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孤阳,五行不畅,则无法生生不息,最明显的不便就是,剑修者无法做到辟谷,也就是说离不开五谷杂粮。
弦上的竹箭急飞出去,正好扎进不远处一只雪白翎羽的竹鸡身体里,边上的几只立马乱成一团,很快消失在竹林里,莫愁一握拳,乐滋滋的从大石后走出来,提起地上的竹鸡,今天给以给大伙儿加加餐了,每天都是菜叶,吃的莫愁都觉的自己快成兔子了。
刚走进厨房的院子,就看到小寒在一边探头探脑的。
莫愁悄悄的走到他的身边,一拍他的肩膀:“小寒,在干什么呢?”说着顺着小寒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二师兄凌天的背影。
小寒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莫愁,便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贼兮兮的拉下莫愁的头,在莫愁的耳边道:“莫愁师妹,二师兄刚才偷偷模模的去了后山,肯定是去后山酒窖偷酒喝,我们跟去抓个现行好不好,我好讹了二师兄的储物袋。”凌寒小声的道,他早就看着凌天的储物袋眼热,昨天二师兄剑芒大成,师娘奖了个储物扳指给二师兄,于是小寒就打上了凌天原来那储物袋的主意了。
莫愁一听酒,那兴趣也上来了,其实莫愁的储物戒指里面还有一大坛子猴儿酒呢,只是她很好奇二师兄弄来的酒,虽然二师兄的酒没有猴儿酒这般香醇,但胜在清淡,初喝之下觉的酒味不浓,甚至有点寡淡,但三碗下肚后,就会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之感,沉醉在淡淡的醉香之中,却能让人涌现出一种不愿割舍之情。而这酒名儿就叫牵情,据说是剑宗的宗主在当年道侣兵解后酿制出来的。
说到这个宗主,莫愁也很好奇,这宗主自研制出牵情后,大醉一场,然后一直闭关到现在,所以至今莫愁也没能拜见这剑宗的宗主。
莫愁点点头,提着竹鸡就同小寒一起跟在凌天的背后,后山的天泉洞就是剑宗的酒窖,而这牵情酒就是用天泉的泉水酿制的。
快到天泉洞口的时候,莫愁拉着小寒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因为她发现二师兄凌天居然同一个莫愁以前从未见过的老人站在一起,两人似乎在谈什么,那老人的表情却越来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莫愁不用侧耳细听都能听见。
“天儿,该回去了,太子病故,平王冷血而残酷,他若当了国主,实在不是天下人之福啊。你实在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不知轻重。”老人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舅公,你不必劝我,天下非我所愿,平王是我哥哥,他比我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凌天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
“胡说,自古嫡庶有别,你是当今王后的二子,他平王虽较你年长,但却是一宫娥所出,名不正而言不顺,这国主之位,非天儿你莫属。”
凌天却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就在这时,师傅和师娘从天泉洞里出来。
“天儿,你回去吧,这一场云州的国主之争,不仅仅是俗世中的事,也是修行界的大事,那平王的后面是魔教在左右,所以,你必须出现,现在北方的雪域已落入魔人的手中,南方的黑泽州也是道消魔长,如果我们云州再落入魔人手中,那将是天下大劫,做为修行中人,你责无旁贷,修行之人,讲究缘份,喜儿如今下落不明,为师送你一句话,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亦无得。”云逸很淡然的道。
凌天只是不说话,一味的灌着酒,似乎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而师娘云菁则看了一眼远处躲在树后面的莫愁和凌寒,嗔道:“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不出来。”
被发现了,小寒扯着莫愁的衣角躲在她的身后,莫愁摸了摸了鼻子,很有些郁闷,这小家伙,平时的时候在自己面前摆足师兄的架子,一到出了事,就躲在自己身后。
同小寒拖拖拽拽的走出来,走以师娘身边。
“师娘,我们没有跟踪偷听,我们是来打竹鸡的。”小寒连忙上前讨好的道,同时还抢过莫愁手中的竹鸡,以示证明。
莫愁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一拍额,小寒这话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何况,莫愁看了看四周的铁树,这里可不是竹鸡的活动范围啊。
果然,师娘挑着眉毛:“哦,原来你们是在打竹鸡啊,可是,打竹鸡不是应该去下面山腰的竹林吗?”
“这……这……”小寒没话说了,只得求救似的看着莫愁。
师娘的眼睛是雪亮的,莫愁耸耸肩,摆出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两个,闲的太慌,去鹤顶上面壁一个月,顺便把剑胚练好,尤其是莫愁你,你必须尽快让你的玄火同斩魔剑融合。”
莫愁看了看飞鹤峰上面那高高的鹤顶,那鹤顶上白天极热而夜晚极冷,得,有罪受了。
小寒也苦着个脸。
两人乖乖转过身往回走,丧气的垂着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很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看着手上的竹鸡,怎么着,也把这最后的晚餐吃了。
回到厨房,先炒个了竹笋鸡片,然后是山参鸡汤。然后用鸡汤烧竹筒饭,那叫一个香。
“莫愁姐姐……”小寒一脸馋样的道,抱着自己的小肚子。
“吃吧。”莫愁斜睨了他一眼,这小子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才叫她姐姐。
鹤顶就在飞鹤峰的最高处,那上面有一块锗色的大石,远看着就象鹤顶红,整个鹤顶,笔直云间,以莫愁和小寒现在的功力,靠自己的力量还无法登顶,是二师兄凌天送他们上来的。
“你们在这上面好好练功,这上面一日之功抵得上下面一月之功,想当年,二师兄可是在这上面整整呆了一年呢,别担心饿着,护山仙鹤会每天给你们送吃的。”凌天安慰着莫愁和小寒道。
莫愁小心的从眼底打量了眼前这个二师兄一眼,今天二师兄没有渴酒,打扮的很清爽,似乎是一幅要出远门的样子。
“二师兄要下山了是吗?”莫愁问道,尽管莫愁的性格一向很沉静,但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好奇心还是很浓的,从那日听得的话中,这二师兄似乎是云州的皇子呢,以前乡间也有传闻,云州国主有三子,分别是太子,平王,康王,如今太子已故,二师兄又称平王为兄,那么二师兄就是那康王喽。
“还是莫愁细心,不错,我要下山了,你们好好练功,以后下山历练的时候就去找二师兄,二师兄别的没有,好酒,好菜招待着。”
“嗯。”莫愁和小寒点着头,这才目送着凌天离去。
第二十三章剑宗之劫
小寒毕竟年幼,再加上他主要是跟云逸学习练丹术和练器术,因此,只在鹤顶上呆了七天,剑胚一成形就被师娘接下山了,唯有莫愁,却不得不继续的呆在这鹤顶上受罪,因为她的玄火选是成剑做为剑胚,因此,就多了一道洗剑,所谓洗剑就是洗去原剑主人留下的印记,洗剑的成功于否,关系着剑最后是否能够完美的同剑灵合二为一。
正午时分,烈日如火。经过几天的修练,如今莫愁玄火的火芒已经开始实化了,不在如刚练出来般的飘渺,这正是洗剑最佳时刻。
莫愁盘腿坐在鹤顶的石台上,那汗如雨般的从额上落下,流进嘴角,尝着有丝咸味。食指和中指做剑指状,那指尖上,玄火正欢腾着,随后莫愁平举斩魔剑,食指中指微微一弹,那玄火就弹到了斩魔剑上,那玄火从剑柄处直滑向剑尖,象是道亮丽的火花。
用意念控制着玄火一遍一遍的捶练着剑身,那上面的斑驳正一点一点的退却,一丝淡淡黑黝的光芒自那剑身上发出。
此刻莫愁身上的汗已将衣服完全湿透了,又经太阳炙烤,汗气干了,在衣服上留下一层淡淡的盐霜,莫愁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就象舔到了老树皮一样,太阳太大了,再加上,莫愁感到有些眩晕,知道是有些脱力了,不过,此刻正是洗剑的最紧要关头。
立刻收拢意念,内敛心神,只专注一一的盯着那斩魔剑。
停在剑身上的玄火忽明忽灭的,那火身已融入了剑体内,唯火芒仍在剑身上不停游走,而莫愁死命的催动着身上的离火真气,使的那火芒亮了几分还不时的爆着火花,很象小时候爹爹放的焰火呢,莫愁想着,此刻体内的离火真气已接近枯竭,身子一晃,一手就按在了一边的崖壁上。
一种||乳|胶似的物体粘在了她的手心上,有些冰凉凉的,让莫愁炙热的身体感到一阵凉爽,莫愁精神一振,连忙看向斩魔剑,此刻,洗剑已到了最后也是最关健的一环,洗剑心,玄火连着火芒都整个融进了剑身里,外面看着仍是幽黑一片,这把剑此刻看来很是不凡呢,只是那缺口让人看着遗憾,师傅说过,这斩魔剑用的是天星陨石所铸,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能补的材料。
想到这里,莫愁不由的望了望粘在手心中的那||乳|胶物,这是鹤顶上特有的石髓,本来石髓是很重要的练器材料,但鹤顶上的这种石髓不能同任何一种材料融合,成了废物。
一个念头闪过莫愁的脑海,这石髓不知道能不能补这斩魔剑上的缺口呢,想到的同时,莫愁已经将手上的石髓捏成扁平状放在了那斩魔剑的缺口处。
让莫愁惊讶的是,这石髓一碰到斩魔剑,就象两块磁铁相吸一般的牢牢吸在一起,同时,正在洗剑心的玄火分出一道火芒绕着接口处一阵游走,很快那石髓就周围完全融合在一起,连剑锋都凝练了出来,此刻整把剑发出一声轻鸣,很欢快的感觉,于此同时,原来紧闭的剑心也敞开了,玄火趁虚而入,最紧要的一环顺利洗练成功。
莫愁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就仰躲在大石上,这一场洗剑整整花去了她二个多时辰,如今这把剑才算是她的了。
看着天空,太阳已经西斜,每天这个时候,是鹤顶上温度最舒服的时候,到了深夜,这里将冷如寒冰,还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恢复一下,要不知,没有离火真气的支撑,她很难度过夜里的寒冷。
摸了摸有些空空的肚子,护山仙鹤怎么还没送吃的来,好在她的储物戒指里面还有一坛猴儿酒,灌了几口,莫愁便又进入了打坐修练状态。
小寒其实早就想到要给莫愁送吃的了,只是今天出了意外,护山仙鹤被人杀了。
剑宗在修真界虽然自呈一宗,那并不是因为剑宗的实力有多雄厚,而是因为纯剑修者太少了,剑宗就象是稀有物种一样被保留了下来,但是剑宗所占的地火脉却是许多门派的眼红之物,以前剑宗依附于紫岚门,只要每年上交一些地火脉所产的练品材料,就可以在紫岚门的护翼之下悠哉的修练。
但现今,整座神仙岭都被壁断了,神仙岭上的紫岚门没有了门派福地,再加上洪水中损失过大,已是今不如昔,如是今连门派驻地都是借的,自然不能保护剑宗了,而修行界的另外几个大门派,清虚门,禅宗,彩衣门却离剑宗过远,鞭长莫及。
而今天魔门的老大百罗门找上了门,对于魔人来说,抢一个地火脉,那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因此,百罗门的四大护法带着人冲上了剑宗的驻地,没一丝毫摭摭掩掩的意丝。
飞鹤峰,断云峰,落梅峰,三峰很快便落入了百罗门之手。
“来,来,三师弟,四师妹,这几瓶离火丹给你们,补充一下离火真元的消耗。”云逸将手中几瓶离火丹递给云海和云霜,让他们分给门下弟子。
落梅峰尽管和飞鹤梅有诸多矛盾,但值此门派大难之即,却也顾不得其他,云霜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奇怪了,这百罗门来的太快了,护山结界怎么没有报警。”云菁皱着眉头道,这百罗门来的太突然,他们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更奇怪的是连护山结界都没有丝毫反应。
“咦,四师妹,你那弟子夷月呢?”云海疑惑的问道,对于夷月他印象深刻,不但获得了赤髓剑,那一身修为也进展的神速,据说体内玄火已经转为剑芒了。
“这孩子太逞强,百罗门攻上山的时候,她当先冲了出去,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云霜神色有些黯然的道。
云海叹了口气,这一战,他门下也损失了三名弟子。
“糟了,莫愁还在那鹤顶上呢。”云菁突然脸色大变的道。
这一场忙乱,大家都把莫愁给忘了,现在要回去救已经不可能,那飞鹤峰已经被百罗门占领,好在鹤顶绝壁千仞,又因为特殊的气流听不到下面的声音地,下面人想要上去也不容易,莫愁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算了,这是定数,我们如今自顾不暇,就看天命吧。”云逸叹口气道。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大殿的石门打开了,一个清瘦着灰袍的人自里面走了出来。
“大师兄……,宗主……你出关了。”众人欣喜的叫道。这人正是云逸等人的大师兄云龙。
“剑宗大难,我如何不出关。”云龙笑道。
“这么说,宗主有办法解这危局。”云海急切的问道。
云龙摇摇头:“我这身本事,你们清楚,虽说这些年闭关有所收获,但魔人气焰滔天,我们应避其锋芒。”
“可是我们已经避无可避了啊,主峰的护山结界已经快要破了。”云菁是急性子,噼里啪啦的道。
“谁说避无可避了,当年祖师爷曾传下护宗大阵,只要一开启四峰便会同时下沉,那些魔人,这回让他们来得去不得。大家全部靠拢到我身边。”云龙一脸严肃的道。
随着主峰结界的破碎,护宗大阵开启,主峰,包括飞鹤峰,落梅峰,断云峰,缓缓的开始下沉,地动山摇。
第二十四章京师之行
莫愁正盘腿修练的时间,突然感到鹤顶一阵摇晃,那心神一分,便立时气血上涌,一口血从嘴里喷。
“怎么回事啊?”莫愁擦去嘴角的血渍,心里懊恼,这一下,之前几天的修练白修了,还得花更多的时间休养。站起身,她可以明显的感觉脚上的鹤顶在下沉,不由的脸色一白,难道是泥牛翻身。
鹤顶越沉越底,莫愁已经能看到周围的山尖了,这才发现,原来剑宗四峰已经完全沉入了地下,而周边的山因为中间四主峰的下沉纷纷朝中间挤压,瞬间就将原来的四主峰埋掉,成了一个土坡,而土坡的中间就是鹤顶,此刻,这鹤顶立在那里,就象一块墓碑一样。
好不容易,渐渐平息了,大地仍时不时的摇晃。
“师傅,师娘,小寒……”莫愁从鹤顶上飘下,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可是哪里又有人能回应她,回应她的只是漫天的尘土,莫愁心中大急,倒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不远的山坳里,一阵土掀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五十岁上下,全身枯瘦的老者,他一出来,便连吐了几口血,然后展开身形朝山下奔去。
莫愁见了,连忙缀上,她得弄清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剑宗的周围,而且身受重伤的逃出,也许,剑宗驻地的这场变故同这人有关。
莫愁紧紧的缀着那人到了山脚下的一间农舍,给那人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矮个壮汉,从那人的表现出的力度,及微鼓的太阳,这人应该是个后天的高手。
莫愁小心的翻过后面的矮墙,进了后院,然后窜到窗户边,点开窗纸,里面一坐一站着两人,正是那老者和开门的壮汉。
“裘护法,没事吧?”那壮汉垂手立在那老者的边上问道。
“没事?五百人上山,逃走的不过百多左右,这叫没事?你们的情报怎么回事?十三号是干什么吃的,剑宗有这么一个大的护宗大阵,居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看这回你们怎么跟门主交待。”那老者恨恨的道。
“是属下失职。请护法责罚。”那壮汉也不推委,反正这事,他们推不掉,倒不如干脆的承认。
“处罚的事儿,自有门主定夺,刑堂执行,你好自为知,带着你的人,全部回总部请罪,看在你是我引荐的份上,我在帮你说说情。”那老者叹道。
“谢护法,只是,全散了?这剑宗不管了?”那壮疑惑的道,他还准备在这里将功补过呢。
“不散还怎的,剑宗这护山大阵也是无奈之举,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没有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想解这护山大阵那也是不可能的,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若修不到先天境界,到那时,骨头都成渣了。”那裘护法有些不屑的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了老者和那壮汉的对话,莫愁才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剑宗遇难,开启了护宗大阵,而此刻,估计整个剑宗都沉入了地下,在加上大阵的结界,这些是偷不成么蚀把米,师傅师娘他们没事就好,莫愁松了口气。
可是这一分神,她的气息就外露,自然瞒不过后裘护法这个凝神后期的高手。
“什么人?”一个掌心雷自裘护法的手里发出,打向窗户。
还好莫愁为了安全,一直将玄火外放护在周围,这玄火能融合任合雷火之物,再加上裘护法身受重伤,那掌心雷的威力自然要小好多,莫愁的玄火很快就将那掌心雷火包围住,化解了裘护法的攻击,同时整个人朝院外掠去,反正已经弄明白清况,这时候还不逃,难道等那裘护法带人抓吗?
以她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抗衡这个裘护法,拿鸡蛋去碰石头,那是傻瓜。
“离火功,是剑宗的人,该死,我若不是身受重伤,又怎么轮到这样的人在我头上动土。”裘护法看着莫愁电光一闪的背影,咬着牙道。
“要不,我派人去追。”一旁的壮汉道。
裘护法摇摇头:“暂时别节外生枝了,你们全是后天的身后,剑宗之人虽不讲先天后天之别,但那离火功,就是我这凝神期的修行者都得小心再三,对了,之前你们抓的人呢?”那裘护法再问道。
“已在送往京师的路上。”那壮汉道。
“一切要小心……”那裘护法再叮嘱着。
早春,微雨。一袭青衣,一顶斗笠,莫愁提着剑,在官道上走着。那剑用青布包裹着。前面不远就是青狮关,过了青狮关就是汉郡,从大山里出来,莫愁一时不知去哪里好,她的家乡田郡已经从云洲的版图上勾掉了,现在那里是一片泽地,成了整个云洲地理上最险恶之地。最后莫愁想想,她应该去一趟京师,剑宗的事情得跟二师兄凌天说一下,再说,她也想见识一下,京师的繁华。
雨细细密密的下着,莫愁的衣摆上溅了点点泥斑,这样的春雨最是烦人。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一间茶棚,莫愁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也有些渴了,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客官来点什么?”茶棚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莫愁一坐下,那老汉便上前殷勤的问道。
“一碗茶,一盘点心。”莫愁将剑放在桌上,微笑着道。
“好咧……”那老汉应道,而一边的老婆子显然听到了莫愁同老汉的对话,已经备好点心,等老汉冲好了茶,一起端了上来。
点心是米粉做的云糕,味道很不错,莫愁连吃了两块,还好,她储物戒指里有不少兽皮和药材,要不然,她可就没钱吃这点心了。
缀了一口茶,是普通的野山茶,口味较苦,这种茶虽然口味不太好,但最是解渴。
就在这时,茶棚里又进来几个人,几个人刚坐下,就听一人大声的道:“老贼头,听说你这回又得了好东西,怎么样,来赌一场酒。”
听到这人说老贼头,莫愁不由的竖起耳朵来细听,斗笠压的更底了些,果然那人话音刚落,就听到贼头那有些熟翻的粗哑声:“龙真子,我知道你是看上了那储物戒指,我本来是不原割舍的,看在你人品不错的份上,就赌了,只是你拿什么赌。”
说实在的,这储物戒指对于他来说有大用,打心底里,老贼头是不愿出手的,可这龙真子却是先天修行高手,以老贼头那点身手,在这龙真子面前如小儿无异,所以这场赌他不赌都不行,当然输人不输阵,即然是摆开赌,那按规矩就得下赌注,所以他才敢问龙真子要。
“这是一粒筑基丹,只要老贼头你能赢,这筑基丹就归你,吃了它,以你老贼头的功力估计可以突破达到先天了吧。”那龙真子一脸笑呵呵的。
“当真?”这回老贼头动容了,能突破后天达到先天是他一直追求,对于他来说这筑基丹比那储物戒指更有用。
“呵呵,别的我龙真不敢说,便赌品绝对天下第一。”那龙真子大笑道。
“好,赌了。”老贼头很干脆的将储物戒指拿了出来。
本来莫愁一直只是看热闹,可当老贼头摆出那储物戒指的时候,她心沉了一下,这戒指是二师兄练成剑芒时,师娘送的那一枚,如今怎么落到了老贼头的手上,难道二师兄凌天出事了?
第二十五章月黑风高夜
老贼头同龙真子的赌局,老贼头赢的很漂亮,毕竟这酒不是神仙醉那种需要功力才能饮的酒,而龙真子虽然道法高深,但却是辟谷之人,平日很少沾染五谷杂粮,这酒也少有沾口,而老贼头却是在酒坛里泡大的,这高下之别很明显,所以老贼头赢的理所当然,那龙真子倒真是赌品天下第一,输了局,哈哈一笑就走了。wenxuei
老贼头一脸惊喜,正要去拿桌上的戒指和丹药,一道火球突然出现在空中,直砸向他的手。
“慢着,赌局还没有结束,我跟你赌。”莫愁提着剑走那他身边,将剑放在桌上,以斩魔剑做赌注,老贼头可是大大的赚了便宜,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一般人谁也不认得斩魔剑,一把连剑鞘都没有用布包着的剑实在是有些寒酸呢。
“你是谁?”莫愁戴着斗笠,老贼头看不到她的脸,只是觉得的声音有些熟,不由的问道。
“呵呵,我总是能碰到你赌酒的场面。”莫愁说着,拿下斗笠。
做为空门高手,老贼头的眼力一向是好的,所以莫愁一拿下斗笠,老贼头就认出了这女子正是四年前出现在神仙客栈的那个女孩,这女孩的酒量那可是逆天级别的,不由的苦笑:“姑娘,我不赌,明知必输的赌局,没有人会傻的去赌,我老贼头不傻。”
莫愁淡淡一笑:“不赌也行,但你得告诉我这戒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贼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按规矩他老贼头是不会自己说出物品的出处的,因为这样,等于他承认自己偷来的事实,虽然这个事实天下人皆知,可皆知和自己说出来是两码事,老贼头蹲在凳子上,微抬眼看了莫愁一眼,正对上莫愁亮晶晶的眼睛。
“我如果不说呢?”老贼头试探的道。
“我今天非要知道,放心,你说过后,我就当你没说。”莫愁的意思很明确了,在神仙客栈那些日子,莫愁跟着仙娘子那也是了解了许多道上的规矩。
老贼头知道今番是躲不过了,就凭刚才这姑娘露的那一手就不是他能对抗:“行,你即然这么说了,我信你,这是从青狮关的关尹身上拿到的。”
“你没说错?”莫愁紧皱着眉头,这东西怎么会在那关尹身上呢,这明明是二师兄的东西。
“我老贼头虽说人品不咋样,但还不屑于说谎,要不这样,老贼头带姑娘进青狮关,把事情弄清楚。”老贼头表面有些气愤的道,而实则,他精着呢,当年神仙渡头那惊天消息,他老贼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姑娘可是萧剑仙的女儿,更何况她刚才使用的可是法术,而老贼头刚得了那筑基丹,但能不能筑基成功那也是个未知数,边上还需要个护法的人,他现在若能先卖个好,那以后也好请这丫头帮忙不是,老贼头心下打着如意算盘。
莫愁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青狮关是进京的主要关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因为这个关口,京师才在屡次的战乱中安然无恙。
这些年,云州天下稳定,青狮关也从原来的当纯的战略关口发展成为如今繁化的大都会。
在关了入关钱,莫愁和老贼头就先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查事情当然要在夜黑风高的时候。
莫愁一整天都呆在客栈里打坐修练,而老贼头却是不见踪影,用他的话说是去踩点子,以便晚上的行动。
天气到了下午就转阴了,天上堆积着厚厚的云层。今晚将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莫愁了。
晚上,莫愁和老贼头一身黑衣,脸上蒙黑布,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两个人小心的潜进了关尹的府地。趴在墙头那树的阴影里。
“上次,我就是从这里进去的,那老家伙正同她新娶的小妾办那事儿呢,被我退了手上的戒指都不知道,嘿嘿。”老贼头口沫直飞,眉飞色舞的道,随后才想起,这同他蹲在一起的可不是以前那些个同伙,是个小姑娘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饶是莫愁镇静,可老贼头这话还是让她不由的一阵脸红,任何一个姑娘家听到这样的话都不能不脸红的,这时候,莫愁不由的祈祷,希望今晚可别遇那样的事儿。
可一个有钱有势有女人的男人,他晚上不干那事儿干嘛呢,所以,当莫愁和老贼头潜进屋子里,那关尹正在整的把戏呢。
“你先进去,将他们制住。”莫愁有些气恼的对老贼头道。
“好,这事儿,老贼头干合适。”老贼头说着,嘿嘿直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老贼头进去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几声闷哼,然后,那门打开,老贼头探头出来道:“好了,进来吧。”
莫愁进去,那关尹正同他两个小妾并排躺在床上,一床锦被将他们盖住,只露出头,那两个小妾闭目昏睡,唯有那关尹,瞪着两只大眼,里面的眼白一片浑浊,此刻正在那里瑟瑟发抖。
“说,这枚戒指你从哪儿来的?”莫愁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剑指着那关尹道。
那关尹不说话,只是在那里不断的摇着头。
“嘿嘿,老贼头我点了他的哑。”老贼头说着,寻手隔着被子在那关尹的身上点了几下,那关尹一阵咳后,就连声的道:“两位大侠饶命,两位大侠饶命……”
“你只要告诉我这戒指从哪来的,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莫愁冷着声音道。
“这戒指?啊,这戒指怎么在你们的手上?”那关尹看着戒指,这不是他昨天遗失的戒指吗?
“废什么话?说,你从哪得来的。”老贼头瞪着他道,然后那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的围着边上那两个小妾的脸蛋打转。
“这是前几天,齐郡郡承的手下送来一个犯人,让我送进京的,那犯人知情识趣的很,让我帮他买点好吃的,就把这戒指送给我的。”那关尹道。
“那,那个犯人你们送去京里何处?”莫愁又问,管这戒指是犯人送他还是他抢夺的,莫愁现在最紧的要是要弄情那个犯人是不是二师兄。
只是二师兄明明是康王,又怎么会是犯人呢?
第二十六章永安王府
京师之地华盖云集,人常说,不到京师不知官多,这话是一点也不假,也就从城门走过来这么点功夫,从她身边经过的就有二个王爷,四个京官。
京师太月湖
莫愁就站在湖边的垂杨堤上,两眼望着波光鳞鳞的湖面,风过后荡起莫愁的衣摆,整个人透着一股沉静和神秘。
她在这里等老贼头,老贼着做为空门的高手,有着独特的情报来源,那日,那关尹说那犯人是送到京里红坊街的一条私宅,红坊街是风月之所,莫愁去不方便,还容易引起别有用心人的注意,所以,这个任务就非老贼头莫属了。
“姐姐,要烤鱼吗?”一个半大的小子拿着食盒里的烤鱼叫卖,这太月湖的烤鱼最是出名,而太月湖游人众多,一些周边的渔家便常常在自家烤好,然后让自家的孩子提出去卖,别说,一天下来,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
“是刚烤好的吗?”莫愁问道,别说,这小子这么一叫,她还真决得有些饿了呢。
“是刚烤好的,姐姐你瞧,还冒热气呢。”那小子打开食盒让莫愁,果然那荷叶上烤得黄黄的鱼正直冒着热气。
“好吧,我要一条。”莫愁说着,付了钱。然后接过那小子递来的鱼,捧到手中,用劲的吸了吸鼻子,还真香呢,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太月烤鱼。
莫愁捧着烤鱼看了看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正好看到堤上的一块龟形大石,干脆,一个轻跳跳上那大石,然后盘腿坐下,这地方好,面对湖水,看各色游船,背后是成片的柳村,摭人视线。
莫愁吃了一鱼,鱼味很醇,想着自己的储物戒指里面还有一壶猴儿酒呢,本来有一坛的,可一路来,喝到现在,就只剩这一壶了。
这烤鱼配上这猴儿酒更有味儿了。
莫愁正有滋有味的吃着,突然感到一道视线前不远的游船上传来过,不由的微皱了眉头,抬起头来,朝那游船上望去,却见湖面上条月牙形的游船的船头上,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青色绣锦纹的轻袍,高挑的身形,倒是显得十分的贵气,只是脸上的棱角太过分明,身上气势又锐不可挡,就象一把正待出鞘的剑,这样的人容易伤人。
此时,这人迎上莫愁的眼神,却是毫不退上,仍是那么大大咧咧的看着,这是一种十分失礼的行为,可奇怪,这人的这种行为,却只会让人觉得霸气。
这是一个高手,因为在刚才视线交汇的时候,两人都怀由的放出了意念,这是一种修行者试探性的攻击。
莫愁随即收回了视线,京师她人生地不熟,再加上现在有二师兄的事,她不想横生枝节。
看着游船朝下游而去后,莫愁才离开太月湖堤,回到客栈,等着老贼头的消息。
到了傍晚的时候,老贼头回来了,消息也探到了。
“人被永安王府的人带走了。”老贼头坐下灌着茶水道。
“永安王府?这个永安王是什么人?”莫愁问道,若是永安王带走,那二师兄作为康王,应该不会有事吧,莫愁想着,却又摇摇,她知道,这皇家之情不能以常人度之。
“永安王是当今万岁的弟弟,有着儒王之称,又被称为冶世之王,去年,田郡大灾,他就亲自坐镇龙岗镇,求济了许多灾民,在民间声望很高。”老贼头道。
这样啊?莫愁想着,难道要来个夜探王府,有些头疼了,这永安王府可不是那关尹府,在云洲一些高门士族,及皇族其实都是修行家族,或者他们背后有着修行门派支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然闯永安王府显为不智。
随即,不由的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笨蛋,她怎么就死纠着那一股筋呢,那犯人是不是二师兄还未可知,即来的京城,那她怎么说也应该直接去康王府找啊,想这康王是何许人,若是失踪了的话,怎么江湖上没丝毫消息传出呢。
想到这里,莫愁的思虑豁然开朗。
“老贼头,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练功,多去药店里买些补充元气的药物,还有,暂时绝了女色,等时间一到,我就为你护法筑基。”莫愁拍着老贼头的肩膀道,这是她同老贼头说好的。可惜上次那秦风帮她洗髓的药材方子没弄到,要不然,倒是可以用上,只是莫愁现在想来,对于秦风为什么要帮她筑基想不明白。
老贼头嘿嘿笑着,便告辞准备去弄药材去了。
而莫愁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她还是想探探永安王府的底细。
今夜月朗星稀。
同永安王府隔一条街的摘星楼,莫愁几个起纵,便跃上了摘星楼的楼顶,躲在那龙头形的飞檐后面,同时运起离火功,将意念外放投在不远的永安王府里。
莫愁的意念在永安王府的外围走了一圈,都是一些后天的武者,只是那后花园处,有一个强大的意念,可莫愁觉得那不象是一个修行者的意念,倒象是许多修行者的意念集合,这很奇怪。莫愁弄不明,但后花园那个地方是不敢再探了。
收回后花园的意念,莫愁的意念进了内院,内院明显有修行高手在,莫愁的意念一进去,就感到了对方的波动,当机立断,莫愁立刻退了回来,这一阵子的消耗,莫愁觉得体内的离火真气消耗一空,拼着最后一丝真气,莫愁回到客栈,关了门,然后什么也不顾的打坐修行。
心下明白,这个永安王府果然卧虎藏龙。
一夜的打坐修练,第二天莫愁醒过来,觉得整个人更较往日清明,内视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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