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衣袍,入座。“先说哪桩呢,说说王爷休妃一事如何?还是,谈谈王爷为谢三小姐在府外碉楼花柱,夜宿不归?”
月下,本是良辰好景,奈何两人正争锋相对,剑拔弩张。
“你……”真是要给他起个半死了,咦,转念一想,他这样子也蛮可爱的嘛,“你,这是吃醋?”
“我管唯的女人,再不济,也轮不到王爷染指。”
果然,倒了一方醋坛子。他,这算表白么?捂着嘴偷笑!管唯很爱表白喔,可爱呢!
“第一茶庄……”眼见某女笑的优哉游哉,还敢这么明晃晃的笑。管唯气结。
“唯唯同学,还说你没吃醋!放心了,我对王爷什么的,没兴趣,同样的,也不会嫁入第一茶庄,这不过是权益之计。”打断他的话,再不解释清楚,怕这醋味京城都能闻见了。
我是在等你,等你来,到我远走天涯啊,傻瓜。
“权宜之计?”管唯一双狐狸眼,又只留条缝了,这女人还真不怕死,
一个‘权宜之计’足以杀她!狐狸微笑不再,转而杀意浮现,太乱的情况,不是管唯爱好的局面,如果解决一个少一个的话,那么他不介意现在就要了面前谢二小姐的命。
完事,早点抽空寻回音容。他的音容,会不会等不及,那个急躁的小妞。这会指不定跺着脚开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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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杀机
“额……呜……”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被管唯掐着举起,两条腿乱蹬,就是蹬不着地。
为什么?
“音容小兄弟觉得这铺子,你能出到什么价位呢?”
“那怎么行,月舞你这可是看走眼了,音容小弟可是海量。劝不到酒,可是你功夫不到家。”
“大哥,别来无恙。既然给大哥撞破,也就不必隐瞒了。我,是女子。”
“我以为你被人掠走了,发疯翻遍整座京城。最后还是你的那个婢女看不下去,告诉我,你是自愿来这里的。然后一路寻来这里。”
“他在你床前,一直守着。而我就一直等。等他走。”
“女人,告诉我,你想跟他在一起?”
“你这是去勾哪家良家少年?”
“知道痛……恩?还敢换了衣服?露胳膊露腿……恩?”
回忆五根弦,翻滚五味陈杂!情字,果真要人苦不堪言!
“也是,第一茶庄定的是谢三小姐,谢二小姐可以完美谢幕了。”这不是那个有着狐狸微笑,喜欢诱惑人的管唯。
望着眼前掐着我的他,他还是我为我进贼窝,闯皇宫的管唯么,那个任我性子胡来的管唯不在了么,到他的忍耐底线了,可为什么,他的眼里,我望见的是一片杀意!
有什么从脑海一晃而过!
“管唯、男、尚未婚配、一人高、风流倜傥、家住江南、茶商……”脑中兀自想起他在太傅府,如何回答我的家庭性别住址升高职业的疑问的。
茶商?第一茶庄?我想仰天长笑,奈何喉咙被掐,发不出声,只能呜咽,我想我最终还是笑了,笑的眼泪滑入脖颈,冰凉一片。
原来,你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第一茶庄夫君啊!真巧了呢,为什么我没猜中呢,完全被爱情的样子给蒙蔽了双眼,可笑的是,我还在等你带我远走天涯呢。
而,你眼里的我,只是谢三小姐,你竟没认出我来?
是呀,变了容貌呢。那个曾要好久才识破我女扮男装的你,怎么可能认出我就是音容。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小野猫,以后这茬你准备怎么说个咱孩听,就说他爹当初打不过,死皮赖脸的挟持他娘做要挟,夹着尾巴逃跑的?”
……
那个如狐狸般的男人,虽百般变化,总是极力想着法子宠着我,护着我,他,哪里去了?
眼前,是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狐狸眼眼依旧波光流转,妖魅带笑,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正掐着我的喉咙。
对上我的眸光,我能感觉到他手上一松,喉咙滑入少量空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情人要你死,你就会连渴望生的意识没有,丁点的空气,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利润你我分。人、物、技术是我的,店铺用你的,全当是你投资。如何?”
“大哥,别来无恙。既然给大哥撞破,也就不必隐瞒了。我,是女子。”
“你要走,能不能带我走?”
“你今晚难道空床?”
“原谅我这可怜的娃吧,人家千里迢迢从二十一世界偷渡到异世界也不容易,路上经历千辛万苦不说,还要忍受家族婚姻,不但不说自己辛苦还要风餐露宿自给自足,努力赚钱,小小年纪就没吃过除了面包以外的东西,看看人家瘦的除了几根骨头就剩下几根头发了,好不容易参加个皇家宴会增增见识,还要被你冷嘲热讽,你应该体谅一下我嘛,伪装小强,却有一个脆弱的心灵,还有我这真挚的眼神……”
脑海里,音容的一颦一笑,一音一容,时而乖张,时而温顺,在这一刻景象重叠!眼前被自己掐着喉咙的谢家小姐,那清水般通透的眸子,仿若初见音容那般清澈空灵。
对上她的无喜无悲的眸光,管唯脑海闪过音容的只言碎语,盛满杀意的眸光,趋于温和,手上力度也撤了回来。
133反击
“不杀我?”呼吸通畅之后,依旧心有余悸,我的一心人,果真如狐狸般可怕!
这算不算劫后重生?想笑,实在不知道从哪门子能看出有值得仰天长笑的价值。想哭,我还活着不是么,从他魔爪得了喘息的机会不是。
“谢三小姐好胆量啊。”管唯悠地撤回手,当然我们的管唯同学此时可不会尴尬为何字,悠然自得举杯小酌。
丫丫个胚子,装的挺绅士的。狐狸!
“纠正,是谢二小姐!刚管大庄主刚不说谢二小姐可以完美落幕了么,明个我自会打道回府,叨扰多日,烦请涵谅!”平复心境,优雅一笑,缓缓落座,随手勾起案上酒樽,扬眉一笑,浅饮一口。
别以为我在跟他比气场啊,我只不过是刚给掐的喉咙不舒服,急待润喉产品,桌子忘了拜访茶盏了,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喝酒了。哇靠,辣!
“你当第一茶庄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管唯见眼前女子,此时尚能保持如此好的镇定水准,不由的心里赞赏一把。
还有,暗桩不是传来消息称,谢二小姐徒有其表,骄纵冷傲?说白点,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懂依赖张口饭来伸手,外加无聊调教奴才的闺阁小姐罢了,怎么也跟眼前,波澜不惊的她联系一起。
暗桩办事效率也低了嘛,是负的银子不够,还是给的惩罚太轻,看来回头要整顿下了。
“不过就是个卖茶的,第一茶庄跟茶坊又有何区别,不过大小不一罢了,不足为患。”我这话就是故意说出来其他的。也顺带给你造成一个错觉,我不过是有勇无谋,影响不到你们的大计。
“但不知我一介卖茶人,何以得谢二小姐青睐,替换了你家三妹,入我茶庄呢?”管唯眯着眼,从缝隙里端倪眼前女子,但见她一副嗤之以鼻的不屑神情,亏的刚才自己,恍惚中重叠了音容的一颦一笑,不然,她躺地上冰凉了。
哎,看来,暗桩的消息还是有价值的,她,不过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我翻白眼,看看他,相信以我的演戏天分,他一定感受到我眼神折射出的蔑视!哼哼,小子,掐我是吧,还差点害我断气是吧,昨日甜言蜜语,只当音容瞎了眼,给你这只狐狸骗了,看我今日不好好修理你一番。
“听闻管大庄主,风流倜傥,唯独眷恋风月,惹得红颜无数,我家三妹天性纯良,我怕嫁过来也是受气媳妇,想来还是我比较合您老大的口味。”公然挑衅!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来你第一茶庄不过是避难的。
“噢……还不知谢二小姐有这等功夫。改天游湖,不若跟花船艳娘切磋一番,也让管某人见识一番如何?”这张嘴,还真是伶牙俐齿,分明是谢家狸猫换太子,从她嘴里出来,理到占全了,说的跟成全他似的。
“好啊,女儿家都是水做的,抱着舒服着呢,想必管大公子也是‘身’有体会吧。”刺探军情,管唯同学,最好别给我抓住你拈花惹草的把柄呀,没认出我,甚至对我动手,我都可以忍,大不了秋后算总账都可以的。
但若是真若外界传说一般,到处占花惹草、风流成性片草都捧回家,背着我红杏出墙,那可别该本小姐不念旧情,往死里整你了!
“谢二小姐还有这等嗜好?”笑睨风云,眉眼如丝,我算不算狐狸男人,发情前的征兆。
嗜好?我一愣,旋即明白他说的意思。
“好说好说,以后有管公子的姬妾相陪,想必不会寂寞了。”配合他,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意乱情迷,勾魂摄魄,妩媚天成啊。说完还不忘了投个媚眼,加个飞吻。
看着他捂着胸口,放下酒樽,想必今日没吃什么东西吧,咋没吐扯什么污秽出来,还是我做的还不够恶心?
那,再接再厉!看你丫的,能人忍到什么时候!
忍,心字头上一把刀呢!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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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卧底
看着面前女子妖娆自成笑,明明眼境空明,还在他面前装?我是谁,堂堂天下第一茶在少主,跟我忽悠,也不往脸上多擦点粉掩盖掩盖。
仰面观月,嘴角噙笑,暗送秋波,“不急,先陪我。”
啧啧啧,这话说得多挑逗人啊,但看姐姐我如何回应。
“好吧,想聊什幺?话题由你定!”偶想了想,乐着回复道。
“那偶们就聊沉重点的话题吧,比如说——你的身体!”一阵沉默过后,管唯两眼一眯,又露出狐狸微笑来。
“这也太沉重了吧,那我们还是聊点肤浅的吧,比如说——你的智商!!!”跟姐斗,姐姐会让你哭的很有节奏感!
管唯本就是一脸狐狸笑,此时也给她这话噎的的,胡乱灌了一口小酒,兀自想法子。
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但是管唯的确买到了这桩婚姻,买断了谢三小姐的一生。
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是,可以解决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但笑不语,任管唯同学无语凝噎!
我叫锄禾,偏偏你叫当午;
我叫清明,偏偏你叫河图;
我叫仙剑,偏偏你叫侠传;
我叫王朝,偏偏你叫红酒;
我叫弯弓,偏偏你叫大雕。
我说管唯,落我手里,也算上天眷顾与你,想想偶这些个二十一世界的折磨人法子,想必你这世界还没人见识过吧,那就让你尝尝鲜!谁叫我们是‘老’朋友了呢。可别说我亏待了你哟。
捂嘴,贼笑!看来这个转机还是不错的嘛,喜欢你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先顶着二姐的模样,彻查你一番,这叫卧底行动!
“看够了么?口水出来了”管唯好笑睨着她。
抬袖擦擦,没有啊,怒火一瞪,你丫的,晃点我,不就多看了你一眼。又不会多块肉。
“谢二小姐听的外界传闻,不知可符合在下?”不理会我的怒火,管唯清幽幽的问仿若外界形容那些风流韵事,跟他毫无瓜葛。
“别怪我没提醒,管大庄主,已然过了扮纯良少年的年纪了。胡子都一把了,对了,怎不见膝下儿女,拉几个出来溜溜,我看看。”瞧我这张小嘴,也够毒的。心里狠狠赞赏自己一把,每个中华五千年的博大文化底蕴丢脸,看我用词,多有韵味!溜溜儿子们,但看管唯一张猪肝色的脸,就知道这词用的多成功了。
“这么说,谢二小姐,很是期待什么?”稳住,稳住,稳住怒火,这女人,挑起事端的本事还不亚于音容呢。
“那我建议管大公子以后置办宅户时候,最好选择在动物园。连带那些莺莺燕燕一块带去,多热闹。”一想到管唯就是第一茶庄的少主,死男人张的还这么妖孽,性格这么狐狸,拈花惹草肯定免不了,再加上一个显赫的身世,那女人还不如过江之鲫,纷纷往他身上贴。
我承认,我是嫉妒!我谢迟迟看中的男人,竟然给别人试用过的,化身喷火女郎。
……
沉默?很好,知道说不过我,就要躲,孺子可教也!
“我想,只有在那里,您老才能感慨到自己还是个人吧……”想当年,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米以下全部放倒,我在太平间里一跺脚,“不服的给我站起来!”没有一个敢喘气的,一个管唯,何足挂齿乎。
“三房小妾,一个侧室,外加勾栏院花魁赛雪姑娘,谢二小姐这么对管某人生活有兴趣,那就先摆平这些吧,如何?否则,你那三妹进门了,指不定会独守空闺,或者,叫我送人了去。”
挑衅?管唯向来不缺挑衅者,但如果是女人挑衅的话,祸水东引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祸水东引?向来脑子就窜入这个词来,再看看某人面上一派优雅,更是做实了心中猜测,好家伙,女人的战争,他到识趣的很嘛。
大专生是小龙女,本科生是黄蓉,研究生是赵敏,博士生是李莫愁,管唯同学,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学历吧,博士后可是堪称灭绝师太。
灭绝一切师太,秒杀一切废柴!管唯同学,给姐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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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变羊
“安宁,你这是做什么?”气走管唯,闻人那妖孽压根没落脚下来,吹段箫声装装清雅就飞了,还有那个狐狸管唯,喝完了傅仪送来的陈年花雕,贪嘴蛇!
看着桌上摆着的宫保鸡丁、酸辣白菜、冬瓜烧肉,这可是本小姐今日下厨的杰作,喊了声安宁出来吃东西,就见这丫头背着一大包东西,沉甸甸的跑来。
“逃命啊……”安宁眼见一桌的好菜,又撇撇月色,估摸了下时间,前一秒还手里紧攥着包袱不送,下一秒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慢点,又不是以后没得吃了……”我在旁端茶倒水的,不管用,换上杀手锏,“好歹留点给我呀。”
看吧,听了这话安宁立马停箸不食,“小姐,快吃,吃玩我们逃命,乘着晚上。”
拈起筷子,挑起这丫头下巴,装似调戏,“妞,爷什么时候说要逃跑了,不乖哦。”
安宁一副气急败坏样子,扫手隔开筷子,“小姐,你给掐糊涂了啊?”还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遂叨念“没啊,好好的呢。”
“谢迟迟的家训?”好笑的丢掉筷子,换上新的,夹起一片冬瓜,恩,真好吃!就说我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烧菜这关就没得说。
“拿你的油要还千金。”安宁噌的一声,站起,报告。
“很好,还没忘。谢迟迟的做人原则?”我复问。
“顺我者昌逆我者变羊。”安宁乖乖回答。
“谢迟迟的人生态度?”三审。
“让冲动的双手,燃烧寂寞的宇宙。”
“谢迟迟的手段?”高级上诉。
“灭绝一切师太,秒杀一切废柴。”安宁挺直脊背,朗声回答。
“不错,所以,你觉得你家小姐会做赖在怀中的自爆绵羊,还是燃在他人的火焰舞娘呢”
“小姐,你是无穷无尽毁灭的力量。”安宁说的是相当的豪迈啊,还不忘添油加醋。
三房小妾,哼哼,小菜一碟。一个侧室,算p啊,进过皇宫,关过冷宫,还会怕你一个小小侧室不成。花魁,还赛雪,我倒要看看当赛雪碰到火焰舞娘,会不会融化的走不动路呢。
你们这些个古代小宅女,跟我比宅,嫩了点。两座山一张口不够宅来死不休。
唯唯同学,咱不走虐人路线,说出去人们会怀疑你的选妻眼光,也会影响我美好形象,那多不好啊。
既然你喜欢拉锯战,那么我们就来长期的折磨。我们的战争,才打响号角,但愿你不会中途逃跑哟。
这厢我定下反攻打击,誓死折磨管唯,那厢,人家也被闻人妖孽拦住,两个男人把酒言欢。
“怎么,留她活口?”闻人捏着酒瓶细口,慢悠悠,散忽忽的开口。
“我若在掐紧一分,只怕你就会出手了。”斜凭栏杆,一身青衣的管唯也是漫不经心。
“你不会。”当局者迷,那掐着她喉咙的管唯,又盛怒到迷离的眼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至少她还用用。”
用这个借口搪塞自己的兄弟,也搪塞自己的心,由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动过心弦,没想到唯一一个不是性趣所好的女人,会是管唯的未婚妻,尤其还卷入朝野纷争,好负责的一个女人啊,瞧她每天乐和的,压根不知道这漩涡有多深!
这才更可贵,不是么,她从来就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想笑,拿刀架着她脖子,也怕只得她横眉以待。
管唯破天荒的没有反对他的话,是么,只是她还有用,那,按压下盛怒的杀意,只因她还有用?
论姿色,她胜过你万分不止,论容貌,你亦是没法赶上她绝色姝颜,可为何,当她落下的泪,滑落到掐着她脖颈上我的手背,那种冰凉感,一下子让我想到你。
管唯阖上双眼,脑中有飘过她那酷似音容的语调、神态,不自觉伸手揉揉太阳|岤位,当真太想你了么,音容!
“哈且……”正吃着冬瓜的我,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哈且。
“小姐怎么了,有人在背后叨念你哎……”
“错,是有人想我了。”得意洋洋!
管唯,是你对吧,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是恨得牙痒痒!
136做贼
“啧啧啧,小唯唯,真不厚道,我这才回家换件衣服,又招我回来,怎么,你那谢三小姐是不是满足不了你呀,哎哟喂……”
推门,广衫拂袖跨入,闻人话还没说完,骤听有东西破风而来,微微侧过脸颊,十指修长夹住破风而来的,咦,不是飞镖,书信!
“京城来的。”抵不住闻人喋喋不休的嘴,男人的对话,就这么干脆利落,直接将麻烦甩给兄弟。
闻言,闻人抬眸一笑,“有坏事的地方,怎好少了我。”
也不拆信,拂衫落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手中的折扇,“太傅公函到了,我猜猜,这王爷的密函,算算时日,也快到了才对。”
说罢,只见管唯用眼瞄了瞄书柜,起身带步。
伸手在书柜上扭动两下,书柜有暗室开启,露出长长的甬道,两壁火烛照路,两人一闪身进了暗格,身后书柜自动关上。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书房!狐狸如管唯,敏锐如闻人,两人还身在甬道,未深入,当然是听见了有人入了书房。
两人皆站定暗格之内,窥听暗格之外书房的动静。
“小姐,我们这是在做贼。”安宁站门口左瞄瞄右瞅瞅,不安的说。
“站好的你的门神,不准大声喧哗!”大爷的,今个难得起早,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不指望能翻出什么,先摸摸线索,指不定哪天可以哪来威胁管唯呢。
这里两邻紧密,藏的这么严实,倒不怕偷儿生心,还美其名曰:读画轩!就那狐狸,还装高雅!
进得院内,两株白松,怪柯撑天;千个修竹,浓荫罩地;十来盆花卉儿,含蕊放葩;半亩方塘,有十数尾红鱼儿,衔尾吹沫,管唯这厮还真懂享受呢。
暗室内两人,听着声音皆是神态一怔,闻人睨了眼自己兄弟,看他面上尚无杀意,哎,丫头,你这次是闹大了竟看窥探书房重地,昨晚才差点送命,这会就不能消停消停?
管唯紧抿两唇,不动声色。
“这狐狸,还装文化青年。啧啧啧,看不出,看不出……”及上的厅来,裱糊的直如雪洞一般,字画不过张,俱是法书名绘,几上一块黝黑的大英石,东墙上一张大瑶琴,此外更无长物。
“小姐,你找什么,我帮你。”
推开侧房小门,内边一张藤榻,近窗一张桌儿,木纹肌理如画,此外,两椅二兀而已。
“嘘,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小样,叫你刚才说我是贼,非拉你下水不可。
黑线,暗格内两人皆是啼笑皆非。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倒是一本正经,换做她,可就洗不掉‘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的嫌疑了!
“啊……”安宁东摸摸西摸摸,给不知碰到哪里,弹出一暗格,不觉惊吓出声。
“我的小姑奶奶,咱这是做贼耶,没有职业技能,好得配合我装装样子,有点职业素质,安宝贝。”我忙奔过去捂住这丫头的嘴。
安宁瞪大了眼,手指指指点点示意我,顺着她手指方向,这暗格只弹出来,四方原木的,竟没有落锁。
“会不会是陷阱啊,不如爬出可恶的蟑螂……”安宁小声嘀咕
“闭嘴……”我伸出的手,给安宁一咋呼又缩了回来,“又不是潘多拉盒子。”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动作一点也不一致,回身拈起毛笔,撑开木盒。
入眼处,木头暗格里,明黄锦缎上摆放一个锦盒。宝贝的这么紧,我倒要看看是啥宝贝。扶手挑起锦盒盖。
“明明什么都没嘛,还以为是东海夜明珠,地契、再不济也是张银票也好,怎么会是一张白纸。”害我小心翼翼半天,不过一张纸!瘪瘪嘴,转身寻找其他东西。
听此,暗室内的管唯拳头一紧,伸出的手被闻人按住。
好冷的眼神,谢二小姐刚进书房也没见管唯有何表示,此时不过寻得一个锦盒罢了,闻人看着管唯的眼神,不似平淡狐狸假象,亦然眯起眼,“哪里卖弄到底何物,值得你此时打草惊蛇。且看她要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的,闻人心里清楚,此时放管唯出去,免不了一场唇舌恶斗,热急了管唯,他闻人可是知道的,就算谢二小姐眼下还有用,管唯也会毫不犹豫拎起甩走。
“小姐,小姐……”看自己小姐转身寻找去了,安宁反正也不知要找什么,索性学着自己小姐用毛笔挑起那张纸。
“嘘……安宝贝你……”到口的话,在转身看清安宁手中的那张纸,愣是给憋回去。
给读者的话:
迟很快就不会顶着老二的样貌了,这段时间只要是虐虐管唯~~
宝们,有建议可以进群忽悠··么么
137生变
“安宝贝,这就是教训我们,在等待良人的过程中,不是冒出来个狼人,就t是冒出来个娘人,”一把扯过那张纸,仔细观察了,还真它大爷的眼熟。
“良人?狼人?娘人?”安宁自己消化了半天,还是没消化点,于是开口求援。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一开始其实就知道那不是喜欢,可是恰好那个时候又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喜欢,于是就喜欢了。”
“小姐,你在解释‘寂寞’,你转移话题了。”
“对,他就是太寂寞了,他只大狐狸……谎话不要编得太真喔!狡诈的狐狸,大尾巴狼……。”我愤恨的捏着手上的那张纸,管唯,原来你全都知道,还跟我装!
暗室内,某男眉头紧皱,眼波暗涌潮动。
“小姐,狼和狐狸,不是一个品种?还有‘他’,是谁啊?”安宁摸不着边,不知道自己小姐为何看到这张纸,就恨不能烧了这书房。
“杂交不行啊。”
“行!”秉着一切跟着小姐走的路线,安宁立马举手敬军个礼。
“杂交……”闻人收回挡在管唯身前的手,折扇低着嘴角,要不是那个不是死活乱开口的女人,还在外面,早大笑出来了。
“安宁,撤!”翻找了半天,也没啥其他发现了,果断下了决定。“嘘,轻声点,非发现了怎么办,你懂八百米如何冲刺嘛,知道马拉松怎么坚持下去么,不懂?不知道?那就轻声点。”
“小姐……小姐,我们终于做了一次贼了,成功了呢。”安宁带开门,稍微露点缝,让们虚掩着,观察外面情形,还不忘回头兴奋的张牙舞爪。
“什么叫贼啊。”手里拿着那张纸,狠狠敲了一下安宁的小脑袋瓜子,“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他先偷的,还藏起来。”
“对对对,是他无耻。”安宁附声。
“无耻……”闻人支开折扇,若有所思的一路从头打量到脚。
“走了。”管唯捏紧拳头,薄唇轻抿,透过暗格望着猫着身子离开的主仆二人。
闻人遂也放视线到谢二小姐身上,“这局,越来越好玩了。”说罢竟是先迈开步子走近甬道。
管唯依旧望着暗格外主仆二人消失的地方发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他先偷的,还藏起来。’回想她说的这话,当日就是她主仆二人在南屏晚钟净慈寺上,迎风抚琴。
回想那日半山腰的那个缓缓前行的女子,一身素白,是不是用手勾下几片叶子,惹的身后丫鬟大叫,还蹦蹦跳跳不肯停歇的女子,管唯不自觉浮笑一番。
此番,物归原主也算一场宿怨,谢二小姐,若是那纸上填词果真出自你口,我包你在这朝野纷争中,留你一条活路,也算我报了当日以琴音点拨之情。
待两人重新从甬道再回到书房,已然暮落沉沉。
“少主……”门外傅仪朗声求见。
“进。”拂去倦容,管唯依旧一副笑涔涔面容,声旁的闻人早在傅仪进前,闪的不知踪影。
“何事。”掂起桌角凉茶,慢悠悠问道。
“江陵府、真州、海州、汉阳、和蕲六务上报独行禁榷,十三场出现部分倾茶茶商。”
“何时之事?”管唯眉峰一紧,榷茶是一种茶叶专卖制度,实质上也是一种茶叶税制。实行榷茶,一般寓税于中,不再设税。其实不是不税,本身首先把税利就考虑计算在内了。所以这种制度下,官府牟利最多。
“皆今早来报。”傅仪恭拳象报。
“可还有其他情况?”看来是通牒已然下达,不然六务密保不会同时送达。此般紧急情况,管唯听了也只摆摆手。
“有……”傅仪但不知少主为何六务紧急密报不管,还有心问其他事宜,只得据实以报,“谢家小姐,今日来说,要求回府,说是罗夫人上门拆了她的门槛,打了她的花瓶,碎了她的玉簪,扯了她的新衣裳。”
管唯以手扶额,果真如闻人说的,这丫头一刻钟也不消停,“让阿罗上门给谢家小姐道歉。”
“这……阿罗怕是……”傅仪此时更是摸不准少主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哼出个谱来,见少主半天没有接话改变主意,只得道一句“是,会吩咐下去。”
“少主,六务十三场之事,该如何处理。烦请少主示下。”傅仪复又开口,这少主莫不是给谢家小姐眉色所惑,忘了正事吧。傅仪只得冒着冷汗开口询问。
“不妨,先让谢家小姐爽了,六务十三场之事,急不得。”
早在祖父辈,随着先帝打江山的贤臣,不可不说管家祖父辈。很有远见,对于奈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江上稳而贤臣退的道理有深刻的觉悟,在江上初定时候,便上奏归隐,先帝念其劳苦功高,特旨管家若是从商,赋税全免,以兴国之旺!
几辈人下来,皇族不曾动管家分毫,缘何此时传来管家一视同仁要赋税。当朝,能有此能耐的,当属第一太傅夏瑾年。
这么快就查处当日蒙面夜闯皇宫的就是他管唯了么,那个抱过音容的如月般男子,缘何跟管家动手,男人也是相当敏锐的动物,原因莫不过二:权,女人。
这两样,都跟谢家有关系,复杂着呢。谢二小姐,想来我们也该启程进程了。
给读者的话:
宝们,天气好热啊,多吃西瓜··
138挑衅
“什么?少爷要姐姐去给那狐媚蹄子道歉。傅管家,这话可当真是少爷说的?”身着绿意女子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似闺阁女子多半莺声燕语绵言细语。
傅仪本也是心理护着阿罗的,毕竟是跟着少爷历经风雨的,如今当真为了谢家小姐绝色红颜,就翻脸如此之快,本来来转这话就不该是他这总管的事,奈何怕阿罗心里听了这话负担过重,还是亲自过来慰藉几句。
哪知秦寰这丫头倒是不依不饶了,后面那话顿时让傅仪心里老大不高兴。
“阿罗,你去走个形式便好,少爷心里自然是有数的。”老管家不愧是老管家,这秦寰这丫头性子刚烈一天两天的事了,也不同她计较,管家直接跟当事人说明了,末了还搬出少爷,阿罗这孩子就是心思太过细腻,这样死心眼守着,有委屈也只管自个咽下。
“傅管家言重了,且麻烦管家带帮阿罗带几句话给少爷,阿罗这就去给谢家小姐赔罪,自保后院清净无忧。”
黄莺出谷,余音饶梁,沉鱼出听,余音袅袅,名唤阿罗的女子,柔弱的小脸原本低头思绪万千,此时抬眸,俨然有些许泪光闪烁其中。
几句话说的是慢慢散散,但听话里意思亦然是不卑不亢,俨然有当家主母之风范。
“罗姐姐,我陪你去,还怕了她不成。”秦寰就是见不惯她如此隐忍,给她多少苦,就咽多少,这性子对外制狐媚蹄子叫她怎么不担心。
傅仪扫了一眼秦寰,当然知道这丫头心里打的小算盘,少爷平时对她姐妹四人,无曾偏爱谁人半分,自然相处融洽,如见多了个谢家小姐,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连横抗外才是智举。。
“寰丫头,莫丢了分寸。”这样也好,少主今日心绪浮动,莫不是真跟谢家小姐有关,此时让秦寰陪着阿罗去挫挫那谢家小姐锐气也好,思此,傅仪倒是出口赞同了。
秦寰放了那大话,复有想想担心傅管家不同口,如今且听他出口当下心就放下一半,那句‘寰丫头’,足见傅叔还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可以放手干一把了。
“谢谢傅叔!”甜腻腻拽着傅仪的袖子晃悠撒娇,俨然一副女儿姿态。
“哎,,那几个围着跟着我摘茶的小姑娘们一眨眼都张这么大了,都出落的为人凄妾了。”
妻妾?阿罗听的这词,身子一怔,“傅叔,我们姐妹四个都敬您如父。在少爷身边伺候,又没跑远,傅叔切勿伤心了。”
傅仪微微颔首,几个孩子里,就属阿罗最是贴心了,懂的为人考量,忽是灵光一显,开kou交代:“那谢家小姐也非等闲之辈,也是个七巧玲珑的一个巧人儿,莫逼急了她。”
那日接她来到这庄里,事无巨细他都打点妥当,缘何依然给这丫头钻了不少空子,加之那日初见时候,明知第一茶庄接她入府,目的不明,她一路竟是不吵不闹温乖顺从。可见这孩子就看的比旁人通透些。
“苏烟、凌缎何时回来,傅叔?”秦寰因问。
“傅叔,我刚听闻上报,六务十三场有倾茶,此事可当真?”阿罗一改温乖惆怅,满目忧虑。
“是,赋税不足为据,交代下去打点妥当即可解决,阿罗,寰丫头,切莫儿女情长,这倾茶一事不可掉以轻心。”傅仪看着阿罗眼睛,低沉道出忧虑。
阿罗浑身又是一怔,“是……少爷……他……”他看出什么端倪了么?
“不是,你也说敬我如父,我待你们也如骨肉至亲。你们是跟着我长大的,切莫为了这点荣宠,毁了自己一生幸福啊。”说罢,迈步离开。
“阿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秦寰慌忙扶住阿罗跌落的身子。
“阿寰……”
“恩,在这呢,我扶姐姐进屋歇会吧。”虽然不知为何阿罗如此心殇,但看这等惆怅,秦寰也是不舍的,不是亲姐妹,也是相互扶持走过这么多年,此时又共同服侍少爷,命理之中,她们就注定分不开了,要共同面对。
“不必!忘了少爷交代的事了么,走,去赔礼!”说罢,挣扎着站稳,挺直脊背,整理两鬓。
谢家小姐,尚未进府,就此般挑衅,她阿罗岂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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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青楼
我认为人最不好的感觉有两种,一种是看别人看不透,一种是被别人看透。这第一茶庄里,管唯当属我怕的第一种人,缘由我还没看透他,另一个就是阿罗,那个外人面前柔弱若风扶杨柳的罗夫人。
听她说话宛若江南春雨,绵绵软软,听到耳里,要是还没有脑残,就知道这哪里是春雨啊,简直就是那漠北劲风,谢过味道来,才明晓她话里的金戈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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