臻儿去端茶点,薛蟠环顾了一圈儿,发现众人都不在,只有她主仆两个,心念一转便明白了。

    如今香菱虽是他的妾室,到底不是正经主子,何况又是个无依无靠的,众人不大趋奉她也是人之常情,除了跟着薛姨妈去串门的同喜同贵,这屋里的其余人等,竟然是不大将香菱放在眼里,听说有热闹,便一股脑的看热闹去了,如今这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主仆两个。

    待换过衣服,随意用了些茶点,薛蟠心中有了计较,先不忙着出去,问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