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我们彼此都觉得很愉快!我怕的是你根本无法从我不知道的过去走出来,我不想看到你故作坚强,内心其实很痛苦。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你这样我真的很茫然你知道么!”
看到林澈全身颤抖,他连忙说着对不起,想要抱而不敢抱怕她害怕,他只好拉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雪在这时候下了起来,但林澈眼前,却只有张奕勋坚毅的背影。
仿佛一切回到的当初单纯的年岁,有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拽着迷迷糊糊的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属于他们的方向。他的身形是那么的鲜明,他的头仰的是如此的高。然而当一切渐渐模糊,阳光早已埋没在黑夜中,唯有路灯下被雪花模糊了的身影,踩踏出一个个脚印。
林澈下意识抓紧张奕勋的手,加快自己的步子跟上张奕勋。张奕勋手中的热度透过小兔手套传过来,林澈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为什么是我?”她问。
张奕勋装作听不见:“什么?我听不到。”
“为什么是我!?”林澈大喊,引得一旁原本匆忙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张奕勋却停下来,向右转身望着一家日本料理店铺:“因为我喜欢看到你吃东西幸福满满的样子,也只有这个时候的你是最轻松的。”
傻丫头,张奕勋在心里想,明明是个职场上风生水起的女人,为什么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永远呆在母亲腹中的婴孩,不想要面对需要疼痛的人世。
林澈擦干泪水,将头埋在双手间静静沉思了几秒钟,而后她保持惯常的微笑抬头看张奕勋,笑问他要推荐什么好吃的。
“我知道你喜欢吃生鱼片,这一家的老板是日本商人,他们家的鱼都是当天钓了直接空运过来的。还有正宗的大阪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吃,老板说最近还从大阪当地引进了新口味,特别符合女孩子的口味。”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一趟日本,尝遍日本料理。我还想吃正宗法国菜来着。”服务员将美食端上来,林澈满眼放光,“我不客气啦!”
看到仿佛恢复正常的林澈,张奕勋却变得忧心忡忡。林澈像往常一样慢慢品尝一口一口的美食,细细体会食物中的味道,满足地说很美味,并且每一道菜的口感都能很好地描述出来。
他知道她是在隐藏些什么,积满的压力短暂的释放,然后又开始积累新的压力,忍耐着。他不能戳破她的伪装,他只能静静陪她演这样一场戏,只求她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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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林澈回到家,打开灯脱下鞋子就直直冲回房间,拿起床头的照片抱在胸前。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好每年的今天都要陪你吃晚餐,只是今天有事脱不开身。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后天就是圣诞节,晚上我一定陪着你一起。”她的眼泪落下来,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掉眼泪,“我答应过你,每年的今天,全身心都是属于你的。”
十二月二十四号,大家都在想着怎么样过平安夜,吕晓她们跟宁晓涛约好,几个单身的人晚上一起去k歌。
“林助理你晚上有什么打算啊?”吕晓问。
“那还用问,肯定是跟张二公子一起约会咯!”秦燕抢着说,“林助理,本来我们想约你一起去玩的,不过看样子大概是没办法一起咯。”说罢,抖抖眉毛,一副暧昧的神色。
林澈只是笑一笑:“你们好好玩吧。对了,总经理需要一份年终财务报表……”
宁晓涛一直默默看着林澈,她好像一直专注于工作上,不若旁人那样的期待圣诞节的到来。无论是单身的人,有伴侣的人,有家庭的人,每一个人都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细细碎碎讨论着晚上的行程。林澈不像那些单身的人一样带点小小的失落,或者哪怕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有约”也好,她都没有,只是依旧脚步匆匆忙忙,做着跟往常一样的工作。
“总经理,财务报表已经准备好,明天就是首家店面开张的日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林澈拿着一大摞的文件夹望着总经理。
总经理听过汇报后,说:“春季产品企划案要在二月份给我,元旦三天恐怕要加班做一下首店的调研工作,还有帮我给你嫂子准备一份圣诞节礼物,我相信你的眼光。”
林澈取笑道:“我知道老板您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头痛,怎么啦,嫂子又有什么要求?”
总经理皱皱眉:“没什么,在工作,晚上我会早点下班,这里就交给你了。”
宁晓涛很不能理解林澈的行为,问吕晓:“每年圣诞节前夕她都是这样的吗?工作狂,加班加点的。”
“是啊,常常都是她一个人就做好三天的工作,要不然怎么这么快晋升为总经理助理啊。不过她愿意当工作狂我们也没意见啊,反正她脾气也蛮好,从来不操累我们打压我们,我们也懒得管她是不是工作狂。她很奇怪的,你说是不是?”
吕晓戳戳他的胳膊意图得到共鸣,但是她抬起头却只看到宁晓涛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好翻翻白眼继续跟其他人八卦聊天。
宁晓涛早早吃完午餐回公司,却看到林澈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翻看什么,桌上只有一个空了的咖啡杯,和休息间冰箱里常见的小糕点的糕点盒。他走到林澈身后:“林姐,没吃午饭?”
林澈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是他,笑一笑回答:“是,工作有点忙。”
“怎么没跟……呃……那个张二公子一起吃饭?他不是每天都会来找你么?”
“哪有每天啊,况且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林澈继续敲击电脑,“晚上,打算做什么?”
宁晓涛没想到林澈会这么问,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跟吕晓他们去唱歌……”
“也是,除了唱歌泡吧看电影还真不知道放假都能做什么,那要玩的开心哦!”林澈起身,拍拍宁晓涛的肩膀,转身到复印机那里。
宁晓涛跟过来,接过林澈手中的文件一张一张塞在复印机里:“那林姐你呢?平安夜打算做什么?”
林澈拍拍手上的文件:“工作。我啊一没有男朋友,二父母在外地只有过年能回去见他们,三唯一的好朋友要陪她男朋友,每年的圣诞节对我来说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本来就是国外来的节日不是么?”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啊,没有必要过节还要这么累嘛。”
林澈摇摇头:“我说过的啊,我不喜欢热闹。”
“那……那这个圣诞节你就打算这么过啊?”
“不然呢?”
宁晓涛鼓起勇气说:“不然……不然林姐,今天晚上我陪你过?”
林澈停下手中的工作,摇摇头:“不用,我晚上有安排,玩的开心一点,哦对了,一会儿会有快递公司送来一些小礼物,是我买的,晚上帮我给他们,我下午要去首店去看一下到时候会直接下班。”
林澈一张一张将文件塞进复印机,而宁晓涛碰了壁,悻悻然不再多说一句话,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林澈看看有些失落的宁晓涛,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其实不是没有人约林澈的,柳柳一早就打电话来,说是希望她陪他们小两口一起看电影。中午张奕勋其实也有打电话过来约晚餐,林澈说有约拒绝了。
她早早去首店安排明天开张的各项事宜,将买好的礼物托人给总经理送过去,是一对铂金手镯,事实上总经理夫人在跟林澈去逛街的时候就很表现出很喜欢这对镯子,林澈一直记得,就代老板买了下来。
首店的装修风格是一片红色,简单而喜庆,迎合着圣诞及新年活动。
当一切准备妥当,她叫工作人员早早下班,回到她自己的小套房,坐在沙发上休息。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手里怀抱着曾经放在床头的那张照片,疲惫的心稍许得到了放松。
“你知道吗,今天的圣诞节比去年热闹耶。大概是人多了的关系吧,好像今年的圣诞节活动不少呢。”她摩挲着相框,还有相框中间的一张有些邪气的脸,“我只想陪着你,所以早早收工回家。总经理有说我可以尝试看看设计点东西,你说我设计什么好呢?”
仿佛她的旁边坐着一个阳光的男孩子,有着邪气的笑容,总是那么骄傲和笃定;仿佛他说:林澈,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幸福;仿佛一切又回到当初,那个青涩而单纯的年代。
林澈自言自语沉沉睡去,怀里始终紧紧抱着相片。
张奕勋和柳筱一起坐在他常去的酒吧喝酒。
柳筱倚靠在张奕勋肩上,对着他耳语:“怎么,没约到林澈?我说怎么这么久还没搞定她啊?”
张奕勋被妹妹的嘲笑搞得很懊恼,猛喝一大口的冰镇啤酒。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些,有的时候却又觉得我一点都没办法靠近她。今天她说有事晚上不能陪我,平时就算是找借口她也会说要干什么去,但是今天很敷衍。”
柳筱“呵呵”笑了,她搂住哥哥的脖子:“你到底欣赏她哪一点啊?能够让你焦头烂额的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我欣赏她什么?”张奕勋想了想,“有人说,之所以·t公司能在短短几年内在设计行业站稳脚跟,都是因为郝总身边有一个能够为了他出卖色相的女秘书林澈。她做事情确实很有手段,能将那几个色鬼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她其实从来没有上过他们的床。”
“你怎么知道?”柳筱对此不置可否。
“因为她厌恶和恐惧zuo爱。我不知道是否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很害怕跟人发生很亲密的肢体接触。”张奕勋紧紧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柳筱轻言:“哥,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
“放弃?为什么?”张奕勋偏头问妹妹。
“你不觉得累吗?一直付出,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不,”张奕勋跟妹妹碰杯,“好事多磨,其实她有开始慢慢接受我。而且,你哥哥我享受这样一个过程,让她接受我需要时间这样也好,每当工作累了的时候,觉得疲倦的时候看到她的笑容,哪怕是伪装的,我都觉得很温馨。她总是在想方设法取悦着别人,为别人着想,哪怕再讨厌也不表露在脸上,却又从不会因为此而失去自我。”
柳筱撇撇嘴:“没想到你才认识她半年就这么了解她,我吃醋了。”
张奕勋笑看着自己的妹妹,摸摸她的头,一脸的宠溺。
柳筱将头靠在张奕勋的肩膀上:“哥喜欢这么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也好,其实我挺喜欢林澈的,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挺喜欢的。”
“你喜欢,我就放心了。”
张奕勋掏出手机,本想拨给林澈却怕打扰她,最终只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多么希望陪你度过圣诞节的人是我,无论如何,祝你圣诞节快乐。”
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射进来的时候,林澈醒了。她举起手中的相框,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吻:“早安。”
放下相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凉风透进来,深深吸一口气,去感受着冬日里节日的味道。远处街道上的彩灯还没有撤下来,街上还只有三三两两晨练的人,遛狗的人,还有在路边摊买早点的人。热气升腾在暖暖的日光下,林澈也感到肚子饿了。
“我去买早点给你吃好不好?”她冲着茶几说。
在这时,门铃却响起来,林澈被吓了一跳:“大清早的,是谁啊?”
十八
林澈跑去开门,闻到浓浓的食物的香味,好像是街口的小笼包跟馄饨的味道。看到眼前的人,林澈微微扬起嘴角,接过他手中的美味食物,端进厨房。
“你怎么会这么早过来啊?”林澈冲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张奕勋说。
她将早餐摆上餐桌,招呼张奕勋过来一起吃饭。而此刻的张奕勋,却拿着她放在桌子上的相片细细看着。
沙发上凌乱摆放着的薄被子,桌子上倒放着的相框,张奕勋想,林澈大概是抱着相片睡在沙发上的吧。他很好奇相片里的男人是谁,白净的脸,眼神却有一丝骄傲和邪气,年龄很小但却一点学生气息都没有。他没有问,看到林澈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忐忑,他放下手中的相片,扬起嘴角,坐在林澈的对面。
林澈以为他会问什么的,他却什么都不问,慢慢吃着眼前的包子,姿态优雅。直到此时林澈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张奕勋,而今天她才发现,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眼光并不张扬和凌厉,仿佛包含着很多内容。
“我们好像大部分见面都是一起吃饭吧?”张奕勋见她看着自己,问。
林澈想了想,点点头。
“有没有兴趣在元旦的时候去云南走走?”
林澈想都没有想,摇摇头:“元旦还有工作,我们总经理说让我做好第一家店的客户调查,还有……”
张奕勋伸出右手抓住林澈的左手,摇摇头,叫她不要再说下去:“吃饭、泡吧、看电影、唱歌,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休息的时候能做什么。平时就拼命工作拼命工作,但是,总会给自己一个假期到处走走。压力是需要释放的,还是你释放的方式,就是窝在自己小小的空间里,捧着回忆?”
林澈放下筷子,皱着眉头望着张奕勋,眼神中有着不明所以。
“你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奕勋抓紧林澈的手,不让她逃避:“我想知道一切,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勉强你告诉我。可是伪装自己,努力变成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你过得开心吗?”
林澈狠狠将手抽出来,站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揣测我,我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我喜欢工作所以我工作,我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一个人住,我不爱交朋友所以我只有柳柳一个朋友。我只是遵照我的喜好在做事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会不开心?”
看到这样歇斯底里的林澈,张奕勋笑了,这一笑却破了林澈所有的气势:“明明你知道,我不可能当做没有看到你的痛。我们见面的第一次,你就流下眼泪了不是吗?”
林澈眼眶开始变得酸涩,一行眼泪流下来,双手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在颤抖。她咬紧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为什么要管我,你知道我用了多少年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吗?六年,六年!六年筑起来的墙,你为什么要试图打破它。”
张奕勋猛将林澈揽入怀里:“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我不问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姐,房门怎么没有关?”房门被推开,小心推门进来的宁晓涛,赫然看到张奕勋怀中抱着哭泣的林澈。
他看看林澈,看看张奕勋,问:“林姐,怎么了?”
林澈赶忙从张奕勋怀中挣脱出来,擦干眼泪问:“你怎么过来了?有事么?”
宁晓涛回神:“总经理刚才打电话说叫我直接接你一起去首店,货柜陈列出现了问题,他希望你能早点过去看看,确保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张。”
林澈至少对张奕勋说抱歉,赶忙回卧室换衣服。
等她出来的时候,张奕勋却没走,说要送两人过去。
坐在后座的宁晓涛,很明显能感觉到异样的气氛。张奕勋专心开车,一言不发,从后视镜能看到他严肃的表情,但是却发现他时不时看向林澈,紧皱眉头,一副担心的样子。而坐在副驾驶座的林澈,却一直一直望着窗外。
下了车,送走张奕勋,宁晓涛拉住林澈的胳膊关心地问:“你跟他……吵架了?”
林澈转过身看着宁晓涛,扬起嘴角笑了笑,她忍不住拍拍宁晓涛的头,看着他皱着眉头,肆无忌惮揉着他的头发。宁晓涛跳开,看着莫名其妙大笑的林澈,苦笑不已。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未开张的店里,林澈收起玩心,开始工作。
“林助理,”店长拿着设计图纸走过来,指着角落说到,“这一柜台本来是放水杯的,可是早上水杯送过来的时候发现柜子太小了根本摆不下。这一组水杯是新年限量版,不能撤怎么办?”
林澈看看柜子,从店长手里拿过杯子摆上,发现杯底露出一小截。这个系列水杯的造型奇特,如果柜子太窄,很容易掉下来。
林澈皱眉:“有剩余的材料吗?”
店长摇摇头:“昨晚上都清理了,剩余材料全运回公司地下室了。再说如果改造的话痕迹太多,会影响效果。”
林澈环视四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有想别的办法么?”
店长说:“有想过换摆放方式,但因为当初设计时就把这里作为纪念商品的促销专区,所以设计突出了这里,换了位置这一块儿反而跟别的地方格格不入了。”
林澈低头沉思,而后大步走向宁晓涛:“晓涛,马上给总经理打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麻烦他尽快叫人将装修材料带一些过来。店长,黑色的包装纸拿一些过来。”
店长不明白林澈要干什么,半个小时后材料送到,林澈亲自动手切割成各种不规则材料,并用黑色包装纸包好钉在原来平滑的柜子每层的外缘,最终成为好看的波浪形拼图式样。红色和黑色的完美搭配,放上红色磨砂杯,颜色反而有了过渡,使杯子和柜子形成了很好的统一。
店长店员乃至宁晓涛看到林澈的杰作,无一不感叹其拥有一双巧手。
“叫店员再熟悉熟悉商品的介绍,包括材质设计以及实用性等,尤其是纪念商品,最好是突出它的设计感。”林澈叮嘱后,吩咐宁晓涛打电话向今天来参加剪彩仪式的重要人士的行程。
开张,营业,回公司汇报工作,当一切都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总经理说请大家吃饭来庆祝第一家专卖店的开张,林澈想要拒绝,却被总经理制止。
“今天这个日子很重要,即使你不爱凑热闹也不能拒绝。你嫂子过一会儿要来,她也想见见你送你圣诞节礼物的。”
一大群人在一起免不了喝酒,大概是很少跟同事聚餐,林澈也喝了不少。看宁晓涛一直推推让让,玩心起的她灌了宁晓涛不少酒,看他涨红的脸就哈哈大笑。
大家都很意外平日里端庄亲切的林澈玩起来竟然是另外一副样子,虽然意外,但也因为她高度的配合,一群人喝的好不痛快。总经理看着这样放纵自己的林澈总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想起来平日里宁晓涛总跟在林澈屁股后头,于是悄悄问他:“她今天好像不太正常,发生什么事了么?”
宁晓涛没想到总经理会问自己,脸红了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又觉得平日里看起来总经理跟林澈的关系似乎并不见外,于是就将早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没想到总经理听到这个以后哼笑了声:“这个丫头,还是遇到克星了。”
宁晓涛忙问总经理什么意思,有些醉意的总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你喜欢你林姐是不是?”
宁晓涛看看四周,大家忙着跟林澈和总经理夫人划酒猜拳,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只好点点头。
总经理拍拍他的肩说:“你是个好男人,单纯上进有责任心。不过你俩还是不太合适。当然,我说的不是年龄问题,她呢也只不过大你三岁而已。你俩就像一个是白色的,一个却是黑色的,太鲜明的差异,而且没办法融合在一起。在她身边会容易凸显你很单纯,你却会让她更加暗淡。”
宁晓涛不太明白总经理的意思,总经理只好解释:“你大概不知道吧?她羡慕你。”
“羡慕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每次她看到你的目光里都含有很浓很浓的欣赏,还有羡慕。你也能感觉到她对你很好吧?她一直都在保护着你,所以她很耐心教会你怎么融入这个公司,但是很麻烦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亲自去做。你的身上一定有她想要有却很遗憾没有的东西,是什么呢?”
显然总经理是有些醉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宁晓涛有些尴尬。林澈看到两个人低声耳语,马上拉他过去喝酒。
看到过她笑,看到过她怒,看到过她哭,而今天,宁晓涛突然觉得林澈并不若她所说那样讨厌人群,她跟大家玩的很开心,开心的竟然让自己醉了。
热闹终将散场,宁晓涛背着喝醉酒的林澈,送她回家。
林澈搂着宁晓涛的脖子,突然开口问:“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
宁晓涛想了想,回答她:“漂亮,知性,干练,成熟,有气质。”
林澈“咯咯”地笑:“在你心里的我原来这么完美啊。”
宁晓涛腼腆地笑了,没有回答,在路边等着拦车。
“修,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林澈轻轻捶着宁晓涛的胸膛,口中呢喃,却叫他听了个真切。
修?修是谁?
1920
十九
“你是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修?”张奕勋给柳柳打电话,希望能从柳柳那里知道林澈过去的事情,柳柳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
“对,他叫修,陈修。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林澈是个大大咧咧迷迷糊糊的女孩子,整天天不怕地不怕跟着班里几个不学好的隔三差五就跑出去玩。在她高三那年遇到了修,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柳柳撇开凌风约他到咖啡厅,找了靠窗户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
“你确定我要把这事情告诉你?我不认为你听了以后会对你跟澈的感情有什么帮助。相比较来讲,你那个惨遭女友抛弃又被已婚前女友纠缠的故事好像还好一些。”柳柳很为难,张奕勋却鼓励她讲出来。
“如果我不知道她为谁难过为什么难过,我就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更靠近她一些。”
柳柳自然是希望林澈跟张奕勋在一起的,只好豁出去讲了林澈的事情。
“刚才说到那个修,他们是高三认识的。我跟澈约好,我们毕业后要一起考来这边,想要走出那个城市,看看外面的世界,两个人在这里也要好好做好姐妹,一起玩一起闹。可是,她是很喜欢热闹的人,大家也都很喜欢叫她出去玩。也是因为如此才出了事情。六年前的十月,她跟一帮子男生边喝酒边压马路,那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除了泡吧k歌的人以外没有人还在马路上闲逛,连车都很少。修一伙儿人也是刚喝完酒出来,不小心跟澈这边的发生了冲突,于是打了起来。
“修那边人本来就多,林澈又不会打架,只在旁边看热闹,这边的人被打散了,林澈也想跑,但是被修一把抓住。那一伙人本身就喝了些酒,又觉得澈长得还不错,就趁着夜色,把……”说到这里的时候,柳柳紧紧咬牙,用恶狠狠的眼神望着张奕勋,“把……把澈了。”
张奕勋听到这句话大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澈失踪了三天,我和她爸妈找了她三天。澈虽然爱跟差下生出去玩,可是其实她的成绩不错,所以,老师也天天都问她的情况。三天后澈回家了,遍体鳞伤,我跑去她家看她,她只是笑一笑说:‘爸,妈,我没事。’
“她爸妈嚷嚷着要报警,可是她却摇摇头,说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报警已经没有意义。她跟往常一样上学,出了这样的事她爸妈自然不叫她再跟那些男生跑出去玩,她也乖乖听话,只在上学期间跟大家闹着玩,下了课,校门口总有一个穿的很抢眼的男生等着她。无论她怎么跟人说说笑笑,只要看到这个男生,她都会瞬间拉长了脸,比千年冰窖还要冷。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怎么认识那个男生的,她口气很冷淡,就好像在讲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说这个人叫修,陈修,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直对她纠缠不休,嚷嚷着要做她男朋友嚷的全校的人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两个人就真在一起了。
“别人都以为澈很贱,居然跟欺负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怀疑她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女生。但是只有我知道,那时候的澈很痛苦,很害怕男生碰他,尤其厌恶修,却逃不开修的手掌心。渐渐的,她只能选择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流言蜚语,面对修。”
柳柳说着,眼眶却红了。
“好在修一直对澈很好,当然不是说要什么给什么,只是他告诉别人澈是他的女朋友,带她去他的圈子玩,给她买礼物。我看着澈很难过,但澈总安慰我,她说她这样很好,她说她很幸福,她说其实修对她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跟修一起的澈其实是行尸走肉,只是她逃不开,修总是在校门口等她,她想跑,可是她哪能跑过修,她的手腕只能被修紧紧攥着,然后修说‘乖乖跟我走,带你吃好吃的。’澈一直跟我说她不明白修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一直以为修只把她当做发泄的工具,她不相信修说爱她,不相信修的任何甜言蜜语。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年多,澈考上了这里的一个三本院校。中间修被抓进派出所了好几次,澈都没有去看他,澈只是觉得解脱,直到有一天,”柳柳看着张奕勋,眼神却突然间变得淡定了,“直到有一天,班里一同学不知道招惹了哪里的地痞流氓,在班里最后一次聚会后送林澈回家,两个人被缠上了。澈慌忙打电话给修,修叫了一帮子兄弟来帮澈,没想到对方带了大砍刀,狠狠一刀砍中了修的头跑了。
“修……他死了。刀砍的太深,进医院后没有抢救过来,死了。我接到了澈的电话后赶忙跟着澈妈妈跑到医院,你知道么,看到满身是血的澈我哭了。澈一直在流眼泪,默默流眼泪,我拉住她的双手,她抬起头看着我,勉强扯起嘴角说:‘修说他可以为了我去死,他真的为了我死了。’她说,修一边帮她打架一边在笑,笑着说如果打赢了,她可不可以不要去上大学。尽管他曾经强犦了自己,可是澈能感觉到修后来一直很喜欢她很喜欢她,她说她在修倒在她怀里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痛,心好痛。她还说,修说欠她的用命给还了。她是哭着说的,眼泪哗啦啦的流,眼睛都肿成什么了。”柳柳说完赶紧拿出纸巾来擦眼泪,“我从来没看到她那么哭过,后来我陪着她一起来这边上学,她又在这里找了工作。这几年他一直都没有找男朋友,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也都约不到她,因为那天是修的生日,她都一个人在家里捧着修留给她唯一的一张照片陪着修过生日,从来都没有变过。”
张奕勋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他一时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他将纸巾递给一直在哭的柳柳,随即陷入沉思。
“修死后她堕落过,但是这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痛苦,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能接受,那请你好好爱她,如果不能,麻烦不要打扰她的生活,我不想看到她再痛苦。”
柳柳恳求着张奕勋,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我不能够向你保证什么,任何保证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叫凌风来接你回家。”
柳柳抓住张奕勋的胳膊:“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放弃她?如果是,那就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你会不会放弃她?告诉我?”
张奕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柳,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抽出电话:“凌风,接你女人回家,我有点事现在要走。”他安抚好柳柳,结了帐后赶忙冲向自己的车子,驱车前往林澈的家。
宁晓涛从林澈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将林澈放在沙发上。他刚要起身倒水给林澈喝,却被闭着眼的林澈一把抓住。
他回过头看林澈怎么了,林澈撅着嘴说:“修,不要离开我……”她一点一点将宁晓涛拽到自己身旁,搂住他的腰。宁晓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不敢动,怕一动林澈就会闹。他不知道将双手放在哪里,只好轻轻,轻轻抱住林澈。
林澈的嘴里一直呢喃着的修会是谁呢?前男友吗?她一定很爱他,他一定伤她很深。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有些急促。宁晓涛看林澈皱着眉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轻轻推开她,赶紧去开了门。
张奕勋和宁晓涛隔着门框对望,两个人都对彼此的存在感到诧异。宁晓涛看看他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林澈,他揉揉鼻子说:“哦,刚才……林姐喝醉了。”
“喝醉了?”张奕勋听了这句话,赶忙冲进去,看到林澈蜷缩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样子。他冲到卫生间拿毛巾冲了水拧干,搂住林澈擦她的脸。
“去厨房看看有茶叶么,如果有泡一杯浓茶。”张奕勋冲着宁晓涛说。宁晓涛觉得很奇怪:“可是……浓茶味道会不会太涩?”
“浓茶是解酒的。”
宁晓涛只好进了厨房,他转身看两个人,张奕勋一直紧紧搂着林澈,神情是那么的疼惜。
将茶递给张奕勋,宁晓涛坐在茶几上问他:“看样子,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
张奕勋转过头凝视着宁晓涛,想起来曾经他拉着林澈的手不让她走,他犹豫许久反问他:“你喜欢她?”
没想到心思这么容易被发现,宁晓涛挠挠头:“是……你……你怎么发现的?”
张奕勋笑了:“一般人不会这么问。”
“哦,那……她到底怎么了?我听她嘴里一直叫着修什么的。修是她前男友?”见张奕勋并不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他红着脸说,“不……不是,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八卦,我只是关心她。我想说你是她现男友,应该了解的比我多。”
“天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张奕勋下了逐客令,宁晓涛也不敢多留,急忙起身匆匆走出门去。
“修!你不要离开我修!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林澈突然坐起来,手抓着空气中的什么东西,眼泪不停流淌。
张奕勋叹口气,抓住林澈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说:“我不会离开你。”
二十
林澈是闻着食物的香味醒来的。厨房有人在切菜动刀,林澈很好奇是谁,站起来慢慢走向厨房。
这个背影很熟悉,看着这个背影,她突然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张奕勋听到脚步声忙回头,看到林澈红肿的双眼,笑她:“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个样子没法上班吧?我帮你给你老板请了假。”
林澈伸长鼻子嗅了嗅:“你在做什么?”趴在张奕勋的后背伸出头,看了看锅里炖着的东西。
“鸡汤而已,很香么?”
“料很多,很香。”林澈仰起头,神情美滋滋地看着张奕勋,但却发现他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笑。
“喝醉酒大哭大闹,嘴里还一直喊着修的名字,这个修是谁?”
林澈松开手向后退去靠在厨房门上,低着头:“你这样……我会害怕……”
张奕勋放下手中的刀具,转过身靠近林澈,双手伸到林澈身后,轻轻拥抱着她僵硬的身躯。
“如果让修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放心吗?想要哭,就哭吧。”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林澈泪水的闸门,她捶打着张奕勋的肩膀,狠狠地,哭到失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墙,你为什么要把它推倒,为什么……为……为什么……”
张奕勋紧紧抱住林澈,任由她捶打自己。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灶台上慢慢溢出的香味,哭到无声无力的林澈,还有紧紧拥抱着林澈眉头紧皱的张奕勋,一切都在宣泄,味道,眼泪,还有情绪。哭累了,眼泪不再流,张奕勋赶紧关了炉子,将林澈扶到沙发上坐下,端了一杯水给她喝。安置好她,发现她只是呆呆坐在那里不再哭闹,他赶忙进厨房继续忙碌。
林澈怔怔望着在厨房忙碌的张奕勋,他不若平常那样显得那么高高在上,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自然而平凡。蒸汽熏了脸,头发也被吹的有一丝凌乱,挽起袖口的衬衫充满了褶皱,背虽然是一样的挺拔,但是穿着的围裙降低了他的气势。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为什么要试图打破自己的平静,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么多?他知道修,那为什么还要搭理自己?他在同情、可怜自己?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也不是没想过他是在追求自己,但是她却不认为自己值得被追求。如果他知道修,知道她跟修的过去,那他就更不可能会喜欢身心都残破不堪的自己。
张奕勋招呼她上桌吃饭,她被拉回了神,缓缓起身,走到正在摆餐具的张奕勋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后背。
张奕勋回头,只看到林澈盖住脸的长发和颤抖的双臂。
“如果我把自己给你,你是不是会放过我?”她的声音很生硬,有气无力,却又克制着,故意装作很轻松的语气。
张奕勋两手抓住缠绕在他身前的双手:“你是认真的吗?”
“反正一开始你就是想要跟我上床而已,如你所愿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
张奕勋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真的想让我彻底走出你的世界?”
林澈深吸一口气,手攥的更紧了:“这五年来,我一点一点的让自己从低谷中走出来,好不容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却想推倒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墙,我害怕。我不要让自己再变得软弱,我不想再因为依赖而让自己痛苦。”
张奕勋松开林澈的手,转过身,紧紧抱着林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
“我知道,如果我说好,你一定会真的一辈子都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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