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此消彼长之下,李巴山对腿法的领悟,可以说是天纵之才。
就像冯道德的体能、苗显的摔技,只要用科学系统的方法训练一番,效果就非常明显一样,李巴山的腿法进步是所有人中最快的。相同是腿法,李巴山知道何种情况以何种方向、角度去踢更容易踢伤对手,类似这些东西,李巴山仿佛下生就会。
栗丼志这一腿,吃得不冤。
见这一爪扑空,栗丼志强忍心痛,在李巴山被顶出一步、立足未稳之时,右腿向前迈出一大步,左腿飞起,做成一个踢球的姿势,目标正是李巴山两腿之间。
李巴山再次被栗丼志的攻击方式险些雷倒,原来签了生死状,就可以打得这么埋汰!
以前李巴山跟人打架,不是没碰见过挠人、踢裆的选手,但他们的威力,跟栗丼志一比,简直就如刚学会走路的娃娃。
栗丼志这腿若是踢中,后世恐怕不会有李小环这个人。
李巴山被栗丼志的打法激出真火:这栗丼志才出两招,居然一招要毁我容,另一招要坏我命根,不马上打倒你,不是我李巴山的风格!
说时迟那时快,李巴山把左腿一抬,向右拦在宝贝之前,如盾似刀的膝盖和胫骨与栗丼志的撩y腿碰在一起。
一招向内提膝防守,立刻让栗丼志胫骨如撞南墙,疼痛不止。
栗丼志这一疼痛,心智涣散的一瞬间,护头的右手上又有一股剧痛传来。
原来就在李巴山左腿向内提膝拦截住对方这腿之后,左腿刚一点地,腰胯一抖,身体微微后仰,一丝喘息和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对方,左高鞭腿直接上头。
李巴山之所以用鞭腿而没有使用扫踢,就是因为鞭腿力量虽然不如扫踢,但度更快,李巴山要以最快的度反击对方。
打人先打胆,这一腿,李巴山不仅仅是要给对方造成伤害,而是要用对方难以适应和琢磨的反击度给对方造成心理y影甚至恐惧!
总之,目的就是让对方的气焰收敛点。
况且就算是鞭腿,李巴山施展起来,杀伤力也同样可观。
栗丼志有杀人心是不假,但杀人的前提是自己能够战胜对方。方才他踢裆无功,腿上疼痛刚至,护头的右手手背上就立刻遭受反击,而这期间栗丼志仅仅来得及看见李巴山身体微微后仰。这反击的高鞭腿,如李巴山所愿着实让栗丼志吓了一跳,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
李巴山见栗丼志处在硬直状态,趁机又给了对方几个中段连扫,胫骨把对方的右前臂砍得通红。
栗丼志的右前臂毕竟是练武多年强化过来的,若是普通人,吃了李巴山这几个连扫,非踢得骨断筋折不可。虽然前臂暂时还踢不断,但在几个呼吸间就连遭扫踢,一时间也受不了这疼痛。
栗丼志无奈把身子一躬尽量减小对方的扫踢伤害,前臂不再格挡,而是直接搂住李巴山的小腿。
“啪!”毫无例外,这腿被搂住之前,打在栗丼志身上依旧出脆响,这次的部位,又是栗丼志的膻中|岤。
栗丼志强忍心脏的压力,搂住李巴山小腿的手再次成爪,指甲直接抠进肉里。
李巴山这时暗道晦气:到底让这埋汰打法给我恶心了一下。
小腿肌肉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楚,李巴山盛怒之下,左手抡圆,一巴掌抽在栗丼志的眼睛上,他要效法当ri爆抽郑大,让栗丼志也泣血当场,才消被抠之恨!
栗丼志本来血红的双眼,因为心里狠手上抠抓越用力的缘故,此时瞪大得好像要从眼眶里飞出来。
李巴山这一巴掌打得自己的手掌都在麻,这掌心雷一声爆响之后,栗丼志的红眼果然流出了眼眶。李巴山无法体会栗丼志承受的痛苦,但他能很直观的看到,栗丼志的面目比之前更加吓人,更像一只地狱的冤魂。
栗丼志张开大嘴一声咆哮,甩脱抠住的小腿,双爪交替飞舞,再次拼命。这回,两人距离太近,李巴山根本来不及躲闪。
“既然,你跟我李巴山玩鸡爪手,就别怪我跟你玩铁头功!”李巴山想到今天这场生死决斗,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那么自己也无可厚非应该好好适应规则。
李巴山无路可退,那就不退!普通人的额头都可以断砖,何况是ziyou林的馆主李巴山呢?
李巴山今天断的不是砖,而是栗丼志大鼻孔上边的鼻梁!
李巴山稍微低头,不退反进,和栗丼志对冲。就这一下,栗丼志的双爪挥空在李巴山的身后不说,整个人也被撞翻在地。
李巴山额头破了点皮,略微出了点血,这点小伤丝毫不能引起他的重视,相反在他面前,栗丼志鼻子绽放出的红牡丹,让李巴山看了之后,不由有些惊艳。
李巴山和栗丼志没有深仇大恨,而且他觉得,对方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既然今天自己占尽便宜,那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罢手,省的给人闲话。
“栗丼志,你不是我对手。今天这场比武,胜负已分,我李巴山也不取你xg命。不过你以后好自为之,再帮郑大出头,下次决不饶你!”李巴山说完,功成身退,转身就要下台。
栗丼志鼻子被撞爆之后,躺在地上装死,其实都是为了迷惑李巴山。此刻,他眯缝的眼里看见李巴山转身要走,一股狂喜冲击他的心脏:哈哈哈哈,李巴山,你果然没杀过人,和我栗丼志一比,真是嫩得很啊,你以为不杀我,我就会放过你吗,你当生死状是废纸啊?
栗丼志诈尸而起,扑向李巴山的身后,这一回,他要施展当年杀人的绝招,结果李巴山!
第四十章李巴山,连环穿心腿!
李巴山转身的时候,心里也在留意栗丼志的动静。听见身后的木板被栗丼志起身弄得咯咯直响,李巴山毫不犹豫,直接一个转身后踹往栗丼志的方向。这一腿又踹了栗丼志一个突然,落点竟然依旧是栗丼志的膻中|岤。
膻中|岤周围的肋骨,已经有变形的迹象,栗丼志觉得自己快要被踹死了,但他杀心已决,除非真死,不然这一腿根本阻止不了他。
李巴山失策了。
在他的脚跟又一次接触到栗丼志的膻中|岤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肋骨已经开裂,万万不能再和自己动手。谁知,栗丼志你死我活的心态让他撑过这一腿,下一刻,李巴山刚刚转回身和栗丼志面对面,就被栗丼志双爪掐肩,扑倒在地。
栗丼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像鬼,鬼是要吃人的,栗丼志也不例外。
栗丼志的双爪锋利无比,此时死死嵌在李巴山双肩的肌肉里,他看李巴山还在挣扎,终于使出了当年杀人的绝技。
话说那年,他的哥哥栗丼思执行山河会的任务以为杀死对方,却不料对方并没有死。就在对方杀到家里来,马上就要反杀栗丼思时,装死的栗丼志从后面跳到那人身上,一口咬掉对方的喉结,才让哥俩死里逃生。
这一招,今天就要再次威!
“李巴山,用你的血来给小爷我消气吧!”栗丼志心中狠到,当即一口咬向李巴山的脖子。
李巴山的双肩,正承受着对方指甲的切割,本来这种疼痛并非不可忍受,但李巴山双手一开始用力,肩膀的肌肉的疼痛就开始成倍增加。
正在一筹莫展,突然看见栗丼志满脸是血,张开大口,好像地狱的饿鬼,向自己的脖子咬来,当下心中大惊:难怪这货自称杀过人,看来所言不假,这一口要是咬上,非断气不可!
李巴山拼了肩膀的剧痛,双手竭力托住对方的脸,然后想法起身,再摆脱对方的地面压制。
可不料栗丼志鼻子开花之后满脸是血,李巴山手上沾了这些血之后,变得其滑无比,一下就让对方的头出溜下来。
栗丼志这一出溜,准头失掉,咬在李巴山的肩颈交错之处上。
话说人的咬合力有五百多斤,比狗都强。
这一口,让李巴山疼得大叫,果然比狗咬的还疼!
李巴山誓:栗丼志今天,非死不可!
一切的疼痛,消失了,李巴山此时眼神突然变得明亮。
“跟我李巴山作对,是你瞎了眼!”李巴山刚才滑脱的双手,重又抱住栗丼志头,只不过这回,两根大拇指,一齐抠进栗丼志的眼窝,毫无退悔之意。
你松不松口,都是瞎子,但你若不松口,我李巴山就抠出你的脑子!
栗丼志流着血泪的双眼,一下彻底变成血洞,立刻放开李巴山,像避火一般跳到一边,一手捂住双眼,另一手不停在空气中挥舞抓挠。
李巴山摆脱栗丼志,终于站了起来,肩颈交接的地方,血流如注,很快染红了他的左半边身子。李巴山感觉自己的生命正从伤口处止不住的流失。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栗丼志,本来我李巴山还想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不过现在我也撑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话,下去跟阎罗王说吧!”
李巴山站在瞎眼栗丼志胡乱挥舞的爪子之外一尺之遥,审判对方命运的话音刚落,便照着栗丼志的膻中|岤起连扫,他知道针对一点多次打击,必见奇效。
这单腿连续扫踢的技术,李巴山当初学习的时候,听二位师兄讲过,是暹罗拳师的必修课,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往往几个扫腿连过去,等闲的武者非死即残。华夏武术博大jg深,自然要吸收优良,为我所用。
方才栗丼志强化多年的小臂就被李巴山上一次施展的连扫打得红肿剧痛。
这一回连扫的第一腿,由于栗丼志一手乱挠、另一手捂眼,所以没受丝毫阻碍,直接扫在栗丼志的膻中|岤上。
栗丼志自双目被李巴山弄瞎之后,今天的所有负面情绪一下涌入心田,整个人的jg神状态陷入混乱之中。这下,李巴山这腿险些要了他的命,而栗丼志混乱之中,剩下的只有本能反应,他放下捂眼的手,马上把小臂挡在膻中|岤前。
李巴山第一腿扫中之后,脚上清晰传来打断对方胸骨的感觉,“还不死?在我的血流光之前,你必须死!”
李巴山的肩颈流血的度似乎比一开始更快了,他感到自己已经有些犯困。此时的李巴山是在用心里的怒火和杀意来给自己提神。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征兆,如果李巴山不尽快踢死栗丼志,那么毫无疑问,他最终将睡死擂台。
接着踢!
第二腿,胫骨砍在栗丼志的前臂上;第三腿、第四腿依旧如此,不过已经把对方砍得僵直在那里,而且紫黑的前臂贴在胸前几乎不会挪动;第五腿,栗丼志的前臂断了!
李巴山踢完之后,已经面无血sè,他的眼前开始不停变换sè彩,而这缤纷的sè彩也正在趋于暗淡。
脑海中小时候的孤苦、后来摆摊的惬意、并肩作战的情谊,还有习武之后的希望,这些画面轮番出现,“我李巴山活着,就为希望二字,或许有天我终将一死,不过那天,绝不会是今天!”心不熄,命不绝,李巴山已经看到失控的对方本能防护的小臂被踢断耷拉下去,那膻中|岤又重新暴露出来。
第六腿,死不死!
本来栗丼志的胸骨已经被骨折,李巴山这最后一腿,就如雪上加霜,把栗丼志的胸骨踢得再次向内折断。骨头的断岔锋利无比,一下刺破心脏。
栗丼志蜷缩在地,当场断气,恐怕只有大罗神仙才能救得了他。
可惜,他根本来不及祈祷。
李巴山这一腿终于将对手踢死,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这一腿踢出体外去了。他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场面血腥无比,可乡亲们被震慑之余,哪里会知道现在就算是一阵风,也能把李巴山吹倒,并且再也站不起来。
“巴山,撑住。”ziyou林的人全部冲上拳台,冯道德和苗显第一时间扶住李巴山。
没有管张捕头上来确认对方的死亡,也没有管大郑武道的人有悲痛还有幸灾乐祸,李巴山用最后一点力气,一字一句的对冯道德和苗显两兄弟说:“帮我告诉大家,我今天能踢死栗丼志,用的是独门绝技-连环穿心腿!”说完,李巴山彻底放松,睡过去了,他知道,有冯老爹祖传医术再加ziyou林兄弟的照顾,他这一觉可以睡的无比安稳。
“我懂。”苗显跟李巴山一起在崂山摆摊多年,怎能不懂李巴山的营销手段。
冯道德中医世家,他爹的膏药卖的远近闻名,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道:“我擦,连环穿心腿!好想法!”
若干年后,江湖上一提到李巴山,无人不知他的成名绝技-连环穿心腿!而一提到连环穿心腿,又不知牵扯出多少恩怨情仇!
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李巴山第一句话就是:“我饿。”
当即,渝香楼设宴。
这回,ziyou林众人,凡是出过力的,都从赌拳的水钱里拿出一部分,给大伙分了。至于个人下注赢了多少,那就全看个人的造化了。总之,除去给三个六的六成水钱,这山海镇有史以来第一次残酷比武,让大伙不同程度的了一比横财。
李巴山吃饱喝足,拿着水钱的分成和赢来的赌资兑换的几百两银票,想到:这些就是自己拿命换来的回报吗,虽然普通佃农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但对于那些一掷万金的达官显贵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想到这,李巴山的目光不知洞穿到了何方,耳旁也听不见任何酒席上的嬉闹。
第二天,李巴山依旧如往常一样,和苗显、冯道德一起,去山顶学武,因为李巴山是小富即安的人,他的仇人更不会让他小富即安。
我是连环穿心腿,我叫李巴山。
第一章又见山海残卷!郭硬驾到。东强哥。
袁弘搏还没有回省城,就是说他还不知道“大郑武道”是个什么东西,更不晓得栗丼志几人在山海镇比武非死即残的惨状。
现在,他正站在一处山洞之外,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山洞口守着一个年轻喇嘛,而洞中却隐约传来合欢之声。袁弘搏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他想都不用想,老喇嘛肯定在洞中双身修炼,等炼完出来就必湿洞门口这小喇嘛一脑袋。
山洞中的合欢之音停止了,袁弘搏面带笑意对那小喇嘛恭喜到:“恭喜师弟,能得上师灌顶,从此金刚智慧,能断一切烦恼。”心中冷笑:哼哼,你把你妹都给老喇嘛了,那可是你妹啊!
没等小喇嘛道谢,山洞中走一个中年喇嘛,举手投足仿佛都有龙象大力,十分威猛。
“师父!你变年轻了?!”袁弘搏看见这个中年喇嘛,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他印象中的老师父,分明年轻了二十年不止。
“啊!无量寿佛!弘搏,待为师给你师弟灌顶菩提心甘露过后,再于你解说不可思议功果。”老喇嘛说完,手持白瓶,面向虔诚跪地的小喇嘛,将白瓶之中的粘液悉数给小喇嘛灌了顶。
袁弘搏要是敢笑,恐怕早就笑断了肠。不过,他的武功都是老喇嘛达旺措嘉教给他的,说来也算有恩与他,是以不能不敬。
那边完事以后,达旺措嘉吩咐小喇嘛看好洞口,便和袁弘搏在山中边走边谈。
“弘搏,为师法架中原几年,能得返老还童,全靠当年你的那本《山海经》残卷。里面暗藏上古道门房中之术,为师修持几年,效力不可思议!”
袁弘搏能和达旺措嘉认识,并学得上乘的武功,如今想起,真如怪梦一场。
当初袁弘搏二十郎当岁,为谋生计,四处收集旧书,摆摊换取钱花。一ri,年迈的喇嘛达旺措嘉来济南查找传闻中的即身成佛之法,果然踏破铁鞋,在袁弘搏的地摊上,找到残卷。袁弘搏不想当喇嘛,所以老喇嘛就教他武功。
当初袁弘搏还以为老喇嘛脑子坏了,就因为区区的一本残书就教自己综合格斗。如今听貌似中年的达旺措嘉道出原委,心里大叫后悔:我要早知道那是返老还童的房中术,这等极乐法门,还能留给你个老怪物逍遥快活,你以为练武比这个有意思吗?
袁弘搏脸上呈现出一幅替达旺措嘉高兴的神采,“原来如此,恭喜师父修为大进!徒儿这次前来,其实有要事禀报。”
“说。”
“笑心老道来找过我,他……”
“什么!”达旺措嘉饶是定力深厚也难以掩饰住惊怒的神情,“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他的目的。他是不是想找我?”
“正是。”
“别人见他六七十岁如中年样貌,以为他是在世神仙,佛爷我却知道,他手里一定有残卷另外的部分。他要见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人抢书!”
袁弘搏这回知道笑心老道的用意,庆幸自己当初预感不妙,没有就范。
达旺措嘉见袁弘搏被吓出冷汗,出言安慰道:“徒儿不必惊慌,那笑心道人一天找不到本座,就一天都不敢动你。”
袁弘搏心里明白,笑心老道要是杀了自己,老喇嘛肯定做缩头乌龟躲起来,到时笑心恐怕永远都找不到他。
“师父威德不可思议,那外道忌惮师父,自然不敢动徒儿一根汗毛。”袁弘搏捧达旺措嘉唠,深得上师欢心。
“这次你得很有机缘,其实为师也正要找你。这《山海经》被为师参悟得知,尚有多部残卷,笑心老道那部残卷是何法门姑且不理,只要为师先他一步找到更多残卷,到时即身成佛,翻手之间就让他化为齑粉。弘搏你在本座弟子之中根xg最是第一,为师的身份在中原行走不便,所以需要你帮为师出去打探。到时一有消息务必通知为师。”
袁弘搏心想,若是我得了其余残卷,炼成仙佛,不把你化为齑粉就算孝顺了,还能给你?
达旺措嘉心想,这残卷只能让人年轻,却不能增长武功,更别扯淡开启什么神通了,你小子要是得到后敢不给我,那就直接打死。
袁弘搏告辞之后,回省城去了,他很快就会知道,谁是李巴山。
李巴山的ziyou林如今在山海镇一带,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馆主李巴山的杀人绝技连环穿心腿,已经在崂山上下传开。
每天上午山顶训练结束,一回到ziyou林,便有形形sèsè的人物拜访ziyou林。以前ziyou林生意红火,但接触到的人多是青少年和其家长一类,如今,镇上三教九流有点能量的人物,都在找机会结实李巴山一伙。
现在ziyou林的业务还新增了保镖护院培训班,实际上就是用来给有钱人训练高级打手的。赵钱孙李各种员外,近ri来都是ziyou林的座上宾。
“巴山,郑老二、宋死鱼那帮杂碎估计是走投无路怕咱们报复,前几天统统投奔一身腥,拜了老爷子。”
雷德龙故意犯规输给郑大之后,不但没有丢面,反而凶名大盛,而且他擂台暴打肉球郑大的画面,在一般人看来还是蛮震撼的。再加上平ri跟三个六的手下打成一片,在镇子口一带,玩得不错。而郑老二一伙抽货拜毒枭一身腥为大哥的消息,自然传进他的耳朵。
李巴山没把他们几个放在心上,就算拜了大哥又能怎样,成为黑社会也照样改变不了他们啥也不是的事实。现在的李巴山,惹急了连暗杀一身腥的事都干得出来。
李巴山对另一件事有点关心:“郑大呢?他没一起吗?”
“他跟其余人一起回省城了。”
“哦。可惜啊,这场比武,东强哥不在。他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会更出彩。”李巴山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是啊,我也想我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雷德龙也仰头靠在椅子上,眼睛却盯着房梁的方向。
其实,雷东强此时已经在山海镇了。
他不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四个人。
山海镇衙门大堂,传说中的六品千总郭硬,正坐在“正大光明”四个大字之下,身边坐着的就是刚被放出来的衙内郭松柏。二人身后,便是雷东强和另一名叫王成的百夫长。
“千总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衙内,万望恕罪,留小人一条活路!”台下张捕头被千总郭硬刚一来就下令“用心打”,挨了二十大板,虽然是只见面礼,但屁股也被打得感觉没有了一般。
郭硬脸上不为所动,看了一眼儿子郭松柏,儿子立刻明白。随即郭松柏冲趴在地上的张捕头爆喝:“姓张的,当ri你辱骂本衙内是蚁民,分明没把我爹放在眼里,这是以下犯上之罪!不过你现在既已认罪,本衙内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免你一死吧。”
知县和师爷在一旁无奈也帮不了张捕头,此时赶紧提醒张捕头谢恩。
“不必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成!”郭松柏显然没有消气。
“在。”
“挑了这厮的手筋脚筋!要有一个没断,你就替他受罚,听见没?”郭松柏学着他老爹的样子,对张捕头宣判。郭硬见儿子有自己的风范,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张捕头开始磕头求饶,但当他两只脚后脚跟的大筋被王成挑断的时候,再也不求饶。他虽然算不得好人,但也有些血xg,耀武扬威多年,一想到要成为废人继续苟活,他宁愿死:“郭松柏,你特么不得好死!我咒你,全-家-死-绝!”
说完,张捕头咬舌自尽,临死前,把断掉的那一截舌头含血一口吐在郭松柏的脸上。
知县和师爷两个低头大气都不喘,没人知道他们是愤怒还是害怕或是悲伤。
两边的捕快,受张捕头照顾多年,感情深厚自不必说,看到从张捕头到郭松柏地上那一道鲜红的血线,个个悲怒交加,按刀提棍,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郭硬毕竟带兵多年,马上威喝止,拿起惊堂木一拍桌子,附近的木板就塌陷下去,“大胆!一个个难道要造反不成?本官因今天事小,故而没有劳师动众调兵前来。若是你们敢轻举妄动,一律按谋反论处,到时官兵一到,株连九族!”
此举不但弹压住捕快们的动,也助长了郭松柏的气焰。自郭松柏被张捕头吐了一脸血之后,着实被吓了一跳,方才又见捕快们有拔刀的迹象,更是惊慌失措。直到老爹郭硬威,郭松柏总算有了仗势,凶心更胜从前,他还有一个人要好好教训。
“爹,这次孩儿被这泼捕欺负,其实还有元凶。”郭松柏说完,把他参加比武被算计挨打(没提被打吐的事实)直到被张捕头拘押这期间生的事,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诉郭硬。
郭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些事,玉鑫都跟我说了。他找了我之后,就找你们袁师父去了。你爹我的意思呢,就是不用麻烦袁师傅,爹给你办。甄少秋是不?哈哈,蚂蚁而已,敢伤我儿?今天时候不早,爹先带你去一个老朋友那里做客。明天再回来,让这班捕快将功赎罪,随我父子去ziyou林拿人!”
雷东强在旁边把整个过程听的巨细无遗,此时他心急如焚,因为在郭松柏的诉苦中,他听到了几个名字。
第二章雷东强的无奈
郭硬能当上六品千总,是因为他有一个慷慨的朋友。
不过很不幸,这个慷慨的朋友名叫唐国豪,已经永垂不朽了。
郭硬马上就要去叙旧的老朋友,就是当初通过唐国豪认识的。那人说起来算是唐国豪敛财的下线,社会上的朋友给面子,山海镇渔老大一身腥便是。
镇子口三个六以赌场为核心,黑手伸向周边由旅游而衍生出的食宿、sè情等地下产业以及税收。而靠海一带,一身腥则以鸦片为核心,控制渔业和海运码头。
要有钱,一身腥是山海镇流氓中最有钱的。只不过他的人不少染上毒瘾,拼不过三个六而已。
本来郭硬没把一身腥这种小地方的土流氓放在眼里,他的层次接触的人怎么也得是比较大的城市里的流氓才像话啊。
在钱这方面,唐国豪死前,郭硬迎来送往大方惯了,没为身外之物过愁。这回财神归天,郭硬才知道“豪哥”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朋友。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郭硬最近不但算不上硬,而且已经非常软了。
就在之前得知衙内郭松柏在山海镇被拘押的消息之后,郭硬立刻就想到了在山海镇如鱼得水的一身腥。
为了保持以往的豪爽,更为了以后能够进步,郭硬现在“渴”得很,而这个叫一身腥的“老朋友”,说不定能算一口井。
所以,在把衙内郭松柏提出来、逼死张捕头出了恶气之后,郭硬的头等大事就是去找一身腥,至于甄少秋一个毛孩子,郭硬自信对方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雷东强深知郭硬的为人,郭松柏逼死张捕头的狠毒,说起来就是继承自老爹郭硬。
他两年多没回家乡,这回被郭硬点将,当做向导来山海镇,一回来就从衙内口中得知亲弟弟雷德龙和李巴山他们已经有所起sè,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方才郭松柏跟老爹郭硬告状的内容,除了这些,还包括很多恶毒的言语。郭松柏干正事是有的说,没的做,但仗势害人的勾当,从来言出必行。雷东强在一旁听了之后,哪里高兴的起来,不心急如焚才怪。
“想不到老甄家的少秋,武功竟然高过衙内!我在外两年多,想不到巴山他们现在如此厉害,把衙内的师兄弟们打得非死即残!只是这次,真的是大祸临头了,尤其是德龙的xg格,这回必遭牵连,到时候我爹恐怕受不了这打击。一定要想出办法,救我弟弟。”雷德龙身为百夫长,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自己无法离开郭硬身边,干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见机行事。
郭硬和儿子郭松柏,一人一顶八抬大轿。从衙门往海边一身腥的豪宅去的一路上,爷俩比比划划,镇民见了,唯恐避之不及,被逮到受辱。
半路上,郭硬把雷东强叫了过来:“雷东强,本官有事问你。”
“大人请讲。”
“方才衙内所言,这恶势力ziyou林之魁李巴山,冯道德还有苗显诸人,你可认识?”郭硬点将雷东强这个山海镇本地人作为亲随,不过是行军的习惯罢了。况且郭硬来找一身腥之前,需要通过一个当地人来了解情况。这回,郭硬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他有好多问题要问雷东强。
“回禀大人,小的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本官第一次来山海镇,这回点你作为亲随,这可是你难得的表现机会。我查过你的记录,我儿口中的雷德龙,和你家里的亲弟弟,可是同名同姓?”郭硬身上的官威,陡然大了一倍。
雷东强一路盘算到现在,听见郭硬的质问,心里已经有了定计,为了他弟弟,很多事无奈也得如此:“大人明鉴,确是我那不肖的弟弟。小人斗胆请大人开恩,着小人回家探望老父,一同劝说那小子洗心革面,一定让他和李巴山一伙划清界限!大人若是恩准,小人愿誓死效忠大人!”
郭硬很有成就感,现雷东强和ziyou林的联系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明察秋毫,而雷东强弟弟的命,也在他的手中上下浮沉。“雷东强,你弟弟是生是死,对本官而言,不过一念之差的事。只是我儿松柏心中难平,本官就他这一个儿子,这件事,你问他吧。”
雷东强方才听郭松柏言语之间,对郑大多有埋怨,知道如何劝说:“衙内武功高强,军中无人不知。这次要不是对方用了卑鄙手段,怎么可能占得便宜?至于小人那愚顽的弟弟,一定是受了那班恶徒的蛊惑。不过那起事的郑大说起来也是家第痛殴的,以衙内的武功、身份,自然不屑出手教训那废物郑大,所以这等小事,不也等于是家弟为衙内办了么。”
郭松柏今天逼死张捕头,凶心大饱,此时并不想为难老爹的手下。听雷东强恭维的好听,想起郑大被雷德龙打得水裆尿裤的场景,顿觉解恨,不过表情依旧高高在上:“郭少我跟我爹一样宅心仁厚,就依了你的,放你弟弟一马。不过,要是那小子冥顽不灵,你和你爹劝不住他,哼哼,到时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雷东强假意谢过郭松柏,就要告辞回家,心想:巴山、显子、道德,东强哥对不住你们了,为了德龙,也只能牺牲你们。郭硬却在这时候叫住了他:“雷东强,本官还有话问你。”
这回,郭硬问了一身腥在山海镇的情况。
大致了解情况之后,郭硬确信,垄断全镇鸦片的一身腥,是一口不错的“解渴”之井。当即心情大好,正要放雷东强回家,不过转念一想,这回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侍卫撑不住场面,雷东强一走,就剩王成一个,成何体统?
郭硬立即吩咐道:“雷东强,既然衙内答应了你的请求,你也不需急着回家。今晚本官要在老朋友家好好叙旧,你晚些再回去。这五两银子,拿回去孝敬老人。不过天亮之前,必须回来!”
雷东强拿钱谢恩,心里恨道:“你特么根本没把我当人,哪有让人半夜回家探亲的,以为拿钱就能抹平别人的怨气吗?要不是为了我弟弟,我能忍心让我三个好兄弟死在你的手上?将来早晚有一天,我雷东强要把你这对狗父子,碎尸万段!”
路途说长不长,已经到了一身腥家的院门口。不愧是渔老大,院子门朝大海,院内一座二层小楼,一看便知主人经常在顶楼眺望大海。
豪宅四周,与那三个六家一般无二,不时有人牵狗巡逻。
看见郭硬父子八抬大轿而来,身边跟两个孔武有力的官兵,院门口看海的保镖,立刻迎了上来。按说镇上有这架势的人物,没有他们认不出的,可今天来的人,他们偏偏不认识。
保镖不敢造次,他们都知道,这社会,别说他们了,就连大哥一身腥惹不起的人都一箩筐、一麻袋的,所以非常恭敬的对来人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找大当家的吗?”
郭硬一指王成,王成赶紧点了点头,对那保镖说道:“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千总郭硬大人,来找老朋友叙旧。”
保镖道了一声“稍后”,随即其中一人,进屋禀报。
一身腥自从和唐国豪失去联系之后,行事便越低调起来。当唐国豪的死讯被确认之后,一身腥便深居简出,身边整ri保镖打手围绕。因为他知道,三个六起家靠的是什么,如今没了唐国豪的庇护,李天彪迟早要派人解决自己。
当他听见手下的通报后,想起是有郭硬这么个人,当年通过唐国豪和自己吃喝pio赌过一阵。现在郭硬已经做了千总,官居六品,若能帮自己对付三个六,那可真是时来运转啊,到时候李天彪难道还敢跟官兵作对不成?
“快带我去!”
一身腥赶紧奔出院门,说了一些有失远迎之类的客气话。郭硬也是心怀企图,不但不摆官威,反而非常亲和。
郭硬表示,既然来到老朋友家,就不去外面的酒楼吃了,吃点一身腥家里的野生海参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是兄弟感情。
酒过三巡。在谈笑着当初一起寻欢作乐的经历,缅怀了一下死鬼“豪哥”之后,郭硬和一身腥都听出对方有合作的意向。
一身腥知道对方地位比自己高的多,合作的意思应该由自己提出来,好让对方决定是否同意。缅怀了“豪哥”之后,一身腥用刚才吃海鲜的时候故意沾了芥末的手抹了抹眼睛,然后作势仰天大哭,“豪哥,老弟不久就要找你去了!”
郭硬大惑不解,他认为一身腥不大像是跟唐国豪感情这么深的人。
一身腥听见对方劝慰之中带着不解,心里十分满意,不这样,怎么能引起对方的好奇心呢?
“郭哥有所不知,阿腥把持码头,垄断镇上鸦片,早已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了。老弟能活到今天,全是豪哥在后面撑腰。如今豪哥归天,阿腥我恐怕没几天活头了。”之后,一身腥借着郭硬的疑问,把三个六的威胁和扫平全镇的好处,统统给他分析了个遍,说的郭硬恨不得马上兵,然后坐地分赃。
“腥叔,ziyou林你知道吗?这回我师兄弟被他们暗算,简直无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什么后台?”郭松柏在席间听了他爹和一身腥的谈话,也怀疑起李巴山他们比武凶残是有后台撑腰。其实拳脚无眼,都是被逼的。
“我是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后台了。要是有啊,李巴山武馆开在镇子口三个六的地头上,后台也是三个六!不过他们的武功真是不知道在哪学的,厉害的紧啊!”既然李巴山他们得罪了衙内,索xg一身腥把他们和三个六一并说出来,而且后边这句话,有一些激将?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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