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言歆眼都不眨的看着十分不自在,就往前凑了凑问她要做什么。
季言歆倒是很淡定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说,“走吧。”
她这动作吓得白小夏缩了缩肩膀,愣了好几秒。季言歆没事似的起身冲白小夏一笑,边往阳台走边说,“我刚想起来,这几天都没占你便宜。”嗯,所谓的谈恋爱,难道不是应该这样子?而且现在两人之前的进展根本就是牵手、牵手、和牵手。好吧,除了牵手,亲亲可以有,然后,,,也可以有。
季言歆这一笑太有深意了,白小夏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就懒得理她了。眼前这人已经确信是被季总上了身的,斗不过就跑吧。
白小夏出门去见沈余欢,季言歆一个人在白小夏家里等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
白小夏家不大,阿姨打扫起来倒是挺快的。但是另一间门锁着,季言歆打电话给白小夏,白小夏也只是扔下一句那个房间不需要打扫的话来。谁的心底没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可白小夏她自己一个人住,都还锁着门,这样的心里有多少不安呢?白小夏就是一个谜,一个诱人至深的谜。
可季言歆现在没时间去了解这些,打电话叫小徐来拿行李,等阿姨走了之后,她就急匆匆赶去了医院。
“季云梅,要不是你女儿,我们家童童能变成这样吗?”刚出了电梯,季言歆就听见有很大的吵骂声,这声音十分尖细,语气也是尖酸刻薄,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心生厌恶。季言歆脚步一顿,没有马上过去,就又听见那女人的叫嚣声,“自己家人都能下的去手,够有本事的啊。出息,怎么就不见她去祸害外人?”
47入夏(十二)
“你怎么管教自己孩子的?自己有问题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季云梅女士环着手臂,冷眼看着面前那撒泼的骄横女人,语气里透着十足的鄙夷,“你别欺人太甚,自己女儿心里变态不要脸,关的着别人什么事?”
“呦,你女儿做的那些事儿,你以为我不说,大家就不知道了吗?”对方被气的全身哆嗦,大吼大叫,好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季云梅女儿的丑事一样。她反过来很是得意的冷笑连连,又说,“最后还不是被那女人甩了。”
“有没有钱,都还是一样的肤浅没素质。”在电梯口喘了口气,实在不想听那女人扯淡了,季言歆冷着张脸,手里挎着包,踩着高跟鞋往季云梅女士身边走。季女士被‘被那女人甩了’这几个字戳中弱点一样脸色变得铁青十分难看,见季言歆过来,刚想反驳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憋得一肚子气没地撒,就气呼呼的转过脸去瞪那女人。
“你说谁没素质?季言歆,这就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那女人本来是怒火中烧,一看见季言歆,听见季言歆的话,更是眉头拧成了一搓绳还要趾高气扬的扯开嗓子反驳。那声音的高度,真是比唱歌的时候还要高亢嘹亮。
“你不可以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季言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挑着眉反问她,“难道说这句话是时候不觉得脸红么?”季言歆又不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任人摸黑欺负这样的事她可是会反击的。
“长辈?恐怕这个词和你扯上关系,都会令人作呕。”什么优雅素质、德行修养你全都能当垃圾扔掉,还有什么资格谈辈分?想教训别人,也不先看看自己此时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季言歆眉头抖了抖,又说“何况真相是怎么样的,我想简童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做过什么事情,是个怎么样的人,碍着谁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真相是什么样的?有拿出来说的必要吗?对于明白的人不需要,对于这样分不清是非又不讲道理的人,更加没必要。季言歆可从来不屑去和她们这些局外人解释什么,说到底了,幸福不是晒给别人看的,日子舒不舒坦自己知道就好。解释什么?难不成要她季言歆天天活在别人的眼里?别人说三道四,自己就要朝东向西?
季言歆面无表情,转过脸就要离开。季女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临走还极其轻蔑的看着对方,说了一句,“你最好管管你女儿,叫她少来缠着我们家歆歆,自己没脸没皮的不嫌丢人,我们还嫌现眼呢。”
苏然站在一群围观群众里,手中拿着个‘挨拍的’,还举着手保持着查看的姿势。等季言歆昂首挺胸和季云梅女士从她身边走过之后,她才抱着‘挨拍的’边点头边对身旁的冷柠感叹道,“啧啧啧,凶悍如猛虎下山,真是堪称后妈中的典范、泼妇中的楷模。”
季言歆都走出去十多米远了,那女人还在不服气的低声咒骂着。好像听到了苏然的话,就侧头瞪了她一眼。但她见说话的是苏然和冷柠,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冷哼了几声还忍不住骂了句一丘之貉,才转身要回病房去。
苏然突然十分没形象的傻乎乎的笑,谁叫最近好戏连台呢,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苏然笑的那叫一个没形象,周围围观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什么的,一看见苏然笑成那样,不知情的多半会以为这人是从哪个精神内科跑出来的,绝对对不起她那一身雪白雪白滴白大褂。眼看苏然都要笑抽过去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冷柠身上,冷柠还能十分平静且极大声的反问了苏然一句,“苏医生,一丘之貉的同义词是什么?”
冷柠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起伏,苏然清了清嗓子说,“臭味相投。”
苏然无节制的笑声,加上那句臭味相投,气的那女人脚步明显的一顿。但她也只是动作僵了僵,没回头的扭着软腰进了房间。
季女士不是省油灯的事情季言歆比谁都明白,果然!刚转过个弯,季女士就要开始清算账单。不过季言歆还是选择了先发制人,在她清算前抢先开了口,“怎么一个人来医院?”
“只是定期检查而已,还要什么人陪着,你爸他们都挺忙的。”季女士气愤难平的摆了摆手,回头看着季言歆,像是很努力的平静了几分钟,又说“歆歆,那女人的话有多难听你也听见了,如果她女儿还继续马蚤扰你,就叫柠柠起诉她们。”
听到季女士说到你爸他们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季言歆的面瘫表情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细微变化,那就是皮下肌肉组织抽搐,俗称肌肉痉挛。但她也没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和反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周末回家吃饭。”季女士注视了季言歆好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我先回去了。”
平时季女士哪次看见季言歆不是拉着她从前到后的碎碎念,比如年龄、事业、兄弟姐妹,她所能想到的事情,不管季言歆是什么回应和态度,她总要拿出来说上一番才觉得自己尽了责任一样的心里舒坦。不过这次季女士难得的没唠叨,想来和刚刚那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一番极为难听的话有关。
有些话不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话拿出来讲,一下子被戳中在意的弱点时,面子上和心理上总会觉得十分难堪和心疼。如果心里承受能力较差的,搞不好会造成心里压抑,从而导致心里病变,最终造成严重的心理扭曲。
所以面对季言歆时,季女士心里总有根刺,拔不掉,埋不了,而那女人偏偏就有本事能挑着那根刺在她季云梅的身上不见血的越扎越深。
季女士不唠叨,季言歆巴不得落得个耳根清净,送走了季女士,她转身去了苏然办公室。
苏然正坐在沙发上,胳膊挂在冷柠脖子上,懒散的抱着她闭着眼睛休息,看上去非常疲倦。听见开门声,不用想她也知道有谁敢进她的办公室还不带敲门的。她眼都没睁就说,“歆歆,我看你的人生可以出一本传纪。名字就叫女汉子成功记,或者是,传奇女汉子是怎样炼成的。”
“不知道现在把门打开,外面那些等着扒窗户的医冠禽兽,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这副样子挂在一个女人身上,会做何感想。”说不定会排着队,一路忧桑着心碎到太平洋去。季言歆看了眼窗外,将乱七八糟的情绪隐藏好,开口时的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疲惫。
“柠柠,刚才我受到了惊吓。”苏然皱眉,表情惊恐,“连巡房的心情都没有了。”
惊吓?会自然的表现出幸灾乐祸表情的人,到底是谁?季言歆看都没看苏然,也知道她现在转过脸去能立刻换上去的是怎样一种眉飞色舞的表情。
“你的心脏不是经常能承受每分钟两百以上的次数么?”季言歆一本正经的说。
真恶毒,哪个正常人的心脏能承受每分钟两百以上的次数啊!还经常!苏然白了眼季言歆。冷柠笑,没搭理苏然受到的惊吓问季言歆,“怎样?”
“肯定是勾搭成功,所以荣归故里了呗。”不等季言歆说话,苏然眨眨眼睛坐直身子替她回答,见季言歆白了自己一眼,她反倒没挤兑季言歆,冲冷柠抛了个媚眼,“我就说嘛,姑娘她天生傲骨怎能服输?”
这次冷柠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嗯,狮子座不是最容易霸气侧漏嘛。”
她们俩一人一句,自问自答的很哈皮啊,季言歆在苏然旁边坐下,斜着眼看她们,“看起来你们今天心情都不错,所以,终于决定一拍即合结为连理了吗?”
苏然笑嘻嘻的没回答,问季言歆,“干嘛看起来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她那一脸了然的表情,怎么看都能被理解成是奔着猥琐去了。
“医冠勤受。”季言歆低下头,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住,投下一片阴影。“她还不愿意转院吗?”
“这里可是本市最好的医院,那女人怎么可能转院。”苏然撇撇嘴,她说完冷柠顺嘴又说,“何况,重点是苏然在这里。”
也对,她会在这里住院,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苏然嘛。苏然在这,季言歆怎么能撇清关系。有苏然在,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总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今天阿姨来检查身体,碰巧这时间那女人来看她女儿。”今天还是苏然打电话给冷柠才知道季言歆早上刚回s市,本来想约晚上一起吃饭,没想到下午就冤家路窄了。苏然叹了口气说,“不过她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又能继续马蚤扰你了。”
“随便她。”季言歆起身耸了耸肩,白小夏去找沈余欢了,而她打算回家休息。
“晚上一起吃饭,叫那姑娘一起来嘛。”苏然抬头看她,眼睛笑眯眯的。
苏狐狸的坏心眼又出来了,可惜了,没地使啊。“改天吧,她今天有事。”
冷柠知道季言歆刚回来又没开车,极费力的把苏然的身体扶正,说“回家还是公司,我送你。”
季言歆微微点头,看冷柠起身头也不回的跟自己一起离开医院。苏然就不止一次的说过,‘你没听人家说嘛,能成为密友的,大概总带着爱。’想也知道苏然在背后瞪着眼睛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私底下都诅咒过自己多少回了。可是玩笑归玩笑,季言歆和冷柠不在意这些,她们之间的感情,苏然全都明白。
“发生什么事了吗?”冷柠偏头看她,总觉得季言歆有什么事情没说似的。工作狂都不工作了,这怎么得了?
“没什么。”季言歆目视前方,神色暗了暗。有些话不是不想告诉冷柠,只是无从开口,自己心里都是一团乱麻,纠结死了。
“今天阿姨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我看是不会有所改变了。”冷柠打着方向盘,看倒车镜的时候抽空看了眼季言歆脸上的表情。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还是没有表情。
“你该知道,她的态度,我向来都不在乎的。”季言歆冷笑了声,有几分鄙夷。本来下午,她是不应该来医院的。
季云梅对季言歆有几分关心?冷柠心里明白。打从大学和季言歆认识之后,两人狼狈为j的程度一点都不低于白小夏和沈余欢。
冷柠无所谓的勾了勾唇,问“你和白小夏怎样?”
“怎样?”季言歆低声反问自己,她想了想说,“我爱上了一个如水一样明澈干净的女人,可她的心里,一样有阴暗面。”白小夏的性格很平淡,并不非常炙热,并不非常清凉,也并不非常温暖和绝望。她的外表很明朗,可心里却像是蒙着厚厚窗帘布的窗户。如果有人未经她同意想拉开窗帘,季言歆想,她一定是会疯了一样扑过来,要么撕碎别人,要么撕碎自己。这样的人有主见却很倔犟,不疯狂却又很极端,可见白小夏能欣然的接受自己,这其中的欣然让她有多为难和不安,而这点,季言歆也并不难理解。
不管多善良的人,心中也会有暗黑属性啊。冷柠想了想,说“她有和你类似的经历吗?”
“应该,是的吧。”季言歆低头沉思,白小夏能卖了房子说走就走,显然是无牵无挂,活的很潇洒啊。“她有太多的秘密,我在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当一个默默的倾听者。”
“怎么路程这么艰辛呢。”冷柠感叹了一声,她还记得当年那个该死的容裳楚。如果不是季言歆不在意,她倒是不介意去和那女人清算她欠季言歆的这笔没了结的账。反正算了,如果她敢再次出现,该还的总是要还的。藏好情绪,她看了眼手表,对季言歆说“快七点了,吃了饭再回去么?”
“没什么胃口。”季言歆右手撑着脸,瓮声瓮气的,像极了感冒时候鼻塞头疼的虚弱无力的模样。
冷柠皱眉,她对季言歆这种持续性要死不活的状态,表现的非常忧虑,“没胃口是可以当做借口来用的吗?”她不明白季言歆现在偶尔显现出来的慈悲是因为什么,“现在你还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如果有一天,她越来越过分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的心有了栖息的地方。”季言歆笑,眼里的温柔突然间淹没,冷意肆起之后是遮都遮不住的戾气,“如果有一天,她敢毁了我现在所拥有的,我会让她后悔她所做过的一切。谁都一样。”话是这么说,可等到那时毁都毁了,就算让她痛苦一千倍一万倍,又如何能还的回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冷柠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好一会之后,她恢复了心情似的转头问季言歆,“我们吃点什么?”
话题终于回到正轨,季言歆捋了捋头发,呼出口气说,“随便吧,你决定,什么都好。”
季言歆刚刚回到s市就挺闹心的,而白小夏的生活反倒没什么波澜,一如往常。只是她刚刚回来,某些人就像打免费热线似的马蚤扰她。
白小夏回来了,沈余欢可以溜号出来见她。而季言歆找沈余欢,偏偏只能放低姿态,忍着性子的等到她下班,只怕要不是因为白小夏,沈余欢还不一定会去赴约。
“亲爱的,这才几天啊,你是做什么孽去了,居然瘦了。”白小夏瘦了,沈余欢一番打量之后问她,“房子不卖了吗?”
沈余欢提到卖房子的事情,白小夏微微一笑说,“嗯,不一定哦。”
小样,我还不知道你!沈余欢笑了,“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倔劲都要顶翻天了。”
白小夏想了想,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告诉沈余欢的。何况季言歆能找到拉萨去,难道不是沈余欢的功劳?于是,白小夏开口了,“余欢。”
“嗯?”沈余欢停下筷子,来看她写满了心事的一张脸。
“我和季言歆在一起了。”白小夏说的很平淡,她觉得自己的一辈子,或长或短,总有些让她舍不下,想要去追逐的东西。她讨厌生活按部就班,既然回不去昨天,也不知道明天在哪里,那不如抬起头大步向前走,洒脱些多好。反正就现在来看,未来就是未知。
在刚到西藏的时候,白小夏曾经想过,如果能在西藏碰到季言歆,这算不算一种扯不断的缘分?虽说是有执着的成份在,可如果真是自然而然的在陌生的地方遇上,总是能让人觉得很难得。如果是缘分,那样就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但是这种不靠谱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白小夏那时候一直觉得是因为在那种净土穿的又那么文艺范,以至于自己都不能免俗的要文艺一番,才能觉到没有爱情的伤感。所以以至于后来,真正碰到季言歆时,她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和意外。只是十分感慨,对于这种不经意间心动而起的奢望,竟然也有成真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白小夏能接受季言歆,绝对不是一念之间的决定。不然她这样的决定,一年都不知道要做出多少次了。
“嗯。”沈余欢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白小夏一眼,然后轻快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某一天季言歆消停了,没在不厌其烦的打电话去马蚤扰沈余欢时,可不就像是第一时间通知了沈余欢她找到白小夏了么。而现在白小夏回来了,可不是又在传达着消息说她和白小夏在一起了么。
白小夏慧心一笑,的确,有些自己不说的事情沈余欢都猜得到。可她很聪明,从不多问自己不愿提起的事情,比如说坐车从来只坐后排的原因,除了季言歆,就只有沈余欢从没问过。可是季言歆会气愤的恶整自己,觉得自己是因为讨厌她才连和她靠的稍微近点都不愿意。而沈余欢不会。所以,这也是白小夏和沈余欢的关系会突飞猛进的原因之一。久而久之,这样的沈余欢,会让白小夏觉得有如至亲。其实那些过去了的事情,不是白小夏不想告诉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那些自己一直都在逃避的事情。
“不打算和她一起住?”白小夏呆了会,低头继续吃东西,沈余欢边吃边漫不经心的问她。
白小夏抬头看她,把食物机械化的送进嘴里,咀嚼,然后咽下去,然后再继续。这问题自己还真没想过,在一起和不在一起的不同点是什么啊?她指的是完全性的精神恋爱么?可季言歆能同意么?好一会之后,回过神来的白小夏默默的摇了摇头,的确是从没想过要和季言歆一起住的这件事。
48入夏(十三)
沈余欢眼神带着些落井下石的笑意,问“季小姐同意吗?”
天知道季言歆从拉萨到现在有多少次克制着想把夏天从窗口扔出去的冲动,最好还是一挥手就能丢去垃圾回收站那种拼尽全力的扔。如果这时候让她知道白小夏还没正式想过她们之间最实际、最现实的生活问题,没有考虑过两人在一起生活的真正意义的时候,她一定会被气的从窗口摔下来,直接头朝地,奔向她生命的圆满点。
“嗯,这个节奏非常好。”沈姑娘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愉悦了。
“什么节奏?”白小夏迟钝了。
“季小姐作死的节奏啊。”到底是哪里看她不顺眼么?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太过诡异。加上季小姐当时的态度,所以沈姑娘已经做好了坑她的准备。
“。。。”白小夏无语,憋着脸红了好久之后,突然说,“这个问题,可以提上日程,深思熟虑一下。”是该想想了,看季言歆今天的举动,自己不面对现实显然是不行的。
“嗯,你是要深思熟虑一下,怎么拒绝她要推倒你的行动比较好吗?”沈余欢笑,绝对是阴谋得逞似的笑。“直接拒绝的话,大概会被强推。婉拒的话,大概会被理解成欲拒还迎。”
“沈、余、欢!”想什么呢你,你不作才是会shi么?白小夏瞥了她一眼,果断换话题,“上一期还有几张画稿没交,等完成了之后,”
“来做党的狗腿吧。”沈余欢看见条缝,立刻就想插、根针进去。
“不要。”白小夏果断拒绝。
“为什么呢?狗腿的工作太适合你了。”沈姑娘抛出食物,继续勾搭之,“一共就三大特点,很闲、很闲、非常闲。”
白小夏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最近希望能忙碌一点。”
“你的小金库又嘲笑你了吗?”沈余欢笑,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幺蛾子事情了。
“它早就讥笑着离我远去了。”那小金库不厌其烦抛弃我的次数,已经需要借沈余欢的手脚指头来计算了。白小夏顿了顿,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说,“我想存点钱,看看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
沈余欢一脸不信她的模样,问“我忍不住想摸摸你额头行吗?”投资项目?呦,孩子长大了、想挣钱了,这是好事吗?啧啧,对别人来说兴许是好事,可对白小夏来说,这是个天大的改变啊。一点惊喜没有,太让人觉得是惊吓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白小夏不求上进,虽然白小夏从来的表现也没显得上进过,但是对一直安于现状的白小夏来说,能做出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艰难的确是比让时间倒退,亡者复生还难。
白小夏有点存款,平时画稿的收入也不算低啊。“你钱不够花?”沈姑娘唯一能想到的原因,除了季言歆还是季言歆。
“还好。”白小夏撇了撇嘴,心里是够郁闷的。这一路上回来,从酒店到饭店的费用,哪次不是季言歆出的。除去她买的两张火车票,几乎是没什么消费的。看季言歆的生活水平,那就是季总持续上身的状态。
白小夏给自己的定位,那绝对是贫下中农层次的,可季言歆就一个属性,地主阶级。而偏偏白小夏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付出是相互的,没有谁多或者谁少一说,但是就算养不起季言歆,那拉近阶级层次是很必要的事情。
沈余欢又问,“那你要找什么工作?”
白小夏摇头,“不知道。”
果然!沈姑娘更郁闷了,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啊,她果然从没让自己失望过。算了,由她折腾去吧,只要在s市,就算翻了天自己也能给她兜得住。而且白小夏还算是个省油的灯,绝对不会惹出大麻烦来。
“好吧,你自己折腾去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我。”话是沈余欢笑着说的,可她心里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自小看大,放在心尖上心疼的闺女嫁出去的失落感。嗯,这比喻不够恰当,这种失落感,是极矛盾的。最后,她还是不打算放过白小夏的说,“真的不考虑来做党的狗腿么?”
“no~。”白小夏拉长音摇头,开始和沈姑娘讨论别的问题。本来好久没去沈家拜访了,打算去看看干爹干妈,没想到被沈姑娘告知他们欢快的出差去了,她自己都不回家,也只好改期了。
晚上白小夏回到家时发现季言歆不在,家里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季言歆居然回自己家了,这点倒是让白小夏十分意外。
洗澡睡觉,屋子,一个人,还有夏天,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像是走之前的模样。可是总感觉有东西在发生改变,默默的、静悄悄的滋生出来想缠住自己,想阻止自己行进的脚步。躺下之后发现时间还早睡不着,白小夏又挣扎起来去隔壁屋子,打开门发现里面的灰尘厚厚一层。
打扫完卫生,她关了灯坐在房间里发呆。从客厅里影射进来的微弱灯光,洒在靠近墙角的位置,而墙角的古筝没了防尘布的遮掩,像它自身的颜色一样沉稳沧桑。这屋子里其实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只是白小夏不太乐意看见那架古筝,怕勾起的回忆将自己勒死在现实中。
白小夏点了根烟,别过头去看窗外明亮的满月。烟头的火光在黑暗的角落中闪烁成点点鬼魅的幽光,白小夏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中。那架古筝跟了自己多少年呢?五年、十年、有十五年了吧!仔细的想了想,白小夏忍不住一叹,“哦,是九岁那年,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啊。”
默默的坐着,竟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白小夏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注定是多少年都忘不了的,尤其是那种越想忘记的事情,偏偏就越忘不了。就像那一次次出现在梦里的鲜血淋漓的画面,如影随形的纠缠了自己十多年,那是一种比撕心裂肺,还要让人呼吸困难的痛。
后来白小夏累了,倒下之后就蜷着身子不想动了。早上快五点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白小夏接到了季言歆打给她的电话。
“喂。”白小夏瞥了眼来电号码,问“有事吗?”
“嗯,没有。”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还带着些哼哼唧唧的鼻音,“我刚才梦见你了。”
“哦,然后呢?”白小夏一愣,大清早的季小姐就开始卖萌了吗?季言歆磨蹭了一会,什么都没说,白小夏又问“那你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估计白小夏和自己一样还在睡,季言歆本来不想吵醒她,可是突然很想告诉她,自己很想她。生怕没机会说了一样,想她了,就应该告诉她。可我想你了这几个字,季言歆还是没说,她对白小夏一直有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不知道白小夏会不会懂她的这种心情。
“嗯,我知道了。”黎明前后最冷,白小夏什么都没盖,可心里在接到电话之后觉到了浓浓暖意。她蜷着的身子动了动,发现腿麻了,挪了挪腿把身子挺直,吸了吸鼻子说,“你今天要去公司,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挂了电话,白小夏莫名其妙的就流了眼泪。缓了好一会腿不麻了之后,她又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冷的瑟瑟发抖,她也没力气似的一动不动。也许她是打算一直挺尸,挺到死为止。
可季言歆挂了电话,就再也睡不着了。影片里说,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她,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可季言歆听白小夏的声音,不是什么迷糊朦胧的睡意。像是,像是哭过之后浓重的鼻音,大概是喉咙堵得慌,连声音也听上去有些沙哑。
白小夏做噩梦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有前科啊,想到那时候、那种眼神,那样茫然无助的白小夏,季言歆心里一紧,立刻起床急着去找白小夏。
听到敲门声的白小夏缓缓的挪了挪身体,才发现眼角和脸上还满是泪痕,顺手胡乱的抹了抹,就四肢酸软的爬起来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白小夏站在门口看气喘吁吁的季言歆,虽然觉得惊讶,但也没打算要让开路请人家进屋的意思。
看白小夏的神情,果然有哭过的痕迹。眼睛虽然没肿的像核桃,但已经红的像兔子了。季言歆紧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小夏,只是一直看着她一言不发。
刚刚哭过的眼睛,现在干涩得有点发疼。白小夏揉了揉眼睛,侧开身子让季言歆进来。白小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心里纳闷,距离接到季小姐电话,总共才半个多小时啊,她是怎么能穿戴整齐的赶过来的?
见季言歆总是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白小夏大致也明白她为什么会一大早赶过来。她有些心虚的一指窗外,开始转移话题,“你看,阳光普照,我要睡觉。还不到六点,你要不要在睡一会。”
白小夏说完就去拉季言歆的手,牵着她去床边。季言歆看了眼那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早上六点不到,阳光普照?你以为我也没睡醒么?窗帘没拉,薄毯叠的整整齐齐的,整个床半点温度都没有,这哪里是人睡过的?
“言歆,我好困,你要陪我睡会吗?”她想了一下,自己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拉着季言歆衣角来回扯,一脸的卖萌样。
白小夏会卖萌了,季言歆的抵抗力一下子从二百五降到了的负二百五。她弯着腰凑近白小夏,目光柔和且动作温柔的捋了捋白小夏额前的留海,“睡衣在哪里?”
季言歆和白小夏都有不换衣服,不洗漱完不能挨床的习惯。季言歆的声音和目光都很柔和,趁她要转身去衣柜拿睡衣的时候,白小夏微微一笑,指了指衣柜说,“浴巾也可以哦。”
学会调戏自己了?坏心眼的沈姑娘教的?季言歆回过头瞪了她一眼,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视线触及那红色的眼眶,心里顿时闷闷的。这一刻,她是那样的柔弱温香,总也忍不住想拥她进怀里,安静的守着她。
怕一会会吵醒白小夏,季言歆拉上窗帘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她换了衣服上床躺着,才发现白小夏怀里多出了一坨肉呼呼的东西。她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问白小夏,“你要她,还是我?”
白小夏没回答,抱着夏天用脸狠狠的蹭了蹭,然后把夏天放在脑袋边上,侧过身子对着季言歆突然搂住她的腰,又往她怀里蹭了蹭。那小模样蹭的季言歆一阵心软,季言歆亲了亲她额头,示意她睡觉,就揽着她不说话了。
白小夏改了称呼,又主动的靠近自己,还会卖萌卖乖了,这让季言歆意外的还来不及心神荡漾,就听见白小夏闷闷的声音从自己肩膀处传来。她问季言歆,“你能明白那种忽然之间觉得沮丧悲哀,很想嚎啕大哭的感觉吗?”
可是始终有情绪被压抑着,放不开,而不能放肆的大哭出声来。就像想哭,甚至泪流不止,但是始终被人掐着脖子,喘不上气又哭不出声来。而那种感觉,就像想死死不了,想活又不能好好活着的感觉。那是除了活着和死去之外的情绪,是种悲哀。那种感觉是,生不如死。
季言歆怔了怔,白小夏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浓重鼻音,听着有点软软的糯糯的,声音明显的哽了哽,却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她的心脏上,很沉重,重到她的心跟着一起往下沉。她忽然间明白了,感受到了白小夏那莫名的恐慌感。
有多少次,自己也觉得很累很压抑,想要痛快的大哭一场的时候,却发现哭不出来,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那种长期的压抑状态,有种会让人疯掉的感觉。像孤零零被关在囚笼里的困兽,跌跌撞撞到满身伤痕,都找不到出口,又无处发泄想要寻找诉求、寻找解脱的痛苦。
“我能明白。”季言歆声音软软的拂过白小夏的心,她低下头将吻落在白小夏柔软而冰凉的唇上,揽着她身体的手又紧了紧。而这种时候,只需要简单的四个字足已。什么都没有季言歆这四个字能让人觉得温暖,觉得心安。
季言歆亲吻白小夏的瞬间,放佛看见了她上扬的唇角,那弧度美的像在拉萨的时候一样自然。这样很好,心与心的距离只有十厘米不到,而这十厘米的距离,再也不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许是白小夏一宿没睡,也许是季言歆给了她些许安心,没多久季言歆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季言歆是没什么睡意了,想想床上没有痕迹,沙发上也没有一点睡过的痕迹。白小夏昨晚,应该是在隔壁那间房里过的,如果有睡觉的话,现在她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沉稳安心才对。
那么,如此看来,白小夏恐慌又在意的东西,应当是锁在隔壁房间里的。握了握她的手,冰凉的像刚从冬日井水里捞上来的大冰块。究竟,是什么呢?能这样的折磨着她。想到这些,季言歆十分心疼白小夏。可她又无从下手去追问她什么,这种事情,白小夏不说,她宁愿不知道也不想再提起,可如果这样放任下去,白小夏能自己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吗?
想了好久,季言歆最终叹了口气,搂着白小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白小夏整个人用一种虾米一样姿势缩在自己怀里。手握成拳,皱着眉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有那么点像是怕自己会离开的意思。
季言歆笑了笑,不管白小夏是怕谁会离开她,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始终是自己。能被一个人如此需要,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她看了眼手机,都快十一点了,原本是通知各部门早上九点三十开会,这下好了,小徐和徐子斐,连带着贺东辰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来找自己,估计这会都快急疯了。
“通知各部门,下午两点开会。”季言歆别过头去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小夏,生怕会吵醒她。
“你怎么没去公司?”季言歆刚挂了电话,熟悉的声音打破沉闷,白小夏还缩在季言歆怀中没动。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例行周会。”季言歆低了低头,将下巴抵在白小夏的额头上蹭了蹭,声音很温柔。
身体传来温热的暖意,那是生命存在的迹象,被雨打风吹之后却还是那般鲜活明亮。既然生命还在继续,爱情有什么理由不能继续?美好的事物,还有什么理由是被无法再爱而拒绝的?
而唇与唇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白小夏不知道,如果是对方是季言歆,她愿意试着用心去测量。白小夏往上挪了挪,和季言歆面对面的躺着,睁开眼看她。然后伸着脖子去吻季言歆,轻轻的柔柔的。
季言歆交握住白小夏的手,静静的看她将吻落在自己唇上,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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