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忽”的一声,一阵黑烟过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样子,快要天亮了,朱亮的胆子也吓破了,拔腿跑进房里。第二天,朱亮把昨晚的事告诉母亲,母亲只是说他看眼了。
这一夜的三更,朱亮想起昨夜的事,躺在床上,睡不觉,也不敢动。
“朱亮,朱亮。”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朱亮知道那是那个小女孩在叫他,他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一旦答应,他的灵魂就会被摄去,那个妇人就会来挖他的心。
那个小女孩见朱亮不上当,就走了。
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朱亮,朱亮,我是你曾经救过的那个老头,我是来帮助你的。”
朱亮一听,果然是那个老头子的声音,他来了,自己就有救了,于是忙答应一声:“哎。”朱亮应声刚落,忽然觉得心一痛,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早晨,朱母见朱亮未起床,就去喊,不应,进门一看,朱亮已经死了,胸膛裂开,肝脏已经不见了。她想到朱亮昨天说的,知道他被女鬼摘了肝,赶忙叫天喊了三声“快来”。片刻一个老人站在她面前问:“朱亮怎么了?”
“她被女鬼摘了肝!”朱母悲愤地回答。又断断续续把朱亮遇鬼的情况说了。老头听了,说:“我能救活他,明天早晨他就活了。你今夜无论生什么事都不必害怕。”朱母点点头。
这晚三更时分,朱母只听见外面狂风怒号,打斗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死鬼,你竟然敢到这里来冒充我的声音,并且杀了我的恩人,这次我再也不会放过你。”这是你个老头子的声音。
“老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我们母女,无非是因为我们母女好欺负,我就是拼了不投胎,也要和你拼命。”这是那个妇人的声音。
“妈妈,你就别斗了,我们是斗不过他的……”这是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又听到一番打斗声,然后听到“呀……”的两声惨叫声,便什么也未听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到了天亮,朱母走到朱亮房里,见朱亮还在躺着,摸一摸胸口,一动一动的,人也活了。朱母忙叫醒他,母子抱头痛哭。
想了那女鬼、老人,都如梦一般。从此他们搬离了那个山坡,到别处居住去了。
三十九周星期五血浸的冥钱
血浸的冥钱廖书记从天一宾馆出来时,喝得醉醺醺的。上车后,便对新来的司机喝道:“开车!”说完,便靠在座位靠背上美滋的回味着:刚才农业局长给他送了一大把钱。他摸一摸身边的黑皮包,硬硬的一大砣,起码也在十万元钱以上吧。农业局长想挪位,当交通局长。他想:哪里这么容易,这么点钱就想搞定?笑话!不过,他送的那个小美媚够味,年轻又风马蚤,他确实从来没有见过,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使她成为自己的第三十八任。
咦,不对,车怎么开到郊外?不好,这是他杀掉前任司机李开金的地方!“停车、停车!”廖书记大声对新司机喊。然而,新司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喊话,将车继续往前开。“,你找死,叫你停车你也不停!”廖书记大骂起来。
车终于停下来了,廖书记怒气未消。司机缓缓回过头来。廖书记一看,天啦!他竟然是前任司机李开金。只见他眼睛、鼻子、口里流着鲜血,脖子上还勒着那段细扎丝,正是他被勒死的那副模样。
李开金阴冷冷地说:“廖书记,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廖书记吓得全身抖地说:“好……好……开金,不是我要杀你,实在是因为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你别怪我狠心。”李开金说:“你也不该将我杀了。我跟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廖书记似乎又看到希望,忙说:“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你看,我杀了你以后,对你的妻子妥善安排了。”李开金又问:“廖书记,今晚又到哪里财?”廖书记说:“农业局老张想挪个位置,给了我这些钱。”说完他将手提包交给李开金。李开金又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细钢丝取下,说:“这个你该认识吧?”廖书记说:“认识,这是我勒你死你的那根钢丝。”李开金说:“好,我们可以回家了。”
李开金便将车往回开。进了城,就一直将车开到公安局。公安局门口早已经站了几个人,廖书记一下去,就被带上枷锁,带进公安局。公安局长走了出来,对廖书记说:“廖华锦,你被捕了!”廖华锦说:“我抗议,我无罪!”公安局长说:“你有没有罪,自有分晓。”他回过头来,对李开金说:“徐明,这次你又立功了。”李开金搞下面具,原来他不是李开金,而是公安局一级侦察员徐明。
徐明走到廖书记面前说:“廖华锦,你已经承认了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在车上的一举一动,全部被安放在车顶的摄像头录下来了!何况还有这个钢丝和这包钱!”
廖华锦仍然不服,他死不承认。要他家人四处活动,关系一直拉到市长那里。他一直在给市长送礼,他要家人跟市长说,他要是保不住,市长也没有好日子过。市长果然打来电话,痛骂公安局长,说这简直是玩小孩的把戏,就凭那么一点录像,要治一个政法委书记的罪,这简直是笑话,要他立刻放人。
这样,廖华锦还是当他的政法委书记去了,并且那晚陪他睡的那位美媚成了他的第三十八任。
公安局长反而被撤了职,下海经商去了。最惨的是一级侦察员徐明,不仅丢了饭碗,而且被黑社会打断了双脚,他的妻子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他。
这一年的年底到了,政法委书记在做年度总结报告,他说:“这一年,我们贯彻了党中央的指示,坚决打击了一切黑恶势力,查出了一批有影响力的重案要案!我们的成绩是可喜可贺的!”他的话迎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新年新气象,廖书记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因为他已经升为这个县的县委书记了。不过有一个习惯他还没有改变,那就是喝酒就要去天一。这一天廖书记又从天一宾馆出来,喝得醉醺醺的。上车后,便对司机喝道:“开车!”说完,又靠在座位上美滋的回味着:刚才抓农业的副县长(就是去年给他送钱的那个农业局长,那家伙后来想通了,又送了廖书记十多万元,所以廖书记就把他升为抓农业的副县长),为了感谢他的提拔,又给他送了一大把钱。他摸一摸身边的黑皮包,硬硬的那一大砣,这次起码也有几十万元吧。抓农业的副县长又给他送了一个更够味的小美媚,这个小美媚,年轻、风马蚤、还是学舞蹈的大学生,跳起舞来,特别迷人,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使她成为第三十九任。
咦,不对,车怎么又往郊外开?他的心“砰”“砰”地跳,去年那次经历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不好,怎么又到了他杀掉那个司机的地方?!“停车、停车!”廖书记大声对新司机喊。车停下来了,新司机缓缓回过头来。廖书记一看,天啦!又是前任司机李开金!只见他眼睛、鼻子、口里流着鲜血,脖子上还有那段细扎丝,和去年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开金阴冷冷地说:“廖书记,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廖书记先是吓得抖,接着马上镇定下来,他想,肯定又是那个被他开除又暗中指使黑社会势力打断双腿的一级侦察员徐明。于是就说:“徐明,就是你真的变成鬼,我也不怕你。在这个地方,你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你也打不过我的手心。”
李开金又阴冷阴冷地说:“我不是徐明,你怕不怕我都无所谓,反正今晚我要你一命抵一命。”廖书记本来说那句话是为了壮胆,要是徐明真的变成鬼,他怎么可能不害怕?现在李开金的声音,使人听了心寒,才想起,李开金已经被他打断了双腿,不可能再钻到他的车里来。他已经知道问题的严重了,于是嘴唇抖地说:“你……你……真的不是徐明?”李开金说:“我不管你对徐明怎么样,我只为自己报仇。”
廖书记听后,吓得全身抖,说:“开金,你跟我这么多年,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李开金说:“廖华锦,你也配讲感情?像你这种狗官,认钱不认人。你不是经常说一句口头禅:爹亲娘亲,不如钱亲吗?这个时候难道是天地良心现,居然也讲起感情来了?”廖书记忙说:“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看,我杀了你以后,不是对你的妻子妥善安排了吗?”
李开金听后愤怒地说:“别提那个表子,我知道你跟她早已经有一腿!你杀我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独自zhn有她。”廖书记还想说什么,李开金取下缠在脖子上的细钢丝,说“这个你该认识吧?”看到钢丝,廖书记吓得瘫软下去跪在李开金面前,求情说:“开金,你放过我吧。”李开金说:“放过你?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说完,就将钢丝勒在廖书记的脖子上,廖书记挣扎了几下,就一命归西了。
第二天,新任公安局长接到报案,说县委廖书记被人勒死在汽车里,他忙带人赶到现场。小车停在马路边,车门没有打开。他们打开车门,走了进去。廖书记果然死在车里,他死时紧紧抱着一个黑皮包,皮包是打开的,里面全部是一匝一匝的新冥钱,冥钱上沾满了从廖书记口里流出的鲜血。他们把冥钱拿出来,里面飘出一张黄纸,黄纸上用血写着一行字:贪官,让你们贪污所得的钱全都变成冥钱,去阴间化你们的冥钱吧!
三十九周星期六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我不跟你们去,不跟你们去!”雅子一声大喊,醒了。
原来他刚做了个恶梦,有人要带他进一个山洞,他不愿意,所以就边推边喊,把自己吵醒。他忽然觉得尿胀得厉害,便起床去上厕所。他一看表,已是深夜十二点。
外面很静,死一般静。厕所修在山坡上,从寝室到厕所有二百来米远。雅子方便了之后,感到浑身舒泰。便惬意地走出厕所。
走到那棵千年古樟下时,忽然看到面前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篮球大小的气球,一绿一红,似在嬉戏。时而绿球在上时,而红球在上;时而走,时而停,仿佛两个顽皮的少女在嬉闹。雅子似乎听到他们嬉笑的声音。
雅子听老人说过,深夜子时,若看到一红一绿两个球在路上行走,就是新魂在招旧魂。如果不注意,人的魂很容易跟着它们去了。但是雅子想,我是个堂堂的高中生,一个唯物论者,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于是便跟在两球后面。两球一面嬉戏,一面将雅子引到山顶。
雅子刚到山顶,忽觉眼前金碧辉煌,一座漂亮的别墅出现在眼前。雅子忙停了步,转身往回走。这时门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雅子,你跟了我们这么久,这时反倒往回走?我姐姐请你进来。”雅子听后,停了脚步。他搞不清楚这山顶在这三更半夜为什么会显出一栋漂亮的别墅,但他绝不相信世上会有鬼。
这时别墅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姑娘闪了出来,一见她就做了一个优雅的类似饭馆门口礼仪小姐请客的动做,说:“欢迎光临”。雅子才不顾那么多,大剌剌地走了进去。漂亮的姑娘将门关了后,就跟了上来,并自我介绍说:“我叫菲红,我姐姐叫芬蓝,是我姐姐请你到这里来的。”“你姐姐是谁?”雅子不由问道。“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她叫芬蓝,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菲红“格格”地笑了起来。
菲红将雅子带到一个会客室,对着里门喊道:“姐,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然后又对雅子说:“你先坐坐,我去给你倒荼。”菲红端荼出来时,她身后跟着另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一身兰天色的衣服,使人见了格外亲切。雅子一看那脸庞,真是太美了。而他又觉得这脸庞好像在哪里见过,刚在哪里见过。对了,就是刚才做梦,在梦里见过。
那蓝衣姑娘也正着雅子,饱含深情地看雅子。菲红又介绍说:“这就是我姐,芬蓝,他是你前生的情人。”“别多嘴,死烂女!”“女”字尚未完全说出,芬蓝便面红耳赤,羞答答地躲在菲红身后。
雅子只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芬蓝,并没有注意芬蓝刚才说了什么话。菲红又将芬蓝拉到身前,说:“姐,你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向他表白你的深情么?你还躲什么?”芬蓝说“死烂……人家不好说嘛。”菲红说:“好、好、好,我便替你说吧!”
于是菲红坐下来,将荼递给雅子。芬蓝坐在雅子的对面,不时将眼睛看着雅子。菲红问雅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么?”雅子不回答,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菲红说:“我怎么不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而且还知道你很多隐秘的事。比如说,你左边屁股上红色的胎记。”
雅子很是惊奇,问道:“为什么?”菲红说:“这个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人,而是鬼!”菲红说得崭钉截铁,以为雅子会吓坏的。然而雅子听后很是淡然,因为他根本不信鬼。一个不信鬼的人,他还怕鬼么?
菲红见没有吓倒雅子,便只得实话实说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十八年前,这所学校有一对恋人。那时男生和女生之间还很少接触。这个男生坐在这个女生前面,由于灯太暗,男生每晚不得不把桌子全倒过来,面对女生而坐。女生长得又漂亮又文静,是班里的班花。而男生长得又矮又猥琐,是班里最不起眼的男生。但世事就这样古怪,这个女生居然爱上这个男生,大概是日久生情吧。而男生却茫然不知,大概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而只顾低头读自己的书。
那时,学生之间谈爱的很少,谁要是谈恋爱,不仅会受到全校师生的鄙视,而且会被学校开除。但这个女生居然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看起来她温文尔雅,一旦自己决定的事便雷利风行。她毅然给这个男生写了封求爱信,这封信写的热情洋溢,真切动人。这个男生看了之后,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觉得他这样一个最不起眼的男生能得到这位漂亮班花的爱,即使为她而死,他也在所不惜。
随着这个男生对这个女生爱情的热切回应,班上其他同学慢慢看出门道了。因为追求这个女生的男生特别多,当他们现这个女生竟爱上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时,都觉得很不服气。有的辱骂这个女生有眼无珠,有的认为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有的甚至威胁说要将这件事告诉老师和学校,让学校严惩这对狗男女!
果真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学校。老师便找他们俩谈话,但苦于无证据,所以话讲得很隐晦。但这时两人已经是如漆似胶,如影随形,无法分离。终于有一次,当他们俩在学校后山上谈爱时,被学校当场抓获。
学校虽然并没有将这件事公布,但是全校师生都已经知道了,成了公开的秘密。学校进而决定将两人同时开除。女生到学校政教处求情,被学校政教处主任批评了一顿,她实在气不过,于当天晚上在女生寝室外的一棵槐树上吊殉情了。那男生听到这个消息,也跳楼自杀了。
雅子听后觉得好笑,他笑这个男生真是太傻。在学校谈谈恋爱,本是玩玩而已。雅子不由笑出声来。菲红问:“你觉得这件事好笑么?”雅子说:“这简直是个童话,一个美丽的传说。”菲红说:“可这是个真实的传说,它就生在这座学校,生在十几年之前,生在你和她身上!”菲红边说边将手拉着雅子和芬蓝。芬蓝正深情地看着雅子。
雅子说:“你别开玩笑,这怎么与我有关?”菲红说:“你就是那个男生,而芬蓝就是那个女生。”雅子说:“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你凭什么说我就是那个男生?”菲红说:“凭你的生日和你屁股上的胎记。”雅子开始有点动摇,这时坐在对面的芬蓝终于说话了:“你不确认也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说明我找你来的用意。那时,我们班的同学,包括菲红,都觉得我疯了,那么多潇洒有才华的追求者,我都没有看上,唯独看上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雅子说:“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芬蓝说:“现在我要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为人老实,本份,不花言巧语,不虚伪做作。”雅子真没有想到,他的前身竞是那么个人,他实在有些鄙视。不过他还有搞不清的事,便问:“那么,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为什么没有投胎转世,还有菲红,又是怎么和你在一起了?”
芬蓝说:“我那晚上吊死后,来到奈河桥。我回头一看,见你还在睡觉。于是我决定,我要在奈河桥上等你。今生做不成夫妻,来世也要做夫妻。第二天,我看到你爬上楼顶,跳了下去。我以为你很快会来。但是,你没有来,倒是菲红闯到奈河桥来了,她是因和丈夫吵架喝农药死的,因而怨气冲天,一路骂骂咧咧,许多鬼便去看热闹,我被挤在鬼群中,结果你什么时候过了奈河桥,我就没有看到。我便在奈河桥上等你,一直等到现在。”
雅子说:“你怎么这么傻!我没有来,肯定是过了奈河桥了。那么,菲红他怎么也在这里?”芬蓝说:“菲红他也不想过奈河桥,不过,她要报仇。”雅子问:“她报仇了么?”芬蓝说:“当然,她本是这个学校的某老师的女儿,她的丈夫用花言巧语骗取了她的爱情,结果结婚之后,他要她加倍偿还。因而经常打她,打得她没办法了,她只得喝农药自杀。不过这个仇她终于还是报了。所以她说她也不想投胎,我们便造了孤魂野鬼到处流浪。”
雅子说:“好、好,菲红的丈夫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要是现在还年轻,肯定追他的女人会有几打。”芬蓝惊异地看着雅子,雅子说:“你别那样看着我,现在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你说的前世的那个我,要是在现在,他根本难以生存,更不用说找对象了。”芬蓝听后有点凄然,说:“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你。看来我今晚找你是找错了。”
菲红说:“姐,我早就跟你说过,像你这样对爱情痴心专一的,在我们那个时候就很少,至于现在,只怕根本就找不到了。现在你已见到你的心上人了,我们该走了。”菲红拖着芬蓝走向里屋,芬蓝仍然不时回头深情地看着雅子。
当二人转到里屋时,一切突然消失了。只有一红一绿的两个球在前面跳动,红球围绕着绿球时而上,时而下,活泼可爱,绿球则时而走,时而停,时而回头,似是不忍离去。雅子看着两个球,到了那棵千年古樟下,才突然消失,而雅子也突然清醒,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他真真切切是出了寝室。他想也许是自己生错觉了,于是也不太在意,又回寝室睡去了。
第二天,雅子还记得昨晚所做的梦,总觉得十分古怪,下午,他便爬上那座小山,山顶果然有三座坟,坟上各有石碑,碑上刻有名字,分别叫张力,王芬,李菲菲
三十九周星期六日一句话二辈子
一句话二辈子天快黑时,张国贤才离开放枕木的滑道回家,他快步往家里走。
忽然,头顶的天空起了滚滚乌云,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国贤朝四周一看,只见山角上有一座庙堂,便赶紧跑入庙堂躲雨。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眼见回不了家了。国贤便来到庙堂正殿,正殿中央供奉一个高大的南岳菩萨。国贤对着南岳菩萨唱了三个喏,心里默默说:菩萨啊菩萨,今天晚上没有办法,便到您老人家庙里借宿了,希望你别见怪。
于是他便在偏殿里找到一根宽板凳,便在板凳上睡起觉来。天完全黑了,雨却没有停歇的意思。国贤躺在板凳上,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们这时该在家里等他回家了。每天晚上回家时,总是儿子欢天喜地地迎到槽门口,然后又高高兴兴将自己领回家。想起儿子那逗人喜爱的面庞,即使再苦再累,国贤也心甘情愿。放枕木的活实在太累了,他刚想了一个开头,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他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一位漂亮的女人对他说:“迪军,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已经寻了你三十多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你。三十年以来,我之所以不愿投胎重新做人,就是要告诉你一句话,那次我揭你,不是我自愿的,是他们我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这位漂亮的女人就消失了,国贤也随之醒来。
他觉得这个梦好怪,便起身到庙外去解小手。走过偏殿时,看到殿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光,就凑近去看。见光是从地下出来的,他用手一摸,地上有一块小砖头。他将砖轻轻移开,一道绿光从地下闪出,掠过殿堂,飞到庙外去了。国贤暗暗吃了一惊。
第二天天一亮,国贤便起床去放枕木,出庙门时,碰到庙祝,他便把昨天深夜生的事告诉庙祝。庙祝听后大惊失色说:“不得了,这一带只怕又不得安宁了!”国贤忙问其故。庙祝说:“你昨晚放的是一个女鬼,这个女鬼说来也不是个恶鬼。”说完,庙祝就讲了一个凄婉动人的故事。
那是初期,政府把院子里那座庙堂改成学堂,并且派来一对年轻夫妇来做教师。年轻夫妇中男的叫迪军,是一所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因为父母都是资本家,所以被下放到这个小学来当教师。女的叫淑芳,是当地一个贫农家的女孩,推荐上了大学,自己要求回家乡教书。两人读大学时就已经相爱,一同回乡后,就准备结婚。可是遭到父母的极力反对。无奈淑芳早就以身相许,而且已经怀上了孩子,父母为了遮掩住这桩丑事,不得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不久,迪军就被抓了起来,因为他是资本家的儿子,因而就是小资本家;又因为他大学毕业,所以就是反动权威,既然是反动权威,自然就是牛鬼蛇神,所以要四处批斗,到处游行。淑芳是贫农出身,说实在话又是本地人,所以没有被拉出去批斗。但是上级领导要她和迪军划清界限,要划清界限先就要离婚,因为他们刚刚结了婚,所以开始时淑芳坚决不同意。但是领导的话岂可违背?领导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和迪军离婚,就要将她也拉出去游街批斗。
淑芳开始动摇了,倒不是因为她怕挨批斗游行,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经受不住这种打击。要是被拉出去批斗,必然会遭到红卫兵的拳打脚踢,孩子也就势必保不住。于是,她一狠心,答应下来,和迪军离了婚。领导又说,为了表示忠心,还要拿出实际行动,和牛鬼蛇神决裂。他想了又想,迪军锁在箱子底下的一本古《论语》,她以为,一本古《论语》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可是出乎意料,就是一本古《论语》要了迪军的命。
革委会主任得到这本古《论语》后,如获至宝,立即交给上级领导,。不久,就有了回音,迪军因隐藏宣传封建毒素的书籍被划成现行反革命。被牵着到各地游行后,就在庙前召开批斗大会。会上,领导要淑芳也言,表明与现行反革命划清界限的鲜明立场。然后迪军就被拉到庙前的山坡上枪毙了。当淑芳听到迪军被枪毙的枪声时,顿时昏了过去。
当淑芳醒来时,她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逢人就问:“我的迪军呢?他到哪里去了?”有人干脆告诉她:“你的迪军是你自己害死的!”当她听到别人这样回答时,她仿佛又清醒过来,嚎啕大哭,哭后就自言自语地说:“迪军,我对不住你,是我害死了你。不过,我不是有意的。”那时,别人见了他,就会远远地躲开。这样,疯了一段时间后,有一晚,就投河自尽了。第二天,人们才现了她的尸体,将她捞上水时,她的双眼依然瞪得圆圆的。肚子翘得鼓鼓的,看那样子,她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
枪毙迪军的那一枪,实际上夺走的是三条人命,那颗子弹的效力可真算大了。庙祝现在说起这件事,依然激愤不已。她说,淑芳死后,这一带就经常闹鬼。夜里常常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喊道:“迪军,是我害了你我没良心,我不是人!”庙祝说,怨死的孕妇最容易变厉鬼。
当地人便请来法师,将鬼捉住,要她投胎转世,但淑芳不愿意,说:“我一定要找到迪军,告诉他,我不是有意害他的。”法师没办法,便将淑芳的鬼魂压在墙角的地下。没想到昨夜被你放掉了。
国贤听完庙祝讲的故事,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昨晚的梦中,那个女人叫他迪军。难道自己就是迪军,他没有多想,便放枕木去了。
可是刚过几天,庙祝又找到国贤。说自从国贤将女鬼放出之后,女鬼又到处寻找迪军,半夜去敲人家的门,并且说:“我前天晚上看到迪军,我要告诉他,我对不住他,是我害了他。”于是当地人又请来法师将女鬼捉住,这次非要她投胎变人,但她提出要求,她要见迪军。庙祝最后说:“我想起那天晚上只有你在那里睡了一晚,女鬼所说的迪军恐怕就是你的前身。你是哪年哪月哪日哪时生的?”
国贤报出自己出生的年月日时,庙祝听后,拍掌而惊说:“对,这就对了,你就是迪军,迪军就是你的前身,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你去才能解决问题。”国贤想起那天晚上的梦,于是便去了。
到了庙堂前,见法师正等着做法。法师见庙祝带人来了,便做起法来。法师便变了女人腔,指着国贤说:“迪军,你就是迪军,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法师说话的口吻就是那天晚上做梦那女人说话的口吻,国贤相信自己的前身就是迪军。
当法师用一幅女人腔问:“迪军,你不怪我吧!”国贤便说:“淑芳,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保住我们的孩子,你就放心投胎去吧,别再到处游荡了。”法师流着泪说:“好,迪军,我放心了,我听你的话。”
法师说完倒在地上,再醒来时,已是法师的话,他说:“好,女鬼投胎去了!”
据说,以后那里在也没有闹鬼。
四十周星期五食尸
食尸正午,太阳如火球,烧烤得山冲里蒸腾出一股热气。我又饿又渴,几乎被热气熏倒。
前面是我熟悉的山冲毛屋,里面有一对老年夫妻,我想象着在它们那里我能吃到东西,才又有力气向前走。
老远,我就闻到一股荞粑的香味。我推开毛屋门,见夫妻俩已围着锅台在煎荞粑。夫妻俩见是我,便邹了邹眉,并不打招呼。
这年头,每个人都自身难保,一不留神,便会饿得倒下去。永远爬不起,谁还去管别人?
我见夫妻俩不欢迎我,便也不打招呼,自觉地找根凳坐下歇息。
荞粑的香味实在诱人,我肚里的饿虫被激活了,我不由得走向锅台。锅里煎着一块掌大的荞粑,荞粑被翻过来翻过去,其实锅里没有一点油,与其说是煎荞粑,倒不如说是烧荞粑。其实烧荞粑也不准确,因为灶下面根本没有烧火。
他们可能无法决定荞粑给谁吃,所以放在锅里翻来翻去,或者希望奇迹生,锅里会翻出更多的荞粑。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我一见到荞粑,就全身乏力,昏了过去。也许开始上山冲时是靠一股气支撑着,现在知道没有吃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就倒了下去。
我醒来时,便躺在老夫妻俩的床上。老夫妻俩守在身边。
我爬起来,觉得肚子不再饿,知道是他们将荞粑让给我,才救了我一命。
我十分感激,告别夫妻俩时,我说,我要是找到吃的,就一定先给他们俩。夫妻俩凄然一笑。
凭着我人的手艺,我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第一天下来,我便将我分到的面灰省下一大半,拿着忽忙往回赶,我希望夫妻俩能支撑到我给他们送吃东西的时候。
我匆匆忙忙地赶到山冲,推开毛屋门一看,见那男人已经躺在床上,脸上罩着一张纸钱,当地用作冥钱的一种纸,我知道老人已经死了。
他的妻子坐在另一间屋里,一动不动。我走近一看,也已经死了。他俩是饿死的,因为身上起了水肿。
我守在老人身边,一阵风吹来,盖在老人脸上的钱纸被吹开。老人突然僵直地站起,张开双眼,眼放绿光,张开大嘴,露出白厉厉的牙齿向我扑来。
不好,炸尸了!我第一反应便是向外冲。因为老人是饿死的,所以他前最后的愿望是吃东西,他炸尸后的第一yu望就是吃东西。
老人向我追来,我没命地逃。老人尽管动作僵硬,但是度很快。眼看我就要被老人抓着,我一转弯,老人向前一冲,冲一段,又转过弯,向我追来。我想这样追下去,我肯定会被僵尸抓住。
忽然我想起一个办法,我迅在石头上抓了一把石毛(长在石头上的一种青苔),铺在头上。
老人追了过来,我装着啃树皮。老人问:“小伙了,你看到一个年轻人从这里跑过去么?”我装着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
老人又问:“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在吃树皮,这树皮很好吃吗!”
老人说:“真的么?我也来试试”。说完,老人也跟着我啃起树皮来。
我趁老人不注意,便悄悄溜走。这个治鬼的法子是我听人说的,当你顶上石毛时,等于到了地底下,鬼就会以为你也是鬼,不会吃你。
快到山外的院子时,我抓下草皮。我向院子里的村民讲述着,村民并不惊奇。
他们商量了一阵,便有人找来狗血,十几个人跟着我来到山上,僵尸还在啃着树皮,一见来了这么多活人,僵尸便齿着牙向村民迎来。
一个村民便将一盆狗血倒过去。僵尸满身粘满狗血,便僵在那里,然后倒下。
村民赶忙冲过去,拿出早藏在身上的刀子。将老人的尸体劈开,然后分成一块一块,每人拿一块回去了。
我大声地叫喊着阻止,可没人听。
我上前拉开两人,这两人便举起刀子,向我砍来,并且说:“分吃这个死的,还不如杀了这个活的好吃。”我吓得赶紧逃命。
过不多,我看到老人的尸体被人分割了;我回去找到留下的肢体,堆到一处,又回到毛屋,就他妻子的尸体拖出来,一同埋在屋后不远处。我没敢堆坟墓,怕那帮村民再来挖吃尸体。
唉,这年头,叫人怎么过!
四十周星期六美女在地板上上吊
美女在地板上上吊(一)局长女儿的怪病最近,公安局局长的女儿患了一场怪病,四处求医,都不能治愈。局长虽然有钱有势,但在病魔面前却人人平等。眼见女儿一天天削瘦下去,局长只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蟥。
一天,局长夫人从乡下回城,对局长说:“女儿的病可能是有什么怪灾,求医无效,不妨求神试一试。”局长虽是员不信神鬼。女儿病情既然到了这地步,试就试吧。但他同时开出两个条件:一是迷信活动不能放在家里,以免影响声誉;二是自己不参加,一切由夫人暗中进行。
第二天,局长夫人带足三千元钱回到局长老家,那个偏僻的山村。夫人先找到局长老兄,老兄当即答应把一切事办妥。夜里,四周如漆般黑。夫人坐在老屋堂屋里,感到又冷又静又害怕。几个本家亲戚在屋里忙碌。四对红烛插在堂屋四周,屋里顿时照得血红。屋中央摆张桌子,桌面四周插着香,白烟袅袅上升。桌面上摆着贡品。桌后地面上铺了一床席子。局长老兄领进一个中年妇人,黑衣黑裤、红帽红鞋。局长夫人知道,这人就是请来的仙娘。
仙娘走到桌前,拿出令旗一招,“铛铛”一声锣响,堂屋气氛顿觉沉重起来。“天灵灵,地灵灵,今天晚上来放阴,阴间仙人快显灵。”说完,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倒在桌后的席子上。良久,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出来,“老三啊老三,你简直不是人……”局长夫人听后暗暗吃惊。老三是局长的小名,这在本村本无人知晓。“呃哎”那声音继续传来。局长夫人知道,这一定是局长的爷爷道三爷在讲话。局长曾说,因为生活太差,他爷爷死前几年得了病,一讲话就打饱嗝。这时道三爷越讲越激动:“你收了别人的礼,吃了泻痢泻血。你只认钱,不讲良心。你可知道,你收了那一点礼,多少人被你冤枉地害死了?你这样做,不仅害了你自己,你女儿,而且害得我在阴间被人指着背?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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