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想看一眼那张带着坏笑的面容,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同他见面了吧,既然如此,为何不任性一回。
“混蛋,快闭上眼睛。”
“啊——”周逆疑惑,莫非走的时候还不许盯着她,周逆只能暗叹这丫头的霸道,但是还是老实地闭上眼睛。
脸颊上温润地一触,倏尔又立刻分开,周逆惊讶地睁开眼,那张本该冰冷的脸却带着微微的红晕,美眸闭上,香气还弥漫在身旁,他的手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
等他再眨眼时,佳人已经离去,倩影隐入一个转角,消失了。
周逆就这样静静地待在这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本该高兴的,但是不知怎的,他感觉那倩影竟像是永别一样,让他的心里一阵难受,他可以感受到幽若那闭上的美眸在微微颤抖,那是痛苦的表现,她为什么会痛苦呢,一种又甜又酸的感觉弥漫心间,他呆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收了龙泉刀,回到营地中去了。
幽若已经不再犹豫,她拎着火象使,使出轻功,往青州城走去,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幽若,而是精武卫的阴仪使。
周逆两人都不知道,那本该昏迷的火象使双目已经睁开,刚才的那一幕已全落入了他的眼里,他的脑海里一直翻起幽若平时那冰冷的样子,又想到她刚刚在月光下的娇羞。
两相对比,火象使一阵心绞,身体忍不住要颤抖,虽然精武卫的规矩是要禁欲,可是火象使是个正常的男人,整日听着阴仪使的仙音,看着她冰冷的妙容,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刻进他的心中,又怎么能没有心动,只不过他怕死,只能在把她当成是心中的仙女,幸而她也不对任何男人感兴趣,所以火象使虽然得不到美人垂青,可是远远地看着她,亦是一种幸福。
这一切,都被刚才的那一个吻打破了,高高在上,不惹凡尘的她,竟然会去主动吻一个男子,这是为什么,恐怕一个傻子也能想到了,除了那个女子对那个男人动心,就没有其他理由了。
“为什么,为什么?”火象使差点忍不住要喊出声来,他对幽若的爱破裂了,妒忌把他折磨的发狂,“你们这对j夫滛妇,师傅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哈哈。”
黑暗中,火象使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透着怨毒,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幽若亲着带着这条毒蛇,返回了青州城。
周逆要是知道这样火道人是个后患,那里还会放了他,早就把他丢进辣椒水里泡死了,可是他对此毫无察觉。
星夜下,梁山,清风山,桃花山,对影山,白虎山以及后来援助的芒砀山的众位好汉,足足几千精锐,已经从牛头山出发,向着青州城方向移动。
所有人都知道,救宋江的事,刻不容缓。
第一百二十八章李若桃(求收藏)
竖日清晨,朝阳初露,彻夜未眠的众好汉马不停蹄地赶路,青州城,这座朝霞中映的通红的城楼,终于可见的依稀的轮廓。
各山好汉就山下寨,一切就绪,只等周逆入城探听消息了。
周逆当然不会推辞,原本吴用等人还劝他小憩半日,等到日中再去,可周逆心悬宋江,直接就带了石头几人,往城里赶去了。
离青州城越近,周逆才感觉到这座城楼的巍峨,从远处看去,或许它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黑点,走近细望之下,周逆才有感这城垣的雄伟,坚固的门楼,高耸的箭塔与铁汉般的城墙,像个巨人一样,将青州城环抱与怀内,阻断着城外众山的袭扰,吴用说的没错,如果什么都不打听,贸然攻打青州,哪怕顺利救出宋江,众山都会损失惨重。
城门已经大开,提枪的官兵或站岗,或巡逻,或盘查,各司其职。
靠身上的伪装,他们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城,随便找人问明方向,他们往慕容彦达的住处赶去,赶了没多久,知府府就到了。深宅高第,飞檐吊脚,染着朱红色漆的外墙,将比他还要矮上几尺的破旧民房,生生地阻隔在外面。
墙内亭台阁榭,假山碧水,隐约可见,墙里墙外,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慕容彦达的府邸简直比刘彻还要豪华,豪华的背后,肯定又是普通的老百姓的膏血,这梁,这柱,都是一根根白骨,碧波的春水,都是血红的,光光这一点,周逆都觉得把慕容彦达杀了,他也不冤枉。
正门周逆自然进不了,他绕到府邸的背后,趁着没人,从墙上跃入,留下石头几人望风。现在他只是探听消息,一个人反而更加隐蔽。
慕容彦达府中守卫森严,周逆刚落地,就一个鱼跃,翻身滚入一丛灌木里,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一队巡逻的士兵从亭台上走过,锐利的目光扫过,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才走过去。
这只是府里的外围,周逆更加小心,猫着腰,握紧手里的刀,谨慎地往里面走去。周逆自然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他只是在寻找下手的目标,终于,机会来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留着短须的管家模样的人,背着手,眼睛盯着地面,呆头呆脑地从一条游廊上走来。
周逆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一计手刀,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他的脖颈上,他的力道掌握地很准确,这倒霉的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周逆忙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拖到一片假山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后,周逆从假山后走出来,不过他的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正是刚才那个被他打晕的人的,他尽量低着头,装作那人的样子,不急不缓地往里走去。
周逆边走边回忆着,那人是慕容彦达府里的一个账房管家,叫刘金,在这里已经有七八年了,当然对这儿的地形了如指掌,周逆略施手段,就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至于他的死活,无毒不丈夫,该狠心的时候周逆不会手软。
穿过一条条曲折的游廊,靠着那个叫刘金的人的口述,周逆小心地往慕容彦达的卧室走去,要知道宋江的消息,只能从他那里知道。
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从,奴仆,婢女,甚至有几个精武卫的人,从眼前走过,周逆都没有丝毫变色,前世的杀手经验,让他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
穿过内宅的一扇垂花门,周逆终于到了目的地,卧室造的很高,共有五层,九脊顶盖异常壮观。周逆观察了一下,门是关着的,上有一把黄铜锁,强行打开肯定会被看出异常。他又看了一会儿,最后盯住了顶层一个不大的天窗上,看着这里,他才放松下来,从怀里掏出绳子,绳子的末端是一个小钩子。
熟练地将钩子抛上去,钩子不偏不倚,正好固定在了顶层的一根圆柱上,这个动作,虽然看着轻松,可是差了一丝一毫,都会使钩子落空,也只有经过严格训练,才会有这样的准度与力度。
周逆抓着绳子,利用轻功,雁过无痕般踏着外墙,几十脚后,站在了青瓦铺就的穹顶之上,他收了绳子后,才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旁。
这卧室很奇怪,前四层都是封闭的,除了门以外,就只有第五层的左边有个开口,就是周逆眼前的这个窗户,窗户有两扇窗叶,整个窗口不大,也就只有一个小水缸那样,但周逆自信可以一个纵身钻进去。
他来到窗边,手轻轻碰上窗沿,想打开窗户,但是他试了一下,仔细一看,窗户竟然是锁上的,这慕容彦达也太小心了吧,难不成他还藏了什么宝贝在里头。
周逆正打算要不要强行破开这破窗,突然他心神一动,忙贴着墙壁,将身子隐藏。他的头缓缓转过,低头望去,垂花门走进两人,两人的样貌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其中一人年纪颇大,胡子花白,周逆料定他就是慕容彦达了。
两人消失在周逆视野中,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周逆这才把头伸了回来,他暗叫一声倒霉,看来只能等他们两人谈完再下去了。
可是周逆喘了没多久气,脚踏着楼板的声音,突然传入耳内,这也是周逆耳力异于常人的缘故,他才能听得到。听到声音后,他心里一阵惊喜,这两人竟是往五楼走来。
周逆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手指沾上口水,用力一桶,窗户纸立刻出现了一个洞,透过这个口子,周逆可以轻易地看见室内的情形。
他凑近了窗户,室内的情形一览无余,但是他发现五楼空荡荡的,除了墙角的数株假桃盆景外,便只有正中的一块梨黄|色灵牌最是显眼。
这偌大的五楼,竟然只是为了供奉这块灵牌,这人难道是慕容彦达老爹。
带着巨大的疑问,他将目光转到了灵牌上,他先是看到了“李若桃”三个字,什么,周逆心中翻起了骇浪,他听啸笑笑提起过,李若桃正是她的母亲,更让他惊骇的是,这三个字的上方,还有两个字,“亡妻”。
“亡妻李若桃!”周逆的眼睛睁的老大,死死地盯着这五个字。
第一百二十九章道清道玄
周逆注意到,灵牌的前方,还挂着幅画,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跃然纸上,细看之下,此女面若桃花,丹唇轻启,竟有说不出的风情,尤其她的眉间,还与啸笑笑有几分相像,看来这画中的女子,定是她的生母李若桃无疑。
可是为什么灵牌上写着“亡妻”二字,莫不是慕容彦达已经无耻到了公然将别人凄子占为己有的地步了,周逆只能这样推测,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啸笑笑那么想杀他了。
容不得周逆多想,“噔噔”的踏板声,越来越近,刚才楼下见到的两人,已经出现在了楼道口。周逆眼神望去,走在前面的是个老者,此时身穿便服,可是眼里那副凶狠与威严,一看就是个久居高位的人,他自然是慕容彦达无疑,他后面跟着的那人面留三绺胡须,胡须及胸,面格清瘦,双眼不时闪现出光芒,看来也不简单。
两人走到堂中,慕容彦达什么也没说,他看了一眼画像,神情突然变得柔顺,上前走了几步,拿起几根线香,靠近燃着的烛火点燃,然后缓缓插入一个金色的香炉中。
后面那人一直看着,手里却没有行动。
“乔兄,你我亲如兄弟,你如果给我内人上柱香,想必她泉下有知,一定高兴的。”慕容彦达没转身,口中却是这样说道。
后面那人弯腰一拜,“既然慕容兄这样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走上前去,也从桌上拿起线香,点燃,恭敬地插入香炉里。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逆心里却在思量了,火象使曾说慕容彦达有一个幕僚,叫什么乔道玄的,假宋江的主意就是他所出,看两人的关系如此亲密,看来这人应该就是乔道玄了。
他不由地多看了乔道玄几眼,发现他的腰间挂着拂尘,他竟还是一个修道之人。
现在周逆对道士可不敢小看了,自从见过罗真人后,对于他们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乔道玄转过身,对着慕容彦达拱手拜道,“慕容兄,你对李夫人数年如一日的祈福上香,而且你这堂堂的青州知府,竟然没有一房妻妾,此等深情,当真是世间少有啊,在下佩服。”
慕容彦达转过身,周逆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与羞愧,好像被人说到短处一样,但他转瞬就恢复了平静,“乔兄客气了,内人事请还是请不要再提了,毕竟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痛。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乔道玄忙请罪,慕容彦达自然也不会计较。
乔道玄这才继续说道,“慕容兄放心,那几个贼寇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以这几人为饵,肯定可以把众山的贼寇一网打尽。”
慕容彦达的神情又变得凶狠起来,“江州蔡九那个窝囊废,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会放过,他那里知道这事跟当今圣上还有关系,要是做好了,不仅可以调到汴京去,还能巴结到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童大人与我也会亲上加亲。”慕容彦达有些得意,但是他的神情突然一转,“乔兄,上回你不是说你的计策,至少可以干掉一半的匪领吗,可是最后好像只死了一些小鱼小虾,这回真的不会有问题了吗?”
慕容彦达紧紧盯着乔道玄,目光中竟有责问的意思,乔道玄原本得意的神情,竟也惊地拜在地上,“慕容兄恕罪,乔某是你从田虎手里所救,哪会对你有什么异心,我虽与吴用有旧,可是各为其主,既然他成了你的绊脚石,我自然会替你除去他,上回的事情只是太巧合了,谁又知道中途会杀出芒砀山的人,请慕容兄一定要相信乔某。”
慕容彦达看了看跪服在地上的乔道玄,目光阴晴了一会儿,突然露出笑容,双手将他从地上扶起,“乔兄何必如此慌张,我也不过是说笑罢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乔兄多虑了。”说着,还替他拍去膝上的灰尘,一副信任有加的样子。
看到这,周逆心神一动,看来两人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样亲密,乔道玄似乎有些怕慕容彦达的意思,联想到啸笑笑说慕容彦达的武功高深,周逆对这个青州知府的来历更感兴趣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再去问一下啸笑笑,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探听宋江等人的消息。
乔道玄一听慕容彦达此言,脸色缓和了一些,“慕容兄弟请放心,这次只要我们只要在刑场安排一些普通囚犯,再放出消息,这就是宋江等贼寇,那些山头的贼寇一冲动,无非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强攻我青州城,假如这样,就让他们尝尝青州箭驽的滋味,还有一种就是这些人的惯用伎俩,溜进城来,肆机劫法场,如果这样,有精武卫,童子军的诸位大人在,他们就算救了人,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慕容彦达微眯着眼,也点头赞同。
周逆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不是因为偷听到他们的计划,而是听到“童子军”三个字,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叫“童子军”的组织,应该就是童二,刘高他们,童子军,呵呵,这群人果然都是童贯的好干儿子。
见得慕容彦达心情大好,乔道玄趁机问道,“慕容兄弟,如果你这次剿贼有功,调到汴京去是肯定的,到那之后,可否请你想办法救出我师兄,自从王庆,田虎被宋军剿灭后,我师兄弟二人分别已有数载,在下实在是想念这位师兄的紧啊。”
“这恐怕很难啊。”慕容彦达叹了一口气,“乔兄的师兄幻魔道人乔道清,也是在下佩服的人之一,只是王庆被灭之后,他被押到了东京,据说是那位重要人物亲自点名要的,乔兄应该清楚,那位可是连当今圣上也礼让三分的人物,从他手里要人,难啊。”
乔道玄的眼神暗淡了几分,他那里不知道那个人物是谁,他甚至比慕容彦达知道的还多,当年的那一场大战,天下十六道门,四大道统,尽皆被他和另外一人的道法折服,龙虎山也一举成为天下第一道统,在他眼里,那个人简直不是人,而是神。
第一百三十章西域刀客鸣一闪
岁月飞逝,虽然他不知道那人怎么还会活着,但是道法无穷,那人既然能有如此强大的道法造诣,寿命长一些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慕容彦达看乔道玄神情萧瑟,便安慰了他几句,乔道玄自知此事不可勉强。便没有再提。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全被窗外的周逆听的一清二楚,可令他着急的是两人聊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没有聊到宋江的下落,这让他有些着急。
线香已经快要燃完了,乔道玄终于聊到了正题,“慕容兄弟,既然此事我们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那宋江的消息你是不是可以松松口了,自从囚车进城之后,我可是再也没有几人的消息了?”
“当然。”慕容彦达说道,“我不说只是为了保险,现在既然大事可期,我又怎么会瞒你呢,其实宋江这几个贼寇——”
周逆赶紧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可是慕容彦达的声音一止,他看了看灵牌前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烧光了,“乔兄稍等,内人一向不喜欢烟雾缭绕的地方,烦请你先去开一会儿窗户,让这灵堂清净起来。”说完,递给乔道玄一把钥匙。
开窗?开什么玩笑,周逆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收回身子,踮着脚,背部倒贴在墙上。
乔道玄知道这一向是慕容彦达的习惯,恭敬地接过钥匙,往周逆这边走来。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周逆突然想到,依照乔道玄的细心,又怎么不会发现窗户上的小洞,到时自己的行踪肯定会暴露,那他们两人肯定会想到刚才的话已经落在了自己耳里,那这次的打探消息的行动就等于是白来了。
脚步声又近了,周逆咬牙,心想拼一回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巾,蒙住了自己脸,抽出龙泉刀,一脚把这窗户踢飞,然后一个纵身,跃入五楼的灵堂里,手里的龙泉刀顺便往乔道玄身上劈去。
乔道玄哪里知道窗外还会有人,但他毕竟不是一个脓包,强忍住内心的惊疑后,冷笑一声,闪身躲过周逆的一击,挽起手里的拂尘,当头就朝周逆挥去。
慕容彦达没有动,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两人,乔道玄的武功他清楚,勉强算得上是个绝世高手,否则他也不会在田虎身边担任这么长时间的军师。
拂尘末端像是无数条银蛇一样,全都攻向周逆头部,那些银蛇,尽都是用精铁所制,就算是普通高手被击中了,也是非死即伤。
乔道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拂尘的末端离周逆越来越近,可周逆的眼神虽是望向他这边,注意的却是慕容彦达,乔道玄喝了声“找死”,心里生出一股被轻视的怒火,这人凭什么这么狂。
刀光,无影,乔道玄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刀的,那刀就与拂尘相撞,一股巨力传到乔道清的手端,让他的手忍不住一松,拂尘脱手而出,他的整个人也向后仰去。这还是周逆手下留情,狂龙刀诀他只发挥了刀势一境,要是刀光一过,削去的也许就不是乔道玄的拂尘,而是他的手腕了。
乔道玄武器脱手,身子又不平衡,如果这时周逆突然袭击,他是绝对没有可能逃脱的,他也不妨杀去慕容彦达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但是一旦如此,宋江等人的消息就无法问出,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出刀,恰逢这时慕容彦达抬起右手,朝自己这边挥来什么,他正好回刀防守。
“叮”的一声,周逆刀背上清脆一声,掉下一枚钢针,周逆放下刀,面色有些凝重,这一击,简直可以与被他杀死的刘高媲美了,而慕容彦达显然没有出全力,幸而周逆也没有。
乔道玄狼狈地逃回慕容彦达身边,对他道了谢,而后用惊怒的目光盯着周逆。
慕容彦达看周逆轻松接下他的一击,眼中也闪过一道讶色,但他依然面带笑容,朗声问道,“这位朋友,你在我慕容彦达的府上鬼鬼祟祟的,可否揭下面纱,让我一睹真容?”慕容彦达的眼里不威自怒,死死地盯住周逆的眼睛。
周逆却没有接他的话,他先是粗着嗓子,大喝道,“慕容彦达,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就行了。”
周逆现在只能尽量撇开与宋江等人的关系,以免让慕容彦达怀疑自己刚才偷听,所以他谎称是来行刺慕容彦达,反正他为官多年,应该是仇家遍天下,周逆冒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哈哈。”慕容彦达狂笑了几声,目有狠色,“好狂的口气,要我的命,你如果说出谁是主使,我到可以考虑一下不让你死的太惨。”
周逆瞎掰道,“既然这样,我就要你死个明白,我是西域刀客鸣一闪,也是刀剑山庄啸笑笑小姐的叔叔,是她让我替她双亲报仇,杀了你这个狗贼的。”他现在只想不让对方怀疑,便随便说了个慌,反正啸笑笑已经行刺过他几次了,再行刺多几次也没什么不正常,他计划接下来与慕容彦达随便交手几十个回合,然后假装不敌,逃走就行了。
周逆提起了龙泉刀,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是慕容彦达目中的凶狠却突然消失,口中轻喃道,“笑笑……”
他喃喃念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笑笑她过的好吗?”
周逆听到这个问题,突然一愣,因为对方口中那种关怀的语气,让他有些吃惊,“你……你说什么,啸小姐当然过的不好,只有你这狗贼死了,他才会开心,你在少在那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看刀吧!”
从刚才的那声提问着,他已经感觉到,不知为何,这个慕容彦达对啸笑笑有一种关心,这里面的爱护是很难伪装的,虽然想不通为什么,可是他为了装的更像,刀已经提到身前,作势欲冲。
“鸣兄,慢着,你既然是笑笑的叔叔,我这次就放过你,你去告诉笑笑,那件事是为父对不起她们母子,她怎么怪我,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你要告诉她,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忘记仇恨,尽早找了好郎君嫁了。”
周逆脸上虽然露出愤怒的神色,但是心里已经翻起了骇浪,为何慕容彦达要对啸笑笑自称“为父”,她的父亲不是啸月天吗?她也是姓啸的,莫非慕容彦达已经疯狂到假想啸笑笑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另有什么隐情,瞬时,千万疑问涌上周逆心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将计就计
可周逆心虽疑惑,手里的动作确实不慢。龙泉刀的刀尖直指慕容彦达,对方见自己的苦劝无用,心中一怒,单手一翻,手缝间立刻就多了十几枚钢针,“哈”的一声暴喝,这些钢针全朝周逆射来。
几束刀光闪过,周逆的脚步不停,那些钢针却叮叮当当,全都落到了地上。慕容彦达却并不着急,薄刃从他的指尖飞出,犹如一道闪电,眼睛一眨,这道银光已经到了周逆身前。
周逆刚挡完钢针,见飞刀来势汹汹,忙停下脚步,刀背一横,作挥砍势,一大一小,两刀碰撞。结果却是周逆被生生击退了好几步,他闷哼一声,竭力忍住才不至于吐出血来。
慕容彦达不知何时,手里又出现了一把钢针,他风轻云淡地说,“念在你是笑笑的叔叔,我不杀你,你滚吧。”
周逆的目光盯着慕容彦达,阴晴不定,但是片刻他就做出了决定,“慕容老贼,这次我鸣一闪学艺不精,如下次再相见,我一定取你狗命。”说完,又一个纵身跃出了窗户。
乔道玄作势欲追,“慕容兄,此人功夫高强,又对你有杀心,你怎能纵虎归山?”
慕容彦达脸上的自信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握着钢针的手也一松,约有七八枚针散落在地板上,他喘着气,说道,“乔兄,你说的没错,此人的武功之高,只是略逊于我半分,没想到西域偏远之地,也出了如此厉害的人物,唉,可是我就是无法狠下心来,笑笑是我唯一的女儿,可她却时时刻刻想要杀我,乔兄,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慕容彦达花白的胡须抖动了几下,笑的有些苍凉。
乔道玄目光一转,赔笑道,“呵呵,慕容兄这是说什么话,啸小姐只是受了j人蛊惑,她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但愿吧。”慕容彦达脸上又恢复了些许润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他转过身望着堂前的灵牌,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逆跳下楼,使出轻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逃出慕容府,与石头等人会合,也由于这样,慕容府一片大乱,一些人手忙着追铺周逆,另一些人手则去报告慕容彦达,可是慕容彦达的指示竟然是不予理睬,也因为这样,周逆几人才能顺利出了青州城,往晁盖等人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周逆回忆着自己的这次青州之行,宋江的消息虽然没有探听到,但是得悉了乔道玄等人的阴谋,也算没有白来。他刚刚在慕容府,并不是真的打不过慕容彦达,而是诈败,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个借口逃出来,才能使慕容彦达对他的身份不产生怀疑。他现在唯一疑惑的,就是啸笑笑对自己真的说了实话吗?她说慕容彦达杀了她的父亲,侮辱了她的母亲,可是慕容彦达为什么会称呼啸笑笑为他的女儿,难道是因为她的母亲李若桃的缘故,周逆疑惑不已,只能加快脚步,回去找啸笑笑问了明白。
晁盖等众山好汉驻扎在离青州城不远处一座名叫藏龙山的隐蔽山峰,处于林立的峰峦中,周逆几人赶了半日的时间,才看到自己的人马,由几个小头领带领,他很快就来到了晁盖等人的营帐中。
晁盖,李忠,吴用等人听说周逆回来了,早就在帐门外苦等,众人一见周逆安然归来,眼里的那份欣喜却是不假,周逆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温暖,他知道对方已经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周逆和众好汉在营帐中坐下之后,简明地讲了自己在青州慕容府中的遭遇,除了有关啸笑笑的内容,其他的都没有隐瞒。他说的时候,眼睛还时不时地瞄过啸笑笑身上,可是对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周逆刚说完后,帐中就响起了众好汉的鼎沸声。
“慕容彦达真是个卑鄙小人,原来这毒计真的是他出的,我要为死去的众兄弟报仇,兄弟们,咱们一起去攻下青州,杀了那老贼如何?”有个脑子一热的汉子喊道。
“宋大哥在青州城中,我们不可以莽撞,况且青州城城墙的厚度你也是知道的,这事万万不可冲动,否则白白送了众位兄弟的性命就不好了。”另一个稍冷静点的汉子劝道。
……
看着众人争吵,上面各山的好汉也议论纷纷,晁盖和芒砀山的樊瑞力主攻打青州,破城救人,青州四山的众头领则力主混进城里,伺机打探消息,然后偷偷救人。两派人争论不休,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主意。
周逆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如果各山好汉不聚集在一起,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晁盖显然也不是一个帅才,如果宋江在这里,他绝对不会像晁盖那样与众山好汉争论,而是令众人静下来,客气地去问一旁的吴用,所谓的物尽其用,就是这个意思。好汉适合拼命,但是不适合想主意。
吴用眼里也微微有些失望,他看了周逆一眼,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周逆见此,也就没有推辞,他起身,朝众人喊道,“众位兄弟静一静,听我说一句。”
众人见周逆开口,虽然很想争论下去,可是碍于他的威望,都暂时闭上了嘴,静静地听他讲。见众人静了下来,周逆继续说道,“慕容彦达这个老贼的确可恶,但是此事无论是强攻还是暗打,都应该从长计议,所以,我想这件事还是应该问一下梁山的智多星吴用吴学究,众人以为如何?”
众人的眼光这才望向吴用,但是眼里流露出满满的信任,吴用的威望的确不是虚的,他在黄泥岗上智取生辰纲的美闻,早就传遍了青,济两州的黑道,梁山除了晁盖外,最出名也就是这位智多星了。
吴用看到周逆把皮球踢到了自己身上,只好苦笑一声,朝众人解释道,“既然武帮主这么看的起在下,在下也不妨说两句,既然慕容彦达设了一个局让我们去钻,我们又为何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呢?为何不来一个将计就计。”
(五)
第一百三十二章拉拢
“将计就计,这是什么计,莫不是美男计,既然如此,就让晁大哥去吧,反正他这么饥渴。”李忠忍不住来了一句。
众人眼中露出玩味,互相张望着,营帐中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晁盖推了李忠一把,“李兄弟,你说什么话,今晚有你好看。”
晁盖竟然横了李忠一眼,眼中还有一些周逆不能理解的东西,天哪,这就是这些好汉的真面目吗,周逆浑身立刻就起了许许多多的鸡皮疙瘩,他有些担心纯洁的花荣,自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吴用却是一脸冰寒,盯着晁盖的眼睛好像刀剐一样,他冷哼了一声。晁盖忙讪讪道,“军师,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别听他乱说。”
看着角落里不合群的鲁智深,杨志二人,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着急投靠自己的竹联帮了,他猜测道,梁山上的公共澡堂肯定特别多。
周逆惆怅地叹了口气,看来长期单身又不知道用手,人的心理还真是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的。周逆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吴用又发话了,不知晁盖刚才对他说了什么,又笑的跟朵菊花一样,“各位兄弟,现在大家还是先静一静,我们还是来谈一谈正事。”
场内一片肃穆,众人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义薄云天的样子,继续听吴用讲下去。
“慕容老贼既然在刑场设伏,我们就随他的意,到时就去刑场劫人。”
晁盖忙问道,“用——军师,这怎么行?”
周逆知道吴用还会继续讲下去,就没有再提问。
“天王莫急。”吴用一摆手,继续解释道,“我说的劫法场,自然也是假的劫法场,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大队人马由几个头领带人,佯攻青州,同时一部分人混进去假劫法场,而我们真正用于救人的人马,就一直隐藏在暗处,等慕容彦达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我们再伺机出动,或杀或逼问,主动权在我们的手里,岂不是妙哉。”
众好汉听完,大声赞好,周逆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上策,不仅变被动为主动,还充分利用了各方人马。
看众人都表示了赞同,吴用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微有些得意。大伙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就等三天后去青州法场劫宋江几人了。
既然无事,众好汉就离帐回营了。
“燕顺兄弟,今晚来我帐中如何?”说话的是桃花山的李忠,一脸期盼。
“这个……,我已经答应了白虎山的孔亮兄弟,去他那儿喝酒,要不,你找对影山的吕方兄弟吧。”
吕方看了芒砀山的樊瑞一眼,忙推辞道,“我和樊瑞兄弟多年未见,我们还有一场比武没比完呢。”
樊瑞叹道,“吕兄弟还记得这场比武,真是不枉我们兄弟多年。”可是他说这话时,眼神不由地瞟过清风山的王英,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
面对着肆无忌惮的众人,周逆真想问一声,你们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过这些人的关系还真乱,咳咳,阿弥陀佛,耶稣真主,我邪恶了。
这时,周逆的目光转到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身上,这人周逆认得,武功非凡,难得的还是马上良将,周逆想到日后的那场大灾难,对这人不由的动了心思,此人就是豹子头林冲,梁山天罡星里的第六条好汉。
林冲少言寡语,提了一壶酒,就要走出门外。周逆忙走到他的身边,问道,“想必你就是豹子头吧,在下有一件关于一个姓高的狗贼的事情,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周逆知道,现在能打动林冲的事情不多,而高俅的事情肯定会是其中一件。果然,林冲听完后,平静的眼神里突然表现出异常的激动,他抓着周逆的手腕,说道,“武帮主,承蒙你告知,林冲感激不尽。”
他也没想到林冲会这么激动,但他正好求之不得,“既然这样,林兄弟,我们去帐外谈吧。”
“好,武兄弟,咱们走。”
两人并携走出帐外。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却被三个有心人看在眼里。晁盖和吴用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言语中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鲁智深看到两人,也提了一壶酒,跟在二人的身后。
营帐中的喧嚣已经越来越远了,周逆和林冲二人来到一个篝火旁,就着篝火与美酒,与一轮天上的明月,畅谈开了。
林冲的屁股刚着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武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林冲被高俅这个老贼害的家破人亡,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替我杀了这个老贼,我林冲的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周逆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了一句,“林兄弟,你可知道,这话另一个人也对我说过,他对高俅老贼的恨,可能并不亚于你?”
“谁?”
“王进,王教头。”
林冲惊道,“什么,王兄弟还活着,太好了,我听说他被高俅追杀,后来在华州失去了消息,我以为他已经不幸死在了高俅这个老贼的手上了。”
周逆便把王进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王进的事情周逆还是保密的。
听完周逆的讲述,林冲眼里的复仇焰火更甚,“王兄弟既然已经到了东京,林某真想现在就与他同到青州,一起诛杀了高俅这个老贼。”
此言正中周逆下怀,他正要趁此拉拢林冲时,一旁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粗犷汉子的声音飘来,“林兄弟说的不假,高俅这个老贼是该死了,不知两位可否让鲁某出一分力?”
迎面走来的正是花和尚鲁智深,他手里领着一壶酒,朝两人走来。
周逆和林冲两人连忙起身相迎,将鲁智深迎到篝火旁边。鲁智深摸了摸他的光头,笑道,“两位兄弟可真是不够义气,出来喝酒也不叫我一声,武兄弟,你可还是欠我一顿酒啊。”
祝大家中秋快乐,中秋佳节,就让我逗比一回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林冲留情
周逆笑道,“那里会忘记,来,鲁大哥,我敬你。”鲁智深举起酒坛与周逆对撞,畅饮一口,两人同时发出爽快的啧嘴声。
周逆放下酒坛,转而与林冲说道,“林兄弟,你是否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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