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少年李巴山

少年李巴山第15部分阅读

    就进来了两个胳膊打着夹板,头上缠着纱布的人,一身腥定睛一看,脑中嗡的一声,“谁让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这是怎么搞的?雷东强呢?”

    一身腥不知道,他俩被打晕之后,忘了事先跟踪雷东强的任务,只觉得是不明不白被人打了,在郎中那看完病之后,就赶紧到大哥一身腥这索求医药费。

    一听一身腥的质问,二人一下想起来事情的始末,吓得差点哭出来,赶紧掩饰:“大哥,不是我哥俩无用啊,是对方太狡猾了。当时,呃,当时雷东强在路上与人生口角,大打出手,我哥俩怕他误事,赶紧追了过去。这个,这一追不要紧啊,居然中了对方的圈套!要说对方的武功是真高啊,肯定练过!一人一镐把,我俩胳膊就折了,然后又一下,我俩就昏了。雷东强我俩估计啊,呃,应该,嗯,肯定让人杀了。”

    郭硬和一身腥一听,大惊失sè,把宝全压在雷东强身上,居然也被对方识破。

    一身腥一想,不对劲,便问:“雷东强若是被杀了,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个,那个,呃,那他估计就没死。”

    一身腥立刻叫来几个手下,把这两人按倒在地,然后露出一口抽大烟抽出来的糟牙,恶狠狠的问道:“你俩傻比,一会死了一会没死,这个那个的,大哥今天给你俩上最后一课,以后撒谎之前,先特么在底下练几遍,再出来丢人现眼!”

    郭硬这时候在一旁也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故意把嗓音放低:“哈哈,就你们两个鼠辈还敢跟本官和你大哥玩心眼,简直嫩得很!凭本官多年经验,既然对方武功高强,那雷东强若是被人杀害,你二人岂能苟且生还?如若不然,雷东强想必定是和对方勾结一气,方能保全xg命。要按这样说来,更是不能留你二人活口!”郭硬是包青天小说迷,此时心中正把自己代入包大人断案的情景之中,浑身暗爽。

    一身腥受其感染,也开始犯病:“郭大人所言极是。因他二人胆小猥琐,擅长尾行,在下才将这个差事交予他们。正因如此,事情失手之后,他二人才不可能有胆量立刻前来汇报!”

    他俩是不敢啊,可谁让他俩被打得失忆了呢。但他俩又不敢说自己忘了,所以一时间百口莫辩。

    郭硬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继续断案:“你二人临走之时知道我儿有伤,所以也演了一出苦肉计好回来同我儿一起医治,然后伺机行刺!是也不是?”

    一身腥见这两人张口结舌放不出一个屁来,吩咐手下道:“搜身!”

    果然,这二人各被搜出一把匕。

    “这是何物,从实招来!”一身腥有点入境。

    “大哥,这匕是兄弟用来防身的啊,当时我俩被打昏之前还掏出了与对方火拼呢。”他俩不敢说自己连匕都没来不及掏就被打昏的事实。

    郭硬这时又装起包大人来:“呔!现在铁证如山,尔等还敢狡辩?想你二人既然掏出匕与那强人对敌,生死攸关,对方打昏你二人之后,怎能还把匕又交还给你二人?”

    这两人一听,顿时傻比了,连喊冤枉。

    郭硬装了半天包大人,心里大呼过瘾,又回到现实中千总的身份上来。此时他认为:大敌当前,斩杀j细,可以振我士气!于是便对一身腥说:“这两人确系j细无疑,按我军中办法,应斩于阵前。不过这里是腥老弟的地盘,如何处置,还是老弟说了算。”

    一身腥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撒谎无疑,但未必就是j细。一听郭硬说要杀人,马上从包公断案的戏中清醒过来,心里大惊:“怪不得郭松柏那么傻比,原来是随根啊。光凭这几点就断定他俩是j细,说出去弟兄们能服气吗?三个六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这时候我再杀两个自己人,弟兄们还以为我有jg神病、抽大烟抽岔道了呢?郭硬啊郭硬,你特么还以为我跟你一样迷糊呢?”

    想到这里,一身腥说:“郭哥,眼下我们最要紧的就是对付三个六的挑衅,然后想办法重新招人回营报信。至于这两个叛徒,根本无关紧要。”说完,冲几个手下吩咐道:“你哥儿几个,把他俩关起来,过一阵我再收拾。

    现在,雷东强生死未卜,但有一点郭硬和一身腥可以肯定,他这条线,断了。

    一身腥现在知道,自己必须亲自出马去面对三个六了,最起码在郭硬想到报信的办法之前,是这样的。

    “大哥,给郭公子请的大夫来了。”

    一身腥听了没有理会,他心里很乱,就简单“嗯”了一声。

    “腥哥,事大了。”这时候又进来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流氓,是一身腥最早的兄弟“三虾四蟹”之中的龙虾肥。

    “大肥,怎么了,是不是三个六的人回渔场找麻烦了?我已经让大宝(元宝蟹)领兄弟过去了。”一身腥面对兄弟们,面子上必须镇定,其实心里已经七上八下。

    龙虾肥把脸上的横肉一缩,做出一副忠心纳谏的表情:“腥哥,比这严重多了。外八字亲自带人,五六十啊,直接二话都不跟你唠,一顿砍柴刀、扎枪,见人就打,虾爬让人按住了。大宝和其他人跑码头去了。”

    真快啊,渔场丢了。

    一身腥心里不爽,随即问道:“三个六都没出现,就外八字你们都没整过?”

    龙虾肥这时叹了一声,“腥哥,你不知道啊!现在兄弟们都乱套了,有人意思要上你家集合然后跟三个六会会。有人意思呢,是赶紧守住码头,不能再让人欺负喽。反正你不在,都是老猪腰,谁也不好使。现在大伙整个一盘散沙,我敢说只要三个六再带人来,这一个个全都白扯、没有一个行事的。”

    一身腥现在真是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了,郭硬这苦比一时半会是指不上的,而自己再不露面,手下人凝聚不起来,杯三个六继续难,码头铁定保不住。到时候不用三个六动手,自己的手下人就有帮忙干掉自己的了。

    不过一身腥当年能被唐国豪看中,给予各种支持,一路巧取豪夺到现在成就山海镇靠海一带的霸主,并非软弱无能之辈。现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镇上的人都说你三个六比我一身腥牛逼,那咱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豪宅中的三十多流氓,被一身腥叫走了二十多个。他觉得给郭硬父子剩下十个弟兄贴身保护,已经足够了。以郭硬的身份,三个六不敢强攻。如果杀手混进去,就是再多给十人,该死也得死,该不死还是不死。

    总之,大概是眼前的事情很要命,一身腥需要人手,又或者出于是对郭硬屡次失败的失望。反正,一身腥必须带走三分之二的人。

    锁好大门,不是一身腥敲门,不给开。

    天sè渐晚,加上在一身腥家门外等候的和龙虾肥一起来的兄弟,一身腥带着将近四十多流氓明火执仗,赶往山海镇唯一码头。如果他们够快,兴许三个六还没起攻击,兴许还能和留在那的四十多兄弟,一齐会合。

    看着人群组成的火蛇远去,李巴山和身后的三人一齐戴好面罩。

    第十一章你心中笑,我笑你心

    栗丼思在镇子口接到信鸽,当时三个六对信鸽认人很好奇,但栗丼思没有理他。那是因为三个六在他眼里层次太低,还不配知道驯化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在某些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比如说,刘黑眉和马至善知道,山河会的人也知道。

    栗丼思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知道自己的手下马上就要混入一身腥的豪宅了。与此同时生的事还有三个六的手下人在渔场“装比找踢”。

    栗丼思想到三个六这个下作却有效的安排,心中嘲笑或者也是自嘲:我可以为了十几两、几十两银子而杀人,有人却可以为了区区二两银子而不惜被二十人群殴,虽说都是金钱的奴隶,差距还蛮大的嘛。

    他没有兴趣去想那几个奉命去渔场冒险的人是死是活,栗丼思现在把全部的兴趣都放在李巴山的死活上了。

    自打离开三个六家到现在,栗丼思混在来来往往的百姓中,已经绕着ziyou林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这个二层小楼,所处地段繁华,一楼面积不小,二楼视野极佳。栗丼思猜测,以山海镇的房价,怎么也得一百多两才能买下来吧。

    “这都是用我弟弟的命换来的血钱!”

    栗丼思之所以绕着小楼一圈又一圈,除了观察环境以外,也是为了平复心中的怨怒。到此时此刻,栗丼思已经绕着小楼走了四十多圈,内心的冷静程度终于达到自己满意的标准。而在这四十多圈的过程中,外人丝毫没有觉异样,依旧当他是个陌生的游客。

    栗丼思和弟弟栗丼志虽然都想要李巴山的命,但兄弟俩有一点是完全不同的。栗丼志是武者,他要杀李巴山,就算用上歹毒埋汰的招式,基本也还是属于面对面的较量;而栗丼思是杀手,他的武功虽在栗丼志之上,但他却打算让李巴山只能在临死前看到自己的脸。

    术业有专攻,像栗丼思这样武功不俗的杀手其实不多,一般的杀手面对面作战的能力其实也就和雷东强这种百夫长差不多。栗丼思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和不共戴天的仇人来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但为了弟弟能够大仇得报,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成功率最高的选择。

    “既然李巴山已经投靠了郭硬,那三个六拖住一身腥的时候,李巴山必会去一身腥家负责保护郭硬,以弥补变弱的防守。”栗丼思如是想道。

    训练课结束,李巴山离开ziyou林,一改平ri漂亮的衣着,穿的十分黯哑,而且宽松。本来李巴山是带着口罩的,这样混在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但栗丼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哼,墙头草,随风倒。李巴山,栗某要教教你如何对即将要死的新主子尽忠。哈哈。”栗丼思看着李巴山的背影,心里笑道。

    接着,栗丼思又有了新现,不管李巴山走到哪里,离他六米左右,有三个人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各自分散在李巴山的周围,穿着同样很不起眼。

    “雕虫小技,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栗某。你们先走,我办完事,随后就到。哈哈。”栗丼思心中又笑。他在ziyou林脚下,现在走远的李巴山周围乔装的苗显、冯道德还有赵有光的行藏,并不急着跟踪他们,反而隐秘地爬上ziyou林的房顶。他要让自己的复仇更加把握。

    记不得是第多少次按照山河会传授的这种方法上房揭瓦了,在栗丼思刚刚掀开第五个位置的瓦片时,就对二楼的布置了如指掌。“看来构造还是比较简单啊,栗某还以为需要掀开六块呢。”栗丼思的职业决定他不会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所以他每次执行任务时,一有现,都会告诉自己的内心如今已是最好的倾听者。在这之前,最好的倾听者,是他弟弟。

    栗丼思又想到了他弟弟,他马上意识到:这次的任务真的很特殊,自己从来没有在做事的时候如此思维散。

    “阿志,李巴山死了之后,哥哥会把他的尸弄得缺胳膊少腿。这样他去了y间,就会变成残废鬼,到时候你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我再多给你烧些纸钱,你多收买些鬼兄弟,帮你一起欺负他。哈哈,阿志放心,谁敢给李巴山烧纸,我就杀了谁。然后一样把尸弄得缺胳膊少腿,变成残废鬼,听你落。哈哈哈哈。好了,哥哥正在做事,阿志先不要打搅我。哈哈。”栗丼思暂时哄住了心中顽皮的弟弟。

    “按照方才揭瓦法所探,东边的窗子,锁得很虚。”

    街上人来人往,耳目何止百千,天sè固然渐晚,但更皆因熙熙攘攘而不聪不明,故栗丼思撬窗进屋,都无人一人现。

    连二楼高的栗丼思,街上都无人能识,那么四丈高树上的笑心道人,(包括栗丼思在内)就更无人能觉了。

    栗丼思心中时时在笑,却不思人心本就好笑。

    笑心道人在树上待了片刻,就见栗丼思重又溜了出来,然后带好东窗,悄悄从楼上下来,街上的人依旧没有现异常。笑心道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还算像个山河会的。

    栗丼思往李巴山去的方向走后,然后笑心道人从树上下来。如果李巴山兄弟现在需要乔装才能让自己显得不起眼而隐没在人群中是一种境界的话,那么栗丼思不需乔装就能做到便是第二种境界,而像笑心道人这样穿着高档次道袍、头戴紫金冠、身背两把剑还能做到不引人注意那绝对算是第三种境界。如果有人非说还有第四种最高境界的话,恐怕只有裸奔不引起人注意算是了。

    笑心道人也不悄悄的,就正常爬上二楼,然后自然地打开方才被栗丼思撬开的东窗,进了屋。从随后关闭的窗子能看得出来,他一定还有进屋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楼下还是有人看见的,只不过是个小孩------恐怕也只有耳聪目明的小孩才能现。

    当家长听小孩说有个神仙从二楼的窗户进了屋的时候,家长下意识一抬头,见窗户都是合着的,笑了,“哈哈,我儿将来,能当作家!”

    笑心道人在楼上转了一圈,现李巴山的茶叶里,有毒药;凳子上,有毒钉;被褥上,有毒针;整个二楼,哪哪都是毒。

    笑心道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还算是个山河会的。

    笑心道人有下楼转了一圈,楼下大都是沙袋、皮靶之类的练武用具,想必栗丼思的毒器大都用在李巴山的房间了,所剩还真不多,只有两个皮靶中藏有毒针。笑心道人把这两个皮靶拿在手里,见一楼空荡荡的,还剩一个水缸。果不其然,水缸里全是不知名毒药的溶液。笑心道人这下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是山河会的?

    就算李巴山的屋子里堆满了毒药,都不及这一缸毒水来得绝决。因为前者只针对李巴山一个,后者却不知会害死多少人。笑心道人暗想:也对,这不是任务,是私怨。

    笑心道人上楼仔细收拾了一下李巴山的房间,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把有毒的东西全拿到一楼之后,房间里除了床架和衣柜,也不剩啥了。

    笑心道人正常的打开ziyou林的门,正常的把水缸搬出门外,然后正常的把所有有毒的东西拿到水缸旁边堆成一个小堆。

    火折子在手,毒被褥很快燃起大火。夜sè慢慢降临,这堆火是如此的灿烂,以至于没有人会想到在这光焰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恶毒。笑心道人已经走出十丈开外,见已经有人被吸引到火堆旁边并现ziyou林的门大敞四开时,便捡起路旁的一块石头,“嗖”的一下------幸好没有打到任何人的脑袋------就把水缸的最下边打出一个洞来。毒水很快就流个jg光,火堆的最后一点火星,也在这摊毒水之中彻底湮灭。

    笑心道人继续栗丼思的足迹,也往一身腥家的方向去了。

    现在一身腥家,四周寂静,外墙没有牵狗的巡逻队,门口也没有保镖。院内的仆人大都在房中装睡,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只有两个值夜班的仆人,在院里战战兢兢的糊弄职责,打算看到什么都装没看到。

    李巴山和身旁的三人,此时已经翻过围墙,爬上了屋顶。

    “奇怪,怎么没有狗叫?”李巴山几人都很纳闷,一切似乎太顺利了些。

    “看,那个郎中学徒模样的人!”兄弟几个潜伏在屋顶看到院子里出现可疑的一幕。

    只见这个学徒,从厕所里出来,借着夜幕的掩护,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兜了好大一圈,似乎在观察环境。而那两个值夜班的仆人,却丝毫没有现。

    一身腥在离开家的时候,手下人就已经把所有的狗都锁起来了,之所以没有狗叫,还是多亏了这个学徒模样的人喂的好啊。

    李巴山几人正准备等这个郎中学徒模样的人回屋之后,好跳进院里,打晕值班仆人。谁知,这个学徒接下来做的事,让兄弟几个长了见识!

    只见这个人偷偷绕到一个仆人身后,一手捂嘴,另一手不知拿着什么,往这仆人脖子上一划,便把人放下。另一个仆人刚觉得有些不对,一回头,就被这人一手按住口鼻,另一手用凶器往这仆人喉咙上连刺几下,然后也把人放下。

    接着,郎中学徒把这两人拖到假山后面,又把大门的门闩打开,才若无其事的往郭硬父子的房间走去。

    李巴山几人见那杀人的学徒进了屋,自叹没有那人狠毒。

    感叹归感叹,兄弟几个立刻悄悄的上了郭硬父子所在的屋顶,掀开一块瓦片,看到屋里坐满了人。

    第十二章海景豪宅惨案(一)

    郭硬父子在客房里,被十个流氓打手严密看护。这倒不是一身腥刻意要求的,而是郭硬父子强迫的。

    这十个流氓觉得这么多人卷在窝里实在拥挤,更何况郎中也在屋里熬药,简直热得要死!奈何郭松柏自雷东强失踪以后,看谁都像j细,所以让老爹命令这十个流氓谁也不准出屋。

    此时新来的郎中让郭松柏感觉非常满意。不像以往那些“庸医”看了郭松柏的伤就摇头,这个郎中在看了之后,表示衙内虽伤得不清,但却难不倒他。

    在郎中给郭松柏腿上的伤口上了山河会特制的金疮药之后,郭松柏觉得舒服多了,他估计自己很快就可以跑了,甚至大跳了。

    “衙内,要治好刀伤需要外敷内服,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还请衙内把药也喝了。”郎中这时见徒弟回来,得知“肚子不疼了”(暗号:都解决了),便让徒弟把药给郭松柏递过去。

    “衙内若要好的快些,喝完药后还需马上就寝,养气藏神。”学徒把药端给郭松柏之后,郎中如是说道。

    郭松柏捏着鼻子勉强把药全都灌下去之后,很快就躺下了,貌似睡得很香。

    “大人,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郎中小声在郭硬耳边嘀咕,引得屋里其他汗流浃背的流氓非常不满。

    郭硬不知道郭松柏已经被毒死,还以为病情有多严重,立刻道:“快讲。”

    这个郎中面露难sè,继续跟郭硬小声嘀咕:“大人,衙内不知是否已经睡熟,在下恐其听见,还请借一步说话。”

    郭硬救子心切,便同意了。不过为防万一,郭硬还是叫了两个流氓,持刀保护自己一同出屋。

    郭硬问道:“我儿怎么了?是不是病情比表面看起来严重啊?”

    郎中见郭硬身边有人保护,心里暗叫麻烦,突然灵机一动,面不改sè的说道:“大人,衙内的伤势已无大碍,在下要说的,是大人您。”

    “我怎么了?”

    郎中沉吟片刻,用余光观察了旁边看守的流氓,现没有下手的机会,于是接着瞎编:“大人,您近ri是不是频繁奔波、殚jg竭虑?”

    “呀?你会算命?”郭硬觉得挺准的嘛。

    “非也,在下方才为衙内诊治之时,无意间现大人印堂灰暗、眼含血丝,此乃心肾不交之兆!”

    “心?肾!!!”

    郎中小声说道:“大人但可宽心,在下这次恰好带来了祖传升龙丹!大人本来就龙jg虎猛,只需要略微服用便可消除现在的症状。而且这升龙丹,还有妙用!”说完郎中猥琐的一笑。

    郭硬好歹活了一把年纪,有时为了男人的尊严免不了要吃药,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管肾的升龙丹有何妙用,他眼中一亮,哈哈笑道:“哈哈,若是寻常人推荐的药,郭某有的是,也不稀罕。不过方才见神医的金疮药疗效神奇,想必这升龙丹更是,啊哈哈,错不了,错不了!”郭硬到现在就郭松柏这一个孩子,只要药好使,多少钱郭大人都掏啊!

    郎中得知郭硬要把“升龙丹”包了,假装兴奋的大叫:“德福,把药箱拿出来。”

    屋里的学徒一听,知道同伴的意思,立刻拎起药箱,出了屋,正要把房门关上,然后配合同伴下手。

    谁知,屋里的流氓热得难忍,方才郭硬出屋他们不敢说话,这回见小学徒出屋,都觉得必须让他把门开着好通通风,便叫嚷道:“哎,别关门!屋里多热你不知道啊?”

    学徒无奈,让门开着,但这样屋里的流氓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此时想悄悄解决屋外包括郭硬的三人,已经不可能。

    李巴山和苗显、冯道德以及赵有光,在屋顶看得津津有味,自从学徒杀了两个佣人,兄弟几个便猜测,郭松柏很可能已经被药汤毒死。

    “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很专业啊!看来想郭硬父子死的人,还真不少。”兄弟几个小声嘀咕。他们都好奇,屋门开着,这两个人会怎么解决郭硬,还是会选择另想其他办法。

    突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生了!

    “不好了!屋顶有刺客!”不知哪里传出的一个声音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让每一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李巴山几人互相对望几眼,尽是惊讶和不解。

    仆人房中,听见有刺客,一个个都睡得比方才更死。

    此时屋内的流氓留下一半保护郭松柏的尸体(他们也不知道是尸体),其余四人提刀冲到院子里来,六个流氓一脸狰狞把郭硬团团保护在中间。而那郎中师徒,却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心想:“多亏栗队长这一嗓子,不然上哪整什么升龙丹去啊,到时候被迫众目睽睽杀死郭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不过屋顶确实有人,莫非是队长的仇人李巴山?可这些保镖现在如临大敌,难道李巴山跟郭硬不是一伙的?按说李巴山他们应该来保护郭硬啊?”假扮郎中师徒的两名杀手,满腹的疑问,准备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栗丼思赶到一身腥的豪宅这里,就已经监视李巴山四人多时。见自己手下杀死一身腥的两个仆人,李巴山四人都按兵不动,就已经怀疑他们是否是来暗中保护郭硬的。当手下人马上就要暴露的时候,栗丼思索xg来个一石二鸟,一嗓子暴露李巴山四人的踪迹,这样既可为手下解围,又能彻底试探出李巴山几人前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一身腥手下的流氓并不知道房上有人。

    这时,李巴山四兄弟,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撤,二是打。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李巴山想到这里,加上被人喊破行藏,终于彻底愤怒,心道:“看来今天在这里,除了郭硬,还有别人也是我生死大敌。生死关头,没有不行!要撤,也得杀了郭硬父子再撤!”

    李巴山的眼中一扫上一刹那的惊讶和不解,露出裸的决断。苗显、冯道德还有赵有光见了,身体里也由内而外升腾出一股热气。四兄弟的内心此刻无分彼此: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尽管杀吧!

    “快保护我进屋!”郭硬不知来人的实力,不敢让流氓和对方硬拼,赶紧吩咐大家护送他进屋躲藏。而那两个假郎中,闻言最快就窜进屋里。他们本就是来杀郭硬的,此时非但不会顾及郭硬的安危,相反,他俩进屋之后,还把房门给锁了。

    郭硬和六个流氓保镖一下就被关在院里,算是被假郎中狠狠草了一把。郭硬见此,又惊又怒,然后听见屋里有流氓猝然的惨叫,接着传出一阵脏话连篇和金铁交鸣。

    郭硬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郭松柏的安危,但下一刻,他不得不先担心担心他自己。

    因为这时,四个蒙面人已经杀到!

    李巴山四兄弟志在必得从房上跳下,在半空的瞬间,为防对方迎击(虽然被迎击的几率很小),把事先准备的沙石扬向对方。

    至于为什么不用石灰粉,道理其实很简单,石灰粉太轻。李巴山四兄弟从房上跳下,扬出的石灰粉恐怕还没打到对方,就会被自己人先吃一半。所以,李巴山他们选择用比重较大的沙石来开路。

    面对李巴山这边的流氓一开始就已经把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身后的人能够快点进屋、给自己让路上了,在现被郎中关门狠草一把之后又挨了一顿沙石雨,这下彻底大乱。

    “不准慌,列阵!违令者斩!”郭硬条件反shè,下令道。

    这六个流氓心里骂道:去你妈比,列你个几吧阵,斩你个卵子,还特么以为是在军营里呢?

    流氓保镖们心里骂完,依旧慌乱不改,砸门的砸门,颤抖的颤抖。

    李巴山四兄弟平稳着6后,提着唐刀向郭硬七人聚成的小堆儿冲去。在他们眼中,对面几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郭硬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他。谁理,谁就是傻蛋。

    当李巴山四兄弟快要接近对方之后,对面的一个流氓保镖突然暴起,似乎要和命运做最后一次抗争。

    可惜,他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

    第十三章海景豪宅惨案(二)

    李巴山看到第一个举刀冲过来的流氓保镖,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抬手,一枚铁鸳鸯瞬间和夜sè融为一体。下一刹那,铁鸳鸯便在对方的毫无防备下,将其鼻梁打成平板,之后那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如果他死了,那他再不会恐惧,也再不用挣扎;如果他没死,那么他只要在李巴山几人离开之前好好装死,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总之,沉默是这个人最好的护身符,所以他不动了。

    “什么神通!?”“暗器!?”因为没人看清这人是怎么被解决的,郭硬和几个流氓顿时六神无主,这几下惊呼,让原本疯狂砸门的两个流氓保镖也不得不开始帮忙应付四个蒙面人。

    李巴山这边虽然只有四人,却将对面背靠房门顽抗的六人以半圆形围住。李巴山四兄弟知道解决流氓保镖固然不易,但真正的威胁恐怕要算那两个假郎中和到现在都没现行迹的喊声的主人。

    这时,屋内的烛光全部被人熄灭,李巴山见了之后,心想:那两个假郎中想必是别人派来杀郭硬的无疑,现在屋里没有动静,灯也被灭,门依旧关着,说明里面的保镖已经全灭,但又不见假郎中帮忙夹击外面的郭硬,看来假郎中和暴露我们行踪的那人不光是一伙的,而且还要我们和郭硬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李巴山猜对了大部分,但有一件事,他也没有想到。那两个假郎中趁机关门狠草郭硬之后,在屋内用袖里箭瞬间难杀死两个流氓保镖,接着便和剩下的两个流氓对砍起来。要么是低估了屋内流氓的砍杀能力,要么是高估了自己正面作战的武功,这两个杀手没有料到,剩下的两个流氓凶猛的狠,一顿乱砍给他俩上了人生中一堂大课!在狭小的空间对砍了一阵,两个流氓在体力和技术都处在劣势的情况下,最终还是被长期训练的杀手捅死,但假学徒的脖子却也在乱砍中被对方豁开,鲜血直窜,坐在地上等死,而假郎中也不好受,身上被砍得如血葫芦一般。地上很快便出现几尺见方的血泊,几具尸体就是血流的源地。假郎中的伤虽不致命,但也元气大损,只能紧守房门,一边装备暗器,一边静观屋外的态势展。

    李巴山不想强攻郭硬,而被不知名的一方所乘。于是心里生出一计,模拟出一个粗哑的声音,开口喊道:“二位郎中,此时不杀郭硬,更待何时!”

    这一句,郭硬那边立刻炸开了锅,仿佛屁股着了火一样,飞快逃离门窗附近,然后不停的前后回头,一边防备四个蒙面人,一边防备屋里的偷袭,忙的不可开交。

    “杀!”李巴山就要这种效果,四兄弟趁机难。

    郭硬身边的流氓打手以为自己被夹击,所以瞻前顾后,被李巴山四人手执唐刀一冲,立刻四散奔逃,然后有人拉着郭硬最终往大门口跑去。

    郭硬此时对身边的保镖生出无尽的鄙视:这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怎么可能一打就散呢?转而,郭硬又担心起他那已经成为尸体的儿子郭松柏,大叫到:“不准跑,我儿子还在里面!”

    这时,一个流氓保镖见大门的门闩不知被谁被打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要推门。沉重的大门刚刚被推开一个小缝,突然,一截刀刃毫无征兆的从这个人的后脑窜出,转瞬间,又被门外的凶手抽了回去。

    在狭窄漆黑的门缝中,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恐怖,不仅郭硬一伙看了之后肝胆俱裂,就连李巴山兄弟也觉得对方神秘莫测。

    好像是为了接着郭硬刚才的喊话,漆黑的门缝中,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啊。况且,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哈哈。”这个声音,和刚才喊话暴露李巴山兄弟形迹的声音出自同一个人。

    不管郭硬和几个流氓听了如何害怕,李巴山心里却在冷笑:“一个都跑不了?哼哼,就是说也包括我李巴山咯?”

    不管门外是谁,也不管屋内的郎中作何打算,眼下是李巴山兄弟斩杀失神的郭硬的最好时机!

    算上郭硬,对面还剩五人。

    “谁没杀过人咋的?跟他们拼……呃啊……”在一刀抹了这个叫喊的流氓保镖之后,李巴山在面罩下的嘴角又微微上扬,心里笑道:笑话,你有什么实力跟我李巴山拼!

    四人。

    苗显捡起这个保镖的佩刀,一下扔出,砸在和赵有光对峙的保镖身上,赵有光趁机补刀,破了他一生中第一次杀人的处儿。

    三人。

    冯道德不需要和任何人对峙,看中目标,早就直接碾压过去。在他对面的这个流氓保镖本来有心拼死一砍,但勇气接连受挫,见到冯道德大力劈砍过来,下意识不敢对砍,而是举刀格架。就这一个错误的决定,要了他的老命。

    冯道德的唐刀敲在那人的刀上,立时将对方的刀身吃出一个半寸深的豁口,接着这股大力继续前行,摧枯拉朽一般抵消了对方的上举之力。最终,唐刀像切西瓜一般,没入对方的天灵盖里。冯道德给对方开颅之后,为了方便抽刀,就一脚正蹬,把那人尸踢开,一时间血花、脑浆四散飞扬。

    郭硬和另一个保镖在一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加一,等于二了。

    剩下这个流氓从始至终一直在郭硬身边,方才拉着郭硬跑的人,正是这位仁兄。这到不是因为他忠心,而是因为郭硬被保护的很严,在他身边可以暂时远离危险。他一直都没有出手,就是希望不用自己出手,兄弟们就可以解决来行刺的人。现在,兄弟们都没动静了,保护郭硬的重任,落到他一个人的肩上,他觉得自己扛不动啊。

    这个流氓保镖想起大哥一身腥临走时候交待,郭硬父子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就把他们海里喂鱼。大哥能牛逼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但此时不同了,郭硬插翅难飞,自己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多活一阵,再想办法呢。

    这个流氓保镖想到这,面对虎视眈眈的四个蒙面人,知道对方杀自己就像杀鸡,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如捣蒜道:“好汉饶命,大哥饶命啊!老弟家里的老娘和老婆孩子都靠我养,我死了,他们就得活活饿死啊!几位大哥,这事老弟管不起,老弟也是受人之托啊。对了,大哥你们不是来杀这老比(说到这,伸手指了指一旁呆立的郭硬)的吗,随便杀,杀多少遍都行!这事跟老弟没关系啊,只求大哥开恩别杀老弟!老弟给大哥磕头了!”

    苗显今天只帮了赵有光结果一人,还没亲自开腥,见这人的德行和当初的宋死鱼一个比样,二话不说,一刀剁在这人磕头露出的后脑上,让这人从此长跪不起。

    李巴山见场中就剩郭硬自己,赶紧叮嘱苗显、冯道德和赵有光注意四周神秘人的埋伏。

    这是李巴山跳下屋顶后用自己的声音说的第一句话。

    郭硬刚从被保镖出卖的惊讶中回过神,一下就听出这是李巴山的声音,心里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啊,能有如此身手,山海镇上也就只有ziyou林了。

    郭硬不想死,他要跟李巴山谈谈,“你是李……”

    刚说到“李”字,李巴山眼神立刻犀利,举刀就要杀了郭硬。

    郭硬这时生怕因嘴慢而丧命,赶紧说道:“少侠饶命,老夫有话要说!”

    下一刻,一截因刚刚杀过人而并不冰冷的利刃从郭硬的后脑穿出,中间经过郭硬的巨口,而另一头正握在李巴山的手上。

    看着郭硬那瞪得好像马上就要掉在地上的眼珠,李巴山在郭硬短暂的弥留之际,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听。”

    “唰”,唐刀抽出。“扑腾”,郭硬横尸。

    “注意四周动静,保持间距。我们进屋解决郭松柏和假郎中。”李巴山没有最后确定郭松柏是否真被毒死,绝不会放心离去。

    苗显盯着大门口,冯道德盯着左翼,赵有光盯着右翼。

    李巴山正小心翼翼往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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