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光越蓄越多,闪闪发亮,盈盈满满。
“呼……”冷寒冰深深呼出一口气,就如她总想找个机会与孪鹏翔摊牌一样,与邵震雄理智的谈一谈同样是她的愿望,虽然此刻的气氛并不如她所想,但至少不会因为谈不拢,邵震雄会拂袖而去。
“我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力,相反的,在看到任何人面临生死,我都想要救他,哪怕他曾经做过很多错事,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会给他应该有的制裁!”
一番话刚一出口,冷寒冰脸上顿时染起悔意,这些都不是她想说的,她真正想要说的只有一句。
‘为什么从来都不找我!’这样的话像是心脏里长着的一颗毒瘤,并不至人死地,却总能让她为此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这样的想法如影随行,伴着冷寒冰从小到大,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阴影,常常让她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为什么要如此!
夜深人静的时候,冷寒冰无数次的自问自己,没有答案,就如她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一样,将她拖进无底的感情深渊里,无法呼吸,也无法呼喊,甚至不知道如何自救。
“你没有错,错在造化弄人!”邵震雄缓缓开口,将脸别向另一边,撇开冷寒冰的视线,泪水由眼眶滚滚落下。
孩子失踪的最初几年里,他几乎夜夜失眠,动用的全部的人力,心力,却依然寻不到她的踪影。
身心倍受煎熬,邵震雄只能将这份感情寄托在事业上,换个角度来说,冷寒冰的失踪,正是促成皇朝发展到今天的一个契机和原因。
失散多年的孩子,面临新生父亲屡次追杀迫害后,还要逼近她展开笑颜与父亲抛开前嫌,畅所欲言?邵震雄觉得那是对冷寒冰最大的迫害,等同于扼杀她的灵魂!
就像骑虎难下,就像进退两难,许多的词语只能表达一个意思,邵震雄如今的处境没有回头路,哪怕他觉得再艰难,也要咬牙前进,包括对待冷寒冰,他除了埋没这份亲情,似乎别无选择。
冷寒冰的脸上,此时此刻写满了震惊,她以为邵震雄会像往日一般,哪怕不是怒目相对,也该没有半句悔意言词。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眼泪,但是他的声音分明带着一股忧伤和无奈,冷寒冰以为自己的感觉是幻觉,但是当她站起来的瞬间,邵震雄枕边的一滩泪痕勾起了她心里的痛。
解脱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迎上前去。
全然沉醉的道路就在于用完全、以及无条件的爱,去体验每一个当下,不管它是快乐的或是痛苦的。
“爸,自首吧!”冷寒冰的泪水如开闸后的洪水,泛滥汹涌。
她没有奢望过放下一切前仇旧恨会换来一片艳阳明媚的天空,但是她却希望能换得对另一个人彻底的救赎。
父母是儿女的责任,不能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人生,却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人生不顾他们的死活。
冷寒冰想要感化邵震雄,哪怕脱口而出的一个‘爸’字会将她痛不堪言的心脏烧尽成灰,她也想尝试着去面对。
邵震雄猛然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盯着冷寒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爸!”冷寒冰带着哭腔再次唤道,说完又补充道:“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去计较了好不好,你去自首,我会帮你的。”
“我不是你爸,你给我滚!”
邵震雄眼中一丝悲伤快速闪过,取代那抹光芒的是愤恨,他扬起头下的枕头,朝冷寒冰凶狠的甩去,边扔边骂起来。
“自首?!我为什么要听你个小畜生的话,你算哪根葱?啊?滚,快点给我滚!”
床边的监控仪忽然报警,邵震雄一只捂着胸口,脸色顿时全白,手背上的点滴管开始回血。
冷寒冰眼里充满了道不清的伤痛,按了一下墙上的呼叫器,回身不见医生护士前来,她急的奔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的门,医生便赶过来,冷寒冰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与几道白色的身影擦肩而过,她蹲在墙角抱着头痛哭起来。
第198章劫色
邵磊被禁足的事情众所周知,甚至有一些鼻子灵敏的八卦小报也争相报道,只不过他们的标题大多与豪门情事有关,不明内里的散步各种利于自己的不实信息。
孪鹏翔驱车来到邵震雄的别墅,安静的守候在暗处已经一个小时之久,别墅外一如既往的平静,门卫也好,偶尔出来的佣人也罢,似乎都在按部就班,一切如常。
按照常理,邵震雄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故,他贴身的人不会不知,更不会半天风声都没透露给邵磊,整个大宅越是平静,反倒越显诡异。
孪鹏翔瞥了一眼身旁车座上的手机,刚才给邵磊打电话,对方呈现关机的状态。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高耸的大门,不断整理着脑袋里得到的各类信息,从前至后,从左到右,越想,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安。
似乎是一盘很大的棋局,而邵磊貌似在其中担当了很关键的角色,到底是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自己被人愚弄,掉进了别人的陷井里。
远远的,一辆艳黄|色的小跑车停在邵家门前,紧接着大门被打开,黄|色的跑车开进了邵家大院。
孪鹏翔看到车里坐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庞!却也能猜测出几分来,想必她就是李思晴。
他如是想来,那辆车子没一会儿又从大院里开出来,车里多了一个身影,仔细一看,正是邵磊。
孪鹏翔心中一振,无端的将心脏跳动的节奏压抑下去,拿起身旁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马亮说道:“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马亮一脸严肃,这次的事情他参与不多,却已然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多么沉重。
“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挂断电话,孪鹏翔尾随于那辆黄|色跑车之后,前者车速并不快,像是在闲逛,显得很没有目地性。
孪鹏翔不敢追的太紧,用同样的速度紧跟在后,忽然,那辆黄|色的小车在开至市中心的一处繁荣街道附近时,一个急转弯将车子拐进旁边的小路。
“该死!”孪鹏翔低声咒骂着将车拐向那侧小路,因为擅闯红灯,险些与两辆车碰撞。
一条小路上往来的车辆并不多,黄|色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气得狠狠砸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瞪视着车外,将车顺着道路直行前进。
如果说邵磊还不知道邵震雄出事躺在医院,而他与李思晴谈个恋爱也不为过,只不过如此刻意的躲避自己的车,就不得不令人多疑了。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孪鹏翔一见是马亮来了电话,连忙将车子靠向路边的停车线,拿起手机快速的接听起来。
“宇哥,你让我查的那个姓李的,我听说他老婆和孩子已经办了移民,还有……他正在往国外的帐户里挪钱,我猜他是想跑路!”
听完马亮的话,孪鹏翔的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李家要跑,那邵磊在这种时候又与他们亲密的原因是什么?不是要结婚吗?
他越想越糊涂,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让他莫名的担心起来。
“你找两个可靠的人,身手好一点的,去医院看着点冷寒冰,别让她发现了,我担心她有危险。”
孪鹏翔把头靠在车座椅上,半眯起眼睛,头一阵阵的疼,什么也想不出来。
冷寒冰与邵震雄,邵磊与李家……乱七八糟的画面像是电影里的桥段快速的在脑子里闪过。
孪鹏翔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岤,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这时,刚才失踪的那辆黄|色小跑车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
他没敢轻举妄动,坐在车里直了直身子,定眼望过去。
车子从一条窄巷子里游出来,刚一到小路上就停下来,车里走下一个女人,与车内的男人摆了摆手,那车子便先行离开,速度极快,一溜烟的便再一次消失在视线里。
孪鹏翔想了想,将车子开动,向那女人靠近一些,拉开车窗,痞子似的笑问道:“美女,要不要搭顺风车呀!”
女人嫣然一笑,年青的脸上满是明媚的春色,看了一眼孪鹏翔的车子,回说道:“天下哪有免费的顺风车,我可坐不起,谢谢啦!”
孪鹏翔轻笑,心中暗喜,这天下的女人只要肯与你搭讪,离事成恐怕也就只差一步之遥。
“美女天生就该受到特殊的待遇,放心上车,我不劫财!”他话一说完,那女人反倒笑起来,咯咯咯的很好听。
“我倒不怕你劫财,万一你想劫色,我可怎么办呢?!”
孪鹏翔一听,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心想:你就是脱光了衣服,我还懒得看你一眼呢,劫色?你想的倒美。
“放心吧,除非你强烈要求,我可不喜欢s和那一套!”
女人拉开车门,一扭身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孪鹏翔也没多话,将车子向前开动,边开边问道:“美女要去哪!”
“随便,我想兜兜风!”那里人随口一答,将脸别向窗外。
孪鹏翔算不得情场上的老手,但也擅长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从车窗玻璃反射的画面里,他分明看到身旁女人眼里的失落。
“刚才我看到美女从一辆车里下来,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还把这么漂亮的小姐丢在路边呢。”
他拿话逗她,有意让她生气,一来方便自己套话,二来也是想与这女人拉拉关系,不只是为了邵磊一桩事情,或许以后在别处也能用上这层关系也说不定。
“你倒眼尖,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占完了便宜都会装死!”女人不回头,对着窗外的风景低骂着。
孪鹏翔笑笑,将车停了下来,伸出手,对她说道:“我姓田,你可以叫我小田。”
女人回过头来,审视着孪鹏翔的脸,扯起一抹笑容,得意的伸出手,有些得意的开口道:“叫我李思晴。”
孪鹏翔握住李思晴的手,礼貌的捏紧几分,快速的松开来。
“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他心中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城府啧啧摇头。
第199章灌酒
孪鹏翔将李思晴带到墨夜之醉,一进门,店里负责打理的经理便认出了他,他朝经理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会了意,点头与两个人打着招呼,一路将他们带往二楼稍微清静的地方。
“喝点什么?!”他问道,目光里刻意添了几分柔情。
“随便,只要别把我灌醉就好!”想来那李思晴的心情也不怎么样,一直也没高兴起来,把手包往桌上一放,支着下巴朝窗外看去。
“拿两瓶红酒,弄个水果拼盘,其它的看着上几个就行!“孪鹏翔一一交待,目光扫向桌子对面的李思晴。
这女人比他想像的要愚蠢几分,本来还对她设防,以为是邵磊发现了自己,刻意安排她下车阻拦的,但从她的眼神与表情上断定,她一定是与邵磊发生了矛盾,准确的说,他们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恩爱,更不是处在热恋中的男女。
孪鹏翔打定主意,要利用这一点瓦解李思晴的意志,利用她得到更多的信息。
“李小姐应该来这样的地方吗?是不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要不我带你去喝茶?!这附近有家不错的茶社!”
男人迎合女人总不会出错,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女人,孪鹏翔的话几乎让那女人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她转回脸,眉眼间皆是风情的歪着脑袋,回道:“不用那么麻烦,要是心情不好,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
“希望我没惹李小姐不高兴!”孪鹏翔顺情说话,见服务送来了红酒和果盘,他连忙主动给李思晴捡了几个新鲜的放在碟子里,推过去,然后把开好的酒放入醒酒壶里。
“你女朋友不少吧?!”李思晴拿起碟子里的小银叉,心不在焉的戳着水果。
她本来是喜欢邵磊的,但自从他去了趟国外,几年光景,那人变得让她认也不敢认,本来不打算与他再来往,像她这种富家女,身边总不乏一些追求者,可是父亲却认定邵磊是李家的女婿,非要她与其继续来往。
人总是如此,自己喜欢时,若被反对,心里肯定气得厉害,非要与那人在一起,哪怕不幸福。
想反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意若是断的差不多了,你逼她再爱,恐怕只能招来反抗。
可有些事情并不像外人看来那么简单,豪门中的孩子从小开始就会算计,利益得失包括感情也都很仔细。
李思晴先是见孪鹏翔开着不俗的车,再加上他开酒时的举手投足,以及他腕间的限量版名表,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或许能成为自己的退路,她在暗自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于是拿出一副笑脸,反过来试探起对方。
“女朋友?!嗯,多的连个一起喝酒交心的都没有,哎!”孪鹏翔轻叹一声,把脸转向窗外,装作惆怅的样子。
李思晴暗喜,嘴角的笑容瞬间打开来,插着一颗浑圆鲜美的草莓,缓缓的放到嘴边,红唇轻启与草莓的颜色堪比一二,咬下半边,眉眼里都藏着喜悦,放下手里的叉子,她把脸凑过去,贼贼一笑。
“不知道田先生在哪里高就啊!”她进一步试探着,想知道对方能否符合心中的标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孪鹏翔挖好的坑。
“自己做点小生意,哎,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喝酒,边喝边聊!”给李思晴倒了半杯红酒,为自己也添了一些,举起杯子,笑眼眯成弯月。
“为我们的相遇干杯!”他说着,将杯子送到李思晴面前。
“干杯!”杯与杯之间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李思晴笑靥如花,含羞的抿了一口杯中酒,低下头,盯着面前的半颗草莓。
“我看李小姐气质不俗,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一句,您是哪家的千金啊?!”
孪鹏翔倾其好话,竞相的往李思晴心里砸,他不信对方不上当,自信的笑容不断涌于眼底。
“家父是李勇进,军人一名,李家也算不上豪门,让你见笑了!”李思晴虽是如此一说,可脸上无不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论他李家的门楣,再高贵的家族,她也自信配得起。
“李勇进?!噢,如果没有猜错,可是……哎呀呀,我有眼不识泰山啊,你父亲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权力可是大的很呐。”
孪鹏翔故意话说一半,留在口中,拿眼神与李思晴对换,像是默契十足的模样,却有意将他父亲有钱的话题一笔带过。
李勇进借着身份的便利在很多年前私败军火,这样的传闻只要圈中人一打听便能得知,可以说他的家财大部分来自于不正当的渠道,而近几年来,国家对此类事情打击的比较有力度,他收敛许多,这次往国外挪家产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李思晴微微一笑,举起杯独自抿了一口,抬眼笑道:“权力大又如何,脾气暴的像头野牛。”
说话间,她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殊不知自己与母亲这些年来受了多少的委屈,想来外面有多少明里暗里的兄弟姐妹等着抢她的位置。
她的忧愁全都被孪鹏翔看在眼里,他将话锋一转,沉着一张脸,认真的说道:“据我所以李小姐是要结婚的人啊!”
李思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愣了片刻,半天开口道:“那是我父亲的主意,与我无关!”
“哦?!”孪鹏翔若有所思,转变出一副笑脸,追问道:“那是不是表明我也有机会追求李小姐了呢?该不会突然杀出个未婚夫什么的,我可害怕被人拿枪追杀哟。”
看似玩笑的话,却将邵磊直接引出,他不想与李思晴再周旋,没有耐心,也懒得在她身上lng费时间。
“呵呵,放心好了,没人把我当回事儿,我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李思晴感慨,孪鹏翔倒酒,一杯拉着一杯,只见女人的脸颊微微泛红,口中的语言也染着几分醉意,男人借势又给她灌下几杯酒,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毫无顾忌的追问起来……
然而,桌前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孪鹏翔心跳加速,无端的忐忑,看了一眼伏在桌上已经醉得不醒人世的李思晴,他拿着手机,信步踱出门外。
第200章夺妻
“邵震雄不见了!”马亮在电话中气喘吁吁,似乎在奔跑,道出邵震雄失踪的消息后,脚步停了下来。
电话另一头的孪鹏翔当即脸色大变,回问道:“冷寒冰人呢?!”他以为是冷寒冰为了安全起见转移走了邵震雄,却不想马亮回道:“她在病房里,我已经叫人留在那里照看了,宇哥你还是来一趟吧,我觉得事情有点复杂,而且……”
“而且什么?!”孪鹏翔本能里觉得冷寒冰情况不妙,追问之间他已经绕到了墨夜的楼下,与吧台里的经理交待了几句,大步走出门外,扬腿迈进车里。
“她的情况不太好,从我来医院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半句话。”马亮从医院外跑回走廊里,因为邵震雄是刚刚失踪的,他本以为人应该离医院不远,找了半天没发现,他只得去找值班的医生,想要从院方找到当时的临控,他边走边说,将最新的信息通过电话传达给孪鹏翔。
“在我到之前,别让她离开,我马上就到。”孪鹏翔加快车速,目光冷厉的交待了几句,挂断电话,一脚油门狠狠踩到底,车子瞬间像风似的,穿梭在马路之间。
同样得到消息的人还有宫宇骅,因为早先安排了人留在医院,得到消息后,他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他怒气冲冲的在电话中吼起来。
对方吱吱唔唔半天回说道:“刚才肚子疼的厉害,我去洗手间之前还看了一眼,都好好的,就五分钟,可能连三分钟都没有,一出来,人就没了。”
宫宇骅气得按断电话,这两天从顾晋杭那里得知许多关于立哥的事情,以及冷寒冰从前遇险的情景,无形间心里那股不安的乱流涌动的更加蓬勃。
虽然到此刻为止,他也没能想明白这个称之为立哥的人参与其间的源故,但对方非友是敌的身份已经是肯定的,如此想来,宫宇骅便更加担心起冷寒冰的安危,恨不能下一秒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将车速飙到令旁人乍舌的地步,他疯了似的在马路上奔驰着。
两股力量向着冷寒冰的方向靠近,而此时呆坐在病床上的她,却两眼呆滞,一只手抚摸着身下雪白的床单,眼底闪着泪光,嘴唇不住的瑟瑟发抖。
邵震雄怒目相对的情景仿佛是刚刚才发生的画面,那道令人心寒,畏惧的目光让她久久无法忘怀,有那么一刻,她恨他入骨,所有放下的自尊与原则统统找了回来,但是当他如此突然的消失时,她却刹那间陷入无望的绝境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冷寒冰心里呐喊着,不管是谁,她都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对方主动找上门。
她从病床上跳坐起来,奔着病房门走过去,门外两个男人一见她要离开,一个马上给马亮打电话,另一个则伸出双手将她拦在门口。
“让开!”冷寒冰知道对方是马亮带来的人,也明白那是孪鹏翔派来保护自己的,可越是如此,她心里就越是纠结,而这份纠结令她烦燥的透不过气来。
用力的推开档路的男人,另一个男人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寒冰抬手一挡,没有甩脱那人的桎梏,一气之下,抬脚一踢,反手将那男人按在身后的门板上,另一个男人一见同伴被制住,连忙上前帮忙,却不想被她一记劈腿踢翻当场。
三人拉拉扯扯的一幕被先一步赶来的宫宇骅看见,因为不认识马亮的人,他以为冷寒冰遭遇了危险,跑过去拉住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袭击’冷寒冰的男人,用力一拳,将其一下击晕在地。
他拉着冷寒冰的手,将她扯在自己的身后,颀长的身躯一时间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盾,将女人瘦小的身材笼罩其间,他几下制服了另一个男人,转身拽着冷寒冰打算离开时,迎上与马亮一同赶来的孪鹏翔。
医院走廊里,各个病病门口都聚集着几个围观的人,身后两个男人嘴角淤血,咬牙闷吭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走!”宫宇骅施了些力道,将冷寒冰握得更紧,他朝着孪鹏翔的身前走去,想要强行离开医院。
孪鹏翔没有说话,说到底人家两人是夫妻,不论名义上也好,实质的也罢,他再不高兴,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可他做不到,尤其是迎上宫宇骅的那双眼睛,看到他眼中那股傲视一切的眼神,他便咬牙切齿的说不出的烦闷,抬手抓住冷寒冰,在她被宫宇骅带离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令冷寒冰腕间吃痛,双眉狠狠皱绞在一起,她停下脚步,扬脸看向孪鹏翔,想要开口,身旁的宫宇骅却先了她一步。
“我警告过你,不要参与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这样做,我保证你会后悔。”
孪鹏翔本就愤恨不已,换做是平常,或许他还能细细品味宫宇骅话中的深意,但是此时此刻,他被妒火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两只眼里被一蹙火苗占据着,左摇右摆,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如果我执意参与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哼哼!”孪鹏翔不但不肯松手,反倒将冷寒冰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当着宫宇骅的面,俯下脸一口衔住女人的薄唇。
“啪!”一声脆响让走廊里的人们不约而同露出惊愕的表情,宫宇骅举起的拳头还扬在半空,而孪鹏翔的脸上已经浮出几道红红的掌印。
冷寒冰的手指都在颤抖,连同指尖的抖动,她浑身无不颤栗。
“请你……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她的声音里明显的哽咽,泪水被强制压在眼底,为了不让眼泪落下,她扬着一张脸,说不出的复杂神情写满了脸上。
当所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游出时,冷寒冰低声对孪鹏翔又说道:“希望你能履行之前的承诺!还有……”
“还有?!还有别再马蚤扰你吗?告诉你,冷寒冰,我做不到!这辈子你休想轻易的把我推开,结婚不是理由,更不可能让我因此退步!”
第201章摊牌
孪鹏翔总是表现的像个孩子,无理取闹甚至不可理喻,那双狠狠皱紧的眉毛加上一对微露凶光的眼睛,放在他的那张脸上,可以称得上是淋漓之境,格外让人无法招架。
宫宇骅一把拉住冷寒冰的胳膊,本打算带着她离开了事,却不想,指尖刚一触及到她的手臂,便察觉出那股由内而外释放出来的颤栗。
他想解围,却因为了解冷寒冰与邵震雄之间的关系而一时语塞,生怕拿扭不准自己的言词,让与邵震雄有仇的孪鹏翔更加怒火。
冷寒冰看着孪鹏翔,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在抖动,不是畏惧,不是愤怒,更不是痛苦,她只是绝望。
“如果我告诉你邵震雄是我的……”
“我们走!”宫宇骅一把揽住冷寒冰的肩膀,将她脱于唇齿间的话拦在口中,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深知她对孪鹏翔的那份情,虽然他并不愿意面对现实,但事实如此,他不能眼看着冷寒冰自己说出断送两人之间情感纽带的言词。
若非要有那么一个恶人,也只能是他来做,既然是丈夫,不论如何,他都该帮她分担。
宫宇骅拉着冷寒冰就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没成想马亮不依,孪鹏翔也不让。
手腕被再狠狠揪住,冷寒冰本就不想再逃避,如今她的脸上,绝望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
事实一但出口,她知道那必定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如此想来,她冷哼一声,转回身看向孪鹏翔。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和邵震雄怎么回事!”孪鹏翔蹙眉轻吼,心里的不安已经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早已察觉到冷寒冰与邵震雄之间关系不简单,此刻看着她的脸,他反应脑子一片空白,乱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冷寒冰!”宫宇骅大声叫道,一只手用力捏住冷寒冰的另一只手腕。
但是他并没能阻止冷寒冰,不但如此,他的桎梏被甩脱开来,面前的女人回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令他无端的打了个哆嗦,整个后背都冒起了冷风。
“我是邵震雄的女儿,他是我父亲,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他,如果你想动他,除非你先杀了我!”
冷寒冰一气呵成,将心里酝酿多时的话道出来,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但是同时也被另一股压抑的气流侵袭着,几乎窒息,昏厥当场。
她咬牙坚挺着,维持着脸上那抹淡然与冷漠,她刻意装出的狂傲与冷酷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面前的男人一脸铁青的面色,直挺挺的立于她的面前,久久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我们走!”冷寒冰曾经设想过无数个与孪鹏翔道出实情后的画面,却没有一刻认为他会沉默无语,茫然相对的。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转回身去,因为脚下发虚,她伸手攥住宫宇骅的胳膊,握紧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扬起头,向前迈步。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当冷寒冰走出几步,几乎要到走廊墙角时,孪鹏翔忽然大吼一声。
看着女人消瘦的背影,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不能相信冷寒冰会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一样,脸颊上此刻仍然酸胀吃痛,火辣异常。
他的声音骤然哽咽,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牙齿用力的咬合在一起,为了控制自己上前抓住冷寒冰的冲动,他几乎要把自己的脚跟磨进地里。
这世上的人与事像是被事先安排好的,造化弄人不过如此,他千算万算,苦熬死等才盼到了如今的机会,杀了邵震雄,哪怕是将他送进监狱让他老死其中,也算是为父亲报了恨,而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一切委屈才算化上终结。
他无数次的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因为只有完成了复仇的大计,他才能重新开始,过上属于他与冷寒冰的新人生。
可是现在,冷寒冰却成了仇人的女儿,而她分明已经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一面,他一切的努力似乎瞬间变得可笑,那个本就存于幻像中的未来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成了浮云。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就是邵震雄的女儿,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父亲,所以……”冷寒冰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透过背影或许会以为她是激动所至,但是站在她身旁的宫宇骅却看到了她全部的泪水。
如瀑布一般潸然落下,她甚至不敢回头,咬着嘴唇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除非你放弃杀他,否则我将是你第一个要面对的敌人!”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有多绝情多苛刻,这如同在逼近孪鹏翔放下几十年的恩怨,自己的父亲是父亲,那另人的父亲又何尝不是父亲呢。
可是冷寒冰没有办法,除了拿孪鹏翔对自己的感情做为最后的赌注,她真的想过要与他生死相对,从此为敌。
“你别逼我!”孪鹏翔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直觉告诉他,冷寒冰讲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回想着之前她为邵震雄的生死紧张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命运的陷井,除非他自己爬出去,否则没人能将他彻底救赎。
冷寒冰微微侧目,拿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孪鹏翔,泪水疯了似的肆意滚落,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指尖几乎扣进宫宇骅的皮肉里,她不能再说出半个字,哪怕只是应允的轻哼一声,也会泄露自己的底气。
头也不回,她迈着大步,抓着唯一的支撑向医院外走去,心里所有的苦与痛全都化成了泪水,她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连眼前的人与物也变得模糊,只听到身后越来越安静,而眼前越来越喧闹。
冷寒冰一个踉跄扑摔出去,幸好被宫宇骅一把拦住,她无力的侧倚在男人的怀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半响,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清任何事物,剩下一口气力,摇了摇宫宇骅的手臂。
“带我离开这里!求你!”
第202章婚讯
该说的不该说的,冷寒冰都咬牙说了出来,她连一眼都没敢正视孪鹏翔,不用看,单单用想的,她也知道对方的震惊与愤怒。
唯一令她庆幸的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时刻,宫宇骅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无形中给了她安慰,以至于没让她直接晕倒在孪鹏翔的面前。
坐在宫宇骅的车里,她一声不吭,泪水不知流了多久,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似的,眼睛酸酸的、胀胀的,视线也模糊的看不清车窗外的风景。
冷寒冰的哭声小的不被人察觉,哽咽在喉咙深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袋倚在窗框上。
宫宇骅开着车,余光瞥望着身边的女人,眼里泛起一拨一拨的疼惜。
“放声哭出来吧,这样会憋坏的!”他看着冷寒冰脸上的那份隐忍,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除了给她一个放声痛哭的空间,借她一个温暖的肩膀,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抚平她的伤口。
所谓爱情,就像一把双刃的利剑,不论你如何做,推刀抽剑,总会有人受伤,而伤了别人的同时,自己的心也会倍感痛楚。
再多美好的回忆此刻都无法将巨大的痛苦淹没掉,冷寒冰哭的越伤心,便说明她越深爱着孪鹏翔。
宫宇骅不再说话,做为这场爱情里的配角,他以沉默作为努力的方式,耐心等待着女主角的转身,哪怕只是回眸一笑,他也为此执着坚守。
此时此刻的冷寒冰,满脑子想的都是与孪鹏翔的过往,这些回忆在她看来,很快便会随风而逝,犹如肥皂泡沫一样化为乌有。
想到如此,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悲伤,蜷缩在座椅里,抱头痛哭起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冷寒冰心里不断呐喊着这样的声音,眼前漆黑一片,就这样哭得昏了过去。
人要成长,就必然要经历痛苦,宫宇骅没有办法阻拦冷寒冰的成长,就像他无法走进这个女人的心里一样。
爱情面前,他从一个爱笑爱闹的男人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男人,只要留在冷寒冰的面前,他便想安静的守护着她,如此静静的注视也能让他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将冷寒冰安置妥当,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好久好久,站起身时,他的双腿有些发麻。
“白姐,麻烦你照看了下她,我有事要晚点回来!她的情绪不太好,你只要看好她,别让她离开就行,别打扰她!”
他一一交待着,包括让白姐做几样开胃的小菜,虽然知道冷寒冰根本不会吃,但是总要备着,不能让她一直饿着。
白姐点头,将宫宇骅送出门外,轻轻开启卧室的房门,突然发现冷寒冰睁着眼睛看着窗口。
那一脸的泪水让人无端的心痛,想要帮她分担一些,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
“太太醒啦,喝杯水吧!”白姐曾经被冷寒冰怀疑过,或许是她脸上总带着一丝冷漠的神色,不容易亲近,像是在防着人。
冷寒冰看也不看她,依然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直到白佳怡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我不喝,你出去吧!”
白姐放下水杯,什么也没说,表情依旧波澜不惊,转身离开,将房门轻轻带紧。
窗口的风光你是时间魔轮里的小风景,风云骤变,时而晴时而阴,白天与黑夜交替而来,没有预约,却很准时。
冷寒冰一直盯着窗口,放空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眶里涩涩疼的厉害。
“先生回来了!”出去了整整一天,宫宇骅焦急的奔回来,却从白姐那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走到卧室,他将冷寒冰扶坐起来,揽在怀里,将白姐送进来的牛奶喂到她的嘴边。
冷寒冰摇摇头,并不是绝食,却一点也不想喝那牛奶,甚至觉得那股子腥膻味刺鼻的厉害,让她想吐。
“你这样身子会垮的!”宫宇骅劝着,可冷寒冰空洞的目光让他无奈!
迫于无法,他只得自己喝下一口牛奶,俯下脸去拿牙齿撬开冷寒冰的齿关,将牛奶强行送进她的嘴里。
“咳……咳!”冷寒冰被牛奶呛得大咳不止,牛奶是喝进胃里了,可是嗓眼儿里却燥热的难受,像是身体在排斥那口牛奶,她用力的咳,想将它驱逐出去。
宫宇骅轻轻拍着冷寒冰的脊背,本就消瘦的身体此刻更显得柔弱无?br/>
</p>