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凌韦桀变妆后的样子挺奇特的。
“我……”安安没来由的心虚,她低下头,“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站到她身前。“抬头看我。”他命令。
安安小小身子微微一僵,被他发现了吗?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等等,”他的手放在她发心,阻止她亟欲仰首的动作,“抬起来之前,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再用那张活似小丑的笑脸见他,他肯定会抓狂。
“嗯。”小脸仰起,凌韦桀瞧见比哭泣还让人心疼的神情。
“是因为八卦杂志的事吗?”再自然不过的,他搂她入怀。
“嗯,对不起,连累你了。”不愿他知晓有关许哲平的事,她撒谎了。
“别动不动就和我道歉,和你没有关系。”他无所谓。
“你一定遇到很大的麻烦。”
“别担心我,我说过我习惯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是心疼吗?“你的三餐我会叫小恩帮你送来。”
揉揉她的发心,他给她一抹粲笑,“别放在心上,这种八卦来得快、去得也快。”
“嗯。”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安安的情绪渐渐平稳。许哲平刚刚带给她的伤害,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突然,她推开他。
抱在一起的动作太亲昵,她现在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干嘛推开我?”揉著发疼的胸口,他咕哝。
他抱得正舒服耶!
“我们……”双颊绯红,她比比他再比比自己,支支吾吾的。
“抱都抱了,现在推开不嫌太晚?”蛮横的又拥她入怀,这次是搂得紧紧的,让她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安安,你还喜欢他吗?”回想起甄姊的话,他突然问。
“谁?”安安心头一跳。
“没什么,”敛下的眸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绪,他笑说:“杂志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够了。”
安安仰眸凝睇他,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乖乖待在家里,有空我会偷溜出来看你,”再一次依依不舍地捏捏她肥软的颊,“别乱跑。”
“好。”
“我要先走了。”在她甜美的唇瓣重重落下一吻,他切切叮咛。“门窗要锁好,要小心坏人。”
他粗糙的拇指轻轻抚过她脸,漂亮的眼瞳里流转让她沉沦迷醉的眸光。“晚安。”他笑著道别。
“晚安。”安安怔怔目送他的背影,小手抚上了唇。
密闭空间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各坐一头的男人,各自冷肃著一张脸。
光洁无尘的大桌上,被揉烂的八卦杂志横躺在上头,斗大煽动的标题大剌剌的占满封面。
踢爆!当红偶伟凌韦桀绯闻神秘女主角劈腿!
裘安安和会张氏集团驸马爷许哲平,是旧爱?是新欢?还是第三者?
八卦杂志独家为您揭露。
林唯新低头点烟,深深吸进一口。“现在你满意了,”他讥讽,“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丑闻吗?”
凌韦桀看似轻松地坐在黑色牛皮大沙发里,他低敛著眸,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当初叫你辞掉她你不肯,这烂摊子看你要怎么处理!”
“我自己会处理。”长腿交叠,凌韦桀回答。
“处理?”林唯新冷哼,“这样大的负面新闻,只怕砸钱都压不下去。”
“这是我的问题。”还是冷冷淡淡的口气,凌韦桀态度平静得不像当事人。
不动声色的面皮下其实很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他的怒火像黑洞还在不断凝聚扩大,快跟海洋一样深沉难测,因为太过生气,已经没有任何表情或动作足以反应。
该死的安安明明就是去会旧情人,为什么还要欺骗他?
心里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
“没想到那个小胖妹还挺有办法,不但迷得你团团转,还勾搭上张氏企业的驸马爷,”拿起杂志重新翻阅,林唯新一副看戏的模样,“张氏企业呢!不小喔!”
犀冷的黑眸一挑,凌厉的眸光扫向林唯新。“注意你的嘴巴,那种肮脏的词汇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
“你威胁我?”林唯新勃然大怒。
“我是在警告你。”他抿紧唇线。
扶了扶镜框,林唯新斯文的脸孔扭曲。
凌韦桀是让他赚了很多钱没错,可是他从来不受控制,就像匹脱缰的野马,随时都可能变成不定时炸弹。
“我告诉你,我随时都能毁了你!”林唯新咆哮。
凌韦桀起身,手放在桌上倾身向他。“要不要毁了我悉听尊便,我不痛不痒。只不过你舍得那些大笔的钞票吗?”
他绽开一抹优雅的笑痕,“不!你舍不得,因为你满身的铜臭味。”
“凌韦桀,你别逼我,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我知道,”凌韦桀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疯狗还会乱咬人。”
林唯新咬紧牙根忍受他的奚落。“你别得意得太早,裘安安的事情如果没处理好,不用我出手,你就会身败名裂。”
凌韦桀眸光一闪,的确,这件事有些棘手。
不过不劳他烦心。“如果我混不下去了,不是正好称你的意?”脚跟一旋,凌唯桀转身,“还是你已经开始心疼那些流出去的钱了?”
“你要去哪里?”林唯新急急问道。
拉开大门的手一顿,凌韦桀回头朝他微笑。“去处理我的麻烦。”
“一共两百三十二圆,”收银员机械化的开口,“需要买购物袋吗?”
“不用。”安安摇摇头,注意力不自觉被放在架上的杂志吸引过去。
再也受不了小恩数十年如一日的排骨便当,她终于偷溜出来买存粮,没料到却看见……
踢爆!当红偶像凌韦桀绯闻神秘女主角劈腿!
裘安安和会张氏集团驸马爷许哲平,是旧爱?是新欢?还是第三者?
八卦杂志独家为您揭露。
安安不顾店员奇特的目光,她拿到一旁急切的翻阅。
上面有数张她和许哲平低声谈话的照片,明明是再单纯不过的会面,却被描写得肮脏不堪,好像偷情幽会一样。
胃部熟悉的抽疼,安安痛苦的蹲下来。
她不懂,事情为什么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
“小姐,你没事吧?”服务人员关心的过来探问。在看清她的五官后,她突然失声惊叫,“你是裘安安?”
不管店员还是客人,都不约而同全往她这里看过来。
安安吓一跳,她匆忙地将杂志归还原处,仓皇狼狈地奔出便利超商。
难道上了八卦杂志,连她都变成名人了?随便一个市井小民都能正确无误的喊出她的名字?
“裘小姐,”才刚到住家巷口,大批媒体记者立刻像潮水朝她包围过来,“请问你和许哲平是什么关系?”
“……”安安低著头,努力穿越层层人群。
“对当红男星凌韦桀有什么不满吗?你为什么要劈腿?”
“裘小姐,请你说句话好吗?你和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你劈腿不怕凌韦桀伤心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题在她耳边炸开,安安“砰!”一声关上铁门,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隔绝于外。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些烦人的家伙。
“裘小姐,你回来啦?”大楼的保全人员向她打招呼,眼光暧昧。
安安低著头含糊应声,一口气冲上自己位于五楼的租赁套房。
真恐怖,她连隐私权都没有了。
刚反锁上大门,电话铃声响起。
“安安吗?”一接起来就听见甄铃关心的声音。
“大表姊。”听见亲人的声音,安安吁出一口长气,无力地靠在桌边。
好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洞里,找到一线光亮。
“你还好吗?”甄铃看完这篇杂志的不实报导,担心的整晚睡不著。
“大表姊在法国也看到了?”八卦杂志还真无孔不入啊!
“我早就回国了,”甄铃叹气。
本来想问甄铃怎么突然跑回来,不过,现在也没这个心情。
“你和许哲平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很久没联络了。”
“是很久。”
“现在事情闹得很大,短时间可能压不下来。”
“我知道,”安安认错。“我连累韦桀了。”
“你别担心他,他就像‘小强’一样踩不死的,生命力超强。倒是你,”甄铃揉揉抽疼的额角,“你不是这圈子里的人,现在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生活步调一定全乱了。”
“还好。”千言万语到了口边,仅剩淡淡两个字。
谁教事情都是她一手惹出来的,若不是她吵著要看可鲁,现在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对了,妈妈知道吗?”安安问。
“我哪敢让阿姨知道,这两天的报纸和新闻我都掌控好好的,完全把阿姨蒙在鼓里。”
如果让保守的裘妈妈知道,她不哭得死去活来才奇怪。
“大表姊,谢谢你。”安安由衷的道谢。
“我不能和你说太久,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阿姨这里你别担心。”
“好。”
“安安!”收线前,甄铃又不放心的叫住她,“千万别想不开,事情总会过去的。”
“我明白。”安安微笑。
她不再是以前胆小怯懦的裘安安了,和凌韦桀相处的这些天来,她已经重拾遗忘很久的自信心。
安安重复,“事情总会过去的。”
张氏集团——晴光大楼。
张咏絮俏脸含煞,整张脸冷得足以刮下一层霜来。她愤怒的来回踱步,三寸高跟鞋踩在地上铿锵有声。
她从没想过软趴趴的许哲平竟然有胆私会裘安安!好,私会也就算了,如果技巧好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她也能宽宏大量的不予计较……
但他蠢得被八卦杂志当场抓包,搞得跟国家大事一样家喻户晓!已经连续两天有记者在楼下站岗,害她出门都要遮头遮脸、躲躲藏藏,她张咏絮还要不要见人啊?
愈想愈生气、愈想愈吐血,她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大红色牛皮沙发里,等罪魁祸首回来。
“许总,”许哲平刚走出电梯,秘书立刻上前好心提醒,“小姐在办公室里等你。”
许哲平脸色顿时灰白,他狼狈地推推镜架,努力维持最后一丝主管威严,“咏絮……小姐她来多久了?”
“大概二十分钟。”
“这样啊!”他点点头,没发觉到秘书怜悯的目光。他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推开办公室大门。
“咏絮?”他故作亲热的喊,“我听秘书说你等我很久了,咏絮?”
“怎么?舍得回来啦?”冰冷的嘲讽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呢!”
“怎么会呢?”他干笑,“我刚刚是在和十五楼的行销主管谈事情。”
张咏絮斜眼睨他。“行销主管在几楼我比你更清楚,犯不著你来提醒我。”
“咏絮,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啊?”
“我怎么会好得起来?”张咏絮冷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夫和野女人私会,只差没被捉j在床,我张咏絮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不是什么野女人,我是和安安见面。”他低声解释。
“裘安安不是野女人,那我是野女人罗?”张咏絮勃然大怒,“你在暗示我当初是第三者吗?”
“咏絮,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擦著鲜红蔻丹的纤指重重的落在他的胸口,“当初追我的时候当我是宝,你现在当我是草吗?我警告你,就算我们订了婚,要解除婚约随时可以。”
听见“解除婚约”四个字,许哲平冷汗瞬间滑过额际。
他辛苦这么久,不惜背上负心薄幸的骂名,绝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咏絮,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气?我已经气不起来了!”
“咏絮,别这样嘛!看在我平常这么疼你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他从身后搂住她的纤腰,轻轻摇晃。“好不好?”
“要原谅你可以,你要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就等著当下堂夫吧!”
“咏絮,我这么爱你,当然会照你的诂去做。”为了“钱”途,最后的男性尊严也舍弃了,只差没下跪抱住她大腿求她原谅。
“我要你召开记者会,公开说明裘安安是第三者,是她不要脸主动勾引你。而你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咏絮!”许哲平惊愕。
这话要是说出去,要安安以后怎么做人?
“怎么?你舍不得?”
“不是……只是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以后教她……”
“她以后怎样我不管,可是,你还有没有以后我倒是清清楚楚,”脚跟一旋,她走出门外,“自己想一想,我可没有强迫你。”
“咏絮,”在她开门前一刻,他拉住她,“我开记者会。”
他低著头咬牙说道。
甜美的笑花浮上唇瓣,张咏絮轻轻在他颊边落下一吻。“乖,这才是我的好男人。”
许哲平没说话,他想,这辈子都别再想抬头做人。
被她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记者会下午两点在晶华酒店举行,记者和会场我都已经联络好了。”张咏絮拉开门,眼眉间净是嘲讽之色,“你只要负责出席就可以了。”
关门声重重落在他的心版上,许哲平许久才回过神。
原来,她已经料准他会答应,所有的事情早就准备妥当。
她知道他没胆子拒绝。
许哲平懊丧地坐回他的座位,缓缓环顾这间偌大冷清的办公室。
这就是他要的荣华富贵。
“……我想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面无表情的念完演讲稿,许哲平深深一鞠躬,“我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对不起爱我的未婚妻,更对不起那些支持我的家人。”
话声停顿,闪光灯此起彼落。
“现在各位可以提出问题。”助理接口。
“许先生,对于您说裘小姐主动向你邀约这点,是否可以进一步说明?”记者甲发问。
“裘小姐是我大学学妹,不过,我们毕业后很多年都没联络了。”他深深吸口气,“直到上个月开始,我频繁接到裘小姐的电话,我单纯以为是朋友聚会,所以就答应了。”
“请问你们有交往或是亲密关系吗?”八卦杂志的代表辛辣的问。
“这……”
“对不起,这问题过于隐私,许先生拒绝回答。”助理跳出来替他解围。
“您有没有话要对未婚妻张小姐说?”记者乙问。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这种事没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了,”许哲平低哑的说,道德和良心狠狠扯痛他的心,“我会用尽我所有的爱让她永远过得幸福快乐,回报她对我的原谅……”
凌韦桀“啪”一声关掉电视,脸色僵冷难看。
这男人真不要脸,连这种漫天大谎都说得出来,明明始乱终弃见利忘义的是他!
“桀哥,怎么办?事情愈闹愈大了。”小恩在一旁看了忧心仲仲,“再这样下去,大家不知道会用什么眼光看安安。”
“嗯,情况似乎没有好转,反而更糟。”
“对呀!”小恩用力点头,“不只是安安,这样连桀哥都会受到影响。”
“我是无所谓……”按著隐隐抽疼的太阳|岤,聪明绝顶的脑袋不停的旋转,“先保住安安再说。”
“桀哥要怎么保护她?舆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小恩打个寒颤。
“……就用舆论的力量吧!”凌韦桀接口。
“桀哥,我不懂您的意思。”
“人都是健忘的,只要有更新鲜的八卦出笼,谁还会记得裘安安是谁?”
“桀哥?你想到方法了?”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
“把大家的焦点转回我身上,不就行了。”他微笑,不过笑得冷冷的。
“桀哥要炒新闻?”
“和洪珊珊同居,”凌韦桀灿灿一笑,“怎么样?够劲爆吧?”
“桀哥,你要出卖色相喔?”小恩吓一跳。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他叹气,“有的话记得告诉我,因为我担心出卖的不只色相,可能连灵肉都要出卖了。”
“桀……桀哥,你是认真的吗?”小恩结巴的问。
洪珊珊耶!被包养嫌疑高居第一的绯闻女星。
如果桀哥真的和她扯上关系,未来的星途可能就完蛋了,这种玩法会不会太刺激?
“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凌韦桀瞪他,“走了,先去看看安安的情况如何再说。”
第七章
安安拿著电视遥控器,躲在不见天日的房问里。
电视萤幕上的凌韦桀被一大群记者包围,虽然含著笑,脸色不如以往亲切。
“请问你跟裘小姐是什么关系?”一名女记者冲到最前面,高声问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小恩档在中间,先一步帮他回答。
“韦桀说一下嘛!你对裘安安这次劈腿事件有什么看法?”记者乙连忙提出问题。
“……”
“你相信她吗?”记者丙不甘示弱,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你们还有没有联络?你知道许哲平的存在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小恩像九官鸟一样,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对外界说裘安安是个淘金女,和人有性茭易,你的看法是什么?”
凌韦莱的脚步停下来了,他沉默了一下。“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会不会太严重了?”
他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不悦神情,“这种问题我拒绝回答。”
淡淡的笑花在安安的唇边绽开,暖流在她心底缓缓流过。
在这种情况下,没急著撇清关系还帮她说话,果然像凌韦桀我行我素的性格。
手机铃声响起,安安看了眼来电显示。“大表姊。”
家里的有线电话因受不了记者的马蚤扰早就拔掉了,仅剩下少数人知道的手机可以联络。
“安安,”听见她充满朝气的声音,甄铃有片刻的怔忡,“你还好吧?”她紧张兮兮的问。
“我很好啊!”昨天不是才通过电话?
“……你没看到转播吗?”
“转播?什么转播?”这几天她租了一大堆韩剧回家,就是要杜绝新闻对她的伤害,要不是正好换片,她连凌韦桀的新闻都看不到。
“这样……”甄铃心里好挣扎,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可是不说,又担心最后一个知道的伤害更重。
“大表姊,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安安洒脱的笑笑,“反正最糟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最糟糕?不!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安安,你先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以平常心看待,千万别钻牛角尖。”
“大表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她说得不清不楚,安安整颗心悬在半空中,“是妈妈出事了吗?她看到新闻了?”
“不是!”被阿姨看到还得了,不闹出人命才奇怪,“是许哲平。”
“哲平?他怎么了吗?”听见不是妈妈,安安口气平静下来。
“哲平?你还叫得那么亲切,都被他卖了还不知道!”气不过,甄铃低骂,“现在新闻有在转播,你自己去看看吧!”
“哦~~”
“记住,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拿起遥控器,安安立刻转到新闻台。
“……我想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面无表情的念完演讲稿,许哲平深深一鞠躬,“我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对不起爱我的未婚妻,更对不起那些支持我的家人。”
这算什么?
震惊过度的安安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得连电池飞出来了都没发觉。
“啪”一声关掉电视,她浑身冰冷泛凉。
为什么哲平要这么说?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啊!他怎能睁著眼睛说瞎话?
他这么说,旁人会拿什么眼光看她?他究竟要伤害她到怎样的程度才心甘情愿?
眼前暗黑一片,安安空洞缓慢地躲到墙角蹲了下来,小脸埋在双膝之间。
怎么会这样?
“安安?安安?”凌韦桀按电铃无效,不禁生气的捶打大门,“裘安安,你在里面吗?你开门啊!”
安安手机不通,屋子里又寂静无声,凌韦桀瞳眸倏然收缩,种种不祥的念头掠过脑海。
割腕?吞药?还是烧炭?
愈想心愈急,他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裘安安,快开门,你听见没有!”他大喊。
屋内还是悄然无声。
“该死的门!”他不顾形象狠狠踹了一脚。
另一副钥匙在小恩身上,可是他正将烦人的记者引开,天知道他啥时会回来?
会不会因为这样晚了一步而来不及?
恐怖的念头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他焦躁地来回踱步。
要不要叫房东来开门?可是房东住太远,干脆报警破门而入算了?
可是报警的话,不是让丑闻缠身的安安更是雪上加霜?
明天头条:惊传!绯闻女主角轻生!
额角青筋隐隐爆跳,他最痛恨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该死的门!”气不过,他又补上一脚。
突然,极细微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竖起耳朵贴在铁门上。
有人,安安来开门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抱怨责骂的话瞬间全下了肚,凌韦桀看著那张白到不见血色的脸,一时半刻忘了该说什么。
“你还好吧?”他握住她的手。
安安没说话,她先侧身让他进屋再关上门。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有些吊诡。
“安安?”他唤她。
“……”
“裘安安?”别吓他,他禁不起吓的。
“我看见了,”安安低著头,声音里空空洞洞的,“我全看见了。”
“安安……”他曾揣摩过她种种的反应,就是没料到这种反应。
没有尖叫、没有泪水,甚至连屋子里都是干干净净洁亮如新。她只是低低切切的诉说,没有特别的表情。
这样很病态、很不正常!她的情绪呢?不发泄出来,全隐忍在心里面吗?
“安安,你听我说,”突然有种前功尽弃的错觉,怕她又躲回壳里,“把你难过的、不开心的、不高兴的事全说出来,别怕,我在这里。”
他忘记生气安安去见许哲平的事了。
他现在只看得到心碎憔悴的裘安安。
安安清亮的眸子对上他的,虽说是看著他,其实,她的神志不知道去哪游荡了。
“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是……”她摇头,该要蓄满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没有勾引他!”
“我知道你不是第三者,你这么乖,怎么可能是第三者,”凌韦桀拉过她的手抱住自己,让她靠在胸膛上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像哄孩子一样轻哄,“更何况像我这么帅的男人你都没勾引了,怎么会去勾引那只四只眼睛的笨青蛙。”
安安从空茫中回过神,她仰眸凝睇他。“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重新将她压在自己胸上,凌韦桀下额轻轻顶住她的发心,“就算全世界不相信你,我还是相信你。”
“可是他召开记者会说……”
“你管他说什么!”凌韦桀低骂,“召开记者会了不起啊?我一个星期可以开七次。”
小手悄悄的在他的腰间收紧,安安咬住唇,心里头好酸、好热。
“那种男人你甭理他!不对,”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那种吃软饭、没肩膀的家伙不算男人。”
安安听著他不算安慰的安慰,感受他温暖的体温。
“不管他毁谤你什么,反正你行得正、坐得端,不用跟小人计较。没听说过吗?不遭人忌是庸材。”
他说得好像有点偏题了?
“安安,你找男人要睁大眼睛,”头顶上,凌韦桀还在碎碎念,“下次要找先要找我……”
话说得太快,两人的心脏都不约而同“怦怦”一跳。
“我是说……”他轻咳,“找我这种的。”
安安尴尬地离开他怀里,双颊染上淡淡绯红。
凌韦桀不自觉地伸手轻触她的脸,红扑扑的苹果脸,他有多久没看见了?他竟然有点想念……
“呕……”安安突然弯下身,捧著胃干呕。
凌韦桀吓得抽手,只是碰一下,不用这么夸张的反应吧?“安安?”
安安没法说话,她手撑在地板上半跪下来,反胃感一次比一次急促,用力得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见她难过的唇色都泛了白,他焦急的问。
怎么吐这么久,还吐不出东西?
“不用……”安安喘著气,“这是老毛病,看了也没用。”
“这样确定没问题吗?”似乎看起来问题很大耶!
“我去看过了,”胃部的不适似乎有慢慢好转的现象,她偎著凌韦桀身边坐下来。“医生说这是生理影响心理,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
“你先休息一下。”凌韦桀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眼上,不让她看见自己因愤怒而扭曲的漂亮脸蛋。
该死的许哲平,他到底是怎样虐待他的小苹果?
等等!
他被自己脱线的想法吓住!他的小苹果?
圈子里那么多顶级珍品的美女他不爱,偏偏喜欢上这个反应慢半拍、又笨又容易被人欺负苹果妹?
但是不喜欢她,他又怎会来淌这浑水?
垂眸望住像小猫蜷曲在他身边的安安,奇异的甜在他胸臆间蔓延开。
其实喜欢她也没什么不好啊!又可爱、又体贴,最重要!抱起来很舒服。“安安,你睡了吗?”
“没有。”她只是贪恋这样安全放心的感觉,辣文+辣文想多温存一会儿。
“安安,你还喜欢他吗?”许久,他轻轻的问。
总是先要刺探一下敌情嘛!
安安抬眸,发现他是很认真等她回答。
“你还喜欢他吗?”没想到纵横情场多年,他现在的、心情还是会感到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再次面对许哲平的背叛,再多美好的回忆都会消弥无形。
只不过,她不想去怨恨。
不想……
听见她的回答,黑瞳倏地收缩,她这是代表还在喜欢的意思吗?
“安安,不准你再见他。”气恼地,他站起来。
“……好。”莫名其妙被推开的安安有些错愕。
“这是目前不把事情闹大唯一的办法。”发现刚才态度太奇怪,他牵强的解释。
她竟然还在喜欢那只四只眼睛的笨青蛙!这实在太让他生气了。
“我知道。”
“不能骗我,”新仇旧恨全挤上心头,“别再跟上次一样偷溜出去见他,却不和我说!”
“嗯。”他是为了这件事在生她的气吗?
“我要走了,”原本要捏她脸颊的手顿了顿,改放在她的发心,“开心点,别胡思乱想。”
到头来,他还是狠不下心骂她,随便说个几句就算泄恨了。
她裘安安算是特例,要是以前的其他女友……哼!
“我会的。”
“星期一要记得来工作,大家都很想你,”他故作轻松,“你也休息够久了。”
“可是……”
“新闻炒归炒,总不能老躲在家里不出去见人,难道你可以躲一辈子?更何况……”心里轻轻叹气,“我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大眼睛里全是狐疑。
“真的,我有解决的方法了,”他重申,“你要信任我。”
不忍见安安再痛苦下去,看来,他是非出卖色相不可。
“嗯。”听见他的话,安安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有凌韦桀在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
一定就是这种甜得快滴出蜜来的笑容骗到他,凌韦桀漂亮的黑眸半眯,不甘愿的想,要不然聪明如他,怎会喜欢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女人?
凌韦桀俯下头,原本要吻她的唇想了想终究没落下。
“我真的要走了。”避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他负气地转身开门离开。
只要她还想著那只青蛙的一天,他绝不吻她!
“桀哥,”守在门外的小恩熄掉烟,走过来,“安安还好吗?”
“我叫她星期一来上班。小恩,你记得先开车过来接她。”
“没问题,”他快步跟在凌韦桀身后,“桀哥,我知道我不该多话,可是我还是很想问你……”
“问什么?”
“其实你很喜欢安安吧?”
步伐无意识的慢了下来,他装作不经意。“为什么这么问?”很明显吗?连小恩都看得出来?
“桀哥如果不喜欢她,怎么会选择那种激烈的办法让大家转移焦点?”
“没有的事,”他拍拍小恩的背,一派的洒脱,“我只是答应甄姊要好好照顾她,就是这样而已。”
要承认也是安安先承认,不然,他多没面子?
星期一,安安回到工作岗位,可能是演艺圈里绯闻传来传去传得多了,大家早见怪不怪,也可能是大家和她相处有一段时间,都相信她的清白。最起码,在工作环境里没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
唯一改变的——是凌韦桀。
他开始吝啬对她笑,对她那些捏捏脸颊、揉揉头发的亲昵动作也不见了。他对她温和客气,好像再一般不过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意外的让她感觉很受伤。
“安安,这种粗重的东西我来搬,”小恩眼明手快的接过她手中沉重的木板,“你去楼上请桀哥和洪珊珊。”
听见要她去找凌韦桀,安安小脸不自觉垮了下来。
“怎么啦?好像不开心?”抹抹汗,小恩笑问。
“也没什么。”
“有事就说出来,别放在心里。”
“我觉得……韦桀似乎不想看到我。”
“不会吧?”小恩不相信。
桀哥多疼她呀,不惜出卖色相耶!
不晓得他出卖灵肉了没?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探探口风。
“是真的,他最近看到我都板著脸。”
小恩为难的皱皱眉,桀哥对她冷淡的原因他最清楚不过,可惜他不能说。
“安安,你想太多了,”偏著头想了想,小恩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因为他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说词,“桀哥可能是最近太忙、压力大,过几天就没事了。”
“说得也是。”依凌韦桀心直口快的个性,如果真的讨厌她了,应该没办法藏在心里面,早早就会要她东西收收,卷铺盖走人。
“你快去叫桀哥吧!导演赶进度,晚了会被骂的。”
“好。”
听到小恩的安慰,她也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只不过凌韦桀改邪归正没吃她的豆腐,她就认为人家讨厌她,这样好像也说不过去。
她应该要学著信任他。
念头还没转完,也还来不及彻底说服自己,眼前热辣辣香辣刺激的场面就教她愣在原地。
休息室里,俊男美女上演火热戏码激|情拥吻,男人的手甚至还伸进女方的外衣底下;而美女也不甘示弱,修长的玉腿缠上他的腰际。
只要再多露一点点,马上就是十八禁的限制级场面。
仿佛预知她的到来,就像上次一样,凌韦桀漂亮黑眸睁开,正好迎上她的视线。
他的眸光深沉,她读不出他任何想法。
“珊珊,有人来了。”不著痕迹地微微蹙眉,他轻轻拉开意乱情迷的洪珊珊。
洪珊珊微恼地嘟唇,“是谁?”
现在气氛正好,是哪一个不长眼的跑来杀风景?
“又是你!”一回头,就看见再眼熟不过的安安。
她记得上次也是她坏她好事。
“你又来做什么?”洪珊珊尖锐的质问。
“准备的差不多了,导演请两位下去。”第一次,安安无法扮出笑脸。
她也很想先敲门,可惜没有门让她敲。
他们根本没关门,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就残害到自己的眼睛。
“现在?”洪珊珊脸色微变。
她的妆都糊了,怎么下去见人?
“桀,”她回头轻唤,嗓音马上变得千娇百媚,柔得可以拧出水来。“我回去补妆,你去楼下等我。”
“好。”他依依不舍地在她的红唇啄了一下。
洪珊珊满意极了,她拢拢秀发,像只趾高气昂的孔雀越过安安身边。
“碍事的笨女人!”她低骂。
安安装作没听见,但熊熊的怒焰在她胸臆间燃烧,她已经很久没生气了,久得都快忘记生气是啥滋味。
今天拜凌韦桀之赐,让她重温旧梦。
“我等等就下去。”凌韦桀转身避开她。
等了一分钟过去,还是没听见安安离去的脚步声。按按眉心,他回头。
他为了作戏给狗仔看才没关门,谁知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先出现。
“还有事吗?”他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
“不!没有。”就这样?他没其他特别要和她说的吗?
“那你可以先离开了。”他微笑,大手在身后紧握成拳。
安安静静的凝睇他半晌,凌韦桀甚至可以明确的感觉出她对自己的信任在一点一滴的崩落。
不能怪她,这跟她当初撞见许哲平和张咏絮的情况差在哪里?
“我先下去了。”勉强笑了下,安安转身离去。
“该死。”凌韦桀生气的低咒。
他用力的擦去洪珊珊残留的唇印,却擦不去她留在唇齿间浓郁作呕的气息。
平常躲躲藏藏无论如何伪装都会有人偷拍,怎么真要炒新闻时却连只狗都看不见?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出卖灵肉……
好在其实在不远处,已有好几架照相机正在连拍。
第八章
“裘安安,过来帮我按摩,”几次私下出游后,洪珊珊俨然认为自己是凌韦桀正牌女友,她第一个秋后算帐的目标就是坏她数次好事的安安。“大力点,你是没吃饭啊?”
“好。”吸口气,将九九乘法从头默背一遍,安安认命地接受耐心大考验。
“哎哟~~那么用力是想痛死我啊?”洪珊珊碎碎念,“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
“这样呢?”安安手上力道放轻。
“太轻了……哎哎!太重了……好,这样可以。”
片场里全是洪珊珊的声音,上从买便当,下至倒垃圾全叫安安一手包办,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是在挟怨报复。
眼红人家之前和凌韦桀的感情好。
“桀哥!”小恩先看不下去了,以前桀哥欺负小助理都没这么过分呢!
“别理她。”凌韦桀神色自若的瞧著剧本,漠不关心。
“可是这样下去……”那女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快气死人了。
“没办法,先让风声出来再说。”越过手上的册子,黑眸冷冷地扫向洪珊珊。
“哦!”便宜那个妖妇了。
为达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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